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两边赶紧成亲掩盖住这等丑事,也好对两边乡亲们做个交代不是。”
孙玉林冷着脸,语调冷的能够冻死人。
“你这样的想法恐怕不行,我身上也有婚约,你也知道是谁,我就不跟你多讲了,所以我没有办法娶她为妻。”
林田柱摸摸鼻子,表情有些讪讪。
行吧,他这句话那就是个废话,想也知道这小子不可能娶自家婉儿为妻。
当初两边还没闹僵的时候,这孙家可就没有打算娶自家婉儿做正妻,更别说现在两家已经彻底闹崩,自家都把这孙家母子两人的面子踩在脚下了,对方又怎么可能再心甘情愿的娶自家女儿。
想明白这点,他干脆大手一挥,也不自个儿说要求了,直接就问那黑着脸的孙玉林。
“你既不能娶我家婉儿为妻,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家婉儿。”
孙玉林咬牙,满面恨色。
如果照他刚开始所计划的那般,那自然是要用药打掉孩子,就当这个孩子从未来过,反正只要事情不传出去,那自己的名声依旧干干净净。
而现在却不同了。
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婉儿怀了自己的孩子,那如果他再让婉儿打掉孩子,恐怕自己在所有人的心中都会变成一个禽兽凉薄,狼心狗肺的人。
这么差劲的名声,到时候别说自己那本来就希望不大的仕途了,就是他们母子两个好不容易才攀上的富贵亲事,都有可能因此而彻底黄掉。
所以哪怕孙玉林再是不甘不愿,他也必须捏着鼻子将这个孩子认下来,并且好好对待为他怀孕生子的林婉儿,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因为这件事情而臭掉的名声。
孙玉林拳头握得紧紧的,牙也咬得紧紧的,可不论他再是愤恨,他也只得顾全大局的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我……我可以将她养在外面做我的外室,我会雇两个婆子好好照顾她,待一年后我与姚家姑娘成婚之后,便会将她接回家中,给她和孩子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林田柱心里面满意这个做法,但面上却还得意思意思的带上几分不满,低声嘟囔了两句牢骚,这才勉勉强强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也行吧,我也就看在你确确实实是已有未婚妻的份上,也不打算为难你了,这做个外室就做个外室吧。
但你可得好好记住你的话,待得你正室妻子一娶回来,你可就得立马将我家婉儿接进家里,可万万莫要让她做一辈子无名无份的外室才好。”
孙玉林阴着脸点头。
这下子事情谈妥,林田柱自然也不稀的在这里久留,他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又伸了个懒腰,就将一只手伸出来,用眼神示意两人赶紧拿银子出来,他好麻溜的滚蛋。
最终孙母顶着一脸让人不忍直视的脸色将两张银票递给了林父。
那满脸的恋恋不舍简直都要满溢出来,她甚至在林父接过银票往自己手中拽的时候,还咬着牙使劲捏着不肯松手。
直到林父拽了半天拽不过来,又怕损伤了银票,提醒般的重重咳嗽了一声,她这才勉勉强强的松手。
这一松手,孙母的眼睛里顿时就淌下泪来,那眼中的哀哀切切,恋恋不舍,简直和林婉儿也是不遑多让。
那可是200两啊,200两!
要知道去年她带着儿子去那姚家攀亲事的时候,那姚家老爷装大方装慈爱,也就只给了他们母子两个人500两的生活费。
她和儿子花了将将一年的时间,也就才花了五六十两罢了。
这200两那可是够她和儿子过三四年富贵舒服的日子的呀,就这么一换手给了这对不要脸的父女,当真是怄死个人哟。
想到此处,孙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林田柱才不管对方伤不伤心难不难过呢,他只自顾自的捏着银票,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一脸喜不自禁的兴奋。
他林田柱长这么大,那平时能见点银元宝也就是大场面上的事了,像这等大额银票,他那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呢。
欣赏完了,激动完了,他仔细的将两张银票细细点好,塞在最里层的亵衣里面,又用手拍了拍,这才满面笑意的告辞走人。
他甚至还颇为好心情的对这母子两人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江湖礼仪。
那等洒脱肆意的江湖礼仪被这么一个粗糙的农家汉子做着,看起来好不搞笑,然而直面瞧着这等好笑场面的两人,却谁都没心情鄙夷他。
一个暗自垂泪,哀哀哭泣,伤心的就跟家里办丧事一样。
一个铁青着脸,五官僵硬,拳头紧紧握着,就像即将要原地爆炸的气愤一样。
林田柱拱了半天手,见没人搭理他,他也不生气,行完礼仪就摆摆手,背影轻快得意的打开大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