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大骇,面面相觑——
“这怎么又扯到万顺邸店了?”
“这个邸店,先前靖安王殿下不是调查过嘛,就是普通的失火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然而申皓谦还没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坐在高殿下的君王,语气中带着一些无措:“实不相瞒,禹尚兴去世那日,下官也中了一种绝世罕见的毒,若非得名医相救,只怕难以站在此处,同诸位说话。”
申国公听到这话,往前走了两步,不敢相信:“皓谦,你说什么?”
然而,申皓谦却没答,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下官所中之毒,名叫石佛散,身中此毒者,一晒太阳便会眼角流血,毒发后渐渐体弱昏眩,指节不得舒展,毒入肾脏伴随渗血,再至四肢,最后肌体溃烂,渗血而死……”
随着申皓谦的话音,大殿之上,不少两朝老臣齐齐变了脸色,他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骇人往事,几乎是下意识地相视,面孔里尽是惊惧:“这这这……这不是先皇死前的病症吗!”
“快传太医院的人来!”
与此同时,一封加急信函,连夜出了京师,赶往常州,递到了傅晗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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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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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益州
常州临西江的渡口,一群壮丁正扛着巨木往巷口里走,可面容朴素憨实的汉子中间好像混进了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只见那群糙汉中间夹着个清秀面孔、面色嫩白的男子,身材不算瘦,但在这群人中,却沦落到了苗条。不过这人只是看起来像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抗起木头时,手臂上暴起的肌肉,出卖了他的孔武有力。
“傅大人!傅大人——”一道声音穿巷而来。
傅晗替百姓抗木,步子没停,只是转过头来瞥了一眼,来人是常州知府,傅晗看着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应当是有急事,便示意两旁人,自己脱手离开。
“怎么了?”傅晗拿手帕擦汗。
“有一封从京城来的信,说是要交给傅大人。”常州知府捏着自己的小山羊胡须,说话时呼出白气,看来这天是越发冷了。
傅晗接过信,先是扫了一眼信面,娟秀字迹看着有几分眼熟,拆开后看到署名,傅晗怔了半晌——竟是沈栀。
晌午时分,傅晗回了驿站,同行的几位大人看他一身寒霜,笑着给他倒了杯热茶。
“如今圣上欲施行抑制土兼之法,咱们离回京不远了啊。”
“张丞提的这法子本就治标不治本,常州一开放户籍,天下流民都要往常州来,可常州的地就这么多,漫灌的田地还没得恢复,哪有那么多地分给流民?到最后,只怕好不容易办下来的户籍,沦成废纸一张,所谓流民也不过持籍流浪……”
“等抑制之法出来,想来会好上一些,就是不知这政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青衣大人叹了声,瞥了眼在整理行李的傅晗,“子云兄,你怎么看?”
傅晗正出神呢,片刻才回过神来:“诸兄,按理说两日后便要启程归京……但子云恐怕不能与二位同行了。”
“啊?这是为何?子云兄昨日不还说想赶在月底前回去,给令妹过生辰吗?”
“你方才进来我便觉得你心不在焉,子云,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傅晗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家父托我到夔州带点东西回去,至于婉婉的生辰……只能回头再补给她了,但想来年前应该就能回去,届时子云一定登门拜访,皇上那边,还请两位兄长帮忙述职。”
傅晗越说越客气,惹得青衣大人摆手:“害,我还以为啥事呢,好说好说,不过子云兄要找什么稀罕物?竟是要到夔州去,可需要我们帮忙?”
傅晗浅笑:“不用了,这事还是我自己一个人来,比较好。”
十月下旬,常州一地事宜处理妥当,几位同僚及常州知府一道回京述职,只有傅晗,在天色蒙亮时,带着下属,往益州去了。
益州和常州相距不远,大抵三日路程,傅晗从牌坊下走过时,第一感觉便是荒凉。他按沈栀信中所说,找到了之前益州知府祝甯的宅邸,可一去才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傅晗带着下属往里进,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线索。
忽然,下属袁无的声音从库房传来:“大人,这里有血迹。”
傅晗立刻从厢房抽身,进了库房。
库房中置着几个暗红檀木大箱子,发乌的血迹溅染在上面,沿着木箱成滴落状,看着四溅的血迹,几乎可以想象行凶者是如何血剑封喉的。傅晗走了一圈,发现泛黄的墙面上也有喷溅状的血迹,整个库房里充斥的血腥气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