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澜抓过下人递上来的五支矢,拿了一支塞到庄婳手里。
试试便试试。她虽然从来没有玩过古人的投壶游戏,可也不胆怯。
这不就是类似现代的套圈游戏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她常和孤儿院里的两个玩伴偷溜出去,逛镇上的庙会,她套圈套得可准了,记得抱回去了好几个大布娃娃。
瞄准壶口,庄婳猛地投掷了出去,矢却落到了地上,离壶口好几步远。
萧文澜含笑走上前,握住庄婳的手做示范:“婳儿,你的手腕用力不对,应当是这样。”
淑钰站在旁边的投壶前面,嗔怪的跳着脚喊道:“太子哥哥,你快过来教教我吧,别老是宠着你的太子妃了。婳儿她可是比我强。”
净远在人后听到公主这一嗓子,气血上涌,差点当场脑溢血。
卧槽,这还没成婚呢。就是「你的太子妃」了?这皇室的人忒不要脸了。
他大步向前,走到投壶前,望着旁边的萧文澜和庄婳,冷声说道:“殿下,可否愿意与贫僧比试投壶?”
狐狸尾巴快要藏不住了?!萧文澜阴恻恻的回望着净远。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擦出了一阵阵的火花,点亮了彼此的眼眸。
净远闭上双眼,背过身去坐在地上,拿起了第一支矢。
围观的众人惊呼了起来。大师这是在炫技吗?
萧文澜见着净远不仅是闭上了眼睛,还背过身去投掷,心里不禁大为气恼,他这是在看不起谁呢。
这就好比是江湖对决的时候,敌人用剑,他却赤手空拳的抵挡。
等净远投掷出去后,“贯耳,是贯耳。”人群继而又爆发了惊呼。
萧文澜的面色沉了沉,令人用绸布覆上了双眼,而后呼出一口气,左手握矢从背后绕到右侧身前,投掷了出去。
“中了,中了。”淑钰率先惊喜出声。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萧文澜接连又投掷出去了手旁所有的矢。
当,当,当,四声响后,人群静默了。
“全壶。太子哥哥太厉害了。”淑钰的声音传过来,令净远尤其感到刺耳。
“这一局太子殿下胜。”刘公公尖声唱报。
取下眼布,萧文澜面无表情的望向净远,说道:“法师,承让了。”
说罢,他便牵起庄婳的手,往人群外面走。
净远在心里气得咬牙切齿,却在脸上装出甘愿认输的大度神情。
随后,他快步离开了投壶比赛现场。
庄婳扭头望着身边不发一言的萧文澜,暗想太子这是发现了?为什么他赢了净远,却还是一脸的沉郁。
一直走到小时候庄婳摔落水的那个湖边,萧文澜才放开了她的手。
庄婳:……
萧文澜凑近庄婳,脸上神色莫名。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将你推下湖去。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一直在心里记恨这件事。”
他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没有用本王自称。
庄婳暗暗思忖,我怎么答复他呢?总不能直接说,太子你猜的没错,我不想嫁给你。
面对子一改前日的婉转口吻,用这么单刀直入的方式说话,庄婳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回答他——太子殿下您想多了。婳儿哪敢记恨您。只是婳儿尚且年幼,不想被婚姻束缚住,太子府里规矩多,婳儿做不来这个主母。”净远的声音在庄婳的脑海里适时响了起来。
卧槽,江湖救急呐。
庄婳赶忙换了一个姿势,面对着萧文澜复述了一遍净远教她说的这段话。
萧文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松弛和缓了下来,满面的阴霾都散了。
“婳儿如果是这样想。本王便放心了。你确实年幼,不过本王爱重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更不会让府里下人欺负了你。过完年如果你不想早早嫁入王府,可以晚些时候,本王等得起。”
庄婳装作羞赧的低下了头。
“太子哥哥,婳儿有些身体不适,先回府了。”
萧文澜见她一脸的女儿家扭捏情态,暗自窃喜,默默点头允了。
待将庄婳送出宫后,他便返身进了母后的景仁宫。
庄婳坐在马车上,按亮了玉佛坠子。
“净远,方才幸亏有你在旁提醒。我差点儿傻在了当场。”
“太子今日是被刺激到了。我方才鲁莽,着实不该在人前拉仇恨,估计是暴露目标了。”
“你们俩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鸿钧老祖插了一句嘴。
“切,师父你现在倒是出来了。方才江湖救急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我幸亏有净远帮忙。”庄婳怼了回去。
“好了,婳儿,事情都过去了,祸也是我惹的,方才我来为你挡灾也是应当的。接下来,我们需要想想怎么应付太子的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