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昂扶着她:“你喝多了吧,你嫁我做什么?你喜欢我?”
于安娜嘿嘿笑:“不喜欢,你有什么好喜欢的,闷,又无聊,我想想啊,因为你是个好人。”
“好了,走吧,送你回家。”
叫了代驾,陈晚意的车,先送于安娜回家,再送沈立昂,沈立昂在调头的路口说:“小意,我想去半月岛。”
陈晚意指挥前面的司机:“师傅,麻烦调头,去半月岛,谢谢。”
沈立昂下车后去了花房,花房已没什么花了,自那次搬到方听澜家后,仅剩的几盆交给钟点工照料,可能是水浇多了,只有一盆在开花,沈立昂就坐在那盆花前,不知道是对花说,还在对自己说:“老师以前最喜欢玫瑰了,尤其是白玫瑰,我以为他喜欢,后来才知道,是他的亡妻喜欢。”
陈晚意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恨他吗?”
“恨啊,怎么不恨,我自幼失去父母,姨妈弥补了我母爱,可那替代不了父爱,我看着姨父大半夜跑去方家老宅偷看阿澜,看着他把阿澜喜欢的东西全部收集起来,拜托我帮着带去学校给阿澜,我其实是羡慕的,可我已经抢了阿澜的母亲,不能再抢他的父亲,我也只能羡慕。”
“后来我遇到了老师,老师是个温暖的人,他的温暖给传递给身边每一个人,只是当时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只对我好。”
陈晚意想起那张照片,父亲在沈立昂吻了他后睁开眼,“你喜欢他,他知道吗?”
第64章 沈和陈的往事
沈立昂抚摸着唯一的那朵玫瑰,苦笑:“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是那时我的太单纯,以为他不知道,我偷吻了他,他知道,可他装作不知道,继续享受我的崇拜,不接受,也不拒绝,任由我越陷越深。”
“那,试药的事,是他引导你的吗?”陈晚意问出这个问题时,心跳加速,他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我希望不是,可是小意,真相往往令人痛苦,他很早就知道那款药有问题,他看着我试药,在我因排异现象生不如死时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那时他已经知道了,是我知道太晚了。”
陈晚意心中的一座大山轰然倒塌,父亲的背影不高大,他不敢相信父亲利用一个年轻男孩。
“也就是在那时,我对和康心灰意冷,打算跟世双合作,但是我居然放不下你。”沈立昂摘下那朵玫瑰,站起身,直视着陈晚意,抬手抚摸他的脸,叹了口气:“直到今天我都无法定义我对你的感情,那年你说喜欢我,我是高兴的,可我根本称不上是一个正常男人,你可爱,单纯,善良,任谁跟你相处久了都难以拒绝,我那时想,或者我可以接受你,欺骗你,像你父亲对我做的那样,利用你,最后把你扔一边,可我做不到,在我心里,你比很多东西都要重要。”
陈晚意眼泪差点滚了出来,“沈叔叔……”
“我没事,你只要记着,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在哪里,不管你将来跟谁在一起,沈叔叔记远是你的家人。”
那晚月色那样好,透过花房玻璃落在地上,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并排立着,良久,良久……
陈晚意终于明白了沈立昂的纠结,也明白了他的痛苦。
他在心里默默向沈立昂说对不起,替他父亲说,也替自己,是自己没早点成长,没能窥探他的痛苦,没帮他分担。
沈立昂望着天空,漆黑的夜空多挂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已经跟随岁月日渐模糊,他能想起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好。
沈立昂在进公司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那个绅士有礼的男人,陈寻枫,沈立昂成长中接触到的男性并不多,父亲离开的早,姨父生性懦弱,再有就是学校的老师,老师们无疑是严厉的,只有陈寻枫不一样,他像春日的一阵风,轻柔,温和。
那天沈立昂走到半路才发现鞋底开胶了,为了面试专门买的鞋,谁知道买到假货,才走一段路鞋底开胶,他窘迫的站在路边,不知道是该转身回家换鞋,还是该穿着已经坏掉的鞋继续去面试,回去的话时间来不及,面试约好的时间在十五分钟之后。
身边一道关切的声音传过来:“这位小兄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沈立昂抬眸看到一个男人,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句:“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需要我麻烦吗?”
“没有,谢谢。”沈立昂并不想把自己的窘迫展示给一个陌生人看,那时的他对谁都抱有一定程度的戒备心。
“那就好。”男人说完离开。
沈立昂原地站了一会儿,想找个便利店买胶水粘一粘鞋子,才走两步,又被人叫住,还是刚刚那个男人,男人拎着一双皮鞋回来了,他把鞋子递给沈立昂:“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并没什么,没人会注意,需要到我车上换鞋吗?可能不太适合你的码数,但我车上只有这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