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在听到陆南钦的问话的那一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干净。
陆南钦又将他的身子往自己身边拉近几分，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脸，问道：“告诉我，是你还是你哥哥？凌光这个名字是你还是你哥哥？”
凌光苍白着脸看着他，张了张嘴哑声问他，“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陆南钦几乎快要疯魔，“如果是你哥哥，我们这一切他妈的都算什么？都算什么？！”
陆南钦很少爆粗口，因为他是富家少爷，从小就受过优等的教育，爆粗口这种事情几乎在他暴怒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说。
显然，现在的陆南钦就是在爆发的边缘。
“所以呢？”凌光白着一张脸，很平静地问他，“就因为二十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我，所以我们在一起的一切都什么都不是是吗？”
“是！”陆南钦松开他的衣领，冷漠地看着他，“什么都不是！”
凌光没了言语，没了反驳的话，只能平静地沉默着，脸上苍白无血色的云淡风轻的沉默着，手下去紧紧握着拳头不让自己颤抖。
“我告诉过你，我和你说过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为什么要默认？”
“你……”凌光满嘴苦涩，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你让我怎么说？你要我说，救你的是我哥哥？你要我说我以前不叫凌光，我哥哥死后我才叫凌光吗？你要我说，一切都是你弄错了，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凌光的反问，让陆南钦也一时无言，他不知道在那一刻凌光就算是说，也用什么心情来说？
他只是觉得心里堵，觉得失望，觉得对凌光失望，对自己也失望。
那天凌光神色不对劲，他应该看出来的，为什么没有在意，为什么没有仔细去问？
陆南钦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面对凌光，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他捏着那张照片扔在凌光的脸上，带着一丝灵力的照片，划过凌光的脸上，带出一丝血痕，沁出血珠，而陆南钦此时再也不会关心凌光是否受伤，错开身子和凌光擦肩而过。
“那你呢？”凌光背对着他，问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陆南钦身子顿住，凌光转身，伸手抓着他的手臂，“为什么你不早点说出你二十年前的事情？当初我明明拒绝过你，是你纠缠不清，是你一直认为是我救的你。
你当时在那里看我笑话，你心里不也是挺得意？
如果当初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那不是我。可后来，你所谓的告白算什么？你要我怎么说？那个时候，你要我怎么说？”
陆南钦全身颤抖，他面对凌光的质问，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可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只想离开。
陆南钦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去，凌光将颤抖的手指握住，闭了闭眼，仍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了出去，伸手一把将人抓住。
“陆南钦，你就算要走，你也把话说明白再走。”凌光看着他的背影，他没有回头，而凌光就那样盯着他的背影说，“如果你觉得我的默认，让你很生气。我向你道歉，我欺骗了你，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却当了这么久我哥哥的替身。
我可以道歉，对不起。但是，我只想问你，出了这个门，你怎么想？
是不是你再也无法接受我不是我哥哥这个事实。所以，我们完了，还是，你需要冷静，我们还有可能？”
“你以为呢？”陆南钦回头，冷漠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后，我们还有可能？”
陆南钦这么冷漠地直接指出，即使凌光做了心理准备，还依然被打得猝不及防，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背负你哥哥的名字，就能成为你哥哥吗？从你哥哥因你而死之后，「凌光」变成了你，麒麟使变成了你，我深爱的人也变成了你，现在事情都已经剖开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凌光恍然地松开了手，从头到脚如被冰过一样，全身冰冷，冷得全身发颤，凌光看着他，逼着自己把最后一丝可以不要的尊严说给他听，“我以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会只因为我哥哥。”
“你错了，只因为，我以为你是你哥哥。”
“好。”凌光面无血色，却又无比平静地看着他，“我们没有可能，我接受。不过我也告诉你，如果我哥哥还在世，我哥哥不会多看你一眼，毕竟，他眼不瞎。”
陆南钦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错认了你，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毕竟我也不瞎。”
凌光没说话，就静静地冷漠看着他，而陆南钦却似乎不想再看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