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被看得不太高兴,要不是看在冰糖雪梨的面子上早就发火了。可能因为睡前吃了感冒药,整个人懒洋洋的,不爱动弹,成功的阻止了暴脾气发作。
不但没发作,连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
楚飞暮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青木,屁股都快坐不住了。
他一时好笑,青木这小屁股也像是会打瞌睡似的,这会已经离开垫子,摇摇摆摆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倒下了。
青木又是弯腰,又是摇晃,打着哈欠,还不忘喝掉碗里最后几口冰糖雪梨。
明明困得泪眼迷离,还要警惕地提防着楚飞暮。
楚飞暮决定做一回正人君子,倾身喝光了青木勺子里最后一口冰糖雪梨,打量着摇晃的青木,恶作剧般地说:“困了就睡吧,我陪着你。”
只见青木身子迅速地舒展开来,困意渐渐被压制下来,高傲地昂着头说:“谢谢你的冰糖雪梨,今天太晚了,我送你下楼。”
这还是第一次,楚飞暮主动来看人,然后对方还能完完整整,毫发无损的赶他走。
他有些被打垮了,摸不清青木心里在想些什么。
楚飞暮恨不得像抓兔子那样,揪住他的耳朵,把他从洞里拉出来,然后对着脖子咬上一口。
凡事猜不准、摸不透、看不清的东西,都有些可恨。
但在青木这,莫名有些可爱。
楚飞暮突然想小小的折磨一下青木,故意认真地说:“太晚了,在你这留宿一晚没问题吧,反正都是Alpha……”
青木听完脸色立马变了,纠结的挠着眉毛,好像一根头发引起了发疯般的奇痒似的。
楚飞暮非常巧妙地摸了一下青木的头发,额头贴向对方的额头,停了一会儿说:“还好,不烫,没发烧。”
青木觉得自己掉进了楚飞暮事先挖好的坑,先是雪中送炭,然后借机留宿。
他的脸上像刷了一层胶水似的,别别扭扭地笑不出来。
楚飞暮也暂时想不出什么新招刺激青木了。
青木却在这个时候说:“我家太小,而且就一张床,我感冒了,怕传染你。”
楚飞暮对他这种意料之中的客气感到迷惑,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这无疑又给他创造了一个找茬的绝佳机会。
他尽力撩拨青木:“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留宿都不行?我大老远给你送冰糖雪梨,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楚飞暮太了解老实人的心理活动了。
这就好比踢球,他抛出了一个球,得想办法让球滚动起来,而且要让它越滚越快,这样才会出其不意地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射中目标。
楚飞暮所做的,不过就是让青木不好意思赶他走,这无疑利用了青木心软和知恩图报两大特质。
青木眼睛里毫无表情地盯着楚飞暮,微微张开嘴唇,牙齿之间的齿龈湿漉漉的,最终只是垂着头叹了一口气出来。
楚飞暮突然想到那天在巷子里,青木打人的那股狠劲儿。
这些日子,他从顾寒秋那里也探听到不少有关于青木的消息,自然知道青木的工作能力极强,效率极高,且工作态度端正。
而且很聪明,强势。
可面对感情问题,怎么就这么无力呢?
楚飞暮暂时还不想激怒青木,将眼底的厌恶之情隐藏起来,不想继续做出任何会引起青木反感的行为,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你早点休息。”
青木轻微点了点头,跟在楚飞暮后面,送他到门口,小心地拉开一段距离。
打开门的时候,楼道里很安静,黑乎乎看不真切。
青木轻轻咳了一声,感应灯反应迟钝似的亮了起来。
楚飞暮回头一瞧青木那瘦瘦的身影,一边用手掌撑着门,一边说:“进去吧,晚安。”
客厅里的灯光从开着的门缝里不声不响地露出来。
青木握着门把手,慢慢地关上门,细细的金色的光线就快要断掉了。
青木咬着下嘴唇思索着。
而后,楼道里的感应灯也灭了。
就好像从来没亮起过似的。
也许,楚飞暮今晚也没有来过。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他轻轻地拉开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突然间亮了起来。
青木知道,有一个人在他的门口。这人屏住呼吸站了有一会儿了,所以就连感应灯也突然地敏感起来。
青木有些头晕,但却是清醒的。
没有再一次邀请楚飞暮进屋,只是突然把整个身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楚飞暮轻轻笑着,听到青木用困倦的声音说:“我差点忘了和你说晚安。”
楚飞暮扭头看青木,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冷峻实则内心极其柔软的Alpha,把一部分真情靠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