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生物研究院Alpha相关药剂研制方向最顶尖的教授——温匀,疑似卷进私自改造Omega腺体,滥用违禁药剂的案件,特别行动队赶到温家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温匀不仅自己走了,还卷走了温家所有财产,他留下的只有地下室里腺体上鲜血淋漓的温行简。
温行简不愿回忆当年噩梦,时过境迁,他心里对温匀的恨意也早就被时间消磨,只是午夜梦回,他仍然心有余悸,如果可以,温行简想自己还不如在父母双双惨死的那个夜晚,一头撞死,随着父母去了也就算了。
发出去的信息没有收到回信,温行简觉得自己有些累。
坐回床边那张凳子上,温行简看着睡着了的江烬。
他在心里肆意的猜测着关于江烬的从前。
江烬这人,乐观且话多,爱笑,总是爱笑,而且自来熟。
温行简想,江烬的童年应该是快乐的,应该是在父母的呵护和关爱之下好好长大的。
羡慕江烬,又不止江烬。
温行简从上大学开始就很羡慕那些能和别人自如相处的同学,看着滑板社团的的学生们联欢的照片,温行简也曾经想过加入,可温行简已经完全丧失了社交能力。
到了生研院工作以后,温行简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人在背后说他冰山脸,不好打交道。
开始的时候温行简当然会放在心上,时间久了,温行简慢慢的不再在意了。
有些伤害是无法治愈的,温行简不强求,他从不会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他决定将一切都交给时间。
慢慢来,总会好的。
尽管遥遥无期,可心里仍有期待。
一夜没睡的温行简又一次检查过江烬的各项数值,在确认没有恶化反应之后,他终于撑不住,伏在江烬的手边睡着了。
江烬是被渴醒的,不知道是从那一秒钟开始,身体里像是燃了一团火,真真的是要将他烧成灰烬了。
从腺体开始,那火一路沿着他的血管乱窜,所到之处的灼烧感异常明显。
江烬睁开眼睛想要叫温行简,垂眸却见温行简趴在床边睡着了,姿势看起来不算太舒服,可江烬舍不得打扰温行简了。
温行简今天的气色算不得好,就算江烬自己闻不到,可他也知道此刻他的信息素是对温行简造成了一定影响的,这影响并不是一张小小的抑制贴就能挡的住的,睡了也好。
江烬咽了几口唾沫,喉咙勉强不再干痛。
他看着温行简,温行简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想醒着那会儿那么不近人情,他会皱眉,那一夜大概是特殊时期的原因,他还有喃喃自语,声音太小,江烬没有听清楚。
睡着之后的温行简是招人怜爱的,至少江烬是很想拥抱他的。
温行简看起来就像一片烧到快要报废的玻璃,漂亮可看起来却像是随时要破碎掉。
“醒了怎么不说话。”温行简是被仪器数值变化引起的蜂鸣声惊醒的。
江烬勉强勾了勾唇角,张嘴说话时,他觉得自己呼出去的气都是热的。
“看你睡了,就没打扰你。”江烬偏过头看了一眼机器,还没等看清数值变化就遭了温行简的呵斥。
“别动!”
江烬笑了笑道:“阿简,你温柔一些好不好,这样大声说话,我会怕的。”
温行简没空安慰江烬,江烬明显又是在装小孩儿调节气氛。
温行简几次调整了仪器,数据仍然在进行超出预估范围内的攀升。
“别急。”江烬看着温行简连操控机器时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不该这样的。
在实验上,在机器面前,温行简应该永远从容。
江烬的体温迅速攀升,屋里红酒的味道都跟着有了些暖意。
温行简给江烬注射了少剂量溶解剂。
“阿简,你这是要提前结束我的志愿行动了么?”
温行简认真的慢慢推着针管,他没有理江烬。
不是要提前结束,而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受江烬的志愿申请。
“阿简,理理我。”江烬轻轻勾了勾手指,挠在了温行简的手心上。
“别胡闹了江队长!”温行简对于江烬对自己健康状况的完全不在意感到生气,他问江烬:“昨晚就没有不舒服么?”
根据数据攀升结果显示,江烬的不舒服应该是从今天凌晨时候开始,开始的时候症状应该还不严重,但应该还算得上明显,那会儿温行简没睡,他没有听见江烬叫他的声音。
江烬摇头:“没有,真的没有,你说的,不舒服要叫你,我没有叫你,肯定也就是没有不舒服。”
话音才落,温行简抽出针管,只听床边的仪器蜂鸣声变成了连续状态,这意味着江烬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