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的茫然呈现在沐澂灏脸上,楚黎轩不用想就知道,兀自叹气,心想:这一个两个的沐家人,一点儿事不做,他却在后面马不停蹄的办事,图的什么?
若不是楚黎轩心胸足够宽阔,迟早会被沐氏皇族给怄死。
楚黎轩见他没有反应,皱眉问道:“你不会真忘记了吧?”
沐澂灏讪讪,勉强回答道:“怎么可能,当然记得!”
“哦,那你说说清闲的这大半年,你查到了什么?”楚黎轩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道。
沐澂灏哪里查过什么,他早忘记了,而且最近只顾着秘密训练私兵,还有收买人心,哪里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
虽然这陈年旧事是去年刚发生不久。
楚黎轩无奈,估计这就是忠君爱国的宿命,皇帝不急太监急。
看看,这可是沐家人的江山,结果,沐氏一族不担忧,他这个外人倒是蹦哒的起劲。
沐澂灏不好意思,这蛮夷出现在大沐境内确实不容想象,都怪他一味的相信上辈子的记忆,觉得乱世之战中没有北疆蛮夷作乱,便心中大定,不以为意。
然今生不同以往,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谁也不知道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一世会不会突如其来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蛮夷敢深入大沐搞小动作,大肆敛财,说明背后一定有贵人相助,且这个贵人必定位高权重,说不准是皇亲国戚。
楚国公年迈退位,不问国事,楚黎轩即将远赴淮扬。
镇守北疆的定北将军,在沐澂灏看来是楚黎轩的人,但却只是他想当然认为,若是其中有隐情,北疆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上位者身居长安,若是拥有几万私兵,即使沐澂灏收买护城军和禁军副统领,估计也是杯水车薪。
那时,楚黎轩远在淮扬,消息滞后,他们若是可以一鼓作气,长安危矣!
仔细想想突然觉得有些后怕,若是真有那么一个通敌卖国的上位人。
估计大沐真的有可能被奸人窃取。
所以……
沐澂灏有些懊悔:“确实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他原以为有上辈子的经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不知,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
只要改了一步,那整盘棋便换了模样,你既可以悔棋,又怎知别人手里没有其他棋局呢?
楚黎轩破天荒的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如今想明白,也不算晚。”
从怀里掏出一块不甚显眼的铜牌,有些显的老旧。
老旧都是一种夸赞,其实沐澂灏想说一块破破烂烂的玩意。
放到沐澂灏手中说道:“这是历来调遣影卫营的副牌,有两块,另一块在叶承穆手里,若是长安城内发生变故,你可以拿着这块令牌去城郊十几里处的树林里,调遣一半的人手。”
“也可和叶承穆共同协商,他的智谋不在我之下,万万保存好,切莫丢了。除此之外,北疆若是传来消息,你可以用此令牌手书一封书信交给定北将军身边的副将,他是我的人,还有……”
沐澂灏侧过令牌,果然看到底部像是印章一类的样式。
不过……
这絮絮叨叨的模样,怎么跟交待后事似的,这是要把全副身家都说与他听?!
按理说不是交给叶承穆吗?
像是看明白沐澂灏脸上表达的意思,楚黎轩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我与你说的和叶承穆也交待过了,只是你们的任务并不冲突,不必担心。”
若是沐澂灏此时正喝着茶水,保管吐楚黎轩一身。
就这,还只是一半势力?
沐澂灏确确实实被打击到了,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直接不苟言笑。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加让人觉得羞愤,沐澂灏觉得自己被间接侮辱了。
楚黎轩不知道沐澂灏心理的想法,绘声绘色继续说道:“我的人查到,那次的北疆蛮人应该和太子有关,但对方具体是不是蛮人皇族,尚不可确定。”
太子?
沐澂灏暗自点头,这个答案似乎在意料之中。
不过,那个敛财的蛮人是否为皇族,背后可说的含义就大不相同了。
如果对方不是,太子只管说是两方交好,只是生意的往来,实在不知他竟拿着太子的头衔在大沐耀武扬威。
若对方是皇族,即便两人只是单纯点交易,也会上升到通敌卖国的嫌疑。
崇德帝多疑,被他知道,就算皇室只有太子一位皇子,也免不了被厌弃。
如果触及了皇帝的底线,甚至会被直接废除,贬为庶人。
毕竟这种上位的方法有些似曾相识,崇德帝当初能登上帝位,不就是借用了外族入侵之际。
谋害顺王,毒杀先皇,桩桩件件细究起来,无论真真假假,也只有崇德帝自己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