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替她抱不平,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云泠姐是有话要说吗?”童雀擦净手上的水渍,笑看着她:“直接说就行,别有顾虑。”
“怎么说呢,这事本不该我多嘴。但是雀雀,你的姐姐好歹跟我相交一场,我也不忍心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我琢磨着,这事婚前不说清楚,只怕日后也会成隐患。毕竟婚后的日子才是长久的,留了心结可不好。”云泠说。
铺垫了这么多,确实是有话要跟她说。
听这话的意思,这事跟云深有关系。
童雀被她这番话成功引的百爪挠心,略沉吟,说:“云泠姐就跟我说吧,我自然是念着云泠姐的好的。”
云泠看着挺为难的样子,引入正题前不忘提醒她:“那……这事你可别跟我哥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以他那个脾气,肯定得找我麻烦。”
童雀拿起公筷,给她盘中添菜,保证道:“这个当然,我一定守口如瓶。”
“云茂哥……”云泠手中的筷子戳了戳盘中菜,抬眼看她:“他对你姐姐有感情,这你应该是能看出来吧?”
不清楚她突然提及云茂和姐姐的用意,童雀迟疑片刻,点头:“嗯。”
“云茂哥当初一直拒绝你姐姐的亲近,其实是因为云深哥。”云泠说,“你也知道,云茂哥他一向重兄弟情。”
意思是,姐姐就是直接影响他们之间兄弟情的源头?
为什么?
云深幼时跟姐姐同时遭绑,也算是生死之交。
是那从那时起,就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吗?
恍惚间童雀记起之前随云深受邀赴宴品酒,席间听梁辰说漏了嘴。
当时没敢细想。
其实只要稍微琢磨一下,不难猜到,云深很早之前就藏有的照片,确实是姐姐。
这么一梳理,逻辑就通了。
云深对她向来上心,如今想来,许是把她当成了姐姐的影子。
童雀听懂了云泠这话的意思,心里狠狠堵了一下。联想起之前种种,不由皱眉。仍是不太愿意相信,确认着问:“我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说太透怕伤了你的心,你知道个大概,有个考量也就行了。旁的,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云泠说。
话说的滴水不漏。
她这招确实厉害,想不上心都难。
童雀嘴角勉强撑起的最后一丝笑意淡去,情绪瞬间跌落谷底。
云泠瞧出她是听明白了,手伸过去,很亲昵地握住了她拿筷的手,劝道:“你也别想太多,说不定云深哥跟你相处了这么久,也已经处出感情了。”
童雀“嗯”了一声,打起精神回握住她的手,说:“不聊这个了,难得跟云泠姐又能聚聚,咱们还是聊点别的。”
“也是,是我扫兴了。”云泠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收回手,继续用餐。
“云泠姐最近都在忙什么?”童雀问。
“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病了,挺严重的,身边也离不了人,前阵子一直在忙她的事。”云泠说。
“怪不得过年都没能见到云泠姐,也是够辛苦的。”童雀没什么胃口,转了转手边的水杯,说:“要说生病,真的是很磨人。入冬后云茂哥旧疾犯了,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我看着都揪心。”
“云茂哥又犯病了?”云泠急道,“那他现在好点没?医生怎么说?药有没有正常吃?饭呢?饭能正常吃下吗?”
童雀抚杯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她。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云泠问。
“我想起最近看的一个老剧,剧情特别荒唐。”童雀说。
云泠没听明白她扯的这题外话是什么意思,不怎么理解地看着她。
“那部剧里的妹妹爱上了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这难道不是乱.伦吗?云泠姐,你说这剧情是不是很荒唐?”童雀说。
云泠握筷的手指蜷起,视线躲闪了一下,低头戳盘里的丸子,说:“你怎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刚刚我看云泠姐关心云茂哥时那副着急的表情,跟那部剧里爱上自己哥哥的妹妹有八.九成像。”童雀说。
云泠指间的筷子戳穿了盘子里的素丸子,默了半晌,说:“这种玩笑,可不好乱开的。”
“云泠姐,你说,人为了隐瞒自己龌龊的秘密,能做到什么程度?”童雀紧盯着她的眼,刻意压低了声,问:“会杀人吗?”
云泠始终低着眼,应付着道了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童雀的手伸过去,注意到她的手在下意识回缩。动作稍顿,抓住了她的手,亲昵握了握,说:“云泠姐别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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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了院里。
候在车门边的金烁叫了童雀好几次才唤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