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一卓并不了解他上一段失败恋情的细节,他也无法说明自己的顾虑,但是即便如此,冉秋意还是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件事上的逻辑简直漏洞百出。
如果母亲不同意,难道他就一直不和姚识秋谈恋爱吗?
如果前方的路不是百分之百的坦途,他就不能和姚识秋一起走吗?
冉一卓还想说什么,冉秋意揉着眉心,打断了他:“等等,你让我冷静一下,我好像想错了什么。”
冉一卓看出他现在很不好受,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拥抱,拍着他的肩膀说:“打起精神来,你可是博士啊我亲爱的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我还以为你在为爱痴狂呢,结果你竟然纠结了这么长时间。”
“喜欢就在一起啊,为什么要等?”
离开医院的时候,冉秋意的思绪还是混乱的,他总觉得自己搞错了很多事情,处在一种拧巴的状态里,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
姚识秋说寄了个快递给他,已经到家门口的快递柜了,刚好他今晚不留在医院陪床,可以回家取快递。
他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倒退的街景,忽然想起上一次姚识秋来北京时,两个人坐地铁,姚识秋总是站在他身后护着他,列车急停或者晃动的时候,他稍一往后倾,就是姚识秋的怀抱。
姚识秋一点委屈都舍不得让他尝,可是他好像一直在让姚识秋受委屈。
第27章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圣诞节了,路过的几个商场都换上了圣诞气氛的装饰,有个商场已经在提前播放圣诞歌了。冉秋意靠在车窗旁,戴上耳机,听了一首姚识秋唱过的歌,《爱是最大权利》。
他最喜欢里面的一句歌词:“手拖手与你演出好戏,游行直到夜晚多凄美,争取这一次走几千百里。”
就像他一直以来想的那样,他要没有顾虑的起点和百分之百的坦途,争取这一次,和姚识秋走到最远的终点。
但这次他注意到了另一句歌词。
“无从预告多曲折每段路,路中几多的劝告我怕我会听不到。”
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忽略了这首歌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彻底的勇气和奋不顾身的奔赴,爱是每个人拥有的最大权利。
歌听完了,冉秋意也该下车了,只是乱糟糟的思绪仍未理清。
他取到了姚识秋寄的快递,箱子不大,一只手就能拿得了,分量也不重,他对里面是什么丝毫没有主意。
刚进家门,姚识秋的电话就打来了。
“秋意宝宝,快递拆开看了吗?”
冉秋意按开玄关的灯,说:“没有,我刚到家呢。”
姚识秋一听,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那正好啊,我在实验室好无聊,我想看你直播开箱。”
“现在就开视频吧,秋意宝宝,咱们好久没视频了,我怕你忘了我长什么样。”
冉秋意原本是不想开视频的,他心里很乱,担心开视频会被姚识秋看出来。
可他哪里架得住姚识秋的撒娇耍赖,在这个人的再三哄诱下,他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先打开了视频。
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手机架在桌子上,开始摘围巾,一边摘一边说:“唉,你怎么这么着急,我还没有要拆快递呢。”
冬天静电多,冉秋意一圈圈解开围巾时,头发被静电带起来,不太听话地立着,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像回到自己窝里的小动物,浑身都是柔软和放松。
另一边,实验室只剩下姚识秋一个人了,他戴着那副防蓝光眼镜,坐在冉秋意的工位上,从他的糖罐子里翻了颗玉米糖,含着甜味,看冉秋意脱去厚重的冬装外套,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毛衣,坐在镜头前。
“呼……” 冉秋意理了理头发,看向屏幕里的姚识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些,“师兄,你在干嘛啊?怎么坐在我的座位上。”
姚识秋晃了晃糖罐子,“我在偷你的糖吃。”
“你吃呗,反正大部分都是你放进去的,” 冉秋意从笔筒里抽出一把剪刀,“好了,我真的要拆快递了。”
“嗯,拆吧。”
快递拆开之前,冉秋意心里是没有任何预期的,当他拆到一半,看到被泡沫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抹蓝色时,瞬间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只是他竟不知道是惊喜多一点,还是心酸多一点。
是一个哆啦 A 梦的玩具,头顶戴着竹蜻蜓,和他坏掉的那个很像。
快递箱最下面还有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
“八岁的冉秋意小朋友,别躲在被子里哭了,新的哆啦 A 梦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抓紧时间许愿吧!”
冉秋意把哆啦 A 梦拿出来放在桌上,让它和自己一起入镜,却忽然之间不知道该和姚识秋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