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同温棠一起往御书房走,“现在就要去跟陛下说了?”
温棠颔首,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御书房离冷宫又是好一段距离,半个时辰走的沈娇娇腰酸背痛,他们在门口遇到了满脸憔悴的太后,看样子她也是刚来,在等着皇帝宣见。
见了两人,她便收拾起一脸颓丧,问道:“有没有进展?”
沈娇娇含混不清地道:“有、有一点。太后娘娘要听么?”
她也总不能说我们知道你和人偸情的事了,但宝珠喜欢内侍的事情她应该有所耳闻。
所以她想要试探试探太后对于他们说的‘有所进展’是什么反应,如果是恐惧,证明她心里有鬼。
太后正要开口,皇上却没有给他们机会接话,沈娇娇也无从判断太后脸上是
什么表情多一些,毕竟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自然可以做到喜怒不行于色。
只听顾炎的声音从内殿里面传来:“你们都来了,正好一起进来吧。”
太后冲他们点了点头,而后率先走了进去。
沈娇娇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跟在太后的脚后跟一起走进御书房。
顾炎还在批折子,见几人都劲来了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给太后作揖:
“太后娘娘。宝珠去世,儿臣知道你心中悲痛,您节哀,儿臣不孝还没有去看你,您怎么还先来儿臣这儿了?快坐。”
他放下手中墨宝,亲自扶着太后坐下。
魏太后拍了拍顾炎的手,眼睛肿得像核桃:“难为你还有这份心,哀家就知足了,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
顾炎招呼着温炎两人落座,御书房是平日里大臣和他沟通的地方,他又是那种礼贤下士的性格,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椅子。
宫女鱼贯而入给几人奉茶。
“太后今天来是为了?”顾炎试探性地打断太后的哽咽。
太后擦了擦眼泪,道:“瞧哀家,哀家差点忘记了,哀家今天来,是想要把这个交给你。”她说着,从身后宫女手中拿过了一个木盒子交到了顾炎手上。
顾炎心中隐隐知道了答案,打开木盒子,里面果不其然装着一个白玉印章。
“内宫如今我也不想要管了,宝珠去了,原先宝珠没去的时候便是她日日夜夜陪着哀家管这些,如今……”
她说着,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她擦了擦眼泪,而后强笑道:“本该不是哀家管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
顾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黝黑的眼仁越发幽深:“太后说的什么话?朕要管这天下已经是昃食宵衣,哪有空再管内宫,你替朕管着,朕才没有后顾之忧。”
太后却连连推拒:“不要这么说,这么说委实是折煞哀家了,如今哀家不是不想替陛下分忧,只是我这山体每况愈下,请皇上体谅。”
顾炎闻言,顿时无话可说,只能嘱咐太后注意身体。
太后满脸虚弱地离开了。
顾炎脸上那些忧心悲痛之色顿时退了个干干净净,大声喊
了身边跟着的大总管劲来,嘱咐道:
“你去喊平日里给太后把脉的太医过来。朕倒要看看太后有什么毛病,连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权都不要了。”
他说罢,连连冷笑了几下,转向温棠时又是一如既往的恭顺:“你们,什么事儿找朕?”
沈娇娇对他这变脸的功夫感到一阵吃惊,这顾炎能当上皇帝,还真不是一个意外。
温棠道:“不急,等太医说完之后臣再同你说。”
顾炎饶有兴致地挑眉。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又是一推可有可无的君臣寒暄,顾炎才步入正题:“太后得的到底是什么毛病,有可能治好么?”
太医神色为难:“陛下,太后身体康健,没有什么毛病啊。”
“你确定吗?”温棠问道。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从医几十年,确实没有看出太后身体抱恙。”太医斩钉截铁地说道。
顾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挥挥手示意他下去,这才看向温棠,温棠便把之前他们从宝珠日记里得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都告诉顾炎了。
顾炎脸上神色莫测,连续道了三声好:“不看内宫,去养男人了,回头下去父皇该好好赏我顿鞭子吃吃……”
他又不知所谓地笑了两下,便开始掀桌子上的奏折,墨水泼的一地都是,他也不管,踩着墨水把书房里的花瓶都掀了,开的正要的花顿时摔了个粉身碎骨。
沈娇娇被吓了一激灵,那些个碎片差点崩到她身上,幸亏温棠眼疾手快,将人往怀中一带,才幸免于难。
温棠看着盛怒下的陛下,沉声说道:“陛下,臣知道你现在心中不满,但,眼下,太后以退为进将后宫权利归还于你,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