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招呼老板:“来一盘凉拌牛肉,再加一碗胡辣汤,谢谢老板。”
“稍等。”
不一会儿,老板端着牛肉上来了:“这都是自家做的,我们自己都吃。”他见这男人正襟危坐,器宇不凡,店里又没什么客人,便热情聊上两句:“来这旅游的?”
贺薄文放下勺子,礼貌回答:“算是。”
“都去了哪些地方?龙门石窟?白马寺去了没?”
乔阿抱怨起来:“一个都没有!去了博物馆。”
老板笑了:“刚来吧。”
贺薄文说:“是的。”
“老君山最近下雪,时间多可以去看看,美得很。”
……
贺薄文不同意去老君山,一是没兴趣,二是回去有事处理,三是快过年了。可是他这个人有点问题,不说重度洁癖,而是他的耳根子软,尤其对于乔阿来说,总是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乔阿没和贺薄文单独出来玩过,但从前他倒是经常与乔桢带自己去打球、钓鱼。上一次旅游还是在一年半前,跟着贺家老小去浙江的一个古镇玩。关于那段记忆简直不堪回首,充满了无趣与压抑。
贺薄文包了个车去老君山,到景区门口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乔阿有些饿,包里只有两瓶能量饮料,她去路边的小饭店买了两个鸡蛋灌饼,高兴地递给贺薄文一个。
他打量这饼许久才开口:“太油了。”
“一点都不油,很香。”说着就在他鼻前绕一圈。
中午吃的少,贺薄文也微微有点饿意,可他不喜欢在非饭点时间进食,但等会要爬山,如果不补充点能量怕是扛不住。他环顾四周,没见便利店,又看向黄灿灿的脆皮,说:“拿个盘子,坐下来吃。”
乔阿鼓着嘴,边嚼边说:“你不会还想用刀叉切着吃吧?要不要再配个高脚杯,小酌两杯?”
贺薄文不搭这茬,看她不雅的吃相:“咽下再说话,不许浪费,两个都吃掉。”
乔阿跟在他身后走:“你生气啦?”
“没有。”说着,贺薄文从背包里取出块巧克力拆开。
乔阿不知他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你偷偷藏食。”
贺薄文看向她,把巧克力放到她嘴边,什么话也没说。乔阿张开嘴刚要咬一口,他的手缩了回去,自己默默吃掉。
“你——”乔阿一手握着一个鸡蛋灌饼,跳到他面前挡住去路,刚抬手朝他嘴巴伸过去,贺薄文及时挡住她的手腕。
他轻笑了一下:“这招用过了。”
……
冰天雪地,并不适合爬山。地上的雪被踩成了冰,稍不留神便会滑倒。
缆车只能坐两段,十里画屏仍需步行上山,这是登顶的一条最美路线,路围山而建,棉花似的雪压在条条树枝上,挂了许多红色的祈福牌,在云雾缭绕中仿佛漫步仙境。
乔阿昨晚做过攻略,这段要走上近一个小时,算算时间,等到金顶道观的时候,刚好是夕阳。
由于是工作日,游客不是很多,零星路过几人,都在小心慢行。
乔阿爱玩,胆子又大,在平地上滑起冰来。身后的贺薄文不停地在叫她小心。
终于,一屁股滑坐在地上,歪着身体捂住屁股嗷嗷叫:“好疼。”
贺薄文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好玩吗?”
“好玩。”
他没有伸手拉她,直接往上走去:“那你慢慢玩,腿折了我可不管,自己爬回去。”
乔阿拽着木栏杆借力起身追上去:“那可不行。”
前面下来一位道士,头顶束发,一身藏青色道袍,还留着长长的胡子。
乔阿多看几眼,等人走远,才悄声对贺薄文说:“他们是长年在这里修行吗?”
“你去问问。”
乔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真的?那我去了?”
贺薄文笑了。
乔阿气得拍他一下,没把他放倒,自己倒先倒了。
贺薄文背着手走了:“叫你小心,不长记性。”
路滑,衣服又厚,上山的人们纷纷大喘着气,隔一段便歇会。
小孩子到底精力旺盛,几十个台阶爬下来依旧活力满满。贺薄文长年坚持健身,体力方面没的说,轻轻松松跟着她,大气都不喘一个。
两人不到四十分钟就爬到了南天门,再往上便是道观,有免费的香火烧。
贺薄文不信神佛,可既已到此,还是上了几炷香。
乔阿一本正经地拜着,嘴巴里还咕哝咕哝念叨什么。许完愿,见贺薄文负手立在身后,问:“小文叔,你不许愿吗?”
“没有愿望。”
“怎么会?最简单的愿望,健康。”
“健康不是靠许愿来的。”
这回答果然很贺薄文。乔阿不想与他谈论这些,看向通往道观的长梯:“我们去上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