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想强压她给冯生做配,她宁愿死,也不愿意。
早知道今日出门会碰到冯生这轻浮浪荡之人,她说什么都不会出门。
毕竟她已经得了人指点,只要时间到了,成仙绝对不是妄想。
既然有了希望,辛十四娘又怎么肯被人破了修行之道?
郡君也看出了辛十四娘不情愿,她眯了眯眼,“十四娘最近在闺中做些什么?”
辛十四娘垂着眼,“闲着没事,在家绣花。”实际上,她在家里潜心修炼。
郡君眉头微皱,语气带了点不悦,“这是我外甥,他一心一意要和你结为夫妻,你怎么就让他迷了路,在山谷里窜了一夜?“
辛十四娘心里一堵,低头不语。
她是修为还不够高,否则绝对一巴掌呼过去。
也不看看你外甥的嘴脸,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了,如此色胚,还好意思说一心一意?以前对其他漂亮的女子,也是如此一心一意的吧?
这年头,美貌的女子,要么是出身贫苦被卖到青楼,要么出身大家。前者冯生没钱玩不起,后者冯生没势,惹不起。
如今遇到了辛十四娘,见她住在破庙里,想着她家无权无势,家境又如此糟糕,娶她完全是他看得起她。
否则的话,冯生岂敢如此轻浮对待辛十四娘?
郡君见辛十四娘不吭声,心里已经堆满了不悦,板着脸道,“我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想给我外甥做个媒人。”
辛十四娘不搭腔。
郡君心里冷哼,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过去?既然今天来了,就别想走。
郡君转头命丫鬟去扫床铺被,竟是想让他们今夜就洞房。
辛十四娘脸色大变,唰的一下起身,脸色难看至极,“郡君可不要欺人太甚。”
郡君眯起眼,“我给你做媒,你不满?”
“郡君的做媒,小女子不敢苟同,您的外甥,与我素不相识,只不过在街上看见我,就一路跟踪到我家,喝得醉醺醺,吵嚷着要娶我,被我父亲拒绝了,还强闯我屋中,言语轻薄,被我父亲赶出了家,如今竟请了郡君出头,强行逼我配给他,十四娘就是死,也不会嫁给这等狂徒浪子。”
辛十四娘的话叫郡君脸色难看至极,她当了郡君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不给她面子的小妖精,不过是个野狐精,竟敢在她面前如此胆大妄为。
“今日,你不嫁也得嫁!”郡君说着起身,气势大增。
辛十四娘从前都是自己琢磨修炼,正式踏入修行还是遇到周琛之后,认真算起来,也只有三个月罢了,哪里是郡君这老鬼的对手?
她尽力抵抗,可还是抵不过郡君的威压。
辛十四娘脸色微白,眼底闪过一抹决然,今日就是死在这里,她也绝不会叫冯生玷污了她。
正想着,那逼人的威压竟突然消失无踪,辛十四娘一懵。
郡君脸色骤变,“何方高人?!”
“老太太好大的脸,外甥如此轻佻浪荡,也好意思强聘好人家的姑娘,莫不是疯了?”周琛在暗处走出来。
辛十四娘没想到周琛会出现在这里,想到当日郡君大寿,周琛提起郡君时,满眼的不屑。
又见他今日轻而易举的挡下了郡君的威压,而面不改色,当即心神大定。
“师傅。”
周琛并未收辛十四娘为徒,但辛十四娘得了他的指点,只要见面,都称他师傅,不管他怎么否认也不管用,时间一长,周琛也懒得管了。
郡君已经认出了来人,又听辛十四娘唤其师傅,脸色大变。
“不知上仙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还望上仙恕罪。”郡君低着头道。
她不清楚周琛到底听到了多少,可她逼迫上仙的徒弟嫁给她外甥,却是事实,此时此刻她十分后悔,她只想着辛家初来广平县,不过是一家子野狐精,根本没什么背景,才以势压人,哪知辛十四娘竟有如此运道,拜师玄宁上仙,有了如此靠山,这天下之大,辛十四娘哪里去不得?
“一个老鬼,靠着丈夫在这小地方作威作福,谁给你的胆子自称郡君?”周琛也没想到这老鬼居然认得原身,不过这更好,省了他不少事。
老太太脸色煞白的跪下来,“请上仙饶恕。”
“本座与地府没什么交情,也没兴趣管你,但你今日仗势欺人,压迫我这小弟子与这登徒子无媒苟合……”他没有把话说完。
像这种积年的老鬼,最精明不过,惹不起的只会老老实实的跪舔。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上仙的高足,老身这不成器的外甥如何配得上,今日冒犯之处,老身必登门请罪,还请上仙饶恕。”
“不成器?”周琛轻笑,“可我记得,你之前说十四年是野狐精,你这外甥是名士,怎么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