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没有男人当家做主,老夫人是个没主意的,所以这母女二人是相当的嚣张、指使下人、如同半个主子。
兰心若想着总要离开这里,所以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那么计较。这更加助长了这对母女的气焰,俨然半个主子的架式。
硬着头皮进了老夫人的屋子,行礼请安:“母亲安好。”
老夫人半倚在榻上,不看心若,让心若立了半晌,才象是在鼻子里说出来的话,哼哼着道:“听说你要将红玉执行家法,谁给你的胆子?”
杨家这对母女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脑子都是长在丫环的头上,“母亲怎么不问问,红玉做了什么?”
闻听此言,杨老夫人才抬头瞄了一眼站在地上的兰心若,“红玉做了什么?”
“她撺掇阿秀去前院,惹恼了前院儿的将军,若不是我及时赶到,红玉差点被砍了脑袋,试问母亲、红玉将阿秀置于如此危险境地,该不该被执行家法?”
兰心若故意说得严重一些,特别涉及到阿秀这个掌上明珠的,杨老夫我多半还是有点儿清醒的。
听及此,杨老夫人才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妈妈,“真有此事,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兰心若看了一眼眼神闪烁的刘妈妈,补充道:“管家当时就在旁边,还有府里的家丁可以作证,母亲也可以去问一下那个黑脸的将军。”
刘妈妈早就与杨老夫人说了,那黑脸的将军如何的吓人,她才不会去,“你下去吧,红玉的家法就算了,我会叫刘妈妈好好管教她的,以后再对府里的人用家法,需问过我,毕竟我还活着。”
兰心若实在没力气与她们纠缠这件事,她这是趁机收权呢,无所谓,如果不是对前夫的承诺,偏她又是个信守望承诺的,早就不必等二少爷回来直接走就是了,好在这样的日子就快结束了。
“但凭母亲吩咐。”
兰心若回了自己的院子,己近戌时,这一日的劳碌终于结束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人也瘫在了椅子上,红姨放了一杯温热的茶在她手上,兰心若一饮而尽,随即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红姨轻轻地问:“心若,可还要沐浴,水还是热的。”
兰心若睁开了眼睛,走向净房,沐浴是她每日里最愉悦的事情,沐浴之后,散着头发,光着脚坐在小院里的秋千上,再在铺满鹅卵石上走几圈,一切的不快都会不见,这是爹爹教给她的方法。
时辰太晚了,沐浴过后,心若没有如惯常一样偷闲片刻,也穿上的外衣,将她的针放在枕边。又挑了两包顺手易洒的毒粉也一并放在了枕边。
红姨见状,说道:“放心,我让你姨丈多盯着咱们院子。管家也在咱们院子门处多加了两人,有一个是药铺里的大个子,力气大着呢。”
那些人在怎么强壮也不是真正的官兵,在那个朱将军面前,恐怕过不了两人招。还是她的银针,还有毒粉管用些。
红姨本想唠叨一些白日里的事情,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心若均匀的呼吸也禁了声,这孩子太累了。二少爷快回来吧,心若就可以回京了。
三更时分,院门突然叭叭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家丁直愣愣地闯进了兰心若的院子,在屋门外拼了命地拍打,扯着嗓子喊,“少夫人,不好了,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红姨和兰心若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家丁己经闯进了内室,这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家丁断不会如此的鲁莽。
兰心若一边穿鞋一边问:“快说,怎么回事?”
“那个朱……朱将军,进了小姐的闺房……府里的人拦也拦不住……”剩下的话不用说了,兰心若亦了然。
兰心若从枕边抄起银针,还有毒粉,随着那家丁跑了出去,红姨也跟在她的身后。叫上门口的大个子,几人一路狂奔到杨秀的门前。
屋子里传来杨秀的哭喊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杨府里的家丁,连老管家也歪在了一边,红姨丈强撑着身子,“心若,别进去了,那人太厉害了,明天咱们报官吧。”
虽然平日里杨秀这个没脑子的小姑、从不给她好脸色,处处针对她。
可这件事若是就此不管,杨秀是断然不能活了,兰心若想交一个完整的家给二少爷,方不负先夫所托。
回头对一道跟来的大个子说,“你敢不敢同我一道进屋?”
大个子咬了咬牙道,“夫人,我敢。”
麻利的将毒粉摊开,交到大个子手上,吩咐道:“咱们一道进屋,你绕到他面前将手上的毒粉、对着他脸上扬。你不要怕,我在后面施针,他不会伤到你。”
兰心若叫红姨丈过来挑灯,红姨丈挑着灯,三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老管家想吩咐了还能动的家丁、也跟着进去,被兰心若制止,让家丁看到杨秀的身子,那就无需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