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灵活的抱住舅舅的小腿,仰着脸眼巴巴看着他,“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季樾被这个不听话的小兔崽子气笑了。
小男孩仗着有外人在,肆无忌惮了起来,见他舅舅不为所动,溜到了眼前这个他没见过的女人身后,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一边哭一边说:“姐姐,你劝劝我爸爸吧,遗弃儿童是犯法的呀!”
陈映梨的手被小朋友紧紧攥在掌心,小男孩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她有点不知所措,“季先生,孩子得慢慢教,你要不和你儿子好好聊一聊?”
没想到,季先生已经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那他前不久怎么还相亲呢?难道也离婚了吗?
陈映梨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那么八卦。
季樾目光冷冷瞥向顾南方,慢慢活动了下手腕,一步步走到顾南方身边,“你是要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出来?”
顾小朋友听见这句话小身板抖了一下,他还是很怕他的舅舅的。
但他死活就是不愿意回家,“姐姐你救我,我爸爸要打我了。”
季樾微扬嘴角,缓缓勾起的弧度有些冷然,“当爹的管教儿子不是天经地义?”
顾南方现在才隐约感觉到自己把舅舅给惹毛了!他十分害怕,躲在香香软软的大姐姐身后,“那你也不能打我。”
季樾对他笑笑:“我不打你。”
顿了顿,他说:“我亲自送你回去,让你亲爸收拾你。”
顾南方一下子就成了个蔫巴的茄子,垂着脑袋,老老实实道了歉,“舅舅,我错了。”
季樾脸色稍缓,“再问你一遍,回学校还是回家。”
顾南方低头看着地面瓷砖,明明是他在学校里欺负了别的小朋友,自己还要作出委屈的样子,“回学校。”
现在回家,立刻就要挨揍。
正巧这个时候陈映梨约的解锁师傅给她打了电话,“我先回去了。”
开锁师傅已经站在她家门口,一分钟不到就给电子锁换好了电池,季樾看着她进屋才逐渐收回视线。
顾南方人小鬼大,“舅舅,她是我的舅妈吗?”
季樾拿上车钥匙,“我在努力。”
顾南方心不甘情不愿被他舅舅提溜下楼,小心眼的想今天放学他就和家里人打小报告,舅舅谈恋爱了!他要有舅妈了!
他的未来舅妈真可怜。
他舅舅可太凶的一个人了。
家里的小孩子都不喜欢他。几个月的小妹妹也不要他抱。
抱了就哭。
太凶了。
顾南方装作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觉得舅舅追不到人呢。”
季樾将他塞进副驾驶,等他自己系好安全带,冷冷挑眉,“少乌鸦嘴,说中了我饶不了你。”
顾南方暗暗骂他小气!比他还小气。
—
陈映梨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晚上要去江家吃饭。
伯母过生日,她前些天特意去寺庙求了个玉镯,开过光能保平安。
洗完澡吹干头发,陈映梨倒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到下午,醒过来抬眸就能看见玻璃窗外大片金色的夕阳,她放空眼神发了会儿呆,目光逐渐清明,起床换衣服。
前几天一直在下雪,只是这两天放了晴。
她穿了自己新买的驼色大衣,身形显瘦,干净漂亮。
江家是豪门世家,徐红圆的生日宴请的自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不乏名门政要,权贵之家。她人缘又好,宴会还没开始就已经热闹起来。
江定离婚的事情早已传遍,期间还有人像徐红圆旁敲侧击打听江定的择偶标准,上赶着和他二婚的人,也不少。
徐红圆是再也不敢过问儿子的婚事,免得他心里又有气,“他的婚事就随他自己喜欢。”
那人笑笑,“听说他现在和钟家的女儿走得很近?”
徐红圆吃了一惊,高中那时这俩孩子有点不清不楚她是知道的,但钟如凡回国之后她还真就没听说,她笑了笑,滴水不漏:“这俩孩子从认识就亲近。”
那人试探不出内幕,笑笑也就作罢,外边早就传疯了,江定就是为了钟家的女儿才离的婚,不然好端端过了三年,怎么偏偏在钟如凡回来的这年离了婚呢?
“对了,江定呢?”
“他?我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江定蹲在院门口的台阶下,默不作声望着院门前这棵老榆树,满口都是呛人的烟味,漫不经心弹了弹袖口落下的烟灰。
寒冬腊月,就穿了件灰色的卫衣,竟然也不嫌冷。
不知道他在门口蹲了多久,视线范围内终于停下一辆出租车,少女打开车门的瞬间哆嗦了下,跺脚搓手,裹紧大衣,迈开步子往里走。
江定叫住了她,“陈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