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总……”卫琬还想说什么,声音骤然卡在咽喉处。
眨眼的时间内,席知恒策马从她身边蹿了出去,仅留下一个恍惚的侧影,与他身上残余的一股子紧绷气息。
席知恒策马游刃有余,速度很快,习习热风从他脸上刮过,他的视线笔直而专注,不因任何外物而波动,就那样直勾勾的定在她身上。
茹景自然也感受到如芒在背的视线,但现实不容她分心去想是谁在看她,只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人,她没多想就大声嚷着让开,避免伤及无辜。
不过,怎么对面还有一匹马兴奋地朝她奔来?见了鬼了。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维克托更是宛如打了鸡血般,速度颠得她都快吐了,脑子都快要被颠成脑震荡。
她一时失神,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目光木然地扫了眼四周,不期而然撞入一双熟悉的深眸里,激得她心起涟漪。
“别发愣,有力气就抓紧缰绳,看准机会松手。”
席知恒沉着冷静的声音里有种无形的让人心安的力量,让茹景笃定她可以完完全全相信他。
她眨了眨眼睛,示意理解。
席知恒更不多废话,狠狠拍打身下的马屁股,沿着茹景即将坠落的方向过去,将茹景的马逼停同时,伸出臂弯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夹在自己的臂弯与马之间。
待他身下的马安定下来,他及时将茹景捞起来坐在他身前,火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体温传递到她身体里。
茹景僵直了身体,神经末梢感知着他灼热的体温。
室外三十多度的天,她穿的是贴身的骑马服,席知恒穿的则是万年不变的衬衫西裤,两人均热出了一身汗,气息不稳。
她更是喘息得厉害,一方面是热的,另一方面是男人身上无法忽略的温度烫着她的神经,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脉搏轰鸣,不争气地红了脸。
幸好男人瞧不见她发热泛红的面颊。
茹景不自在地往前挪了寸许距离,视线找寻着维克托,无语地发现维克多自打被逼停甩下她后,下一刻争分夺秒地又奔了出去,却在遇上另一匹相对而来的马时停下,然后极其亲昵地去蹭对方的脖子和脑袋。
茹景的话卡顿了一下,汗颜:“它、它们这是在干嘛?”
她往前移的动作席知恒看在眼里,但再怎么挪动,两人骑坐在马背上的距离仍旧大差不差,席知恒能清晰看到后脑勺的发根,也能看到她偏头时脸部肌肤上细小的绒毛,还有爬上一层红晕的耳朵。
“看不出来么,”他温温淡淡的声音,带着比微风还热的温度吹进茹景耳里,“在交流感情。”
茹景如触电般瑟缩了下身体,感觉耳根子更热了,下意识就想离他远些。眼角余光却又不受控制地去瞟他,恰好捕捉到他眼里的一抹极淡的戏谑。
她忿忿然:“……我书读得少,不太清楚。”
席知恒正儿八经回:“希望是这样。”
茹景眉心一抽,感觉这话是在内涵她,“什么意思?”
席知恒瞥她一眼,缄默不语。
茹景越品越不对劲,联想到先前他没人情味地怼她脑残,顿时怒从心起,“我怀疑你在心里骂我。”
约莫是在逼逼她经历上次事件后,脑残后遗症还没好,她十分肯定这是席知恒能说出来的话。
“我救了你,你就这么想我?”席知恒的一张俊脸难得黑了黑,口吻沉下去几分,“凡是不好的都往我身上套,你心里就很舒服?”
“呃……”茹景犯怂,她就不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是完全是这样,哈哈哈哈哈……”
笑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虚,直至最后没了声,气氛回归寂静,唯有彼此的心跳呼吸声起伏。
茹景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头疼。
她捏着嗓子咳了咳,扯开话题,“谢谢席总,席总帮我拣回一条小命,无以为报啊。话说你……”
她那双灵动的桃花眼在场上逡巡一圈,看到周永昌时目光一紧,等落回席知恒身上时,那股不自然的羞窘已恢复成淡然自若,“原来是谈生意。”
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些旖旎情绪随风消散,什么心情都没了,脸上神情逐渐不耐烦躁。
她背对席知恒,席知恒无从觉察她的表情变化。
他淡淡嗯了一声,骑马载着她往回去的方向走,“之前的回报不是请吃饭?还欠着吧?算起来这次,你打算欠我两顿饭?”
她切换称呼倒是自如,前一秒还是席总,下一秒就成‘你’了,他竟也没什么不适,像是习惯了她的戏精日常。
茹景哪里想到他还惦念着这一茬,她就是客气客气,他竟然还当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