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扶余哀戚戚从袖口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信来。
“王爷昨日是给我写信了,让我好好经营铺子,回来他要查账的。”
卫扶余小脸白净,此刻皱成一团,看上去既纠结又迷茫。
“既如此,那夜又为何对我那般?”
“难不成他只是一时冲动吗?”
“那我可不就是吃了大亏!”
卫扶余忽地立了起来,栀初拉紧她的袖口,笑的暧.昧。
“对姑娘如何?究竟是那般啊,姑娘快说。”
卫扶余脸猛地又发烫了起来,于是她埋下脑袋,大口喝着青菜粥,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
青菜落在嘴里的味道甜紧紧的,卫扶余喉咙发紧,忽地就想到了哪日她满身酒气,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忽然感觉全身发烫。
再然后,她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缓缓贴上了自己额心。
她强撑着眼皮,睁开眼却被那双幽暗如漩涡一般的眸子吸了去。
她脑袋晃了晃,不知是在跟栀初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酒醉伤身,酒醉伤身,无事勿饮酒,无事勿饮酒。”
第29章 有本事绣嫁衣的事情也让……
婚期定在了上元节的后一日,定王的婚事本不该如此仓促,可听说雍州来信,说是老王爷身子不大好,急召沈令闻回去,是以日子才定的仓促了些。
幸好替沈令闻赐婚是早早便做好的决定,因而宫里头的物件倒也齐全,忙起来也不甚是乱。
许是定了日子,卫扶余忽地就生了离别之心。这些日子卫国公也召见过她说话,只是不似父亲对女儿,话语间总是让卫扶余觉得有隐隐的生疏。
不过她与这位父亲也的确是算不上亲近。
太后又召她入宫说话,言辞间多有不舍,又暗含欣慰,似乎对沈令闻也是满意的很。
卫扶余不禁赞叹太后的眼光好,依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沈令闻哪里如世人所说那般坏脾气,她瞧着明明是个好相与的人。
只是偶有阴晴不定的时候,哄他倒也简单,说两句好听话不就是了。
“定王对你倒是上心,听说特意请晋阳的大长公主来给你完婚。”太后捏着颗粒饱满的花生,仔仔细细地为她挑选着。
这样的话卫扶余这些日子听到了许多,然而再次听到,她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客气道:“都是看在陛下和太后的面子罢了。”
“他那性子哀家也听闻过,不是他愿意的事情,旁人可是很难插手的。”太后剥了个花生送到她口中,笑吟吟说:“不然你当皇帝为何将他的婚事一直拖到他来了京城?还不是因为得要他点头。”
盐水煮过的花生清甜可口,卫扶余伸手讨要想要再多吃几个,谁知太后却不肯给她,反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女子及笄成婚实属正常,不过你身子弱,有些苦暂时还受不得。”
见她朦朦胧胧一看就是没听懂的样子,太后伸出指尖戳了戳她脑袋,挑明了说:“不宜过早生育,有些事情也要节制些,顾着身体,为着以后长远着想。”
她怜惜卫扶余没了母亲,是以有些该母亲教的话她也免不得要让她知道,以免离了京城便吃了亏。
“不是……王爷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沈令闻最多就把她当个治疗头疾的一味药罢了。
卫扶余突然发现自己和沈令闻还真是天生一对,她天生体弱得靠着沈令闻的煞气过活,他日夜头疼也得靠着她才能纾解疼痛。
若是他们两人得病一辈子都好不了,干脆就一辈子绑在一起吧。
“过几日便要离京了,阿扶还真是舍不得太后娘娘。”
这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她与太后相处时日不多,却总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太后待她的那一份好。
她在京城长大,却鲜少得到别人的真情实意。所以即便是一分好,她也珍重万分。
“舍不得哀家作甚?”太后轻轻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你大了,该自己去外头看看了。”
“那太后娘娘去过雍州吗?雍州是个什么样的地界啊?”她凑着脑袋,显然对沈令闻生活过的地界十分好奇。
“哀家没出去过。”
“哀家从来没出过这皇城。”太后道:“不过哀家倒知道有一位女子,差点就走遍了天下。”
“那阿扶以后也要走遍天下。”
她这般幼稚坦率的话叫太后发笑,她捏了捏卫扶余的彰掌心,用着笃定的语气说道:“你啊,最多也就去个雍州罢了。嫁到了定王府,哪里有功夫出去。”
太后捂着嘴咳了两声,一旁的嬷嬷连忙端上已经放凉的药来。太后喝了下去,人有些困乏,却还是拉着卫扶余的手说着话。
“晏姐儿,哀家问你,你可了解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