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干净,纤尘不染。小闹钟放在床头,滴滴答答地走动着。
上次她临走前,明明把书扔得乱七八糟的说,那个闹钟也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初夏一进屋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张开四肢说:
“啊,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哪。”
孟佩环视一下四周说:“房间布置地倒不错。”
“那当然,这个房间是师父设计的。”初夏眼珠子一转,跳起来,走到书桌旁,拿起两个杯子说:“你要喝水吗?用我的杯子怎么样?不过这只杯子是我师父常喝的。”
“他经常来你房间?”
“他会陪我到入睡。”初夏暧昧不明地说。
孟佩笑了笑,没说话。
初夏又拿起桌上的娃娃抱在怀里说:“这娃娃是
前阵子他特意飞到法国替我买的。”
孟佩拿过娃娃说:“这娃娃我也有一只,好多年了……我记得读书时,经常和他一起去逛街。”
初夏脸色一变,从孟佩怀里夺过娃娃,又走到衣柜前,拉开大衣柜,叉着腰说:“看到了吗,我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师父替我买的,他根本不会让我操一点心,不会让我难受。”
孟佩扫了一眼说:“虽然他眼睛看不到,不过衣服的颜色挑的都不错。”
初夏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我在向你炫耀,在骗你对不对?你不相信可以去问他啊。”
孟佩没有动气,依然不冷不热淡淡笑着说:“初夏,你似乎对我很有成见。”
“你明白就好。这个家不欢迎你。”初夏坐在椅子上,扬起头傲慢地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师父有意思?”孟佩直截了道地问。
“你最好要有自知之明。”初夏瞪着她说。
孟佩忽地咧嘴笑起来“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不能让你失望是不是?我这个人从来不白担虚名。”
“你说什么?”初夏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追香绍谨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孟佩说着拍拍初夏的脸,转身要离开。初夏站起来抓住她的手,紧张地说:“孟佩,你不要乱来,我师父是不会理你的。”
孟佩轻巧地抽回自己的手说:“他理不理我与你无关,别忘了,你只是他的徒弟。”
孟佩走出房门,初夏拿起枕头使劲地朝她扔过去,门关上,枕头掉落在地。仿佛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她又拿起被子,拿起书本,拿起一切能砸的东西统统朝门上砸去,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之后,她走过去捡起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哭得喉咙都哑掉了。
她并不是没想过师父会有女朋友。可是那是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她不知道他喜欢她。
为什么孟佩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在她和师父最甜蜜,最让她憧憬的时刻,孟佩跑出来击碎她的美梦。
她只是他的徒弟。
是的,师父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她,她只是他的徒弟。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没有着落的感觉。
昏天暗地不知哭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初夏,开门。”香绍谨声音焦急。
初夏探出头,哑着嗓子喊:“我讨厌你,你走开啊。”
敲门声果然停止,初夏等了一会儿,四周没有其它声音,只有她的抽泣声,一声长一声短在胸腔里响起。
她让他走他就走,他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话。
她哭死他都不管了吗?
初夏跳下床打开门,门一拉开,就看到香绍谨杵在门口。她马上掉转头,跳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上头。
“初夏,”她听到他的声音就近在耳边,一声声盅惑着她。
她才不理他。
她在心里说:你去找你的孟佩去吧,你去和她谈恋爱去吧,她要追你呢。你还把她带到家里来,你不就是想让她追你吗?
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掀开,他伸手擦了擦她的脸,一手的眼泪。轻叹一口气,坐到床上,抱起她说:“哭成这样,也不害臊,幸好只有我一人知道。”
36肉麻
初夏本来声音小下来,只是装模作样的在抽泣,听到他的话,又真声哭出来。
香绍谨说:“你在哭什么?”
初夏说:“我很孤独,没有人理解我。”
香绍谨揉揉她的头,笑说:“你还处在青春叛逆期。”
不,他怎么就不明白,她早已过了青春期了,她现在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小女人。
他知不知道她已经是个女人了?
她才不在乎别人理不理解她,她只在乎他。
初夏脸埋进他的怀里,把所有眼泪都蹭在他身上。他在家里只穿了一件衬衣,没一会胸口那块就被她弄得湿透。
香绍谨调整了坐姿,靠在她的床头,揽住她的腰,任她胡乱地把眼泪抹他衣服上。初夏肆意妄为地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劲了。
咦,他们两个怎么跑床上去了。
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吧!她都坐到他身上了。
连忙推开她,跳起来说:“你衣服都湿了呢。”
“没事,换件就行。你下去帮我拿件衣服上来。”香绍谨说着起身朝她的洗手间走去。
初夏急匆匆地跑下楼去,随便帮他拿了件白衬衣上去,推开洗手间的门,却见他已经把衬衣脱了,露出健硕的胸膛。
初夏忽然间觉得手足无措,站在那边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瞟。
成年男人的身体和她想像中的果然不太一样,呃,其实她也不是没见过,杂志上一堆裸男呢,不过这么活色生香的……
初夏忍不住抬眼偷偷瞄他。
“初夏……”
“啊!”初夏吓得跳起来。
“衣服。”
“哦。”她连忙把衣服递给他。他边扣扣子边走出去,这个房间他好像很熟,每个转弯,每张柜子放的位置他都分毫不差地避开。她记得,以前他并没有上过她的房间……
初夏正在想着,香绍谨已经走到书桌边,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说:“初夏,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初夏坐在他身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气息,那应该是他自己的味道吧。
“你是不是和孟佩说了什么?”他问她。
初夏的脸一下涨红,声音都结巴起来,结巴之中还带着愤怒:“孟佩向你告状!”
香绍谨笑起来:“她什么都没和我说,不过想想也知道,还有谁能把你气成这样。”
“哼!”初夏憋着气不说话。
香绍谨又说:“孟佩是你咬她一口,她会反咬你十口的人,在不了解对方之前先开战,只会让自己吃亏。”
“难道我就这么被她欺负?”
“被欺负了就哭?初夏,你可以在她面前示弱,但不许在心里示弱知道吗?”
初夏抬起头看向香绍谨,他的表情虽然一如既往地浅淡,但是浅淡之中隐忍着一股执拗,深敛的眼里似乎藏着什么。
那是连初夏都看不透进不去的神秘之地。
初夏忍不住问:“你喜欢她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那你喜欢我吗?”
香绍谨顿了顿,初夏一颗心紧张地直跳。良久,他朝她伸出手:“初夏,过来。”
他的脸平和地无辜,无辜到到脆弱,有时候越是成熟越像个小孩子。
他们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
“你真的是个大人了。”她的肉体蓬勃跳动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这样青春他早就已经没了,在她面前,他忽然有些自形惭愧。
“我早就已经是个大人了,是你一直不肯承认。”她拿手背摩梭着他的脸,胡子茬微微刺痛她的手,她把自己的脸也贴上去,她闻到膻膻的味道,这是浓郁的男人的气息。
“我是你什么人?”她在他耳边问。
“你是我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