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兴致不高,又说了几句就进了内室。
苏妧出了慈宁宫,走在后面,其实她觉得淑妃说的很对啊,陛下不想来后宫,总不能把他拉到床上去吧。
想到这就突的笑起来,陛下被这么多人惦记着,别是怕了吧。
和玉早习惯了小主一惊一乍的模样,她跟在苏妧身后,不时替她留意脚下,提醒几番。
“小主,你瞧!”和玉上前一步,作势扶着苏妧,下巴微微指着右前方:“那好似是秦小主!”苏妧转头看去,秦月祺正半蹲着,身前竟是那嚣张跋扈的蒋小媛。
苏妧立时变了脸色,快步走过去,但理智尚存,没有失了礼数:“蒋小媛安好,不知这位姐姐犯了什么错,竟让蒋小媛动这么大火气?”
蒋小媛一身玫瑰红裙裾,流云髻上彩色蝴蝶琉璃流苏步摇还微微摆动着,显示出主人的余怒。
苏妧只觉得这蒋小媛实在是晃眼,一身装束好似总要显出她的地位来,可是不过从五品小媛,这也颇为自信了。
蒋小媛眯着眼盯了苏妧一会,,仿佛在思索她是谁,无果后轻哼道:“内务府刚送来的裙子,这秦贵人就不小心踩了个脚印,定是她嫉妒这是陛下让人做的裙子,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秦贵人已经蹲了好一会了,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但对于蒋小媛这样的人她又怎么能服软。
她听见蒋小媛这话,面上略过嘲讽的笑,而后有些担心地看向身旁,偏苏妧今日穿了身水蓝色,给人娇软好欺的感觉。
苏妧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又对蒋小媛道:“姐姐莫恼,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才好,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秦贵人不过被罚个行事欠妥的名号,可姐姐呢,陛下送的裙子没有被珍惜,陛下知道了该有多心凉啊。所以啊,事情闹大了对姐姐可是最没有益处的。”
蒋小媛头脑实在算不得精明,被这么一说也有点退却,狠狠瞪了秦贵人一眼:“这次算你走运,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苏妧瞥了眼蒋小媛裙子上几乎看不见痕迹的脚印,心中冷冷一笑。
蒋小媛走后,苏妧忙将秦月祺扶起来:“姐姐没事吧?”秦月祺摇摇头:“没事,今日算我运气不好,倒是牵连你了。”
苏妧微恼:“祺姐姐还和我这样客气?她这么笨,以后见着她,最好绕路走,没事都能惹上事,以后啊有的是人治她。”
秦月祺被她逗笑,几人朝着启锦宫慢慢走去。
一只白鸽扑棱着飞来,晏沉所在的凉亭正巧可以看见苏妧刚刚与蒋小媛说话的位置,他静静看了一场戏,心情还不错地淡笑着。
安福捉住那只鸽子,见主子眼神仍随着那抹水蓝色,心中微动,直到看不见后,晏沉才接过安福手中的消息,出了亭子。
第4章 侍寝
晏沉陪着太后用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太后见此,终是开口:“怎么,是这饭菜不和你口味?”
晏沉笑道:“怎么会,只是儿子前面还有事要忙,得先走了。”
太后也放下筷子,有些不悦:“沉儿,不是母后说你,作为一国之君,国事固然重要,但子嗣也是重重之中,你这样淡漠,莫不是还在怪母后?”
何嬷嬷本在一旁伺候,听到这便自觉地带着室内的宫女太监默默退了下去。
晏沉闻言,最后一丝笑意也淡去:“母后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子不懂。”太后早习惯了他这般态度,放柔了语气:“沉儿,是不是新进宫的不合你意?这是小事,再选些进宫来……”
“母后……”不知为何,晏沉的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抹水蓝色和素净的小脸来:“母后不必为儿子太过忧心,儿子自有分寸,母后再用些,儿子就先走了。”
安福感受着主子的低气压,暗暗叫苦,冷不丁地听到上头御辇传来吩咐:“朕要知道她的身份。”
得亏安福在顺安帝身边呆了十几年,思索了会儿终是明白了主子说的是谁,赶忙回了句是。晏沉也不甚在意,闭眼假寐,宫道旁跪着一排宫女太监,低着头抖抖索索。
天色有些暗了,天边柔和的暮色,竟莫名在晏沉脸上映出一丝萧索来。
云斐入宫多年,与各个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关系都有些交集,这不,不知道她从哪个小宫女手中讨来个毛毽子,这几天苏妧玩的不亦乐乎,以至于敬事房的人来了她还在和聆风阁的小宫女们玩闹着。
“咳咳……”,敬事房的李公公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了,见没人接见他就算了,这会儿他这么大个人站这都能被忽视?
李公公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在别的小主宫里哪次不是被恭恭敬敬地招待着,这位苏美人还真真儿是心大。但是他想到这位苏小主是安总管亲自嘱咐的,又不免耐着性子暗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