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着汤,把先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只觉今夜终究不虚此行。
回去后顾祈霖沐浴梳洗,摸到领口的桃花,这才想起来他们光顾着看戏了,自己还是没懂为什么山下的男人爱去青楼。
不过看着领口取下的桃花,顾祈霖想,要是宁怀赟天天在青楼里给她簪花,她也不是不能天天去。
·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
惜春阁的一间厢房内,一身着锦衣的油腻男人正摩拳擦掌,满脸堆笑的往屏风后走。
“美人,我的美人……”
那屏风映着人影,只见一女子对镜梳妆,男人嬉笑靠近。
方行到屏风前,还未进入内室,只见银光在空中一滑而过。
那人突然扬起头颅,只听喉间涌出两声艰难的“嗬嗬”,血溅屏风,落上点点红梅。
梳妆的女人听闻动静,扭头目睹屏风溅上鲜血,男人艰难又惊恐的倒在地上。
不由双眸惊恐紧缩,喉咙滚动,一声惊叫从口中溢出。
“啊!!!”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牡丹仙·四
“啊!!!”
一声惊叫过后, 衙役再次将惜春阁包围,灼热的火在夜空下熊熊燃烧,凄冷的月色被昏暗的云层遮掩。
衙役扫开人群, 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 行色匆忙之余更添几分警惕。
长靴踩在楼道上, 暗色的披风在风中扬起细微的弧度,他们持刀上前,不过楼上楼下的距离,便已然吸引了不少人出来。
衙门的人将惜春阁团团围住,彻底禁封了此处, 角落里客人与衙役争吵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上了楼,进了屋子, 只见那血色四溅, 各处绽开血色的花朵, 无数争奇斗艳的牡丹花在各处开的艳丽。
那个客人倒在地上, 双目圆睁, 喉间只见一道细缝,似是剑伤。
惜春阁的妈妈骂骂咧咧的衣着凌乱走上来, 一进屋瞧见这满屋的鲜血, 捂着眼惊叫一声,那是忙不迭转身小心脏蹦蹦跳。
“官、官爷……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初开口问,就被一个衙役抓住了领子。
那人似是领头的,面色阴沉可怖,眼神淡淡一扫便骇得惜春阁的妈妈说不出话来。
“别让人动这里,把惜春阁封了, 抬上尸体走!”
领头下了命令, 妈妈一听就急了:“诶诶, 官爷,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官爷……”
领头走的迅速,其余的衙役也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
惜春阁的妈妈见说不动,气得直跺脚,只能看着这些披着官皮的把自个楼给封了,还带走不少姐儿、恩客。
可是气得够呛。
本是以为发生命案就已是十分倒霉,却不想第二日夜,一位商户在家中遇害,手法和前日惜春阁那场像极了,皆是喉间细缝般的伤口而死,屋内还有许许多多的牡丹花。
若是在惜春阁有牡丹花也是正常,偏生这商户家中园林无数,就是没种过牡丹花,何况那些花坠落在地,像是从血色中生长蜿蜒出来的,莫名打叫人胆寒。
再仔细一查,死去的二人,似乎都曾是白牡丹的恩客。
传言一时喧嚣尘上,都道是白牡丹的鬼魂作祟。
偏是这个时候,又有一些住在城外的农户声称曾遇见过白牡丹的鬼魂,咿咿呀呀的唱个曲子,幽幽呜呜的。
问究竟是何人杀了她。
这等传言传来传去,却没有传入宁、顾二人的耳中。
他们在城外过着休闲日子,算准了先前将请帖转给他们的商人回来了,收拾收拾准备去拜访一下,替林大当家问个安。
一入城里,便觉城中气氛诡异,原先处处鲜花妆点的地方早已将花朵扯下,国色天香的牡丹更是再难见一枝。
他们没有注意,去了那商户家中,就见外边挂着白绸,来往亲人皆一身素缟,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在屋中萦绕。
门口站着这家的次子,将两人寻来,忙上前询问:“两位可是来吊唁的?”
“你们这是有丧事?”宁怀赟实在惊讶,心里有些不好的念头。
次子擦了擦眼泪,面露伤感:“是我父亲,先前遭人谋害,两位可是父亲的客人?”
“先前得他转赠一封请帖,帮了大忙,特来道谢。”宁怀赟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回头看了看顾祈霖,话锋一转道:“不知可否让我们二人去上柱香?”
次子自无不可:“两位随我来。”
他们进去给死者上了柱香,旁敲侧击之下,才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三日前家中突然来了一位古怪的北州来客,自称是死者的故友,见了面偏是什么也不说,走近之后直接动手将死者杀害。
他动了手之后不慌不忙,冷静异常,还提醒他们去告官,实在是把他们全家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