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三殿下,还请四位入席,我们开始继续被打乱的拜堂。”
东宫刑不跌点头,“是是是,这事马虎不得,都别围着了,皇儿这重要的程序可还没结束,看朕这糊涂的。”
“皇上也是看着三殿下的到来,一时高兴,许是还没误了时辰,皇上也莫担忧。”
“皇后就是宽心,知道朕心中所想。”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后娘娘这话一出,东宫刑这才回身将注意力放到了皇后身上。
“皇上,皇后娘娘请上座。”如云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对着东宫史阑和东宫左颜说道,“太子殿下,三殿下,请。”
四人笑着归位,东宫皓月拉着红带,笑得傻兮兮的。知道这是要在拜堂了,更是兴奋。
“娘子,拜堂。”
跟在凤珏身侧的那个家丁扶着凤珏随东宫皓月一起转身,面对高堂位置。
凤珏只觉得耳朵痒,眼中透着冷意,脸色更是难看。跪天跪地,跪父母,但要她跪眼前这两个人。
抱歉,他们不够格,即便是皇上又如何?
如云看着众人都准备就绪了,再次扯开了喉咙喊道,“二拜皇上,皇后娘娘。”
“跪。”
东宫皓月皱了皱眉,下跪的过程有些不情不愿,他讨厌喜欢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对东宫刑没说喜欢也没表示讨厌,但,对于坐在高堂上的另一个女人,他却深厌至极。
东宫皓月是勉强跪倒了菩枕上,而凤珏却是直挺挺的站着,完全没有下跪的意思,一副大义凛然的摸样。
她身侧的家丁愣了下,趁着两人靠近相近的距离,小声的在她耳畔提醒道,“王妃,该下跪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不明所以,这王爷都跪下了,这王妃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皇后娘娘可是还坐在上堂呢,看着这时间一滴滴的过去,看王妃依然没有下跪的意图,一些人也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东宫史阑似乎并不意外似的,看得轻松,而东宫左颜始终玩弄着手中的纸扇,既然东宫史阑都不急,那么他就更不着急了。
“二拜皇上,皇后娘娘,跪。”如云不急不缓的再次唤了一遍,对于王妃的行为,也没有太过惊讶。
这王妃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虽然不知道这次她打的是何主意,但,还是得给她提个醒,现在她这是在二王府,这里在场的各位,哪个不是大人物?
就是在朝为官的也是过半以上,只怕是这里前一刻所发生的事,估计后一刻,整个东宫皇朝便闹得个全数皆知了。
皇家最估计的便是这颜面,王妃纵然有千般不愿,现在也不该做不利于皇家颜面的事。
“别喊了,这第二拜我不会跪。”清冷的声音从红盖头里传来出,顿时将整个大厅都炸开了窝。
皇上脸色也不好看,皇后娘娘直接变了脸色。众人震惊的看向那个后背妖红挺直的背影…
“二王妃,你这事何意?你不跪可是要当众悔婚?”皇后娘娘摆正了身子,朝凤珏厉声喝道。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众道有色眼镜在几人身上徘徊着,但谁也不敢出声,有甚至大气不敢出的。
东宫刑也沉着脸看向那个大红身影,脸上渐渐有着怒气,对这突生节支的变故很是不满。
只有东宫皓月立马从菩枕上站了起来,放开了红带,走了两步拉住凤珏的红袖,委屈的说道,“娘子不跪,我也不跪,娘子不要生气。”
凤珏浑身抖了抖,想要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衣袖抽回来,可奈何那个傻子拽的死紧,愣是不放手,凤珏无奈,只能让他拽着,身子却因为他的靠近下腹有些东西似乎跳跃得更加雀跃了些。
但,那股紧绷却似乎有渐渐松弛的趋势,这让她瞪大双眼,猛地转头看向东宫皓月,一时震惊在旁都忘了要将红盖头给扯下了…
“二王妃,只要你和月儿拜完堂,朕自不追究你方才的过失。”
东宫刑冷着脸出口,让某些朝臣再次懵了下,这些年,不管遇到何事,皇上都是随和的,极少发怒,尤其是最近几年,更是钟情于奢靡的生活,怎奈今日看到他脸上的怒意,还是怔了下。
这些年过得太过安稳,以至于他们都快忘了皇上的本性了。那个运筹帷幄,满腹抱负的皇上又岂是会因为满足于安逸的生活而变得消沉的人?
意识到这点,众人脊背直接发僵,一股后怕从脚底油然而生,整个人瞬间被震醒。
凤珏勾了个冷笑,强迫自己从某种情绪中挣脱出来,不受身旁的人所影响。
“回皇上,凤珏并没有悔婚的意思,自凤珏接到圣旨那刻,这一生便是二王爷的人。”
东宫刑一愣,将前倾的身子坐直,明显有股松了口气的感觉,“既是这样,你为何不下跪?”
“皇上,凤珏虽是凤九公的孙女,但,自凤珏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身边除了娘亲外在没有一个至亲,凤九公大寿,曾接凤珏去凤府,凤珏自认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也过不来千金的生活;”
“自小,凤珏的娘亲就有隐疾,行动时常不变,在这种情况下,凤珏也只有当自强,小小年纪便当起了家,那时的生活不是你们所能想象得到的苦楚。但凤珏也挺过来,同时也在观音娘娘面前发过誓。凤珏这辈子,上跪天下跪地,中间只跪娘亲,若要违背了誓言,连带着娘子一起不得好死。”
“凤珏自认不是个孝顺的孩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自私的人,但,即便凤珏在自私,那也是万般不敢用凤珏娘亲来做赌注的。今日,如若要让凤珏跪皇上皇后娘娘,那么凤珏也只能说声,办不到。”
声音不卑不亢,甚至是理直气壮的,说完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衣袖紧了紧,有一瞬间,她能感觉到那灼热的气息…
东宫刑被她的话说得一愣愣的,就是皇后娘娘也有些不解了,整个大厅安静得只能听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粗重呼吸声,但最近耳边的那几道却是轻盈的,凤珏在心中冷笑,要的就是你们能忍住。
“皇上,恕凤珏说句大不敬的话,您和皇后娘狼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两个位置上?”即使目光在遮住,视线依然能准确的落到皇后的身上,“皇后娘娘是你有吗?但,你以什么身份呢?娘亲?笑话,二王爷是云妃的儿子,是她十月辛苦怀胎才生下来的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她才是他的血亲,他身上流着的可是云妃的血,您跟他压根就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却这么理所当然的坐在那,呵,真是好笑。”
皇后倒吸一口气,瞳孔瞪大,这刻就是再好的涵养也能彻底破宫,嘴巴微张抖着,因呼吸不顺畅而剧烈抖动的胸膛使得她整只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双眼死死的瞪着凤珏,却也是半天回答不出一句话来。
整个大厅顿时传来一股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全都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还不算高挑的火红身影。
“皇后娘娘别激动,也别生凤珏的气,仅仅是为了凤珏的几句话就怒气横生,那便是凤珏的不是了,要是一气气出个病来,那就真是凤珏的好歹了。”
说着自顾自的轻笑起来,耳畔的那道呼吸也是越来越沉重…凤珏挑了挑眉,微微侧头看着面前不太真实的面容…
“你你…”皇后颤着手指直直的指着凤珏。
“凤珏,你好大胆子,在朕面前休得放肆,皇后岂是你能…”东宫刑大怒,一巴掌打在扶手上,重重的一声不像是打在那扶手上到像是直接拍在了众人的心尖。
整个大厅这会就连那粗重的呼吸也跟着消失了,偌大的一个大厅却静得连角落里玩弄指甲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东宫史阑脸色也变了,看向皇后的方向在看向凤珏的后背,眯了眯眼,闪过杀意。
东宫左颜到是没在玩手中的纸扇,只是看向二王妃那身大红嫁衣时,深邃的眸色更加沉了些,顷刻却微微将双眼半阖着,突然觉得那抹大红色刺眼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