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都比不过帮助这些人寻找出死亡的真相,将杀害她们的人绳之以法,尤其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她伸出两指,隔着覆在尸体上的白布,使力朝她按了下去。这些侍女显然是被水浸泡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的身体已经被水泡的不成人形,四肢肿的像发胀的藕节,可胃部按压下去却没有明显的鼓胀感。
一般来说,人如果是溺毙在水中的,肺里和胃里会明显充水,可是她并没有。
沈娇娇又仔细检查了她的四肢,肢体上明显有挣扎中产生的磕擦的痕迹,是很强烈的挣扎才产生的。
她在恐惧,沈娇娇几乎是一口断定,只是她在恐惧什么,这么剧烈的挣扎是在求生吗?
沈娇娇迅速检查了一遍她口鼻手掌和指甲缝隙,却没有找出相对的异物来,若是在水中挣扎求生,那其中肯定会有淤泥等。
沈娇娇心中偏向她在落入水中时已经失去生机,却不敢直接断定,她继续往与自己猜测相悖之处寻找证据。
沈娇娇直接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将她完整的形廓暴露在自己面前。她抬起她的下颌骨,眼睛在距离她三寸之地停留。
清楚的看到一道围绕着脖颈处大约五寸长的淤痕,许是时间长的原因血瘀已经扩散开来,沈娇娇在血瘀的两端找到一道模糊的指印。
沈娇娇忽的就想起了之前在检查她四肢时看到的她手腕上的血痕,与这个很像却跟细一些,她起初还觉得是在水下磕到暗壁。
现在想起来却更像是勒痕,沈娇娇抓起她的两只手并
在一起,手腕上的血痕完美的合成了几道圈状,果然是被人用绳索束缚过。
沈娇娇心中猜测,检查过去,果然,她生前遭受过侵饭。
那么这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这些挣扎的痕迹,不是在水下求生而是在抵死反抗,带给她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侵饭。
沈娇娇攥紧了手中的钳子,明明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心中却头一次有这种笨拙无措的感觉。
在警卫森严的皇宫中,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侵饭并杀害侍女的人,不是权势滔天,就是胆大包天,若是后者还好,如果是前者……
她突然就不确定了,她环视一圈屋内摆放的六具尸体,就算她找出她们的死因,她们就真的可以得到公道吗?
沈娇娇心绪紊乱,忽的就想到了温棠,想到了暴跳的小皇帝,心情突然就平和下来。
她苦笑着摇摇头,试图将自己脑海里杂乱的想法撇掉,原来她在不经意之间已经被这个时代给影响了,许是之前的事件给她带来的影响已经潜移默化的在自己心底扎下了根。
只是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小皇帝,还能不相信温棠吗?谁都可以漠视礼法草菅人命,但他不会。
沈娇娇的心坚定起来,虽然这世道还有诸多以权压法的不平之事,但她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尸体身上,现在最为奇怪的地方,就是这道手腕处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了。
刀口被水泡的翻开,看起来很不齐整,像是被多次划过,里头的血肉都已经发白溃烂,就连血管都找不到一点颜色。
沈娇娇慢慢收紧了自己的手,随着她的动作,肿胀的手臂慢慢的凹陷下去,有气泡从手腕上刀痕处鼓了出来。
发出咕咕的响动,带出来的水兹颜色奇浅,好像这个人身体里装的就只有水一般。
她身上的血都已经流干了,可是这怎么可能!
沈娇娇拿出一把薄薄的小刀,在其腿窝里开了一道小口,等了片刻,除了溢出来的些许水兹,翻白的血肉,其余什么都没有。
她心
中愕然,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惊慌将其余尸体一一检查过去。
发现除了挣扎痕迹大同小异,包括脖子上的掐痕,手腕上的勒痕,刀口,很明显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不止是都被侵饭过,身上的血液更是都流干了。
沈娇娇心中骇然,细思极恐,到底是多变太的心理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折磨死一个又一个的侍女。
她飞快的奔出房间,准备将自己的这一发现告知给温棠和小皇帝,宫中藏着这么一个变太,危险随时都可能再次发生,到那个时候,牺牲的就不止是这六条人命了。
顾炎听完沈娇娇的复述,他勃然大怒道:“好一胆大的贼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戕害侍女杀人抛尸,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他一拳垂在桌案之上,拳头隐隐发抖,他望向温棠,欲言又止,“三哥……”
温棠无奈的颔首,站出一步,拱手道:“宫**现如此贼人,不止是危害宫人,就连陛下的安危都受威胁,为陛下分忧,微臣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