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心头的怒意陡然不知如何消化。
周太后不在,后宫更没有合适能进入的女眷,姜寒没法子,只得唤来朝阳殿资历较深的教养嬷嬷。
“嬷嬷进去后切莫声张,只需确认此人是不是皇姐即可。”
梁嬷嬷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从前跟在先皇后身边很是得脸,直到先皇后仙去,才被先帝指派去伺候姜寒。
于梁嬷嬷而言,姜寒姐弟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马虎不得。
梁嬷嬷正色,“老奴省得的,此处不堪,陛下不宜久留,还且先到正殿等候。”
姜寒原本就坐立不安,听了梁嬷嬷的话,顺势点头,满脸通红地出了这西偏殿。
他回到正殿,屁股还没坐热,那头梁嬷嬷底下的人就来回话。
回话的人不敢声张,只在他耳侧低语几句。
岂料说完,姜寒“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他素来稚嫩的脸上是难见的愤怒,转头厉色地望向在列席间如坐针毡的云阳侯,沉声道:
“不知表哥人在何处?”
云阳侯哑声,心头一股强烈的预感油然而生,为官数年,他从未这般觉得局势难以掌控。
他讪笑道:“方才慎儿有些闹肚,许是去如厕了。陛下找他,臣立刻派人将他寻回。”
却听姜寒阴阳怪气地轻哼声,“不必了,侯爷不若随朕来吧。”
云阳侯心下咯噔一声,大抵知晓不妙。
他跟着姜寒来到西偏殿暖阁,只见皇帝身边的梁嬷嬷正站在门口,见着他们微微行礼。
“陛下,人在里头,基本已穿戴完毕,可以审了。”
云阳侯闻言眉心倏跳。“陛下,这……”
梁嬷嬷道:“侯爷不如进去瞧瞧,陛下绝不会胡乱栽赃任何人。”
云阳侯瞥了这老奴一眼,且按住没发。
姜寒先行进入,云阳侯紧随其后。
只见屋内,周慎和林姝已披上衣衫,周慎面色慌乱,见到那熟悉的明黄色锦袍,立马跪了下来。
他从软榻而下,一直跪到了姜寒跟前。
“陛下,陛下,臣是被人陷害的,是这个贱人给臣下了药……”
林姝见状,原本淡然的双眸倏地暗了下来,双拳紧握,眼眶不知何时已湿润。
姜寒突然为姜姒感到不值。
这就是父皇苦心为皇姐安排的亲事吗?还是同长姐那般,为了江山而做的选择。
姜寒道:“侯爷倒也不必给朕和皇室如此难堪。”
云阳侯绝望地闭了闭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周慎这个蠢货,究竟是怎么会又和林姝这贱人搞在一起的。眼前谁都摸不清,他浑浊犀利的眸子望向跪着的林姝,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陛下,清漪殿来报,公主已安然回到寝宫。”
姜寒听到姜姒安全的消息,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再瞥过眼前的场景,他微微叹气。
“差人去,再请皇姐来一趟。”
*
谢凛再一次扛着姜姒,躲避过大量搜查的禁卫军,由着他起落浮浮沉沉。
姜姒双手搂着谢凛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这对谢凛来说,却是种变相的折磨。
姜姒头晕沉沉的,谢凛起落极为稳定,可这样的速度对姜姒而言更加飘忽,她一颗心上上下下,快要跳到嗓子眼。
好在冷风呼啸,吹散了些许燥热。谢凛对摸去清漪殿的路十分熟悉,很快就稳稳地落在殿门口。
丹青守在殿外,见公主正趴在谢大人怀里,两人共用一件大氅,姜姒唯有一张娇艳美丽的脸颊露在外头,一个纯媚一个淡漠,格外养眼。
“备水……”姜姒朝丹青道。“陆药师,可来了……?”
她咬着牙,试图不让自己再次挂到谢凛身上,可就两句话的功夫,她就难以控制自己。
“还没有,已经派人去请了。”
姜姒点头不再多言,一把拉过谢凛的衣襟,往寝殿而去。
丹青愣了愣,原想跟上,可她到底也有眼力见。姜姒状态明显不对,又这般火急火燎地拉扯着谢凛,定是有问题。
这般思索,她的脚步停在寝殿外,识相着没进。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里头就传来姜姒比平日里要大胆许多的声音。
丹青连忙屏退左右,将人都打发回后院,自个儿守在殿前。
寝室内衣衫襦裙褪了满地,姜姒只觉得自己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许是谢凛也忍耐了许久,握在掌心的东西吃不得,不止姜姒一人难受。
男人配合着她的呼吸,今日使的力气也要比平日里更大一些。
若换做平日,姜姒早一脚踹上去了。
可半池春水的药效实在太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击溃着姜姒最后一点矜持与防线。
春.潮来得快而凶,谢凛极少能得到姜姒这般的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