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今日,她居然神神秘秘拿了幅画来给我看。
打开卷轴,一幅壮丽山水画映入眼帘。
我不禁赞道:“画得真不错呢。”
只是作画之人却没有写下落款,只是随意歪歪斜斜地印了一个印章。
“谷春生。”
蕙芯皱皱眉:“姐姐听过这人吗?”
我摇摇头:“不过估计是个有趣之人,你这画哪里来的?”
蕙芯笑道:“自然思枫送我的啊,他说这画得来不易,却不告诉我哪里不易,只让我细细品赏,我就拿来给姐姐看啦。”
我笑笑:“比起作画,我倒是更善写字一些,不过这幅画确实画得很好,山水意境,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作。”
我看着蕙芯略带羞涩的模样,打趣道:“你和李公子,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蕙芯脸红了红:“还不是都听家里的……不过姐姐,思枫还为我画了个裙子图样,我前些日子送去了衣铺,今日下午便可取了……明日我见他时,便……便可穿着了呢。”
说罢,她低头看画,但满脸甜蜜仍是遮挡不住。
看着她和李思枫情投意合,我也备感欣慰,像蕙芯这么好的女子,确实是值得被人好好珍爱的。
只是下午,我正在屋中看书,蕙芯的婢女桃桃匆匆忙忙来寻我,“云姑娘,不好了,小姐在街对角的衣铺被人欺负了,今日老爷夫人少爷都去城南了,这……这……姑娘……”
我放下书:“快带我去。”
是江惜文。
蕙芯取了衣裙,正想着穿上试试大小,就遇到了同样来衣铺的江惜文。
谁知江惜文一眼便看上了蕙芯身上的衣裙。
江惜文要,蕙芯不给。
衣铺的老板胆小怕事,也劝蕙芯先将衣裙给江惜文,说自己之后再给蕙芯做一件。
谁知江惜文却说自己不愿与别人穿相同衣裙,这衣裙,以后只有她能穿。
一路听得我怒火中烧。
我随桃桃踏入衣铺大门时,江惜文的婢女正拿着剪刀向蕙芯走去。
蕙芯一脸倔强,死死拽着衣裙。
我冲过去挡在蕙芯面前,正坐在一旁悠悠喝茶的江惜文脸转过来:“哦,原来是云姑娘。”
我冷笑道:“太守家的大小姐,连件衣服都做不起?”
江惜文放下茶盏:“不是做不起,是我就看上这个样子了。”
“你看上的就是你的?这难道就是你们太守府的道理?”
衣铺老板在一旁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出。
我道:“江小姐怕是忘了,这天下不姓江,姓严。连上京的皇族贵女,怕也不敢说天下花色只能给其一人穿,江小姐在这原州,倒是比皇家还有脸面。”
我这话其实说得已是极重了,衣铺本就敞门做生意,街上有来往之人,路过都会向里瞅一眼。
江惜文脸色微白,走上前来,低声道:“云姑娘怕是在二皇子那里住了一段时日,忘记自己是谁了,我之前给你脸面,不过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你倒是问问你身后之人,这原州的花样布料,从来哪个不是我先挑?”
我笑道:“二皇子的面子?”
我也走近一步:“江小姐以什么身份给二皇子面子?又以什么身份给我面子?”
江惜文咬牙道:“你不过是被二皇子弃了的弃妇,居然还敢在我面前……”
我打断她:“江小姐如何知道我被二皇子弃了?二皇子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好得很。江小姐难道是因为至今未近过二皇子的身,连被弃的机会都没有,心生嫉妒,所以才会来夺别人未婚夫给做的裙子?”
蕙芯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回头看她,泪痕犹在。
门口已有了几个围观之人。
我抬眼看去,却恍惚看到人群中有个绣着鹊灵纹的白色衣角一闪而过。
我猜得没错,江惜文一向自诩高人一等,怎能忍受被人如此围观?
周围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她脸色煞白,看着我恨恨道:“云月,你等着。”
我淡然回了个好。
江惜文戴上帷帽,带着婢女匆匆离去。
我回头扶起蕙芯,她含泪道:“姐姐……对不起。”
我摸了摸她头:“保护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江惜文才是要说对不起的那个人。”
我看了看她的衣裙,笑道:“这衣裙的样子真是好看,怪不得你如此喜欢,”脑中突然闪过方才的白色衣角,我便道,“你先试衣服,我出门一下,一会儿来寻你。”
蕙芯点了点头。
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了,我走出衣铺,向左看了看,是个卖酒的铺子。
只是店主似乎不在。
许是看错了吧。
我转身刚想离开,胳膊却被人一拉,整个人便被一个大力拉入了酒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