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胖了。”
卓幸翻了个白眼,日日那么补,能不胖嘛。
窗外雪下得愈发大,二人这么贴着倒是生出一丝暖意。赫连慎真不想放她走,可若是将她留在这里,反而是给她添了麻烦。
“待雪小一些,让余平送你回去。”他在耳边轻呵道。
这般耳语厮磨,卓幸握紧了拳头,将头扭得更远了些。
忽然,赫连慎捏了一把她的腰,语气一变,问:“还想出宫么?去江南?”
江南?乍一提,卓幸险些忘记了,她为了去江南呕心沥血,省吃俭用!然后被人半道截住了!
再一想,如果没被截住,说不准她现在正躺在江南的小屋里,每天吃吃睡睡,没有性命之忧……
哎,人生多美好。
她朝赫连慎笑笑:“不想了,当初是臣妾不懂事,还是宫里好,宫里好。”
赫连慎嗤笑,宫里好?一听就是大瞎话。瞧她那脸色,若是长了一对翅膀,想必恨不得飞到江南去吧?
越想便越生气,这丫头怎么养不熟呢?
“你想都别想!”
卓幸无辜:“我没想啊……”
二人大眼瞪小眼,卓幸一看气氛不对,忙指着窗外道:“雪小了,臣妾得回去了。”
赫连慎确实也不能拦她,再晚一些走,怕是要被有心人做文章了。只好不情不愿的吩咐余平送好她,又怕她冻着,将红木椅上的一件大袄披在卓幸身上,显得她愈发娇肥。
那日,卓幸前脚才刚踏进院子,李清尘那间房门立刻就被推开了,好像就等着她似的。
李清尘踏出来,瞧见余平,不由惊诧。余平恭敬的朝她行了礼,复又对卓幸道:“娘娘好好歇息,皇上让奴才送娘娘回来,奴才得回去复命了。”
卓幸微微颔首,余平便退下了。
夜色太黑,实在瞧不清李清尘的脸色如何。卓幸只是朝她的方向道:“清尘姐姐的食盒已经送去皇上那儿了。”
李清尘点点头,又想起夜里卓幸看不清她的动作,便开口回她:“那谢谢阿幸了,方才我这脚实在不方便过去。”
卓幸点头表示理解,屋外还下着雪,二人也都不想冻着,没说几句便早早回了禅房。
靠近烛火方能看清李清尘的脸色,青的都快与她这身墨绿色衣裙一样儿了。
夭儿也替她委屈,气道:“幸妃身上披着的是皇上的衣物,简直不成体统!”
李清尘冷着脸:“哪里不成体统了,皇上疼她,怕她冻着,也是应该的。”
“可是娘娘,方才咱们过去的时候,皇上明明在……”夭儿气的跺了跺脚。
李清尘也不知怎么回事,难道卓幸过去的时候,正巧没遇上?她下意识咬了咬唇,眼神透出了些不甘愿。
皇上明明将冬祭事宜交由她来操持,而不是卓幸!可为何皇上却对她冷冷淡淡,平日里要不是有些要事相商,皇上就像忘记她这个人一般。
李清尘握紧了茶盏,不行,不行的!她不能这么耗下去,要让皇上重视她,方才能挽回当下局面。
李清尘闭了闭眸:“太后的膳食送过去了?”
夭儿回下:“依娘娘的,再太后娘娘每日的膳食里加了两样荤菜,旁人不敢多说的。”
“明日,撤了吧。”
夭儿不懂,怎么就撤了呢?这多好啊,能讨太后欢心……
第二日晚膳,太后果然因为少了两道荤菜而大怒。当然,这大怒只得在屋内发一发脾气,万万是不敢拿这事明着去责怪谁的。
看着这几根青菜叶,她便吃不下去饭菜!
刘嬷嬷跪着收拾地上被打碎的瓷碗,抬头道:“这荤菜原本便是静贵妃安排的,如今又撤了,这不是存心让娘娘您不舒坦么?”
太后冷哼,面色更沉了:“哀家是太后,还缺她两道荤菜!”
刘嬷嬷自知自个儿说的不得体,垂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不多会儿,李清尘拿捏着时辰,来的恰到好处。此时太后怒火已消了大半,却又还是耿耿于怀。
她刚来时,也没给她好脸色看。
“今日太后的膳食,是臣妾安排不周到,让太后受委屈了。”她如此谦卑道。
见太后神色缓了缓,李清尘抿了抿唇:“只是方才宫里带出来的厨子道,那上等的瘦肉都拿去给阿幸煲汤了,倒是没有多余的,只好请太后暂受委屈。”
李清尘说要,复又低头叹息道:“是臣妾没安排好……”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太后的怒火窜的比方才还高,想起之前种种,她平日里喜爱的,大半都在卓幸那!
这会儿听李清尘这么说,太后自然不会去质疑,那荤菜是否真的都拿去给了卓幸?
太后气急,冷笑道:“好一个幸妃,在冬祭庙里用荤食,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