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提……
吕月清望向摇篮里的婴孩,皱一皱眉,叹了口气。
而陈长敬与永昌帝之间本就变得微妙的关系,很快又因一件事而更紧张。
事情与永昌帝后宫的一个小妃嫔有关系。
那小妃嫔被诊断出有孕,推算时间,便是在秋狩前承了宠后怀上的。收到喜讯,永昌帝当即下旨将这个小妃嫔升为昭仪,地位仅次于四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小妃嫔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视。
没多久,这个小妃嫔遭了陷害。
虽保下来一条命,但肚子里那个孩子没有了。
永昌帝盛怒。
这一查便查到一个小宫女身上,而这个宫女是从前在王贵妃宫里服侍过的。
王贵妃在世时,作为最受永昌帝宠爱的妃嫔,服侍过她的宫人不知凡几,本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永昌帝近来对陈长敬颇有不满,便索性借此事敲打。
陈长敬并未授意过什么小宫人去陷害那个小妃嫔,又觉这所谓的有孕来得莫名,反而疑心永昌帝故意为之。或是为警告于他,纵然剩下他这一个皇子,也不等于往后的那个位置非他不可。
这件事没有在明面上对陈长敬造成大的影响。
但他冷眼看着,也心知,若小妃嫔怀孕为真,着急的人还有沈家、徐家等,他们未尝没有动作。
一日大局不定这些人只会一日怀揣希望。
于是,清楚永昌帝对他诸多不满的陈长敬便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一个深夜。
永昌帝正酣眠时,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动静,欲召宫人来问,却无人应声。
须臾,陈长敬从外面大步进来。
他走到离龙榻几步远的地方,冷眉冷眼看着靠坐在龙榻上的永昌帝道:“父皇不必惊慌,只是宫中走水了而已。”
从看到陈长敬进来,永昌帝已觉出异样。
当从他口中听见这样一句话时,永昌帝脸色骤变,面若寒霜,厉声问:“你想做什么?!”
永昌帝的腿伤已好了许多。
他掀开锦被,来不及穿上罗袜龙靴,赤脚站在床榻旁。
可此时的永昌帝如何与身强体健的陈长敬比?
当陈长敬一脚踩在永昌帝的伤腿上时,他脸色惨白,喉咙里压抑着的一声闷哼,额头刹那渗出滚滚冷汗。
永昌帝目眦尽裂,却说不出话。
陈长敬俯下身去看他:“父皇,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但即使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一直派人去刺杀小皇叔的,其实是你吧?”
陈长敬站直身子,负手立在一脸毛骨悚然的永昌帝面前。
“去年小皇叔遇刺一事,我的母妃付出性命代价,我确以为是父皇为了保全太子和皇后娘娘才将我母妃逼死。然而前些日子的事情出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人,竟不是别人,而是……”
陈长敬哂笑。
回过神的永昌帝怒骂道:“你这个逆子!谁给你这个犯上作乱的胆子!”
“是你啊。”
陈长敬淡淡应声,“父皇年事已高,身体又抱恙,早些退位让贤、颐养天年,方是正经。”
永昌帝恼怒:“你休想!”
陈长敬却一笑,心中一片平静:“诏书已准备好了。”
……
宫中一夜生变。
不少大臣连夜奉召入宫,却迟迟不得归家,被暗暗扣押在宫中。
最先回过神的自是徐相与沈家一派。
皇宫在陈长敬的控制之下,他们见不到永昌帝,干脆借此名义引兵入京城。
陈长敬等的便是他们的这些动作。
他以雷霆之势,趁机将徐相党羽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吕月清这个太子妃连同小皇孙也因此被幽禁起来。
外面的消息递不进来,她不知形势如何,却晓得大势已去,心中悲凉,连能活得几日都不敢说。
从决定发起宫变的那一日起,陈长敬无一日清闲,宫变之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几无安眠之时。在将徐相一党抓得七七八八后,大臣中的反对声几乎销声匿迹。
登基的事宜得以顺利着手安排。
因准备赶在年前,时间紧迫,他更无松懈的余地。
为此,作为从前的准三皇子妃、如今的准皇后的赵清雨时常进宫看陈长敬。
这一次的事,赵家从中出了不少力。
赵清雨而今春风得意。
她从前与陈长敬这个三皇子没有太多接触,直到在边关偶然相遇,渐渐的来往多了些,他待自己不错,她才生了些许心思。
不过在那个时候是有所犹豫的。
毕竟当时他失势,宫中太子妃又有了身孕,谁都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他能东山再起。
转机无疑是太子骤然离世。
那件事儿一发生,她娘亲便告诉她可以抓住三皇子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