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阿幻想了无数可能性,可最终都回到那句“我不需要”上。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 还在奢望什么呢?
她在心里笑自己一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今夜两人难以入眠。
……
同一屋檐下,免不得时常碰面。贺薄文没再提荷包的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正常叫她吃饭、休息、锻炼身体。
一切照常,可一切又截然不同了。
这种距离感来自于双方,只是在乔阿身上更显性,以前可以放肆言语,不拘束地靠近、缠着他,可当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暴露出来后,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不敢亲昵地叫他“薄荷”,也不再称“小文叔”,连说一句话都要酝酿许久。害怕与他对视,害怕沉默的单独相处,心情会随着他的一个小动作或者一个表情、一句话而起起伏伏。
太难受了,比憋住还要难受。
乔阿没有晚文那么好的心境,这件事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埋头奋战于题海,使自己暂时忘记他。她不想让贺薄文对自己的成绩失望,总得有一个可取之处。
日子拖拖拉拉地过,也是挺快。
好在底子好,最后一次大考虽算不上一鸣惊人,也小有进步。
适当的放松是要有的,吴美香看晚文最近状态一直不太好,成天恍恍惚惚的,怕她临考前精神压力太大,周六叫上贺薄文,带上全家去朋友开的农家乐散散心。
乔阿和晚文、吴美香坐在后排,贺薄文在前头开车,贺岳然回头看乔阿一眼:“阿礼怎么了?看着这么沉重,心情不好?”
“没有。”
吴美香也看过来:“没睡好吗?学习固然重要,还是要保持充足睡眠,晚文最近也是总休息不好。还有,薄文,就剩不到一个月了,这段时间特殊,你一定要让小刘注意点饮食方面,清淡些,少吃辛辣、油腻的东西,”
“好。”
贺岳然又说:“你们两个高兴点啊,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下,暂时忘了学习上的事。”
女孩们:“好。”
农家院在村头,招牌显眼,面积不大,里里外外只有五张桌子。老板是吴美香的朋友,木雕艺术家,专做鸡鸭鱼鸟等小动物,前几年来农村来观察生活,同老伴一起闲来做了个农家院,不赚什么钱,来客大多熟人。
他们来得早,在院里喝茶聊天。
乔阿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闲得出去走走。
这对老人养了鸡鸭,她站在圈外看许久,听到一阵猫叫,好奇地寻了过去。
是一只大狸花猫,精瘦精瘦的,动作十分敏捷,一个跳跃爬到围墙上,沿着墙到屋顶,又跳到一棵树上。
乔阿不认得这是棵什么树,只见树叶比自己手掌还要大。她仰头望大猫,唤它几声。
大猫坐在树桠上俯视她,扫扫尾巴,没有动弹。
乔阿觉得无趣,懒得再逗它。
一条大黄狗窜了过去,乔阿口袋里装了块饼干,刚蹲下想给它,大黄狗嗖地退后两步,警惕地看着生人。
乔阿剥开饼干:“过来。”
大黄狗没敢上前,乔阿把饼干放到一块石头上,退后两步,三步……直到躲到树后,它才凑过来将饼干叼走。
猫狗都走了,她又无聊起来,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往回走,不时踢飞一块小石子。
快到中午了,家家户户炊烟寥寥,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风景宜人,悠然自得,没事还可以撩撩猫逗逗狗。
忽然,转角遇到一只大白鹅。
乔阿站住脚,与它对视片刻,忽然大白鹅疯了似的,张开翅膀伏着头就朝她冲过来。
这是干什么?
乔阿吓得瞪大眼,连退两步,见它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转身撒腿就跑。
贺薄文出来叫人吃饭,刚迈大门,就看乔阿被一只大鹅追着狂奔,惊悚地“啊啊”直叫,一头扎进自己怀里,嚎起来:“它追我!”
面对着高大的男人,大鹅毫不畏惧,刚靠近,被贺薄文握住脖子提了起来。
乔阿见它被制服,赶紧松开贺薄文,退到身后去。
他拎着鹅绕去院墙后。再回来,张着手,直奔院里去。
乔阿知道这是要洗手的意思,跟上去帮他提通水皮管。
井水冰凉,贺薄文把手都搓红了,乔阿看着他的指节,欲言又止。偷偷瞄一眼他的表情,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去找点洗手液。”
她赶紧移开视线:“我去。”忘了手里的皮管,一扯一踩,皮管的断裂处再次崩断,顿时那裂痕处的水流喷涌而出,疯狂地往她身上洒:“……咳……”
贺薄文赶紧去关水龙头,可乔阿已经湿透了,短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滴滴答答地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