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您不是说您的腿一到天凉的时候,十分不舒服,还不快让常姑娘诊治一番。我昨儿可就听姑母说了,这常姑娘可是神医呢。”
韩国栋尽力表现得、如谦谦君子一般,感觉尽力讨好着兰心若。这让兰心若心犯恶心,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任他去吧。
一直未曾讲话的韩玉雪开了口,且面带浅笑,“可不是吗,昨儿是我亲眼所见呢,不然怎么巴巴地、就叫了娘亲过来。”
对于这些虚假的恭维,兰心若只淡淡地说道:“韩小姐过奖了,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不想在这里虚与太久,“请夫人到内室吧,我来与夫人诊治。”
韩玉雪的卧房内铜兽衔香,清烟袅袅,馨香怡人。层层淡藕色的纱幔、笼着床榻,硕大的楠木雕花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的首饰盒子。
芳草进来,将床上的纱幔笼起,韩玉雪坐在一旁,韩夫躺了上去,兰心若问道:“夫人平日里,哪里感觉不舒服。”
韩夫人缓缓道:“就是左边的这条腿、天气不好的时候,会有些酸疼,走路也不是很爽利。”
兰心若坐于榻前、用手将韩夫人的整条左腿、从上到下的按了按,又把了把脉之后、缓缓地道:“夫人这病发作的时候、可是膝盖处最难受,有肿痛之感,并伴有腹胀倦怠。”
韩夫人心下称奇,其实她看病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想看看心若而己。
却没想到心若将她的病情,说得如此详实,但是却控制的内心的意外。
“姑娘说得倒是有几分肖像。”
“夫人这病是身体入了温邪而治,想来也有不少个年头了,非针灸能治。我可以给夫人开个方子喝一段时间试试看。”
一旁的韩玉雪不高兴了,“怎么姑母的病能灸,我娘的病就不能灸,难不成常姑娘担心我们不付诊金。芳草、拿五两银子给常姑娘。”
兰心若面色微冷,缓缓解释道:“韩小姐误会我了,这事无关诊金,只是这个病不是针灸所能医治。想来夫人从前看过的郞中、也从未提出过用针炙的法子、医治夫人的病。”
韩玉雪脸色一暗,还要说些什么,被韩夫人制止了,她朝女儿使了个眼色道:“芳草伺候笔墨,请常姑娘开方子。”
兰心若坐在桌前,将方子写得很慢,因为她在想着,她写的方子,会不会出问题。她要怎样写才不会出问题……
兰心若写好了方子,给了芳草,韩夫人吩咐韩玉雪:“将你哥哥叫进来,请常姑娘也看看你哥哥的病。”
韩国栋就在门外等候,早恨不得进来,听到韩夫人的话,立马进了屋子。
兰心若此时已站了起来,面色肃然,“抱歉,韩夫人,我从来只为女子诊病。”
韩玉雪可下找到破绽了,“那周子敬不是男子吗?”
兰心若反诘,“周参军当时生死边缘,事从权宜。”然后抬眼看了看韩国栋,心道,他还好好的,离死远着呢。嘴上却说,“韩家公子、红光满面、想来身体康健得很。”
韩玉雪还要纠缠,韩国栋将她拉在了身后,“即是如此,那我们就不为难姑娘了。”并恭敬地将兰心若送了出去。
韩玉雪对母亲的做法深表不解,看着兰心若三人离去的背影,不满地道:“娘,哥哥,为何今日轻易放她离去?”
“沉不住气的丫头。”韩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玉雪不必着急,且看为娘如何、一步步将这女子逐出将军府去,先去把春雨叫回来。”
兰心若一行人刚出了院子、没几步路,芳草便追了上来,“等一下,春雨,等一下。”
春雨的脸色瞬间苍白,颤抖着嘴唇,战战兢兢地看着芳草,“芳……芳草姐姐,寻……寻我何事?”
兰心若并不想管这府中任何人的事,她只是一个临时的客人,瞧今儿这状况,自身尚且难保。但是一见春雨苍白的小脸儿,想着她比霜玉还要小,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上前一伸手将春雨拉在了身后,“是呀,芳草姑娘,所为何事?看你跑得都有点儿喘了。”
芳草的脸上、带着一股子莫测的笑意,“是这样的,春雨的花样子绣得好,我们小姐想让她留下来绣几个花样子。”
春雨的手攥着衣角,紧张地看着芳草,眼里已经蒙了一层水雾,嘴唇噏动着,想拒绝,却又不敢,就在芳草欲上前来拉春雨时,兰心若挡在了前面。
“芳草姑娘,咱们不识路,还得春雨认路呢。”
芳草眼睛一转,“那这样吧常姑娘,我送您回「风满楼」,让春雨去我们小姐的屋里,这样不是两全了?”
未及兰心若回答,早就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霜玉、直接喝了一声,“不好,春雨是将军放在「风满楼」的人,怎可随意叫些不相干的人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