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忘不了高中同学孙少青和刘炳昊。
忘不了恩师冯老师。
更更更忘不了,是爸爸,将不到十岁的我领进学校,让我读书,让我,本来是个正常孩子,却被亲人、旁人以不是正常孩子来区别对待。
当年若不是爸爸的坚持,我将不是个正常孩子。
后来,若不是爸爸坚持让我上高中博一博,我怎么会有三年的快乐高中。
若不是爸爸让我上高中,我怎么会认识冯老师,教我,知道、明白、懂得感恩,自尊自爱,努力向上,勇敢面对和解决一切困难。
我安慰我自己,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恨爸爸,我只有疼他。
再有五天就过年了,街上,稀稀拉拉的有鞭炮声响起。
人们熙熙攘攘的赶集置办年货。
到处是喜庆的人们,到处是喜庆的年味。
这个年,注定不平凡。
望着这个本该幸福快乐的家,却因为我的相亲而没了喜庆,没了年味。
因为我,让一家人在仅有的新年里不快乐,我已经很自责。
因为我,让我最亲最爱的老爸,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我于心不忍。
我不想到大年初一,族人们给爸妈拜年,又拿我说事,让一家人尴尬难堪。
我做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决定。
留下一张便条,走!
我要到我也不知道的地方去,去寻找属于我的安身立命之地。
第25章 惺惺相惜
天还没亮,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在去车站的路上,只有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女生,和我一前一后的走着。
我们彼此的穿戴差不多。红色膨胶棉的防寒服,浅色毛线围巾把半个脸都围住,简单的背个包包。因为,这个腊月的早晨,天太冷。
终于,她在我前面停下,扭过头来问我:“你也是去车站吗?”
“是,你也是?”
“嗯,你是哪个村儿的?”
“王家台的,你呢?”
她惊讶地说“我也是,怎么我们不认识呢?”
“你多大,叫什么名字,上班还是上学?”她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一说你就应该知道,说王倩茹你可能不知道,一说丑丫你就知道了吧?”
我毫不避讳地告诉她。
她笑了,随后说道:“一说你的乳名,咱们这个王家台,不认识你这个人,也知道你这个人。”
「我有那么出名吗」?
我回着她的问话,也笑了。
"这么早也是赶头趟车?
她又开始问我话。
“嗯,你也是?”
"是"。
她只回了我一个字,忽然就沉默了。
我们就这样,顶着年关早晨的寒风,不再说话,只有膨胶棉的防寒服,发出唰唰的声音。
就快到车站了,她说:“你去哪里?”
这一问,把我问住了。
沉吟了片刻,我坦诚地说:“我也不知道去哪。”
“我和家里闹别扭了,这眼看就过年了。可是,因为我相亲不成,家里连个过年的味道都没有,因为我的原因,一家人都不快乐,我只能选择消失。”
我和她诉说着心中的烦恼,泪己模糊了双眼。
“我和你一样,唉!”她说着,已是一双泪眼。随着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
我想起了前几天媒婆骂我,说还有卢家的女孩,从此不给我们两个保媒,说的就是我眼前的她。
天大亮了,头班车我们还是没赶上。
只好等下一趟,可是,天更冷了。
“我说咱们俩干脆走着去下一站等吧,停下来太冷了。”
“行,听你的,咱们走着暖和。”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她告诉我,她叫卢晓敏,比我大一岁,竟然是和我一届一个学校的高中毕业生。
只是,我们不是一个班,大家都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大家。
卢小敏说,她和我一样,她的哥哥警察学校毕业,在派出所当民警。
和她是双胞胎的弟弟,考上了石油大学。
她平时的学习成绩也不错,为了上自己理想的学校,她选择幼儿师范,她喜欢小朋友,就想当个幼儿教师。
满以为没问题,没想到名落孙山。
她说,同届的王玫玫,平时和她要好,但学习远不如她。
可是,关键时刻,自己这个学习好的没考上,人家王玫玫这个学习差生反倒考上了,自己梦想的学校幼儿师范!
“我就想不通,你说,这是不是命运捉弄人?行的被不行的反超。”
“你说,你就是超常发挥,怎么和我报考的是一个院校呢?她平时要是学习刻苦,我们不相上下,她反超我也服了。”
「问题是,反正我是一直想不明白。难道说,录取通知书发错了」?
“怎么可能?”别瞎猜了,这么长时间了,搞错了,那也是命运的安排!"我生气又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