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听完,许久没有说话。
她松开了帘子,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马车里。
原来他从赵玄瀛生辰宴时,便开始准备了。
她竟毫无所觉。
苏雾疲惫地阖上眼眸,靠在车壁上。
看来,从今以后,她要重新认识赵长宴了。
他计谋颇深,远不是书中只言片语所描写的那样懦弱,她从前只当他是个炮灰,对他的印象一直十分扁平,从没有认真分析过他。
而眼前,他竟在无声无息间笼络了男主的心,救了自己的命。
“看来赵长宴也是书里的一个bug。”苏雾喃喃自语,又想到了自己眼前的困境。
她昨夜怕是白白奔走一夜了,赵长宴如今安然无虞,她没有理由去求见赵玄瀛,这至关重要的一段剧情,又半路腰斩了。
虽然剧情又有大变,但到了如今,苏雾对剧情的变动已经习惯了,她想,这多次变动她都安然无虞,她必然是还没有失败的。只要有希望,她便能走到大结局,顺利完成系统的任务。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掰正剧情
可是,赵长宴将剧情搅得这样乱,她该怎么掰正剧情呢?
苏雾揉着眉心,想得头疼。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濒近晌午,昨夜围在府外所有的禁卫军已经撤了个干净。
赵娉婷羸弱地站在门口,远远瞧见她的马车来了,急忙迎上来:“嫂嫂,你总算回来了,兄长如何了?”
她脸色还白着,一脸急切地望着她。
“殿下无事,你放心吧。”苏雾下了马车,搀着她的胳膊,“大夫来了吗,你的病可好了?”
“烧已经退了,大好了,”赵娉婷的心思全然在赵长宴身上,又追问道,“嫂嫂可见到兄长了吗?他可有受苦,可撑得住?”
“谋逆之事不是殿下所为,殿下一点事也没有。”
赵娉婷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她捂着胸口,一张脸喜极而泣:“谢天谢地”
苏雾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眼,忽然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母亲?”
赵娉婷微微一愣,随即回道:“兄长是王府支柱,我习惯先问他了,母亲我正要问呢,嫂嫂可见过母亲,她如何了?”
“谋逆之事是她一人所为,怕是死罪难逃。”
“母亲”赵娉婷不可置信地用帕子堵住眼泪,“母亲糊涂啊。”
苏雾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淡声安慰道:“事已至此,你别伤心了,当心哭坏了身子。”她望了一眼安静的王府,问道,“对了,府外把守的禁卫军什么时候撤的?”
“清晨的时候,”赵娉婷擦了擦眼泪,啜泣回道,“说要去什么汪府。”
苏雾敛眸。
赵长宴和赵玄瀛果然里应外合。
赵娉婷大概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冷风,刚迈进府中,便止不住得咳嗽,苏雾急忙让人搀着她回湘苑了。
她自己也慢腾腾地回到房间。
房间里冷清清的,苏雾疲惫地躺在罗汉榻上,翻身抱住软枕。
缂丝软枕刺绣着镂空的戏水鸳鸯,远不如她在现代的布偶熊抱得舒适。
苏雾垂下眼睑,若是她掰不正剧情,她便回不去现代,到时候,可不单单是抱不到布偶熊这样简单,她连魏老师都抱不到了。
可是她该怎么掰正剧情?
赵长宴不死,明王府被铲平的剧情就不会来,剧情线中断,她下一步能怎么走?
苏雾紧咬着下唇,被困境折磨出了一身怒气,她忽然恍惚地想:她当时为何会有救下赵长宴的想法。
他怎么还不死?
唇瓣传来刺痛,苏雾猛然坐起。
“我在想什么?”她吸了口气,匆忙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发现,她方才将唇瓣咬破了皮。
殷红的血珠凝在她的指尖,苏雾烦乱地擦拭去,垂头丧气地又躺了回去。
哪怕这只是在一本虚假的书里,她也不能这样歹毒。
何况赵长宴一直对她不错
苏雾闷闷地叹了口气,到底该怎么办呢?
“嘶—”指尖忽然一痛,原来她的手无意识揪着软枕上刺绣的戏水鸳鸯,不小心绷断了指甲。
她垂头吸吮着指尖,目光忽然凝在被断甲划破的镂空鸳鸯上。
苏雾眨了眨眼睛,眸光倏地一亮。
她有办法了!
她既不想让赵长宴死,又想让剧情回到正轨,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和赵长宴和离吗?
第26章 金手指
赵长宴一连两日未回府。
京城中关于汪府的传闻已经满天飞。
“殿下率兵守在汪府四周,那汪贼是个老狐狸,据说一直将自己关在密室中,那密室从外面无法打开,因此无法进去抓捕。殿下正用烟熏之术,等着他捱不住自己爬出来。”河青在外面打听了些只言片语,回来跟苏雾和赵娉婷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