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鎏黎居,林姝就跟放飞了的风筝一样,在柔软的床垫上玩着腾空跳,姿态轻盈,醉酒也没忘了自己是舞担,最后脚腕微微发力,完美落下。
斐南的太阳穴突突的疼了起来。他轻叹了口气,趁女人玉足碰床时单手揽住她细腰,从源头上强硬制止住林姝还想在跳的想法。
他低声:“别跳了。”
站在床垫上的林姝比斐南略高个几厘。她细白的胳膊肘撑着男人宽肩,手抱住了他的后脑勺,姿势极为亲密。
但二人显然没注意到这点。
林姝单手比了比:“你怎么才到我眉心?”
斐南:“你低头看看。”
“啊,是我踩床了,对不起。”
“没事。”他低笑。
男人狭长的丹凤眼微弯,眸间盛出点点笑意,带着些拨开云雾渐消的感觉。
林姝屏住呼吸,有些看呆了。
和记忆最深处的少年一样,又不一样。如今他褪去了青涩,面容愈发俊朗,性子也冷了。但笑起来还是一样好看。
或被勾了心智,斐南又离她近在咫尺,女人胆子不免大了些。
林姝手搭在男人身上,借力亲上了去,嘴唇相.贴的那一刻,她的酒突然醒了几分。
吓的。
斐南身形僵直,愣怔了好一会。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轻颤着睫毛,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趁男人未反应过来,林姝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粉唇青涩的咬了他一下。
斐南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眼底色泽加深,说不清是被酒息熏陶还是遵从本心。他冲动的单手钳住女人下巴,加重了这个吻。
气温逐节攀升。
甜甜的酒味弥漫在二人唇齿间,就在林姝脑子极度缺氧的时刻,斐南稍稍往后撤了一丁点距离,退开时还拉出了暧昧的丝。
斐南呼吸微沉:“你醉了。”
男人背光站立的缘故,俊容被阴影拢住,看不清神色。
林姝:“我醉了?”
斐南嗯了声:“很晚了,你先睡觉。”
她懂见好就收的道理,继续装醉:“那你呢?”
半晌,斐南道:“洗澡。”
等男人进了浴室,林姝捂着脸,身子径直往后倒。手揪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唯一露出的耳朵红成一片。
迟来的羞涩感团团围住她,心跳一下一下波动的厉害,似要冲出胸口。
回味完,林姝又是止不住的乐,他回吻了!嘻嘻。
或许不是因为喜欢,但这正能说明她的魅力大,斐南也不是捂不热的石头!
他迟早会陷入我的爱情迷海,没出口的那种,只进不出。
……
半夜。
浴室水声渐歇。
男人套了件黑浴袍迈着长腿朝外走,高硕身形离大床越发的近。他抬手替女人掖了掖被子。
林姝睡颜很乖,瓷白嫩脸紧紧贴着枕头。睡姿与之相比,更显豪放的多。
两条细白的胳膊死死扒拉住被子,仿佛它给了很强的睡着安全感。
斐南收回视线,拿了床头柜上的烟盒就往阳台走。
男人单臂斜撑着栏杆,指骨间夹了跟烟,在黑暮中亮着猩红的光。
碧空被昏暗的黑云团团笼罩,深陷仅一人的世界。
斐南垂睫,神色冷淡的盯着烟在冷风中加速燃.烧。
脑海里回忆起林姝找他领证那天。
二○一六年,西京市的九月依然炎热。街上摆了各种样式的美食摊子,人们三三两两的挤在摊前扎堆购买小吃。
林姝找了个人少的小贩买了根烤肠。直到她咬一口尖端,香味充斥在唇齿间。眼前这一切才像是有了实感。
昨日她还坐在教室上课,如今便到了斐南所在的地方——西京科技大学。
林姝仰头认真看向校牌匾及远方气势磅礴的一栋栋建筑物。女人唇角很轻的上扬,原来,这就是斐南的一定要来的地方。
林姝跟门卫聊了会,而后走到了户外的休闲椅坐下,掏出手机删删打打,思虑良久,才发给他:
「我在你学校外面!请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出来,谢谢配合。」
许久。
斐南发现这则消息时,刚结束下午的训练。先是愣怔了一会儿,再之后,他空着手,几乎全程冲刺着的跑到校门口。
隔着遥遥的距离,眼帘里映了抹纤细单薄的倩影,小姑娘一袭白裙,独自坐在校外长凳上。
仿佛遭人遗弃了那般,缩成一团。
斐南心口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下,似被人揪住,狠狠地用力拽一下之后松开。
有点疼。
四年没见,林姝脸蛋越发美的水灵。夕阳余晖染过从未烫染过的发尾,日光碎金般融至褶皱的白色裙摆中。
像是被凭空预测到了一样。林姝恰好抬起头,朝那道热烈的视线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