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瑜说对了,不仅有人等着,还有人出了盘口在赌。一个赌薛瑜什么时候会不要这个花瓶似的亲卫统领,一个赌这个亲卫统领什么时候会犯错。
只是两个赌局都没有开多久,就被不知道谁报去了京兆府,连名为酒楼只是私下里玩“怡情”游戏的庄家,和下注的朝臣们一个都没能跑,庄家关起来,其他人挨个上门让交了双倍的罚金才了结。
庄家倒不是交不出罚金,只是他账本上多出来的一笔压根没收到的巨款记录,他完全说不出来自哪位客人。印象中,在被京兆府破门而入之前,赌襄王不会抛弃女统领的,一个都没有。然而最后白纸黑字写明白的却是,一万。
别的罚金交完,他手上剩下的也就两万两,这个数字卡得他难受极了。
在被拷问到底是谁下的注时,庄家只想骂人。被京兆府认为是硬骨头的庄家,最后也没被问出来是谁的下注,胡乱答出来的自己拿来凑数的答案,反倒被当做了真相。
几日过去,观察着襄王几处产业采买的人惊讶地发现,她完全没有抛弃这些良莠不齐、远远比不上禁军素质的兵卒,而是大力花钱给他们改善了伙食。
与女兵们同处一营的禁军们到底怎么想,外人不得而知。在薛瑜又一次出门与安置在京城民居内的江乐山几人碰面后,顺路去了禁军驻地一趟。
两千兵卒排开的场面她是见过的,更多的在演武时也见过,但看着魏卫河带着人与伍九娘身后方阵站在一起,黑压压一片,满足感升腾而上。
陈关忙着各处情报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虽有一个统领的名号,但真正做事的还是魏卫河。薛瑜没打算让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做个小侍卫,领兵是再正常不过的考虑了。而当方锦湖上次突围显露出武艺后,魏卫河隔一日离开薛瑜一次来重新磨合兵卒,也放心了许多。
每个领兵将军的脾气和思路都会有所差异,即便魏卫河是禁军出身,对从训练营挑出来的禁军预备役转为的襄王亲卫们,还是做了新的调整。
亲卫满额三千,薛瑜薅了皇帝一千羊毛,觉得差不多了,伍九娘募兵补来了一千,两千人护送上路,就算是碰上万人围堵,怎么也够突围脱身了。剩下的一千人,就要到东荆城再招,换个墙角挖了。
台下的两支队伍区别其实很大,养了半年的训练营新兵在气势和体型上就胜了旁边的女兵们一筹,站在伍九娘队伍里的人花钱养了几天,只能说是过得去罢了。
但这挡不住薛瑜开心,尤其是在伍九娘带队表现了一遍令行禁止和上马提刀之后,唇边的笑意就更大了。
这是属于她的军队。
就算马是借的,有人拿不起刀,提的还是木刀,看着寒碜了些。但从服从性上来看,伍九娘家学渊源不是吹的,没花多少时间,效果就简直比得上后世军训优秀学员展示了。
“做得都不错,今天加餐。”
薛瑜一直挂着浅笑,下方的军卒与她不熟悉,只觉得襄王殿下的确如传言所说般温和,只有身边的人分辨得出她的愉快。方锦湖站在她身侧飞快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
她的声音不大,台下魏卫河和伍九娘的喊声几近声嘶力竭,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殿下觉得我们做得不错,这是你们的极限吗?你们该怎么做?”
“守卫殿下!守卫大齐!”
慈不掌兵,两人凶狠严酷的一面薛瑜没看到,喊得像炸雷一样的样子却是有些费耳朵。
薛瑜等到他们开始吃饭,关注了一下伙食,确认钱都花得值得了,就没有多干扰他们,回了宫。领兵练兵方面,她完全是个需要从头学起的军事菜鸟,指手画脚也只会招人厌烦,放权给值得的专业人士,才是该做的事。
虽然想到送来的猪肉里没准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薛瑜就忍不住想催鸣水工坊负责农学分支的一批人,但加速魔法并不存在,只能耐心等待。
就像倒霉的御花园花匠,用完种子只费劲巴拉培育出个位数成活的棉花。在御花园暖房成活的白叠子花,作为相对适应气候的新品种,大约得到五月拿到种子,才能在入夏后试着再次种植验证存活可能。
好在现在有了西南群山中的发现,薛瑜并不担心棉花的供应就是了。
益州布随着阿白和阿莫回京,像冬季的玻璃珠、春季的香膏一样,在清颜阁新季礼盒里被做成手帕,成为了配角。但配角也会有机会发光,没多久就被惯于享受的士族们发现了益州布手帕的好处,柔软、吸汗、染色后颜色鲜亮,分明是做贴身衣物的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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