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钟心狠狠跳了下,她问:“只有三年么?三年的相守……只有三年的相守……”
“哪里有三年呢……”玄青又道,“她为了见萧无艳,只身入了玥朝禁宫,曾经高高在上的尊贵帝姬,成了玥朝禁宫中最为卑贱之人,只为能陪伴在萧无艳身边,大抵她也是矛盾的,知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人最能明白那种痛苦有多难熬,因此她一直没有告诉萧无艳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这样两人相守了大半年。可后来这层身份终究是暴露了,死了三年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又是前朝的帝姬,大玥开国皇帝霍延怀知晓后,诸番算计之下,要娶司马怀柔为后,并以此要挟萧无艳为其攻克关中最后一座城池,期限十日。”
“这是一场骗局,霍延怀的目的根本不在此,此举只是为了除去萧无艳这一隐患,关中之战,萧无艳遭人暗算,全军覆没,被人一箭射中掉落悬崖之中,那是第十日,也是司马怀柔封后之日。”
霍青钟听得心凉,那份痛苦仿佛被转嫁到了她身上,她只觉得钻心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玄青长长叹了口气,道:“第十日,司马怀柔听闻萧无艳掉落悬崖的消息,悲愤过度,一瞬间满头的青丝成了白发,整个禁宫都将她当成了妖孽,被万箭穿心死于血泊之中……”
“即便是重来一世,她也没能守护得住想要的。”玄青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黑沉地没有一丝光亮,“魂飞魄散的下场,比计划的三年早了许多,其实已死之人修成人形,是极为痛苦的过程,她比常人老得更快,不过一年,就渐渐失去了视觉、味觉、乃至听觉,往后再会失去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在那份执念中,萧无艳是她的全部,比她向往的生更重要。”
霍青钟早已泪流了满面,眼泪模糊了眼眶,她低垂头,哽咽问:“还是有法子的,是不是?”
若非,也
不会有她的存在了,玄青说她是司马怀柔的心头血所生,那就一定是有用处的。
玄青回过身来,看着床榻上的霍青钟,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不错,你是我用她的心头血配以摄魂丹所生,幻化之人除了身体寒凉之外,与常人无异,也会生老病死。司马怀柔当年魂飞魄散之时,三魂七魄四散于世间,找了这些年,只剩下最后地魂未归,地魂乃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如今就在重华宫内,待三魂七魄归位,幻化之人需得在重华宫替她超度七日,乃有一线生机渡她转世。”
霍青钟抬起头,看着玄青,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那萧无艳呢?”
玄青笑了笑,“重生之人再死一回,倒费力些。她掉落悬崖内,其实并未丧命,她如今躺在冰棺之中,精魄被我施法附在了那枚铜钱里,待精魄回归□□,自然便可以醒过来。放心,我既然管了这闲事,便一定不会半道上撒手不管,也算是我与她有缘一场。”
霍青钟听罢这才放下心来,她盯着掌心里的那枚铜钱,怅然道:“但愿她们这一世能长久相守,我既是她们所生,也算是我的生身父母。”她抹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问,“那你
第一回 见面那次怎么不和我说,平白让她们多等了这么多时日,现在才来告诉我。”
玄青噎了下,暗道天底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遂开口:“陛下才乃神人,血光之灾都吓不住,我一介有病的全家都有血光之灾的山野村夫,又有何办法呢?”
霍青钟嘴角轻抽,脑子里回想起那日夜里的情形,哆嗦了下说道:“是……是是吗?”
小老头儿还挺记仇!
再说了,也不能全怪她,谁叫他出现的场景不是时候呢!她那时候正做亏心事呢,又大半夜的,大雾天的突然冒出来个算命的,还说人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这搁谁谁能不怕?
霍青钟手里握住铜钱,收进怀里,道:“反正这事就交给我了,超度……的话,要怎么超度呢?”她伸过头去,忽然问。
玄青:“我有一本超度经,在我徒儿身上,陛下稍待。”
说完玄青歪脖子朝门外叫:“小蜻蜓,小蜻蜓……”
叫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人
,他以为人就坐在门外,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殿外二喜听见叫声,立马跑了进来,笑呵呵说:“老神仙,小蜻蜓姑娘在承干宫呢,从午后一直留到现在,和咱们沈姑娘相谈甚……”
二喜看见自家主子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彻底没声儿了。
霍青钟扯着脸皮笑了笑,笑得很是渗人,姑娘?还从午后留到现在,她瞥了眼案桌上的西洋钟,好家伙,半夜十二点,有什么事情居然要谈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