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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过后话更年(10)

作者:心言 阅读记录

北方的青沙帐,南方的甘蔗林。一读到这儿,我就会想,难道过年时爸爸买回来的甘蔗,在遥远的南方,它们长的像我们北方秋天的玉米、高粱吗?

一想到这儿,我就想,等我长大了去南方,坐在甘蔗地里,狠狠的吃一捆,就像我们小孩子坐在收完玉米、高梁的桔杆上,去了梢、去了根儿,像嚼甘蔗那样嚼玉米、高梁桔杆。那汁儿虽然不如甘蔗,却也足以让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大饱口福了。

冬天的周日,是我忙碌的一天。白天拾两筐柴,还要在天没亮之前,去离家五里路附近的一个火车小站,捡拾火车头扔掉的烧完的废煤灰渣。

因为里面有很多小小的,如枣核、大大的如桃核的未烧完的煤渣。

放了寒假,拾柴捡煤,是一年里必须干的活,就是下雪也一样去干。

冬天的西北风大刮小刮天天刮,那时的冬天来的很早、也很冷。没几个孩子会在最冷的五点左右起床捡煤渣。

开始我是跟着哥哥去,因为冬天的早晨七点之前天太黑,越早天越黑。不过,车站那里的路灯是很亮的。

借着灯光,五点一过,那烧煤的火车头会准时的进站,往炉堂里放水,浇透那带着红火儿的煤灰渣,火车司机把这些废灰渣缷掉倒在火车道外的一个大坑里。

我和哥哥还有早来的几个邻家孩子,赶紧抢拾大块如桃核的煤渣。

这种煤渣,一筐能顶两筐煤球用,可好使了,每年我家都烧我们拾的煤渣,这也是我家从来不买煤球的原因。

拾柴捡煤也没影响我学习的成绩。这让小米儿和玫玫很不屑。

在奶奶六十六大寿的日子,一大家子几十个人,围在院子的三张大桌子上吃寿面。这是这些年来,我第一次与这么多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族人在一起吃饭。

席间,玫玫和小米儿给奶奶拜寿,小米儿说:“祝福奶奶福如东海。”

玫玫随后紧接着说:“我祝福老太太寿比南山!”

“哎哟,我的俩宝贝小人精,别看差着辈,跟一对人精一样。”

奶奶笑眯眯的说,三婶、二姑、三婆和堂嫂都附和着奶奶,说这俩俊闺女,爱死个人儿。“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人们说着笑着,奉承着彼此。

三婶和堂嫂、二姑三婆又说:",你三伯不说吗,有一回你三伯跟会计、保管三个人给生产队卖西红柿,就这丑丫,围着柿子筐转悠,馋的流哈喇子,你说那是公家的,要是咱自已的给你来俩吃,就这么个馋闺女,还这么丑,把你三伯气的,嫌臊的慌,把她赶走的。哟,就这样儿的,长大了谁娶呀!嘻嘻、哈哈。

她们故意说给妈妈听,妈妈只顾照顾着两个妹妹吃面,两个哥哥和爸爸堂哥堂弟在一个桌上,大人们喝酒,男孩子们吃菜。

我挨着妈妈坐着,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与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还是觉得自已长得不如小米儿和玫玫漂亮,我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大家,也不感说话。当然,也没人理我,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

“丑丫,吃面呀,别傻坐着。”三婶递过来一碗面,放在我面前。我说了声谢谢三婶,端起面来就吃。

这是一碗泡的很早有点凉的面条,我仍然吃的很香。啪,端着面条的碗掉到了地上。

是玫玫和小米儿打逗着从我身后跑过,小米儿撞了我一下,手一滑碗摔了。

“你这个不省事儿的东西!”

话音未落,啪、啪,两个耳光打了过来。

是妈妈生气的对我又打又骂。

三婶、堂嫂看看我又看看妈,堂嫂说:“丫呀,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呀?”

说着就动手收拾我摔掉的碗筷,三婶一边用㿫箕收地上的面条,一边唉声叹气的说:“你这孩子,干不出露脸的事儿来。”

大姑、二姑同时喊道:“快让丑丫走,别在这惹奶奶生气了!”

爷爷走过来,看看我,指着我的头说:“没出息的东西!”你连小米儿和玫玫一角也没有,要饭的德行!"

“您老这是怎么说话,丫丫不就是摔了个碗吗?至于这样说我的丫丫吗!”

"小孩子摔个碗太正常了,您忘了,碎碎平安,(岁岁平安)懂吗!

奶奶不说话,抄起手里的捌杖朝爸爸打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一把挡住捌杖,并夺了过来。

奶奶的捌杖被我一拽,差点连奶奶拽倒,三个姑姑跑过来,对着我和爸爸又踢又打,哭声,喊声一片,爸爸抱起我就跑出了奶奶家。

我的头不知被谁打破了,爸爸抱着我去了村里的卫生所。爸爸的脸上,也有几个血印子,应该是姑姑们打的。

我在家休息了两天,爸爸也要去工地了。临走,他对我说:「丫丫,别自己一个人出去,捡柴捡煤的和哥哥们去,有人找茬欺负你,你别跟人家打,吃点亏,吃亏的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