还能怎么办?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语调平平的作出了评价:“狗鼻子。”他参加酒会,自己不吸烟,总不能强迫别人也不吸烟吧,身上沾染一些烟酒味也是在所难免的,来回一路奔波,味道早就散去了,却还是被她闻了出来,不是狗鼻子是什么?
萧潇再一次:“……”
形容一个女人的鼻子是狗鼻子,究竟是夸她,还是在损她呢?为此萧潇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
前座,张海生也好,高彦也罢,他们原本都是傅寒声的警卫人员,跟随他多年,深谙老板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都是隐秘,纵使心知肚明,也不能多嘴,只当不知道。
两人不似周毅,曾经在美国陪傅寒声经历过殚精竭虑的复仇夺权,更不似华臻,曾经在国内外陪傅寒声手段高超的征战商界;他们的职责一直都很清晰,涓滴不露的让傅寒声远离危险。
几个月前,周毅把两人调到萧潇身边,说是傅先生的意思。这是否可以证明,在傅先生的眼里,傅太太的安全,其实领遥在他本人之上?
都说痴迷一个女人,是一个男人堕落的开始。事实真是如此吗?
日前山水居发生了一件事,傅寒声让曾瑜把家里的烟全都清理出去,惊得佣人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要知道,傅先生可是无烟不欢,怎么忽然间决定戒烟了呢?
曾瑜担心傅寒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事后给温月华打电话,温月华在电话那端说:“你家先生不是受刺激,他是中了魔,戒烟是好事,早就该戒了。”
那天,高彦和张海生也在,傅先生正和他们一起维修车辆,忙碌间隙,远远看见曾瑜和另两位佣人抬着一只大箱子走出来,傅先生移回眸子继续忙,但不过几秒而已,他就叫停了曾瑜,然后拿着尖嘴钳子,双手背后,一步步走了过去。
高彦和张海生好奇的往那边看,只见他们傅先生绕着一箱子的烟转了好几圈,然后不时拿起那些香烟看,越看脸色越阴沉,越看表情越无奈,越看越是唉声叹气。
那样的情景,极为罕见,高彦和张海生没胆量,若是有胆量,早就拿着手机录下来了,他们跟随傅先生那么久,几时见他那么纠结矛盾过?
纠结过后,傅寒声又是一声轻叹,把手中那盒烟直接扔进了箱子里,摆了摆手,示意曾瑜赶快把烟拿走。
那天修车,傅先生至少无意识的叹声几十次,听得高彦和张海生频频抿嘴轻笑。
戒烟,可真是为难他了。
☆、世纪百货,她和他在八楼【4000】
世纪百货是博达旗下产业,傅寒声身为幕后老板,除了最初开业前来剪过彩,几乎从未涉足过这里。不仅仅是这里,就连博达总部,除了高层和他的办公室,他很少在博达大厅和以下楼层露过面。他若出现在博达总部,多是商谈最新投资企划案和召开博达高层会议,他才只有31岁,虽然威名显赫,却甚少有开怀的时候。
但他今天心情不错,这要取决于萧潇,她的反射弧太慢,亦或是小女孩通常对认定的问题格外较真。他之前捏着她的鼻子,开玩笑说她是“狗鼻子”,这本是玩笑话,或是较为亲密的昵称,若是感性的女孩子早就会心存欢喜,但萧潇偏理性,少了幽默细胞,若是认真起来,通常会让人哭笑不得。
世纪百货地下停车场,傅寒声听了萧潇的话,他是很想笑的,被他隐隐克制了。
萧潇对傅寒声分析道:“你刚才说我是狗鼻子,我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对,因为狗鼻子上的嗅觉细胞大约有20亿个,另外狗鼻子上会有很多粘膜经常分泌出粘液来滋润嗅觉细胞,所以狗鼻子通常都是湿湿的。”
那时候,傅寒声已经下车,闻言看了她一眼:“所以呢?”迈步朝电梯方向走去桕。
萧潇跟在他身后说:“人类鼻子没有狗鼻子那么湿,就算嗅觉再如何灵敏,也不能称之为狗鼻子。”
傅寒声步伐未停,却有笑声从他唇齿间缓缓溢出,高彦和张海生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他们跟随傅先生那么多年,却是从未听他笑的这么开怀过些。
电梯门口,傅寒声停了下来,身形挺拔修长,回头看着萧潇弯唇一笑时,竟是高贵如神祗,那样的笑在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尤为不真实。
萧潇走近时,他牵着她的手,“不喜欢‘狗鼻子’这个称呼就直说,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的话,不累吗?”
累得是脑细胞。但萧潇不回话,随他一起步入电梯,这才后知后觉的问:“来世纪百货做什么?”
……
这天下午,世纪百货地下停车场停放车辆并不多,但江安琪的车辆却是其中之一,她来是为了目睹新欢模样。守在电梯口附近是很聪明的决定,傅寒声那样的身份,是断然不会出没在百货公司正门口,况且世纪百货那么大,她若是真在里面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隔窗望去,她最先看到的那个人是11月中旬才见过面的傅寒声,纵使行走在地下停车场,依然耀眼瞩目,纵使他已视她如陌路,但看到这样一个他,她还是会激动,会欢喜,可她笑不出来,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电梯口,那里有一个女孩子正慢慢地跟在傅寒声的身后。
那女孩有些熟悉,江安琪定睛看了几秒,似是忽然间认出那女孩是谁了,她的眼神开始变得不敢置信起来。
思绪倒回10月上旬,C大新生开学典礼,正是这个女孩忽然冲到了演讲台上,女孩抱着一个男孩子哭得悲痛欲绝。
新欢是她?
江安琪心跳速度加快,重节奏的撞击着她的胸口,带来淡淡的疼,心头涌起一股措手不及的颤动。可她毕竟还心存希冀,比方说女孩走近傅寒声时,他对女孩的态度依然是冷漠和疏离色,但不一样。她听见有声音在她的心里说:“不一样。”
确实是不一样,因为傅寒声对女孩笑了,他怎么能对其他女人微笑呢?当他静静的凝视一个人,若是碰上心情不错,再微微弯唇的话,必定会有一群女人因他痴迷疯狂。
他对女孩笑了,甚至握住了女孩的手,这个神秘富有的男人竟然握住了女孩的手……
电梯门关闭前,江安琪看到傅寒声凑到女孩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女孩垂眸间,漆黑的乌发从脸颊旁滑落,衬得脸庞如花朵般洁白……
江安琪只看到这么多,电梯门就关闭了,她坐在车里怔了许久,猜测女孩下一秒的神情,害羞、爽朗、温婉、娇媚、楚楚可怜……几乎所有的神情,她都想了一遍,却是越想越眩晕,以至于到最后满脑子都是傅寒声牵着女孩的手站在电梯里的画面。
新欢的待遇俨然在她之上,C大后辈学妹,是越来越厉害了。
……
12月2日早晨,傅宅卧室,傅寒声原本许诺萧潇,中午回来会给她带毛绒玩具,但那天上午萧潇在地下酒窖失足滑倒,傅寒声闻讯赶回傅宅,此事无疾而终。
萧潇显然是忘了这件事,亦或是她只当傅寒声是在开玩笑,所以当她被他带往八楼孩童玩具区域时,竟是好一阵哑口无言。
C市傅先生,他的富有和阔气足以闪瞎他人的眼球,刺穿任何一个女人的心脏;萧潇21岁,正值做梦的年纪,但她没有不切实际的浪漫爱情梦,更加没有吹弹可破的虚荣心,可当她站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玩具大厅时,身体的某一个地方却有了灼痛感。
灼痛感一***袭来,仿佛是尘埃里开出的花朵,那些花朵无关芬芳馥郁,相反它是有毒的。
萧潇的童年,曾经只存在过那么一件玩具。
两岁
tang那年,父亲抱着她离开了C市;三岁那年生日,父亲在南京送了她一只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熊宝宝。
她当时还嘟嘴跟父亲发牢***:“我不喜欢熊宝宝。”
是的,她是一个小女孩,那时候她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公主梦,比起熊宝宝,她更喜欢穿着白纱裙的洋娃娃,还记得萧暮雨当时站在一旁是这么取笑她的:“知道爸爸为什么会送潇潇熊宝宝吗?因为潇潇一到春冬两季,就会穿的很多,浑身圆嘟嘟的,不是熊宝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