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知恒往上颠了颠茹景,脚下速度似乎减缓了些,但好歹是负重前行了一段路,喘气明显粗重不少,“免费也不要?”
在背上趴着,搂紧他脖子的茹景感知明显,胸腔里的剧烈起伏震动勾着她的心神,她望了眼云雾飘渺的山间,越是往上人烟越稀少,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到。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过了半山腰的温度果如店老板所言,骤然下降好几度,茹景抖了抖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外套,反手披到肩上,“我才不要受贿,你放我下来,我好多了。”
前方有一段极陡峭的阶梯,茹景拍拍席知恒的肩膀,“我能走,爬过这道阶梯估计离登顶就不远了。”
席知恒充耳不闻,一大步踏上阶梯,喉咙里是极尽克制,不泄露自己浓重的喘息声。
就在茹景以为他还要往上继续行走时,拖住她臀部的手骤然卸力,旋即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上层阶梯放下。
茹景那压在嗓子眼的话卡住,憋得有点气闷,“还有点脑子,知道不逞强,不像……”
席知恒眼神看向别处,耳里飘进来茹景清音细语里的意有所指,他敛眸收回视线,一双在被汗水淋过的深邃眼眸沁亮,好整以暇地看她,“不像什么?”
茹景的手还搭在他肩上,闻言笑眯眯地讲:“脑残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口气上五楼,不对,一口气背着成年人上几千米的高山,腰不酸腿不疼,心不跳气不喘的,轻轻松松登顶一览众山小。”
“心不跳还能活着?”席知恒不温不火地与她对视,若有所思道,“没营养的东西你看得还不少。”
“……”
茹景噎了噎嗓子,选择性忽视他这条话语里的兴味儿,“你也就勉强算半个正常人。”
席知恒低笑,也不在意她的诋毁,话锋一转,“翻过这道长阶,上面有座寺庙,正好方便你休息。”
“这点路你还是能走的,我就不背了。”
茹景站稳身体,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你倒是清楚上面还有寺庙,来过?”
她记得山上有过一座小寺庙,但长久没来,也就忘了寺庙的具体位置,下意识还以为是在山顶呢。
席知恒嗯了声当做回答,牵住她的手往上走,“来因缘山的人除了爬山外,感兴趣的不就是山上的这座庙吗?”
茹景有点印象,确实如此,那庙叫因缘寺,前来的人基本都会庙里焚香许愿,求一段好缘。
茹景是无神论者,也无宗教信仰,但张女士酷爱礼佛,逢年过节都会上山烧香拜佛,她若在家的话偶尔也会被拉去,但工作后就鲜少去了,张女士好说歹说也拽不动,就懒得捎上她了。
“你看起来不太像会对礼佛许愿这种事情感兴趣的人,”不怪茹景这么想,席知恒的那冷情性子,无欲无求的,哪里能联想到他会向神佛许愿?
茹景稍一动脑,想象了半晌,实在无法在脑海里描绘出他一脸虔诚地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许愿。
席知恒没什么情绪地答:“现在,确实不太感兴趣。”
茹景秒懂,猜想他估计是在年少在许家的时候,有过和她一样的遭遇,被迫拉到因缘山来烧香礼佛。
毕竟许家是处处讲究的大家族,文化底蕴尤为深厚,老一辈的那一套传统礼仪刻在骨子里,对诸天神佛敬重不已,每逢佳节都是各种不间断的焚香礼拜。
这么一想,茹景有种找到志同道合好友的感觉,她轻快地迈上一层台阶,啧啧有声道:“是吧……就很无——”
席知恒那山涧清泉的嗓音就落在她身后,“但还是要去还愿。”
茹景:“?”
两人已经快走上长阶的尽头,席知恒人高,目光微抬就看到冒出一角的古朴屋檐,余光瞥见茹景奇怪的眼神,他迈步往前,与她并肩,“以前许过愿,既然实现了,自然要给佛祖美言一番。”
茹景:“……”
她当然知道还愿是什么意思,以前被张女士带过去她没少瞎许愿,但从来没想过要去还愿,纯属图一乐,能不能实现压根不在乎。
席知恒一本正经地说还愿,茹景还是很难将眼前人和求神拜佛挂钩,就好比铁树还能开花,难以置信。
茹景木然地被他牵着走,严格来说有点是拖了。
她尚在震惊中没有回神,无意识慢吞吞跟着他,估计是她走得太慢,男人又身高腿长,不觉间就走快了,她便显得像是被拖拽。
“你……许的什么愿望?”茹景踉跄几步,回过神来,歪头十分好奇,“不会是财富滚滚来吧?”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正轩,在燕城声名鹊起不过短短时日,就狠厉地站稳脚跟,这一站就没倒下去过,蒸蒸日上,生意是如火如荼,口碑更是大众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