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一直很担心你,催我赶紧来找你,我办好你留下的委托,就飞过来见你了,幸好,幸好来的及时。”
韶扬坐在床边,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后怕,搂着宁菀的脖子,脑袋抵在宁菀的鬓角,时不时亲吻宁菀的脸颊。
好不容易下床,宁菀还很虚弱,几乎站不起来,只好让韶扬抱起来放在轮椅上,穿上厚外套,带上帽子,盖好了毯子才推出病房。
宁菀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而今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衣物都是韶扬来了之后给她准备的。
医院住院部每一个楼层的西北角都有一个延伸的空中花园,种满花花草草,空气很好,也不算冷,想要散步都不用到楼下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护士站,就到了小花园。
宁菀看着翠绿的松柏上残留的积雪,“居然下过雪,我都错过了。”
韶扬推着她慢悠悠的溜达,“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年可以一起来看雪看雨看星辰看大海。冷不冷?”
宁菀摇摇头,深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我觉得我好多了。”
“好多了也暂时不能出院,要看晚上还发不发烧,你昏睡的那几天总是在夜晚发高烧,还要去问问医生,要不要做个血项检查再决定。”
宁菀沉默片刻,又仰着头看向韶扬,两人对视几秒,韶扬带着笑意蹲下身子,宁菀的视线随着他放平,韶扬伸出大手揉了揉宁菀的脖子,“以后想看我就说一声,我低下来给你看,这样脖子不累。”
宁菀想起刚醒来时候的想法,又朝眼前的男人伸出了手。终于,摸到了他的头发,的确有些硬,据说头发硬的人性子倔又坚韧,宁菀有些好奇的摸上了他的胡茬,有些扎手,触觉麻麻的,见韶扬吞了吞口水,喉结耸动,宁菀好奇的手往下移动,摸上了喉结,这还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触摸男人,也可以说第一次触摸自己以外的人,感觉很不一样,整体偏硬,不过心里怪异的舒服,仿佛饥渴了许多年,一朝天降甘露,还有终于摸到了的满足感。
韶扬心痒难耐,终于又忍不住探过头吻上宁菀的唇,宁菀赶忙捂住嘴,沙哑着嗓音,“我生病了,会传染给你。”
韶扬意外地吻到了宁菀的手背上,不由的笑,看着宁菀黑白分明懵懂又纯真的眼眸,索性往上移了移,吻上了宁菀杏仁一样好看的眼睛。
从眼睛到额头再到鼻子,最后到脸蛋,韶扬慢慢放开她,摸了摸她的脸,喃喃低语,“看着你就忍不住想亲近。”
宁菀抿了抿唇,“我要回去上厕所。”
韶扬下巴搭在宁菀膝盖上,又笑了起来。
蜀地的春天就是一场又一场的雨,宁菀发烧太久,身体损耗很大,特别容易犯困,下午一觉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下来,宁菀睁开眼就四下寻找,直到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床头看着她,飘忽不定的心才落到实处,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房门外的会客厅有微弱的灯光传进来,“你怎么不开灯?”
宁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又沙哑了,韶扬打开了床头灯,光线柔和,可以看到韶扬皱着眉头,一脸担忧,“你又有点发烧,晚上我们吃银耳粥,银耳可以滋阴润燥,让你早点好起来。”
宁菀坐起身,“要放冰糖。”
韶扬连忙帮她在身后垫上靠枕,顺便亲了亲她脸颊,“有,炖了一下午,都软烂出胶了,肯定好吃,美容养颜,包你满意。”
宁菀笑了笑,嘴唇干裂,笑的她有些疼,韶扬适时端过来一杯温水,里面还插上吸管,“先喝点水润一润,我去把粥盛出来晾温一点,等你吃好饭,我给你擦擦,咱们再把衣服换下来,我给洗干净拿去烘干。”
宁菀有些热,悄悄把被子往下掀开一点点,“我想洗澡。”
韶扬不屑地道:“你能站得起来么?还是我帮你洗?”
宁菀顿时脸涨红了,“我可以坐着洗。”
韶扬捏捏宁菀的脸颊,“摔倒了怎么办?我不放心,要么让我陪着你。”
宁菀灰心,“快去盛饭,我饿了。”
韶扬偷笑不止,俯身亲亲宁菀额头,“马上来。”
两个人在医院待了十来天,很奇怪,两人从未正式表明心迹,却又宛如相识相知多年,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明白对方意思,相处契合,毫无间隙。
终于能出院的时候,宁菀急切的想要痛快的洗个澡,韶扬犹豫着问,“我在温江有个住处,不过是买的二手房,你想住温江还是回蜀中农庄去?”
宁菀有些意外,“农庄在哪里?”
“就是你来了蜀地一直住的地方啊,记得吗?”
宁菀有些恍惚,仿佛有些印象,她还有辆车,细节却很模糊,那些日子太痛苦,大脑开启了保护机制,模糊了那些记忆,最终宁菀摇摇头,“不太记得了,仿佛有人给了我一串糖葫芦,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