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辛神情一震,围着陈羽转了好几圈,忽然恍然道,“莫非你是御史大人派来的秘使?”
陈羽正叹着气,听到乙辛的猜测,神情一愣,瞪大眼睛,“这位大人果然聪慧,我们正是御史派来的秘使!有机要情报向跟你们首领协商,不知道这位大人可能引荐?”
“你有何凭证?”
“请这位大人将此信物交与首领,自然知道我是北元宫中之人。”陈羽从怀里拿出一方金黄的令牌交与乙辛。
乙辛将信将疑的接过令牌,揣进怀里,“我去觐见首领,就委屈二位在此等候了。”
说着,乙辛朝手下的武士使了个眼神,便匆匆离去。两名契丹一左一右将两人押送到了一间密室。
密室修在地下,实际上就是在地上掘出的大坑,四面浇筑了糯米石灰,坚固无比,除了顶上留有的一个铁窗透风以外,四面皆被封死,无处可逃。
密室里除了四面墙壁,空空如也,好一处关人的铁牢!陈羽看看天,叹了口气,“这契丹人修的囚房竟比大元的天牢还要厉害,我想被关到这里来的人,武功再厉害恐也难出去。”
陈羽苦着脸,四面探看,回头却见刘娘子根本没听他说话,正拿着一个方才没吃完的奶果子自顾自的吃的正香。
“……”陈羽。
“好吃吗?”
“嗯”刘娘子认真的点头。
“你就不怕我们出不去?”陈羽笑问。
刘娘子几口吃掉手里的奶果子,回过头看着陈羽,“你刚才给他的令牌真的是谢雍的信物么?”
“不是”陈羽摇头,“只是宫中一方普通的令牌。”
“你骗了乙辛?”刘娘子问,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没骗他,我方才只说我是北元宫中之人,只要他们验证这个令牌是北元宫中之物就会相信我说的。”陈羽靠着墙,暖洋洋的说道。
“其实,只要证明我是北元宫中之人,又能帮助他们解决盐铁生意,他们对我的身份其实也不那么在意。”
刘娘子点点头,表示赞同。只讲交易,不讲对象。这在他们杀手行当中也是如此。
“他们为何对盐铁如此在意?”刘娘子又问。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他们契丹世代游牧而居,沿着西拉木伦河放羊牧牛,因水草丰沛,吃喝不缺,但独独缺盐铁。没有盐,人无法生存,没有铁就没有武器,他们世代都是靠与北元边境交易得到盐铁。但是北元势大,边境又同时与柔然高句丽等国有商贸往来,故而商贸的主动权实际上是掌控在北元手中的。如果说北元一旦断供他们的盐铁,就几乎断了他们的活路。所以他们拼命也要想得到盐铁商贸的主动权。”
说道这里,陈羽继续道,“契丹表面上看是铁板的一块,实际上是由契丹八部组成,八部各自独立,能把八部联合起来的唯一就是掌控住盐铁。现在我们要见的首领应该就是八部之一的万丹部。”
“那既然盐铁这么重要,北元为何不直接断了他们的盐铁,从而一劳永逸?”刘娘子追问道。
陈羽转过头看着刘娘子,说“如果一个人不让你活下去,你会怎么样?”
“我会奋力一击,杀了他!”刘娘子回答的十分干脆,继而明白了。柔然和契丹各部虽然需要倚附北元的盐铁为继,但是本身也是有几十万铁骑的国家……如果被逼上死路,只会反戈一击,这倾全力的一击,就连北元这样的大国也是十分忌惮的,故而用盐铁来换取边境的安宁,牵制对方,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
“你将盐铁给了契丹,那柔然二十万大军还在平城,你不怕他们恼羞成怒,与你们死战?”
提到柔然,陈羽正了颜色,“那柔然人嗜血成性,屠我边境百姓,更有世仇在身,此次我要让他们知道挑衅我大元的下场!”
“你倒是个爱护百姓的官儿,我以为你们当官的眼里只有斗争呢。”刘娘子嗤道。
陈羽一怔,叹道,“你说的没错,大元虽看起来繁花似锦的一片,但是士族之间互相倾轧,朝廷忠臣只知道争权夺利,又有几人能顾百姓死活。我小的时候,亲眼见南边水患,那些官员明明有钱也不修堤筑坝,个个只知道玩乐享受,搜刮钱财,那场水患,百姓十户九空,饿殍千里。那些孤儿,那么小就要靠自己谋生,十分可怜。”说到这里,陈羽声调沉了下去。
刘娘子也陷入沉默,她记得他说的那场水患,她的父亲就是在那场水患中丧身,还有他……
一时无话。
天要黑的时候,乙辛来了。首领要见他们。
【协商】
首领的帐篷却是用结实的木头搭建而成的塔楼,并且是可以移动的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