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容彻话不多,只是点了点头。
“昭哥儿,你们确定真要谋那个位置?”
另一边,魏谦崔静安也找上了叶昭,以他们的交情,不用揣着明白装煳涂,甭管看不看好,能帮忙的地方他们都会尽量。
“你们觉得逸轩是会屈居人下的人吗?”
往后靠着椅背,叶昭不答反问,从始至终,陈逸轩都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什么都不要,找人假成亲否认孩子是夏云洲的,一个就是尽全力谋夺康王正妃之位,前者他们已经错失先机,后者正在努力中,不仅仅是因为孩子,陈逸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也决定他必须谋夺那个位置,否则,他舍得万灵丹,能调理他的身体,保他们父子平安,却不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唉……”
相处了这么久,陈逸轩啥性格他们还能不清楚?
魏谦崔静安彼此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为啥就偏偏是皇室天家的亲王呢?换作权门世家,哪怕是勋贵,他们多少也能说上几句话啊。
“算算时间,已经六个多月吧?一直是魏谦在给你调理?”
陪着他在院子里漫步了许久,夏云洲跟他一起进入堂屋,小心翼翼的将他安置在贵妃榻上,自己则侧身面对着他坐下,右手轻柔的来回抚摸他凸出的肚子。
“替我调理的人是昭儿。”
垂眸拨开他的手,陈逸轩抚着自己的肚子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他,我和孩子可能已经一尸两命了。”
“怎么回事?”
夏云洲心头一跳,连忙皱眉追问,只要一想到他差点就见不到他了,他的心里就忍不住涌上浓浓的恐慌,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或许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爱重他。
“我常年依靠抑制药丸压制情|欲,又置身于倌馆那种极容易诱发|情|欲的场所,表面上看来好像健健康康的,实际上早已损了根基,一旦怀孕,不管是选择流产还是保胎,都会加剧身体的负担,影响将来的寿命,十月分娩也极有可能难产丧命。”
往后靠着软垫,陈逸轩看似平静,实则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用意不言而明,无非是让他知道,他孕育这个孩子有多艰难,勾起他的愧疚与怜惜。
“……”
不出意料之外,夏云洲心疼了,疼得眼睛都红了:“逸轩,本王是真的心悦你,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心悦一个人,给我个机会,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过去的几个月,他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着他,有时候也会胡思乱想,后悔当初怎么没有直接标记他,万一有人趁他不在趁虚而入了怎么办?他比谁都清楚,逸轩虽然不至于厌恶他,却也没多喜欢他,他们会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意外,加上他也是真的爱重他,所以不管他多平静淡漠,他都没办法真的置气,最多也就是感觉委屈。
“我要的,你给不了。”
抽回他紧握着的手,陈逸轩一扫淡漠,对上他的双眼坚定的说道:“跟你比起来,我的确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坤,但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我宁愿嫁入寒门小户为正妻,也不愿进王府做你的妾,我无法忍受,拼命孕育的孩子,未出生就矮人一截,将来还要跟你的正妃嫡子一起争宠,容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的母妃虽然贵为陛下的四妃之一,你也贵为亲王,可说到底,你还是庶子,太子殿下的能力真的比你或你其余的兄弟更强,更适合为君吗?不一定,他能入主东宫,不过是因为他贵为嫡长子罢了,殿下,我不希望我的儿子跟你一样,输在名份上,如果你真的爱重我,要么以正妃之礼迎我回去,要么就放手吧,权当我们父子俩从未出现在你生命中。”
“不可能!”
陈逸轩终于摆明了态度,夏云洲黑着脸一跃而起,但在他露出错愕的表情时又连忙道:“本王不可能当你们没出现在我生命中,你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本王的坤,正妃,正妃之事,你容本王再想想。”
要说不震惊是骗人的,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不愿意做他的侧妃,要的竟是正妃之位,虽然他还未娶妻,但早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跟护国公嫡长孙订有婚约,之所以迟迟没有完婚,刚开始是因为对方年纪尚小,后来则是南境不稳,战火不断,手握大夏王朝将近一半兵权的护国公率领家中男丁前往御敌,至今未归罢了。
这桩婚事是他的外公亲自向护国公求来的,父皇当时极为不满,唯恐他借助护国公手里的兵权夺嫡,威胁东宫的地位,架不住护国公功勋至伟,又于他有从龙救命之恩,婚事最终才定下来,但父皇也留了一手,没有公开宣告他们的婚事,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近些年,在他的默许下,太子皇兄还频频刻意的接触逐渐长成的护国公嫡长孙,试图从他手中夺走这门婚事,如果他敢悔婚另娶,姑且不论皇室能否接纳逸轩,母妃和外公等人就有可能打断他的腿,逸轩和孩子说不定也会无辜送命,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父皇那边应该会松口,太子皇兄也不会再处处都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