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伊森说。
“好了好了,我们出发吧,当务之急是把变异兽袭击的消息传给指挥中心,避免造成更多伤亡,你们两个照顾伤员,你和你负责警戒,我打头阵,全速前进。”
走前伊森最后看了眼维克托离去的方向,休格被抓走时他距离最近,可是他却……
想着琥珀色眼眸闪过一抹决绝,伊森发誓同样的错误绝不会犯第二次。
诚如五年生所言,头领兽由于翅膀受伤越飞越慢,强撑着身体飞到东北部怪石嶙峋的崖壁区就坚持不住,跌落在峭壁凸起的石台上。
休格趁它坠地,爪子松懈的刹那脱困而出,但翅膀受伤的头领兽对只有短匕的休格而言依旧是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鸟喙照着他便啄。
生死关头休格哪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狼狈地躲过硬度堪比合金的鸟喙。
头领兽一下啄在岩石上,顿时把黑灰色花岗岩啄了坑,龟裂由内而外不断蔓延,碎石飞溅。
这威力休格不想尝试,他慌忙爬起来躲进一个狭窄岩缝,任凭头领兽在外面抓挠猛啄死活进不来。
“吼吼——”头领兽怒急发出意味不明的咆哮。
咆哮伴着一股奇异波动迅速扩散,这股波动和虫族精神力极为相似,能无视障碍直接传入精神领域。
霎时间休格后颈一凉,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又来了,很熟悉,好像几个月前……
剧烈疼痛打断了他的回忆,如同钢针刺入脑海,无法用语言形容。
精神领域是意识的根本所在,一旦受损,轻则痴呆,重则脑死亡变成植物虫。
正因为此精神领域内有一股能量,俗称精神力,雄虫精神力可以外放,能侦查能进攻,防御偏弱;雌虫精神力不可外放,但能构筑屏障,防御更强,不易受外界干扰,结合后两虫有了链接可以相互补充。
此时此刻沉寂了二十年的精神领域竟然让休格感到颤栗和来自意识的颤抖,好似有什么东西试图钻进脑子里,他想喊,但却感觉不到舌头和喉咙,部分感官像被屏蔽了一样,眼前开始出现无意义的白色线条,耳边似有谁在低语,又似血液流动的声音。
细密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汇到一起,沿光滑白嫩的脸颊“啪嗒啪嗒”滴落地面。
事实上休格的状态比他自己感受的还要糟,瞳孔涣散,浑身酥软倒在角落,布满满豆大汗珠的脸像水里捞出来的死虫一样没有半分血色,头部伴随每次呼吸传来尖锐疼痛。
休格难受极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有觉醒,没有精神力,更加无法控制精神领域,唯有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短匕不知何时掉在地上,沾满血迹的衣片始终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这样能缓解痛楚。
维克托……
想起好室友,休格不由愈发攥紧衣片,残血不可避免地粘在手上,休格毫不介意,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受布料的触感,假装回到工艺大厦那天,维克托帮自己擦拭手指。
静谧,安全,温暖。
精神完全放松的安逸环境。
回忆过程大概持续了三四秒,头疼似乎不再难熬,休格睁开眼,黑瞳恢复清明,先前难以忍受的痛楚被压在眼底深处。
离开,要离开这里。
一边是充满阳光的崖壁,一边是通向未知的裂缝,如果可以选休格不会选择后者,然而头领兽接连攻击已使得裂缝上方不断有碎石掉落,口子崩塌挡住出路是小,万一砸成重伤就麻烦了。
好室友说会来找自己就一定会来,届时与其和头领兽再打一场,不如换个安全点儿的地方重逢。
休格仗着定位不怕丢,强忍头疼和耳鸣,跌跌撞撞往裂缝深处走去,边走边仔细体会风向,碍于没有照明速度极为缓慢。
几分钟后原本仅容单虫通行的裂缝逐渐变宽,周围有不明来源的光线反射进来,能朦朦胧胧看清路了。
最关键的是那种未知颤栗,感官失调的情况彻底消散,疼痛犹如骄阳下的冰雪,飞速融化,消失不见。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系在手腕的衣片,好像通过简单触碰便能汲取力量,小巧的唇不由自主带起半抹弧度,脚步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山体裂缝毫无规律可言,七扭八拐的,休格爬了几个小高台又走了大约十分钟,转过某低矮到必须蹲伏爬过去的转角,视线豁然开朗。
一个三十多米高足可容纳上千虫的巨大洞穴出现在眼前,略微西斜的昏黄光柱从洞顶直径十几米宽的不规则圆形缺口穿过,点亮洞穴。
洞穴一角由树枝交错堆叠而成的巨大巢穴内,横七竖八躺着几枚圆滚滚的大白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