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该如何捏死野男人的江敛:“......?”
眼前的一幕着实令人难以理解,隐隐还有点令人发笑。满脑子恶念的江敛,周身翻腾着的煞气顿时一凝,他面无表情地睨着地面上的人,心里的想法令人摸不透。
耳朵里传来的喘息声和之前在门外听到的一模一样,又乱又急,声音黏腻不清。刚才在外面他太过着急惊怒了,被怒火席卷了理智,一时之间竟没有辨认出来,这并不是纪眠竹的声线。
......所以纪眠竹呢?
意识到这个问题,江敛刚刚才稍微柔和一点的目光顿时又狠戾起来,他冷冷盯着地上的人。
正当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过来一道又熟悉又惊讶的声音:
“......江敛?!”
江敛闻声顿时回头,目光如电。
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悠闲地倚在软座上,衣衫整洁,从容优雅。唇边甚至凝着一抹柔软的笑,只有眉梢流露出来一点惊讶。江敛将纪眠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后,见到对方安好如初,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江敛大步走过去,手臂一伸,将纪眠竹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心里的那些惊惧愤怒怨毒,伴着此刻怀里的充实感,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抚慰过一样,翻滚沸腾着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定下来。江敛的半张脸深深埋在纪眠竹的颈窝里,微闭着眼睛平复着过急的呼吸。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
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他只想弄死那个野男人,然后再把纪眠竹锁到只有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至于这世界会因此变动什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江敛的眼底又现出一丝红意。
他不由得狠狠闭了闭眼。
被结结实实抱住的纪眠竹愣了愣。
两具躯体猝然相贴,纪眠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熟悉味道,还有一点冷意,像是对方在风里吹久了一般。纪眠竹犹豫着伸出手,攀住江敛的肩膀。
自从魏云宽酒醉睡着,并让那些男孩子去做俯卧撑后,他就抱着手机专心投入到了工作中,直到被门口传来的巨响惊到,他才恍然抬起头。逆着光,纪眠竹看见有一个男人凌然地站在屋子中央,身形还隐约有那么一点熟悉。刚刚叫出对方的名字,没来得及道出下文,纪眠竹就被周身裹挟着沉怒的江敛上前一把抱住了。
十分迅速。
思及此,纪眠竹不由得感受了一下。
这个怀抱又强硬又害怕,对方的手臂牢牢箍在他的身上,残留的冷厉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过来,连怀抱都有了一点冷冽的血味。就好像是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刚才经历了什么绝望的事情一般,此刻连抱他这个动作都用力到几乎颤抖。
纪眠竹眨了眨眼睛,手放在了江敛背后。他一边轻轻拍着,一边轻声询问。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江敛还没回答,突然,纪眠竹灵光一闪,回忆起自己离开前曾让宋岩看着点江敛,把他的动向随时报告给自己,以防被魏云宽盯上。想到这一点,纪眠竹勉力将自己的已经息屏的手机解锁,费劲巴拉地就着这个姿势举到眼前,果然发现宋岩在几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江先生离开公司了,看表情似乎很焦急。】
纪眠竹动作一顿,陷入沉思。
江敛还紧紧抱着他不放,发丝扎得他脖子微痒。联想到对方动作中流露出来的害怕意味,纪眠竹不由得产生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江敛该不会是察觉他偷偷跑出来,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所以才害怕地追过来吧?
这时候,一直处在沉默中的江敛也应景地闷闷出了声:“我害怕。”声音又低又哑,回荡在纪眠竹耳边,就像是对方哭过了一样,甚至揽在他腰间的胳膊也跟着收紧了一点。
纪眠竹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耐心安抚着眼前人。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出来的啊,因为魏云宽来找我,我怕他对你有什么想法,所以才偷偷出来的......”
纪眠竹把自己的动机抖露的一干二净,甚至把让人做俯卧撑这件事也说了。
“我也没和人做过什么,我只是让他们小小的锻炼一下而已......”
江敛默不作声地听着,半张脸埋在纪眠竹温暖的颈窝间,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他周身的沉冷气场,也在纪眠竹清润好听的声音里逐渐消弭。
听完纪眠竹的解释,江敛不禁抬了抬眼,扫了一眼地板上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己下属的那些累的半死的男孩子,黑眸里有一点无语的意味。随后他又看向软座另一端的人,正是酒醉沉睡至今的魏云宽。江敛眸光沉沉,定了定后又垂下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