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上下下扫了燕绥一眼,望着他目光几乎如蝼蚁一般。
“这局不用你来破了。”
“叛王府者,一律杀无赦。”
刀剑出鞘,卫扶余惊呼一声,慌忙抱住沈令闻的手臂。
“此局可解!”:
“这纸上所写,根本不是燕绥的字迹。”
“若王爷不信,叫人去取燕绥平日的字画便可。”
卫扶余挺直腰背,说话掷地有声,一副极其信任的模样。
小小字迹而言,沈令闻手底下的人如何还查不出?
可是他偏偏就是要借着此事做文章,没有旁的原因,只是昨日那场景碍了他的眼睛。叫他如鲠在喉。
他想将燕绥这棵刺拔掉。
他的存在,总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沈令闻他在卫扶余那里缺失了八年的时光。
倘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是他,那么今时今日,卫扶余是否也会如此护着他?
第50章 要如何哄才会不哭鼻子?……
沈令闻低头,对上卫扶余的眼睛。
雾蒙蒙的,带着小时候惯有的执拗劲儿。
他对这样的卫扶余向来没招。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扔下了手里的剔骨刀,抽身离去。
“你就那么信他?”
卫扶余斟酌了一下用词:“毕竟我就这么一个侍卫。”
这不简单?
沈令闻随手指了一处:“十三,十四,以后你们跟着她。”
“是!”
卫扶余睁圆了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着。她扯了扯沈令闻的衣袖,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人在哪儿呢……我怎么只听声音不见人影?”
沈令闻嗤笑一声,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他们是暗卫,自然不能叫你看见。”
“我的人,可比你那个绣花枕头的贴身侍卫好多了。”
“不是贴身侍卫。”
卫扶余垂下脑袋,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我们一块长大,有时候会忘了分寸。今日王爷提醒,我才幡然醒悟,我如今是定王妃了,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王府,一定要注意好规矩。”
“不为我?”
卫扶余先是楞了楞,旋即飞快地点点头,违心地附和着沈令闻。“自然也是为王爷,毕竟我和王爷荣辱一体。”
沈令闻这才心满意足,他面色虽还有些不虞,可较之先前已然好了许多。
但是卫扶余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阴森森的水牢里呆着了。
她再一次轻轻扯了扯沈令闻的袖口问道:“王爷,局已破解,阿扶想回去了。”
“阿扶有些饿——”
他还没说完,沈令闻便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
“你中午用了一大碗米饭,并上三块酥饼,一碗甜汤。”
沈令闻回眸,低低笑着,意味不明说道:“军营里的饭食应当没那么容易饿吧?”
卫扶余无话可说了。
她停住了脚步,干脆问他:“王爷这次又要带我去见谁?”
沈令闻卖了个关子:“这次必然是顺了你的心意。”
纵使他这样说卫扶余心里头还是不大安定,这厮刚刚还抓了燕绥呢,谁知道现在带她去见的会是谁呢。
他们去了另一处水牢,原以为燕绥呆的地方已经极为恶劣,如今来了这处,卫扶余才才知道,沈令闻真真是给了她好大的面子。
入目皆是污浊,浓重的血腥味另卫扶余紧紧皱住眉头。
于是她转头看向沈令闻。
她记得,他最是厌恶血腥气。
“王爷,给你。”
绣着兰草的帕子递到他面前,而这帕子的主人此刻正眼巴巴地瞅着他,大有他不走她便也不动的架势。
沈令闻轻笑一声,接过帕子大步跨了进去。
他将帕子四四方方叠好收到衣襟处,遇上卫扶余不解的目光,还颇为好脾气地解释了一番。
“我的确不喜欢血腥味,可若是仇人的鲜血……”他脸上那副寡淡神情渐渐覆上一层寒冰,双眸如凶残的野兽眯起,只等时机一到,将人厮杀了去。
“闻见了,倒叫我兴奋。”
沈令闻视线落在她身上,他未曾刻意收敛凶狠神情,仍旧用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望着卫扶余。
“这才是我。”
他低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遮住他眼中划过的心绪。
她会害怕吗?
他掀起眼睫,狭长的眼眸中隐隐闪过兴奋之色。
见过猎人真面目的兔子,是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的。
“原来这才是王爷。”
熟悉的幽香又扑到他怀中,沈令闻眼中戾气顷刻便散了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卫扶余。
卫扶余显然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胆行事,她一把扑到沈令闻怀中,因为力气使的大了些,一不小心还踉跄了两步。
多亏沈令闻捞了她一把。
她环着男人劲瘦窄腰,不由有些想入非非。她的脸烫的惊人,贴在沈令闻胸膛上的那只手也似乎要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