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云景一时出神,孟深又坐到了他的旁边:“自然是比不上阿宁自己的地方,我惯爱舞刀弄枪,平日里对于自己的衣食住行也不甚在意,想必这床板硬得睡不了人了。”
楚云景一时语塞,怔了半晌,才茫然道:“很好。”
“你昨夜落了水,还未好利索,今天便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了,先在我这里住下罢。”说着,孟深将已吹好的粥舀了一勺,递到楚云景嘴边,“太医说了,你不可吃辛辣的食物,也就只能喂你一些清淡的东西。”
“你难道还会以为我下毒不成?”见楚云景迟迟不理会自己,孟深撤回了自己的手,将勺子又重新扔回碗里,“阿宁不知道,昨天本王是如何喂药的?”
他一说完,楚云景的脸顿时苍白起来,昨夜迷迷糊糊中,他好像是记得苦味难耐的汁液灌入嘴里,却又被自己忍不住全都咳了出来,到了最后,有一湿软的东西贴着自己的唇,硬是把那大口的苦水强灌了下去。
“无妨,那也是迫不得已,谁叫阿宁无论如何都不肯吃药。”孟深怕将楚云景逗坏,便又是含笑解释,“以后便不会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敬你,爱你,以后断然不会做这种你不情愿的事情。”
“唉,只是不知道你何时才能真的嫁我为妻。”孟深摇摇头,见碗里的粥凉了,便吩咐下人端下去,起身要走,“我一会儿再给你送些吃的。”
楚云景咬紧了下唇,手又是将身下的被子攥出了皱痕,他咬咬牙,忽然下定决心道:“殿下。”
孟深愣住。
“我可以试试。”楚云景经过一夜的高烧,嗓音已是沙哑,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在,倒平添了几分惑人之意。
“什么可以试试?”
“我可以试着,喜欢你。”
孟深唇角扬起,只是无人知晓,他这心底的得意更甚。论起这玩弄人心的本事,他自诩还是有些胜算的。
“阿宁说的,可是真的?”孟深坐下,拉开了他紧攥着被子的手,紧紧握住,用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望着楚云景,“若是可怜我,倒也不必。”
楚云景道:“当真。”
“果然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孟深盯着他的脸,认真道,目光从楚云景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向下望去,渐渐落在了他还泛白的薄唇之上,一时意乱情迷,当即歪头,凑了上去,用自己的唇瓣堵住他的嘴。
一只大手也抚上了楚云景的后脑,难得的,他没有丝毫反抗。
阿欢又重新端来一碗粥,一进门便见到这样的场景,连忙退了回去,一向平淡的小脸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激动,微微泛红。
“定会待阿宁好的。”孟深缓缓移开,认真地看着楚云景,又是含笑道,“阿宁生得,让许多女子都自愧不如,如此说来,平白便宜了我。”
楚云景淡声道:“殿下容貌甚佳,不必妄自菲薄。”
“你我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云景没有想到,孟深居然毫无顾忌地说出这样的话,“天造地设的一对”之类的云云,他是从未想过的,顿时脸上变了颜色。
“本王又没说错,阿宁脸红什么?”孟深嘲笑,随即话锋一转,“既然已经做好了,就别躲在后面了。”
他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屏风后面的阿欢说的。
听到孟深叫自己,知事情败露,阿欢连忙从屏风后面走出,扣在地上:“属下知错,望殿下恕罪。”
“本王今天心情好,便免了你的罪过,还不快侍候怀王妃?”
一时之间,他从“楚公子”的称呼变为了“怀王妃”,楚云景微微一愣,恍若做梦一般.遇沿。
自己刚刚,好像是答应了他,是鬼迷心窍吗?又或者,是……情不自禁?
孟深凑到楚云景的耳边,轻声道:“本王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些时间再过来陪阿宁。”
语气暧昧,充满挑逗的意味。
阿欢跪在地上,直到孟深走了才敢起来,将粥端到了楚云景面前:“公子,吃点东西吧,殿下吩咐厨房新做的。”
其实楚云景对于自己的身子,一向是爱惜的,也许是从小便在药罐子里泡着,尝遍了病痛的折磨,他深知自己不能死,也就处处小心了。
刚才没有及时接过孟深递过来的粥,纯粹是因为自己走神了。
“楚公子?”
阿欢又是唤了一声,这才拉过了楚云景的思绪,他接过阿欢手里的粥碗,细细咽了下去。
“公子,你不知道,我们还曾打赌来着。”阿欢今日格外兴奋,虽是刚才被孟深用眼神狠狠责备了一番,也难掩他激动的神色。
自从孟深派阿欢到自己身边,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阿欢先自己说一句,见楚云景也不答话,又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