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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自南(194)+番外

作者:吉祥夜 阅读记录

“对了,家里你真的录了音?”她想起了这个,想想在家里时时被监视的感觉,还是很糟糕的。

他扬眉摇头,“没有,诓他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她问完想起,家里不是还有个徐姨吗?算是移动录音机了……

那晚,他们一直守在一处,夜静了,说话也就少了,只是默默地靠着,后来,许自南就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晏暮山在大闹一场后老实了许多,果真按照晏暮青说的那样,安安分分当他的孝子,安安分分表演哭,一直到丧事顺利结束,所有人回到了晏家。

说来也奇怪,除了吃饭时间,晏家人大多数都各自为伍,窝在自己房里,从来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但是晏项文这一走,许自南还是感到了一种空旷和莫名的失落。

习惯了每天吃饭的时候叫一声“爸”,现在,餐桌晏项文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多少还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晏项文的遗物,是晏暮白整理的,该烧的烧,该留存的留存。他把一个铜质的徽章交给了晏暮青,说是晏项文放在保险柜里的,和诸多重要物品一起。

许自南看着那枚徽章,写着最佳小能手晏暮青,还落了时间,按照时间算应该是晏暮青三岁的时候。

“这是什么?”许自南看着徽章问,看样子像幼儿园发的东西。

他摆弄着徽章摇头,“记不得了,三岁时候在幼儿园参加什么活动得的吧,这么久了,早忘记了。”

他自己都早已忘记的东西,晏项文却像宝贝似的收藏着,所谓父子情深,不管怎样,晏项文心里还是有这个儿子的吧,而且四个孩子,独独留了他的,也是这些年,他越对晏项文冷漠,晏项文就越惦记着他,放不下他,即便临死,也要和晏暮青有过手的接触才把心落了下去。

晏暮青自晏项文生病以来都表现得很冷淡,但是,许自南发现,那天,他一个晚上就光摆弄那枚徽章了。

也许,有些天性的胶着,有人自己也发觉不了,但是,那是扎根的东西,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无论你多想否认。

后来,晏暮青却将那枚徽章给扔进了垃圾桶,许自南不知道,他是想扔掉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她偷偷将它捡起来了,她才不管徽章是谁收藏过的,于她而言,它仅仅记录了晏暮青幼儿园时的一个成绩,那时候还没有她,可是她想要参与,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

晏暮青应该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自晏项文的病情出来,他在书房抽一晚烟开始,就不得安宁,先是她生病,然而又试晏项文去世,连续几天不眠的丧事,而今晏项文一走,所有的事好像都办完了一样,晏暮青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许自南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轻手轻脚躺在他身边,而他没有动静的时候,她以为他睡着了,从他背后小心地抱住了他的腰,她自己,也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心地入眠了啊,贴着他宽阔的背,温暖和安宁重重袭来,呵欠也一个接一个。

此刻的她是满足的。她觉得人生真的不需要太多,在疲倦的想睡觉的夜晚,有一床属于自己的温暖,那么,再冷的冬天也温暖如春。

她贴着他后背的脸,更加贴得紧了。

谁知道,她的手腕却被他捉住了,细细摩挲着,而后他转过身来。

“你没睡着啊?”她小声问。

“睡不着。”

她像小猫一样往他怀中蜷,“给你个暖炉,抱着就能入眠了。”

“这么瘦的暖炉……”他感叹了一声,然后将怀抱收紧,唇细细密密地落下,“我更喜欢另一种取暖方法。”

“别,不好吧……”

她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好像他们也很久没有了……

鱼水般交融中,他身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哑着声音问她,“可不可以?”

她想起,他没有用TT……

可不可以?这个问题她也问了自己许多遍,却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确定的答案,此刻,他在这样的情形中问起,她只能随心所欲了……

双腿相环,她凝视着上方这个人如星如钻的眼睛,没有给他回答,身体却向他贴合而去……

---题外话---更完了。

☆、第227章 他是我在这世上最恨的人

那一晚会不会有孩子,又或者哪一次种上一个孩子,都是未知的,唯一明确的,是当她允许他这样的时候,才算是真正敞开了怀抱拥抱他,不再有任何负担忧。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她忘记的,她记得的,她自己补充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就算她自私也好,她已经是晏暮青的妻子,不可能再对记不起的人和事有所留恋,所以在她记得的人生经历里,她只是晏暮青的妻子,关于小老虎和飞飞的故事,只能是一个已经烟消云散的梦了。

晏项文一走,简宁三人就很少在家里,大概,没有了晏项文的存在,他们也无法跟晏暮青共一个餐桌。

他们在外有房子,许自南知道,之前曲北昀结婚的时候就说了,要买画装修房子,现在晏项文去世,他们也不是没有落脚点,只是并没有完全消失,不时还会露一下头。

许自南的画廊要请新人,一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她自己就要忙碌起来了,好在冯汐真的把冯婶送来了,虽然冯婶不懂画,但是帮她整理画廊开门关门还是可以的。

那天店里客人有点多,她忙得晕头转向,一失手,一幅画差点砸落下来,打到她的头圊。

她暗暗懊恼,一双手帮她把画抬了起来。

“你应该多请几个店小二。”来人说。

有些耳熟的声音……

许自南抬头,站在眼前的人是孟潮白。

她没有搭理他,自己把画重新挂了上去,给别的客人介绍画去了。

孟潮白没有缠着她,只是也在慢慢地看画,因为有客人在,许自南不便说什么,只当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直到最后一个客人走完,他才站在了许自南面前。

“小南。”一声低柔的呼唤,一双深邃的眼睛,空气里便充满浓浓的忧郁气息。

许自南站着,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如梦一般,也许似曾相识,可是却想不起一星半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她叹息着问。

“小南……”他笑了下,眼里竟然有点点泪光,“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如果有人告诉我,我能干什么就好了。”

“如果你真的需要人来告诉你,那我告诉你吧,你现在该做的事是好好对笑笑。”她想起那个笑起来如阳光嵌入眼睛的女孩,从什么时候开始,笑容蒙上了灰尘呢?虽然笑笑对不起她,但是,想起这样一个女孩,还是会觉得心痛。

他轻笑了一声,“你误会了,笑笑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都跟我没有关系,孟潮白,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思安排的那些事有什么目的,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我现在是晏暮青的妻子了,我是有夫之妇,不可能再是什么小老虎,那些于我陌生的就像别人的故事,退一万步,就算我记得,那又怎样?我不可能再回头了。”许自南觉得,既然找上门来了,就把话说清楚吧。

孟潮白眼里闪过惊喜,“小南,你相信我了是吗?你就算记不起,你也相信我的话了?”

许自南有种无力感,“你为什么不抓到重点?没错,我相信你了,可是又怎么样呢?那已经过去了!孟潮白,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不想被打搅,也不会背叛婚姻。”

孟潮白眼里的光彩沉落下去,苦笑,“小南,对你来说什么叫好?晏暮青他不爱你,你们没有感情,你怎么能生活得好?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说得好。”许自南微微点头,“以前的我,早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消亡了,我是怎样的,我自己都不要了,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不要那个我了,我能珍惜的,只是我现在的生活,现在的人,孟潮白,再抓住那个从前的我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