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账号发布并不算什么,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主流媒体的一条新内容。尽管没有确切提到这件事,可却在这个时间点发布了一则探讨偶像价值的文章。真正优秀的文艺界公众人物,不仅要能输出好的作品,还要拥有好的品德,少些混乱私生活,多些亲和力。
虽然或许出于没交保护费的缘故,热搜第一,但连姓名都没有。不过只要点进话题界面,马上就有人在评论分享他的信息。短短几个小时,他们组合的微博已经涨了不少粉丝,他的个人账号更是提醒不断。
值得一提,韩津才从老家回来,先听同事说“瞿念上热搜第一了”,一眼看过去,把“抢救”看成“抢劫”,心说完了。点进去才知道是正面消息。
南舒雨大半夜被叫到公司加班,一开始向韩津提了抗议。后来没办法,为了表示消极抵抗,故意穿了去健身房的运动装跑步来,只涂素颜霜,甚至还做着发膜,从头到尾一副还在假期的样子。
上司花五分钟决定提前发行新专辑,员工要花五小时、五天、五个星期来完成任务。
忙了一晚上,南舒雨坐在露台上走神。城市里是看不见地平线的,太阳的光在众多大厦背后迸溅。瞿念来和韩津见面,偶然瞄到南舒雨,于是多煮了杯咖啡,端到外面来。他递给她,说了声:“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她反而失笑,“这是好事。你们红了,我就能更快调走了。”
他已经从南舒雨的姑妈那听说了她的事。南舒雨也不惊慌,秘密总是要揭开的,只是报刊杂志自媒体都还不敢公开写罢了,就算写了,马上也会被他们家摆平。瞿念起初还对那个投资自己东家的cuco没概念,玩游戏时李知然通过语音一语点醒梦中人:“百科里说,他们家在全球经济体里排得进前五十。”
简陋而偌大的露台上只坐着两个人。瞿念问:“你就那么想回去?”
“……”她握着咖啡杯,没头没尾地说,“我其实也学过心肺复苏和AED。”
“你身边有病人?”
南舒雨摇了摇头,淡淡地注视远处:“我小时候救过一次我爷爷,以前家里那个。直到现在下雨膝盖还是会痛。但我爸爸妈妈也好,哥哥也好,都觉得我赚到了。因为我得到了爷爷的好感,能拿到的股票也变多了。我一开始很生气,可是渐渐的也觉得有道理,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想着随时都能再卖人情给别人。”
没来由的,瞿念心痒痒的,总觉得有些生气:“你们除了利益就不考虑别的事吗?”
南舒雨朝他笑了。
那种笑容只是一种表情,嘴角上扬,双眼冰冷。
“很少,”她转过头,漠然地说下去,“但还是会的。”
她对咖啡豆意见很多,顾及免费,还是多喝两口。准备回家,室内外温差极大,南舒雨穿上妈妈临走给套的长款羽绒服,丑得掉渣却让人直呼方便。她站在电脑旁,退出各个后台运行的软件,准备关机。毫无预兆,屏幕下方浮上邮件提醒,来自海外那位养母的秘书,预览中是几种不同语言的同一内容。
——“欢迎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这是聂经平人生第二次订婚,称不上行家里手,却也绝非一窍不通。身边人清一色不会联想到感情破裂,无一不清楚这更倾向于人事变动。大部分相亲结婚本质便是如此,各司其职,搭伙过日子,只不过他们可支配的金钱数额更大一点,人脉也更广。
梁小洁在试礼服时痛哭流涕,这种趣闻第二天就传遍她在或不在的社交圈。秦伶恬的点评最为中立,也最具代表性:“都穿高定了还有什么好哭的,莫名其妙,不识好歹。况且订婚对象还是聂经平,以后就是花不完的钱、不管你的老公,乖乖做个花瓶,回家偷着乐不好吗?”
浅色头发的警卫队长在门口等待,秘书进来也没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触。男人挑选了袖扣,边戴上边往外走。他播放喜欢的智能产品测评视频,观看途中接到电话。秘书把那只手机递到他耳边,梁小洁哽咽中掺杂着啜泣声。
“小洁,发生什么了吗?我在听……好的,我知道了。我理解你的烦恼。我很能体会的心情,你在那里等一下,我马上来找你。”聂经平目不转睛盯着车载屏幕。通话挂断一瞬间,他立刻回头,把界面暂停在自动升降桌椅上,对秘书提出请求,“我想要这个。”
秘书也见怪不怪地回应:“今晚会送到家里。”
抵达梁小洁家,聂经平只和警卫队长一同进去。她身穿睡裙坐着,眼睛哭红了,头发也软绵绵依偎在肩头。他俯下身,轻轻覆上她肩膀:“具体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