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凰妃》作者:桑指
简介:
新婚当天,被宣告死亡。
洞房之夜,她如鬼魅从棺材里爬出来!
原本是医学世家继承人,被暗害穿越成将军府走失的小姐。
回府前身中剧毒导致痴傻,皇帝下旨赐婚给植物人摄政王。
痴傻两年,重绽光华!
—————— 为达目的,她屈居王府曲意逢迎,“既入王府门,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
目的达到,她翻脸无情,逃之夭夭。
却被提前知道的摄政王堵在门口,他声音暗哑、神情疯狂,“你既然骗了我,为何不骗我一辈子。”
看着跟前人的阴翳偏执,她步步后退……
——原本是看你演戏,我却入了迷。
【超能演.哭哭啼啼抱大腿菟丝花】x【超能装.看你演却入了戏的偏执病娇】
第1章 死了还是完璧之身
元年,十四年,春
摄政王大婚,本是欢喜的日子,摄政王府却不见半分喜庆。
“滋滋——”
龙凤烛燃烧发出“滋滋”声,烛火摇曳,新房内忽明忽暗。
雕梁画栋的王府内宅,满屋红色的布置,喜庆的新房内竟停着一具棺材。
周遭的一片火红映衬着屋里绑着白花的棺材,不和谐中透着一股诡异感。
棺材旁,一个穿着侍卫服侍的男人悄悄推开棺盖,倒三角眼睛里闪烁着淫邪的光,“想不到风沧澜这个傻子,收拾收拾竟然这么好看。”
“可惜,死了都还是完璧之身。”
“今天就做次好事,让你死后做次真正的女人。”
侍卫手背轻抚风沧澜白皙的脸颊,“怎么进门就没气了呢,晚一点死该多好。”他阴恻恻的笑声中带着惋惜,在静谧的新房中格外骇人。
风吹的木窗嘎吱作响,另一个侍卫身体僵硬颤抖,“咱们还是赶快走吧,摄政王还在新床上。”
“你怕什么!摄政王都成植物人两年了跟死人一个样。而且你不觉得在摄政王面前,占有摄政王妃很刺激吗?”侍卫猴急脱掉衣裳。
细小的声音从后传来,解衣裳的手一顿。
“哐!”
诡异声从后面响起,两个侍卫身体陡然一僵,面色泛白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哐——”
棺材再次响起声音,侍卫猛的捏紧半敞的衣衫,幽幽抬头。心跳越来越快,攒紧的双手布满了冷汗。
前挪一步,侍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前倾看向半开的棺椁。
“啪!”一只手猛的抓着棺材边,侍卫瞳孔一缩,双眸尽是恐惧。
“轰!”
棺盖落地,穿着红嫁衣的女子乍然出现,站在棺椁里青丝飞扬,说不出的惊悚、骇人。
侍卫瞳孔放大,吓的失声。
嫁衣女子目光森冷,浑身透着从炼狱厮杀出来的煞气,幽幽侧头。
两侍卫嘴皮直颤,发疯似的往屋外跑。
红衣女子跳出棺椁,空翻落地挡在二人逃跑的前方。
两侍卫吓的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看着红裙猎猎的背影,连连往后蠕动。
“很刺激?”
女子清冽的声音温柔至极,如雀鸟宛转悠扬,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缓缓转身,摄人的目光掠过两人,红唇微扬勾出一抹清浅笑意。
素手把玩着从发髻上取下来的金簪,在面露惊恐的两人身上比划着,“我还有更刺激的。”
抬手一扔,金簪精准插在胯下。
两人满脸血色褪尽,直接晕厥。
挪步上前,太阳穴突然一阵痛涨,一帧帧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回放。
她浑浊、迷茫的秋水眸,逐渐恢复清明。
草!
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想起来了全部始末。
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世家继承人。被另一个继承候选人暗害,穿到就这个地方。
这里叫商洛大陆。
三足鼎立的局面,星云国、月夜国、天阳国。
她所在的叫星云国。
穿来已经十年,刚过来这身体还是个脏兮兮的五岁小乞丐,被饿死了才有她的到来。
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多年,两年前突然出现个叫风疆的男人找到她,说是她爹,要带她回家。
本来打算把事办完就回去,结果办事时出了意外,中了奇毒。
虽然没被毒死,但被毒傻了!
后面就被接风疆接回了府,变成了人人可嘲的傻子。
前几天皇帝突然下旨将她赐婚植物人摄政王,今天正是她大婚的日子。
结果有人投毒,想让她命丧洞房花烛夜。
只是,这毒非但没毒死她,反而跟体内原本的毒相冲,以毒攻毒恢复了神智!
所以才有刚才从棺材里爬出来,被当做诈尸的一幕。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啊!
理清了脑海里这些记忆,风沧澜双手负立,红唇扬起一抹灿笑。
杀不死她,那就只有被她杀了哦。
体内莫名升起一股燥热,风沧澜瞳孔微缩,猛然敛笑。
目光森冷,鼻翼微动。
草!
风沧澜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红嫁衣脱掉,扔的老远。
哪个王八羔子!竟然在嫁衣上熏合欢香!
体内的燥热没有因为脱了衣裳而减弱,反而是持续上升,大有燎原之势。
风沧澜双手钻攥紧,锐利的秋水眸逐渐变的迷离。
转身寻找降温的方法,刚侧身全身蓦得僵硬,内里的星星之火熊熊燃烧。
她瞳色深谙、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喜床上,那身着正红色喜服的男子。
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咆哮,风沧澜双腿不受控制向着新床的方向走去,理智已经被内心深处的欲望蚕食的所剩无几。
“你……”她声音酥软暗哑,伸出的手颤抖不停,最终还爬上了床榻……
第2章 不想死就给本王滚!
“抱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别样的诱惑,她坐在穿着新郎装男子的腰间,急促拉扯着喜服。
衣襟被拉开大半,精致锁骨跟健硕的胸肌赫然暴露在视线中。
风沧澜只觉着口干舌燥,体内欲火燎原。
她倾身而下,繁星般的吻散落在男子的锁骨胸肌上,急促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口。
渐渐的风沧澜不满足现状,柔弱无骨的双手紧贴着小麦色的胸肌一路游移而下,落在其人鱼线明显的腰间。
纤细的手指扣着裤腰,用力一拉……
刚有动作,手腕传来骨裂般的疼。
风沧澜视线顺着手寸寸上挪。对上那双墨眸,如沉静千年的寒潭深不见底,不容窥视。
看到的一刹,风沧澜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男子一身正红色新郎装,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浓眉入鬓、剑眉星目。微抿的薄唇有些苍白但并不影响他的俊美无俦。
他横躺着,狭长的瑞凤眼古井无波。
只静静看着就给人一种肃杀跟君临天下的气势。
对视片刻,风沧澜眼眸微沉。看起来平静无波,可她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嗜血以及杀戮。
但这都不足以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醒了?”风沧澜声音娇媚、酥软,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贴着,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她媚眼如丝,忽视男人平静凤眸下的戾气翻滚。葱指轻挑对方刀削般的下颚,吐气如兰,“公子,你捏疼人家了。”
男人凤眸深黑,浓墨似的瞳仁中是丝毫不遮掩的滔天杀意。
拽着手腕往外一扔,风沧澜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落下的半舜她指法极快的封了男子穴道。半空中的风沧澜蓦的落下,砸在男子的左侧。
她两只手搭在男子健硕的胸膛上,手腕被捏过的地方一片嫣红,跟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公子怎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不想死就给本王滚!”男子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周身萦绕着骇人戾气。
顿时,屋内寒风阵阵,似是凛冬已至。
风沧澜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人家不想死。”可在下一瞬,笑的魅乱众生,“也不想滚呢~”
风沧澜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丝毫的克制,相反视线越发炽热,带着势在必得。
她一个翻身跨坐在男子腰间,一手捂着男子的嘴,一手将两只手摁在头顶。低头凑到男子的耳畔,似蛊惑人的妖精,“你能把我怎样?”
炽热的鼻息喷洒在男子的耳后,笑得勾魂夺魄,移到男子的喉结处贝齿轻咬。
男子瑞凤眼中一片浑浊深黑,似化不开的浓墨,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半晌她抬头,看着男子喉结处的牙印,拇指擦拭着朱唇血迹,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放心,我这人最怜香惜玉了,会轻一点的~”
她纤细双手锁定裤腰。
男子凤眸阴翳,一股暴戾之气席卷整个新房,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风沧澜心头哽了一下,此人恐怕是个硬茬,但现在别无他法了。
“凶什么凶,我大美女一个,要说吃亏也是我吃亏。”风沧澜一掌拍在男子的臂部,惹的男子煞气四溢。
不顾男子震怒,风沧澜不理俯首贴近。
蓦的,外面响起一阵窸窣声。
风沧澜侧眸看去,整个人被震飞摔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嘴角渗出腥红之色,耳畔响起一阵不可置信的低吼,“宗政昱!”
第3章 王爷,我是您的王妃呀!
疼痛让风沧澜清醒许多。
她闻声望去,只见刚才被自己打晕的两个侍卫,满脸惊恐的看着对面。
沿着视线看去,只见男子不知何时坐在了轮椅上,禁欲矜贵的一张脸下是完全不符合的衣衫半敞,引的人恨不得扑上去生吞。
“怎么可能!你不是成了植物人吗!?”
宗政昱?
风沧澜沉默片刻,瞳孔猛的一颤,不就是星云的摄政王吗?
顿时,她想起来一件事,内心狂喜!
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两年前还没回将军府,她做办事时被暗算,中了剧毒连夜找到解毒药方。
药方是拿到了,但是缺了一味罕见的药材。查到摄政王府有一株,准备动身就傻了,也就没了后续。
如今她嫁给了摄政王!这里就是摄政王府,怎能不高兴。
这真的是天助我也!
不过……植物人……
风沧澜想到这里,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暗呼不妙,身后的房门却“啪”的一声关上。
不妙!不妙!
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来看,摄政王已经昏迷在床两年了,如今好生生的坐在这里。
还有哪里不清楚的,明显是宗政昱伪装植物人,不想让外界知道他已经苏醒。
今日却被她撞破,最最最重要的一点!
她刚才非礼了摄政王!!
若是跟宗政昱打起来,现在的她完全不是对手!只有领盒饭的份!
静,死亡般的静。
风沧澜整颗心悬在半空中,袖口下的双手攒紧,掌心浸出一层冷汗。
屋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呼吸困难。
风沧澜沉下心,斟酌怎么全身而退,“轰!”
一阵巨响声让她陡然回神,下意识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两个侍卫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嘴角渗着鲜血满脸痛苦。
看着侍卫的模样,风沧澜心头一凉。
“摄政王!你果然是装的!”侍卫盯着坐在轮椅上的宗政昱,面色狰狞,“我会禀告主子!”
“哦?禀告?”宗政昱掀开眼帘,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笑声,黑如点漆的墨瞳闪烁着凌锐之光,看似平静的眼眸下暗藏着杀戮之气。
风沧澜看的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咻——”
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风沧澜本能回头,只见玉簪从眉心穿透了两个侍卫的头颅,最终落在墙壁上。
风沧澜心头一震,垂下眼睑眸子里闪过一丝心慌。这内力若是想要杀现在的她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天哪!她刚才干了什么!真想穿回去把自己摁死!
“那也要活着才行。”宗政昱低沉的声音暗含戾气。
风沧澜听到声音的一瞬,生理性一哆嗦,合欢香的药效都在高度紧张下没那么强了。
解决了两个,那下一个,不就是她了!
风沧澜微微抬头打量过去,刚抬起一股不容挣扎的力量将她提到半空中,似一双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
片刻,风沧澜面部充血,脸颊通红。
在空中挣扎毫无用处,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渐渐的她只感觉呼吸越发困难,耳鸣随之而来。
“王爷,我是今天刚进门的王妃啊!”风沧澜坚硬挤出这句话,对方却并没有因此停手。
知道宗政昱根本不在乎王妃不王妃,又想到刚才的所作所为当即改口,“臣妾刚才不是故意冒犯王爷,是有歹毒小人在喜服上熏了合欢香!”
没有内力,不是对手。只能智取。
总之,今晚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呵。”阴冷笑声响起,带着一股寒意跟血腥气息。
窒息感袭来,风沧澜眼前逐渐黑暗……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蓦得响起,宗政昱如墨的瞳仁微暗。
眼前一片黑的风沧澜听到这敲门声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敲了几下,外面突然没了声,是要准备推门而入。
风沧澜心头一紧,艰难挤出两个字,“放肆!”
第4章 王爷~您看一下臣妾嘛~
饱含戾气的一句话让外面推门的手顿住,风沧澜向宗政昱投去相信我的目光。
宗政昱掀开凤眸,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就在风沧澜以为就此结束时,她身体陡然一轻摔在地上。
她大口呼吸,调整状态,再回首只见宗政昱又躺回了床榻,好似从未苏醒过一般。
风沧澜捂着胸口爬起来,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拉开房门。
院子外,侍卫层层叠叠,挤满了整个庭院。
在房门拉开的一刹那,众侍卫神色骤变,各个脸色苍白,更有胆小的直接高喊,“有鬼啊!”
侍卫尖锐的嘶喊声响起,风沧澜眸色一冷,语气森然,“本王妃像鬼?”
就在众人懵逼不知该如何时,一个人穿过侍卫走到前面,看到风沧澜活生生站在面前,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诧,“王妃?”
“恩。”她冷视一圈,“这两人意图冒犯本王妃,被本王妃杀了,你们去清理干净。”
来人看了一眼屋内躺在血泊中的两人,对身后侍卫唤道,“清理干净。”
侍卫们接二连三进去,再出来里面干净如初,连带着帮着白花的棺材也给抬出去了。
“我是王府管家温逢君,王妃有事唤我便是。”管家做着自我介绍,眼神却闪烁着往屋内瞟。
风沧澜面色一沉,“啪”的一声关上房门,不给偷看的机会。
外面整齐的而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风沧澜才转身返回。
“王爷,外面已经处理妥当了。”
话音落下,才看到宗政昱已经坐在了轮椅上。
他衣衫整理的一丝不苟,只是喉结上的牙印飘着掩饰不住的暧昧,衬着那张一本禁欲冷然的脸,违和感爆棚。
宗政昱幽幽掀开眼帘,那双深黑的眸子深邃望不到底,让人心慌、发怵。
屋内一片静谧。
宗政昱眸色平静,风沧澜静静站在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沧澜只感觉每一分都是煎熬。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她必须留在摄政王府,待拿到东西再离开。
这宗政昱性格阴晴不定、乖戾嗜血,还是顺着点,迎合点比较好。
良久,没得到回应风沧澜微微抬眉,只见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轮椅扶手。
她的视线从手指转移到轮椅,再转移到腿上。瞬间明白宗正昱为何已经苏醒却对外隐瞒。
堂堂摄政王腿残了,这消息一出必定轰动朝野,引来其他人虎视眈眈。
眼神太过直白炙热,引来宗正昱一个森冷阴翳的冷眸,风沧澜赶紧撤回目光。
酝酿好情绪,一改之前的妖媚撩人,羞答答开口,“王爷。”
刻意放软了,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娇羞,配上脸上还未褪去的绯红真的有害羞那感觉。
风沧澜只顾着想措辞,没注意到宗政昱微僵的指尖。
“沧澜自幼倾心王爷,从小在农家的时候听闻王爷的英勇事迹,便想长大后一定要嫁一个像王爷这般顶天立地的英雄。”
“一时情难自禁,做了冒犯王爷的举动。”
“沧澜绝非轻薄,虽有合欢香的原因……但也是情到深处难以自已。”说完,她羞怯低头等待宗政昱回应,再做下一步应对计划。
良久,对面不止没有回应,更是坐原处不动如山,如同老僧入定。
风沧澜眼珠一转,秋水眸发亮。立马颔首垂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王爷龙章凤姿,沧澜被王爷吸引,一颗心无法自控。”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风沧澜心里打鼓,还是不行?
风沧澜皱眉,下一秒美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小跑到宗政昱面前,“得知皇上赐婚对象是王爷,沧澜兴奋的几日未睡好,不信王爷瞧瞧这眼圈都是黑的。”
为了让宗政昱看清,她特意凑近。那柳叶眉下生的一双含情脉脉的剪水双眸,只看一眼就能使人神魂颠倒。
天生媚态,眉宇间的几分英气硬是调和成了冷艳、清绝,给人一种天山之巅、不可触及之感。
她微微一笑,含羞带怯。
见其目光都不挪一下,风沧澜放软声音,璀璨的明眸一闪而逝的狡黠,“王爷~你看一下嘛~”
说着,她试探性的轻拉宗政昱的袖口,试探对方底线。
垂眸的宗政昱掀开眼帘,冷漠的目光对上耀眼如星辰的眸子缓缓挪开。
见其没有发怒的迹象,风沧澜颔首,垂下的朱唇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再抬头迅速做出一副倾慕面孔,“王爷~沧澜所言句句属实。”
“进王府时沧澜就在心中暗暗起誓,不管王爷能否苏醒,沧澜都会陪着、守着王爷。”
“既入王府门,生是王爷人,死是王爷魂。”风沧澜满目痴情注视着宗政昱,将一个痴恋多年的女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瞥见其不搭理自己,她凑近一步。
“咻——”
一股破风声袭来。
风沧澜耳尖微动,目光冷凝,抓住轮椅一个旋转。
“噔——”长箭从耳畔擦过,射在后面床榻木框上,发出颤音。
回眸看到射穿木框的长箭,风沧澜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砰!”门窗被撞开,一群黑衣人蜂拥而上。
风沧澜紧抓轮椅,蓄势待发。
余光落在轮椅上安静淡然的宗正昱身上,紧张的心缓缓松懈。有宗正昱在这里她似乎完全不用出手。
“王爷……”风沧澜面露恐惧声音发颤,一副弱小可怜,害怕极了求保护的模样,“有……有刺客。”
“是摄政王!”
“杀!”
刺客头领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风沧澜满脸惧色看着宗政昱,“王爷……我们……我们怎么办。”
黑衣人围攻宗政昱。其中一刺客扫到站在宗正昱身后的风沧澜问道,“那个女人怎么办。”
“一个不留!”
话落,刺客一刀砍向风沧澜,她看准动作抓住时机侧身躲开,在混乱的新房乱跑。
看似毫无章法、极度恐惧之下的逃窜,实则步步掐准位置,确保自己不会被伤到。
风沧澜仓皇躲避,宗政昱那边面对一群刺客游刃有余。
一刀落下,他掌拍轮椅后退,刺客砍空,后面刺客抓住机会砍过去。
宗政昱狭长凤眸里荡不起一丝涟漪,在大刀落下的一刹抬手,两指夹住挥下的大刀。
刺客瞳孔微缩,用力下压。刀锋在宗政昱指缝间纹丝不动,抓住刀柄往后一扯还是没有半分挪动。
左边刺客见宗政昱被束缚住,一刀砍过去。千钧一发之间,他抬手双指夹住落下的刀,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控制住。
两只手都被牵制,其他刺客趁此机会齐齐攻向宗政昱。
扫向袭来的一群刺客,宗政昱指尖微动,手中的刀寸寸断裂。
在刺客攻来的一瞬,宗政昱轻拍扶手,坐下轮椅一个大转弯避开攻击,刺客当即调转方向展开追击。
旁边,风沧澜一边逃跑一边观察宗政昱那边战况。
看这淡定平静的模样,对付那些侍卫应该没什么问题。
思索间,后面一刀砍来,风沧澜侧身后仰躲避。
“咻——”
破风声响起,风沧澜脚下步伐一顿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听声辨出轨道确定攻击对象。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跟刺客打斗的宗政昱身上。
风沧澜瞳孔微缩,暗道不好,正欲提醒,后面一刀袭来打断。
左转躲避刺客攻击,目光再投向宗政昱。只见那箭矢离他仅几尺远,而他在刺客的纠缠下根本脱不开身,几乎无法避开这外来之箭。
今晚宗政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会牵连将军府,她想要的东西恐怕也……
风沧澜心下一紧,一个空翻过去挡在宗政昱跟前。
正跟刺客纠缠的宗政昱,察觉到跟前突然一暗,余光扫到挡在跟前的风沧澜瞳仁一颤——
第5章 风沧澜怎么回事?
宗正昱长袖一挥,周围刺客震飞。拽住风沧澜的手腕一把拉开。箭矢擦脸而过,风沧澜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噔——”
长箭射在后面的木桌上,箭尾颤动。
风沧澜半悬在空中,一双剪水双眸清澈透亮,将宗政昱的模样清晰倒影在里面。
宗政昱眸光微顿,将风沧澜稳稳放下。
四周刺客依旧不死心,捡起振落地上的刀再次发动攻击。
宗政昱微眯的凤眸闪现一抹嗜血,拽住风沧澜手腕往前一拉躲避刺客攻击。风沧澜猛的一下撞在宗政昱怀里。
撞到的一刹,宗政昱背脊陡然一僵。
看到越来越近的刀,风沧澜大喊,“王爷!”
宗政昱抬手一掌,刺客被震飞撞到墙壁缓缓滑落到地下。
其他刺客看到此等情况生出退意,非常清楚他们加起来也不是宗政昱对手。
“撤!”刺客头领一声令下,黑衣刺客动身准备撤离。
“啪!啪!啪!”门窗通通关闭,撤退的刺客无路可走。
“来了,就别走。”
刺客虽然蒙着面,但依旧能感觉到他们听完宗政昱这句话后神色大变。
没有退路只能硬拼,刺客头领当即下令,“杀!”
还能动的刺客纷纷提刀攻来。
风沧澜见此阵仗准备离开,给宗政昱完美的施展空间,刚转身就被拽住手腕往后拉,“站后面。”
被拉到轮椅后的风沧澜眸光微闪,轻抚脸颊的伤痕,看着指尖鲜红的血迹朱唇微扬。
看来苦肉计有点作用。
风沧澜站在后面,宗政昱稳坐轮椅没有半分挪动,面对提刀砍来的刺客一击毙命,没有刚才的手软。
他从刺客手中夺来一把刀,只要有人攻来就是一刀割喉。
血洒四周,血流成河。
最后一个刺客倒下,新房内浓郁的血腥味直冲云霄。
宗政昱坐在尸骸血河中,手中刀尖不断滴血,仿佛炼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魔煞。
宗政昱转动轮椅转身,扫到风沧澜看着血海呆愣吓到的模样,黑眸似化不开的浓墨。将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来人。”他磁性的声音格外冰冷。
暗卫从屋顶跳下来站在血泊中,等待摄政王的命令。
“收拾干净。”
留下四个字宗政昱就转动轮椅离开。风沧澜扫了一眼暗卫。
刚才自己替宗正昱掩盖苏醒,简直就像个笑话。
不过目的是达到了,宗正昱没对她下杀手。
收回思绪,她赶紧跟上,一副心有余悸又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王爷,沧澜害怕。”
转动轮椅离开的宗政昱,捏着轱辘的手指关节泛白。
停顿片刻,继续离开。
风沧澜拧眉,什么情况?
刚才还让她站在后面,应该是有所改善才对,怎么突然一下又变脸了?
果然是性情阴晴不定,看来想从他这里拔毛,道阻且长。
风沧澜快步跟上,宗政昱不搭理也厚着脸皮喋喋不休,“王爷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以一敌十,还保护了沧澜。”
说到这里,风沧澜明眸发亮,羞怯又仰慕,“我就知道,我喜欢多年的人一定是大英雄。”
“王爷的武功整个天下估计都无人能与之匹配。”风沧澜边走边吹。
离开的宗政昱突然止住,风沧澜余光打量他。
虽然表情还是刚才的表情,但明显比刚才情绪好多了。
性子阴晴不定,乖戾狠毒的摄政王竟然吃这套?老话果然说的没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扫到宗政昱盯着自己,风沧澜装作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脸颊,“嘶——”
摸到伤口,风沧澜一阵冷吸。垂眸一看指尖的鲜血,眼睛都红了,“王……王爷,好疼啊。”
“沧澜受伤了,毁容不漂亮了。”说着那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宗政昱拧眉,眸露阴寒,冷声呵斥,“闭嘴。”
风沧澜顷刻止住了声,哽咽抽泣,眼睛泛红、鼻子泛红噘着嘴好不可怜。
“聒噪。”宗政昱扔下冰冷的两个字就离开。
风沧澜望着进入黑幕的身影颦眉。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个宗政昱变脸比女人还快。
她叹了一口气,碰了碰脸颊上的伤口。
这伤是白受了,还以为多多少少能博点好感。
结果一点用没有。
她一个惜命的人,刚才以身挡箭也是下了狠心。
宗政昱被刺杀没关系,但要是在新婚之夜被刺杀导致身亡,皇帝若是借机生事对将军府发难就跟她有关系了。
皇帝一直忌惮风疆,有这么个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这便宜老爹人还不错,痴傻回府的这两年也是待她不错,将军府也勉强算是她在这里的家。
将军府可不能成为争斗上的牺牲品。
刚才本来只是想救宗政昱,在最后一刻她改了主意。
救,压根起不到什么作用。
宗政昱隐藏实力,完全能避开。救,对于他而言就是多管闲事。
但以身挡箭,再受点伤就不同了。
精心计算好了伤处、深度,结果好像没啥用。
也是,宗政昱身为摄政王,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老狐狸堆混迹的人,哪能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仰头看着皎洁明月风沧澜无声叹息,想拿到那药材,路遥遥。
拍了拍还有些发烫的脸,合欢香药效已经散了。
幸亏今晚没成功,不然就是小命摆在这里了。
“王妃。”
“嗯?”风沧澜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暗卫,“请移步沧海一粟,那里便是王妃的院子。”
“好。”
风沧澜跟随暗卫来到一个院子。到门口暗卫止步,“侍女明日就会送来,属下告退。”
“等等。”风沧澜出声阻止,“不必送侍女过来,我的陪嫁丫鬟过几日便会过来。”
“是。”
暗卫应声隐匿在黑暗中,风沧澜推开院门直奔屋内,看到整洁、精致的屋子很是满意。
躺在床榻上,双臂枕着,今天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晚。
养神间,风沧澜想起一事眸中闪现阴翳。
回府那一年风疆待她的确不错,第二年就被皇帝调到边疆,将军府由继母掌管。
本来将军当年续弦的目的是因为原配夫人死了,自己战务繁忙找一个夫人照看小女儿,管理将军府。
寻续弦的时候就明确说了这点,更言明以后不会再要孩子,放低了门第。
所以就有了风氏一个七品小官之女嫁给一国将军。
结果这风氏野心大,一心想要个孩子。知道有原主在就没有可能,就故意设计走失。
即便是如此,她的计谋也没成真。风疆在风沧澜走失后是一心寻找,而非跟其再要孩子。
后面被找回来时,风氏在风疆面前对她有求必应,背后却是几次三番想弄死她。
一年前风疆被调往边疆,风氏不再伪装, 对她恶劣到极致。还以节省开销为由,将她从外面带回去的其中一个小丫鬟发卖了出去。
留下一个折磨,不敢对她太狠就毒打丫鬟。
脑海里浮现痴傻这段时间受尽的凌辱,风沧澜黑眸之下隐藏着骇人的戾气。
风氏!
回门之日,会跟你好好算算这里面的帐,她的连同原主的!
书房
宗政昱坐在案桌旁,手中书写着什么,字字刚毅笔锋苍劲,如野马奔腾。
屋内一片寂静。
黑暗中一道声音响起,似有疑惑,“风沧澜怎么回事?”
宗政昱笔下一顿,一滴墨汁落下毁了整片书画。
“不是说是傻子吗?而且我已经确认过死亡,怎么会……”
宗政昱剑眉下凤眸掀开眼帘,将毁掉的书画揉成一团扔在旁边。
宗政昱掀开眼帘,黑如点漆的凤眸在烛灯的照映下晦暗不明。捻搓着食指,良久才低笑道,“傻子?呵。”
“她既不傻那万一,泄露了秘密怎么办?”男子提出怀疑,宗政昱语气冷淡,“她不敢。”
“万一呢?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万一?”宗政昱放下手中朱笔,墨瞳深处藏着骇人漩涡,“泄露之前……”
第6章 你脖子……
“本王亲手取她性命。”
黑暗中那人慢步走出来,看到宗正昱神色冷淡,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宗正昱敛起墨瞳之下的深色,指尖轻敲轮椅扶手,漫不经心道,“你那还有一瓶冰肌膏。”
“嗯?”男子没跟上宗正昱突然跳跃的思维,眸露疑惑。
只见他指关节又敲击了两下扶手,“给我。”
“不行!”
男子拒绝的话脱口而出,“那可是冰肌膏,鬼手医仙亲制,整个大陆就那么两瓶。”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还没研究透里面的成份。”
“况且你又没受伤,要我的冰肌膏干什么!”他后退两步,生怕宗正昱抢了他的东西。
宗正昱掀开眼帘,一脸沉静的看着对面,平淡的凤眸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男子心中骤然一紧,一脸痛苦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玉瓶,满脸不舍,“你也没受伤,要这个……”
他话未说完手中冰肌膏就被抢了,目光紧黏着宗正昱手中的玉瓶,一副断腕的模样痛苦不已,“那个……你别用完了,可珍贵,好歹给我留点。”
说着,他这才注意到宗正昱喉结上的一圈牙印,“你脖子……”
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脑海里浮现当时的画面。
再抬凤眸,冷漠一扫,“你还不走。”
“你……”男子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关门时忽的止步,“那件事你也别太着急,找到那个人,你这腿跟身上的毒就有救。”
宗正昱握着瓷瓶的手微紧,目光轻扫毫无知觉的双腿,“找了两年,音讯全无。”
“的确是消失两年了,有可能是在闭关,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宗正昱握着轮椅的双手指关节泛白,目光深沉,凝视着门外,“但愿本王能等到那天。”
房门紧闭,屋内只剩一个人。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碰了碰喉结。似想起什么墨瞳微闪,捏着冰肌膏的手猛的缩紧。
“来人。”
声音刚落,黑暗中暗卫翻身而下,稳稳落在宗正昱正前方。他单膝下跪,神色严肃,“王爷。”
宗正昱将手中之物抛出,冰肌膏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暗卫眼疾手快迅速接住。
前面就传来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把东西送到沧海一粟。”
暗卫抱拳躬身,“是。”
回应后一个闪身,屋内就没了他的身影。
书房重归平静,桌上烛灯摇曳,忽明忽暗。
暖光照映在摄政王刀削般的俊颜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整个人显得神秘莫测,危险不可靠近。
沧海一粟
风沧澜侧身面向里侧熟睡,龙凤烛燃烧的滋滋作响。
初春的夜风夹杂着一抹寒气,她下意识提了提被褥。
抓住被褥的一刹那,风沧澜瞬间清醒。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剪水双眸中闪过一抹嗜血。
风沧澜拽住被褥的手缩紧,被褥下的身体悄悄变换姿势,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后背传来不易察觉的脚步声,风沧澜眸中神色更为冰冷。
此人直奔沧海一粟,目标是她!
风沧澜嘴角咧起一个阴森鬼魅的笑容。
她悄无声息取下头上发簪,只待来人偷袭便一击毙命。
凝神静气,听着后面不断靠近的脚步声。风沧澜眼波一横,反手甩出手中金簪。
“咻——”
金簪直奔黑衣人射去。
刚放下东西的黑衣人听到异响,猛的看过来。
见一个不明物体极速飞来,黑衣人空翻避开攻击。
金簪插在后面的门框。
见黑衣人躲开,风沧澜翻身落地,发起攻击。
黑衣人看着一拳挥来之人,赶紧解释,“王妃,我是王爷派过来的!”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
风沧澜一拳袭来僵在搬空中,拳风打在黑衣人身上,他额角的碎发飞扬。
“摄政王?”风沧澜美眸凌厉,面露怀疑。
见风沧澜不相信,暗卫迅速解释,“王爷派属下过来送东西,就在桌上。”
风沧澜手上动作不变,目光扫向桌上的东西。看到似曾相识的白玉瓶,眸中美眸微暗。
“你去把东西拿过来打开。”她手腕微动,示意暗卫赶紧按照要求办。
暗卫点头,将桌上玉瓶拿起来打开,风沧澜眸中警惕依旧,“闻一下。”
暗卫按照吩咐放在鼻前闻了一下。
确保玉瓶里不是什么软筋散或者挥发于空气的毒药,风沧澜的拳头才放下来。
从暗卫手中抢过玉瓶,仔细一瞧拧眉沉思。
冰肌膏?
“这是王爷命属下送过来的,应该是对王妃脸上的伤有帮助。”
暗卫这样一解释,风沧澜才想起来脸上受了伤。再看这冰肌膏瞬间明白何意,脸上表情柔和。
“都……都这时候,王爷还帮我找药啊,王爷对沧澜真是太好了。”风沧澜一脸甜蜜,眸露幸福笑容。明亮的眸子在烛光的照映下似万千星辰坠入其中,璀璨夺目。
“麻烦帮我转告王爷,沧澜谢谢她。”她双手捧着玉瓶,一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模样,与刚才杀伐果决气势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暗卫心中惊诧半瞬,马上低头,“属下告退。”
风沧澜眸含温情幸福,看着暗卫离开,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脸上的幸福、娇羞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转身来到梳妆台前,将玉瓶里的药涂抹一点在指尖,均匀涂抹在疤痕的周围。
上脸的一刹那,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涂抹完,余光落在梳妆台上的玉瓶上唇角微扬。看来新房里施展的苦肉计起效果了。
纤纤玉指轻抚伤口,剪水双眸中划过一丝笑意,离计划更近了一步。
将冰肌膏放在首饰盒里,风沧澜转身回到床榻拉着被褥盖上。
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准备睡觉。
刚躺下,风沧澜猛的睁眼。
不对!不对!
她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在新房,她跟宗正昱被刺客围攻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为什么没有暗卫出来帮忙!?
摄政王府处处都是暗卫,绝对不存在没有发现的情况!
当时摄政王杀完刺客只唤了一声,暗卫就立马现身。
说明暗卫当时就在附近。
明明就在附近,知道有刺客刺杀却没出手。
若是不关心她的死活,那摄政王呢?当时她跟摄政王都在新房。
风沧澜冷静深思,脑子里混乱如麻,看到线团却找不到头绪。
她拧眉翻身,余光扫到黑暗中微缩的烛光,瞳孔一缩。
除非……
第7章 萧王瑾王?
风沧澜一颗心下沉,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那个想法在脑海里不断盘旋,越想越觉着浑身发凉。
暗卫明明在,也知道屋内的情况却无动于衷。
回想新房被刺杀时,摄政王刚开始并没有下杀手,而是能避则避开。
单一个线索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两个线索串联起来,风沧澜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她的剪水双眸在昏暗的屋里,明亮的过分。
摄政王府里,谁是主人?
摄政王!
暗卫听谁的话?
摄政王!
风沧澜浑身萦绕着阴寒之气,整个屋子似进入寒冬腊月。
暗卫所做的一切皆是受命于摄政王。
宗正昱想借刀杀人!
他知道今晚会有一波刺客袭击摄政王府,所以!一开始宗正昱就没打算让她活过今晚。
她就说,她做了冒犯的事,宗正昱怎么一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原来是等着刺客出手!
刺客刺杀时,他明明能快速解决却在那猫逗老鼠,目的就是想让利用那些刺客杀了她。
一来灭口,这样就没人知道他假装植物人的事,二来还不用亲自动手。
真真是!好算计啊!一箭双雕!
不愧是摄政王!果然是在老狐狸堆里混迹的人,吃人不吐骨头。
真是叫人甘拜下风!
被褥下,风沧澜纤细的双手紧握成拳。
宗正昱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本来以为算计成功了,结果她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风沧澜抬手挡额头,袖口无意擦到脸颊伤口,脸上传来轻微刺痛。她手中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不就非礼了一下嘛,还没成功!她还为他挡箭了呢!
竟然变着法想她死。
啧,果然是睚眦必报!
看来,想要在宗正昱这里拿到东西,她要谨小慎微加倍讨好。
草!怎么混成这样了!
不气不气,一切都是为了狗命。她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样想心里才舒坦些,拉着被褥盖上睡觉。
书房
送冰肌膏的暗卫站在案桌前,跟宗正昱禀报,“王妃非常高兴,满脸幸福,还让属下转告说谢谢王爷。”
暗卫一五一十说着。
宗正昱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到表情跟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宗正昱没有回应。暗卫后背渗出一层冷汗,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让人无法呼吸。
额头细汗汇聚往下滑落,在下颚成珠滴落在地上。
暗卫喉咙发紧,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似等待审判。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人有了动作。
他身体前倾,微弱的烛光照映在轮廓分明的半张脸上,说不出的惊悚、诡异。
双手交叉放在案桌,半合的凤眸没有任何神情,只静静看着屋中的暗卫。
“扑通!”
暗卫跪在地上,膝盖跟地板碰撞发出声音。他双手抱拳说话声都在发颤,“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责罚?”宗正昱的声音如索命阎罗,暗卫发凉的后背陡然一僵,头压的更低,“属下该死!擅自进入王妃寝房,请王爷责罚。”
宗正昱交叉的双手变动姿势,转而斜撑着一侧,淡淡道,“那的确该死。”
暗卫汗如雨下,低眉看着地板等待着宗正昱的处罚。
“四十军棍,不用再来王府。”
暗卫猛然抬头,想求饶。
在对上宗正昱半合凤眸的一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属下遵命。”
暗卫起身,因为跪的太久走路都一瘸一拐。
暗卫离开后,宗正昱再次隐匿与黑暗,在后仰的某一瞬,烛光照清了他脸上的阴鸷冰冷,也照清了他喉结一圈小巧的牙印。
夜凉如水,群星闪烁。
摄政王府安静的过分,没有虫鸣鸟叫。
翌日
风沧澜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听着外面越发急促的敲门声,风沧澜翻身而起就想骂人。看到陌生的环境,她揉了揉混沌的太阳穴。
对了,她昨天已经嫁入摄政王府了。
“王妃,王妃你醒了吗?”
“皇上命萧王跟瑾王来看望王爷,一会儿就要到了。”
外面声音不断,风沧澜爬起来拿着衣裳边穿边往门口走,拉开房门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我知道了。”
侍卫看到风沧澜衣衫不整的模样,吓的立马转身背对,说话都有些发颤,“那……那王妃快些梳洗,属下领王妃过去。”
“嗯。”风沧澜“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开始梳洗。
皇上命萧王跟瑾王来探望摄政王?
风沧澜一声冷笑,探望为假,一探虚实方为真吧?看样子昨晚的刺客应该跟皇帝有关。
昨晚刺客被摄政王歼灭没一个回,皇帝就坐不住了。
这是生怕宗正昱不知道,昨晚的刺客跟他有关?
洗漱完,风沧澜从将军府带来的几个箱子里找到一件蓝紫色渐变云织裙,上面的银仙线行走在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没有挽发妆面的侍女,风沧澜随手挽了一个简约的发髻插上一支银流苏,不施粉黛就推门而出。
门外的侍卫听到开门声,全程垂首不敢抬头,“王妃这边请。”
“嗯。”风沧澜神情懒散打着哈欠,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摄政王的院子,她提了提神拍拍脸颊。
今天摄政王装植物人,她这是要一人独面。
难啊,这很考验演技的。
侍卫推门,风沧澜脸上的散漫褪去精神抖擞。刚准备踏进去,侍卫突然低声提醒,“王妃,萧王也在里面。”
风沧澜没在意,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便踏入寝房。
刚进屋,就听到里面的议论声,“七皇叔还是没好转吗?”
“一点醒来的可能都没有吗?”
听清这话,风沧澜眉尾上扬。这是哪个傻子,说的这么明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探查似的。
“回禀萧王,摄政王醒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哎,真是天妒英才,七皇叔好好的怎么就……”萧王话里虽然带着惋惜,风沧澜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喜色。
在皇家长出来的,有谁是省油的灯。
“萧王你别太伤心了,摄政王若是知道你为他这般伤神担忧,会心疼的。”
“噗……”听墙角的风沧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边三人听到异响声齐齐看来,风沧澜立马颔首,再抬头是另一副面孔,满脸伤神跟担忧。那剪水双眸含着忧愁,“夫君一定会醒来的。”
夫君二字入耳,三人神色各异。
第8章 她被萧王迷的魂不守舍?
全都盯着风沧澜,丝毫没发现床榻上,摄政王轻颤的睫毛。
风沧澜莲步轻移来到床榻旁坐下,双手握着宗正昱的手。
摸到的一刹,风沧澜眼睛发亮,宗正昱这手好好摸啊。
心里想着没忍住多摸了一把,手中宗正昱的手突然用力。风沧澜瞬间回神,沙哑着声音,欲泣不泣,“我相信,夫君一定会苏醒的。”
“他一定会没事的。”说着风沧澜感情一上来,泪水夺眶而出,滚滚落下滴在宗正昱的手背上。
被风沧澜握住的手蓦得一僵,风沧澜抬手擦拭着脸上泪水,小心翼翼将手放下。
在外人眼里,风沧澜是爱之深怕弄疼摄政王,只有风沧澜自己知道,她只是怕待会儿摄政王秋后算账。
回首,温管家看到风沧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惊的张了嘴,眸色惊讶。
萧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风沧澜,“你是风沧澜!?”他的声音很大,屋外都能听到。
风沧澜明眸划过一抹暗光,抬头看去,萧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不是风沧澜!”
“她绝对不是风沧澜!”
“风沧澜是傻子!还长……长那个鬼样子。”
“我长什么鬼样子?”风沧澜眼珠打转,摸着脸颊,一脸真诚问着。
萧王上前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腕,“说!你究竟是谁!冒充风沧澜有何目的!”
“萧王。”
“萧王,你放开我。”手腕被抓的生疼挣扎不掉,风沧澜声音上扬带着一股镇压性,“萧王!”
一声之后,萧王鬼使神差放开风沧澜。
“我不是风沧澜,难不成萧王你是?”
“还有,萧王一口一个风沧澜将你七皇叔置于何地?”
“我是摄政王妃!你该唤我七皇婶。”风沧澜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屋内静的过分
“不!”
“你绝对不是……”
萧王还想争辩,被风沧澜厉声打断,“萧王!”
“你七皇叔还在病床上躺着需要静养,你再如此就休怪本王妃不给你留脸面!”
“你敢!”萧王自幼最受恩宠,哪里被人这般威胁过,当即就狠回去。
风沧澜眼波一横,即便对峙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萧王,气场也丝毫不逊色,“你试试我敢不敢!”
“打扰摄政王养病,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一律逐出王府!”
“你凭什么!”萧王气急怒斥。
风沧澜广袖一甩,目光如炬,“就凭我是皇上赐婚,就凭我是摄政王妃,就凭我是你七皇婶!”
“摄政王昏迷不醒,王府便是我说了算。”
“你……”萧王刚开口,一旁未出声的瑾王小声劝解,“二哥,父皇让我们来探病七皇叔,莫要吵到七皇叔。”
萧王眸光微闪,不再跟风沧澜争辩,“七皇叔是天之骄子,等他苏醒你以为能看上你?”
“想做摄政王妃的女子从皇城排到邻国,你算个什么东西。皇叔醒来第一件事就休了你。”
休?
等她拿到东西,求之不得!
“你是摄政王吗?你说休就休?”风沧澜白了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萧王前进一步,瑾王一把拽住,抓到的一刹那赶紧松手,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二哥,皇叔还在病中别吵到了。”
“本王知道!你不要一直说!”
“行了,七皇叔我们已经看过,回宫复旨!”萧王转身离开,完全把摄政王府当成自己的院子。
瑾王回首看着远去的萧王,踌躇、不知所措。回头看着风沧澜眸露抱歉,“七皇婶,二哥他性子就这样你别生气。”
他将目光转移到床榻上的宗正昱身上,胆怯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那……我就先走了。”
瑾王朝着风沧澜露出一个卑微、讨好的笑,弓着身子转身离开。
瞧着瑾王谨小慎微,胆小的模样,风沧澜不经皱眉,“这瑾王是个什么情况?”明明是一个王爷,怎么感觉连个下人都不如。
温管家因为刚才风沧澜怒对萧王对其有些改观,乐意解释,“这瑾王的母妃身份低微是个宫女。”
温逢君这般一说,风沧澜是明白了。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公平的,更别提权利的中心皇宫。即便都是皇子,有萧王这种受宠无法无天的,也有瑾王这种不受宠而谨小慎微的。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是床上那位。
今天她的表现应该不错,让宗正昱知道她的作用。只要有用,他想杀的心思应该弱一分,拿到东西的几率也就大一分。
“风沧澜。”
“风沧澜!”
耳畔响起呼唤声,风沧澜迅速回神,收起思绪,“啊?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
“看到萧王又被迷的魂不守舍?”温管家一改刚才的温和,对着风沧澜冷眼讥讽,“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摄政王妃!”
“若是敢做出格的事情,对不起摄政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风沧澜一脸问号。
这个管家有点牛皮哦。
还有!为什么会觉着,她被萧王迷的魂不守舍?
她反口欲斥问,忽的一股凌厉阴鸷视线袭来。风沧澜只感觉后脑勺发凉。
温管家害她!
宗正昱只是躺在床上!不是真的昏迷不醒植物人!
她内心有一万匹曹尼玛在奔腾。
她哪里敢给宗正昱带绿帽子。
风沧澜内心惊涛骇浪,眼珠快速转动寻找应对危机办法。
忽的,风沧澜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温管家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眼睛不好得治,莫要讳疾忌医。”
“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我被萧王迷的神魂颠倒。”
第9章 夫君~澜儿被欺负啦
“我的心里眼底只有夫君一人,迷自然也是迷,我家俊美无俦的夫君。”
风沧澜大胆表白惊的温管家眸露错愕,下意识看宗正昱的反应,只见他躺在床榻上目光平淡盯着天花板,看不出喜怒哀乐。
风沧澜这边却是能明显感觉到,屋内的寒气在减退。
有效果!
宗正昱真的吃这套!
风沧澜高兴抓住了喜好,看着宗正昱眸中是挡不住的喜悦,在外人看来就是痴情的仰望。
“你当真不喜欢萧王了?你以前可是追着她满街跑。”温管家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曾经风沧澜追得萧王东躲西藏,可是皇城人尽皆知。
顿时,屋内再次刮起寒风。
风沧澜慌着解释,“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啊,我是有夫君的人,你这是坏我名声。”
她小跑来到宗正昱床榻前,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那双清亮的眸子确是藏不住的狡黠,“夫君,澜儿被欺负啦。温管家毁人家名誉。空口白牙诬陷人家。”
“我风沧澜对夫君的情意天地可鉴。”
“你……”温管家被风沧澜这不要脸的模样惊到了,要继续放出石锤就跟宗正昱四目相对。
那冷淡的目光带着一股极强的威压,温管家挪开目光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将两人眼神对视,尽收眼底的风沧澜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小样跟我斗!
“你可以走了。”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
正假哭的风沧澜,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转身就要离开,磁性的声音再响起,“你留下。”
“啊……”风沧澜迷茫片刻,瞬间明白过来。换上一副恃宠生娇的模样,双手叉腰仰仰头,趾高气扬的看着温管家,“听见没,让你出去。”
“宗正昱!”温管家不敢相信,但对上目光他不得不相信,轻扫宗正昱脖子上的浅痕,视线转移到风沧澜身上眸露愠色,“红颜祸水!”
留下这句话温管家转身大步离开,风沧澜双手捧着脸颊笑的明媚动人,朝着温管家离去的方向放大嗓子,“多谢夸奖。”
就这?刚才还想害她?
风沧澜含笑的美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不过……这个温管家真的只是一个管家?这可不像啊,他身上草药味甚重。
身后一股存在感很强,不容忽视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
风沧澜背脊一僵,秒变脸,换上爱慕的眼神,不刻意的露出一抹窃喜,“夫君对沧澜最好了。”
“你叫本王什么?”宗正昱凤眸一抬,目光如炬。
风沧澜心头咯噔一下,宗正昱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夫……夫君啊。”风沧澜不由自主放低了声音,宗正昱凤眸漆黑如墨。
她暗道不妙,一副不懂的模样慌张询问,“不……不能吗?”
“我们不是夫妻吗?”
“不能唤你夫君吗?”说到这风沧澜垂下头,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双手搅动袖口,“王爷若是不喜欢,沧澜不唤便是。”
宗正昱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挪开目光神色平淡,只是声音格外冰凉,“摄政王妃不解释一下吗?”
“解释?”风沧澜忽的抬头,装失落都忘记了,剪水双眸中充斥着茫然,“解释什么?”
宗正昱侧眸扫了一眼,“记住你的身份,再在外面勾三搭四……”
他话未说完,风沧澜瞬间明白宗正昱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一口打断道,“不是的!”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萧……”
风沧澜正说着,脑海里浮现痴傻这段时间追的萧王东躲西藏的画面,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
什么情况?
那个流着哈喇子,追着萧王满街跑的人是谁?
是……她!?
风沧澜瞳孔放大满目震惊,宗正昱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侧眸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充斥着阴翳嗜血。
“王爷……”风沧澜放柔声音谨慎用词,赶紧补救。刚唤出这两个字宗正昱脸色突变,屋内温度极速下降至奔冰点。
风沧澜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不敢上,下不去。站在屋里整个人都在发颤,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脸色惨白。
宗正昱冷戾目光微扫,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眸中暴戾横生,“滚!”
一声厉吼风沧澜被吓的一哆嗦,眸中含泪看着宗正昱,“w……”
刚发出一个音,宗正昱阴鸷冷眸扫来,风沧澜手肘挡着脸哭着往沧海一粟跑。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转身关门。在关上的一瞬风沧澜放下挡着脸的手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来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
端着走到梳妆台,一双美眸灵动而干涩,是第一泪水也没有,哪里是哭泣后的模样。
她不仅感叹道,这演技还有待加强,争取下次挤两滴泪出来,不然很容易穿帮的。
喝下茶水风沧澜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脑海里浮现许多画面,就像回放电影似的。
什么情况?她痴傻的那段时间都干了什么事。
追着萧王满大街跑?
仔细回忆这件事,风沧澜搞明白了。
原主跟这位萧王是有婚约的,因为原主走失就淡忘了这件事,再回来就是中毒痴傻的她。
你说这直接解除婚约就行了。当时萧王犯了不小的错,需要风疆帮忙,所以接近她这位痴傻的未婚妻,让她帮着萧王在风疆面前说好话。
当时萧王说过无数次,他们是未婚夫妻,以后要成亲的。结果痴傻的她真的信了,求着风疆帮忙解决。
风疆极爱这位女儿,最后自然是答应了。
事情一解决,萧王就对痴傻的她弃之如敝履。
利用完了就扔?
风沧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摩擦着下颚,眼尾上扬,明媚艳丽。
她又岂能是想利用就利用,利用完了就扔的人?
纤细指尖轻抚鬓角碎发,风沧澜眼底沉下一片黑暗。
今天让他躲过去了呀,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皇宫
离开了摄政王府的萧王、瑾王就乘坐马车直奔皇宫。
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马车里走下两位锦衣华服的男子,一前一后。
旁边的宫人赶紧过来迎接,一脸热情,“萧王。”
目光错过萧王落在后面的瑾王身上,宫人神情冷淡许多,“瑾王。”
“带本王进宫面见父皇。”
“是是。”宫人笑呵呵,赶紧领路,“萧王里面请。
到御书房外,萧王在前瑾王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混账!滚!什么事都好不好的废物,朕养着你们干什么!”
第10章 夫君,人家求求你啦~
御书房内一阵谩骂,萧王进去跟几个垂头丧气的大臣们擦肩而过。
盛怒的皇帝看到进来之人,脸上怒意瞬间消散,挂上慈父和蔼的笑容。
旁边的几位大臣目光闪了又闪,眸含诧异。
“我儿来了。”
“你们先退下。”皇帝面向其他大臣。
大臣们领命逐一退去,几个大臣回想着刚才御书房的画面心中百转千回。
御书房内
皇帝拍了拍萧王的肩膀笑呵呵,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不错,越发的像朕了。”
“你们七皇叔的病情怎么样?可有好转。”
“回禀父皇,还是老样子,儿臣询问过说是醒来的可能性为零。”
萧王得意洋洋回应。皇帝掀开眼帘笑了笑,“你七皇叔啊,就是命不好,一躺就是两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万一一直醒不来,真是天妒英才。”
皇帝跟萧王说了些家常,嘱咐天还凉莫要太快换衣,就放了两人出去。
“父皇,儿臣告退。”萧王、瑾王异口同声,皇帝点点头。
看着两位皇子一同离去的背影,皇帝负立在后的双手转动拇指指环。
“你说这摄政王是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
“这……老奴不知。”太监躬身回应。
皇帝笑着回到龙椅,“真的最好。”
“若是假的。”皇帝脸上笑容更甚,“那就让他变成真的。”
太监不敢搭话,全程躬身沉默。
一眨眼,到了三朝回门之日。
自上次从宗正昱屋里哭着跑出来,俩人就没见过面,风沧澜好几次去求见都被拒之门外,理由是要静养不见人。
不见她还怎么刷好感,怎么放松戒备,那离拿到东西遥遥无期。
她可不想在王府胆战心惊,只想快点拿到快点离开。
今日是三朝回门,按照规矩要新郎陪着新娘回娘家。但目前宗正昱对外还是植物人所以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风沧澜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想到能出去心情甚佳。
一切准备就绪,出府时却被侍卫阻拦,“本王妃回门,你们拦着是几个意思?”
“王妃,没有令牌不可出府,恕属下等不能放行。”
“令牌?我现在搁哪儿给你们去找令牌!”
两守卫对视一眼没有出声。风沧澜转身直奔宗正昱的院子。
绝对是故意的!三朝回门卡着她!
来到院子外,风沧澜深吸一口气。
不能生气!宫商还在将军府等着她去救,还要从宗政昱身上拔毛。
不能生气!要微笑!微笑!
压下心里的那股暴躁,扯出微笑,推开院门。
来到门口,她耐心的敲了两下才推门而入,里面温逢君跟宗正昱在下棋,风沧澜扬起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下棋的两人只温逢君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对弈。另一边的宗正昱头也不抬专注看着棋局。
“王爷,今日三日回门沧澜要回娘家,但是府中守卫不让出去,说是要令牌才放行。”
“王爷你肯定有令牌呗。”风沧澜带着撒娇讨好的语气,没得到宗正昱一个眼风。
她敛起眸中的暴躁,扯出一抹骇人的微笑,“夫君,人家求求你啦~”
“你就把令牌给人家嘛,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哟。”
温逢君落下一子,嗤笑出声,“你把摄政王当成三岁小孩?”
风沧澜侧首目露凶光,桌下的腿一脚踩在温逢君脚背。
他疼的脸色一白,抬头瞪过去,只见风沧澜一个暗含警告的眼神。
再转头,风沧澜秒变脸,看着宗正昱小意温柔,“夫君~你就把令牌给我吧。”
“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不惹你生气。”
风沧澜话音刚落,温逢君很自然的接话,“你……”
“你闭嘴!”
他刚说一个字就被宗正昱跟风沧澜同时打断,温逢君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悠似想到什么眸中浮现一抹暗光。
见宗正昱专注看棋盘,风沧澜眼珠微转。踩着小碎步靠近,伸手轻拽宗正昱宽大的袖口,声音娇软而甜腻,“夫君~”
对方不应,风沧澜眉头紧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似乎就是……萧王的事情?
都过去两天了,宗正昱这么记仇?
“夫君~你听人家解释嘛。”
“萧王的事情是当时他自己犯了错,需要我父亲填漏。他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对我很好很好,然后又说我们是未婚夫妻,以后是夫妻。”
“结果我爹处理完事情她就抛弃我。”
“人家当时一个青涩的小丫头,被萧王这个风流浪荡子骗的团团转。”
“我当时不是傻嘛,哪里分得清真好假好。。”
“真是太可恶了,若是我遇到的是夫君也不至于这么惨。”
“你看我才嫁给夫君就恢复正常,夫君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怎么没早点遇到呢。”风沧澜一副惋惜的模样,余光打量着宗正昱。
他还捏着刚才进门时的那颗棋,凤眸定格在棋盘上,对旁边的风沧澜充耳不闻。
见其还是没有反应,风沧澜颦眉有些泄气。
这样也不行?马屁没拍好?
风沧澜有些焦急,若是今天不能回去,以后更难了,宫商怎么办。
以前她在将军府风氏就从未手软,她离府三日之久,难以想象那个小丫头遭受着怎样非人的虐待。
以前她们跟着她时,她就说过。只要有她风沧澜在一天,就不会让她们受欺负。
结果却是食言了。
风沧澜情绪突然低落,宗正昱这里拿不到只能另寻出路。
目光转向温逢君时,风沧澜瞳孔放亮,退回一点,目光落在宗正昱手腕旁的令牌上。
是……是令牌吧!
风沧澜剪水双眸中划过一抹狡黠,像只在算计的小狐狸。
突然,她凑近宗正昱,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鼻尖几乎碰撞。
风沧澜近距离盯着那双狭长的凤眸,注意到他微缩的瞳孔,逐渐靠近。
一旁温逢君早已是瞠目结舌,满脸呆滞。
“夫君~”风沧澜柔媚一笑,言带缱绻无形中夹杂着一丝蛊惑。
她柔夷攀附在宗正昱的肩头,俯身而下……
第11章 你在戏耍本王妃?
宗正昱后背陡然一僵,发现这点的风沧澜朱唇微翘。
只差分毫几就能亲到,她微侧头,樱唇在宗正昱脸颊擦过,趁其不备蓦得一把抓住手腕旁的令牌。
得手后,风沧澜快速往外跑,清亮的秋水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到门口,风止步回首,摇晃着手里的令牌咧嘴一笑,是计谋得逞的窃喜,“谢谢夫君,爱你哟~”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匆忙离开,生怕宗正昱突然阻止。
宗正昱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抬头,一直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玉棋。
温逢君将目光从门口的方向撤回来,看着沉默不动的宗正昱出声道,“扶风,该你了。”
宗正昱眼波微动,捻在手中的白玉棋落下。
落下的一刹,温逢君赫然抬头,眼神莫测。从棋盒内摸出一颗黑棋落下,“你输了。”
闻之宗正昱掀开眼帘,凤眸聚焦棋盘,眼神沉静而冷淡。
停留片刻,忽的转移视线,目光落在门口站如松的侍卫上。
接收到宗正昱的目光,侍卫躬身后退转身离开。
宗正昱慢慢撤回目光,薄唇轻启,“再来一局。”
王府门口
风沧澜一口气跑到门口才停下,本以为宗正昱会呵斥阻止,回首见其没有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雕刻复杂而精美的玄铁令牌,掂了掂走出王府。
守卫见其手中令牌没再阻拦,自动上前打开大门。
“嘎吱——”
大门缓缓打开,风沧澜的一颗心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这是苏醒后,第一次离开王府。
痴傻几年,也不知外界如今已经变成何种模样。
踏过门槛,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旁边还站着两个侍卫。
风沧澜素来观察力不错,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侍卫刚才在宗正昱的屋里见到过。
第一想法就是,宗正昱派其出来收回令牌。
风沧澜当即将手中的令牌塞到袖口,敛起眸中神色。
两侍卫似察觉到风沧澜的异样,异口同声道,“属下问情、属下问道,特来保护王妃。”
二人躬身抱拳,态度恭敬。
闻此,风沧澜明眸在两人身上转动暗含打量。确认不是来阻拦,风沧澜收起目光露出温和笑容。
“那就有劳两位了。”话落,风沧澜走向马车,踩着木凳钻进去。
两侍卫跟上坐在马车前开始驾车。
马车缓缓行驶,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风沧澜稳坐其中,犀利的目光似能透过车帘看透驾车的两人。
这两侍卫送她回将军府,是宗正昱的意思?
目前宗正昱还在伪装植物人,这时候能派出的自然是心腹。
保护?互送?
确定不是监视?
一旦离开摄政王府,就等于脱离的掌控,身边又没有看管的人,暴露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这是害怕她泄露他假装植物人?
还真是心思缜密啊。
不过完全不用担心,目前她还有求于宗正昱,不会做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
敛起眸中的攻击性,垂眸闭目养神。
车外驾车的侍卫,紧绷的后背才稍有松懈。
“吁——”
马车缓缓停止,外面响起恭敬的声音,“王妃,将军府到了,只是……”
侍卫欲言又止,风沧澜缓缓掀开眼帘,明亮的眼眸深处是一片黑暗。
“嗯?”温和的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冰冷。侍卫迅速回复,“只是将军府大门紧闭。”
大门紧闭?
风沧澜嘴角上翘,浮现一抹渗人的笑。
给她一个下马威?这倒是风氏的做事风格。
“这是风沧澜的马车?”
“今日是风沧澜三日回门,将军府却大门紧闭,可是有好戏看了。”
“就这傻子找回来的两年闹了多少笑话,丢尽了将军府的脸。将军夫人肯定不喜欢这么个傻继女,自然……”说话之人一个不可言说的微笑,“看戏吧。”
将军府跟摄政王府府邸地段完全不同,摄政王府是门可罗雀,将军府坐落在闹市,出门就是繁华热闹大街。
如今所有逛街的百姓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他们说的话,风沧澜是一字不漏尽收耳底。
有好戏看?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瞳孔中闪烁着灿笑。
的确有好戏看,不过是谁的戏就不知道了。
在众人的热议声中,风沧澜纤纤玉指掀开车帘。
周围众人见有动静齐刷刷看向这边,都不愿意放过精彩大戏。
却在看到那双纤纤玉指顿愣,那双手纤细白皙,让人忍不住想一堵主人芳容。
什么样的绝色佳人,能拥有这样一双手。
将军府外有片刻安静。
风沧澜弯腰钻出马车。
出来的一刹,寂静的周围是一阵阵吸气的声音。
风沧澜秋水眸轻扫全场,目光所到之处百姓下意识严肃站直,似是在接受上一级的检阅。
收回目光,风沧澜踩着木凳走下马车,身上冰蓝色纱裙随着走动而摇摆,上面的银丝线在暖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就像行走在凡尘的九天仙子,气质清冷,姿容清丽。如同雪山上的一朵冰莲花,可望而不可即。
行走间,发髻上的流苏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不由自主吸引全场的目光。
莲步轻移来到将军府外,几位守门的侍卫早已看的呆愣。
风沧澜清浅一笑,似冰雪融化令人如沐春风,却在下一刻脸色骤然大变,“本王妃回门之日,你们竟然大门紧闭,安的是何心思?”
风沧澜气场全开、眉目凌厉,几个侍卫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你……你是风沧澜?”
“啪!”
侍卫话音刚落,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大胆!竟敢冒犯皇室,直呼本王妃名讳。”
“王……王妃!”一个被打,其他人连忙改口,“属下该死!请王妃恕罪!”
“你是戏耍本王妃?”风沧澜声音低冷,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几个侍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明鉴!给属下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戏耍王妃!”
“哦?”风沧澜俯视着跪下的几人,“那既说该死又为何要本王妃恕罪?”
“还敢说不是戏耍本王妃!”
“属下该死!请王妃责罚!”几个侍卫当即改口。风沧澜朱唇上扬,回首扫视一圈那些满目震惊的百姓,“以下犯上,冒犯皇室,议、论、皇、室。”
风沧澜一字一顿,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没一个敢出声,都在回忆刚才是否有议论。
“该当何罪!”
“回王妃,当斩!”问情站出,垂首回复。
周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几个侍卫吓的面如菜色瘫倒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风沧澜收回目光落在几人身上,“念在你们是我爹的部下,守护将军府秩序又是初犯,本王妃就小惩大诫一番。”
“二十军棍自行领罚。”
此言一出,几个瘫倒的侍卫瞬间恢复生机,爬起来磕头谢恩,“谢王妃娘娘仁慈。”
几个人都是机灵的,谢恩之后赶紧为其开门,后站在两侧齐声道,“恭迎摄政王妃!”
风沧澜昂首挺胸踏进将军府,刚进去感受到一股炽热视线,眼神微凝,赫然回首……
第12章 主子,我们被发现了?
站在对面二楼窗边之人,察觉到对面射来的目光,顿时闪身躲避。
风沧澜凝视着留有一条缝隙的木窗朱唇微动,晶亮的秋水眸中滑过一丝嘲弄。
只片刻,收回目光径直进入将军府。
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窗边的人才往左走了两步,看着将军府大门,“主子,我们被发现了?”
坐在旁边一直未动的男子转动着手中茶盏,后端着茶盏小酌一口。将其放下墨眸冷眯,“戏,好看吗。”
“啊?”站在窗边的黑衣男子眸露疑惑,男子抬眸看着他神色冷淡,“她说。”
“风沧澜真的发现我们了?怎么可能明明……”黑衣说到此处看向坐着的男子。
他透过缝隙看着将军府的牌匾,低吟道,“后续计划全部暂停。”
“这盘棋得重下。”
“这……”黑衣男子皱眉,回首看向将军府的方向,一起都计划的几乎完美,结果却在最小的事情上出了差错全盘推倒重来,“是。”
风沧澜离开好一会儿,街上的百姓才从震惊、威慑中回神。
“不对啊!风沧澜不是痴傻吗?刚才一番话条理清晰,那气势把我都镇住了。”
“是风沧澜吗?”
“肯定是,没听到刚才说回门又自称王妃,将军就风沧澜一个女儿。”
“那……这是什么情况?风沧澜不傻了!?”
这一认知让在场百姓炸了锅,这消息更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往皇城每个角落。
而这一事情的主角,却在将军府里打转。
进王府后遇到一个侍女,看到风沧澜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毛遂自荐要领路去找风氏。
跟着侍女没一会儿,风沧澜就发现在绕圈。
刚才府外的事情并未有人通报府内,所以丫鬟还以为风沧澜是之前痴傻好欺负的小傻子。
转了两圈,风沧澜出声,“等等。”
跟在后面的问情、问道扫了一眼还不知情的丫鬟,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怎么了?”丫鬟不耐烦的回头,跟风沧澜对视的一刹心中骤然一紧,似乎是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
“你来将军府多久了。”风沧澜平静看着她,丫鬟鬼使神差的回应,没有刚才的不耐烦跟不屑,“有七八年了。”
“七八年。”风沧澜垂眸自顾自的念着声音平淡,丫鬟情不自禁皱眉感觉哪里不太一样
“七八年还认不将军府的路。将军府不留无用之人,更不留废物。”
“将这丫鬟给本王妃发卖了。”
丫鬟一听,当即呵斥回去,“你敢!我可是夫人院子里的人!”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阴森,“卖的就是夫人院子里的人!”
“来人!”风沧澜冷斥,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管家赶紧跑过来,“王妃今日怎生这么大气,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王妃生气了。”
能在将军府当管家也是有几分眼力劲的,看到了刚才的情况管家就隐约觉着情况有些不妙,赶紧变换态度。
风沧澜冷扫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管家只感觉一阵寒风席卷而过后脊发凉。
“你这管家是不是当到头了?”
“在七八年路都不认识,还在将军府当差?”
管家一听当即严肃起来,“老奴这就找牙婆发卖了出去,王妃莫要因为这点小事动怒,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他的阿谀奉承让让旁边的丫鬟恶语相向,“管家!你竟然对这傻子毕恭毕敬,我可是夫人的人!你敢把我发卖了夫人不会放过你。”
“闭嘴!”怕丫鬟再说出什么冒犯得罪的话,管家过去就是一巴掌打的丫鬟眼冒金星。
“你……你敢!夫人不会放过你,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丫鬟被管家命人拖出去,嘶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小。
风沧澜眉眼露笑,指尖轻抚鬓角,“夫人不会放过本王妃?”
管家正欲搭话,风沧澜灿烂一笑转身离开,“本王妃倒想看看,夫人怎么不放过法。”
看着风沧澜直奔某个方向而出,管家匆匆离开。刚走两步就被一道声音阻止,“管家,我不希望一会儿在夫人那里看到其他人。”
管家转身,看到风沧澜笑靥如花的模样身体僵硬,颤着嘴皮,“好……好。”
得到回复,风沧澜露出一抹更绚丽灿烂的笑容,“那就好,还以为会用点时间才能让管家同意呢。”
她侧头一笑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化为阴鸷跟冰冷。
“汪!”
“汪汪汪!”
“叫!叫大声点!看看你的傻子小姐能不能来救你!”
“来叫大声点!”
临近隐蔽的小屋,一阵阵厉斥声夹杂着狗的叫声传入耳中。
“你的小姐现在就在将军府外,叫大声点!再大声点没准就听到来救你了!”
“你叫啊!你叫!”
“啊——”
一声凄惨的嘶吼声划破云霄。
听到的一刹,风沧澜一颗心下沉,全身发冷,清亮的双眸被愤怒跟杀意倾占。
整个人萦绕着浓厚的森冷气息,被嗜血完全包裹。
登时迸发出来的骇人杀气,惊的后面问情问道后退两步,满脸震惊盯着跑向木屋的人。
“轰!”
风沧澜一脚踹开木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风沧澜一颗心极速下沉。
回眸冷视二人,“你们在外面守着。”
巨响声惊醒屋内的两人,看到风沧澜的一刹满目吃惊却在下一秒又恢复了恶毒的嘴脸。
“小姐!”
“小姐你快走!”倒在地上被恶犬撕咬的鲜血淋漓,看不清模样的宫商奋力嘶吼。
“走?”风氏露出狰狞的笑,“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风沧澜看着倒在血泊中冲她摇头的宫商灿烂一笑,仿佛阳光照耀大地,冰雪初化,“不走。”
双手后扣,木门缓缓合上,在关上的前一瞬,最后一丝光亮照在宫商血肉模糊的身上。
“哐!”
木门关上,只有一盏烛火摇曳的煤油灯让黑暗的木屋里有一丝光亮。
风沧澜幽幽抬头,烛光照亮了她墨眸之下的阴森、嗜血……
第13章 我风沧澜要的人,阎王带不走!
风氏跟旁边的女子看到的一刹,心头骤然一紧。
“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风沧澜你疯了!疯了!”风氏头一回看到风沧澜这等模样被吓的不轻,旁边的女子更是被吓得躲在风氏后面。
唯有宫商,仰头看着逐渐靠近的风沧澜觉得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汪汪!”
“汪……”一声后调不足的狗叫将三人拉回现实,所有人目光聚焦风沧澜身上。
只见她满脸血滴,冰蓝色的纱裙染红了一片,手中握着的银簪滴答滴答的滴着鲜血。
她侧头朝着旁边吓的魂飞魄散的两人咧嘴一笑,恍若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疯……”
“疯了!风沧澜疯了!”
风氏嘴里咒骂着往外跑,刚踏出一步就被风沧澜掐着脖子提到半空中,“说了,我不走,你也别想走。”
风沧澜手中缩紧,风氏面色顷刻通红,“来……来人!”
有刚才风沧澜的提醒,外面根本无人,任凭风氏如何呼救都毫无用处。
欣赏着风氏恐惧、害怕、绝望的表情,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心生杀意。
旁边的女子似发现了风沧澜的杀心,匆忙站出来,“你杀了姨母就永远别想找到徽羽!”
风沧澜缩紧的手止住,目光转向说话的女子眼色森然,“你在威胁我?”
话落她手中力度骤然加重,风氏空踢挣扎满眼绝望,发不出一个音。
“咳咳,小姐……”
突然,后面传来宫商的声音。
风沧澜墨瞳中的杀意、嗜血尽数褪尽。看着宫商白骨森森、鲜血淋漓她松了手跑过去。
风氏“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宫商。”风沧澜刻意放软的声音在发颤,看着她想将其抱起根本无从下手。
宫商已经被恶犬咬的体无完肤,可见白骨,身上的衣裳也撕咬成了碎片。
将身上衣裳脱下一件包裹着宫商,把刺死的恶犬踢到一边,小心翼翼将其抱起来,柔着声音,“我来带你回家,别怕。”
“以后不会让你受苦了。”
宫商躺在风沧澜怀里费力扯动嘴角,本是想给风沧澜一个我相信你的笑容,但因为脸上的血肉模糊顿时变得惊悚起来。
“我……相信小姐。”
风沧澜横抱着宫商离开,路过风氏时脚下步伐微顿,眸中的阴鸷森冷清晰可见,“你的命先留着,这件事没完。”
风氏一副看到魔鬼的表情盯着风沧澜,眸中尽是恐惧,整个人抖若筛糠。旁边的女子赶紧将其扶起柔声安抚,“姨母,只要风沧澜不知道徽羽在何处,就不敢动我们。”
刚出屋的风沧澜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扯了扯嘴角,浮现一抹阴笑。
若不是宫商伤势严重耽搁不得,今日的事哪有可能这么轻易过。
“王妃。”
守在门外的问情、问道见其出来快步上前迎接,看到她怀中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人面色微变。
风沧澜脚下步伐加快声音凌然,“去医馆。”
“是。”二人同时应声,快速跟上。
马车极速行驶,风沧澜在车内小心谨慎控制每一个动作,生怕拉扯弄疼到怀中之人。
“小姐你……”宫商满眼诧异,即便满脸血肉模糊也能发现她此刻的高兴惊喜。
“我好了。”风沧澜抢答到,看着那可见白骨的脸颊眼眶发红,“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看着风沧澜眼眶含泪,宫商慌神道,“小姐别哭,奴婢没事,一点小伤。”
说着她费力抬起手,想为风沧澜擦拭眼泪,到脸颊的半瞬,宫商的手臂突然停在半空中。
看着手上的血迹瞬间收回手,强忍着疼痛扯出一抹笑容,“小姐,你这模样若是被徽羽看了去定会笑话。”
“别说话了。”风沧澜哽咽出声,看着宫商不断往外溢血的伤口哑着嗓子低吼,“快点!”
“奴婢此生无缘,来世再伺候小姐。”宫商一说一顿,每说一个字伤口涌血的速度更快。
风沧澜厉声呵斥,“不许胡说!”
“我风沧澜要的人,阎王带不走!”
看着鲜血浸染半个马车,风沧澜封住宫商穴道止血,急声催促道,“再快点!”
“是!”问情再次提速,飞去穿梭在繁华大街。
“驾——”
一阵疾风而过吹起马车车帘,车内女子看着超车的马车满脸不乐,“给我追上前面那辆马车,世上还没有人敢超本姑娘的车!”
驾车之人面带迟疑,“姑娘,温公子说了尽量低调。”
“低调?本姑娘所到之处万众瞩目如何低调。”
“况且是他求我。”
“快点追上去!”
在女子的再三要求下,车夫无奈只好从命。
两辆马车飞驰在街道你追我赶谁也不示弱,女子掀开车帘一直注意着另一辆马车的情况。
看着每次要超车时都被甩到后面一拳打在车框上,“给我撞上去!”
“姑娘?”车夫不解皱眉。
女子声音尖锐提高了贝分,“我让你撞上去!”
“你忘记了出谷时,师傅怎么说的?”
车夫敛眸,“没有。”
“那就执行我的命令!”
“轰——”
一声巨响响起,马车里抱着宫商的风沧澜一个踉跄两人差点撞到车框。
“怎么回事!”风沧澜阴沉的声音夹杂着愠怒。问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王妃,撞车了。”
“有人撞到我们的车了。”
风沧澜怒在边缘,扫到怀里的宫商深吸一口气,“不管,直接去医馆。”
“是。”
风沧澜的马车没有停下继续前行,后面马车的女子面露不屑,“找个酒楼歇息,过段时间再去找他。”
“可……”
车夫刚说一个字,女子一个不悦的眼神扫来,“可什么可?按我说的做!”
“是。”
女子冷哼一声,放下车帘。
“吁——”
马车缓缓停止,问情掀开车帘,“王妃……”
刚要提醒医馆到了,风沧澜搂着宫商就跳出马车直奔医馆。
两个浑身染血的人进入医馆当即就被许多人注视,尤其是宫商,血肉模糊的模样让许多人脸色一变。
医馆大夫见风沧澜怀中鲜血淋漓的人皱了皱眉,“姑娘,这伤者恐怕……”
第14章 果然是你
大夫无救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风沧澜一道冷剐、凌冽的视线盯的哽住。
“找一处单间。”
大夫被风沧澜骇人的眼神盯的鬼使神差点头,唤药童将其带进去后不忍摇头,伤成那样根本无救。
到了一处单间,风沧澜小心翼翼将其放在白色的卧榻上。
回首命令,“你俩在外等着。”
问情、问道同时退出单间,风沧澜跟药童要了温水、笔墨纸砚、金疮药以及止疼药。
没一会儿药童就拿了进来,风沧澜速度极快写满了一张纸交给药童,“你会抓药吧?按着上面的分量抓一副煎熬,好了之后端过来。”
药童抬头看着面前满脸是血,看不清容貌的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好。”
药童离开风沧澜拿着帕子浸湿,小心翼翼擦拭着宫商身上的血迹做初次清理。
“你的武功离开将军府不费吹灰之力,根本不用受这种苦。”
“是能离开将军府,但小姐当时中毒痴傻,我跟徽羽若离开岂不是留小姐一个人受欺负。”
“用武更是不行,若是暴露了身份,被那些对手知道恐怕难逃一死。”
“小姐之前雷霆手段,那些人自然不敢造次,若是被他们知道小姐痴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宫商解释着,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满脸虚弱。
风沧澜擦拭伤口的手顿住,半瞬恢复手中动作,“当时没带你们回将军府,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小姐!这是我们自愿的。”
“好了。”风沧澜温柔安抚,“你找别说话,我给你处理伤口。”
宫商立马安静,风沧澜手中动作轻柔,处理好伤口涂抹上金疮药跟止疼药,用绷带将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完宫商整个成了木乃伊。
这时药童端着熬好的药进来,风沧澜接过谢了一番,药童就退了出去。
“把药喝了咱们就回摄政王府。”风沧澜一边吹药一边说着。
宫商眨巴着眼睛露出不解,“小姐你已经恢复了还待在摄政王府?”
“摄政王都已经成为植物人两年了,他配不上小姐。”
提到摄政王宗正昱风沧澜挑了挑眉,植物人?
他可不是植物人,顶多就残了双腿。
“你想哪儿去了。”她将吹的半凉的药喂过去,“待在摄政王府是因为,那里有一样我需要的东西。”
“暂时的,也不是长久。拿到东西就离开。”
知道风沧澜素来不喜欢别人追根究底,宫商便就此打住没有再问。
一碗汤药喂完,风沧澜整理了一下,抱着宫商出门。
站在医馆大厅的两人见其出来,快步过去,“王妃。”
“回府。”走到医馆门口,风沧澜似想起了什么止步回首,“记得给银子。”
问情回去给诊金,问道领着风沧澜上马车。
大夫将看着门外的目光挪到手中的银锭上,“刚才是谁给那姑娘诊治包扎的?”
旁边一个药童站出来回复,“不知道,刚才听说要了一个单间。”
“单间?”大夫挥手,“带我去看看。”
药童领着大夫进入风沧澜给宫商包扎的单间,“就是这里。”
大夫扫视一圈,看着盆里的血水又看向桌上的药碗。
他走过去端着药碗闻了闻,有些浑浊的眸子猛然发亮,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这……这是谁开的药!”
“是我们医馆的哪个大夫!?”
大夫挂着皱纹的脸上满是震惊、惊喜,一副捡到宝的模样。
“这……”药童正欲说话,大夫推开他来到卧榻旁,将写满了字的宣纸捡起来,快速浏览一遍后激动的药方都拿不住。
“快快快!”
“把咱们医馆所有大夫召集起来,到底是谁写出这般绝妙的方子!反其道而行之!”
“妙啊!实在是妙!”
“这两味药一起用有毒,但是加上另一位药让两药以毒攻毒,最后药效成倍增加,真是妙!”
大夫摸着胡须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眼睛从始至终没离开药方,以至于都没发现前方走来的人硬生生撞了上去。
一手快速扶住其手腕,惟帽下传来温润清浅的声音,“洪大夫看什么,看的这般入神。”
洪大夫这才将目光从药方上挪开,看到跟前之人面色微变,环视四周,“又来复诊了?”
“跟我上楼吧。”
带着惟帽的男子慢步跟上,进入厢房将门关上幽幽转身。
洪大夫神色恭敬,“东家。”
“嗯。”男子走向木桌跟洪大夫擦肩而过,“今日医馆可还正常。”
“回东家,一切正常。”
男子微点头,目光透过惟帽落在洪大夫小心翼翼拿着的纸张上。
洪大夫瞬间明了,将药方送过去,“今日偶然发现医馆竟然还有此等人才,籍籍无名实在是埋没了。”
“能得洪大夫如此夸奖想必医术造诣非凡。”男子接过药方,客套一句才垂眸查看。
看到药方的一瞬,男子惟帽下的瞳孔放大,捏着药方的手不自然缩紧。
“看来我真的老了,小一辈真是越发厉害了,我都写不出这种极具矛盾又格外合理的药方。”
“这药方是……”男子抬头询问,将药方收起来。
洪大夫顿愣半瞬,没想到男子会对药方感兴趣,“今日发现的,还不知道出自谁之手。”
“正要找,结果就遇上了东家。”
男子目光聚焦药方,将其叠起来收入袖口,“不必找了。”
“这药方,你权当做从未见过,更不知晓。”
洪大夫不舍这珍宝药方,本能性的反驳要追问,就感觉一股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到嘴边的话最终咽了回去,“好。”
“你先出去。”
“是。”洪大夫三步一回头,出门时目光落在男子袖口暗自摇头。
多好的药方,若能流传世间不知能造福多少百姓。
洪大夫离开,屋内只剩下男子一个人。
他将放进袖口的药方再次拿出来,小心翼翼摊开,目光一寸寸的往后挪,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抚药方。
惟帽下的双眸满是兴喜之色,“果然是你!”
第15章 这么记仇,小心没姑娘喜欢
“两年了。整整两年,你终于又出现了。”
再三确认,男子将药方整齐叠好,放进袖口。
消失两年,竟然来皇城了。
这般粗心大意,手写药方竟然乱扔。若是被别人捡到识出来,可有的她烦的。
风沧澜完全不知,随意落下的一个药方引出了这件事。
现在还回王府的马车上。
一路走来,都在议论痴傻的风沧澜不傻了,还生的清丽绝尘。
比将军府的表小姐林仪雪更美。
听到这些言论风沧澜不予理会,反而是旁边的宫商一脸不屑,“林仪雪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小姐相提并论。”
“占了小姐的位置这么多年,小姐回来了还不回自家,这是占上瘾了吧。”
“生这气做什么。”风沧澜掀开眼帘轻笑,宫商一副吃亏的模样,“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林仪雪这朵白莲花最会装。不对,她是一朵食人花。”
“风氏娘家不过七品小官,哪能比得上将军府的繁荣华丽。她那婊性肯定不愿意回去。”
“待了几年就真把自己当将军府小姐了。小姐忘记林仪雪以前怎么欺负我们了吗?”
“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在将军面前装的一副好柔弱。”宫商一脸愤愤不平。
风沧澜脸上淡笑随风而散,秋水眸底一片深谙,“自然不会忘记。”
她侧眸看着宫商瞪着眼睛的模样失笑安慰,“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林仪雪跟风氏害你如此,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登时,风沧澜爆发出一股骇人杀气。
马儿都察觉到这股杀意而变的焦躁不安,驾车的两人牢牢拽住缰绳,快速调整。
“吁——”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的彩霞照亮了半边天。
风沧澜抱着宫商下马车,暖橙色的余晖洒在背上,拉长了她的身影。
进入王府,风沧澜直奔沧海一粟,问情问道则是前往书房复命。
书房
两人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事不漏的讲述出来,退居一旁。
温逢君落下一子,“想不到这风沧澜还挺重情义。”
宗正昱看着棋盘没有回应,不一会儿落下一子。温逢君紧盯着落下的一子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玩了,不玩了。”
“再来。”
问情上来收棋,温逢君欲哭无泪,“我就赢了你一把,至于吗?”
“这么记仇,小心没姑娘喜欢。”
宗正昱掀开眼帘,深邃的墨瞳平静而淡然,却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危险感。
温逢君轻咳两声,躲避目光,“咳……那个人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你身体对我调配出来的药似乎是产生了抗性,没有刚开始的药效好了。”
“我写信让小师妹来皇城来帮忙。”
宗正昱墨瞳沉静,“不要。”
“别任性。现在找不到那人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多一个人不同思路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见其没反应温逢君继续劝解,“小师妹的医术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好的,在比我还好一点。”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蝴蝶谷出来的人引人注目,怕被人发现植物人的事情。”
“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去信的时候说过进皇城的时候低调点,到了让人送信我去接她。”
“先让小师妹看看,那个人那边继续找,双重保障。”
温逢君说了一大串,宗正昱将手中棋子扔进棋盒,转动轮椅离开,“自己解决,别乱本王事情。”
一听这话温逢君是明白宗正昱默认了,“肯定不会!”
夜静悄悄的,时不时一阵风吹起还夹杂着严冬的寒意。
沧海一粟
宫商躺在床榻上。风沧澜在梳妆台抽屉里拿了一个小瓷瓶回到床榻旁。
坐在一侧小心翼翼拆开绷带。手中动作虽刻意小心但还是惊醒假寐的宫商,“小姐,这是……”
见其苏醒,风沧澜将白玉瓷瓶摊在手心,“冰肌膏。这个有止痛去疤,加速恢复的效果。”
“等你伤好了不会留疤。”
“这个不是……”宫商看着熟悉的白玉瓷瓶,正欲再说什么却被风沧澜一口打断,“这个可是良药,之前不小心弄伤了脸两三天就好了,效果非常好。”
“我给你上药。”
屋内恢复安静,屋外一辆轮椅在夜色中缓慢离开。
狭长的凤眸深邃而沉静,融入夜色瞧不出其情绪,偶有一瞬月光照在他紧抿嘴薄唇上,冰冷一片。
屋内
风沧澜涂抹冰肌膏的手停顿片刻,垂下的眸子闪现一抹异样。
很快恢复手中动作,“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养伤,别四处乱跑。”
“是。”宫商似有所查点点头,也隐约发现摄政王府并非想象中那般简单。
“早点歇息。”
上完药风沧澜到旁边的屋子歇息,将自己的床榻让给宫商。
倒在侧屋床榻上,风沧澜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宫商带出来了。
不知徽羽……
想到徽羽,风沧澜的脑海里响起离开小木屋时林仪雪安慰风氏说的那番话。
她眼底沉下一片暗影,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世上还没有她找不到的人。
夜风吹的屋外树叶飒飒作响,屋内烛灯摇曳使人进入梦乡。
风沧澜今日回门,在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穿的整个皇城人尽皆知。
人人都知道了风沧澜不再痴傻,不仅如此还是位倾城佳人。
身居皇宫的皇帝也得知了此事。
“消息可靠?”皇帝一身明黄色五爪龙袍坐在龙椅上,“可靠,当时将军府门前无数百姓亲眼所见。”
“不傻了?”皇帝垂眸看着龙案上的奏折,沉默许久之后忽而一笑,“摄政王妃恢复神智这是喜事,找个时间朕亲自去看看。”
“另还有一事。”暗卫垂首继续禀报,“下面来报,皇城里出现一位来自蝴蝶谷的人。”
皇帝批阅奏折的朱笔顿住缓缓抬头,“蝴蝶谷?那个专出神医的蝴蝶谷?”
“正是。”
皇帝脸色骤变,不紧不慢将朱笔放下,“退下吧。”
暗卫退出御书房,皇帝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漆黑一片叹了一口气,“朕许久未去探望七弟了,是该去看看了。”
“宫中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御医,让他开个能让朕药到病除的方子。”
第16章 等等!
旁边拿着拂尘的太监,脸色微变,很快恢复正常。
“你去安排,明日就去探望一下朕这位七弟。”
“是。”太监躬身垂首,不敢再有丁点异动。
翌日
初春的清晨偶有鸟雀的鸣叫,清脆悦耳倒是好听。
风沧澜穿上衣裙来到寝室,见宫商睡的正熟放轻脚步,来到床榻前替其掖了掖被褥。
很轻的动作就惊醒了宫商,她猛的睁眼整个人戒备起来,看到风沧澜时才放下警惕,“小姐。”
“吵醒你了,继续歇息吧。”
风沧澜安抚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快点!快点!”
“都打起精神来,客人就在门外。”
听到这声音风沧澜转身柳叶眉紧皱,哪个客人大清早来拜访?
“我出去看看。”风沧澜拉开屋门放轻脚步。走到沧海一粟外,看着外面一排排整齐待发的侍卫问道,“一大早的,怎么了?”
侍卫回首,见是其人态度恭敬,“回禀王妃,皇上来探望王爷了。”
“皇……”风沧澜下意识追问,刚吐出一个字顿时愣住。
皇帝来了?
之前不是刚派了萧王跟瑾王来查探,这才过几天怎么突然亲自来了?
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风沧澜神色一凝,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向宗正昱的院子。
皇帝啊,上一届的政斗冠军,可没有萧王那个蠢货好忽悠。
万一发现点啥。宗正昱出个万一,她的东西哪里去找。
她还没活够。
想到这些风沧澜速度更快,却比不得已经到了宗正昱屋中的皇帝。
“皇上亲临探望,王爷知道了想必甚是欢喜。”温逢君神色恭敬。
皇帝的目光在温逢君身上停顿,片刻忽而轻笑,“是吗?”
他垂首,“自然。”
“你是?”皇帝平淡的目光下暗含打量。温逢君再施一礼,“回禀皇上,奴才是摄政王府的管家。”
“管家?”皇帝反问,锐利的目光给人一种不适。温逢君却丝毫没反应,只应声道,“正是。”
“七弟人生的面如冠玉、芝兰玉树,这管家也生的好。”
“皇上妙赞。”
温逢君不卑不亢,谈吐得体,引得皇帝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秒。
收回目光,皇帝直奔床榻而去。
看着躺在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宗正昱,一阵惋惜,“七弟这一躺就是两年,本来想赐婚冲冲喜能早点醒来,结果却是毫无用处。”
“有一位神医找到朕,给了一味药方,说能让七弟醒过来。”说着皇帝回看了一眼,后面的太监端着金丝楠木托盘,上面一个小盅。
“朕惦记七弟,一大早就命人熬上送过来。”
“只希望七弟早些苏醒。”说着,皇帝打开盅,用勺子盛了些汤药到一个小碗里。
一股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温逢君闻到药味的一刹眸色一沉,这是……
皇帝端着药碗走向床榻,温逢君面色微变快步上前,“这种小事奴才来就行,怎能劳烦皇上。”
本要端过药碗却被皇帝侧身避开,“那是朕的七弟,怎么会劳烦。”
温逢君垂首看着足尖,藏住眸中的慌乱,心乱如麻。
那药若喂下,宗正昱就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了。
皇帝眸中滑过一抹阴光,“你挡着朕了。”
温逢君只能挪开让路,看着皇帝从身旁走过心跳加快。
皇帝如此,明显就是心生怀疑。若是执意阻挡无疑是不打自招。
“七弟,你可要早些醒来。”
“朕还想着七弟早日苏醒,帮着处理朝中政事。自七弟躺下的那天朕忙的是喘不过气。”说着,他手中舀起一勺汤药,喂向宗正昱。
温逢君站在后面瞳孔一缩,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勺子逐渐逼近宗正昱,温逢君心跳如鼓,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将药喂给宗正昱。
在接近唇瓣的一刹,温逢君急声,“等等!”
皇帝脸上出现一抹阴邪,将手中勺子放进药碗里回视,“温管家?”
“皇上,你千金之躯怎能做这种事,还是让奴才来吧。”
皇帝笑的随和,“无碍。这也不是别人,是朕的七弟。”
“朕是兄长,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他注视着宗正昱的表情,再拿起勺子舀药。
温逢君的再三阻拦,让皇帝原本的怀疑逐渐变成了确定。
在药碗里搅拌两下,皇帝舀起一勺汤药喂向宗正昱,脸上的笑容更甚。
温逢君心头发紧,紧张致身体紧绷,脑海里一片混乱想阻止却没有办法。
看着越发靠近宗正昱的药勺,温逢君乱了方寸。
不行!
绝对不行!
宗正昱本就身中奇毒,这一碗药喂下去,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看着贴在嘴唇的药勺,温逢君闭目出声。
“等等!”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抢先一步出声。
温逢君蓦得睁眼看向门口,皇帝也止住手中动作看向门外。
只见一道身影跑进来,阳光打在她身上形成一道光晕,有一种天上仙耀世奔来。
什么味道?
一路跑来,风沧澜还没稳定心神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苦药味。
鼻翼微动,风沧澜瞳孔一缩,这是……
目光投向床榻,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的人再给宗正昱喂药。
她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心绪紊乱,不会已经喂了吧?
“大胆!竟敢在皇上面前喧哗!”太监一声厉斥,风沧澜迅速回神稳住心神。
看碗里的药,就算喂了也没喂多少,量不够也许还有救。
“臣妹风沧澜参见皇上。”风沧澜蹲身行礼。
皇帝将盛了药的勺子再次放进药碗里,温逢君脸上的紧张才稍有松懈。
“你是风沧澜?”皇帝的目光格外犀利似要将其看穿。
风沧澜清浅一笑,“回皇上,正是。”
“听闻皇上驾临摄政王府,臣妹迎接来迟请皇上责罚。”
皇帝目光围绕着风沧澜转悠一圈,轻笑道,“无碍,女子睡会儿才能容光焕发。”
风沧澜微微抬眉,跟皇帝对视一眼羞怯垂首。
温逢君将二人互动尽收眼底,眉头紧皱。
正想风沧澜搞什么,就看见她踩着莲花步走到皇帝身边。
“皇上妙赞。”她半垂首偷偷瞧一眼,脸色微红。
皇帝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床榻上的宗正昱,后笑了起来,眼角的褶子皱在一块。
风沧澜含羞带怯,眸含秋水、妩媚勾魂,葱指在皇帝的手背上轻轻划过……
第17章 夫君~沧澜厉不厉害
温逢君在一侧看的嗔怒,下意识瞟向床榻躺着宗正昱。
这风沧澜实在是大胆!简直不知死活,竟然在宗正昱的睡榻旁勾引皇帝!
简直找死!
风沧澜表现出的妩媚略显青涩,明显是在费力勾引。
皇帝看着娇怯懵懂的美人,刻意做出的妩媚妖娆,心领神会。
风沧澜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不是傻子,自然不甘永远守着一个植物人。
而宗正昱不管是真是假,都不可能告诉一个刚嫁进来的王妃。
风沧澜这是想爬上他的床,离开摄政王府。
对方是摄政王的王妃,在摄政王的床榻旁费尽心思勾引他,不管怎么样皇帝都非常受用。
明白其意,皇帝腾出一只手欲做回应。
见此,风沧澜秋水眸划过一丝亮光,顺势将皇帝手中的药碗抢过来。
皇帝登时神色大变,从风沧澜编织的温柔乡脱身。
“皇上,这点小事让沧澜来便是。”她的语气带着一股邀功谄媚的味道,皇帝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明白风沧澜这是在对讨好他,笑着点头,“行,你是摄政王妃你喂药最合适不过。”
“谢皇上。”风沧澜笑意妍妍,端着药碗搅拌,转身喂药时偷瞧一眼皇帝,眸中是一个小女儿的喜爱、仰望。
皇帝的目光描摹着风沧澜的曲线,随后一笑。
风沧澜害羞扭头,转身的一刹脸上表情烟消云散,化为冰冷。
搅拌着手中的汤药,瓷勺跟瓷碗碰撞发出声音,让人无端生出一种紧张感。
“夫君,喝药了~”
咳咳,这句话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风沧澜舀上一勺喂向宗正昱,后面的温逢君跟皇帝聚精会神盯着这边。
感觉到后背投来的两束不同目光,风沧澜眉头微挑,声音甜软,“夫君你是不是觉着烫了。”
“那沧澜帮你吹吹。”将喂到宗正昱嘴边的瓷勺撤回来轻吹。
她鼻翼微动,脑海里滑过这药中有哪些成分。全部闻出后,风沧澜有了制解药的药方。
目光微挪,落在一动不动的宗正昱身上。
这次为了救你可是豁出老命了,你要是再想杀我那就是恩将仇报!
吹着吹着,风沧澜蓦得喝了一口。
“风沧澜!”温逢君低吼,皇帝面色凌冽。
所有人都盯着等沧澜,以至于没注意到床榻上宗正昱的手骤然缩紧。
“啊?”风沧澜回首,看着脸色煞白的温逢君不解道,“怎么了?”
“我就尝尝这药苦不苦。”她歪头一笑,“苦是苦了点,能让夫君早些苏醒苦也是值得的。”
话落,风沧澜舀一勺,喂向宗正昱。
温逢君一颗心极速下沉,脸上血色褪尽。
皇帝则是满意微笑,看着风沧澜将药喂给宗正昱。
所有人的目光都寸步不离盯着风沧澜,手中的那把勺子,看着勺子贴在宗正昱的唇上倾斜。
温逢君袖口下的指尖发颤,唇颊同色。
“当!”
清脆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手中的瓷碗掉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她面色苍白,额头布满了细汗,柳叶眉紧皱,满脸痛苦。
温逢君听到瓷碗摔碎的声音心头一惊,随之而来的是狂喜,皇帝面色阴沉。
“药……不能洒了。”风沧澜费力挤出这句话,温逢君皇帝这才看到风沧澜手中瓷勺还有。
温逢君刚放下的一颗心再次提起来,皇帝目光如炬盯着那倾斜喂药的瓷勺。
“呃……”风沧澜全身僵硬,手中的瓷勺没捏稳,仅剩的一勺药全部洒在被褥上。
风沧澜痛的面色扭曲倒在地上,“皇上,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打翻药碗的。”
皇帝面色铁青,计划好的一切功亏一篑。
明白风沧澜是故意把药碗打翻,不想让宗正昱苏醒顺势爬上自己的床。
他对风沧澜有性趣,仅在不影响正事上,没想到这个蠢货空有一副皮囊内里还是一个傻子。
“朕千辛万苦为七弟寻来的解药,你竟竟然这样打翻了!愚蠢!”
皇帝怒不可解,明明马上就能彻底弄死宗正昱却在最后一步除了差错。
这直接让他撕了一直以来的伪装,“蠢货!”
“朕下次再来探望七弟。”
事情没办成,皇帝转身就离开摄政王府,大太监领着一众宫人离开。
风沧澜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望着广地离去的背影,“皇上!”
“皇上……”
皇帝消失在视线中,问情从暗处走出来将房门关上。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风沧澜脸上的痛苦狰狞顷刻消失,不急不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上的灰尘。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置信,“你……”
风沧澜偏头娇俏一笑,“我表现的怎么样?不错吧?”
“就是可惜了这碗药。”说到这里,风沧澜目光投向温逢君,“这药真能治夫君吗?”
“我琢磨着这皇帝看着好像跟夫君不对付,就不敢喂给夫君,来了这么一招。”
温逢君看着风沧澜满脸诡异,“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风沧澜摊开手转了一圈,满脸天真,“怎么了?”
“不是……”温逢君不敢相信,走到洒在地上的汤药再三确认,盯着风沧澜,“怎么可能没有?”
“你真奇怪。”风沧澜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在宗正昱这里刷个好感然后跑路,不然晚点就真的小命不保。
“夫君~”风沧澜小跑来到床榻坐下,仰着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你看沧澜今天厉不厉害。”
“沧澜刚睡醒就听说皇帝来了,吓的都没洗漱就跑来了。”
风沧澜坐下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宗正昱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动,眼帘缓缓掀开。
墨眸沉静如一潭死水,只是风沧澜明确的感觉到了那死水之下的波涛汹涌。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风沧澜背脊一僵。
怎么回事?
她可是豁出老命服毒救了他一命,这表情这眼神几个意思。
“哈欠~”风沧澜打个哈欠,赶紧撤退,“夫君,没事我先回去啦。”
风沧澜赶紧开溜,刚起身胸口一阵翻涌,一股腥甜弥漫整个口腔……
第18章 你的目的?
嘴角渗出一股鲜血,顺着流下。
“风沧澜!”
温逢君一声急唤,宗正昱撑着床榻坐起,扫到风沧澜唇角的鲜血双眸漆黑如墨。
注意到投来的两束目光,风沧澜眸色微凝,抬手擦掉嘴角的热流,“我先回去了。”
这毒药,毒性很大。得赶快回去把解药写出来,煎熬服下。
才恢复正常,若是因为这件事出个万一得哭死。她只是想借此机会在宗正昱面前刷个好感度,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风沧澜急着回去,刚走一步就被一道磁性冰冷的声音阻止,“温逢君,替她看看。”
“嗯。”温逢君神色严肃,“你先别急着回去。”
风沧澜被迫止步,垂眸沉默。
温逢君似乎也是大夫,兴许他有办法。
突然会医术。以宗正昱的性子必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就极有可能暴露,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还愣着干什么?晚一秒小心小命不保。”见其呆愣没反应,温逢君催促道。
风沧澜很清楚,温逢君说的绝非吓唬人。
皇帝今日前来就是打算让宗正昱永远醒不过来,用的药自然是能有多毒就多毒。
“咳咳,好。”风沧澜走过去,这时毒素开始扩散,她已经感觉四肢开始僵硬,有胸闷气短的感觉。
走两步就停顿,步履如坚,寸步难行。
宗正昱的目光落在风沧澜僵硬的双腿上。停顿片刻,他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按床榻内侧,一辆轮椅从床榻中分离出来。
宗正昱慢条斯理掀开被褥,落座轮椅。
温逢君跟着宗正昱多年,看到这等举动诧异一番。
回眸看着气喘吁吁、呼吸越发困难的风沧澜,没多想就准备抱着去床榻。
刚有动作,一道凌厉的视线盯的人头皮发麻,温逢君当即撤回停在半空中的手。
宗正昱缓缓挪开目光,抬手间风沧澜腾空而起,被一股无形的气流送到床榻上稳稳落下。
温逢君跟上,探手就要诊脉,想到刚才锐利阴冷的视线,他从胸口掏出来一方手帕搭在风沧澜手腕上才开始诊脉。
没有那股如芒在背视线,温逢君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半瞬神色又凝重起来。
“中毒了,而且……”温逢君要继续说下去突然顿住,想起什么转个弯道,“很严重。”
床榻上,风沧澜已经出现了心悸全身僵硬的迹象,嗓子火辣辣的想开口说话如同吞咽刀片。
看着温逢君的眼神似要盯出一个洞。
这温逢君医术这么差!
再耽搁下去她就要去跟阎王报道了!
温逢君感觉到风沧澜恨不得碎其骨肉的目光,从腰侧掏出来一卷布包,摊开里面是从小到大依次排列的银针。
取出较小的银针落在风沧澜几个穴位上,“先封住穴道阻止毒素继续扩散,我去研制药方。”说完温逢君匆忙离开。
无法动弹的风沧澜闭目,敛起眸中的后悔。
早知道温逢君是这样,她爬也要爬回沧海一粟!
什么对策都都没有,就把她留下来。
求求放她回去,她自己能搞定,不想死在这里。
失算了!今天就不应该以身替宗正昱挡毒。
东西还没拿到就死了,她这段时间辛苦全部白费!
风沧澜强压下内心的怒火。不能生气,情绪不能过激,会造成体内毒素加快运转。
睁开眼,宗正昱的俊颜赫然映入眼帘。
他坐在轮椅上,漆黑墨眸平静盯着自己。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卷整个屋子。
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刻意忽视那道目光的存在,但那目光存在感太强根本无法忽视。
她这模样可是替宗正昱挡毒造成的,他眼底骇人的戾气是想干啥?
靠!
要不是有所求她才不会……算了,不计较!
风沧澜闭目不去管那炙热的目光。
屋内一阵静谧。
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氛,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为什么?”
平静被一道磁性的声音打破。
假寐的风沧澜睁眼侧眸,“什么为什么?”
“你的目的?”宗正昱的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盯的风沧澜喘不过气。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被宗正昱搞的一头雾水。对上他那鹰隼般的目光心中发毛。
遭了!太过殷勤被宗正昱怀疑了。
风沧澜面色不变,心中百转千回。突然,她美眸发亮一计成。
“你是我夫君啊。”风沧澜说的理所当然,满脸真诚看不出一丝的撒谎。
宗正昱目光微滞,片刻恢复正常。
“你是我夫君,我帮你需要为什么吗?”
“若真说有什么目的,那就是希望夫君可以接受我。”
“毕竟咱们已经成婚,不能老这样相处不是。”
算算她已经救了宗正昱两次,一直就这不冷不热陌生人都比不上的态度,想要刷好感取得信任拿东西简直太难。
她之前也想过直接偷,在王府转悠一圈后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这王府表面防卫疏松,暗地里全是暗卫。
基本上是监视着王府中所有人的一言一行,这种情况偷盗难度简直是SSS+。
真要走到那一步,也要先在宗正昱那里刷足好感,府中暗卫对她的监视松懈一些才有可能成功。
“夫君,沧澜是真的……”风沧澜正准备趁着气氛好在刷一波好感,话说一半就被开门声打断。
温逢君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进屋,丝毫没发现屋内奇怪的气氛,“药已经熬好了。”
他端着汤药过去,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屋中传开。
风沧澜嗅觉灵敏,闻到温逢君配置的解药眉头紧皱。
她怀疑温逢君是故意的,这个药方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完全解毒!
她之前配出的解药最多三天。
温逢君医术这么差?
“大概半个月就能完全清除毒素。”温逢君坐在床榻旁,搅拌着汤药准备喂药。
刚舀药手中药碗就被抢走,抬头对上宗正昱冷漠的眼神。
愣神片刻,手中的药勺都被抢了去。
温逢君非常识趣的让出位置,宗正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转动轮椅,来到床榻边。
风沧澜美滋滋张嘴喝药,就看到宗正昱将药碗放在床榻旁的木柜上,“自己喝。”
第19章 夫君喂我吧~
“……”透,她还以为宗正昱良心发现了。
“夫君……”风沧澜抬眸盯着宗正昱,亮晶晶的秋水眸里装满了弱小可怜,“沧澜不能动。”
“夫君喂我吧~”有些清冷的声音愣是被风沧澜装的软糯甜美。
圆溜溜的大眼睛装满了期盼、渴望。
明明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丽容貌,在做出那副无辜软糯的表情后竟毫无违和感。
努力鼓起秋水眸,配上到单纯至极的表情,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
风沧澜笑的天真无邪,发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宗正昱。
内里确是对宗正昱的吐槽。行不行倒是给句话啊,她脸都快笑僵了。
宗正昱没回应没同意在风沧澜意料之中,本来就是刷个存在感加深印象,也没期望宗正昱真能喂药。
回将军府之前,她在外飘荡的时候就对摄政王宗正昱这几个字如雷贯耳。
战场上,这几个字能让敌军闻风丧胆。
朝堂上,能让那些老狐狸集体缄默。
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嗜血、阴狠、毒辣性情乖戾阴晴不定,这都是宗正昱的代名词。
所以让宗正昱喂药,大概率等于财神管姻缘,太阳从西方升起。
掐准时间差不多了,风沧澜脸上的期待、高兴慢慢转化为失望、失落。
那双璀璨晶亮的双眸瞬间暗淡无光。
她沉默着伸手去端药碗,指尖刚碰到药碗就被宗正昱断了去。他舀起一勺汤药喂来。
风沧澜惊的呆愣,忘记了反应。一旁的温逢君亦是如此。
满脸错愕看着宗正昱,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宗正昱被掉包了吧?
这是宗正昱能做出来的事,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真的发生了。
“这……”风沧澜目光落在嘴边药勺上,她怀疑这药里有毒。
宗正昱莫不是因为一句话,又对她起了杀心。
“喝药。”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有种磨砂质感的沙哑,声控的风沧澜鬼使神差张嘴。
药勺倾斜,汤药一点点流进风沧澜的嘴里。
完了,宗正昱不会对她再起杀心吧?
又一勺喂过来,风沧澜张嘴困难吞咽,仿佛喝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
“服药这段时间,你住这里。”
宗正昱话音未落,风沧澜惊的一口药呛住,咳嗽不止,“咳咳……”
“你……不是……”住宗正昱的院子?
“扶风!”温逢君立马站出来,“风沧澜服下配置的解药不会有问题。”
呸!不会有问题才怪,三天就能全好的,你非得拖到半个月。风沧澜心中腹诽。
“她同你住在一起不妥。”
“怎么不妥了。”她仰头反驳回去,“我跟夫君是明媒正娶,夫妻关系。住在一起怎么就不妥了?”
“你就是见不得我跟夫君好,咋的我跟夫君甜蜜蜜碍着你了?”
“也对,我跟夫君恩爱,你一个夫人都没有的自然是心里不爽。”
不妥?那她偏要住在这里。
服药这段时间,那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跟宗正昱同吃同住,刷好感度方便多了。
这温逢君倒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
“风沧澜,你血口喷人!”温逢君被气的脸红脖子粗。
风沧澜瞪着眼睛,“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要出说出去让人家评评理,你一个外人说我跟我夫君住在一起不妥,看看人家怎么说!”
“我都怀疑你对我夫君是不是有非分之想!”风沧澜仰头怒瞪,即便是躺在床榻上也是半分的不输阵。
温逢君被风沧澜这句话气的不轻,“胡说八道!我懒得跟你争辩。”
他将目光转向宗正昱,“扶风,你不能把风沧澜留下。”
被点名的宗正昱搅拌着汤药,掀开眼帘,墨眸充斥着锋机,“本王意已决,无需再说。”
宗正昱一锤定音,温逢君不能再言扫了一眼风沧澜转身离去。
看着温逢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风沧澜朱唇微翘,大获全胜。
回神,药勺已经喂到嘴边不知多久,宗正昱看着他墨眸平淡,完全看不透里面的所思所想。
风沧澜展颜一笑,漂亮的秋水眸弯成了月牙,“夫君最好啦~”
宗正昱没应,风沧澜也不好再说话,周围一片沉默。
喂完药,宗正昱将药碗放在一旁,抽出一方黑色手帕擦拭着双手。
将手帕放在一旁食指中指并拢微抬,一个暗卫翻身而下,“王爷。”
“这几天防卫放松,有客来。”
“是。”暗卫应声,一个闪身就没了人影。
风沧澜听到这句话眉头皱成一团,宗正昱这话什么意思?
有客来?
她低头沉思,在后半瞬瞳孔微亮。
这宗正昱太能了吧,这心里揣测用的炉火纯青。
皇帝今日突然袭击,肯定是有所怀疑来试探,结果被她搅黄了。
事情肯定不会就此作罢,后面肯定还会来一探究竟。
她就说宗正昱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又是亲自喂药又是让她留在这里,吓的她满身冷汗。
原来是给点甜头,让她好好配合?
早说嘛,吓她一跳。
“夫君放心,沧澜一定好好配合,绝不辜负您的信任,绝不给您拖后腿。”演戏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她天赋高啊!
风沧澜拍拍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宗正昱目光在她身上停顿片刻没说什么。
“对啦,沧澜这段时间在这里住下,宫商还在沧海一粟,麻烦夫君叫个人去照顾一下呀。”风沧澜笑的一副讨好的模样。
宗正昱墨眸微转,定格在风沧澜身上。
来了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危险感。
她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夫君?”风沧澜放低声音轻唤一声,葱指拽住宗正昱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扯。
宗正昱的眼神微挪,停风沧澜莹白无痕的脸颊上,“药膏用的怎么样?”
“药膏?”风沧澜微愣没反应过来,后一秒想起摸着脸颊一副大喜的表情,“不错,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了。这药膏真的好厉害。”
“用完了?”
“没有。”风沧澜诚实摇头,“就用了一点。”
“剩余的?”
“给宫商用了,她伤的更严重。”风沧澜想也不想就回复道。
话音未落,宗正昱脸色骤变,素来敏感的风沧澜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可知那是什么?”宗正昱瞳孔漆黑,风沧澜微顿,知道啊,当然知道,而且那还是……
第20章 我只会喜欢你
“去疤的药膏。”
宗正昱脸色越发阴寒,风沧澜立马警惕起来。
谁能告诉她这是抽什么风?
前一秒还好好的。
屋内温度逐渐下降,风沧澜脸上的假笑挂不住了,抢扯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怎么啦?”
“这不是去疤痕的药吗?”她葱指抚上雪白脸颊,那里平整光滑没有丝毫凹凸不平跟疤痕的痕迹。
宗正昱墨瞳聚焦,静静看着风沧澜沉默不语。
深黑沉静的眼神盯得她心头直发毛。宗正昱这性情也太古怪了,又突然变脸……
等等,风沧澜思绪突然止住,脑海里滑过一丝想法。
这冰肌膏好像只有两瓶,宗正昱听说她用了一点剩下的都给宫商用了,用完心疼了?
这么抠门?
“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没准还有比这更好的。”冰肌膏已经给宫商用上了,断是不可能的。
“夫君别生气啦,英明神武的你生气可就不好看哦。”
霎时,宗正昱目光冷冽,双眸漆黑摄人。屋内温度急转直下直逼冰点。
风沧澜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吓的微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就是一瓶药膏,宗正昱没那么穷吧?
痴傻前她掌握的信息,就知道宗正昱名下的商铺、良田、钱庄无数。
抠成这样?
“夫君……”风沧澜放软声音,试探性唤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就像是听不到一般。
“夫君~沧澜错啦,我不知道那药膏那么珍贵,若早知道一定会珍藏起来,不舍得用。”风沧澜道歉示弱,屋内的气氛没有丝毫好转。
“夫君~”她拉长声音撒娇求原谅。
话音未落就被一道磁性的声音打断,“闭嘴。”
风沧澜准备的撒娇攻势还没派上用场就夭折了,听着宗正昱冷如冰窖的声音,她心里抓耳挠腮。
有上次萧王的事情在前,这次她可不敢就这样不了了之。
宗正昱非常记仇,今日不解决他肯定会一直记着。
男人真麻烦。
在心里酝酿好情绪、想好措辞,缓缓开口,“夫君……”
一声夫君道尽了委屈跟可怜,双眸微红像极了受了欺负找不到地方诉苦的小媳妇。
“夫……”想要再唤,风沧澜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咳嗽不止,“咳!咳咳!”
如雪的肌肤因为咳嗽而脸颊通红,她双手撑着床榻一副非常难受的模样。
咳嗽声不断,背对床榻的宗正昱凤眸微侧,余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目光下意识挪向桌上的茶壶。
停留半瞬,宗正昱不急不忙向着木桌转动轮椅,倒上一杯温茶调转方向去床榻。
看着递到跟前的茶水,风沧澜秋水眸闪烁着璀璨的亮光。
有进步!之前合欢散的时候宗正昱可是没搭理自己,被她吵的心烦的时候直接提着茶壶开灌的。
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
但只是这样可不行。
风沧澜朱唇微翘,撑着床榻身体前倾,垂首喝宗正昱手中的茶水。
小抿两口,风沧澜一副顺气得到缓解的模样。再抬头刚才的委屈难受不见。
她勾唇灿笑,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笑。
宗正昱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眸光扫到风沧澜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上翘的嘴脸迅速落下又恢复成原来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模样。
宗正昱挪开目光转动轮椅离开,刚转身就被一股力拉住手腕,他止步回眸。
对上宗正昱幽深如狼的眼神,风沧澜“刷”的一下抽回手,“啊。”
宗正昱目光下挪,落在风沧澜捂着的手上,磁性的声音在屋内传开,“怎么?”
在抬眸对上那深邃探究的眼神,风沧澜一副很疼的表情,“好疼啊。”
“疼?”宗正昱剑眉微皱,还想说什么却被抢先一步。
“果然,漂亮的玫瑰都是带刺的。”
宗正昱睫毛轻颤,缓缓挪开跟风沧澜对视的眸子。
有效有效!
风沧澜赶紧加紧攻势,“夫君能文能武,什么都会。不像沧澜长这么大就会一件事。”
说话间,风沧澜注视着宗正昱的举动将,见其余光在自己身上风沧澜嘴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
仰头望着近在床前的宗正昱,璀璨如琉璃珠的瞳孔是肉眼可见的喜欢,“我只会喜欢你。”
宗正昱回眸扫向床榻上的风沧澜,注意到她眸中的满心欢喜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别生气啦,长褶子可就不是漂亮的玫瑰了。”她伸手去拉宗正昱的小拇指,轻轻拉了拉。
宗正昱回眸就看到风沧澜灿烂又治愈的笑容。在风沧澜脸上停留许久后转移到拉着他的手上。
不行啊,还差点火候。
风沧澜清亮明眸微转,笑容更加有感染力,拉着宗正昱的小拇指轻微摇晃,“夫君,你还生气呀?”
“夫君别生气了呗。”
她声音酥软香甜,让人有一种吃了甜食的甜腻感。
宗正昱悄无声息将小拇指抽出来,转身离开。
“养伤别乱动。”他声音依旧冰冷,只是多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局促。
望着宗正昱的背影,风沧澜扬声回应,语调里是藏不住的欢喜,“遵命,我亲爱的夫君。”
宗正昱离开的步伐微顿,停留半瞬继续前行。
危机解除风沧澜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脸颊。
宗正昱真的是比女人还难哄。
不过!真的没想到外界盛传阴鸷毒辣的摄政王,竟然是个闷骚!喜欢土味情话。
那他有福了,她这里土味情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能让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听的不重样。
躺回床榻,一股困倦感袭来。刚服下的解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背对的宗正昱掀开眼帘回首,向着床榻看去。
眉目如画,自称一派的清冷美人,让人想要把她从雪山之巅拉入凡尘。
当然,这仅限于安静熟睡中的风沧澜。
目光勾勒着风沧澜的轮廓,脑海里响起下属禀报的外界传言。
宗正昱眼神微暗,转动轮椅走向门口。
“派个人去沧海一粟。”
第21章 看够了吗?
一句话之后,房门响起,再合上时屋内恢复寂静。
床榻上,风沧澜原本合上的双眸缓缓睁开,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平静。
她原本是睡着了的,宗正昱的眼神侵略性太强,被惊醒依旧装睡,想看看宗正昱做什么。
结果很满意,看来好感度+1。
风沧澜合眸翻身,继续睡觉。
书房
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案桌停下。
“扶风,你怎么把风沧澜留下,这多危险。”看到宗正昱回来,温逢君就开始说教。
“风沧澜身上疑点重重。她如果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你留她在屋里,不是给她下手的机会?”
宗正昱掀开眼帘,眸色深沉如黑夜,“你觉得她能杀我?”
“她是不能,但泄露你假装植物人也就一句话的事。”
“无碍。”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似玉石掉落地面,没有丝毫温度跟感情。
“无碍你……”温逢君哑然,不敢相信宗正昱会说出这样的话,盯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本王,没打算继续假装。”
“你……”温逢君下意识回复,在听清整句话“刷”的一下站起向着宗正昱走过去,“扶风你什么意思?”
“你不打算装了?你要对外宣称醒过来?”温逢君因为激动而导致声音有些发颤、尖锐。
看着温逢君有些过激的反应,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有问题?”
“有!当然有!”
“鬼手医仙没找到,你的毒没解,腿没治好。你现在对外宣称已经苏醒,这不是把刀子递到敌人手上?”
“扶风,你别冲动。”温逢君满脸着急跟宗正昱讲事情的严重性,“你毒的事情好隐瞒,可是这腿呢?”
“堂堂摄政王残了,朝堂必然重新洗牌。还有其他三国,得知你残了必定蠢蠢欲动。”
“这些年树立的敌人知道你腿残,必定会开始报复,断绝一切你康复的可能性,恢复的几率更是大大降低。”
温逢君把厉害关系一条条梳理出来,宗正昱充耳不闻自己做自己的。
良久,温逢君止声。
宗正昱头也不抬道,“说完了?”
“说完了就喝口茶。”
“不是,我说了这么多,你全当耳旁风了。”
宗正昱落笔顿住,抬眉看向温逢君双眸漆黑如墨,“本王意已决,不必再说。”
“你为什么突然不装了?都装了两年,现在不装,之前的准备功亏一篑。”
宗正昱没有回应垂首继续自己的事情,温逢君扯唇轻笑,“不说?”
“那我猜猜。”
“是因为一个人吧?”
宗正昱笔触微顿,“不是。”
“是因为她!”温逢君不信声音加大。
“不是!”
“本王说了不是!”
霎时,书房内一阵静谧。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行。”温逢君先败下阵来,“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陪你就是。”
留下这句话温逢君摔门而出,屋内重回平静。
宗正昱目光落在毁了的整张字画上,双手将字画抬起来从中间撕开,“撕拉——”
他目光阴翳冰冷,将撕碎的字画揉成一团扔到一边,“不是!”
黑,渐渐吞噬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
群星跟皓月交相辉映,让被吞噬的天空有一丝光亮。
“嘎吱——”
开门声响起,躺在床榻上脑子放空的风沧澜思绪瞬间凝聚,目光转向门外。
听到车轱辘的转动声,风沧澜撑着床榻坐起来,只见宗正昱转动轮椅从黑夜走来。
月光洒在宗正昱背上形成一道光晕,比起从天而降的天神,宗正昱更像是踏着月色而来的煞神。
关门间,月光照映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让人无端升起一股惧怕感。
一股冷气袭来,风沧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几分。
望着进来的人影道,“夫君。”
宗正昱没有应声,风沧澜只感觉整个屋陷入寒冬腊月的冰冷。
这大姨夫来了?
离开时好好的,回来又变脸。宗正昱前世是川剧脸谱吧,这么能变。
“夫君用膳了吗?刚才有人送膳过来,你没回我就自己吃了没等你,对不起哦。”风沧澜小心打量,试探宗正昱又因为啥变脸了。
“用了。”宗正昱施舍性的回复两个字,就向着侧方浴池走去。
没自己事风沧澜躺下歇息,被褥盖着腹部,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的摇晃着。
人生艰难啊,在宗正昱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更艰难。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嘛。
得加快进度,她虽然心脏好抗压性强,但也经不住宗正昱这么折腾啊。
脑子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已经从浴室回来的宗正昱。
察觉到一股视线看着自己,风沧澜目光微转,余光扫到不远处的宗正昱。迅速收回摇晃的二郎腿,一把抓过被褥盖住。
“夫君晚上好~”
宗正昱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沧澜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就像是做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学生。
埋着头不敢轻举妄动,微微抬眉悄悄打量宗正昱,只见他扯了一条帛帕擦拭脸上的水渍。
本来只是偷偷看一下,结果这一看就收不回来了。
薄薄的一层亵衣因为宗正昱的动作而晃动,隐约可见里面的腹肌。偶尔亵衣贴在身上可观其人鱼线。
以前只觉着宗正昱颜好,今天才知道不止颜好身材也好。
啧啧,一个腿残两年的,腹肌人鱼线都有,这样那些能跑能跳却八月肚的人可怎么活。
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啊!馋死她了,等拿到东西,她一定也要找一个有腹肌跟人鱼线的小哥哥。
越想,风沧澜的眼神越发放肆,就像久未进食的苍狼看到一顿可以饱餐一顿的猎物。
“看够了吗?”
磁性冰冷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还沉浸在美色中本能回应,“m……”
刚吐出一个音,风沧澜感受到那犀利的目光瞬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露出灿烂的招牌笑容,开始一顿猛吹。
“夫君这身材……”本想说身材真不错,但感觉有些轻浮措辞不好,到嘴边的话愣是改口道,“夫君这身材管理真不错。”
第22章 本王不睡这睡哪儿?
“有……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宗正昱沉默盯着风沧澜,双眸漆黑森冷。
风沧澜后脊一凉,合眸睡觉。
宗正昱看着用被褥盖住脑袋的风沧澜,墨眸暗沉。
推动轮椅来到床榻旁,撑着扶手坐在床上。
感受到突然下沉的床榻,风沧澜抬起一点被褥露出一条缝隙往外看。
宗正昱伟岸高大的身躯映入眼帘,风沧澜刷的从床上窜起来,“你……”
“你……你睡这?”风沧澜你了半天,说话都结巴不清。
宗正昱凤眸漆黑,“本王不睡这睡哪?”
“不……不是,你……”
风沧澜指了指宗正昱又看了看自己,说话又开始不利索。
不是!宗正昱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打地铺或者是让下属再搬一个床来?
这是干啥?跟她同榻?
“不会说就别说。”宗正临的声音冰冷刺骨,正想措辞的风沧澜瞬间回神。
可不能得罪了,刚刷的一点好感度败坏在这里她得哭瞎。
“沧……沧澜是激动的。我……我控制不住。”
“太、太高兴了,一会儿就好。”说着话,风沧澜害羞低下泛红的脸颊。
宗正昱沉默看着风沧澜,感受到旁边的视线风沧澜惊的心脏怦怦跳,不敢有半分动作。
忽而,宗正昱轻笑一声,收回目光、躺下睡觉。
余光扫到躺下的人,风沧澜才堪堪松了一口气。松开被褥下掐着大腿的手,暗吸一口凉气。
差点就发挥失常,太慌乱脸红没装出来。掐一下真疼,刚才用大劲了。
风沧澜往里挪动了几下,在最里面躺下,跟宗正昱拉开距离泾渭分明。
放慢动作躺下,调整好姿势吐出一口浊气。
旁边躺着一个陌生人,加之下午睡过,风沧澜现在完全没有睡意,整个人都格外精神。
听到旁边一起一伏的呼吸,风沧澜微睁眼,半眯着眼睛偷看宗正昱。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能看清他的模样。
正脸已经是人见绝色,侧颜简直暴击啊。
轮廓分明,含有攻击性的刚毅感,入鬓的剑眉配上那双狭长的瑞凤眼简直绝了。
睫毛也长,这都快两厘米了吧?
看着,风沧澜的手从被褥里抽出来,鬼使神差的向着宗正昱伸去。
葱指轻抚着宗正昱的睫毛,动作小心翼翼,“生的真好看。”
她以后也要找一个跟宗正昱一样好看的夫君。不对!要更好看。
脾气不能这么差,动不动就变脸,更不能动不动就不说话放冷气吓人。
“这睫毛生的比我还长哎。”风沧澜摸摸这边睫毛又摸摸那边睫毛,“一个大男人长那么长,让我一个女人都无地自容了。”
羡慕完风沧澜悄悄抽回手,刚准备离开手腕就被一只手拽住。
宗正昱猛的睁眼,深邃的双眸藏着无尽的黑暗。
风沧澜瞳孔一缩,吓的赶紧抽手却被宗正昱拽住手腕一拉,一个翻滚落在宗正昱身上趴着。
飞起的被褥缓缓落下,将两人完全盖在被褥下。
被褥里一片黑暗,炽热的鼻翼喷洒在风沧澜脖子上,她扭动被抓着的手腕想要离开。
“别动。”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沧澜趴在宗正昱身上陡然一僵。
周围寂静无声,风沧澜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宗正昱的心跳声。
“怎……”风沧澜微弱的声音响起,耳畔就一道声音抢先打断,“外面有人。”
“好。”风沧澜趴在宗正昱身上不敢再出声,整颗心悬在半空中。
宗正昱推测的果然不错,皇帝当晚就派人来探查了。
“砰!砰!砰!”她趴在宗正临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心安。
“嘎——”
细小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撑着床榻的手下意识攒紧宗正昱的衣裳。
几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风沧澜整个人紧绷起来。
感受到身上人的紧张,宗正昱拽着风沧澜的手微紧,风沧澜当即明白心下放松了许多。
宗正昱早就猜到了这几晚有此一事,肯定早有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风沧澜指尖微动抬起一点被褥观察外面的情况。
月光照在一把长剑上,长剑反光蹭光放亮。
无数个黑衣人齐齐靠近,风沧澜黑暗中的秋水眸闪现杀意。
黑衣人站在床榻旁扬手刺下,刀光反转风沧澜捏着宗正昱的手一紧。
“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外面一阵兵器相撞的打斗声。
风沧澜掀开被褥要看,被褥却腾空而起阻断床榻上跟外面的视线。
看到阻挡在前面的被褥,风沧澜回眸盯着宗正昱。
他不紧不慢开口,“血腥。”
“血……”血腥?
开什么玩笑?这?血腥……
好吧,她在宗正昱这里的人设是不太能看这样的场面。
外面是刺客跟暗卫在厮杀,作为一个正常的闺阁小姐,她现在应该貌似应该害怕?
是该害怕。
“夫君!”风沧澜双手猛的搂住宗正昱的脖子,颤着声音带着哭腔。
“夫君,沧澜好害怕。”说着她搂的更紧。
宗正昱剑眉轻皱抬手,伸到半空中抬起的手忽然顿住,后落下不留情面将风沧澜的双手掰开。
此刻,外面打斗声停止。
浓郁的血腥味飘过被褥阻挡而来,两年没沾血腥,突然冲天的血腥味让风沧澜不适皱眉。
宗正昱眸光从她脸上挪开,手指微动悬空的被褥缓缓落下盖住两人。
“你先睡。”
宗正昱坐起披上衣裳,屋内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暗卫跪成两排整整齐齐等待吩咐。
“王爷,二十名刺客全在这里,已经尽数清楚干净。”
“清理干净。”
“是。”
暗卫开始行动,将尸体拖到外面清理屋里血迹跟血腥味。
清理速度很快,半柱香就清理干净就退出了屋子。
宗正昱转身,只见风沧澜晶亮的双眼,完全没有困倦的意思。
“夫君,今晚刺客探查没回去皇帝肯定知道你是假装植物人了。”
“那就不装。”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
听到的一刹那,风沧澜眼睛发亮,“真的!?”
她过激的反应让宗正昱微眯的凤眸渗着一丝冷光,“你很高兴?”
第23章 别动别动!很疼啊!
“当然!”开玩笑,不装了她刷好感的时间就不止局限那么一点,出去的机会增加。
宫商已经找到,可被发卖的徽羽下落不明。
正愁怎么出去不被怀疑,这下正好。
“夫君你都不知道,三日回门的时候我被欺负的多惨。”风沧澜的感情说来就来,一点都不需要时间酝酿,“他们说我嫁给夫君只能守活寡,一辈子待在摄政王府不能出去。”
“不装了,以后被欺负夫君就能帮沧澜撑腰。”
“这样她们以后就不敢欺负我了。”她说的声情并茂,红眼憋嘴俨然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小手擦拭着眼角强挤出的泪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宗正昱,期盼着他表个态。
宗正昱态度可以证明好感刷到了哪个程度,她好循序渐进开展下一步计划。
对方一直没有动作,风沧澜擦拭眼泪的手指分开,透过缝隙观察宗正昱的表情。
只见他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看着自己,黑暗中那股炽热感更强不容忽视。
她抽泣声戛然而止,悄无声息的擦干泪闭目睡觉。
看来还差很多啊,她得做两手准备。
虽然现在有摄政王妃的身份,但要是摄政王不站在她这边,这身份也是屁用没有。
视线依旧停在身上,让人不敢动弹。
良久,安静许久的身侧人有了动静,风沧澜后背一僵,整个人呈自我防御状态。
宗正昱躺下,神色冷淡,“你是摄政王妃,就没人敢欺负你。”
突然响起的一句话让风沧澜呆愣片刻,缓过神她猛的睁眼,眸中是黑暗都遮不住的狂喜。
刷的一下冲到宗正昱旁边,双手拽着他的手臂,笑容甜美,“夫君对我真好。”
宗正昱侧头,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
黑暗中,那股视线越发的有侵略性,风沧澜被盯的猛的缩回,手僵硬在半空中尴尬一笑,“夫君晚安。”
留下这四个字,风沧澜打个转回到床榻边缘。
屋内一片宁静,两人相继入眠,而外界已经闹翻了天。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宗正昱没有隐藏刺客一事,还命人散播已经苏醒的消息。
消息一出,近两年闹腾的各位大臣齐齐安静不敢再折腾。
夜空中,飞往的信鸽成群,是平时的十倍甚至百倍。
摄政王其人,手段毒辣,阴狠嗜血,摄政期间无数三品以上大臣败在他手中,各个结局凄惨。
他的苏醒是皇城所有官员的噩梦。
夜晚皇城街道热闹、繁华,跟各个大臣府宅中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众大臣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在皇宫中的皇帝也接到密报。
浏览手中密报,皇帝的脸色从平静到阴冷,整个大殿被寒气侵蚀。
两旁的宫女太监似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纷纷垂首如同雕塑,不敢有丁点动作。
“啪!”
突然响起的一阵声音吓的殿内众人一颤,大太监更是捏着拂尘的手都是冷汗。
“好!好!好!”皇帝突然大笑,一连说三个好。
“七弟果然不负朕望,终于苏醒能替朕分担了。”
“真是朕的好七弟。”皇帝笑的脸上褶子堆在一块,双手负立离开御书房。
大太监悄悄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匆匆追出去。
夜是热闹的,也是寂静的。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只待完全爆发。
外界的不眠夜,风沧澜却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刚睡醒整个人浑浑噩噩,一个翻身手搭在什么东西上,下意识摸了摸又抓了抓,“什么东西?”
半眯着眼睛,有些朦胧,不太看得清。
“摸够了吗?”冰冷的声音让风沧澜瞬间惊醒,缩回手一个弹跳坐起来,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夫……夫君早上好啊,昨晚睡得好吗?”
宗正昱不紧不慢坐起来,狭长的凤眸透着疲倦之色,下眼皮有些青黑一副一夜没睡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宗正昱,风沧澜赶紧闭嘴。
这睡没睡好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找抽?
“我昨晚睡觉不安分吗?”她记得自己睡觉挺安分的,应该没有乱动或者是踢被褥的情况。
宗正昱墨眸深沉,看的风沧澜禁了声。
“哐哐哐!”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屋里的僵硬气氛,风沧澜赶紧道,“进。”
宗正昱皱眉,似是不满风沧澜擅作主张。
转身下榻,坐回轮椅。
刚准备松气的风沧澜头皮一阵揪痛,连忙跟着拉扯的方向过去,“疼疼疼。”
“别动。”
头发跟宗正昱亵衣的解扣绞在一起,他一有动作就疼的心直颤。
风沧澜爬过去,脑袋垂在宗正昱胸口解开打绞的头发。
问情推门而进,看到里面的场景顿时呆愣。只见风沧澜趴在宗正昱前面被挡了一部分,看不到在做什么。
“别动!疼!”
风沧澜疼的直叫,问情瞬间回神,猛的转身背对床榻,垂下的脸颊染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跟你说了,别动别动!很疼啊!”头皮扯的心肝疼,一阵气涌怒斥道。
“本王没动。”宗正昱冰冷的一句话似从牙缝里挤出来。
看着眼前的头顶一阵淡淡香味窜入鼻尖,宗正昱扭头错开。
“还没好?”
“太紧了,绞在里面弄不出来。”风沧澜一点点将头发从绳扣上解下来。
背对的问情面无表情的脸上绯红一片,“王爷王妃你们先忙,属下待会儿再来。”
留下这句话问情步伐急促,快速离开带上房门。
“终于好了。”风沧澜揉着被扯疼的头皮,看向门外,“怎么走了?”
“不是来找你吗?”她的目光从门口转移到宗正昱的脸上,这才发现他满脸漆黑、目露愠怒。
只看了一眼,宗正昱套上衣裳落座轮椅离开。
看着宗正昱消失的背影,风沧澜满脸茫然。
“有病吧。”动不动就甩脸子给谁看啊,头发绞在他绳扣上又不是她故意弄的。
“我还疼呢!”揉着被扯疼的脑袋,穿上绣花鞋赶紧跑向铜镜。
看着铜镜中被扯疼的那块,摸着仔细检查,“没给我薅秃吧。”
“美人没秃。”
第24章 等你找本座,小美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风沧澜神色一凝,顿时戒备。
铜镜中,她的秋水眸一闪而逝的森冷。
慢条斯理将秀发理好幽幽转身,只见一个身着暗袍的带着无脸面具的男子坐在木桌旁。
看到男子的装束,风沧澜瞳孔微暗。
面具男子悠然自得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丝毫没有闯入别人房间的觉悟。
端着茶盏放在鼻尖轻嗅,他一脸陶醉的模样,“好茶,看来你在摄政王府待遇不错。”
“上好的雨前龙井,每年进贡也就一两斤。”
风沧澜注视着面具男子,眸中一片黑暗。
摄政王府进了陌生人竟然没有一人察觉?
要么是宗正昱暗许,要么武功奇高避开了摄政王府的所有暗卫。
难道是宗正昱?
他说不伪装了,不需要她打掩护过河拆桥?
应该不会,宗正昱想杀他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而且她从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杀气。
“是吗?”风沧澜微微一笑,没有被陌生人闯入的害怕恐惧,反而替面具人又倒了一盏茶,“那就多喝点,毕竟这么好的雨前龙井不是谁都能喝的到。”
“哦?”他抬首看着风沧澜,无脸面具下只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暴露在外,“不怕?”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会害怕?”
“你找宗正昱的?那很不巧,他已经离开了。”
男子面具下眉头微挑,转动手中茶盏视线落在风沧澜身上,“也可以是来找美人的。”
男子目光在风沧澜身上寸寸挪动。她脸色一黑,抓着旁边的茶盏摔过去。
面具男翻身躲避,手中茶盏滴水不漏,甚至没有丝毫波澜。
扔出去的茶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异响声引起屋外暗卫的注意,“王妃!”
风沧澜开口欲唤人,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鼻息喷洒在耳郭,“唤吧,让摄政王知道你背着他藏了情人。”
到嗓子眼的话因为面具男的声音止住。
这人死皮赖脸诬陷然后拍拍屁股就跑,宗正昱万一信了那之前刷的好感度功亏一篑,想拿到东西就更不可能。
“王妃!”外面暗卫迟迟没得到回应,推门而入,“王妃属下进来了。”
“别!”
“嘎吱——”
风沧澜急声,却还是慢了一步,暗卫已经推开了门。
她一脸阴沉呵斥道,“还不快出去!”
侍卫扫到风沧澜香肩半露猛的低头,“属下该死!属下……”
“出去!”暗卫未说完的话被风沧澜打断,他只能躬身垂首退出屋子。
房门关上,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
将刚才情急之下拉下的衣襟提上,转身看到面具男子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眸中闪过阴翳。
“小露香肩,实在香艳。如斯美人,守着废人,着实可惜。”
“不如跟着本……本座,绝不会比摄政王差。”
“说够了?”抬眼间,风沧澜杀意骤现,“说够了就给我滚!”
“啧,可惜可惜。”面具男摇摇头,饮下最后一口茶水将茶盏放下,“美人若是改了主意,可随时找我,本座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滚不滚!”风沧澜抓起茶盏扬手就要扔,面具男一副惋惜的语气,“这茶盏抵的上百两黄金,碎了可惜。”
风沧澜看着手中茶盏无奈放下,再抬头面具男近在眼前。他手指在脸颊轻轻滑过。
“改了主意找本座,美人。”
风沧澜神色一凝,突击抓住那只手。
面具男速度更快一闪而过,她抓了个空。
“小姑娘可不能随便抓男子的手,抓了可要负责的。”面具男嘴上说着调侃的话,那双眸子确是毫无波澜。
“等你找本座,小美人。”
屋内已经没有面具男的身影,余音绕耳不止。
“靠!”神经病!
风沧澜扯出手帕擦拭着刚才面具男触碰过的地方,将手帕扔在一边。
他怎么跑摄政王府来了,也是被宗正昱苏醒的事情引来的?
跟宗正昱还有联系?
风沧澜重回床榻,陷入沉思。
痴傻的两年外界变化颇大,各方势力重新洗牌?
不管怎么洗,这商洛大陆永远都有她的一份。
书房外
一群人站在门口等候,每个站如松面色严肃,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激动。
宗正昱转动轮椅缓缓而来,一群人看到来人一脸狂喜,“王爷!你真的苏醒了!”
“真是天佑我星云国,王爷你终于苏醒了。”
不理会周围一群人的七嘴八舌,宗正昱转动轮椅继续前行。
众人这才发现宗正昱坐下的轮椅,满脸兴色烟消云散,化为担忧跟着急。
“王爷你这是……”刚要询问就被另一个人拉住摇头,示意不要说。
宗正昱进入书房,身后一群人齐齐跟上。
到案桌宗正昱才停下,面向众人不悲不喜。一双墨眸似无底之海,难以窥测其中奥妙。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一群人,进入书房后都出奇的安静,所有人目光都落轮椅上。
事实就在眼前,根本不用询问就知道为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宗正昱整理案桌之物,目光轻扫面前众人,“如你们所见,本王虽已苏醒,但这腿……”
“残了。”
虽然众人心有准备,但还是存有侥幸,如今宗正昱亲口说出来他们还是心头一怔。
“本王已废,你们去另找他人效力。”
“王爷!”
“王爷!”
众人七嘴八舌劝阻,宗正昱不予理会。
其中一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向宗正昱磕一个响头。
其他人见此纷纷嗔怒,“徐林!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林!王爷不过是腿疾,必能治好,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周围同伴的斥责徐林没有回应,又磕一头,“徐林谢王爷知遇之恩。”
宗正昱墨瞳沉静平淡,没有因为徐林话有半分的情绪起起伏。
磕下第三个响头,徐林起身离开,却被其他几人联合阻挡,“徐林!你忘恩负义!”
“王爷怎么待我们的,你现在竟然想转投他人!”
徐林抬头双眼猩红,“王爷腿疾,我朝名言规定,身体有缺陷者不可入朝为官。”
“我不像你们是世家子弟,是将门之子,是侯门之后。”
“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全家生计都靠也,我不能丢了现在这差事!”
徐林起步要走,旁边一人站出来阻挡,“若不是王爷,你还是普通百姓,说不定已经死了,哪里有这等殊荣。”
“王爷落难,你不雪中送炭就算了,还雪上加霜!”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良心!良心算什么?我只要活着!活着!”徐林双眸赤红低吼。
双方水火不容,矛盾一触即发。
“让他走。”
第25章 谁!出来!
磁性的声音平静如水。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有宗正昱发话其他人不敢再阻拦。
徐林回首看了一眼,决绝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宗正昱目光转向其他人,“徐林说的没错,本王已残,身有缺陷不可入朝为官,你们都另找人效力。”
“不!我一生只为王爷一人效力!”此人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旁边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斟酌权衡。
最后有两人同时跪下,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跪下。
喊话之人看着身边一个接一个跪下,满脸不敢相信,“你们……”
“傅世子,你头顶有平侯府,即便无所成就也一生不愁,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家子要养活。”
跪在地上的众人齐齐磕头,“王爷保重。”
诸人起身,一一离开。
刚才还有些拥挤的书房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一个平侯府世子,一个威远将军幺子。
“你们二人资质佳,有更好的仕途别耽搁在本王这里。”
宗正昱的这番话让威远将军次子动容,纠结许久他终是跪下。
傅世子看着好友的动作,摇头不信,“秦萧你这又是为何?”
“世子,你知道的。我父亲宠妾灭妻,根本不待见我跟母亲。只要我有实力,他就不敢怠慢我娘,所以……”秦萧目光转向上首端坐之人,“多谢王爷栽培之恩。”
他磕头一叩,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如今便只剩下宗正昱跟傅玉两人。
“你还不走?”宗正昱头也不抬,低头书写着什么。
傅玉神情坚定,“属下不走。”
“就像他们所说,就算我无所成就也一生不愁。”
宗正昱书写的手微顿,将朱笔放在一侧,“不怕你爹?”
“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爹难不成还能像小时候拿着棍子追着我打。”
“人这一生很多活法,轰轰烈烈或平静如水,全看自己想怎么过。”
“我其实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想跟在王爷身边,与王爷切磋棋艺。”
“温茶、下棋、赏雪甚妙。”
宗正昱抬首这才正视对方,“切磋棋艺可找错人了,你应该找棋圣。”
“棋圣那是什么人物,哪儿可能跟我切磋。”傅玉神情恹恹,“还是现实点比较好。”
宗正昱凤眸微凝,傅玉赶紧改口,“当然还是王爷更好。”
“王爷,属下听说风沧澜不傻了还生的倾国倾城、艳绝天下,被称作洛神在世,真的假的?”
“你都不给介绍介绍大嫂吗?”傅玉满是满脸期待,被外面的传言勾起的好奇心。丝毫没注意到宗正昱突然沉下去的眸色。
“是不是真的?”
“s……”宗正昱薄唇轻启刚要回复,余光落在门外微晃的人影上。
他凤眸微眯渗着一丝森冷,执起朱笔往外一扔。
“咻——”
一阵破风声袭来,门口偷听的人瞳孔微缩,在朱笔射中的一刹那猛的蹲下。
朱笔直穿而过,射在后面的树干。
看着后面被穿透的树干, 她脑海里浮现大婚当晚被朱笔穿破透露的侍卫。下意识摸了摸额心。
“谁!出来!”傅玉凌厉一吼,拉开房门。
看到蹲在门边的女子满脸冰冷,“谁派你来的!如实交代否则……”
宗正昱转动轮椅缓缓而来,傅玉见此禀报道,“王爷,就是这个女子在外偷听。”
“交给属下,不管是金口银口,都能让她开口。”
宗正昱目光微转,停在蹲在门口的女子身上。
下一秒,女子刷的起身跑向宗正昱。
傅玉见有人袭击立马阻拦,风沧澜朱唇微翘勾出一抹冷笑。
一个旋转完美避开傅玉来到宗正昱身边,大受惊的模样搂着宗正昱的脖子,“夫君,刚才吓死我了。”
“还好我蹲的快,不然那只笔就把我开颅了。”
傅玉正欲发动攻击,就看到女子搂着宗正昱,嘴里还一口一个夫君。
当即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傻了。
“夫君夫君,好吓人哦。”风沧澜装着绵软的嗓子撒娇,却被宗正昱无情拉扯开。
傅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停留在风沧澜身上。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满脸震惊。
怪!
实在怪!刚才这女子是搂了王爷吧?竟然没被踢出去?
太怪了。
“你……”傅玉将风沧澜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登时,他眼睛放亮一副明白了什么的表情,丝毫没发现宗正昱越发阴沉的脸。
“嫂子?是嫂子吧?”
“嫂……”风沧澜害怕都忘记装,听着这两字脸上瞬间浮现亲和的笑,“是,是嫂子。”
“你是……”
“我是大哥的属下,嫂子叫我傅玉就行。”傅玉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不已,跟风沧澜聊的热火朝天。
宗正昱一个人被冷落在后面。
“傅玉啊,名字不错。”
“谢谢嫂子,嫂子名字才好听,风沧澜,风起沧澜,简直霸气的不行。”
两人互相夸赞,被遗忘的宗正昱眼眸深黑,“说完了吗?”
“没……”风沧澜刚想回复没有,注意到宗正昱能滴出墨的脸瞬间改口,“说完了,说完了。”
“夫君累不累呀,有没有不舒服的呀。”她转个弯来到宗正昱后面,又是捏脚又是捶背的,俨然一副贤淑妻子的模样。
“午膳不回来用也不说一声,害的人家一直等着,都快等成望夫石了。”她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内心却干呕一声,好油腻。
傅玉看着两人相处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他的猜测果然不错,王爷果然跟这位王妃感情很好。
王妃也好温柔贤淑,弱小可爱惹人怜。
“咳咳……”察觉到自己继续呆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傅玉非常有眼力,“王爷嫂子,傅玉先告退。”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哟。”风沧澜微微一笑,温柔似水。
傅玉点点头,“好。”
他离开书房脚下轻一步重一步,感觉这个世界好玄幻。
王爷身边竟然有女子了。
回想两人相处,傅玉心生羡慕。他回去就同意娘说亲,找个像嫂子这样说话像小奶猫叫,温柔婉约的女子。
傅玉一离开,风沧澜垂泪委屈,“夫君午膳不回来用唤人来说一声也好,害的沧澜等到现在。”
“夫君不想同沧澜用膳直说便是,沧澜……”
“好。”
第26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嗯?
突如其来的好字打断了风沧澜后面的思绪,她一时哽住看着宗正昱没有丝毫泪花的秋水眸充斥着茫然。
宗正昱睫毛轻颤挪开目光。
“好?”
宗正临慢条斯理整理腿上的衣袍,不咸不淡回应一声,“嗯。”
“以后午膳陪你用。”
“……”风沧澜脑子宕机,准备一连串的话还没派上用场就切了。
不是!你怎么能同意呢?
怎么可以同意?
她还在做铺垫,干嘛同意了?
看着风沧澜呆愣大受打击的模样,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指尖敲打着轮椅扶手,“怎么?不高兴。”
风沧澜脑子缓缓启动,嘴角抽了抽,“高兴,当然高兴。”
“我这是高兴傻了。”
靠!她刚铺垫。正常流程是宗正昱不理她,然后她再顺势提出想要出去逛逛的想法!
不是心理学说的,想要让对方答应你的要求先要提出一个大一点的要求,然后再提出自己本来的要求。
这样一大一小,就会同意本来的要求。
现在宗正昱同意一起用午膳了,那她出去的要求怎么提?
刚才就不应该这样说用膳的事情,直接提出去不好吗?
“还有事?”宗正昱声音平淡。
风沧澜内心纠结要不要提出来,最后还是开了口,上去一把搂住宗正昱撒娇道,“夫君~是这样的,我感觉王府有点闷想出去逛逛。”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宗正昱的神色,一旦察觉到不对劲就立刻打住。
结果从面部表情根本看不出情绪,就当风沧澜要再开口,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不行。”
留下两个字毫无商量的余地,掰开风沧澜的手就进了书房关门。
“啪!”
房门合上风沧澜脸上的假笑消失,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不让?
你说不让就不让啊?
风沧澜脸上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抬手一块令牌赫然出现在眼前。
两手准备,进可攻退亦可攻。
令牌在手,还管你让不让出去。
她哼着小调离开王府,手中有令牌一路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风沧澜离开王府的同时,书房凭空出现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暗卫。
“启禀王爷,王妃拿着令牌离府了。”
宗正昱拿着手中书籍翻阅一篇,丝毫没有好奇、惊讶,神色淡然平静的嗯了一声。
没有其他吩咐,暗卫一个闪身消失在书房。
宗正昱微抬首,注视着门口的方向片刻就撤回来,继续浏览手中书籍。
大街上
风沧澜穿梭在人山人海中,相貌不俗、气质清冷频频惹人注目。
周围的目光时不时扫向自己,风沧澜垂首脚下步伐加快进入一家成衣店。
再出来时,她从清冷美人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换上男装多出两分英气,一副清贵世家公子的模样。
本来以为换上男装会方便许多,事实却不是如此。
她一身男装清贵儒雅,更是惹的街上的姑娘们投来倾慕的目光,更甚者直接取下腰间的荷包扔过来。
有一人就有其他人效仿,为了不耽搁正事,风沧澜加快脚步不予理睬。
终于逃了出来,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短短两年星云国的风俗这般开放了吗?
走在人群中,风沧澜陡然止步,目光微侧,嘴角微翘勾出一抹冷笑。
收回目光,风沧澜脚下步伐加快,快速走到进一个小巷。
“人呢?”
“刚才就是往这走的。”
“快找,看那人穿着,肯定是大户人家身上绝对又不少银子。”
声音由近变远,直至脚步声远离风沧澜才从小巷的拐角处走出来。
看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美眸阴沉,向着相反的方向走。
“呸,竟然让那小子跑了。”
“到嘴的肥肉都吃不着,蠢货。”
风沧澜刚走过一条街拐弯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想退回去却晚了一步。
那群人齐齐围过来将风沧澜围在中间,“把身上值钱的银子都交出来。”
“否则……”壮汉拍着手中木棍,凶神恶煞。
风沧澜环视四周,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所以,她是遇上抢劫的了?
“我给。”风沧澜将手中折扇递过去,壮汉呵斥,“你胸口的是什么,赶紧交出来。”
“一把破扇子就想骗我们。”
风沧澜垂下眼帘,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阴冷。
一只手探进胸口,握在手心缓慢拿出来。
拳头慢慢打开,一只成色透明的冰种玉佩摊在手心。
几个壮汉看到玉佩的一霎眼睛都绿了,眸中尽是贪婪,“快给我们!”
风沧澜嘴角浮现一抹阴邪,“接到就给你们。”
往上一抛,一众人齐刷刷跑去接玉佩,生怕掉下来摔碎了。
看着这些人前赴后继跑过来,风沧澜美眸凌冽,一脚踢向其中一人,那人吃痛后仰。
风沧澜抓住机会攻击其他几人,脚踢膝盖处一个穴位,壮汉瞬间双腿发乏力摔到地上。
发出痛苦呻吟,风沧澜一个旋转伸手,玉佩稳稳落在手心。
将玉佩放回胸口,她走向倒在地上的那群人。
刚才还凶神恶煞打劫,此刻皆是满脸苍白跟恐惧,丝毫没有刚才的狰狞。
看着风沧澜步步走来,几人撑着地面往后挪,“公子!公子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心生邪念,我们错了。”
一个人认错,其他人相继认错。
走到他们跟前,风沧澜蹲下来,“认错?”
“是是,我们认错。”壮汉连忙道,风沧澜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你们既已认错,我也没什么损失。这次便放过你们,若是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
“不会不会,我们以后再也不抢劫了。”壮汉回复的飞快。
风沧澜眸中黑暗,忽而一笑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们可要说到做到。”
话落,风沧澜摇着折扇转身离开。
壮汉在风沧澜转身的一刹狠辣立现,抓着旁边木棍跳起,扬手一棍子打过去。
“啊——”
一声惨叫声从小巷传开,“滴答!”
“滴答!”
血凝聚成滴不停的往下低落,形成一道血滩……
第27章 是他?
壮汉缓缓抬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后脑勺,脖子不停往外渗出鲜血。
血顺着抵在脖子上的裂口流淌到扇面、扇骨,最后低落在地上。
“刷!”
抽回插在壮汉脖子上的折扇,血喷涌而出,她一个旋转避开飞溅的鲜血。
壮汉似断了线的木偶般,“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血顺着他脖子流淌在地上形成一个血泊。
后面倒在地上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吓的瞳孔放大,满脸被恐惧侵占。
看着手中染了血的折扇,风沧澜扔在壮汉尸体上,“浪费我一把好扇。”
目光转向其他人,她微微一笑儒雅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对于那些人而言,却像是死神的召唤。
“公子饶命!”
“公子饶命!”
几个人齐齐跪在地上磕头,风沧澜双手负立再次走过去。那群人吓的面色煞白匆忙将身上的东西掏出来。
“公子,这是我们今日抢来的东西。”
“都在这里。”掏完他催促两边的人,“快点,你们快点。”
没一会儿,风沧澜面前出现一些碎银子。目光轻扫而过,最终落在其中一个禁步上。
她躬身上前将禁步捡起来,前后观察眉头紧皱。
这禁步玉质极佳,雕刻精细,一看主人就是非富即贵,绝非这这些人能拥有的。
关键,她感觉这禁步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但可以肯定,曾经见过。
“这个。”风沧澜将禁步亮在他们眼前,“你们哪来的。”
此言一出,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不敢言的表情。
风沧澜明眸微转,看向尸体上染血的折扇,“扇子好像还能用。”
登时,几个人连连磕头,“公子饶命,我们说。”
“这东西是刚才过来时抢的一位公子的,他不放还被我们……打个半死。”
“公子?”莫非是以前认识的人?
以前认识的人,应该都不会被这群混混抢了东西还打的半死吧?
沉默片刻,风沧澜开了口,“带我去找。”
“是。”几个人起身领路,一瘸一拐。
走了两个小巷,一群人止步,指着倒在角落浑身脚印还有血迹的人道,“就是……就是他。”
风沧澜轻扫一眼,几人瞬间紧绷起来。
她捏着禁步走过去,一群人见此猛的转身往外跑。
回首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巷,风沧澜瞬间警惕起来,缓缓靠近墙角之人。
男子趴在地上看不清容貌。
犹豫片刻,风沧澜还是将手放在男子的肩膀上,将其掀过来。
是他?
看清男子容貌,风沧澜目露疑惑,环视四周。
他的身份就算再不受宠也不应该沦落至此啊。
风沧澜躬身,手指放在男子鼻前探查。
还有气,没死。
风沧澜蹲下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喂。”
男子纤长的睫毛轻颤,有些脆弱感,就像折翼的蝴蝶努力扑哧翅膀,想要再次飞起。
“你还能走吗?”风沧澜凑近询问。
男子缓缓睁眼,只感觉一片模糊朦胧,慢慢清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小巧的脸,精致到雌雄莫辩。
“呃。”男子动了动手臂,疼的脸色苍白,映衬着脸上的些许淤青有一股病弱感,让人心生保护。
“没事,一点小伤。”男子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无意见看到风沧澜手中的禁步目光聚焦。
见其盯着手中禁步,风沧澜连忙将手中禁步递过去,“这个禁步是从几个小混混那里得到的。”
“多谢。”良久,男子吐出两个字,将禁步收回去挂在腰间。
风沧澜站在旁边暗自打量,心里不仅感叹一句,皇族不愧是皇族,这般模样还自有一分尊贵。
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引得男子不适看来。
风沧澜赶紧收起不礼貌的打量,看着男子指了指他的脸,“你这……”
男子轻碰脸颊,疼的皱眉。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还被打破了皮渗着血,眼睛也被打出了红血丝。明明应该狼狈不堪,在他身上却分毫没有。
“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男子摇头淡笑,“小伤不碍事,已经习惯了。”
他吐出这句话没有半分的情绪起伏,仿佛挨打受伤这种家常便饭一般。
“呃……”看着男子脸色苍白脆弱的随时都能倒下去,风沧澜看了一眼天色心下有些动容,“身上没伤到筋骨不看没大碍,可你这眼睛好像有点严重。”
“都出血丝了,不看万一……”后面风沧澜就没有再说了,不说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男子虚弱一笑,垂首的双眸浮现自卑怯懦之色。
他不急,风沧澜都看急了,“刚才过来时,我看到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医馆。”
男子满是伤痕的脸上有些局促不适。
“走吧。”风沧澜过去搀扶,男子下意识往后一退。
“不……不好意思,我不太适应。”男子垂头,很小的声音说的有些生涩。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
好好的一人,咋被养成这样了。
风沧澜惋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了那陌上如玉的脸。
心软办好事也要有个度,既然对方不接受,她也没必要硬着上去帮忙。
收回目光,风沧澜往前走跟旁边男子擦肩而过。
“公子。”
正要走出小巷,后面响起虚弱的声音。
风沧澜止步回首,男子苦笑祈求,“能否麻烦公子扶我到旁边医馆。”
刚才帮忙被拒绝,现在又让她帮忙?
之前她是善心大发,现在那份善心没了。
风沧澜转头,不予理会继续离开。
“公子!”后面的声音有些着急,风沧澜不耐回首,只见男子将禁步取下来,“麻烦公子了,这禁步是我小小心意。”
风沧澜眸光微转落在禁步上。
他给酬劳、她办事,没有坏规矩。
风沧澜扬起笑容走过去,将禁步收进袖口,“我这个人最是热心肠,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谢谢。”男子道谢,风沧澜扶着出了小巷往繁华大大街走。
突然,风沧澜前进的步伐停住。
鼻翼微动,秋水眸深眯。
血腥味!
很浓郁的血腥味,死亡人数超过五人以上。
她本能向着血腥味方向走,刚松开男子就身体一软瘫倒下去。
风沧澜眼疾手快赶紧将其扶住才没有摔倒,看了一眼左侧的小巷她收回目光,一切正常。
“我们走吧。”
“咳咳,好。”男子虚弱的咳嗽两声,在风沧澜的搀扶下离开小巷。
两人转身,小巷口一股鲜血缓缓流出……
第28章 公子,我们羽儿姑娘怎么样
医馆
风沧澜将男子送到医馆就准备离开,结果被大夫留下来,说铺子病人太多抽不出人手。
直接给了一瓶止痛消肿的药,让家属擦。
看着手中的药水再看坐在病榻上的男子,她直接将药水扔过去,“自己擦。”
“我只说带你来医馆,没说帮你上药。”
“好。”男子抬头,风沧澜微怔看着那又肿又紫的眼睛,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一般不笑的,除非是忍不住。
这……略喜剧。
风沧澜一笑,男子立马垂下头挡住脸。
她赶紧敛笑,“就帮你一回。”
说到底,她现在是摄政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七皇婶。
“谢谢。”男子又道一声谢谢,风沧澜微愣后拿着药水上药。
看来他在皇宫生活够小心卑微的啊,皇帝之子,竟然把谢谢挂在嘴边。
“不必,就当是送你来医馆的赠送服务。”风沧澜把小木棍上绕上一圈棉花,然后沾药擦拭伤口。
不一会儿上完药,她将药瓶放在一边,“好了,以后你找人给你擦或者自己擦。”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直接离开,男子扶着病榻站起来向着逐渐远离的背影大声道,“多谢。”
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风沧澜取出手中的禁步。
她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看着有些阴沉的天,风沧澜加快步伐。
在救人那里耽搁太多时间,今日出来正事还没办,得加紧。
有目的的奔向某个地方,才走两条街,天越来越阴沉,乌云密布。
准备开跑,一阵响雷震耳欲聋,闪电刺眼夺目,她赶紧找就近的地方躲避。
街上行走的人纷纷跑到街边躲雨。
“轰——”
“轰隆隆!”
震雷滚滚,大雨滂沱。
不过片刻,地上全湿了。
看这雨没有停歇的意思,风沧澜眉头皱的更紧。
“公子,这老天都留你在呢。”
“快进来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后面传来酥软妩媚的声音,风沧澜转身准备看此处是哪里,就被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挽着手腕拉了进去。
“公子生的好生英俊。”
“奴家以前从未见过,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留香阁吗?”
留……留香阁?
风沧澜呆愣半瞬,那不是青楼吗?
她还有事,进什么青楼。
风沧澜挣开两个姑娘的手腕转身要走,耳畔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当妈妈我这是善堂吗?”
“白养姑娘?想都别想!”
“今晚不管是绑还是下药,都要让她接客!”
身旁走过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手中捏着一方桃红色的手帕。
挥舞间,一股劣质的胭脂水粉味扑鼻而来。
风沧澜下意识用手遮掩,这一举动引起擦肩而过妈妈的注意。
满脸怒气准备发火,在看到风沧澜相貌的一刹,怒气转化为谄媚的笑容。
眼珠在风沧澜身上一转,看到不俗的衣着气质眼睛蹭光放亮。
“哟,这是哪位公子。”
“从来没来过留香阁吧?妈妈跟你讲,今日你可是来对了。”
“咱们留香阁今日拍一个初开的姑娘,生的是花容月貌,嫩的都能掐出水。”
妈妈在耳边吧啦不停,丝毫没注意到风沧澜越来越冷的脸色。见她突然安静下来只当做是初来害羞。
“来来来,快上二楼这就开始了。”
妈妈将风沧澜推到二楼,满脸喜色讲述着留香阁的特色。
风沧澜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落座。
现在出去也走不成,雨小些再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伺候公子!”妈妈挥着手招呼在门边偷望的姑娘。
听到呼唤,姑娘们争先恐后进来,都想陪这般俊俏尊贵的公子。
即便是不要钱,甚至是倒贴她们都愿意。
四五个姑娘进来往前挤,谁都想站在第一位,几个姑娘暗自较劲,最后还是妈妈瞪了一眼才安静下来。
几个姑娘站成一排,为了吸引风沧澜目光牟足了劲,有附身露出酥胸的,有蹲身展现完美身材的,还有酥软着嗓子唤的勾魂夺魄的。
“还不快来伺候公子。”妈妈催促道,姑娘们齐齐跑过去。
刺鼻的劣质水粉味窜入鼻尖,风沧澜一个闪身躲开,几个姑娘扑了一个空。
风沧澜站在一侧理了理衣襟,面色不愉,“让她们退下吧。”
妈妈一听,再看风沧澜衣着不凡,瞬间明白是看不上这些胭脂俗粉,对着一群姑娘道,“还不快出去。”
几个姑娘的热情瞬间没了,不乐意的退出厢房。
妈妈立马换上谄媚的嘴脸,“这些胭脂俗粉自然是配不上公子的,今正好是我们羽儿姑娘拍卖除夜的日子。”
“我们羽儿姑娘生的那叫一个水灵,保准公子喜欢。”
风沧澜没应,正坐原地。
周围吵闹声不绝,各种调笑、媚笑不断,有些话说的妈妈都面露尴尬,风沧澜却自始至终坐在原地,就像是一尊雕塑。
外面瓢泼大雨、响雷阵阵,屋内暗香浮动,酒欲横流。
风沧澜合眸假寐,只待雨停便离开。
“咚——”
一阵响铃声响起,喧哗的留香阁瞬间安静不少,众人齐齐看向舞台中央。
一束暖光打在中央,幔帘之中坐着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有幔帘遮挡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是一个女子坐在其中,美的如梦似幻。
修长美腿跟香肩暴露在外,幔帘遮挡更添几分朦胧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掀开一堵后面女子容貌。
从暖光打凉的那一刻,整个留香阁进入高潮,每个人都兴致勃发。
看着幔帘之后的女子,目光如狼似虎,欲望暴露在人前。
“各位今日有福了,今日是我们羽儿姑娘拍第一夜的日子,价高者得。”
“起价,五十两白银。”
起价一出,留香阁四处争相喊价。
“六十两。”
“……”
“九十两。”
喊了两轮,渐渐的有质疑声出来,“这幔帘挡着我们也看不着,万一最后奇丑无比,我们岂不是亏惨了。”
“就是就是。”
后面有人跟着起哄,妈妈见此赶紧更改策略,“各位大人,这样如何,每加价十辆我们就把幔帘往上挪一寸如何。”
“这个好!”
“这个不错。”
价格从九十两开始,满楼的客人争先恐后喊价。
喊到一百五十两,幔帘拉到腰间。那双美腿没有任何阻隔的暴露在人前,这一双腿让无数人疯狂。
越往后氛越高,到鼻梁时。将整个留香阁推向高潮。
“三百两!”
不知是谁直接喊到三百两引的阁内一众欢呼,幔帘缓缓上升,台上的女子慢慢暴露在众人眼前。
留香阁内再次掀起一片热潮。
妈妈看到这等场景笑的嘴巴都合不拢,来到风沧澜的厢房道,“公子,怎么样我们羽儿姑娘可满意。”
一直假寐的风沧澜缓缓睁眼,看清台上女子,她猛的起身……
第29章 别人不知道,徽羽你还不知道吗?
瞳孔放大,拽着栅栏的双手指关节发白。
整个人都在发抖。
妈妈见此心头一喜,以为风沧澜看中了羽儿所以激动的发颤。
而风沧澜根本不是激动的发颤,是气的发抖。
周围淫笑连连,对着台上的姑娘当众说出混账话。
“这姑娘长的真他妈得劲,今晚老子一定要她在身下哭着求饶。”
“哈哈哈,你行不行啊,都多大年纪了,可要注意身体。”
“你少在老子面前说这种话,老子身体好的很,夜御三女没问题。”
各种污秽淫乱的话入耳,风沧澜气的脸色发白。
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台上的女子。
是心痛,是愤怒!
徽羽!台上人竟然是她的徽羽!
竟然在这种地方,风氏竟然把她发卖到青楼。
“恭喜李老爷,三百两为我们羽儿姑娘开苞。”
李老爷看着台中的女子满眼情欲,摩擦着双手就往台上走。
光束下,徽羽一动不动坐在那,眼底一片冰冷。
“姑娘,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李老爷伸手抚摸徽羽的脸颊,风沧澜眸中愤怒喷薄而出。
拽住扶栏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大厅。
抓起就近的木棍,冲向台上。
李老爷伸手,徽羽侧头躲开,冰冷的眸子染上一层泪花。
即便心理素质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哟,还是个烈性子!我喜欢!”李老爷大笑三声,捏着徽羽的下巴强行掰过来。
徽羽低头一口咬住其手腕,疼的他嗷嗷直叫,“臭婊子!都在青楼了还给老子装什么!”
李老爷扬手一巴掌扇过去,刚抬起,手臂停在半空中。
原本喧闹的留香阁瞬间安静无声。
李老爷额头缓缓流下一抹鲜血,顺着鼻梁流淌而下。
他缓慢转身,看到身后手持木棍的年轻男子悠悠抬手,摸了一把脸颊看到手上血色瞬间狰狞。
“你竟敢打老子!”
“打你?”风沧澜抬眼,眸中森冷杀意巨现。周身寒气似能冰封千里。
“我是要杀了你!”她扬起木棍打过去,棍棍见肉。
“啊——”
李老爷被一棍子打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求救呐喊,“救救我!”
“救我——”
“啊!”
“我打死你!”风沧澜整个人失去理智,听着李老爷的痛苦嚎叫手中动作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快!”
妈妈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吩咐留香阁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阻止!”
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赶向台上,将李老爷护在身后。
风沧澜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将手中木棍一扔,转身走到徽羽旁边。
此刻徽羽已经是泪流不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
“别怕,我来接你了。”风沧澜蹲下替徽羽擦拭眼泪,控制住心里的狂躁杀意温柔一笑,“没事了啊。”
徽羽的眼泪在风沧澜冲上台那刻,就似决堤的洪水,完全止不住。
“有我在,不怕。”风沧澜将徽羽拥在怀中,身体在发抖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徽羽,你怎么不说话?”
徽羽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风沧澜这才注意到,松开双手凑近询问。
她含泪摇头,风沧澜黑眸聚焦徽羽的嗓子跟身体,不止没有说话连动都不能动。
顿时,风沧澜想起进来时妈妈说的那句话。
脸色阴冷,暗含杀意的目光紧锁妈妈身上。
而她完全没有发现,还在因为李老爷重伤的事情着急忙慌。
风沧澜踏步而去。
满脸淤青的李老爷见风沧澜走过来吓的后退,扯着嗓子嘶吼,“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壮汉阻拦在前,妈妈看到风沧澜满脸怒意,“竟然敢在留香阁撒野闹事!不知死活!”
“给我拿下!”
妈妈下令,挡在李老爷跟前的壮汉提着木棍上去。
风沧澜秋水瞳一片寒光,看着挥棍过来的壮汉,一把拽住木棍,一个手刀砍向脖子。
一个倒地,两个倒地。
其他人心生忌惮不敢贸然进攻,风沧澜前进一步他们后退一步满脸慌色。
“解药给我!”风沧澜直勾勾的盯着妈妈,那眼神像是要将其剥皮抽筋一般。
看着倒了一地的壮汉,妈妈有些心虚后怕。
“给!”
“给给给!”她赶忙从袖口摸出来一个瓷瓶,哆嗦着递给风沧澜。
看着手中瓷瓶,风沧澜冷眸微眯。
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趁着妈妈注意力涣散,将药碗塞到口中。
妈妈回神吓的脸色苍白连连后退,没了刚才的嚣张样。
“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
“这药若有问题,我让你好看!”
轻嗅瓷瓶确认解药无碍,风沧澜才将解药给徽羽服下。
刚服下解药,徽羽就能开口说话了,“公……公子。”
她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沙哑,在留香阁这般久的时间没落泪,却在风沧澜冲上来的那一刻,眼泪终究没崩住。
“我在。”风沧澜柔和一笑,擦干徽羽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不管……”
风沧澜回首,阴冷的目光横扫整个留香阁,“他是谁!”
全场寂静。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平静,“客人在留香阁被打,留香阁就不管了吗?”
“这般纵容凶手。”
一人说话其他人相继发声,妈妈见这不可收拾的场面瞬间脸色大变。
“此人在留香阁殴打客人!给我打!”
妈妈此言一出,留香阁四周涌出来许多拿着木棍的壮汉,他们齐齐靠向舞台。
徽羽看到这等场面面露着急,“公子……”
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风沧澜打断。
她勾唇一笑,凑到徽羽耳畔声音轻柔,“别人不知道,徽羽你还不知道吗?”
跟宗正昱相比她的确是毫无还手之力,但对于这些人,即便是现在的她也绰绰有余。
风沧澜安抚性的拍了拍徽羽的肩膀,转身间脸上的温柔瞬间转化为冰冷。
一股寒意席卷开来,鬓角碎发飞舞。
她笑容肆意,藐视众人。
“打!”
风沧澜目光沉静,注视着迎面跑来的一群壮汉。
看着越来越近的壮汉,风沧澜清晰的视野突然变的朦胧,逐渐黑暗……
第30章 启禀摄政王,全部诛杀!
胸口一阵翻涌,一股腥甜味直冲鼻腔。
风沧澜强行保持清醒,一股腥红渗出嘴角。
“公子——”
徽羽的急呼声在耳畔响起,风沧澜眼前越发黑暗,完全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啪!”一棍落下,风沧澜迅速躲闪。刚稳住身形一阵挥舞棍子的声音传来。
风沧澜费力转身避开,身体摇摇欲坠。
壮汉似看透了风沧澜看不清眼前事物在竭力支撑,连忙止住周边贸然进攻的同伴,手势通知一起进攻。
几人点头同意,同时向风沧澜挥起棍棒。
听着四面八方混乱的声音,风沧顿身愣住。
看着落下的棍棒,徽羽急的摔倒在地,一声嘶吼,“公子小心!”
“噔!”
“噔!噔!噔!”
一阵声音响起,原本应该落在风沧澜身上的棍棒,全部掉落在地上。
那些手持木棍的壮汉,手腕都镶嵌着一枚铜钱,血流不止,嘶喊哀嚎。
见风沧澜没有生命危险,徽羽趴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切来的太快没人看清,都是满脸惊讶、好奇。
“哒!”
“哒哒哒!”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留香阁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
一队身着统一服饰的人小跑着进入留香阁,脚步声铿锵有力,整齐划一。
走到中央站定,后向两边散开,有序的站成两排。
这等阵仗,更是吸引了全场目光。
众人注视中,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光线较暗不太看得清,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坐着轮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轮椅走到大厅中央。
留香阁内一片静谧。
暖光照映在男子的脸颊上,却照不清那双深邃无底的墨眸。
“咳……”一声咳嗽声响起,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口中腥甜不受控制的流淌而出,她终于支撑到了极限。
神智涣散,向后倒下。
“公子!”徽羽急唤。
男子手拍轮椅扶手,轮椅腾空而起,落在风沧澜身后。
在她倒地的千钧一发之际搂住腰肢,将其报到腿上。
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风沧澜嘴角血迹。
将她鬓角凌乱碎发撩到耳畔,平常的动作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几个壮汉握着被镶了铜钱的手,满脸痛苦却不敢再呻吟。
“谋害皇室,诛!”
男子轻启唇齿,声音冷如冰窖,深黑色的瞳孔平静异常。
两边侍卫得令,抽剑上台。
“你们干什么!”
“这里是……”
“啊——”
刚才还手持木棍站在的壮汉,现在尽数倒在地上。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整个留香阁,看热闹的客人们吓的皆是脸色苍白。
“启禀摄政王,全部诛杀。”侍卫齐齐跪下。
宗正昱抬手,问情快速上来推轮椅离开。
阁内众人听到摄政王三字,齐齐变色。
“摄……”
“草民拜见摄政王!”
“微臣拜见摄政王!”
阁内众人纷纷跪下,面色敬畏但更多的是恐惧。
宗正昱在众人的跪拜中离开,到大厅中央,他梳理着风沧澜的秀发云淡风轻道,“留香阁没必要存在。”
“跟这件事有关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其中一个侍卫站出来神色恭敬,“属下明白。”
“把后面的带上。”留下这句话,便离开留香阁。
“草民、微臣恭送摄政王!”众人声音洪亮,不敢有半分不敬。
宗正昱离开后,侍卫看向后面,只见徽羽趴在台上。
顿时,他似明白了什么。
摄政王空降留香阁。为了一个男子血洗整阁,更是直接封了门。
这一事一传十,十传百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席卷整个皇城。
短短一天,整个皇城都在讨论摄政王昏迷两年后,空降留香阁为了一个男子冲冠一怒。
各种各样的传闻层出不穷。
外界热议连连,摄政王府却是安静的诡异。
以离院为中心,方圆三里都进入了寒风飘飘的严冬。
离院内
温逢君坐在床榻为风沧澜诊脉,良久收手,“风沧澜一天作的一手好死。”
“都说了静养半月那毒才能祛除,急着跑出去干什么!”
“运动过度导致毒素波动。”
“想死找个安静的地方,没死成来麻烦我。”
温逢君写着药方嘴就没停过,宗正昱坐在旁边,看着风沧澜苍白脸色目光发冷。
“还有你也是,明知道她体内余毒未清,让她出去作什么妖。”
“再有下次别找我了,找阎王省事!”
“温逢君。”宗正昱磁性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求人办事还不准人说了。”他抬头就对上宗正昱那双黑如点漆,幽深似寒潭的眸子,克制住了后面的话。
“这药早晚两次,半月后药到病除。一次都不能落下。”
温逢君拿着药方离开过,转身关门时视线停在宗正昱身上,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
看到里面的画面,温逢君眸光深暗。
温逢君离开,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风沧澜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床榻前,拿着手帕轻轻擦拭。
“嘎吱——”
徽羽提着茶壶闯入,看到里面的场景一顿。
宗正昱慢悠悠将手帕折叠成方块放在腿上,“风沧澜没教过你进门先敲门。”
他的声音冰冷的仿佛能将人冻成冰渣,徽羽当即垂首,“奴婢一时着急,所以……”
她话未说完,就被宗正昱无情打断,“再有下次,风沧澜也保不住你。”
“奴婢遵命。”徽羽头压的更低。
霎时,屋内气氛沉默而冰冷。
风沧澜迷迷糊糊睁眼,刚才两人的对话她听到了后两句,“宗正昱你干什么啊?”
“你凶徽羽干什么?”
“你有什么不爽冲我来就行了,你威胁徽羽有什么意思!”
风沧澜撑着床榻坐起来,面对宗正昱神色冰冷严肃,丝毫没有往日的谄媚跟曲意逢迎。
两人对视,寒气席卷整个屋子。
宗正昱睫毛轻颤,面色如常。转动轮椅离开屋子。
看着宗正昱离开的背影,风沧澜面色沉冷,面对徽羽语气坚定不移,“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任何人!”
第31章 好好说话
风沧澜加重三个字,明显是说给某个人听。
宗正昱转动轮椅的手微顿,没有反应继续离开。
“小姐。”徽羽提着茶壶过来,细心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从徽羽手中接过茶壶,风沧澜自行倒了一杯茶水,“宗正昱没欺负你吧?”
“我跟你讲他这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发脾气,动不动喜欢摆脸色。”
“变脸比翻书还快。”
“没……”徽羽刚说出一个字,风沧澜又抢着问话,“我不是在留香阁吗?怎么回来的?”
“是摄政王。”她如实回答。
听到这三个字,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徽羽继续道,“若不是摄政王及时出现,小姐可能会受重伤。”
“打小姐的人都死了,留香阁也关门了。”
风沧澜忽的抬眉,秋水眸微眯,“留香阁关门?”留香阁后面有人,非常神秘,她这边都没有信息。
怎么会突然关门?
“嗯。”徽羽点头,“是王爷。”
“当时小姐昏迷差点被打,王爷正好来,不仅收拾了那些人,还封了留香阁。”
说到这里,徽羽犹豫片刻开口道,“小姐昏迷的这两日,王爷一直守着。”
“刚才是因为徽羽进来没敲门,王爷才那样说。”她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风沧澜顿时哽了声,又有些怀疑徽羽说的话。
宗正昱守着她?
开什么玩笑?
徽羽不会骗她。所以宗正昱救了她,她还误会了?
“小姐。”看着风沧澜垂首沉默,徽羽出了声,“这位摄政王对小姐算不错的。”
风沧澜抓了抓后脑勺,这回咋办?
不仅误会了宗正昱,还甩脸了。
以宗正昱那斤斤计较小气的性子,感觉后面有点难啊。
算了,总归是她误会人家了,先道个歉再哄哄,过几天就好了。
心里想着,风沧澜掀开被褥起身,套上衣裳踏着鞋就往外走。
刚走到一半,紧闭的大门打开。
宗正昱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端着一碗药,转动轮椅进来。
风沧澜衣裳都还没系好就赶紧跑过来,“夫君~”
刚才做错了事,她放低姿态帮忙端碗却被宗正昱躲开。
手僵硬在半空中,嘴角笑容微滞。片刻恢复,又赶紧转到后面推轮椅,再次被拒绝,“不用。”
风沧澜抓了抓僵在空中的手,尴尬一笑。
就知道宗正昱肯定记小仇!
“回床榻去。”
心里正吐槽宗正昱,耳畔就响起他不冷不热的声音。
风沧澜慢了半拍没明白过来,宗正昱抬眉二人四目相对。
她立马点头,跑回床榻、盖上被褥。双手放在腿上,乖巧的不行。
徽羽看到这一幕,眸光微闪。目光在二人身上转动,最终垂下头站在原地。
宗正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转动轮椅来到床榻旁。
风沧澜扯出一抹自认为乖巧可爱的笑容,笑盈盈注视着跟前人。
宗正昱搅拌汤药,舀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风沧澜嘴边。
目睹这一切的风沧澜被震的说不出话,机械化的低头看着近在嘴边的汤药。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嘴就是不受控制的张开了。
混沌间,风沧澜喝完了一碗药。
将药碗放在一旁,宗正昱突然凑近。
二人近在咫尺,鼻尖几乎相撞。
在凑近的一刹,风沧澜瞳孔微缩,心跳漏了半拍。
目光聚焦宗正昱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心跳越来越快。
注意到逐渐贴近的薄唇,风沧澜撑着床榻的双手紧抓被褥。
随着宗正昱的靠近,一股冷香窜入鼻尖,跟他的主人一样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薄唇只差分毫就贴上朱唇,宗正昱忽的侧头坐回,手中多了一块令牌,“半月之内,不可踏出王府。”
他磁性的声音多了一丝温度,将令牌收回袖口。
看着宗正昱手中之物,风沧澜赶紧摸索床榻,“你……”
啊啊啊!她竟然被宗正昱耍了!
学的还真快!
“若毒素再扩散,性命难保。”宗正昱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冰冷,还多了一丝严肃。
风沧澜清楚自己的身体,当然不会再犯。
本来当时出去是办一件事,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徽羽!
风氏!竟然将徽羽发卖到青楼!
想到这点,风沧澜周身煞气萦绕。
感觉到风沧澜身上的异样,入鬓的剑眉微皱。
“那半月之后可不能不让出去。”风沧澜见收起身上气势,拉着宗正昱袖口笑盈盈撒娇。
“所以……”她指了指宗正昱袖口的令牌,“那个可不可以还给我呀。”
宗正昱目光随着手指方向落到袖口,不动声色将风沧澜的手掰开,答案显而易见。
“夫君~”她一声娇唤,让人骨头都酥了,“刚才苏醒脑子不清明,误会了夫君,是沧澜的错。”
“夫君能原谅沧澜这一丁点小错吗?”
宗正昱墨眸古井无波。
风沧澜一咬牙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双手抱着宗正昱的手腕,一副你不原谅我就不撒手的架势。
“夫君~”
“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就原谅澜儿吧~”风沧澜声音娇软,把撒娇两个字发挥到极致。
站在一旁的徽羽看到这般的风沧澜当场傻了,跟在小姐身边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一面。
小姐恢复后,感觉变的都快认不出了。
“夫君君~”风沧澜软着声音拖着长音,那小腔调拿的人心都化了。
宗正昱平静无波的瞳孔下荡起层层涟漪。
垂眸看着在胸口蹭不停的脑袋,侧头挪开目光,冰冷的声音响起,“好好说话。”
冰冷的声线让正撒娇风沧澜心头一凉,松开搂着宗正昱的手臂,一副受伤、黯然伤神的模样。
“哦。”单调到极点,没有一丝情绪。
果然,她就说了,宗正昱肯定又记仇了。温柔攻势加撒娇双项法宝都齐齐失效了。
风沧澜埋头,眼珠转的飞快想解决办法。
看着面前垂头聋拉着耳朵的风沧澜,宗正昱眸光微凝。最终端着药碗转动轮椅离开。
听到关门声响起,风沧澜抬头双手枕着后脑勺,没有刚才的伤神跟失落,“哎,男人真麻烦。”
第32章 小姐喜欢王爷?
“宗正昱最麻烦。”她无奈摇摇头,后面又要想办法哄宗正昱了。
成天不是在哄宗正昱,就是在哄宗正昱的路上。
她的变脸速度太快,旁边的徽羽应接不暇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你……”徽羽看着风沧澜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想想她好歹也是……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小姐喜欢王爷?”徽羽问出心中疑惑。
风沧澜听到这问题的一瞬放声大笑,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徽羽,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她捂着笑疼的肚子,擦拭眼角的泪花。
“你家小姐什么人,什么性格,你应该非常了解才是。”她单手撑着雪腮,歪头一笑,天真烂漫。
“你家小姐我,是那种为了男人堕落至此,要死要活的人吗?”
徽羽摇摇头,果断道,“不是。”
“那小姐你为什么……”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为什么还在王府,在摄政王面前如此……虽然摄政王不错,但终究是残缺的,根本配不上小姐。
哪怕是鼎盛时期的摄政王,也不一定配得上小姐。
“宫商也问过这个问题。”风沧澜笑着招招手。
徽羽快步而去,风沧澜拉着她的手在其掌心写下一句话。
理顺后,徽羽噌的抬眉,“那东西果真在……”
她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按住唇,“嘘。”
风沧澜指了指隔壁,又指了指耳朵,意思小心隔墙有耳。
徽羽当即明白似的点头。
“所以在拿到东西之前,得待在摄政王府。”要跟宗正昱打好关系,不能惹着了不能怠慢了。
“徽羽明白。”话落,徽羽抬头看向风沧澜,看她这般随性的模样打住了把话说出来的心思。
既然小姐如此想,她便不添麻烦了。
知道了或许横添枝节。
徽羽回首,看向门口方向片刻收回目光。
“宫商在沧海一粟,这段时间你去那边照顾她,我这里不用担心。”
“是。”
自从留香阁回来后,风沧澜在离院里足足有七天没踏出去过。
对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完全不知,安心待着解毒养病。
宗正昱在留香阁的事情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现在坊间传言,摄政王好男色,有龙阳之癖。那日在留香阁带走的男子,便是他的相好。
以前宗正昱做事滴水不漏没有人能抓住把柄,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有两个头铁的言官当庭向皇帝进言摄政王的荒唐事。
皇帝上朝接到进言,就命人将宗正昱请到金銮殿。
众臣心惊胆战,心里把进言的言官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一遍。
好好的,非要去招惹活阎王。
自己作死就算了,还连累他们!
“摄政王到——”
尖锐的声音响起,众臣站立如松,生怕被摄政王挑出什么毛病。
一辆轮椅在缓慢前行,来到金銮殿正中央才停下。
“臣弟参见皇上。”宗正昱冰冷的声线不紧不慢响起。
时隔两年,大臣们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下意识哆嗦,纷纷垂首不敢有半分造次,怕被抓住小辫子。
“臣弟腿脚不便,不能下地给皇上行礼,还请皇上责罚。”嘴上说着请责罚,可神色却没有半分请罚的模样。
垂首众臣听到这里皆是悄悄偷看,看到摄政王坐在轮椅的那刻,眸中尽是震惊。
“怎么了?”皇帝脸上挂满了担忧,听到宗正昱说腿脚不便,刷的离开龙椅来到他跟前。
“怎么会腿脚不便?大夫可有说怎么回事?”
“是不是医术不好,没事朕让御医来给你瞧瞧。”皇帝一副着急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对宗正昱的担忧。
他摇头一笑,“劳皇兄费心了。”
“臣弟这双腿……废了。”
“昏迷两年,虽然苏醒但这双腿却是废了。”
“废……”皇帝大斥一声,“废了?怎么可能!”
“怎么能行!朕还等着你苏醒帮着处理政事!”
“一定还有救!”皇帝坚决不信,当朝让御医来为宗正昱诊断。
“七弟莫急,一定是外面那些庸医医术不精。”皇帝宽慰道。
宗正昱平静不语。
这时御医背着药箱进入金銮殿,皇帝着急拉着进来,“你赶快给朕看看摄政王的腿,若是治不好朕诛你九族!”
御医面色一白,弓着身子跟着走到宗正昱跟前。
“七弟,这是皇宫最好的御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拧不过皇帝,宗正昱只好将长跑撩起,乌黑的双腿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金銮殿内一片寂静。
御医颤抖着将药箱放下,拿出一卷银针摊开,由细到粗依次扎在宗正昱腿上。
“王爷,有痛感吗?”御医扎一根银针询问。
宗正昱面色如常,摇头。
御医又取一根粗针扎入腿中,周围大臣们看的都心颤。
“王爷,这样有感觉吗?”他依旧平静摇头。
全部试了一次后,御医收针站起来,“回禀皇上,摄政王的腿被毒素破坏了神经,臣无能为力。”
“什么!”皇帝怒斥一声,御医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你说摄政王的腿没救了?”
御医几乎匍匐在地上,“回禀皇上,没救了。”
没救了……
没救了。
这三个字在众大臣的心中不断回响,说不出是该欢喜还是该欢喜。
“啪!”皇帝一脚踹向御医,被踹倒在地的御医立马爬起来,还没跪好又被踹了一脚。
“废物!”
“朕养着你干什么!庸医,连摄政王的腿都治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来人!拉出去斩了!”
皇帝一声令下,外面的御林军进入金銮殿。
御医连忙磕头求饶,“皇上恕罪!摄政王的腿被毒素破坏神经,臣实在没有办法。”
御医被拖出金銮殿,叫喊声越来越小,那些心中欢喜的大臣顿时心头一沉,不敢露出半分表情。
皇帝抱着宗正昱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七弟,是朕对不起你。”
“这是臣弟的命。”宗正昱自始至终都面色平静,眸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是以后不能为皇兄分忧了。”
“胡说!朕还等着你帮忙处理朝政。”
“希望吧,没有其他事臣弟就回府了。”话落,问情推着轮椅离开金銮殿。
被忽视的皇帝也不恼,看着宗正昱坐着轮椅远离大手一挥,“下朝!”
第33章 就算男男,宗正昱也是上面那个
言官前后两看站出来,“皇上,摄政王他败坏皇室颜面。”
话音刚落,皇帝脸色当即大变,“七弟横遭此难,有些奇怪的喜好不奇怪。”
“更何况,他现在是朕唯一的弟弟,别说是好男风,就算还有其他的朕也依着。”
皇帝一副好兄长的模样,在场的老臣们却都是狐狸变的,哪能不明白这话中之意。
摄政王摄政期间,皇上权利架空。
如今摄政王身体残缺不可入朝为官,皇上心里高兴着。
刚才那番话既变相承认了摄政王龙阳之癖,又表现出来自己是一个仁慈的君主,疼爱弟弟的哥哥。
言官这时候谏言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而其他的老狐狸则不同,纷纷拱手道,“皇帝仁善!”
皇帝转身离开金銮殿,步伐都比往日轻快不少。
摄政王府
照顾宫商的徽羽偶尔也来离院陪风沧澜说说话,在王府行走能听到一些风声。
得知外界传宗正昱好男风,第一时间就转述风沧澜。
听完后,她大笑不止,“哈哈。”
“肚子都给我笑疼了。”
“宗正昱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奇怪的癖好,有点可怜哈哈。”
“小姐,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徽羽无奈摇头。
风沧澜赶紧喊停,“你别污蔑我哦,这可跟我没关系,外界传的干我啥事。”
“不过有了这个帽子,以后估计桃花运得打对折。”
“不过相信就算知道宗正昱好龙阳之癖,还是有很多人对摄政王府趋之若鹜滴,所以不用担心。”
“不过外界怎么会传他龙阳之癖?”
她摸着下颚一副思考的模样,“莫非宗正昱以前就好这口,碍于手段不敢说,长久积累现在爆发了?”
风沧澜说的有声有色,完全没注意到徽羽的挤眉眨眼。
“不过啊,宗正昱这颜值男男的话也有看头。而且绝对是上面那个。”
越讲后面的话越是不能入耳,徽羽看着后面猛咳嗽,“咳咳咳!”
“咋回事?”见徽羽咳的厉害,风沧澜止住八卦的心思,“你嗓子不舒服?风寒了?”
徽羽面露急色,怕风沧澜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蹲身道,“徽羽参见王爷。”
风沧澜过去的步伐顿住,后背一僵。
缓缓转身只见宗正昱面染冰霜坐在门口,狭长凤眸看来,风沧澜只感觉一股凌冽寒风拂面而过。
“夫……夫君。”她迅速回神,赶紧补救,“夫君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澜儿好出去迎接啊。”
“问情也是,王爷回来也不通知一声。”
被点名的问情一脸懵,不知怎么就牵连自己了。
“夫君今日上朝累了吧,澜儿给你活络活络筋骨。”说着就狗腿的跑过去,蹲在宗正昱腿旁按捏双腿。
按了两下,月牙白的长袍染上几处鲜红。
风沧澜眸中闪过惊讶,本能掀开长袍、撩开裤腿。
宗正昱欲阻止却为时已晚,她已经撩开裤腿。
看着乌黑的双腿上无数小孔渗出鲜血,风沧澜心头一怔,“你这腿……”
刚说出声,宗正昱一把扯开风沧澜。
力度过大导致被推到地上,宗正昱神色微顿,迅速收回目光将裤腿放下来用长袍盖住。
“还不扶王妃起来。”宗正昱声音冰冷,徽羽赶紧过去将风沧澜从地上扶起来。
“你这腿……怎么回事?”看样子中毒不轻,还有腿上那些针孔,看位置也不是治疗留下的痕迹。
“没事。”他声音冷的像冰窖里的冰,老远就感觉到寒意。
风沧澜明眸微眯,察觉到宗正昱说话时的闪躲跟躲避,“没事你遮着不让看干什么?”
“又不是姑娘看了非卿不嫁,就算是非卿不嫁,我们现在是夫妻。难不成还害羞?”
宗正昱目光阴沉,侧头对问情道,“去书房。”
“是。”问情调转方向,风沧澜一把拽住宗正昱的手臂。
刚碰到就被一股内力弹开,摔在三米之外。
“啪!”摔在地上,疼的她脸色发白。
宗正昱转动轮椅转身,刚触碰到轮椅双手猛的捏紧,后缓缓松开,“走。”
问情看了一眼摔地上的风沧澜,最终还是服从命令推着宗正昱离开。
“我靠!”
徽羽匆忙过去将其扶起,风沧澜揉着摔疼的手肘面色发白,“有毛病吧。”
亏她刚才动了恻隐之心想……
她就是没事找事,活该!
早点拿到东西早点走,这宗正昱跟疯子一样。
“小姐,摔疼了吧。”徽羽扶着风沧澜到凳子上坐下,掀开衣袖手肘擦破了皮还肿了。
“出血了,我去拿药。”
另一边,宗正昱被问情推出离院。
宗正昱双手放在轮椅上,“给离院送瓶药过去。”
问情垂首,“是。”
问情离开,宗正昱回首看向离院,目光转在双手上,脑海里浮现刚才的画面眸中一片阴寒。
片刻,问情拿着伤药回来,跟宗正昱行礼后转身进离院。
刚踏出一步就被宗正昱唤住,“等等。”
问情止步回首,“王爷还有何吩咐?”
“将药给我。”
问情迟疑片刻,“是。”
看着手中伤药,宗正昱转动轮椅再进离院。
他进,徽羽出,两人一进一出。
“王爷。”徽羽行礼,宗正昱没搭理转动轮椅前往寝房。
徽羽撇眉,看向离院外转身原路返回。
“嘎吱——”
宗正昱推开房门。
风沧澜手放在桌上露出受伤的手肘,听到开门声以为是徽羽拿药回来了,“这么快?”
“快拿药给我擦擦。”
宗正昱转动轮椅过来。
听到车轱辘声,风沧澜扭头,看到来人是宗正昱迅速起身。
“坐下。”他的声线低沉没有温度。
素来听话的风沧澜这次没有服从命令,而是后退一步,“王爷你要干什么?”
她可不傻,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上药。”宗正昱吐出冷淡的两个字。
风沧澜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瓷瓶上,“给我吧。”
“手肘,你能行?”宗正昱淡声道,风沧澜拐着手腕,“可以。”
话音未落就被宗正昱拉着坐下,他将药瓶放在桌上,伸手替风沧澜挽起袖口。
看到擦破皮有些肿的手肘眸光深黑,将伤药涂抹在伤口,指尖涂抹开动作是小心谨慎的温柔。
屋内顿时安静,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风沧澜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手肘火辣辣的疼痛突然出现一抹冰凉,是宗正昱的指尖。
“疼吗?”
第34章 小鬼手医仙?鬼手医仙接班人?
“不……不疼了,上药不疼了。”风沧澜垂下的脸上满是怪异。
什么情况?
宗正昱又抽哪门子风?
精分?
她胆子小,经不起吓的。
“刚才,不是故意的。”
走神见耳畔响起这句话,风沧澜登时瞳孔放大。
!?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宗正昱说不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情况,很吓人的。
“以后别突然过来。”他手中动作轻柔,语气确实一如既往的冰冷,“伤到你自己疼。”
“啊……哦。”风沧澜点点头。
上完药,宗正昱将袖口放下,“结痂之前别碰水。”
“呃……”她也有被人叮嘱用药的一天,新奇、怪异。
以前都是她叮嘱别人来着,“好,记住了。”
“你这腿……”看到月牙白袍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风沧澜一个没忍住又问了出来。
想到刚才的画面,她赶紧捂嘴,“当我没问,揭过。”
“中毒导致的不良于行,小孔是上朝时御医诊察能否治好留下的。”宗正昱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说今天运气好一般。
“御医诊察能否治好留下的?”风沧澜声音不自觉的加大。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小孔面露奇怪,什么庸医都能当御医了吗?
那几个穴位没一个有诊察的作用。
“那御医怎么说?”她试探性询问。
“回天乏术。”宗正昱说的淡漠,仿佛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个结果风沧澜并不意外。看那乌黑颜色,一般人还真的没办法。
但有个人有办法!
瞟到宗正昱淡然平静的模样,风沧澜理了理嗓子,“咳。”
“其实我……”
“啪!”
风沧澜话说一半,房门被撞开。
温逢君满脸喜色跑进来,“扶风,我小师妹来了。”
“你的腿有救了!”
宗正昱指尖轻颤,虽然表面平静,但风沧澜看到了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快!小师妹就在正厅,马上过去把把脉。”温逢君推着轮椅就快速离开。
风沧澜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抿唇一笑,“恭喜你。”
宗正昱身形一顿,回首道,“嗯。”
温逢君推着轮椅离开,风沧澜重新坐在凳子上。
温逢君的小师妹?
那是谁?
“嘎吱——”房门再次被推开,徽羽步入屋子。
“徽羽,你知道温逢君小师妹是哪什么来头吗?”医术界这块她也算是了若指掌,一直没听说有什么后起之秀。
莫非是她痴傻的这两年冒头的?
“好像是蝴蝶谷的。”
风沧澜眸色微凝,“蝴蝶谷?”
“对。”徽羽确定道,“温逢君口中的小师妹,就是江湖上盛传能接班鬼手医仙的人。”
“也被人称作小鬼手医仙。”
风沧澜眉头微挑,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鬼手医仙接班人?小鬼手医仙?”
“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姐痴傻的这两年才冒出来的,鬼手医仙销声匿迹,不知怎的,温逢君那位小师妹就有了鬼手医仙接班人的称号。”
“甚至有段时间盛传鬼手医仙年迈退隐,那小师妹是鬼手医仙的关门弟子。”
“看来这两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她葱指搅动着胸前一缕碎发,忽而起身,“走,我们去瞧瞧那位小鬼手医仙。”
“小姐你……”
“放心,我又不出王府,加之我体内的毒除的也快差不多了,去看个热闹嘛。”说着她就推门而出。
徽羽无奈,只能跟上。
大厅
温逢君站在旁边,看着女子坐在宗正昱旁边诊脉,静心等待。
“馨儿姑娘怎么样?”问情询问道。
“着急什么,我还在诊。”馨儿不悦呵斥,手指搭在手腕上,目光却紧锁宗正昱的脸上。
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冰冷,察觉到这点的温逢君使劲给自家师妹摇头示意。
可对方是半点不接受,手指又往上摸了摸。
“夫君~”
风沧澜踏进正厅,看着诊脉的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宗正昱,娇声唤道。
被打扰馨儿满脸不悦,温逢君当即呵斥道,“你吵什么吵!没看到大夫再给扶风诊脉吗?”
“尽耽搁事。”
风沧澜被斥责面色难看,宗正昱侧头眸色微冷,声音冰冷,“别说话。”
温逢君立马止声。风沧澜听到这句话步伐微顿,以为宗正昱是在说她们两便未再出声安静站在旁边,静静看着那姑娘诊脉。
馨儿余光扫到进来的风沧澜,看到她容貌的一瞬脸色大变,眸中嫉妒横生。
“站这么多人干什么!怎么专心诊脉!”馨儿当众黑脸,收手就坐那满脸不悦。
温逢君赶紧清场,“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周围的侍卫退下,馨儿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还有她。”
“风沧澜你赶紧出去,别在这耽搁事。”
被点名道姓的风沧澜幽幽抬眉,温逢君急声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耽搁了扶风诊脉你担当的起吗!”
我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风沧澜脸色一黑,扫到旁边坐着的宗正昱压下心中怒火。
算了,为了这小事坏事不值当。
风沧澜转身要离开,宗正临冰冷声音响起,“不看了。”
他抽回手就要走。好不容易才把人叫过来,温逢君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
“扶风,你这是做什么。”
“都怪风沧澜,没事跑来乱事干什么!”温逢君又指责风沧澜,一点说教的机会都不放过。
正说着,对上宗正昱那双浓墨似的凤眸瞬间哑声,“你的话更多。”
“是是,我话多。”温逢君凑近声音压低,“我这小师妹医术天赋高有些高傲,又被师兄弟们宠坏了,你别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说完他后退,故意说的所有人都能听到,“我这位小师妹那可是被人称作小鬼手医仙,被誉为鬼手医仙接班人,医学界的新起之秀。”
“扶风你错过这次,下次再要诊脉可就难了。”
听着温逢君对自家师妹的吹捧,风沧澜眉头紧锁出现一道深勾。
宗正昱微侧退回。
馨儿双手环胸仰仰头,指向风沧澜的方向,“让她出去,她妨碍到我了。”
第35章 拜拜了您嘞,姑奶奶不伺候了
“……”
“风沧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温逢君厉声呵斥,再次被点名的风沧澜脸色深黑。
“你有病?”是真的有病,天天没事找事。
“你才有病!”温逢君对骂回去,“冰肌膏那种神药你竟然一次性用完了,你没病谁有病?”
“冰肌膏给你简直就是糟蹋!”
“老子爱怎么用怎么用,关你屁事!”风沧澜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温逢君再三挑衅,再忍她就不是风沧澜!
东西要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
她就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怎么不管我的事,那冰肌膏是我的!”一方吼,另一方也吼。
“你放屁!”
“你这么不要脸,你师傅知道吗?”脸已经撕破了,风沧澜也不克制该怎么骂怎么骂,“我真替你师傅害羞!”
“冰肌膏是扶风从我这拿走给你的,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
“本来就……”话到这里,风沧澜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转向宗正昱,“冰肌膏你在温逢君那拿的?”
宗正昱嗯了一声,风沧澜熄了声,这下温逢君的气焰更高,“乡野村妇终究是乡野村妇,怎么样都上不了台面。”
“冰肌膏竟然当成泥摸。”
“不就是一瓶冰肌膏嘛,你抓着不放有病?”
“不就是!”温逢君被气乐了,“你们听听,不就是一瓶冰肌膏!”
“整个世界就那么两瓶,你说不就一瓶!?”
“风沧澜你好大的口气!”
顿时,大厅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够了!”宗正昱森冷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温逢君止声撤回目光,
风沧澜窝火的不行,让她走她偏不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她不走我不看。”馨儿出声。
原本止声的温逢君再次燃起炉火,“风沧澜你就是故意的!”
“嘿嘿。”她灿烂一笑,把温逢君气的暴跳如雷,“我就是故意的,咋样?”
“扶风!你看看风沧澜,留在着只会坏事,赶紧休了!”
“休就休!谁怕谁!”
两人再次对上,屋内阴寒之气爆发。
宗正昱凤眸阴鸷,盯着吵不停的两人浑身萦绕着骇人气息。
“都给本王闭嘴!”他低声厉斥,戾气环绕四周,极力压制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盛怒。
静,死亡般的静。
屋内温度直逼冰点,空气似乎都凝固。
“温逢君先针对我的。”风沧澜不服嘟囔出声。
宗正昱掀开眼帘双眸阴翳,“你也给本王闭嘴!”
本就控制着情绪,宗正昱这句话直接让风沧澜脾气崩盘,“宗正昱!”
“到底我是你夫人!还是温逢君是你夫人?他挤兑我还欺负我,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吼我!”
“冰肌膏你给我也没说不能用完,既然不能用你给我做什么!”
“还有你!”风沧澜指着温逢君鼻子,“不就是冰肌膏嘛,还给你就是了,天天像疯狗一样逮着我就咬。”
“还我?你倒是还啊!你以为冰肌膏是外面三文钱地毯随便就能买的?”
“那是鬼手医仙亲制的!”
“我还给你了怎么说?”风沧澜神色严肃是认真了。
温逢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冷笑连连,“你还给我,我跪在地上给你磕头喊你爹!”
“一言为定,谁赖账谁死全家!”
“风沧澜你真歹毒,平日里在扶风面前装的一手好娇弱。”
“别娘们唧唧的,你就说敢不敢赌!”
“赌!”温逢君一口应下,突然冷笑,“那你没还呢?”
“这个问题假设不成立。”风沧澜信心满满。
温逢君阴冷一笑,“如果你没还给我,那就自写休书下堂离开摄政王府。一月为期。”
“行!”
两人拍板,宗正昱拿起旁边茶盏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茶盏碎成几半。
大厅顿时安静的出奇。
宗正昱满目阴鸷、暗含戾气,“你们把摄政王妃当成什么?”
“还能当成什么,赌注呗。”反正今天都崩了,这时候也补救不回来。
忍?
不好意思,她忍不了了。
“风沧澜!”宗正昱一声怒斥。
风沧澜神色转冷,“摄政王不用叫那么大声,我、不、聋。”她一字一顿,完全没有之前的谄媚狗腿。
“我等着你磕头喊爹!”风沧澜挥挥衣袖,留下宗正昱满脸冷戾。
风沧澜离开后,温逢君看向馨儿,“继续吧。”
“好。”馨儿扬眉一笑,向着宗正昱走去。
正要探脉,他抽手双眸漆黑摄人,“滚!”
一阵内力波动波及四周,馨儿一个不稳被震到三米之外。
温逢君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看向宗正昱,“扶风,你这是干什么?”
他斜眼冷瞪,转动轮椅离开。
离院中
风沧澜风风火火回去,将自己的东西打包,整理在一起。
徽羽站在旁边不敢劝解,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在屋里转悠几圈只打包了一小袋东西。确认没自己的了,她将包袱扔给徽羽,“回沧海一粟。”
徽羽搂着包袱跟在后面,小声应到,“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刚准备开门,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满脸森冷的宗正昱映入眼帘,风沧澜翻了一个白眼绕开往外走。
两人擦肩而过,宗正昱注意到徽羽手中的包袱,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
“你去哪儿。”他沙哑的声音似在克制什么,风沧澜扬手一甩,“收拾包袱还能去哪儿。”
“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拜拜了您嘞,姑奶奶我不伺候了。”挣开宗正昱的手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一只手勾住腰肢一拉。
风沧澜整个人失衡摔过去,倒在宗正昱怀中。
“干什么你!”风沧澜挣扎起身,却被一只手扣住纤腰挣扎不开。
宗正昱不顾她的乱动,转动轮椅进入寝房,冷眸扫了一眼徽羽,“东西放回去。”
“不许!”风沧澜唱反调,说完了还仰头瞪着宗正昱,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宗正昱侧眸,“那就扔了,安置新的。”
“不准!”
“我的东西,你说扔就能扔吗?”
第36章 信不信我告你拐卖未成年美少女!
“那就不扔。”
“放回去吧。”宗正昱看过去。
徽羽点头将包袱放下,然后离开寝房。
看着徽羽溜走风沧澜气结,“徽羽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宗正昱的!”
“你赶紧给我放开,信不信我告你拐卖未成年美少女。”
“呵。”宗正昱扣着风沧澜纤腰的手缩紧,“跟谁告?”
“谁敢接?”
“靠!”皇权大陆!她当时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碰皇权!
风沧澜扯出一抹尬到极致的假笑,“哦~那你好棒棒哦。”
“你快给我放开,别以为我会看在你不良于行就手软。”
宗正昱依旧是冷声回复,“好,不手软。”
“好个屁!”
风沧澜往外挤,越挤宗正昱扣的就越紧。
“跟温逢君的赌有胜算?”宗正昱不理风沧澜的挣扎,慢声细语。
风沧澜立马警惕起来,“干什么?你想替温逢君来打探?我跟你讲,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温逢君又不是本王的夫人,替他打探干什么。”
“你需不需要帮忙。”
风沧澜顿时后仰,一副你吃错药的表情,“你得了吧,我还怕你给我捣乱。”
“需要找本王。”他俯身,声音醇厚而磁性,“毕竟,你才是我的夫人。”
风沧澜脊梁骨一僵,全身僵硬。
看到她这般反应,宗正昱摩擦着她鲜艳的唇角,凤眸聚焦逐渐深沉,似化不开的浓墨,“你说是不是。”
“是……”风沧澜被宗正昱这模样吓的不轻,反调都不敢唱了,“你先,先放我下来勒疼我了。”
宗正昱瞳孔深沉散开,松开扣着纤腰的手。
风沧澜一个翻身,赶紧跟宗正昱拉开距离。
完犊子,腿上的毒素不会扩散大脑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怪吓人的。
突然发现还是阴晴不定的宗正昱比较习惯。
“咳。”风沧澜轻咳两声,现在缓过去了该圆场了。
暂时还要待在摄政王府,得罪不得啊。
冲动了,今天真的冲动了。
关键宗正昱还在,她这娇娇柔柔小美人的人设还咋维持。
“不舒服?”宗正昱抬头。
风沧澜捏了捏嗓子挑挑眉,“咳,是有点不舒服。”
“叫大夫看看。”他招手就唤来暗卫,风沧澜赶紧拉住宗正昱的手,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不用。”
“人家不是身体的不舒服,是心里的不舒服。”嘴里说着,不知怎的就拉着宗正昱的手抚在胸口。
他凤眸微眯渗着一丝别样的暗光。
风沧澜赶紧松手,笑的牵强。
“就是温逢君嘛,把人家贬的一文不值,还说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摄政王妃嘛,有外人在让我丢面子!”
“当然啦,我丢面子事小,但是我是摄政王妃啊,我丢面子就是丢了摄政王府跟夫君的面子。”
“这铁定不能丢的吧~”说着她声音越发的小,看着宗正昱毫无变化的目光心里忐忑,“所以今天为了维护夫君跟摄政王府的颜面,跟他吵了起来。”
“可是澜儿平时不这样哦,我平时都是娇软大美人的。”
瞎扯完,对上宗正昱那双暗含笑意的凤眸,风沧澜心头一怔。
冲动是魔鬼啊!
温逢君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她又不会少个鼻子少个耳朵,干嘛争这口气。
完事还要在这里卑微解释。
人生艰难。
“本王知道。”他扯动嘴角,似笑非笑,“澜儿是娇软大美人,是为了为夫跟王府的颜面才跟温逢君理论。”
不知为何,风沧澜总感觉宗正昱话里有话,但听起来确实又没问题,点头微笑,“夫君能明白澜儿的苦心就好。”
“为夫自然是明白的。”
“……”基本可以确定毒素倾入大脑了,要不先套出东西在哪里?
她悄悄打量,对上那双幽深带笑的眸子瞬间低头,慢慢来吧。
今天的宗正昱有点反常。
离院总归恢复了平静,大厅内却是乌烟瘴气。
“啊——”
“我不看了!他竟敢伤我!”馨儿一声尖叫耳膜都要喊破了,温逢君赶紧劝解,“你先住王府里,我在跟王爷说说。”
“王爷又怎么?想找我治病看病的多了去了!”
“一个小小瘸腿王爷,也敢这么横!”馨儿气的说话不过脑,温逢君脸色瞬间苍白,一把堵住她的满腔怨气。
“小姑奶奶,你想死别带上我!”
“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不就是一个残腿的摄政王,至于吗?”馨儿面露鄙夷看着跟前几年未见的师兄。
“你可闭嘴吧。”
“只要你在星云国,摄政王就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
“别说师兄没提醒你,再敢乱说话,我也救不了你。”
“真假的?”馨儿满脸不相信,她也是给许多达官贵人治过病,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
温逢君四周查探凑到馨儿跟前,声音小的只有两人能听见,“摄政王鼎盛时期,凌驾于皇帝之上,你说真的假的。”
馨儿瞳孔微微一缩散发着亮光,若真是如此,她医好了摄政王,岂不是能在星云国横着走?
“咳。”馨儿收敛脾气,拽着温逢君的手臂,“师兄,刚才是馨儿不懂事糊涂了。”
“你知道就好。”温逢君看着不省心的师妹叹了一口气。
“那……什么时候给摄政王诊脉?”馨儿小声问道。
温逢君拧眉,“你刚才没诊出来?”
“刚才……”馨儿垂首说话有些吐词不清,“只顾着看人了。”
“你……”温逢君气结,“算了,你在待在王府,后续我去安排。”
“记住!千万别再任性了。”
“好,馨儿谨遵大师兄的嘱咐。”
温逢君领着馨儿回药庐。今日宗正昱震怒暂时不宜过去触霉头,过几天缓过了再去说诊脉医治一事。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跟皎洁皓月交相辉映。
温逢君口中震怒的宗正昱,此时此刻正坐在床榻旁,手持药碗督促风沧澜喝药。
烛灯的暖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隐去了几分冰冷,平添两分温柔。
他轻吹冒着热气的药勺,画面看起来很是温馨。
“好看?”
第37章 本王能吃了你?
他声音低醇磁性,无形中带着一丝蛊惑。
看的失神的风沧澜鬼使神差点头,“好……”
刚要说好看就对上宗正昱深邃幽深的凤眸,她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刷的挪开目光。
嘴里咕囔道,“也就那样,一般般。”声音偏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她垂首挤眉,躲避宗正昱的目光。
靠!
她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宗正昱温柔,刚才的画面温馨。
“一般,那刚才……”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风沧澜心头一怔,赶紧岔开话题,“药凉了。”
宗正昱轻笑,舀药喂过去。
风沧澜一口饮下只想快点喝完药装死,想到刚才自己看宗正昱看傻了就一阵气恼。
一碗药见底,风沧澜长松了一口气,扯过被褥就睡觉。
刚准备躺下,就被阻止。
“等等。”
风沧澜撑着床榻面露疑问看向宗正昱。
他忽的伸手过来,风沧澜本能向后仰避开那只手。
宗正昱的手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画面似静止一般。
“你干什么?”风沧澜的目光在宗正昱的脸跟手上来回移动。
这段时间宗正昱太反常了,在憋什么坏主意?
现在他又没有继续伪装植物人,根本不用这样。
更何况,以前宗正昱伪装植物人也没这样。
宗正昱又往前,风沧澜正往后退被抓住手腕退不了。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脖子的那只手,风沧澜心头一沉,全身温度极速下降。
不……不是吧?
今天就跟温逢君对吵宗正昱就要杀了她?
对了,因为她那个小鬼手医仙没给诊脉解毒。
她就说!
宗正昱怎么突然性情大变,这是想让她放松,然后杀她个不备!
冰冷的指尖触碰肌肤,就像是一条毒蛇。
风沧澜后脊僵硬,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冰冷的触感刺激着脑神经,她抓着被褥的手猛然一缩。
“夫君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温逢君吵架了!”
“还……还有小鬼手医仙那里,我去道歉,我一定请求原谅让她再给你诊脉!”风沧澜极速说完,满脸悔过祈求原谅的模样。
宗正昱抚在风沧澜脸颊的手指微顿,片刻恢复正常,拇指摩擦着风沧澜的嘴角。
风沧澜心头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急色。
还是不行?要对她下杀手?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狠色,若还是如此那就休怪她……
“嘴角有药渍。”
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身形一顿,下意识抬眉。
跟宗正昱四目相对,那犹如寒潭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黑一片。
风沧澜迅速回神,下意识摸上嘴角。
一股冰凉从指尖钻来,她这才发现宗正昱的手还在脸上慌忙着放下手。
宗正昱睫毛轻颤,抚在唇角的手细细摩擦,凤眸越发深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宗正昱才松手,“夜深了,歇息。”
“啊……好。”风沧澜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乖乖躺下盖上被褥睡觉。
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被褥上有些动静,半眯着眼只见宗正昱在掖被角,然后端着药碗转动轮椅离开。
闭眸假寐的风沧澜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模样,她还以为宗正昱准备过河拆桥。
不过这两天宗正昱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过诡异,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思索间,被褥被掀开。
风沧澜脊梁骨一僵,只感觉旁边躺下一个人。
什么情况!?
宗正昱怎么盖她的被褥,一直都是两床被褥自己盖自己的。
风沧澜瞳孔放大看着躺下的宗正昱,那种阴谋气息越发严重。
想问又不能直接问,这里是摄政王府总不能说你怎么不盖自己被褥。
到时候啥事没有,把宗正昱惹到了得不偿失。
她脑海里想好措辞,像个温柔贴心的好夫人,“夫君怎么了?”
“是不是那床被褥太薄啦?”
宗正昱侧眸看来,平静的目光双眸深邃,好似能洞察一切。
对视的一刹,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宗正昱那眼神,她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汤药洒上面了,刚才喂药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原本想好的接话哽在嗓子口。
宗正昱喂她药才导致洒在被褥上,她总不能不给盖吧。
“那让人再送一套被褥来吧。”风沧澜压低声音试探性说道。
刚说完话,宗正昱凤眸微眯。
敏锐如风沧澜,立马察觉到了风向不对赶紧补充道,“这被褥澜儿盖了许久,担心夫君……”
话未说完,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打断,“不嫌弃。”
“睡吧。”宗正昱拉上被褥合眸,屋内重回平静。
事情已经如此,没有回旋的余地。
风沧澜也只能将就着。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褥,距离无端拉近。
旁边的冷香钻入鼻尖倾入大脑,风沧澜拉着被褥忘记挪了挪。
被褥就那么点大,拉开距离注定有有一个人盖到,那个人不可能是宗正昱,就只能说风沧澜。
她放弃被褥不断往里挪动,整个人小心翼翼怕弄出丁点声音。
这都什么事啊,就换个被褥的事情。
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晚上还是倒春寒。离开被褥没一会儿风沧澜就冷的起皮疙瘩竖起来、冻得牙齿发颤。
“本王能吃了你?”
黑暗中,宗正昱缓缓掀开眼帘,声音更显冰冷。
床榻一角的风沧澜浑身一僵,迅速做补救,“哈欠~”
“怎么回事,我怎么滚到外面来了。”她含糊不清说完,打一个滚回到原位,拉过被褥盖上。
一股带着极强侵略性的味道扑鼻而来包裹全身,风沧澜不敢再有动作全身僵硬保持那个动作。
回到被褥中,周身逐渐回暖,意识慢慢模糊逐渐进入梦乡。
耳畔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睫毛轻颤缓缓睁眼,侧头看着躺在身旁玲珑娇小、睡容娇憨的儿。
凤眸聚焦她精致的眉眼,目光寸寸下挪,最后落在她鲜艳的朱唇上。
她嘴唇微动,轻声喃呢。
盯着微张的朱唇,宗正昱墨眸微暗,深邃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
挪开目光,平静注视着幔帐顶,“骗子。”
第38章 所以,她想做什么,都行。
冰冷的两个字溢出嗓子,宗正昱面若寒霜敛眸睡觉。
刚合上眼,一股香软钻到怀中。
他睁眼,一张清丽精致的小脸放大在眼前。
不满意现在的姿势,又往里钻了钻,直至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才停歇下来。
宗正昱平静的眸底荡起一层涟漪,看着枕着自己手臂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风沧澜,慢慢抽回手。
刚抽一到一半,睡梦中的风沧澜一把搂住手臂,嘴里喃咕道,“夫君别生气,澜儿以后再也不跟人吵架了。”
软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像吃了糯米糍一般,娇软甜美。
宗正昱抽到一半的手僵住,停在那再无动作。
风沧澜满心欢喜的搂着,蹭蹭手臂笑的满足继续睡觉。
春夜无虫鸣,万物休眠,世界安静。
屋内的烛灯还在燃烧,滋滋响的声音在寂静环境下格外清晰。
被褥下,搂着宗正昱手臂的风沧澜睫毛轻颤,勾出一抹弧度被黑暗隐藏。
一周转瞬即逝,喝下最后一副药,余毒全清。
风沧澜站在庭院伸手扭腰。这半月不能出王府可把她憋闷坏了,人都快张青苔了。
站在阳光下左扭扭右扭扭,做舒展。
今日穿了一身贴身长裙,一根腰带绑住不盈一握的纤腰,一做舒展完美曲线立显。
推动轮椅出来的宗正昱看到风沧澜扭腰眸色一沉。微抬眉,离院周围的暗卫同时消失。
“做什么?”他的声音略显冰冷,还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做拉伸,待在王府半月我都快发霉了。”说话间,风沧澜收起动作踩着小碎步过去,蹲在轮椅旁笑颜如花。像极了在主人面前摇尾的小狗,“夫君~”
“最后一副药沧澜已经喝了,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所以……”说到这里,风沧澜含羞带怯道,“夫君把出府令牌还我呗。”
“本王有事。”宗正昱毫无情面留下这句话就离开,风沧澜当即脸色一变。
温逢君这个庸医,一个那么小的毒,浪费了她半个月时间!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但该做的事情她可是清楚的很。
“小姐。”徽羽上前两步。
风沧澜敛去脸上的灿笑,浑身气质骤变,整个人变的清冷疏离,“宫商恢复的如何?”
“宫商已经痊愈,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留疤的痕迹。”徽羽一五一十道。
风沧澜柳叶眉微扬,“让她再养养。你跟我出去一趟。”
该去会会风氏了,不然时间太久她该忘记了。
“可是令牌……”徽羽皱眉,风沧澜抬眉轻扫四周,“不管能不能拿到令牌,都要出去。”
风氏的事情是其次,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要不是温逢君这个庸医解个毒花那么长时间,她早就办了。
“是。”徽羽垂首。
风沧澜快步出去她才慢慢抬头,从袖口掏出来一块令牌。
这不是出府的令牌又是什么。
注视着手中令牌,她脑海里浮现得到令牌时的场景。
“这宗正昱小气的很,一块令牌也收回去,一生气就用这事来拿捏。”
“变来变去就这个手段索然无味。”风沧澜双手枕在后脑勺躺在床上。
抬手时被褥上提,床榻上一块类似令牌的东西暴露在眼前。
“徽羽?”风沧澜要掀开被褥起身。徽羽瞬间回神,赶紧过去压着被褥,“小姐再躺躺,过两天再起来。”
“我有没有事还能不知道?”
徽羽压着被褥不动声色将令牌收入袖口,这才轻笑收手,“是徽羽过度担心了。”
“放心吧。”
徽羽思绪归位,将令牌放回袖口快步追出去。
本来是拿着令牌去通行,结果赶过去时风沧澜已经站在门外等着,府外还站着两队衣着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小姐。”徽羽的目光在这群人面前一扫而过,最后走到风沧澜跟前,“这是……”
“说是宗正昱安排的。”她也好奇,宗正昱莫不是有读心术?
知道她要去将军府找风氏麻烦,所以安排这些人?
刚才出来看到这阵仗,还以为是宗正昱不允许她出去故意找人阻拦。
“这……这样啊。”徽羽将袖口的令牌往里塞了塞。
“还算宗正昱够意思,走吧。”
风沧澜在徽羽的搀扶下上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后面跟着两队魁梧的侍卫。
那气势一出街,街上的百姓纷纷退让,给马车留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此等阵仗,侍卫各个俊武不凡,身上气势骇人。引得街边百姓探讨热议。
“这是谁家的马车,这阵仗好久没见过了。”
“你们看马车后面跟着的侍卫,各个目光犀利神色刚毅,虽然只有二十人却走出了千百人的气势。”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你们仔细看看那马车。”
一人提醒,周围百姓注意力纷纷集中在马车上。
“是……”有人识出来,说话都结巴哆嗦,“是摄政王的专用马车!”
“摄政王!”
这三个字一出,百姓神色骤变,瞬间闭嘴,四周静的可怕。
想到外界盛传摄政王虽然苏醒,但成了残疾不能行,性情越发的暴戾嗜血,就再无人敢出声。
马车内,风沧澜听到外面的讨论柳叶眉紧锁。
宗正昱的专用马车?
刚上来时就觉着这马车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也不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习惯了就没太多注意。
专用的都掏出来给撑场面了?
够意思!
马车在士兵的互送,百姓的夹道中缓缓驶向将军府。
摄政王府
书房
听到外面风声,温逢君第一时间跑到书房。
见宗正昱在,又想专用马车出街,心里猜测得到了证实。
“扶风!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现在你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让所有人都忘记你的存在。”
“你把专用马车给风沧澜,还派出最精锐的一队互送是想干什么?还嫌不够扎眼,要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你身上吗?”
温逢君急的低吼,对比之下宗正昱一脸平静,“为何要低调?”
“她是去将军府找风氏麻烦!”
“嗯?”宗正昱抬眉,“本王知道。”
他将书籍放下面色如常,“她是摄政王妃。”
简短的一句话让温逢君脸色苍白。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他不敢贸然猜测。快步到宗正昱跟前,势要问清楚,“你什么意思?”
宗正昱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她是摄、政、王、妃。”
“所以,她想做什么,都行。”
第39章 本王做事,何时需要考虑后果了?
温逢君被宗正昱这句话震的良久无声,缓缓回神看着他满脸不赞同,“扶风,你可知道今日这事一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宗正昱眼角下垂,遮挡了一半的墨色瞳孔,冰冷的声线夹杂着一丝笑,“本王做事,何时需要考虑后果了。”
“你……”温逢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宗正昱在周围打转,“疯了!”
“你真是疯了!”他低斥着破门而出。
宗正昱垂目敛眉,“疯了?”
他轻笑一声拿起书籍继续翻看。
……
宗正昱御用马车出现在街上,引无无数人闻声而来。
马车停在将军府,侍卫齐齐上前在马车外站成两排恭迎车内之人。
他们步伐整齐、刚劲有力、踏在地上犹如千军万马,每一人身上都散发着从腥风血雨熬出来的肃杀之气。
将军府外守卫看着这等阵仗,吓的脸色苍白,赶紧进府禀报。
车停在门口却迟迟没有动静,周围百姓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摄政王来将军府做什么?”
“估计是因为风沧澜。昏迷期间莫名其妙多了一位王妃,以摄政王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
“更何况,那风沧澜是被萧王退了婚,名声有损怎么配得上摄政王。”
“我当时就说了,如果摄政王醒来,风沧澜绝对不好过。”
“这不,才苏醒多久就来将军府问罪了。”
“你看看这阵仗,将军府今日估计……”说话之人摇摇头,言语中却尽是看热闹的八卦。
风沧澜手肘放在金丝楠木桌上,玉手托着香腮,饶有兴致听着外面的各种猜测。
虽然不全对,但的确对了一部分,
今日的确是来找麻烦的,不过不是宗正昱找将军府麻烦,而是她找风氏麻烦。
她说过,事情没完!
周围百姓低声猜测,这时将军府里风氏快速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
相较于前面风氏的急色匆匆,白衣女子莲步轻移不紧不慢,一双鹿眼透露着清纯无暇。
白衣女子一出来,就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甚至有些人小声议论了起来,“那位穿白衣裳的姑娘是谁?生的如此楚楚动人。”
“好像是将军府表小姐。”
“是去年赢得花王的莲花姑娘,将军府表小姐林仪雪?”
“就是她。”
“不愧是去年的花王,生的真是清纯貌美、楚楚动人。”
百姓议论时,风氏已经站在马车外,“臣妇风氏,恭迎摄政王!”
风氏出来就大声高呼,姗姗来迟的林仪雪微微施礼,“臣女林仪雪拜见摄政王。”
声音轻柔,刚出口就被风一吹而散。
给人一种柔弱、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马车里没有丝毫下车的迹象,更没有让人免礼的举动。
现在虽是春天,但早上的阳光也是刺眼、灼热的。
两人在阳光下保持下蹲的动作,林仪雪左右摇晃,豆大的香汗滚滚落下,让人心疼。
本就薄薄的一层白纱,因为汗水的原因紧贴肌肤勾勒出熬人的身线,引得周围围观的百姓两眼发光。
发现这点,她紧咬着樱唇默默垂泪,这努力坚持的模样让无数男子心疼为其发声。
“想不到摄政王昏迷两年后竟然更加心狠手辣。”
“就算是算账也该找风沧澜,牵连林姑娘算什么好汉。”
“一个八尺男儿,竟然在大街上为难一个弱女子,实在……”
“实在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开,打断那人发声。
说话的男子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女声神色微变,众人也齐刷刷看向马车。
八卦的眼神恨不得穿过车帘,看清里面的情况。
女声!
摄政王的御用马车里竟然传来女声!
诸人都不讨论了,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马车。
心中万分好奇,在摄政王御用马车里的女子什么身份,长什么模样。
万籁俱寂下,一只手掀开车帘调动所有人情绪。
十指纤纤,一看就是女子的手。
众人眼睛恨不得粘上去一睹真容。
车帘缓缓撩起,一袭冰蓝色长裙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阳光落在长裙上,长裙似装着万千星辰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车帘缓缓上移,众人的视线随着一点点上移。
女子相貌完全暴露的一瞬,周围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安静了两秒,随后爆发一阵惊叹,“这是天宫的仙子吗?”
“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美人,她注定成为视线的聚焦点。”
众人惊叹赞美,林仪雪跟风氏看到容貌的一霎瞬间呆滞。
尤其是林仪雪,本就苍白的脸颊白的越发厉害,半蹲着的身体摇晃。
怎么可能!
竟然是风沧澜!
短短半月,风沧澜竟然变的如此惊艳绝尘!
更主要的是!她竟然是乘坐着摄政王的御用马车!?
怎么可以!风沧澜那个傻子蠢货怎么配!
林仪雪看着堪比国撵的马车嫉妒的发狂,两只手攒紧,指甲都镶嵌进了肉中。
风沧澜站在车帘前,秋水眸锁定刚才说话的男子身上,“议论皇室,你可知什么罪?”
她清冷的声音将在场众人拉回现实,想到相关国法,刚才议论了的人齐齐变色。
见众人神色大变,风沧澜收回目光下车,徽羽赶紧过来搀扶。
在风沧澜落地的那刻,站成两排的士兵齐齐垂首,声音洪亮,“摄政王妃!”
此声一出,周围百姓纷纷瞠目结舌,瞪大着双眼看着那抹冰蓝色倩影,放大的瞳孔中充斥着震惊跟不敢相信。
“摄……”
“摄政王妃不是……不是风沧澜吗?”
“她……她是风沧澜?”
虽然之前风沧澜不痴傻的事情传开,还被传有洛神之美。
但大多数也只是当成玩笑话,见过的心里相信,没见过的听到这等言论一笑而过。
今日亲眼目睹却是难以相信。
“恩。”风沧澜声音依旧清冷,自身带着一股疏离让人高不可攀只能仰望。
走到风氏跟前,风沧澜止步。
风氏扯出一抹得体笑容抬头,“沧……”
“啪!”
第40章 本王看谁敢!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目光聚焦风沧澜跟将军夫人风氏身上。
“本王妃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她的声音不大,却自带几分震慑。
被打懵的风氏抬头,看到风沧澜眸中划过一丝狰狞。
余光扫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风氏立马捂住被扇肿的脸颊垂首,“臣妇见过摄政王妃。”
她哽咽的声音引得四周围观百姓声讨,这些人怕宗正昱却是不怕风沧澜,“殴打母亲,这是大不孝!”
“生的美又如何?蛇蝎美人,敢对母亲出手。”
面对周围的责骂风沧澜恍若未闻,凑到风氏跟前。
见过风沧澜发疯的模样,风氏被吓的往后一缩,强行镇定的脸上是一片惨白。
“我说过,事情没完。”她的声音突然温柔的不像话。如此反常更是吓的风氏连连后退,“现在我来兑现诺言了。”
话落,她笑靥如花,风氏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注意到周围关注的目光,风氏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面露讥笑,“徽羽是我特意下令卖入青楼的。宫商是我命令关在拆房放狗咬的。”
她的声音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脸上挂着挑衅,笑的猖狂,“你能怎么办?”
“风沧澜,这里是大街,周围这么多百姓看着,你想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
“啪!”
响亮的声音让周围陷入安静,就像是按了静止键一般。
风氏捂着被打的另一半脸面色狰狞。
风沧澜揉着手心,清冷的容貌上不见半分情绪波动,“你说本王妃能干什么?”
“风沧澜!”风氏被激的失去理智,刷的一下冲过去。
一旁林仪雪见情况不对,眼疾手快拉住风氏,面向风沧澜满脸不同意,“姐姐,就算你如今是摄政王妃,也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姐姐?你唤谁姐姐?”风沧澜双眸森冷,“父亲母亲只有本王妃一个女儿。”
“本王妃的母亲早已经长眠地下,怎么风氏你想去陪我母亲?”
风沧澜勾唇露出一抹微笑,吓的风氏当即后退。
她心里十分清楚,风沧澜绝对做得出来。
“表姐!”林仪雪一副开解的模样讲道,“姨母已经是将军夫人,你怎么就不能接受她?”
“仪雪知道你思念母亲,但不应该把这些错算在姨母身上。”
林仪雪一番话获得无数人的力挺,“就是,将军夫人去世时将军正当壮年,怎么可能守着灵位过一辈子。”
“前将军夫人在世若做出阻拦将军纳妾这种事,必定被万人唾骂,表姐你也不为……”
“啪!”林仪雪话说一半,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她脑瓜子嗡嗡的,白皙的脸颊片刻就出现一个手印。
“本王妃倒忘记你了。”
“再敢说我母亲半个字,你这舌头就给本王妃留下!”
顿时,风沧澜气势骇人,威压席卷四方。
向来擅长利用柔弱引到舆论的林仪雪这次不敢出声了,紧闭着嘴怕风沧澜说到做到。
“咱们的账慢慢算。”
风沧澜径直进入将军府,徽羽迅速跟上,两边的侍卫阻挡看热闹挤过来的人。
林仪雪看到这阵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抬头给自己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立马挤出人群,林仪雪则是被带入将军府。
风沧澜进去后,周围的百姓挤在门口挤不进去什么也看不到。
刚才当街掌掴继母的事情却越传越广,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将军府外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将军府内
林仪雪跟风氏站在正厅中间,府内所有人全部站在屋外。
风沧澜坐在主位不紧不慢端着茶盏小酌一口,她的悠哉跟风氏与林仪雪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咱们来理一下这些年来的账。”将茶盏放下,她单手托腮一副慵懒的模样。
这懒散的姿势,在风沧澜这里却带着一股高贵随性。
她葱指捏着茶盖,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茶盏跟茶盖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让人生出一股紧张、慌乱。
“在本王妃智商不足时用借口发卖徽羽到青楼。”
“将徽羽关在拆房故意放恶狗企图谋杀。”
“另……”风沧澜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朱唇扬起一抹阴邪的弧度,“幼年故意让本、王、妃、走、失。”
轰——
风氏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面色惨白看着风沧澜,瞳孔中是恐惧跟害怕。
她深刻的明白,前两样事情只算小打小闹,但这最后一件事……
将军对女儿的宠爱程度,若知道这件事她必定在将军府待不下去。
风沧澜怎么知道这件事?她明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欣赏着风氏的惶恐、害怕、慌张,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换一个姿势撑着雪腮。
“宫商并未卖身为奴,徽羽亦是如此。”
“风氏你公然发卖良民,蓄意谋杀良民,故意丢弃本王妃。”
“这桩桩件件判下来,可知是什么罪责?”
风氏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旁边的林仪雪如遭九雷轰顶,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不能!
风氏一定不能有事!风氏若出事她就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以后的夫君只能在平民寻找。
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表姐……”林仪雪哽咽着声音刚开口,风沧澜伸手阻止,“穆大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她话音刚落,侧屋走出来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青年男子。
走到风沧澜跟前他拱手作揖,“臣京兆尹穆冶见过摄政王妃。”
风氏听到京兆尹三个字,双腿碳酸“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不……”
“澜儿,不是这样的,澜儿你听我解释。”风氏满脸恐慌爬向风沧澜,还未碰到就被徽羽阻挡。
“澜儿!你听母亲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听着风氏的哀嚎,风沧澜不悦皱眉,“穆大人还是把人快些带走吧,吵的本王妃脑瓜疼。”
“是。”穆兆尹点头,“将风氏带回衙门。”
风沧澜撑着太阳穴,半眯着眼露出一半瞳仁,“林仪雪同伙从犯,穆大人可要仔细查查。”
“是。”穆大人点头,手一挥命令道,“将林仪雪也带回衙门。”
“本王看谁敢!”
第41章 萧王说不敢,本王妃就不敢了?
一阵厉喊声从门口响起传遍四周。
风沧澜半眯的秋水眸掀开,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一个身影大步流星进来,穿过层层侍卫来到正厅。
看清来人容貌,风沧澜又半垂眼眸,散漫、慵懒,没有因为来人有半分的变化。
“本王看谁敢带仪雪走!”男子怒视四周。
穆大人手下的士兵闻此,不敢强行动武,只能退到一旁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萧王殿下……”林仪雪声音柔弱,脸上挂着几滴泪水有种梨花带雨的感觉。
她娇柔垂泪,摇摇欲坠,一袭白衣显的纤弱,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萧王看到林仪雪娇柔哭泣的模样快步而去。刚走到跟前,林仪雪那迎风而倒的身体终于站不稳倒在了萧王怀里。
“萧王殿下,我好害怕。姐姐让人带仪雪去衙门。”说着就贴在了萧王胸口。
萧王顿时满目愤怒,瞪向风沧澜,“你这个毒妇实在可恨!”
“殴打母亲,还用摄政王妃的身份威胁穆大人收押仪雪。”
“简直是罪大滔天!罪无可恕!”萧王义愤填膺,说的脸红脖子粗。
风沧澜却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慵懒随性,“说完了?”
“说完,穆大人就继续吧。”风沧澜收起撑着太阳穴的柔夷,端坐在椅子上整理袖口。
完全忽视萧王不把其当回事。
林仪雪一听,双手拽住萧王衣襟含泪摇头,泪汪汪的大眼睛里装着祈求。
萧王本就因为风沧澜的忽视怒从心生,如今怀中美人再这副模样直接炸了,“风沧澜!你敢!”
他暴怒呵斥。
整理袖口的风沧澜纤长的睫毛微顿,缓缓掀开眼帘,整颗瞳仁显露出来。
双眸平静,浑身透着淡雅。
可在抬眉的那一刻,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畏惧感。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挑衅的蝼蚁。
她施施然起身,举手投足透着优雅尊贵。
走到萧王跟前,她朱唇微动,笑的娴雅,“萧王说不敢,本王妃就不敢了?”
二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两两对峙。
一方怒气冲天,另一方淡然平静。
乍一看势均力敌,仔细观察风沧澜明显更胜一筹。
“穆大人,你还在等什么?”风沧澜看着萧王平静的声线响起。
穆冶收回打量二人的目光催促下去,“把林仪雪押回衙门。”
“不……”
“不要!”听说要被带回衙门,林仪雪抓着萧王的衣襟更用力,急的眼泪直往外淌,“萧王殿下,仪雪不要跟他们去衙门。”
“仪雪不要……”
听着怀中美人的哭诉哀求,再看走过来的士兵,萧王一声爆呵,“本王看谁敢过来!谁敢动手!”
靠近的士兵被迫止步,风沧澜秋水眸微眯,走过去拽着林仪雪的手腕强行将其拉出来,往后一扯扔向士兵。
“本王妃过来了,也动手了。”她双手环胸面带微笑,仰头看着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人,“萧王想对本王妃这个七皇婶怎么样?”
“你……”
“萧王殿下,仪雪不想被带去衙门,仪雪不想。”被押走的林仪雪拼命哀求,她心里清楚,一旦去了再难出来。
就算侥幸出来,以后想要找个高门贵族就没可能了。没有哪一个高门贵族,愿意娶一个进过大牢的人。
听着林仪雪的求救哭泣,萧王厉斥,“风沧澜!你是不是故意的!”
“本王说了!不管如何,本王都不会喜欢你!”
“你有什么冲着本王来便是,干嘛把矛头指向仪雪!”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周围的士兵,侍卫全部垂首,听到这等事情他们宁愿失聪。
所有人都在降低存在感时,唯有京兆尹大人穆冶瞳孔微缩,一副吃惊的模样。
风沧澜听完这段话呆愣了两秒,萧王便以为是被戳中心事后的心虚。
而真正的原因是,风沧澜被这番自恋到不要脸的话给惊了。
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萧王愤怒中多了一丝得意,“你阴狠歹毒,而仪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
“本王绝对不可能喜欢你。”
“本王妃不与傻子论长短。”风沧澜翻眼扭头,“你想救林仪雪,那就走正规流程,去搜集她没有参与其中的证据。”
“别在这浪费本王妃时间。”风沧澜侧身绕开萧王,刚与其擦肩而过她忽然止步,“另外,本王妃要再提醒你一次。”
“我是你的七皇婶。”就刚才萧王那番话,传出去不知道会造出什么样的谣言。
她虽然不在乎,但是她在乎宗正昱听到啊。
这要是传出去,宗正昱以为给他带了绿帽子。
别说是要东西,小命都要交代在这。
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正厅。
戏的主角离场一位,穆冶收起八卦模样瞬间变成铁面无私京兆尹,“将林仪雪押入大牢。”
“萧王殿下……”林仪雪赶紧求救,萧王现身阻拦,穆冶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下官授命于皇上,还望萧王莫要阻拦。”
穆冶乃是皇帝心腹,可以说是御前红人,就算是大臣也不敢得罪他。
虽然萧王备受宠爱,但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只能默不作声。
士兵将林仪雪押出将军府,这回任由她怎么呼救,萧王都没有动作。
离开将军府,穆冶忽然止步,侧头看着萧王提醒道,“萧王若希望林仪雪早起出来,可按照摄政王妃的指点做。”
穆冶离开,萧王脸上怒意难挡,当即摔门离去。
将军府外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人挤人,水泄不通。
穆冶领着羁押的风氏跟林仪雪在团团包围中离开。
而风沧澜跟徽羽早已经从后门溜走畅通无阻。
“小姐,我们这样支开侍卫会不会不太好。”徽羽边走边回头。
想到小姐为了甩掉跟随的侍卫,让那些人疏散将军府外的百姓,自己却从后门偷偷溜走就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太好。”
“他们跟着,我们能做成什么?”风沧澜挥挥手,示意徽羽不要多想。
她痴傻这段时间,徽羽宫商怕暴露身份被仇人或者对家找到,所以这两年并未跟外界联络。
也就是说,她对外界来说等于是失踪了两年。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够发生大变化,需要摸摸回去底。
第42章 你终于来了
二人来到无人小巷,外层里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男装,将发髻散开用一条布带束起。
刚刚还是两位佳人,如今都已经变成偏偏公子。
离开小巷,看到拥挤不通的将军府门口向着另一边拐去。
两人有目的奔向某个方向,最终停留在一处门口。
风沧澜抬头,看到上面的报社二字收回目光,左右查看确认没人跟踪才进入报社。
刚进去就跟一人撞了满怀,那人慌着道歉,然后捡起掉落地上的一叠纸匆忙离开,嘴里还念叨着,“快点快点!今天可是大新闻,赶紧加印一版,今天就要发售。”
看着四周忙碌的像陀螺没停歇的人,风沧澜动了动嘴角继续忘记走。
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位青衫男子阻拦,“两位,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二位若是要买报,稍等片刻,一会儿今天加印版就出来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看得出来非常忙碌。
风沧澜赶紧道,“我不是来买报纸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青衫男子目光在风沧澜跟徽羽身上来回打量,“找谁?”
“我找你们东家。”
青衫男子闻此轻笑一声,“小公子,我们东家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捣乱。”说着他就开始赶人。
风沧澜眉头轻皱,但还是好言好语,“我是来找你们东家谈买卖的。”
“谈买卖?”青衫男子将风沧澜、徽羽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面露鄙夷,“就你们这样还想跟我们东家谈买卖?”
“你拿什么跟我家公子谈买卖?”
“好了!赶紧走。”
风沧澜、徽羽被青衫男子喊人推攘出去。
徽羽挡前双眸凌厉,风沧澜拽住她的手紧了紧,暗示其不要冲动。
她敛起眸中神色,就被风沧澜拉着离开。
刚转身后面就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刺激。”
“可惜摄政王不在,摄政王如果在,啧啧,那绝对是修罗场。”
“我已经脑补出一百万字的虐恋画本子。”他的声音透着异常的兴奋,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旁边身着天青色衣裳的男子却是与之相反,耐心倾听,微笑中透着对好友的无奈。
“你做京兆尹真的是浪费了,这般好的天分,不如来我报社当一个连载画本子的作者。”
“别浪费了你这般好的天分。”
“哎,你还别说,等我老了真在你这连载画本子。”
天青色衣裳男子微笑摇头,一缕清风拂过吹起他鬓角的两缕长发,眉眼精致透着书卷气息,有一种书香世家贵公子的感觉。
风沧澜看清说话人的容貌眸露诧异。
这……不是京兆尹,穆冶吗?
这话痨本痨,满眼八卦的人,真的是刚才在将军府那位面对萧王也不卑不亢的穆冶?
这世界玄幻了。
想的太入神,没注意到迎面走到跟前的人。
穆冶见跟前俊俏小公子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轻咳两声,刚才满嘴八卦、瓜众本人模样不见。
变成了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的京兆尹本人。
“小公子,你挡道了。”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有些生涩明显是装出来的。
风沧澜当即撤回目光挪开一步,“不好意思。”
穆冶上台阶,走了两步才发现好友没跟上来,回首只见其站立在原地看着一个方向愣神。
他沿着其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刚才挡路的小公子身上。
“书清。”穆冶出声,书清还是没有反应,他声音加大了些,“画书清!”
身着天青色衣裳的画书清当即回神,看向穆冶眸中带着急切跟不好意思,“穆冶,今天要加印一版有点忙,改天再找你。”
“行吧。”穆冶叹了一口气,“贵富果然不是尔等凡人可以做的。”
“像你一样忙的像陀螺永不停,那我还是做个快乐的穷逼吧。”
“你忙也要注意身体。”
“好。”画书清一个字应声,语气里的激动却是难掩。
穆冶离开后他才面对风沧澜,“别站在这,进去吧。”
画书清领着风沧澜跟徽羽进去,穿过人群直奔最顶一层。
报社规模庞大,独栋一层。是皇城最高一的建筑足足六层。
下面吵闹忙碌,越往上就越安静。
最后一层就画书清跟风沧澜、徽羽三人。
推开门,他站在一侧让两人先进去,最后跟上带上房门。
“你终于来了。”画书清刻意控制情绪,但语气中还是夹杂着一丝激动。
刚坐下的风沧澜眉峰微皱,“你知道我要来?”
“猜到了,但不知道具体时间。”
说着,画书清从袖口掏出来一张纸摊开放在桌面。
风沧澜的目光聚焦宣纸,看到上面内容脸色微凝,眸光冷冽。
画书清发现气氛不对赶紧解释,“这是你之前掉在医馆,我捡到的。”
“真是粗心大意,还好是我捡到了,若换做是别人,你恐怕又要躲了。”
画书清解释后,屋内的气氛才有所缓解。
“是大意了。”宫商重伤太着急,药方不小心落下了。
“不过你放心,药方除我以外就一个人见过,他不知这药方是谁书写,不必担心暴露。”
“多谢。”
画书清低眉浅笑,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若真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若不是你……”
画书清话到此处,便未在说下去,而是岔开话题,“你来星云皇城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给你打点。”
“这两年杳无音信都去哪里了?”
“解决了点事,耽搁了。”风沧澜回复的模棱两可,没有细说。
屋内陷入平静。
画书清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风沧澜接着送到嘴边。
小酌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放下茶盏,“你冰肌膏还在吗?”
画书清没想到风沧澜会问这件事,顿愣片刻点头,“还在。”
“你受伤了?”他面色微变,刷的起身,风沧澜摇头,“没受伤,就有点用。”
“那我给你拿。”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风沧澜阻拦,“不着急,我需要的时候会让徽羽来联系你。”
“好。”
“对了,你消失的这两年,有一股势力一直在找你。”
“两年间,从未停歇。”墨书清面露严肃,风沧澜眉头一挑,“找我?”
“找我的还少吗?”想报仇的,想杀她的,还有找她杀人的,数不胜数。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找你的是……”
第43章 你还喜欢萧王?
“哐!哐!哐!”
敲门声突然响起,画止清止住到嘴的话出声,“进。”
得到允许房门被推开,一个青衫男子进来,“东家,这是今日加印的报纸。”
他拿着报纸进来,目光扫到坐在屋里的风沧澜脸色微变。
感受到青衫男子的情绪变化,风沧澜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
画书清拿过报纸,青衫男子便垂首退出,关门时偷偷瞧了一眼风沧澜直至关闭。
浏览手中报纸画书清轻摇头,“风沧澜都已经是摄政王妃,萧王竟罔顾人伦说出这种话。”
突然被点名,风沧澜饮茶的手微顿。
片刻,她似想起什么“啪”的一声放下茶盏,跑过去将报纸夺过来。
看到上面大号字写的,‘摄政王妃情归萧王,是痴心一片还是罔顾人伦!’脸色大变。
“这报纸你们发售了?”
不解风沧澜为何看完报纸变化如此之大,但画书清还是如实回应,“这是加印版,已经售空了。”
“……”她防来防去,结果被自己人坑了。
“靠!”风沧澜捏着报纸就往外跑,“你这回坑死我了。”
画书清看着风沧澜匆匆离去的背影欲追出去却被徽羽阻拦,“书清你别追出去了,不然小姐可能会对你动杀心。”
留下这句话,徽羽转身离开,踏出门她忽然止步,回首道,“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太关注摄政王府的事情。”
说完她径直离开,紧追跑走的风沧澜,独留画书清一人在厢房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情况。
离开报社,风沧澜一路连奔带跑往摄政王府赶。
这次被报社坑死了!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藏着掖着就怕宗正昱知道,好家伙,报社大肆宣扬。
得!这下全天下都以为她还钟情萧王。
这是要她命啊!
风沧澜不停歇的朝着一个地方跑,跟卖糖葫芦的擦肩而过。她眸色一亮赶紧往回跑,喊停卖糖葫芦的小贩,“糖葫芦来一串。”
“好嘞公子。”
付完钱拿到糖葫芦,风沧澜继续往摄政王府跑。
祈求宗正昱还不知道就是痴人说梦。
还是祈祷这串糖葫芦能哄好宗正昱吧。
良久,终于到了摄政王府外。
她袖口擦拭额头上的薄汗,因为快速奔跑莹白如雪的脸颊红扑扑的。
看着头顶牌匾上摄政王府四个大字,风沧澜咽了咽口水。
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长呼一口气,风沧澜踏进摄政王府。
一入王府就感觉气氛格外诡异,越往后越诡异,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她捏着糖葫芦的手缩紧,脚下的步伐越发沉重。
怎么感觉今天情况有些严重。
遇到一个侍卫风沧澜招手唤人,刚说出一个喂字,那侍卫吓的脸色苍白跟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眨眼就没影了。
得,宗正昱知道消息石锤了。
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
“啪!”
“啪!”
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越走越大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血腥味。
离正厅越近,血腥味越浓郁。
临近正厅,风沧澜举步维艰,脚上跟绑了千斤石一般,寸步难行。
一颗心七上八下。
奇怪的声音连绵不断,风沧澜慢慢靠近探出一个脑袋。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心头骤然一紧。
二十几个人趴在凳子上,臀部被打的血肉模糊,即便如此挥舞的板子也没停下。
视线穿过二十余人,最终落在宗正昱身上。
他坐在轮椅上,手持瓷杯,凤眸合着。
虽然是闭目,但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暴戾气息。
院内的极强压迫感跟肆掠的寒意也在向风沧澜暗示,这回严重了。
这场面让风沧澜忐忑不已,心生退意。
刚往后挪,扫到宗正昱面若寒霜的脸风沧澜心头一沉。
算了,早死早超生。
今儿不解决,以后还是得解决。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走近正厅,表面一切如常内心却幻想着宗正昱一会儿各种虐待她的招数。
如果一会儿凌虐殴打她,她是还手呢还是还手呢?
放轻脚步穿过人群,那些侍卫被打的血染衣裳都没一人吭声,她好奇多看了两眼。
一看才发现,这些被仗责的侍卫,是跟着她去将军府的那些。
这下,风沧澜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了。
回眸扫了一眼可能因为她挨板子的侍卫,风沧澜挪动双脚靠近宗正昱。
走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风沧澜这才发现,他瓷杯里的不是茶,而是酒。
什么情况?她记得宗正昱好像从来不饮酒的。
不管是以前搜集的情报,还是这段时间的接触,都从未发现宗正昱饮酒。
今天这是……
“夫……夫君?”风沧澜放软声音小声唤道。
话音未落,宗正昱浓密睫毛轻颤,缓缓掀开眼帘。
狭长的凤眸漆黑一片,化为浓墨进入黑夜,浓墨之下藏着骇人的阴鸷跟暴戾。
这样一双眼睛闯入视线,风沧澜心头猛的一缩,拿着糖葫芦的手渗出一层冷汗。
“夫君,好雅兴,大白天就饮酒了。”
“只是酒虽好喝,但不宜贪杯哟。”风沧澜讨巧一笑,那双深沉漆黑的眸子盯的她浑身不舒服。
饮酒后的宗正昱非常吓人!
“夫君……他们这是怎么了呀?”她娇软的声音充斥着天真。
宗正昱如墨的双眸盯得风沧澜心头发毛,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够了。”宗正昱的声音冷如冰窖透着寒意,挥舞板子的人停手将被打的那二十余人带出正厅。
所有人离开,正厅就两个人,惧怕感油然而生。
风沧澜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夫君我还有些事,先回了。”
“你还喜欢萧王?”
刚走两步,后面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
刚要反驳,宗正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还喜欢,本王就帮你跟他在一起。”
“不喜欢!”风沧澜抢答道,几乎本能回应。
回首对上宗正昱那双松动的凤眸,她严肃道,“或许曾经,但现在绝对不喜欢。”
话到此处,风沧澜脸上严肃化为卖乖讨巧的笑,走到宗正昱身旁娇怯的拽住他小拇指拉了拉,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因为现在,澜儿只喜欢夫君。”
宗正昱缓缓抬头,如墨的双眸深不见底,黑暗浑浊。
风沧澜瞳孔微颤,身体被一股力拉到失衡倒在宗正昱怀中。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风沧澜的香腮,薄唇勾起一抹浅笑,“还喜欢就跟本王说,本王能让你跟萧王永远在一起。”
第44章 鬼手医仙是什么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风沧澜后脊一僵,嗅到危险气息心中拉起红色警报。
“不!”她一口回绝,十分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仰头深情款款,“澜儿喜欢夫君,只想同夫君永远在一起。”
二人视线相撞,宗正昱摩擦嘴角的指尖忽的加重。
风沧澜心头一缩,看着那双深黑瞳仁心头发颤。
卧槽?她应该没说错话吧?
“夫君~”压下心中的恐慌,直面宗正昱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澜儿之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澜儿看到报纸上信息第一时间就往回赶,就是怕夫君看到误会早点回来解释。”
“结果夫君还是不相信澜儿。”
“夫君你就算不相信澜儿,也不能低估自己的魅力呀。”说着风沧澜扬起一抹明媚,藕臂勾着宗正昱的脖子娇俏一笑,“夫君天人之姿,哪里是萧王可以匹敌的。”
“澜儿,不瞎。”
宗正昱墨色瞳仁微动,明显有些松动。
风沧澜心下一喜乘胜追击,将糖葫芦递到宗正昱嘴边,“夫君尝尝,这可是澜儿特意为你买的。”
“为了买这串糖葫芦,澜儿可是追了好远。”
她晶亮的秋水眸闪烁着欢喜,满怀期待的盯着宗正昱,期盼着他吃完糖葫芦事情就此揭过。
宗正昱目光从风沧澜脸上转移到糖葫芦上,看着喂到嘴边的糖葫芦迟迟没有动作。
“夫君~你不吃我可就吃喽。”
“可惜了,只买了一串糖葫芦,我吃了就没了。”说着她就把糖葫芦挪到自己嘴边。
刚咬下去,宗正昱也忽的咬过来。
两人咬着同一颗冰糖葫芦,一前一后。
二人视线交织。
感觉到两人间奇怪的气氛,风沧澜松了嘴,“夫君吃吧。”
说着她将糖葫芦塞到宗正昱手中,挣扎着从其怀中起身,然后匆匆离开正厅奔向离院。
离开正厅,她双手压着胸口快步离开。
逃过一劫。
她真的是太难了。
正厅中
宗正昱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漆黑凤眸变的飘忽不定,不知是不是饮酒的原因有些迷醉。
咬了一口,甜味充斥味蕾,随后是酸甜。
“王爷。”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随后一道倩影缓慢步入正厅。
端雅大方、仪态万千。
“之前是馨儿不懂事,今日特意来赔罪。”
“让馨儿为你诊脉吧。”馨儿一改往常娇纵任性,突然有了世家贵女的影子。
宗正昱剑眉一拧,声音冰冷,“出去!”
面对宗正昱的冰冷态度,馨儿没有恼怒,而是劝解道,“王爷,您这身体若再拖下去可就严重了。”
“王爷大可放心,馨儿的医术,可是连鬼手医仙都称赞过的。”
“噗嗤!”她话音刚落,屋外响起轻笑声。
馨儿当即脸色一白,“谁在外面!”
“咳……”门外咳嗽声响起,风沧澜从门旁走出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回来拿个东西。”
说着风沧澜快速遛进去,将放在桌上的报纸拿着转身离开。
她真是糊涂,走的时候不把报纸带走,就在这让宗正昱看到不是成心添堵嘛。
结果回来就遇上这么一出。
她记得之前这位馨儿姑娘高傲异常,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怎么突然如此卑微?
忽然,她脑海里浮现一个想法偷偷打量,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
注意到馨儿满眼倾慕的模样,风沧澜脖子摇头。
小小年纪,怎么就瞎了呢。
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这喜怒无常的宗正昱。
一看就是被宗正昱那副好皮囊给欺骗了。
“你还不快出去!想偷师吗?”见风沧澜还不离开,馨儿声音拔高。
听到刺耳的声音,风沧澜收起眸中怜悯。
突然觉得这馨儿姑娘,碰碰宗正昱这块壁也是不错的。
不过,偷师?
她需要偷师吗?
“咳。”风沧澜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馨儿姑娘真的认识鬼手医仙吗?”
“我好喜欢她的。”
“悬壶济世,菩萨心肠,长得貌若天仙。外面还传她素衣白纱倾城颜。”她羡慕中透着期待看着对方。
馨儿眼神漂浮,“自……自然认识。”
“她曾经还夸我医术好,天分高。”
“真的!”风沧澜面露大喜,快步过去拉着馨儿的手臂,“馨儿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认识鬼手医仙这样传说中的人物。”
“我可喜欢她了,你能跟我说说她吗?”
“她真的像传闻中那般长得貌若天仙,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吗?”
风沧澜满脸的期待,馨儿不动声色将拉开手臂上的手。
“自然,她常年素衣行走,白纱遮住倾城颜,说是天仙本人也不为过。”
听着馨儿的回复,风沧澜唇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故作夸张捂脸,“天呐!我太高兴了!”
“馨儿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引荐引荐呀?”
“我一直就喜欢鬼手医仙,若是能见一面那就太好了。”
馨儿眼神闪躲,后一把推开风沧澜满眼嫌弃,“鬼手医仙是什么人物,你以为想见就能见的?”
“啊……不能见吗?”
“莫不是你根本不认识鬼手医仙,故意诓骗我?”风沧澜目露怀疑,这眼神刺激的馨儿尖叫,“谁骗你了!”
“本姑娘就大发善心,让你见一回鬼手医仙。”
“哇~”风沧澜双手掩面,满是惊喜,“太棒了!馨儿你太厉害了!”
“哼。”面对风沧澜的奉承,馨儿扭头不理,傲慢十足。
后面坐在轮椅上听完全程的宗正昱,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是漆黑一片。
大厅内寒风凌冽,好似要冰封万里。
察觉到有些不正常,风沧澜抓紧报纸开溜,“夫君,我先走啦,你们忙。”
“馨儿姑娘,鬼手医仙来你可要早点通知我,我一定要盛装打扮见她。”
“哼。”馨儿没应,就冷哼一声。
风沧澜丝毫不介意,好脾气的歪头微笑,然后转身回离院。
背对正厅的一刹,风沧澜脸上笑意越发明艳。
柳叶眉微挑,眼尾上扬。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如此虚荣,实在不好啊。
不过,她挺好奇,馨儿从哪里去请这位鬼手医仙!
第45章 怎么?不欢迎?
“王爷,我们继续吧。”馨儿回到宗正昱身边准备诊脉。
宗正昱抬眉,深邃的双眸盯的馨儿无所遁形,“你当真认识鬼手医仙?”
“认……认识。”馨儿垂眸,睫毛轻颤。
沉静的目光似能看穿馨儿的伪装,最终她没承受住压力,“馨儿想起有样东西没准备好,改日再来为王爷诊脉医治。”
留下这句话,馨儿迅速离开。
望着仓皇逃离的背影,宗正昱面无表情撤回目光,轻咬手中糖葫芦细细咀嚼。
回到离院,徽羽在门口等着,见风沧澜回来快步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笑着摇头进入房间。
她没事,但宗正昱有事。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为妙。
进入屋子,风沧澜扫视一圈,“收拾东西,我们回沧海一粟。”
皇帝下的毒已经全部清楚,已经没必要继续在离院待下去。
“是。”徽羽收拾完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沧海一粟。
大半个月的时间,宫商的身体完全恢复,没有留下丝毫疤痕。
见一切如常风沧澜才真正放下那颗心。
徽羽宫商在屋里忙活起来,风沧澜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风氏这件事,都给我盯着点。”
“我既已出手,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把风氏跟林仪雪交给京兆尹算是便宜她们了。
若不是这皇城各方势力眼线众多怕动手暴露,这两人该是在她手里。
“是。”宫商徽羽同时应声,风沧澜转身回了床榻躺着。
现在宗正昱的情况很诡异,不太适合提那件事,但若不提……
她抬手,看着手腕乌到发黑的手腕柳叶眉紧皱。
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这时提,宗正昱拒绝还可以另想它法,若是到最后的那点时间拒绝就来不及了。
再观察两天,情况稳定再提此事。
若不稳定,便只能……
风沧澜秋水瞳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果断。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希望不能寄托在一件事上。
临近夏天,晚上有些许燥热,虫鸣鸟叫连绵不绝。
离院内
问情推着宗正昱进入离院,推开房门的一刹一片安静清冷。
里面漆黑一片,丝毫没有人气,冰冷的让人心凉。
宗正昱凤眸漆黑盯着平静的屋子,问情赶紧上前点燃蜡烛。
屋内这时才有几分光亮,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忽明忽暗。
宗正昱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寒意瞬间席卷整个屋子,他古井无波的凤眸下掀起惊涛骇浪。
问情全程低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宗正昱转动轮椅向前走了一段,看着空旷许多的离院眼底沉下一片暗影。
“王妃呢?”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话音一落,房梁上暗卫翻身而下单膝跪在宗正昱面前。
“回禀王爷,王妃回了沧海一粟。”
宗正昱掀起眼帘,露出黑如点漆的瞳仁,转动轮椅离开离院。
“王妃,咱们还要在王府待多久?”宫商问出心里话。
风沧澜斜躺在贵妃榻上,手持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最多不过一年。”
她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年了。
一年后要么拿到了东西离开摄政王府,要么没拿到东西魂归九霄。
当然,她不会让第二种可能性发生。
“你俩注意点,这里是摄政王府,不像我们以前,一言一行都注意些。”风沧澜严肃提醒,二人不约而同点头。
“行了,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
“那我们帮小姐更衣。”徽羽宫商上前,风沧澜拒绝道,“不用,我现在又不痴傻,你们回去休息吧。”
被拒绝,两人不好再劝便转身离开。
来到床榻旁,风沧澜一层层褪下衣裳。
“嘎吱——”
房门被推开,风沧澜只以为是宫商徽羽又回来了,退下里衣转身,“我不是说你们先去……”
看到进来的宗正昱,风沧澜到嘴边的话哽住。
宗正昱深黑的凤眸微暗,目光聚焦风沧澜光洁雪白的肌肤。
察觉到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风沧澜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衣衫裸露赶紧将脱到一半的衣裳拉回来。
两只手拉到跟前挡的严严实实。瞬间变脸,“夫君,你怎么来了。”
“更深露重的,小心受凉。”风沧澜一副体贴好妻子的样子,走过去将房门关上。
“夫君有什么事吗?这都好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非要大半夜的跑过来。
幸好心理素质强,不然迟早得吓出心脏病。
“夫君?”见其没反应,风沧澜放柔声音又唤了一声。
宗正昱掀开眼帘直视风沧澜,眼底的波涛汹涌浮现于表面,似要将其吞噬其中。
对上这骇人的眼神,风沧澜心头咯噔一下。
白天的时候不是哄好了没事了吗?
这间接性发病?
“你……”风沧澜开口要再说话,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床榻,慢条斯理褪去身上衣裳,撑着轮椅扶手坐到床榻上。
风沧澜被这一系列操作惊的错愕,“夫……夫君你这是?”
“离院翻新,本王来你这住。”他纤长睫毛颤动,深黑的瞳仁盯着风沧澜,“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求生欲让风沧澜想也不想就应声道,“夫君驾临沧海一粟,澜儿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
“这半个月在离院多有叨扰,怕打扰到夫君所以一好就回沧海一粟了。”风沧澜拐个弯解释。
宗正昱这人绝对有毛病,她不过就在离院住了半个月而已。
刚走就急着翻新?
至于吗?当她是病毒?
而且!摄政王府那么大,有的是空院子,大半夜来打扰她真的不欢迎!
但是她不能说,还要笑呵呵表示非常高兴。
听到风沧澜的解释,宗正昱身上萦绕的寒气弱了些,慢慢解开绳带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衬。
半开的里衬让风沧澜对后面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邪笑意。
好像……宗正昱住在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身材挺好。
若性格不那么怪,做夫君也不错。
这个想法一出来,风沧澜立马惊的愣住,她这是在想什么!?
第46章 放轻松,别紧张
颤宗正昱身子?
想死吧?
风沧澜迅速回神,见宗正昱正在解绳扣并未发现自己放肆的眼神,赶紧敛起目光恢复正常。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节骨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解着绳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烛光的映衬下出现一片暗影。
长发散开披在肩上,犹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眼万年。
解开绳扣,宗正昱抬眉,狭长凤眸中暗含深不可测。
这一眼让风沧澜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我靠!
宗正昱是妖精吧!
她赶紧将刚才的画面甩出脑海爬上床榻。
宗正昱睡在外围,她要上去就必须经过。
要么爬过去,要么让宗正昱让开。
鉴于最近宗正昱越来越怪异的行为,风沧澜绝对不去招惹自己爬过去。
褪下鞋袜,风沧澜跪着准备爬进去,经过宗正昱小心谨慎。
两只手已经过去,正准备抬脚时,躺下的宗正昱轻拉被褥躺下。
风沧澜抓住的被褥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向着宗正昱扑去。
在扑下去的一瞬,风沧澜眼疾手快两只手迅速撑在床榻上。
两人一上一下,目光交织,呼吸交融。
时间仿佛停止,周围一切静止。
屋内温度持续升温,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暧昧气息。
宗正昱凤眸深处荡起层层涟漪,在不知道的地方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疯狂生长。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在对方说话的一瞬又止住。
风沧澜秋水眸微动,瞬间恢复理智,撑着床榻爬到里面赶紧解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四周寂静无声。
过去很久后,宗正昱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嗯。”
“夜深了,安歇吧。”
两人不再出声,风沧澜在宗正昱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吐了一口浊气。
美色误人!
风沧澜啊!你可要清醒点,千万别被宗正昱这美人皮给迷惑了!
他可是谈笑间杀人无形的存在!
不能被迷惑,不能被迷惑!
风沧澜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
万籁俱寂,夜深人静。
风沧澜缓缓睁眼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宗正昱,这张脸的确有迷惑她的能力啊。
淡浓适宜,可水墨画,也可油墨画。
只可惜,性子不对胃口。
她喜欢温文儒雅,谦和有礼的谦谦君子。
这脸配上这么个性子。
风沧澜无声叹息,暗自摇头,可惜了。
摄政王府还算宁静,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
今日风沧澜带着京兆尹穆冶将将军夫人风氏押入大牢,其中还有摄政王府的精兵侍卫。
一时,那些吵吵着摄政王苏醒后会休弃风沧澜的人只觉着脸痛。更多的人是在揣测宗正昱对风沧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星云国繁华,夜晚的大街也能看到不少行人,夜市也是非常热闹。
大街二楼
“今日一事,主子怎么看?”
“宗正昱其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有没有可能是将风沧澜推到风口浪尖、吸引火力做挡箭牌?”
白衣男子看着坐在桌旁饮茶的黑袍男子皱眉询问。
他素来能推测出敌人所思所想,唯有这宗正昱实在是异类,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
黑袍男子透过敞开的木窗,看着皇城的热闹繁华并未急着回应。
端着酒樽转悠两圈神色冰冷,“宁可杀错,不可错过。”
“属下明白。”
黑袍男子将酒樽端到嘴边轻抿一口,黑色斗篷将整张脸笼罩在下,“这件事你别管,盯紧其他事情。”
白衣男子微顿,虽是不解却还是点头,“遵命。”
黑袍男子放下酒樽退离厢房,白衣男子紧随其后。
两人离开厢房的一霎,桌上的酒樽变为粉末。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过去一天转眼就到跟温逢君约定的一月之约。
这段时间风沧澜并未出去,最多也就是让徽羽宫商关注一下风氏一案的事情。
除此之外其他时间都黏着宗正昱,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在王府众人眼中,二人就是如胶似漆,鹣鲽情深。
只有风沧澜自己知道,每过去一天时间就少一天,能多刷一下好感就多刷一点。
这日,宗正昱在书房练字,风沧澜非常殷勤的来帮着研磨,期间的彩虹屁就没听过。
夸的一旁问情问道咋舌。
同时也好奇,王爷素来最喜欢清净,就连这王府都选了一个最僻静的府邸,面对在旁边叽叽哇哇不停的王妃竟然没有呵斥的意思。
“夫君这一手字写的真好,若是夫君再早生几百年,哪里还有李锡之书法大师什么事。”
风沧澜变着花样夸,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夸,若是换了旁人早就飘飘然找不着东西南北,可偏偏宗正昱清醒理智的很。
“很好。”
就在风沧澜想从其他方向夸奖时,宗正昱没有征兆的说出两个字。
风沧澜研磨的手顿住,满脸疑惑,“什么?”
宗正昱没有急着回应直至最后一个字收尾完放下朱笔才开口,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生在今世很好。”
面对宗正昱的回复,风沧澜呆愣的片刻。
以前宗正昱对她的彩虹屁都是不置可否,听没听进去都不知道,这次竟然还专门回复了?
“呃……好,好。”虽然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宗正昱说的她还是温婉附和。
“过来。”
宗正昱出声,风沧澜左右查看,指了指自自己,“我吗?”
“嗯,过来。”他的声音少了两分平时的冰冷,多了几分温度跟耐心。
风沧澜放下手中墨石慢步过去。
刚走到宗正昱旁边,一个只有力的手揽住她的后背握住她的手。
风沧澜本能身体一僵,一股冷香带着极强的侵略性钻入比较。
她脑海里顿时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跟着对方的动作走。
宗正昱宽大的手掌握着风沧澜小乔纤细的柔夷,将朱笔塞到她的手中教其写字。
风沧澜全身僵硬,宗正昱似有所查轻笑一声,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放轻松点,别紧张。”
他的声音敲击着耳膜,风沧澜瞳孔一缩瞬间回神,吓的连忙挣脱后退。
挣扎间撞到后面书柜,上面掉下来一个画卷缓缓摊开。
风沧澜赶紧去捡,躬身的一刹跟宗正昱相撞碰到了旁边墨盘,“啪!”
墨盘摔在地上,染黑了画卷一角。
顿时,书房内寒气肆掠,风沧澜惊的抬头,只见宗正昱凤眸深黑,浑身萦绕着骇人暴戾。
风沧澜心头一哽柔声道,“夫……”
夫君二字还没唤出来,宗正昱一阵暴斥传开,“滚!”
第47章 莫非……是宗正昱心上人
突如其来的怒斥,吓的风沧澜一哆嗦。
她迅速回神蹲身去捡画卷,还未碰到就被一只手抢了先。
宗正昱一把捡起画卷,将其平铺在案桌上,手捏着袖口一点点沾干上面的墨汁。
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画卷。
风沧澜自知可能是闯了祸,双手拧在一起满眼焦急的站在旁边,见宗正昱擦拭墨汁。
她赶紧掏出手绢过去,“我来帮你吧。”
伸手过去,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风沧澜被这一推撞到后面书架的框架上。
“嘶……”风沧澜一阵冷吸,疼的脸色苍白,唇颊同色,整只手都在发抖。
宗正昱似有所查抬眉看了一眼,只一瞬立即撤回目光小心翼翼沾干画上墨汁。
良久,风沧澜缓过神搂着撞疼的手走过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宗正昱没有搭理,剑眉紧皱处理画像上的墨汁,看得出来非常不悦。
风沧澜态度放的更低,“要不,我赔你一副新的吧?”
“这画是谁画的?我再去买一副。”
风沧澜话音刚落,宗正昱蹭的抬头看过来,神色冰冷,“赔?买?”
他讥笑两声,眸露阴沉,“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不能吗?”风沧澜面露疑惑,很是好奇。
她刚才看了一下就是一幅画,宗正昱这般紧张应该是名画?或者是作家已经作古的?
心里想着,风沧澜向着染了墨汁的画投去目光。
画卷上上半部分被墨汁染成一片黑,只能看到下半部分。
是女子的衣裙。
可猜测出来,画像上大概是一个女子?
这个念头起来,风沧澜秋水眸刷的一下放出亮光。
女子画像?
宗正昱这般宝贝有情况啊?
莫非……是宗正昱心仪的姑娘。
心里想着,风沧澜挪着步伐过去,躬身想要在染墨的地方看出点女子的容貌迹象。
刚躬身就被宗正昱拽住臂膀用力一拉,往后一扯,面若冰霜,“你干什么!”
“疼!”
本就被撞疼的手臂被宗正昱掐着更是生疼,她疼的五官皱在一块,面色泛白。
宗正昱松开她的手腕,继续处理染了墨汁的画像,声音冰冷,“问情,送王妃出去。”
问情站出来走到风沧澜一侧,躬身道,“王妃请。”
“恩。”风沧澜搂着生疼的手臂往外走。
三步一回头,走到门口回首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不知道怎么就撞到了那画像,本来是去捡的结果却不小心碰到了墨汁。
真的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宗正昱眉目阴冷,没有应声。
风沧澜抿了抿朱唇又道,“我说买了赔你,不是说看不起的意思。”
“我只是单纯的想,弄坏了东西要赔,仅此而已。”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就踏出房门,宗正昱依旧没回应,垂首专注清理画卷上的墨汁。
离开书房,风沧澜侧眉道,“不用送了。”
“是。”问情止步,扫到风沧澜泛白的脸颊道,“王妃若实在疼的厉害,可去药庐找温管家,他医术还行。”
对于问情的关心,风沧澜神色温和些,“谢谢,不用了。”
说完就搂着手腕头也不回的厉害。
注视着风沧澜远离,问情才撤回目光转身回书房。
“回禀王爷,已经送王妃离开了。”
宗正昱用白色手绢一点点沾着上面的墨汁,两只手都染上了墨汁,却丝毫不显狼狈不堪。
“你倒是非常关心王妃。”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却莫名中带着一股泰山压顶的压力。
问情瞳孔一缩,赶紧解释,“属下是见王妃面色苍……”
他话未说完,对上宗正昱深黑如墨的瞳仁,迅速垂首,“属下逾越,请王爷责罚。”
“下不为例。”
听到这四个字,问情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离开书房后,风沧澜搂着手臂疼的面色扭曲。
转身准备去药庐,温逢君那副嘴脸浮现在脑海里,她当即转身向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
似乎是脱臼了,好像还肿了。
沧海一粟没有治疗的药物,又不想去药庐求温逢君,便打算出府找人接回去。
走到门口,风沧澜将随身携带的令牌掏出来顺利出府。
快到报社,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想到画书清的身份,风沧澜转弯去了一趟成衣店,再出来就是雌雄莫辩的翩翩公子。
捂着手臂快速往报社的方向走。
转弯时走的太快,没看到转角处走来的人硬生生撞了上去。
本就脱臼的手臂更是雪上加霜,她当即疼的血色褪去,面白如纸。
心绪烦躁准备破口大骂,头顶就响起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没注意有没有撞到。”
对方先一步道歉,风沧澜也不好发作,只能拧着眉,“没事。”
丢下两个字就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力拉住手腕,“小公子,是你?”
风沧澜暴躁抬头欲问什么事,就对上跟前略显诧异、惊喜的脸庞。
他一身素衣,身长纤细有一种谦和文弱,温润儒雅的感觉。
可眉宇间那两分怯懦跟自卑,却破坏了整体气质。
“上次你帮了我,准备跟小公子道谢,才想起来忘记问小公子贵姓,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
素衣男子声音清浅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有股神奇的魔力好似能抚平人暴躁的心绪。
风沧澜暴躁的情绪都好了些,“免贵姓云。”
“你谢谢就口头上的谢?”
“额……”素衣男子微顿,片刻后立马明白过来,从袖口掏出来荷包摊开清点银子。
无意扫到男子的荷包,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堂堂王爷做到这份也没谁了。
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估计也就那禁步玉佩了,结果还被她拿走了。
素衣男子严谨清点银两,最后将所有银子倒出来,从里面拿走四枚铜板,其他全部递到风沧澜面前。
“薄礼别嫌弃。”
风沧澜目光定格在素衣男子手中的四枚铜钱上,他垂首看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妹闹着要冰糖葫芦,所以……”
看着素衣男子窘迫的模样,风沧澜烦躁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将银子跟荷包拿过来,把银子撞到荷包里然后塞到他的怀里,“我正好受了点伤,你送我去一趟就当是道谢了。”
本意是想给他一点颜面,不至于那么窘迫、尴尬。
结果话刚一说出来,风沧澜就后悔了,她是打算直接去报社找画书清,顺便把冰肌膏拿过来。
现在有外人在……
风沧澜正要改口,素衣男子果断道,“好!”
第48章 你害羞了哎
现下,风沧澜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怎么受伤的?”素衣男子连连追问,桃花眼里透着关心。
风沧澜心情瞬间郁闷。
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听说她受伤了都会问两句,宗正昱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再怎么说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有同居之情吧?
果然冷血无情!
“不小心撞到脱臼了,什么问题,接回去擦掉消肿药就行。”
“那快走吧,我知道有一家医馆跌打损伤治的非常不错。”
风沧澜笑了笑只能跟上去。
两人路途中聊天,风沧澜越发感叹不愧是皇室出来的,即便是有点养废了,但依旧是骨子里刻着的尊贵跟温润。
跟宗正昱一比,简直甩了不知道多少条街。
若是丢掉自卑、怯懦,又是一位陌上人如玉的神仙人物。
风沧澜看的有些认真,旁边素衣男子有所察觉不好意思的垂头,下意识避开目光,“云公子这般看着我作甚。”
“哎。”他刚要垂首,风沧澜纤纤玉指就抵在下颚,阻止他低头,“你低头干什么。”
“我看你,是因为觉着你还挺好看的。”眉眼精致,刚毅的剑眉让人沉醉的桃花眼,综合那股温润儒雅的气质。
风光霁月,人间公子。
就是陌上君如玉,公子世无双本人。
素衣男子神色微滞,明显没想到风沧澜会这般说。
回神的下一秒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下意识要低头,却被抵在下颚的手阻止。
“妙赞了。”
“云公子,生的才好看。”
因为羞赧素衣男子面色微红,眼神闪躲。
这等模样看的风沧澜瞬间心情大好。
想不到,这堂堂王爷竟然如此纯情,被夸两句竟然红了脸。
“本公子生的好看天下皆知。”风沧澜仰仰头,眉宇间清冷中透着一股肆意张扬。
素衣男子轻笑一声,嗓音清单犹如空谷山涧的溪流,引的风沧澜投去目光。
他展颜轻笑,简直就是颜如玉本人。
美丽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风沧澜也不外如是。见到此等场景眼神就专注炽热了些。
素衣男子的脸颊绯红更胜。
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出声,葱指戳了戳他有些泛红的脸颊,“你害羞了哎!”
此话一出,素衣男子脸颊爆红,说话都开始口齿不清,“云……云公子快些跟上,前面就是医馆了。”
话毕,素衣男子加速离开。
风沧澜跟在后面步伐悠哉心情甚好。
想不到这瑾王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实在是……可爱。
夸两句就脸红,让人忍不住想调戏。
到医馆门口,瑾王的脸色恢复了些,但还是有一层浅薄的红晕。
“我这位朋友手臂脱臼了,让你们这最老道的大夫来。”
瑾王进医馆就吩咐了,然后领着风沧澜进了一个单间。
没一会儿就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走到风沧澜旁边就抬起手。
素来怕疼的风沧澜疼的嗷嗷叫,大夫最后都忍不住道,“小公子,就一下的事情忍着点。”
“疼疼疼。”风沧澜喊不停,瑾王局促上前,“大夫轻点,我这位朋友怕疼。”
“好。”说话间,大夫手里一掰。
卡擦一声,风沧澜“啊”的一声叫唤。
瑾王上前,正欲说话大夫就放下风沧澜的手臂,“没事了,可能肩膀那有点肿。”
他把桌上的瓷瓶递过来,“把这个均匀涂抹在红肿的地方,一晚上就能好。”
“我还有其他病人,你们自己擦一下。”说完大夫就掀开布帘离开。
风沧澜活动着手肘甩动,瑾王就拿着瓷瓶过来,“我帮你擦。”
风沧澜本想拒绝,在抬头看到瑾王有些挣扎、犹豫的表情时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浅笑,“行。”
她解开绳扣,捏着衣襟往下拉,露出有些红肿的肩膀。
瑾王沾了一点药膏在风沧澜发肿的肩膀上涂抹,手法轻盈动作细腻,没有半分痛感。
良久,瑾王擦完药风沧澜将衣襟拉回来系上。
看着瑾王眼神中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虽然身为王爷,却没有半分架子。
人也生的温润如玉,谦和儒雅。若改了怯懦自卑转而自信起来。
简直就是天生为她而生的男人。
美惨弱。
有种想收入囊中的想法。
“咳!”瑾王被风沧澜炙热的目光盯的不自然,轻咳一声。
风沧澜瞬间回神,眸中炽热不减。
“那个……”风沧澜挪了挪位置挨近瑾王,“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免贵姓宗,单名一个瑾。”宗正瑾垂眸应声。
纤长浓密的睫毛下出现一片暗影。
风沧澜心思荡漾,又发现一个睫毛比她还长的!
人比人气死人!
“宗瑾呀?”风沧澜放柔声音,尽量让自己亲和一些,“那宗公子今年贵庚?家中可有妻妾、通房?”
风沧澜突然的殷勤跟亲和让宗正瑾倍感不适,她也发现了这点轻咳两声调整状态,“是这样的,我家中有个小妹还未婚配。”
“今日跟宗兄相处下来,发现宗兄不仅人生的文雅,待人也谦和有礼。就想替家妹问问。”
“云公子这……”宗正瑾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风沧澜直爽道,“宗兄直言便是,我也就随口一问。”
“宗某家中尚无妻妾,也无通房。”
一听,风沧澜眼睛瞬间放亮,耐着性子问道,“宗兄一表人才,谦和有礼,喜欢你的女子应比比皆是。”
“为何至今还未娶妻?家中长辈不急吗?”
“不急。”他摇头轻笑,后有忽然严肃,“宗某不愿将就,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啪!”风沧澜激动的一掌拍在桌面,拍完才发现自己有些过激,赶紧岔开话题,“宗兄果然非同一般,定是小妹良人。”
“既如此,我就替小妹定下这门婚事。”
说着,风沧澜把之前从宗正瑾那里坑来的禁步玉佩塞回去,“这便是定亲信物,你已收到不可反悔。”
风沧澜极快的语速,就怕宗正瑾拒绝。
“我小妹正在山中学医,最多不过一年。一年后我安排你们见面。”一年的时间,解决摄政王府的事情完全够了。
“就这样,改日我把妹妹的画像给你一副。”
“她生的极美,说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亦不为过。”
风沧澜边跑边回头,最后到门口忽的止步……
第49章 谁给你上的药?
“陌上公子世无双说的应是宗兄了,所以自信一点。”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迅速离开,这波操作猛如虎,完全不给宗正瑾思考、拒绝的机会。
医馆中
宗正瑾桃花眼里透着柔光,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失而复得的禁步玉佩。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清浅的笑。
大街上
风沧澜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挂着得逞的欢笑。
宗正瑾简直就专门为她而生,戳中了她每一个喜好。
性子儒雅,温润如玉,君子如兰。
爱情观也完全符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除了那一丝的自卑不自信。
大概是常年在皇宫中不受宠导致的自卑,讨好型人格。
简直就是美惨弱本惨!小可怜一个。
没事,别人不宠,她宠!
月老终于想起她了,她的爱情要来了。
难得发一次善心救人,竟然救到了自己未来夫君。
这就是缘分啊!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了肩膀都感觉不痛了。
算来算去,要不是宗正昱把她撞到书架上,她也不会出来。没出来就遇不到宗正瑾,看不到他那么可爱的一幕。
还要多谢宗正昱制造的机会。
这样一想,连宗正昱撞的她手腕脱臼都不追究了。
他还算是牵线的红娘呢。
离开医馆后,风沧澜一路步伐轻快,路上遇到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大手一挥买了一捧。
回到沧海一粟就哼着小曲插在花瓶里,从头到尾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听说了书房一事的宫商徽羽本来还担心,看到满脸笑容眸中尽是高兴的风沧澜,虽是好奇却还是松了一口气。
插了两瓶花,一瓶放在梳妆台,一瓶放在桌上。
屋内顿时芬芳四溢,花香弥漫。
徽羽看着风沧澜又是插花又是改格局,片刻也停不下来,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声,“小姐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当然是喜事。”风沧澜眉眼上扬尽是高兴,凑到徽羽跟前卖了一个关子,“想知道?”
徽羽宫商不约而同点头。
她仰头转身,“不告诉你们。”
“最迟一年,一年后你们就知道了。”
宫商徽羽相视一笑,见风沧澜这般高兴她们也是打心底的开心。
本来还担心书房发生的事情会让小姐心情不快,如今看来是多想了。
沧海一粟一片欢乐,书房那边却是一片凝重。
宗正昱换了无数条白色手绢擦拭画卷,不管怎么擦都回不到从前。
画像上,女子的脸被墨汁浸染看不出模样。
擦到夜幕降临,宗正昱看着一片黑色的脸终是收了手。
抬首看向窗外的漆黑一片,“难不成是天意。”
“提醒本王该放下了?”
宗正昱敛目,再睁开墨眸沉静,将画像慢慢卷起来,放回书架上。
眸光扫过书架框,风沧澜捂着手腕脸色煞白的模样浮现在脑海。
他剑眉微皱转动轮椅转身道,“王妃怎么样?”
站在一侧的问情站出来道,“王妃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心情不错。”
“恩。”宗正昱冷声应道,问情走过来推着轮椅离开书房。
沧海一粟
风沧澜正在用晚膳,一边吃一边笑。
徽羽宫商都快以为风沧澜魔障了,什么事高兴一整天还合不拢嘴。
“你们别坐着,快吃快吃。”风沧澜招呼两人。
对视对视一眼,还是想问到底什么喜事,值得小姐傻笑一整天。
她们跟着小姐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
二人眼神交流斟酌用词,准备开口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宫商徽羽瞬间起身,“王爷。”
听到二人行礼,风沧澜敛起嘴角笑容。
问情推着宗正昱进来,宫商徽羽二人行礼后离开,问情也紧跟着出去。
刚才还气氛非常好的屋子,瞬间凝重起来。
“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宗正昱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仿佛书房对风沧澜发怒的事情并不存在。
“怎么?我不笑难不成哭?”风沧澜硬怼回去。
一下子解决了人生大事有点飘飘然。
宗正昱幽幽抬眉,二人四目相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风沧澜抓着筷子继续用膳,完全把宗正昱当透明人,自己该干啥干啥。
也不知道宗正瑾的喜好如何。
等等……
风沧澜清亮的双眸登时发光放亮,宗正昱跟宗正瑾是叔侄,应该知道一些吧?
顿时,风沧澜扯出一抹温婉体贴的笑容,“王爷,你用晚膳了吗?”
“没用的话,咱们一块用吧。今晚的晚膳做的非常不错呢。”
风沧澜突如其来的殷勤引的宗正昱掀开眼帘,黑如点墨的瞳仁落在她身上,停留良久才道,“用了。”
“啊,那我也吃饱了。”
宗正昱转动轮椅停在床榻旁,磁性的声音有一丝波动,“过来。”
tui!
要不是有事相求,她此时此刻就甩一个大白眼然后转身离开。
“好嘞。”风沧澜笑的谄媚踩着小碎步过去,“不知有何事能为王爷效劳。”
“坐下。”果断的两个字。
风沧澜乖巧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极了幼儿园里等待老师发糖果的孩子。
“把衣裳脱了。”
“好嘞。”风沧澜轻快应下,应声后反应过来猛的抬眉,脸上谄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警惕。
捕捉到这一幕的宗正昱眸色深暗,慢条斯理拿出一个瓷瓶,“上药。”
听到这两个字,风沧澜才放松下来,谄媚的笑容再次升起。
“这种小事宫商徽羽来就行啦,不劳烦王爷。”说着她就去拿药瓶,却被宗正昱躲开。
僵在半空中的手略显尴尬,她抓了把空气撤回。
宗正昱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衣裳脱了上药。”
“真的不……”她话说一半就被冰冷打断,“脱了。”
实在拒绝不了,风沧澜只能妥协,拉下衣襟露出有些红肿的肩膀。
宗正昱沾上一点药膏,转动轮椅靠近,伸手涂抹的一刹,眸色微凝。
“上过药了?”他的声音冷如冰窖。
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宗正瑾给擦过药点头道,“恩。”
“温逢君那里拿的药?”他停手询问,风沧澜摇头,“不是,我在外面医馆拿的药。”
“谁给你上的药?”
面对宗正昱这次的追问,风沧澜心头一哽,当即回复道,“医馆,当然是医馆大夫了。”
听完解释,宗正昱眼底一片阴冷……
第50章 那澜儿告诉夫君,刚才说谎话了吗?
在风沧澜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扬浮现一抹冰冷嗜血。
“这样。”
“恩。”风沧澜垂首,没注意到这一点变化。
肩膀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风沧澜闭着眼睛吹彩虹屁,“王爷的药膏就是好,一上身就不疼了。”
“是吗?”宗正昱轻笑一声。
“对,很舒服。”
抹完药,风沧澜就准备拉上衣襟,刚碰到就被一只手阻止。
她抬眉,只见宗正昱宽大的手掌抚在她的手背上。
眸露好奇正准备提醒,宗正昱忽的附身贴近。
薄唇贴在风沧澜的耳畔,磁性的声音带着骇人的温柔,“澜儿会骗夫君吗?”
这声音如同魔鬼的呐喊,风沧澜瞬间僵住。
好一会儿才机械化的动了动,抢扯一抹笑容,“当……当然不会。”
“那就好。”他轻笑一声,贴近亲了亲风沧澜的耳廓。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
察觉到风沧澜的变化,宗正昱笑容不减,将披在后背的秀发撩到一边,低头亲吻她的脖颈。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不敢动弹。
什……什么情况?
脖子上炽热的触感直达脑神经,风沧澜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耳鸣声。
“王……王爷。”她颤颤巍巍开口。
不……不至于吧?
她是弄脏了一幅画,那也不用这样大动干戈来吓她?
况且她道歉了,也知道理亏,承认赔了。
宗正昱挺身立起,拉着风沧澜的衣襟往上提,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为其系绳扣,“澜儿可要牢记刚才说的。”
系好绳扣他突然贴近,压低声音,“澜儿想知道上一个骗夫君的最后怎么了吗?”
风沧澜神色一紧,不!
她并不想知道!
如果不是后面有绝对靠谱的扫尾人员,她真的怀疑宗正昱知道,她给带了绿帽。
而且不算吧?
只是定下来,一年以后而已。
到时候拿到东西跟宗正昱都已经解除关系。
她这人很有道德底线的,至少在跟宗正昱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不会乱来。
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捻着风沧澜的唇角勾唇轻笑,“他被割了舌头,然后自己吃了。”
风沧澜神色一凝,“王……王爷,你别吓沧澜。”
“夫君从来不吓人,只讲实话。”
“所以,澜儿也要乖乖的,只讲实话,否则……”
“实话!绝对只说实话!”风沧澜赶紧打断,就怕宗正昱一会儿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真乖。”宗正昱抚了抚风沧澜的青丝,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那澜儿告诉夫君,刚才说谎了吗?”
风沧澜瞳孔深缩,心头一颤。
无意间对上宗正昱深黑的凤眸心中一沉,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没!”
发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她软下声小意温柔,“沧澜怎么会对王爷说谎。”
宗正昱凤眸微眯,深黑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浅笑,指尖穿插青丝轻抚而下,“那就好。”
他收回手躺回床上,风沧澜被刚才的举动惊的迟迟不能回神。
良久,秋水瞳聚焦,迅速奔向浴室。
在宗正昱看不到的地方擦拭被亲吻的耳廓跟脖颈。
满目冰冷,动作利落。
擦的有些发红风沧澜才停手,目光投向寝房。
宗正昱的性情越发难以让人琢磨。
本来还想问问宗正瑾的事情,目前这情况还是别开口了。
转身走向寝室,敛起眸中冰凉带上微笑面具。
走到床榻,原本是要上去的,她却忽然止了步。
如今她也算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再跟宗正昱同榻而眠未免有些不妥。
“王爷,沧澜今晚就睡贵妃榻。”说完就转身过去,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垂首的宗正昱掀开眼帘,视线聚焦风沧澜泛红的耳朵跟脖颈,想到刚才离开的片刻,双眸瞬间黑暗。
“王爷,离院何时修缮好呀?”老待在她这也不是一回事啊。
“不知。”他的冰冷的声音缓缓溢出。
风沧澜下意识抬头,察觉到了对方突然转变的情绪,她岔开话题,“那个……那副画还有救吗?”
“实在没救的话就重画一副?”
她当时粗略扫了一眼,画像上是一个女子。整幅画风格有些缥缈,可能是写实的同时增添了些许虚幻。
而且,根据在书房研磨这些天看到的,那副丹青似乎是出自宗正昱的手笔。
如此便好解决多了,重画一副的事。
“不必再提此事。”宗正昱一口断了风沧澜后面准备好的说辞。
风沧澜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宗正昱如此紧张那副画,如今又不愿让她提起。
紧张的原因只有一点,画像女子是非常重要的人。
看上面的颜料是近几年出来的,应是近年创作,极有可能是心上人。
至于不愿让她提起……
风沧澜登时眉头舒展,好似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
她如今是摄政王妃,宗正昱觉得她占了心爱之人的位置,所以才提都不让她提。
宗正昱虽然昏迷两年有假的成分,但中毒却是真的。
莫非两人因为某些外界因素导致分开,结果皇帝又将痴傻的她赐给了宗正昱。
如此一想,风沧澜脑海里已经脑补的几百万字的虐恋情深小说。
通常按照故事发展,最后这位白月光都会再出来,跟男主互虐互爱,最后完美大结局。
若真是这样,那一年后解决宗正昱关系那就容易多了呀。
想到这里,风沧澜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眼角余光打量宗正昱,只是还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是痴情种子一枚。
难怪一直以来对她的殷勤视若无睹,原来是为白月光守身如玉。
这样一看,宗正昱好像看着顺眼了不少。
风沧澜时不时抬眉偷瞧一眼,宗正昱注意到那边的目光不为所动,完全不知道对面脑补出了几百万字虐恋长故事。
“王爷,晚安。”她轻快打招呼,躺下睡觉。
桌上的烛火不停跳动,宗正昱锐利的目光穿破黑暗,直锁风沧澜泛红的脖颈。
古井无波的幽瞳下,泛起一层幽凉。
翌日
今天是温逢君跟风沧澜的一月之约。温逢君对风沧澜一向不待见,恨不得立马把她赶出王府。
所以一大早就闯进了沧海一粟,“风沧澜!一月已到你还不快……”
说话间他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场景瞳孔猛的一缩……
第51章 风沧澜!胡闹也要有个度!
床榻上
风沧澜枕着宗正昱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酣睡。
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将风沧澜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慢悠悠扭头,凤眸平静注视着闯进来的人。
温逢君顿觉一股泰山压顶的气息扑面而来,从震惊、错愕中回神。
看着床榻上依偎在一起的人,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扶风,你们……”他惊诧开口。
宗正昱睫毛微动,凤眸深眯,“温逢君,本王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了。”
危险气息席卷整个屋子,温逢君理智回笼,这才发现已经竟然闯进了沧海一粟,风沧澜的寝房。
若是被哪个嘴碎的人添油加醋说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扶风我……”温逢君张嘴要解释,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大清早的,干什么啊。”
风沧澜睁开惺忪睡眼,似乎还没睡好有些迷茫。
看到眼前放大的脸,风沧澜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翻身坐起离开宗正昱的怀抱。
她记得昨晚是在贵妃榻睡的,怎么跑到床榻了?
更主要的是,被人挪动竟然没有发现?
“早……早啊。”风沧澜抓了抓头发,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刚准备起身就被宗正昱用被褥挡住。
他冷眸微眯看向站在门口的温逢君。
一束凌冽目光射来,温逢君立马挪开注视的目光退出寝房。
“风沧澜,一月之期已到,你可要说到做到!”
刚睡醒的风沧澜脑子还有些混沌,听说一月之期先是呆愣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对哦,冰肌膏许下的一月之期已经到了。
风沧澜打着哈欠秋水眸渗出一丝冷笑。
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唤她爹。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这么大的不孝子,难搞哦。
风沧澜摇着头,看到挡在跟前的被褥眉头微皱,“我怎么到床上了?”
“你自己爬上来的。”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波动。
风沧澜颦眉,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放屁!她又不会梦游。
“哦,是吗?”风沧澜审视的目光看着宗正昱,开始怀疑昨晚脑补是不是补错了。
她在贵妃榻睡着,醒来在床榻上,很明显是有人弄过去的。
一时想不通,风沧澜放在一边。
现在有人急着叫她爹,她也只好勉为其难过去了。
风沧澜爬起来,门外的宫商徽羽听到动静进来伺候。
“穿那件冰蓝色的。”
“是。”徽羽去拿衣裳,风沧澜侧头在宫商耳畔小声吩咐。
宫商闻声点头,放下手中事物离开寝房。
徽羽回来见宫商离开好奇一问,“宫商这是干嘛去?”
“我让她出去办点事。”
徽羽没再问,为风沧澜穿上衣裳开始挽发,半扎的发髻上插着几只镶嵌着蓝宝石的发钗,排成一个扇面的形状。
流苏佩戴在两侧,稍有动作就清脆作响。
配上身上冰蓝色广袖束腰长裙,整个人仙气清冷,群身是银丝线绣制的小雪花,行走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也更添几分神秘跟触不可及,所到之处恍若凛冬已至。
略施粉黛,轻描黛眉,眉宇间清冷、疏离尽显,整个人气场全开。
“小姐真是越来越美了。”
“若小姐参加花王选比,今年的花王桂冠定非小姐莫属。”
徽羽跟着风沧澜出门,由心夸赞。
院外等候的温逢君一声冷笑,“你们以为花王单凭一张脸!那可是……”话说一半,抬头看到出来的风沧澜略微一滞。
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眸光阴暗,周身顿时散发着寒气。
温逢君一个激灵赶紧道,“那可是需精通诗词歌赋,可不是仅有一张脸就能拿下的。”
徽羽扫了一眼温逢君没有辩解。
温逢君针对她们小姐,她自然也是不待见的,直接忽视这句话。
“生的貌美没有脑子,只有以色侍人,那只会是男人手中的玩物。”
“只有在男人膝下承欢的份。”
他话音未落,宗正昱阴冷开口,语气中夹杂着清晰可闻的戾气,“温逢君!”
温逢君这次没有闭嘴,反正风沧澜马上就要离开摄政王府,他这段时间憋的气要一下洒出来,“难道不是吗?”
“以色侍人,跟青楼女子有何异?”
风沧澜一片清冷淡然完全不在意,倒是宗正昱眸色森冷。
“今日一月之期已到,你何时写休书自请离开。”温逢君追问。
风沧澜淡笑出声,“你急什么?这不还没到午时嘛。”
“时间还早,去前厅喝杯茶慢慢等。”
她起步离开,温逢君要跟过去就被宗正昱冷斥,他眸露阴翳、面色森冷,“温逢君,你管到本王身上来了。”
“扶风,你变了。”温逢君止步态度严肃,“你可还记得最初留下风沧澜的原因。”
“她再待在摄政王府,那是祸患。”
话毕,温逢君离开。
宗正昱停在原地,节骨分明的双手拽着轮椅扶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去前厅。”
温逢君到前厅,宗正昱紧随其后,风沧澜坐在椅子上饮茶,举手投足慵懒中透着优雅。
完全不像一个走失多年农家女该有的模样。
温逢君收回目光找了一个就远的地方坐着。
大厅内一片静谧。
风沧澜葱指在茶壁边缘轻轻摩擦,冰凉的秋水瞳里噙着一丝浅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剩下一盏茶的时间就到午时。
温逢君忍不住嘲讽,“看午时到了你还有什么借口。”
宗正昱凤眸发冷,整个人散发着冰冷寒气。
“当!”
一阵铃声响起,是午时的准铃。
温逢君听到铃声“刷”的站起来,“风沧澜,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直接端着笔墨纸砚过来,让风沧澜立刻写休书。
“别想蒙混过关,更别想赖账。”
垂眸轻扫桌上的笔墨纸砚,风沧澜抿唇淡笑,随后执笔落下。
“来人,将东西撤了!”宗正昱的声音冷如冰窖,满脸寒霜隐约透着戾气。
“风沧澜!胡闹也要有个度!”
“胡闹?”风沧澜掀开眼帘,美目流转、熠熠生辉,“王爷,我可没胡闹。”
她落笔,宗正昱猛的拽进扶手。
“画公子到——”
第52章 商洛大陆最神秘的首富?
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展颜一笑,放下还没写完休字的朱笔。
厅内众人齐齐看向么门外。
只见一个身穿蓝袍的修长身影漫步而来,上面绣着祥云仙鹤从容文雅。
鬓角的两缕长发随着走动轻轻飘起,手持香扇整个人透着书卷气息,似是哪家清贵世家的贵公子。
宗正昱看清来人容貌剑眉微拧。
是他?
商洛大陆首富——画书清。
宗正昱沉思画书清为何会来摄政王府,身旁就一道蓝色倩影一晃而过。
随后就是一阵香甜撒娇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才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
画书清脸色微滞,风沧澜俏皮眨眼。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清润的笑,“辛苦久等了。”
两人一人清丽娇软,一人清润文雅,言对话中可见关系匪浅。
且二人都是同一色系,站在一块竟出奇的相配。
“应该是你辛苦才对。”风沧澜拽着画书清的手腕摇晃,眨巴着漂亮的秋水眸在传递眸中信息。
在外人看来,风沧澜在撒娇,画书清满脸宠溺,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宗正昱凤眸之下一片晦暗,视线聚焦风沧澜拽着画书清的手腕眸色阴鸷。
“你啊。”画书清宠溺一笑,拍了拍风沧澜的脑袋。
这一举动更是惹的宗正昱满眼阴暗。
温逢君站在一旁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
画书清是商洛大陆首富,更是新兴产业报社的东家,名下报社分社分布星云国各个角落。
外界传言,皇城有两大惹不得,其一是摄政王谈笑间取人性命,一旦招惹必将满门被灭。
另一位,便是这画书清。
其来历无人得知,名扬四海时已经是商洛大陆首富,其产业分布商洛大陆各地,其他两国也有他的产业。
可以说是掌握着天下经济命脉的人。
传闻其有匹敌三国国库的财力,无人敢招惹。
尤其是名下报社,不畏强权富贵报道朝堂时事,揭秘贵圈辛密。
曝光过无数大臣买卖官职,贪污受贿。
曾经曝光前任丞相被指责伪造证据,故意诬陷朝廷命官。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小小报社主人要命丧黄泉时,丞相被查证却有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偷藏兵器。
最后丞相倒了,画书清安然无恙,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同时还被爆出名下产业涉猎众多,是商洛大陆最神秘的首富。
自那以后别说是官员不敢得罪,就算是三国的任何一位皇帝都要礼让三分。
可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现在活生生站在跟前,跟风沧澜还亲密无间,关系非常好的样子。
他们是什么关系?
虽然这画书清看起来文雅、随和透着一股书卷气息,但其手段也是让人毛骨悚然。
如今却满脸宠溺的跟风沧澜有说有笑?
“你这段时间可还好?”
“一切都好,就是遇到点先麻烦,还劳烦你跑一趟。”
“无事,反正我也在皇城。”
两人聊天完全忘记了其他人,宗正昱位居后面满目阴鸷,拽着扶手指关节发白,手背隐约可见青筋暴起。
“这是你要的,我带来了。”画书清从袖口掏出来一个青花瓷的小瓶。
风沧澜双手接住,“谢谢。”
她那些瓷瓶走向温逢君,重重放在桌上,“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温逢君回神,看了好一会儿瓷瓶才拿起来,打开盖轻嗅一下眉头深锁。
真的是冰肌膏。
他抬眉,目光在风沧澜跟画书清身上来回转动。
冰肌膏鬼手因为药材珍贵特殊,世间仅有两瓶。
其中一瓶给了他师傅,他师傅转赠给了他。
另一瓶据被鬼手医仙送了一位朋友,那位朋友就是画书清?
温逢君眉头一跳,若画书清认识鬼手医仙,宗正昱的毒倒是有救了。
“怎么样?是不是冰肌膏?”风沧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看着温逢君,
他将瓶塞塞上,点头道,“是。”
风沧澜扬眉勾唇,“那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了?”
这承诺自然是,温逢君说赔了冰肌膏就跪地磕头喊爹的承诺。
画书清不知道,走上来站在风沧澜旁边轻声询问,“承诺?什么承诺?”
风沧澜正欲解释,温逢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爹。”
“……”靠!
你磕的这么爽快有没有点傲骨,她还准备大战三百回合。
没意思。
这件事就此结束,周围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画书清眉目微转,眸光落在坐在轮椅浑身萦绕着戾气阴翳的宗正昱。
他踱步走去,面露微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澜儿在摄政王府这段时间,多谢王爷照顾。”
两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宗正昱扯动唇角,目光错开画书清落在风沧澜身上,“她是本王的王妃,摄政王府是她的家,何来照顾一说。”
宗正昱瞳仁渗着森冷,跟画书清的清风明月站在一起画风着实诡异。
见两人有种要打起来的架势,风沧澜赶紧拉着画书清,“你第一次来王府吧,我带你转转。”
说完歪头看向宗正昱,“王爷我带朋友逛逛哦。”
不等宗正昱回应,就拽着画书清离开。
宗正昱捏着轮椅扶手缩紧,手中的扶手化为粉末。
温逢君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面露深思,“风沧澜怎么会跟画书清认识两个人关系还非常好的样子。”
他不经意的一说,引来宗正昱凌厉阴冷的眼神,“好吗?”
温逢君瞳仁微转,没有回复,“这冰肌膏仅两瓶,一瓶在我这里,一瓶被鬼手医仙送了朋友。”
“很有可能,画书清跟鬼手医仙认识。”
“那又如何?”宗正昱漆黑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里面藏着骇人的戾气。
“我们不是在找鬼手医仙?可以跟画书清打听打听。”
“看风沧澜跟画书清的关系,问到鬼手医仙的消息应该没有问题。”温逢君说出心中想法,却得到宗正昱一个骇人的目光。
他没有说话,转动轮椅离开。
到沧海一粟,风沧澜才停下脚步转身,对上画书清难以置信的眼神,“你是风沧澜!?”
第53章 当时你说,找了两年的是他?
“恩?”风沧澜微微一笑,垂首看自己装着,“怎么?不像吗?”
“不是。”画书清摇头,脸上依旧挂着一丝难以相信,“就是觉得,你是风沧澜非常诧异,你应该是……”
话到此处,画书清觉着有些不妥。
见他斟酌用词、犹豫不决的样子,风沧澜柳叶眉微挑,“我应该是什么?”
“就……”他谨慎用词,“就很难把你跟风沧澜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风沧澜这两年也算是“风云人物”,他万万没想到,风沧澜竟然是她。
“哈哈。”
“这倒也是,一个是将军府走失多年的痴傻农家女,一个是……”话说到此,风沧澜意味深长的一笑。
两人心中明白,便都未再提这件事。
“这次多谢帮忙,麻烦你跑一趟,改天请你吃饭。”风沧澜拍拍画书清的肩膀,一副豪气仗义的模样。
宗正昱转着轮椅过来,刚好就看到风沧澜拍着画书清的肩膀,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样子。
登时,额头青筋暴起,深黑的瞳仁中暗含弑杀之气。
后面一股滔天煞气袭来,风沧澜下意识回首就对上宗正昱那如浓墨的眸子,搭在画书清肩膀上的手瞬间撤回。
注意到这点,画书清眸色微顿。
宗正昱捏紧轮椅转动而来,面若寒霜,“既然到王府,本王应尽地主之谊。”
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气氛顿时大变。
宗正昱抬眸看向风沧澜,“过来。”
风沧澜眸色微滞,立马回神按着宗正昱的吩咐来。
画书清在一侧将两人互动尽收眼底,柳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走过去,宗正昱伸手拉住风沧澜。
拉住的半瞬,风沧澜瞳孔微缩,暗含惊讶的看着宗正昱。
这厮又搞什么?
“画公子难得来一趟家里,怎么能如此怠慢,让厨房备上酒菜。”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细手,抬眸露出整颗瞳仁,一股无形的压力感散开。
虽然听着是在商量,可语气中却充斥着不容置疑。
“行。”风沧澜目光转向画书清,“就在这用午膳吧。”
他微微垂首,礼貌谦和,“恭敬不如从命。”
风沧澜让人去吩咐厨房备膳,自己就跟俩人一同去客厅。
三人待在一起气氛格外诡异。
坐了一会儿风沧澜起身,“我去厨房看着点。”
说完就往外走,路过画书清在他耳畔低语两句。
他展颜一笑,柳叶眼里浮现一抹宠溺,“好,听你的。”
相比之下,风沧澜跟画书清似乎更像是夫妻,宗正昱坐在一边完全就像是多余的人。
注视着两人又是说悄悄话,又是亲密贴在一起,宗正昱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挡眼底的嗜血。
风沧澜离开后,屋内温度直线下降,二人分别在南北两地,互不搭理。
画书清端着茶盏揭开,轻吹一口浮叶优雅饮茶。
宗正昱深黑的瞳孔盯着双腿,冰冷的嗓音缓缓溢出,“画公子怎么会跟本王的王妃认识?”
画书清眼帘微抬,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笑意,“我跟沧澜很早就认识了,早在她被将军府寻回之前。”
他一语多音,宗正昱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凉,嘴角溢出冰冷的笑。
“原来如此。澜儿竟都未跟为夫提及过。”
两人眼神交织,一人冰冷阴鸷,一人清风朗月。
最后,画书清轻笑出声,“想必是不重要的人,不提也罢。”
话落,不理宗正昱满目森冷跟周身的煞气,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品茶。
风沧澜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画书清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嘴角总是挂着浅笑,而宗正昱则是伪装都懒得伪装,不悦尽表露在眼神中。
“咳,午膳来了。”
这俩人怎么能闹起来?
画书清可是商洛大陆首富,宗正昱若是想起事应该与其交好才是。
碗筷摆好,画书清突然起身,“沧澜我有点事跟你说。”
“啊。”风沧澜下意识看了一眼满脸漆黑的宗正昱,“好,出去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宗正昱凤眸戾气都快溢出来。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画书清宽慰一笑,伸手要将风沧澜鬓角碎发撩到耳后,刚要碰到,风沧澜脑袋往后一缩。
他白净的手僵在半空中,半瞬便收回去。
“我们没事,你不用担心。”
“倒是有件事,我要同你说一声。”画书清余光扫视四周,最后将风沧澜的手拉住在掌心一字字的写着。
风沧澜专注看着,写完最后一个字她秋水眸微微一缩。
“你上次说,找了我两年的人就是他?”
画书清点头。
风沧澜面露沉思,只片刻她豁然开朗。
他的情况,找两年也是意料之中。
之前就想过要不要跟宗正昱做交易,她给解毒,然后酬劳就是那样东西。
但后来一想,一旦真的解毒了就肯定会暴露,到时候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以前她一个人这里躲那里藏,现在可不一样。
她有风沧澜的身份,暴露后将军府也会卷入这漩涡中。
所以刚有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转而用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笨拙不太聪明的办法。
但是!
现在宗正昱一直在找,她完全可以在不暴露风沧澜这个身份的情况下给宗正昱解毒,酬劳就是她要的那样东西。
完美!
这样一下来,就可以节省好多时间。
“你把我的消息散播出去。”深思熟虑后,风沧澜做出这个决定。
画书清并不是特别诧异她做的决定,“你打算接?”
“对。”
把她重现世间的消息放出去,宗正昱那边一定会加紧联系她,到时候再去给解毒,水到渠成。
这件事得等宗正昱来寻她,不能自己去找,否则以他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怀疑。
“行,我去安排。”
两人商讨完一左一右同时进入客厅。
看着并肩而行走进来的两人,宗正昱瞳色又暗了几分。
正欲落座,宗正昱将旁边的凳子挪动一下,“坐这。”
“好。”风沧澜点头应声过去坐。
画书清停住落座的动作站起来,走到风沧澜另一边坐下。
第54章 这摄政王妃不当也罢!
风沧澜、宗正昱不约而同看过去,画书清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脸上依旧挂着得体而随和的浅笑。
宗正昱面若寒冰,眸中凌冽。却也看在场合的份上没有当庭发作。
“这个软糯香甜,你应该喜欢。”宗正昱加了一块红糖粑粑放在风沧澜碗里。
画书清看着那块布满红糖的粑粑,目光上移落在宗正昱身上,眯眼微笑。
“你最喜欢的麻辣鸡丁。”他加了一块鸡丁放在风沧澜碗里。
登时,桌上电光火石。
“你虽然喜欢吃辣,但也要克制,不然到时候又该上火了。”说着,他提着茶壶到了一杯清茶放在风沧澜面前。
看着画书清对风沧澜的口味了若指掌,宗正昱脸色深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你看你,这几年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若是有人克扣伙食,你随时来找清哥哥。”
“清哥哥家大业大,不怕你吃空。”
“咳咳……”风沧澜正喝着水,被这一番话惊的猛咳嗽。
赶紧拿出手帕捂嘴,躬身侧头盯着画书清。
你搞什么鬼?还清哥哥。
“这么大姑娘了,喝水也能呛着。”画书清伸手要去拍风沧澜后背顺气,却被人抢先一步。
宗正昱轻拍着,语气中夹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柔情,“小心点。”
“食不言,寝不语。”
他的手轻拍着后背,风沧澜后脊一僵垂首用膳。
这顿午膳用的可谓是刀光剑影,风沧澜夹在中间简直就是弱小可怜本怜。
用完午膳,画书清准备离开,风沧澜跟宗正昱一同送出去,刚走到长廊就被一道声音阻止,“画公子。”
众人止步,循声望去。
只见温逢君快步而来,脸上有些急色。
“温管家。”画书清虽是随和,但言语中却夹杂着一股不悦、不喜。
温逢君面色微滞,目光转向风沧澜,“之前是温逢君多有冒犯,还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人?”风沧澜冷笑一声,事情揭过但并不代表她原谅这段时间,温逢君无时不刻的贬低,“温管家记性真不好。”
“我可是以色侍人,注定沦为男人的玩物,只能在男人膝下承欢。”
“怎么会是大人呢?”她似笑非笑看着温逢君。
此话一出,画书清随时都挂在脸上的清浅微笑烟消云散。
眸色冰凉,面色严肃,“谁说的?”
他忽然转变的情绪让温逢君心头一沉,非常明白风沧澜这事没解决好,想求帮忙是绝对不可能。
“是谁呢?”风沧澜轻笑。
温逢君垂首请罪,“温逢君冒犯王妃,请王妃责罚。”
“沧澜,你在摄政王府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一个小小管家就敢如此辱骂你?”
“这摄政王妃不当也罢。”画书清看着宗正昱面色冰冷。
“咳。”大兄弟你别搞事情啊,你这一来容易打乱我的节奏啊。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不严惩此人,沧澜我就带走了。”他声音铿锵有力,吐词清晰,明显是说给某个人听的。
宗正昱幽幽抬眉,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带走?”
“她是摄政王妃,你能带到哪里去?”
“也可以不是。”画书清气场凌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温逢君深知这话,画书清绝对有能力说到做到。
只要皇帝一书圣职,风沧澜就能脱离摄政王妃的身份。
而以画书清的身份,想从皇帝那求来这样一书圣职并非难事。
顿时,四周炸开。
两人对峙,谁也不逊色。
“此事是属下过错,请王爷责罚。”温逢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跟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的风沧澜眉头一周。
她紧盯跪在地上的温逢君,不知为何,就是感觉他这操作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正常。
宗正昱捏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泛黑的瞳孔停在风沧澜跟画书清身上。
此时,温逢君再次道,“请王爷责罚!”
“来人!”宗正昱一声厉呵。
房梁上暗卫翻身而下,稳稳落在跟前。
“温管家言语冒犯王妃,拖下去仗责二十。”
“呵。”画书清轻笑一声,“二十未免太轻,既然是罚那就要让他永远记住。”
宗正昱咧嘴一笑阴冷嗜血,“那画公子觉得,多少合适?”
“八十。”
暗卫头压的更低不敢出声,周围寒风凌冽。
宗正昱视线转向风沧澜,见她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冰凉的声线缓缓溢出,“那就八十。”
暗卫将温逢君带下去,他却跪在地上不起,“画公子,你认识鬼手医仙,能否牵个线。”
“温某定当感激不尽。”
画书清冷笑,“这才是道歉的真正原因吧。”
风沧澜黛眉微颦,怕画书清把事情搞砸了拽着衣角轻轻拉了拉。
这一细小的动作被宗正昱捕捉,他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深黑之下是无尽深渊。
“这两年我也没有她的消息,她若出现会给你们牵个线。”
温逢君满脸欣喜,“多谢画公子。”
他被暗卫带下去仗责,宗正昱抓着扶手就没松过。
注意到压制暴戾怒火的宗正昱,画书清声音清冷,“若我知晓嫁你的是沧澜,就算散尽家财也会阻止。”
他慢步走过去,躬身凑近宗正昱。
明明是一股文弱书生,透着书卷气息,此刻却散发着迫人的气场。
“你配不上沧澜,也就只有这张脸还能看。”
“我捧在手心的人,可由不得你这样糟蹋。”
他清晰吐词,宗正昱深黑的瞳孔微缩。
“咳。”站在后面的风沧澜轻咳出声,画书清这也太给力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该回了。”画书清起身离开,风沧澜跟宗正昱说了一声就去送了。
“好家伙,你可以啊。演技都不输我了。”
“刚才那句简直戳中我了。”啧啧,多霸气啊。
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被人撑腰的一天。
“你怎么会留在摄政王府?拘在这方寸之地可不是你的作风。”
“你以为我想啊。”风沧澜无奈摇头,“没办法,情势所逼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猜也是这样。”画书清欣慰一笑,“毕竟,这鼠笼怎能关得住展翅翱翔的雄鹰。”
第55章 你想离开摄政王府?
“把你的担心放在肚子里。我的余生不会圈在这后宅。”
“飞累了找个地方歇一下,为的是将来飞的更高更远。”小命没了那还怎么飞怎么玩。
“好,等你起飞。”
“不会让你久等的。”风沧澜拍拍画书清的手臂,“你现在可是商洛大陆首富,所谓高处不胜寒,还是要小心为妙。”
“你现在的身价可是很多人眼红。”
画书清谦虚一笑,“那就要麻烦沧澜多加照顾了。”
风沧澜扬扬手,“那必须的,毕竟你交那么多银子给我。”
送到府外,风沧澜止步目送画书清离开。
他刚走两步忽然止步,又回来凑到风沧澜跟前低语道,“温逢君此人有点奇怪,你多加留意。”
风沧澜猛的抬眉,“你也发现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多心,如此一看是真的有问题。
“万事小心,有事让宫商来报社寻我。”
“好。”她站在门口看着画书清上了马车,直至马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离开。
沉下心来想,越发觉着温逢君今日做的事情奇怪。
他前面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后面求画书清介绍鬼手医仙。
温逢君不止管家这个身份,似乎还在帮宗正昱调理身体,两人是上下属更是朋友。
为了宗正昱低头也能说的过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着今日温逢君一系列举动怪的很。
感觉是刻意,但又找不着刻意的原因。
边想边走,没注意到前面的宗正昱直接与其擦肩而过。
宗正昱满目阴寒,“风沧澜,你今天什么意思?”
冰冷的声线将其思绪拉回来,她回首看向声音的源头,“什么什么意思?”
“你唤画书清来,是想暗示本王什么?”
风沧澜皱眉满脸不解,“暗示什么?”换句话来说,你值得我暗示什么?
搞笑!
“温逢君非要跟我定下一月之约还冰肌膏。我之前给忘了,今早他来说才想起来。”
“我就是单纯的让书清送冰肌膏过来。”
“书清?”宗正昱嘴角噙着冷笑,“倒是唤的亲密。”
“你有病吧?”
“说中了恼羞成怒?”他冰冷的声音掷地清晰,“你跟他在一起过?”
“你放屁!”
“自己心思阴险就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歹毒!”
“本王心思阴险?本王歹毒?”他扬眉阴险,深黑的瞳仁散发着阴鸷。
“那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阴险歹毒。”他一把环住风沧澜的腰肢拉到怀里死死扣着。
力气本就大有内力加持,风沧澜根本无法动弹。
一路风沧澜骂骂咧咧就没停过,“宗正昱你给我放下来!”
“卧槽!你发什么神经病!”
所到之处,侍卫尽退让回避。
一早回到沧海一粟在等着的俩人,看着宗正昱转着轮椅扣着风沧澜面色微冷。
宫商欲上前却被徽羽拽住手腕,她轻摇头暗示不要冒然行动。
“哐!”
宗正昱进屋,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到床榻旁,他将风沧澜扔在床上,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趁着扶手翻身,落座在床榻上。
“你……你干什么!”
看着宗正昱幽狼般的骇人目光,风沧澜下意识往后挪动。
宗正昱越来越不正常了,她会不会东西还没拿到先被弄死了。
他没应,趁着风沧澜不注意一把捏住其手腕,将其拉到跟前,满眼偏执阴狠,“你跟画书清什么关系?”
“朋友啊。”
宗正昱咧嘴阴笑,“朋友?朋友叫清哥哥?本王看是情哥哥吧?”
“呸!你放屁!”
“你想离开摄政王府?”
他突然转变话题又说中了,风沧澜瞳孔微缩似诧异宗正昱怎么知道。
注意到这点,宗正昱整个人散发着寒气,满目阴翳。
一手掐着风沧澜两只手,一手捏着她尖小的下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恩?”
“我没……”风沧澜刚要狡辩,宗正昱就猛的亲上来。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爆炸声,耳鸣声不断,脑海里以前空白。
宗正昱撬开贝齿掠夺领地,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半晌,风沧澜脑子缓缓转动,看着眼前眸光偏执疯狂的人挣扎双手。
被捏的铁紧的双手无法动弹,唇上宗正昱的掠夺不停歇,她一口咬下去。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宗正昱眉头不皱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掐着风沧澜下巴的手转而搂着脖子,让其无法后退。
“宗正昱!你疯了!”
风沧澜一脚踹向宗正昱的腿,他剑眉拧起捏着的手、搂着脖子的手齐齐松开。
风沧澜趁此机会赶紧往后挪,一边躲一边擦拭被宗正昱亲过的唇。
“你发什么疯!”她举动中满满的嫌弃刺激着宗正昱的视觉神经。
他凤眸微眯,如墨的瞳孔里渗着一丝疯笑,双手拽住风沧澜的脚踝往外拉。
整个人扑在风沧澜的身上,“你在嫌弃本王?”
我靠!有毒!
“没……没有。”敌我双方力量悬殊,硬来肯定不行,风沧澜只有先示弱,“就是……”
她垂下头,想做害羞娇怯的模样,但被刚才的事情惊到了迟迟找不着表情,只有满脸急色,“就是……沧澜刚才用了膳没洗漱,脏。”
将风沧澜所有表情尽收眼底,宗正昱眉眼露笑饶有兴致道,“没事,本王不会嫌弃澜儿。”
“我嫌……”话未说完对上那几近疯狂的脸,风沧澜拐弯道,“澜儿先去洗漱。”
“这可是澜儿第一次跟王爷……”她绯红着脸颊低头,满眼害羞娇怯,“要……要好好对待。”
宗正昱薄唇上扬,勾出一个凉薄的弧度。
拽着风沧澜脚脖子的指腹轻轻摩擦,风沧澜只感觉一股电流流淌全身,后脊梁都在发软。
“好。”他松开风沧澜的脚踝,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爬下床榻,爬到宗正昱身边一股力搂住腰肢。
她只感觉身体一轻,一阵天旋地转,慌忙搂住宗正昱的脖子。
宗正昱含笑的目光在风沧澜身上一滑而过,“本王跟澜儿一同洗。”
第56章 想好怎么伺候本王了吗?
风沧澜面色微滞,心中大骂。
我洗你大爷!
看着风沧澜又白又青的脸颊,宗正昱凑近耳畔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别样的引诱,“两人一起,更省时间。”
“是吗?”风沧澜僵硬的挤出两个字。
宗正昱眼眸轻抬,墨眸中渗着一丝阴笑,“当然。”
“两个人沐浴的确比一个人快,但……如果做其他事的话……”他轻声叹笑,意味深长。
风沧澜后脊僵硬,宗正昱贴近她的耳垂蹭了蹭,那声音就像是引诱夏娃偷食禁果,“就不一定。”
她只感觉后背一软,搂着宗正昱脖子的手猛的缩紧,整个人埋着脑袋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来到浴池
风吹红罗轻扬,莫名有股香艳涟漪的感觉。
宗正昱松开扣着风沧澜腰肢的手,她瞬间弹跳起来连退几步跟其拉开距离。
宗正昱慢条斯理解开衣裳,一副认真的模样完全不像开玩笑。
“还愣着?”脱完最后一件衣裳,只剩下一条亵裤,露出健硕的胸膛。
墨发披肩,凤眸涟漪妥妥一副美男沐浴图。
若是平时风沧澜还能欣赏片刻,但此时此刻,她是完全没那个心思了。
现在脑子静下来,越觉着宗正昱刚才的那些举动诡异。
刚才竟然亲她!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是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她隐约觉着,自己脑补的东西似乎跟现实相差甚远。
风沧澜拧眉摇头,“要不然你先,我待会儿自己洗就行。”
话毕就要开溜,刚跑两步手腕就被一股力拉住。
止步查看,宗正昱拽住她的手腕一拉。
“扑通!”
风沧澜身体失衡摔进浴池中,落水的一刹猛的站起来,就对上宗正昱深黑带笑的凤眸。
“替本王沐浴。”
“好……好。”风沧澜犹豫答应。
宗正昱转身,风沧澜拿着帕子擦拭着后背。
一边擦一边心里想怎么回事。
她想,她可能猜错了宗正昱的心思。
这里毕竟不是现代了,是一个皇权社会,男子地位尊崇。
加之,宗正昱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大男子主义是肯定的。
就算不喜欢,已经娶进门的女人,就算是搁置在后院合离的可能性也比较小。
来到商洛大陆也好些年,从未听说过合离的事情。
所以今日画书清提这事,宗正昱才会有那么大反应。
若是如此,需更得小心谨慎。
“在想什么?”宗正昱薄唇轻启,冰冷的声音从喉咙溢出。
风沧澜娇怯一笑,雪白的脸颊绯红一片,“自然是在想待会儿怎么服侍王爷了。”
“这样。”宗正昱凤眸微眯转过身,跟风沧澜面对面。
墨发平铺在水面形成一张神秘的网,健硕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几滴浴水流淌而下凝成珠。
“那,澜儿想好怎么服侍了吗?”他忽的凑到风沧澜跟前,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风沧澜微微抬头,清亮的秋水瞳里闪烁着娇羞。
宗正昱被这模样逗的笑出声,“没事,待会儿,为夫教你。”
“好。”风沧澜敛目,眸中尽是平静,哪里有刚才害羞娇怯的模样。
“前面没洗。”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捏着帕子擦拭着胸前,宗正昱看着跟前垂头认真的人,伸手轻抚她泛红的脸颊,将耳畔打湿的碎发撩到耳后。
风沧澜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好了。”
“是本王好了,你还没好。”他轻缓磁性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正准备解释,就见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落在衣襟处一颗颗解开。
“说好的一起洗就一起洗。”
“王爷我自己来。”风沧澜一把拽住衣襟,转身往浴池边缘靠。
宗正昱剑眉微跳,不紧不慢收回手。
注视着风沧澜扭捏不愿的动作,手拍水面腾空而起,同时一件白色长袍飞来套在身上,然后稳稳落下。
他转动轮椅离开,留给风沧澜一个背影,“本王在里面等你。”
风沧澜余光偷看了一眼,见其离开才放开。
沐浴完,抽掉发簪,如墨的青丝一泻而下。
看着手中的发簪,风沧澜眸色一凉。
将发簪收进袖口,掀开红罗走向寝室。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长发披在背上,两缕落在前方,手持书籍看的认真。有股禁欲清冷的感觉。
“好了?”宗正昱目光从书籍上转到风沧澜身上。见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双手并拢抵在下颚。
“好……了。”
她挪动着步伐坐下,刚坐稳就被宗正昱扑倒在床上,压在身下,“沐浴这么久,想好怎么伺候本王了吗?”
风沧澜暗自挪动,动作很明显想要逃离,“没……没想好。”
“那为夫来教你。”宗正昱托着她的香腮亲下去。
在亲下的一刹,风沧澜扭头躲避。
宗正昱凤眸微眯,遮住了瞳仁中散发着危险。
风沧澜双手拽进身下的被褥,迫使自己扭头。
事情已经如此,在怎么样也得捞出点有用的东西。
她再看回来,眼尾上扬,秋水眸里是妩媚。
藕臂勾着宗正昱的脖颈,柔媚一笑,媚骨勾魂,活似要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她挺身上扬,在宗正昱嘴角留下一枚香吻。
轻触便离开,含羞带怯,“那就多谢王爷了。”
嘴角的香软触感刻在脑海里,宗正昱看着娇笑的风沧澜凤眸一黑,长臂一勾圈住其纤腰。
作势要亲上去,风沧澜手挡宗正昱的唇,娇吟道,“今日,温管家的事情王爷不会怪澜儿吧?”
“不会。”宗正昱声音暗哑。
沧澜媚眼如丝,欣喜的搂住宗正昱的脖子,“王爷真好。听说摄政王府的宝贝数不胜数,可沧澜来王府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什么宝贝~”
她娇软声音尽显魅惑,一瞥一笑尽显风情万种。
宗正昱搂住她纤腰的手缩紧,“明日待你去看。”
“那沧澜能要一件宝贝吗?”她带着媚色的秋水眸中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
宗正昱盯着她没有应声。
风沧澜心头一紧,扭动着腰肢,葱指在宗正昱健硕胸膛画圈,最后一路上移停留在喉结处。
她抬头一吻,贝齿轻咬。
宗正昱身体僵硬,暗哑的声音似在克制什么,“好,澜儿想要什么都给。”
风沧澜眉目勾魂,舔舐喉结娇吟道,“澜儿想要九……”
“哐!”
第57章 鬼手医仙一旦有消息,杀!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的撞开,“扶风,有鬼手……”
温逢君跑进屋中,看到床榻上交缠的两人到嘴边的话哽住良久才说完,“鬼手医仙的消息了。”
沦陷在温柔乡的宗正昱眸子锐利清明,扯过被褥将衣衫半敞的风沧澜盖住。投向温逢君的目光冷冽、阴鸷。
“八十大板还能走?看来下面有人阳奉阴违啊。”她看着温逢君恨不得碎其骨肉,事情都快成功了,话都到嘴边了。
温逢君突然闯进来,功亏一篑。
“请王妃责罚。”温逢君垂首,有画书清那层关系,不敢对风沧澜不敬。
“责罚?”风沧澜拉上一件长袍搭在身上,莲步轻移来到温逢君跟前,“这是责罚就能解决的事吗?”
“你三番五次闯入本王妃的寝房,莫不是对本王妃有非分之想。”
“王爷明鉴,温逢君绝无此意。”温逢君转向穿好衣裳,转动轮椅而来的宗正昱。
“第二次了。”
“事不过三。”
他转动轮椅离开,温逢君紧随其后。
屋内便只剩下风沧澜一个人,她转身回到床榻上,空气中都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葱指抚摸着里衬,她秋水眸微眯渗着冷光。
可惜了,只差一步。
浪费了。
褪去衣袍脱掉洁白的里衬,她重新换了一身里衣。
画书清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当晚就让宗正昱得到消息了。
既然已经有一条路,她也就不忙活了。
睡觉。
风沧澜钻上床榻睡觉,书房气氛却格外严肃。
不止宗正昱这方得到了鬼手医仙重现的消息,有渠道的都知道了,平侯府世子傅玉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到了摄政王府。
书房中
宗正昱,温逢君以及傅玉三人围坐在一起。
“鬼手医仙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但几个月前的确是在皇城出现过。”
“这条消息保真。”傅玉正襟危坐、满脸严肃。
“找了鬼手医仙两年一直没有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几个月前出现皇城现在才传出消息,身后必定有人在做扫尾,不然不至于两年音讯全无。”
傅玉说出自己的想法,一直没听到宗正昱的声音抬头望去。
他脖子喉结上那一口牙印让傅玉当场呆滞。
摄政王素来阴狠毒辣又冷心冷情,怎么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王爷你脖子上……”傅玉心里想着不过脑就说了出来,说出口的后一刻他就后悔了。
过问摄政王私事他怕不是想死了。
宗正昱抚手摸着脖子,摸到喉结那口牙印还有些发疼。
在喉结处停顿片刻,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收回手。
“鬼手医仙既已经出现过,为何当时没有消息。”
“消息保真,是谁传出来的。”
“傅玉不问事的都知道,已经有多少人知道了?”宗正昱不紧不慢的一番话问住了众人。
听到宗正昱的话,众人静默。
在听到鬼手医仙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过来了,根本就没机会想太多。
实在是她们太期待鬼手医仙的消息了。
就算是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王爷怀疑,是皇帝那边放的迷魂弹扰乱我们的注意力?”傅玉皱眉良久,最后得出一个疑问。
“今日画书清来了王府,问了鬼手医仙的消息。”
“晚上就爆出来了。”他指尖带走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可能吗?”
“画书清!?”
听到这个名字,傅玉声音拔高,“刷”的一下站起来,走到宗正昱跟前。
“是那个商洛大陆首富,画书清吗?”
宗正昱掀开眼帘冷声一恩。
傅玉满脸不可置信,“王爷你认识画书清?”
“他可是商洛大陆第一首富,更是一手创办了现在报社。”
“我爹天天在我面前称赞画书清,对他创立的报社评价顶天了。”
“说镇抚司是皇帝一个人的镇抚司,而报社是星云国所有百姓的报社。”
“你听听,把镇抚司跟报社相比。”镇抚司监管大臣,由皇帝直接掌管。两者相提并论,足以见得是多高的评价。
“你还记得前任丞相的事情吧,当时镇抚司没查出来,结果被报社爆出来。”
“后面根据报社爆出来的证据还真查到了。”
“王爷,你认识画书清能给我引荐引荐吗?”傅玉满脸崇拜。
他这一生只崇拜过两人,一个是摄政王,一个就是以一人之力让整个商洛大陆都忌惮的画书清。
“你很喜欢他?”宗正昱声音的温度突然巨降,傅玉还没察觉到这点猛点头,“喜欢。”
“我爹若是知道我认识画书清这样的人物,肯定脸都要笑烂。”傅玉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老爹知道后的表情。
温逢君站在一侧,看到脸色漆黑的宗正昱咳嗽提醒。
傅玉完全沉醉其中,一点都没听到提醒,还在滔滔不绝说着画书清的好。
“把傅玉扔出去。”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
暗卫从暗处跳出来,傅玉立马回神,“扔出去?”
“为什么扔出去!”
傅玉被暗卫带出去,声音还在不断回响。
宗正昱执起茶杯小饮一口,“沧海一粟以后不可踏足。”
温逢君神色一凝,点头应声,“好。”
鬼手医仙重现这件事,无数人得到消息,有人当真也有人跟宗正昱一样的心态。
大多数人并不关心鬼手医仙这个人,关注更多的是,宗正昱会不会找鬼手医仙解毒治疗腿疾。
鬼手医仙手下,不管是多严重的人,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回来。
这些年的名声积累,让她已经神化,几乎是无病不能医。
黑夜,密室
“鬼手医仙的事情,你觉着有几分真?”
“七分。”
“七分……那就注意点,残了那就没必要再恢复。”
“是。”墨衣男子看着坐在前面的黑衣背影,态度恭敬。
“画书清跟摄政王的关系可查到了?”
“还没,摄政王府近段时间守卫森严,我们的人难传消息出来。”
黑衣男子端着茶盏声音凉薄,“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摄政王府都不会安宁了。”
“鬼手医仙这件事看紧点,一旦有消息……”他凉薄的声音无比平静,“杀!”
第58章 这里!她阴沟翻船的地方!
“是。”
墨衣男子躬身尊敬,满脸敬畏。
鬼手医仙重现引得皇城内部暗潮汹涌,传其医术天下无双。
摄政王因腿疾不可入朝,若腿疾治愈便是无数人的噩梦。
其中,皇帝则是首当其冲。
黑衣男子下令时,皇宫里皇帝也下了同样的命令。
摄政王武功高强,手下能人无数不好解决,杀一个大夫还是绰绰有余。
自爆出后,皇城危机四伏。
而风沧澜却在王府中日子悠闲,不知是不是上次两人有共浴之情后,她明显感觉到了宗正昱态度上的变化。
以前是说十句不带回一句的,现在还会主动问候。
刚开始风沧澜还不习惯,但后面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但心底依旧保留着一丝戒备。
春夏交替之际,阳光明媚,温暖和煦。
风沧澜躺在庭院贵妃榻上晒太阳,合眸摇扇好不快哉。
惬意、慵懒、舒适。
庭院有一颗古老的紫藤萝,偶尔一阵暖风吹来,淡紫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几经飘荡落在风沧澜蓝紫色渐变广袖裙上。
美的恬静淡雅,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宫商徽羽各站两旁,手中摇着团扇驱赶迷路的蜜蜂蝴蝶。
“风氏那边进展如何了?”风沧澜忽的开口。徽羽如实回答,“那边还好。”
“风氏的罪行板上钉钉,至于林仪雪。萧王一直在搜集她并未参与其中的证据。”
“有一事很是奇怪。”徽羽纳闷出声。
风沧澜睫毛轻颤,掀开眼帘,“奇怪?”
“对,按道理来说萧王喜欢林仪雪应该是在牢狱中有打点,但是据徽羽查到的。林仪雪在牢狱中过得不慎好。”
“恩?”风沧澜眼尾上扬,眸中透露着一丝兴趣。
她坐直身体,抚去身上花瓣,“走咱们去看看。”
她们过得不好,她就过得非常好。
“需要跟王爷说一声吗?”宫商小声提醒。
风沧澜含笑摇头,“不用,他现在忙着呢没空管我们。”
宗正昱现在应该是被鬼手医仙的事情拴住全部精力,这样也好,她做事方便多了。
三人离开王府,搭上马车,直奔监牢。
几人离开王府的那一刻,在书房的宗正昱就得到了消息。
“她想出去就让她出去。”
问情应声,后又小声询问,“那咱们要派人保护王妃吗?”
“不必。”他抬首看向窗外的一片辽阔,“多此一举。”
“监牢的事情怎么样?”宗正昱看着手中书籍漫不经心一问。
问情瞬间精神抖擞,“萧王在监牢打点过,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意思跟监牢说按正常流程走,无需特殊照顾。”
“另外……”问情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王妃幼年走失后的确是被一户农家收养,并未发现异常。”
“王妃跟画书清何时认识,一点也查不到。”
问情禀报完便静声,一旁温逢君听清后脸色严肃而认真,“画书清身后应该有一股势力在做扫尾工作。”
“问情都追查无果,这势力的不容小觑。”
宗正昱看着书页一直没有翻页,最后放下书籍掀开眼帘,“继续追踪。”
“是。”
问情离开,温逢君跟宗正昱二人待在书房。
“鬼手医仙可有消息了?”温逢君再提这件事。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鬼手医仙重现的事情并非皇帝放出来误导视线的烟雾弹,而是确有此事。
就他们知道的,就有两股势力在追查,而且都是来者不善。
宗正昱拿起书籍,翻过一页,“哪有那么快。”
“也别着急。”温逢君宽慰道,“鬼手医仙此人性格怪异,神龙见首不见尾。出世多年据说没人见过其真正的容貌,只有各种传闻流传于世间。”
“难寻些也是正常。”
两人未在说话,静坐在书房。
另一边,风沧澜的马车已经到了监牢门口,进去却被狱卒阻拦,“监牢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两个狱卒凶神恶煞的说着。
风沧澜将令牌从袖口中掏出来,递过去。
两狱卒看到令牌的一瞬神色大变,连忙躬身双手将令牌返还,然后将牢门打开。
风沧澜把玉佩收进袖口微笑点头,“有劳。”
“不敢不敢,能为贵人效劳是小的荣幸。”
风沧澜走在中间左右查看寻找风氏跟林仪雪的身影。
监牢中潮湿、阴暗还弥漫着一股腐臭味,踏进的一刻混合了各种的臭味,格外刺鼻。
风沧澜皱了皱眉,继续往前找。
素来只有狱卒,今日突然来了一位衣着华丽貌若天仙的女子,监牢两周的犯人齐刷刷扑到牢门。
伸着手要去抓风沧澜,嘴里都喊着冤枉。
耳边嘈杂声不断,风沧澜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尽头也没发现风氏跟林仪雪。
她眉头紧拧转身,“风氏跟林仪雪呢?”
“贵人说的是她们啊?她们已经被转移到了天牢。”
“天牢?”风沧澜眸露疑惑。
天牢跟监牢还是有区别的,监牢只是暂时关押并未定罪,而天牢关押的可是重犯,一旦入天牢活着出来可是微乎其微。
以林仪雪跟萧王的关系,萧王不应该见死不救才是。
“对。”狱卒笑着应声,“风氏买卖良籍女子,拐卖当今摄政王妃确定死刑。”
“另一位,参与发卖良籍女子,关押天牢时间未定。”
听着狱卒口的判决,风沧澜越发觉着奇怪。
萧王目前是皇帝最中意的皇子,想救两人应该不会太麻烦。
如今这结果,莫非是萧王放弃了?
“麻烦了。”风沧澜提着群身转身离开,坐上马车后,“去天牢。”
风氏这般轻易就被判了死刑,她还以为能翻身起来再过几招。
如此看,这萧王对林仪雪也不过尔耳。
到天牢门口,风沧澜在徽羽的搀扶下下马车。
看着眼前的天牢,她环视四周,朱唇微扬噙着一丝冷笑。
熟悉的地方,让人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看着印有天牢二字的牌匾,风沧澜的秋水瞳逐渐冰冷,浑身散发着寒气。
这里,她阴沟翻船的地方!
第59章 我当时就应该闷死你!溺死你!
害她痴傻两年之久的地方!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她又怎么可能忘记!
垂眸敛去眸中冰冷,再抬眼时一切如常。
“王妃,你没事吧?”
“要不,咱们不去了,反正已经判刑。”徽羽见风沧澜周身气场大变,也知道两年前的事情,面露担忧。
“都到了,不去岂不是白跑一趟。”
风沧澜安慰性的拍了拍徽羽的手背,“放心,我没事。”
三人一前两后,走向天牢大门。
结果跟刚才一样被阻拦门外,她再次掏出令牌,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后退一步,“参见摄政王妃!”
哟~这里的人,见识挺高。
刚才监牢只知道是贵人,这天牢看个玉佩就知道她的身份。
“免。”既然被唤了摄政王妃,她也要断出王妃的架子。
风沧澜面色冰冷,无形中散发着压迫感,“带我去见风氏。”
“是。”
一个狱卒在前领路,风沧澜等人紧随其后。
踏进天牢,酸臭味、腐臭味、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两年前的场景重现在脑海里,登时她浑身杀意肆虐。
领路的狱卒后背猛的僵硬。
“小姐。”宫商轻拽有些失控的风沧澜,她被呼唤声拉回思绪。
本来以为可以平静面对,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痴傻两年,那个人也逍遥了两年。
那个人估计都以为她早已经身亡了吧?
风沧澜嘴角溢出一丝冰冷刺骨的笑,美眸阴冷让人毛骨悚然。
“哐当!”
一阵沉闷的锁链碰撞声响起,风沧澜眸中阴寒消失,侧头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
黑暗的铁笼中,一个人被拴住四肢,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坐在铁笼洗一角。
风沧澜抬眼的一顺,与其四目相对,两人擦肩而过。
离开那个牢房,风沧澜频繁回头看向那个重重机关的牢房。
那个人身上满是死寂没有丝毫生气,瞳孔中是一潭死水,可眼神却莫名熟悉……
“前面左转就到了,小的不能踏足里面,就送王妃到这里。”
狱卒的声音响起,将风沧澜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点头应声,“好。”
狱卒离开后,眸色沉冷,刚才那个人是谁?
凌乱头发挡住了整张脸,缝隙中露出来一双眼。
“小姐?”宫商唤了几声风沧澜才回神,“刚才那个机关众多的牢房关的你们可认识?”
宫商徽羽齐齐摇头,“漆黑一片,就看到一个人影。”
“怎么了吗?”
风沧澜摇头没再提这件事,将事情记在心中,满怀心事向着前方走去。
走到拐角处,突如其来的一声娇喊让三人驻足。
“王~王爷~”
“仪雪,本王的仪雪。”
里面传来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徽羽宫商齐齐红了脸颊,风沧澜却手托香腮饶有兴致的听着这场活春宫。
激战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的动静才慢慢停下来。
“王爷~”娇软的声音带着轻喘,让人浮想联翩,“仪雪不想待在天牢。”
“天牢好黑,好脏,仪雪好害怕。”
“雪儿已经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再待在天牢这种肮脏的地方。”
“雪儿待的地方,应该是金子堆砌出来的地方。”同样轻喘的男声,带着事后的沙哑,说着令人脸色发烫的话。
“王爷可要说话作数,可不要拿雪儿寻开心。”
“本王怎么会拿雪儿寻开心。”
话中的调戏暧昧尽显,林仪雪轻哼一声,“王爷能帮帮姨母吗?”
此话一出,寂静两秒。
萧王忽的脸色一变,松开林仪雪。
林仪雪心头一沉,知道不可能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姨母也是一时迷了心。”
“想为将军生个孩子才会做这等错事。”
“如今这结果,也是因果轮回,雪儿也不强求了。”
萧王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将林仪雪搂紧怀中,“雪儿真是温柔善良,不像是风沧澜……”
他话说一半,看到牢房外站着的人瞳孔猛的一缩。
风沧澜嘴角噙笑,“不像本王妃怎么?”
她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笑意,林仪雪这才发现风沧澜一声惨叫,花容失色躲进萧王怀里。
萧王脸色刷的一下黑如锅底,慌忙抓着一旁的衣裳掩盖。
两人衣不蔽体抱在一块狼狈不堪。
“风沧澜!你简直无耻!”萧王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风沧澜掩面轻笑,“比不得萧王。”
“没想到在这种恶劣的环境,萧王依旧战力满满,实在佩服。”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原因,导致萧王发挥有些失常?”
见萧王眸中闪烁着疑惑,风沧澜抿唇一笑,“真不好意思,我在外面站了一炷香。”
此话一出,萧王瞬间明白风沧澜这是在说她不行,脖子通红血管暴起。
“风沧澜你不要脸!无耻竟然偷看这种事!”
“不不不!”风沧澜摇着手指,“第一不是偷看,我还害怕长针眼,第二我是正大光明的听。”
“你!”萧王被气的气结。
风沧澜不走两人也不敢分开,毕竟都还是要脸的。
“哎。”她轻叹一口气,“本王妃还是太善良了。”
话毕转向另一个牢房,里面关押的正是风氏。
她一走,两人赶紧分开各自穿衣。
“风氏,别来无恙。”风沧澜端站牢房外。
风氏抬头看见是风沧澜刷的一下扑过去,“好沧澜,你是不是来救母亲出去的?”
“就知道沧澜最乖了。”
看着风氏表演感激涕零,风沧澜双手环胸一副看大戏的模样。
“沧澜快,快把牢门打开让母亲出去。”
“你觉得我可能来救?”风沧澜笑容明媚,对上风氏的满脸惊喜。
片刻,风氏笑容尽散,看着风沧澜丑态毕露,面色狰狞。
“风沧澜!你这个歹毒小人!”
“当时没杀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时候!”
“我当时就应该闷死你!溺死你!”
越往后风沧澜笑容越发灿烂明媚,前挪一步凑到风氏耳旁,声音极小只有两人能听到,“风沧澜她,的、确、死、了。”
第60章 刚才牢笼里的是……
风氏瞳孔猛的一缩,看着风沧澜高兴的癫狂大吼,“她不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缓缓伸手摸向脖子,血不停的往下流淌。
再抬头,风沧澜慢条斯理擦拭着手中染血的发簪,脸上溅到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掀开眼帘,笑的阴森鬼魅,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
“你没机会了。”
“啪!”风氏倒在地上,脖子处不停的往外流淌鲜血。
穿好衣裳的林仪雪看到这场景惊叫一声,“啊——”
尖锐的声音响遍整个天牢。
风沧澜擦拭着发簪血迹缓缓转身,满脸血滴跟染红的衣裳吓的林仪雪一口气卡在嗓子里。
刚才的尖叫声引来一群狱卒,看到风沧澜满脸鲜血、血染衣裳各个脸色苍白,“王妃,你有没有受伤?”
风沧澜擦干发簪血迹,插回发髻上,“我没事。”
“风氏意图袭击本王妃,被本王妃杀了。”
狱卒看了一眼血泊中的风氏,脸上血色逐渐恢复,“王妃没受伤就好。”
“王妃受惊了,快送王妃离开天牢。”
风沧澜抬眉牢房里只剩下林仪雪一人,二人正好对视,她歪头一笑,尽显纯真美好。
可配上她脸上的血珠跟满是鲜血的衣裳,只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风沧澜被一群人护送着离开天牢,再次路过那机关冲冲的牢房。
里面的犯人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原来的姿势一层不变。
“王妃远离些,此人凶险杀人不眨眼,手上人命数不胜数。”
狱卒连忙提醒,风沧澜被宫商徽羽扶着一副受惊的模样,迟了许久才点头回应。
“走吧。”风沧澜抽回被两人扶着的手,动作幅度太大袖口一个东西甩了出去。
宫商赶紧跑到牢门口捡起来,轻拍上面灰尘双手递给风沧澜。
“哐哐!”
“哐哐哐!”
原本坐在牢笼角落的人猛的站起来往外扑,四肢的锁链发出哐哐的声音。
他身上的死寂气息消散,那双眸子也不再是一潭死水。
“王妃小心!”
周围狱卒齐齐将风沧澜护在身后,“啊……”
“啊……”
牢笼里的犯人激动的啊啊不停,却始终没说出一个字。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挥手让挡在跟前的人退开,“无事,他关在里面伤不了我。”
狱卒退开。
风沧澜拿着绳带,玉佩在空中摇晃,视线聚焦牢笼里的犯人。
那犯人看着左右摇摆的玉佩发疯似的打着铁笼,“啊!”
“啊……”
他的突然狂躁,让狱卒们心生警惕,“王妃,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风沧澜在狱卒护卫下转身离开,犯人敲打铁框更用力。
风沧澜边走边回头,眸中是疑惑也有好奇。
此人是谁……
“啊——”
后面牢房传来一阵嘶声吼叫,风沧澜止步回首。
犯人掀开了挡住脸的头发。
看清牢笼犯人的容貌,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脸上血色尽褪,袖口下的指尖发颤。
站在旁边的宫商徽羽也同时变色。
狱卒见此以为都被吓到了,连忙护着其离开。
风沧澜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脚步虚浮离开天牢。
“让王妃受惊了。”
狱卒说了什么话她通通听不清,脑海里尽是那犯人的脸。
宫商徽羽将其扶上马车,回王府的一路车内安静的诡异。
徽羽最先回神,“刚才牢笼里的是……”
“他怎么会被关押在朝廷的天牢里?还弄成那副模样?”
风沧澜端着茶盏的手抖动不停,茶水都洒了一半,“是我……是我害了他。”
她端着茶盏饮一口,啪的一声将其置在桌上。
敛目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却没有丝毫用处,整颗心都在发颤。
回想之前看见那满身死寂,眼中一潭死水的人,她就平静不下来。
宫商徽羽见其这般也不敢在说话,只能让风沧澜一个人缓缓。
到摄政王府,风沧澜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一样,轻一步重一步。
加上满身鲜血,吓的暗卫当即回书房禀报。
双腿发硬,举步维艰,风沧澜就去了最近的客厅。
坐在椅子上,身体都肉眼可见的发抖。
“澜儿。”一阵急唤声从门外响起,宗正昱快速转动轮椅进屋。
看到风沧澜浑身染血,脸色惨白六魂丢了七窍的模样心头一沉。
来到椅子旁,他小心翼翼拉着风沧澜的手,柔声询问,“澜儿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风沧澜思绪缓缓归位,“我没受伤,这是风氏的血。”
“我把她杀了。”
听到风沧澜没受伤,宗正昱暗自松了一口气,“杀了就杀了,反正她该死。”
“澜儿是吓到了,别害怕。”他抽出白色手帕,细心温柔的为风沧澜擦拭脸上的血迹,“多杀几次就不害怕了。”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骇人的话。
擦干血迹,他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的鬓角,脑袋靠过去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别害怕,出了事有夫君。”
他过分的温柔让暗中暗卫感觉阴风瑟瑟,这样的王爷比怒而不言的王爷更可怕。
风沧澜瞳孔微动,目光聚焦宗正昱放大的脸,思绪归位慢慢恢复正常。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夫君顶着,知道吗?”他低头看着风沧澜,眉眼尽是呵护、温柔。
“恩。”不知为何,风沧澜鬼使神差的就应了声。
宗正昱勾唇浅笑,凤眸熠熠生辉,带着薄茧的手指抚着香腮,垂首亲吻风沧澜有些泛白的朱唇。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很快离开,“去给王妃做一杯凝神汤。”
徽羽看到亲吻的画面眉头紧拧,这次宫商也是同步表情。
风沧澜从呆滞中回神下意识捂住朱唇,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宗正昱,“我……我先回去沐浴更衣。”
见她这个举动,宗正昱眼神微暗,却依旧是温声细语,“恩,去吧。”
风沧澜站起来快速往外走,直奔沧海一粟。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宗正昱脸上的温柔浅笑烟消云散,化为一片冰冷阴鸷。
调转轮椅,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道,“去查王妃在天牢发生了什么。”
第61章 王爷要帮沧澜牵线搭桥?
屋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离开。
宗正昱扫了一眼手中染血的手帕,将其整齐叠好。
半眯的眼帘遮住了一半瞳仁,纤长的睫毛遮挡,难以窥测其一二。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稳住心神。
宫商徽羽跟进来将房门关上,“小姐,你没事吧?”
宫商看着风沧澜有些严肃,之前她是问过小姐的心思的,也知道小姐留在王府是为什么。
但就今天的情况,似乎跟她们所想出现了偏差。
摄政王对小姐……
这段时间的变化她们看在眼中,今日的紧张跟温柔,还有那番代表性极强的话,感觉事态发展轨道偏离了。
“没事。”稳住心神,她逐渐恢复。
喝完茶下意识擦了擦被吻过的唇,宫商徽羽见此,心底刚升起的担忧又放了回去。
小姐没那个心思就行。
“宫商你去摸清天牢的路线手绘一张地图出来,徽羽你去天牢观察狱卒时多久一换班,什么时候最薄弱。”
风沧澜说的清晰快速,两人神色一凝顿时严肃起来,“小姐你是要……”
“救人。”
早该解决这些事情的,醒来之后一直想着身上的毒,完全没考虑过以前的事情。
“今晚我要得到确切消息,明晚行动。”此事拖延够久了,救人越早越好。
“是。”两人不似往常那般蹲身行礼,而是拱手抱拳。
“注意点,别留下蛛丝马迹。”
“宫商、徽羽明白。”
两人得到了各自的任务一同离开,屋内只剩下风沧澜一人。
她端着茶盏秋水眸微眯,散发着危险跟凌冽。
自两人离开后,她便开始计划救人。
救,自然是晚上,月黑风高不易被发现,但夜晚出去宗正昱那关怎么过?
从摄政王府出去,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被发现基本不可能。
这段时间宗正昱是对她戒备没那么严了,沧海一粟的暗卫撤了,出门也没有暗卫尾随。
但深夜出去肯定会被盘问,到时候用个什么样的借口最好。
她指腹摩擦着茶壁,陷入沉思。
暂时想不到好办法,风沧澜走向浴室先去沐浴。
洗去身上的血腥味,换掉身上染血的衣裳,再出来时一身干净身上泛着淡淡花香。
走到寝室,瞧见宗正昱坐在桌旁黛眉轻颦。
听到脚步声,宗正昱抬眉便见风沧澜走出来,“刚熬好的凝神汤,快来喝。”
她目光定格在还冒着热气的凝神汤上片刻,动身走过去。
要去端就被宗正昱阻止,“刚熬好的,有些烫。”
“喝慢点。”
说完宗正昱才缩回阻止的手,风沧澜双手捧着汤药,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目光转向宗正昱,“谢谢。”
宗正昱浅笑一声,“你我夫妻,怎还这般见外。”
夫妻二字引的风沧澜深看一眼未说话,端着汤药一饮而尽。
“澜儿今日去天牢可是发生了什么?”他含笑温声。
再提天牢之时,风沧澜身体本能一僵,注意到这细节,宗正昱笑的越发温柔。
“倒也,没发生什么。”
铁笼囚犯一事自不能提,风沧澜便模棱两可回复。
宗正昱轻笑出声,“没发生什么就好。”
敏锐察觉到宗正昱语气中的奇怪,她投去目光,只见宗正昱笑的温柔,只是那凤眸深邃的目光下是一片黑暗。
黑到看不到低。
“澜儿,还是那句话,你若还喜欢谁,尽可告诉本王。”
“本王给你们牵线搭桥,助你们在一起。”
宗正昱突然跳跃的话题让风沧澜眸色一凝,这什么意思?
她女扮男装把宗正瑾定下来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不,她还是相信自己身后的扫尾势力。
风沧澜的犹豫停顿让宗正昱凤眸深黑,浑身顿时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与之前极尽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正为救人烦躁,现在宗正昱又来发难。
虽然心中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哄,刚要说哄人的话,最后停在嘴边。
风沧澜勾出一抹满心欢喜的笑容,“当真如此?”
“王爷当真会助我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言语中的雀跃让宗正昱浑身阴寒气息加倍,她却像丝毫没察觉一般。
“当真。”宗正昱一字一句吐露,话语中的渗着能将人冻成冰渣子的寒气。
“王爷你真是个好人。”
“那沧澜就说喽?”她笑容甜美,声音中的雀跃欢喜让人分不清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
宗正昱抬起黑不见底的凤眸,咧唇阴笑,“说。”
风沧澜双手背在后面,一副小女儿情窦初开的害羞不敢说的模样。
小走两步停在宗正昱的正前方,俯身看着轮椅上的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宗正昱耳中不断回响, 他瞳孔陡然一缩,定神看着跟前笑的跟朵花似的小姑娘。
“王爷要帮沧澜牵线搭桥吗?”她扬起明媚笑容等着宗正昱回复。
话音刚落,一只手忽的捏住腰肢。
她一个不稳就被拉了过去,扑在宗正昱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融。
宗正昱黑瞳似化不开的浓墨,盯的风沧澜全身不适。
“这可是你说的,别想反悔。”
风沧澜后脊微僵,总感觉宗正昱这句话里带着警告。
但明日出府势在必行,绝不能在这里断了链子。
“沧澜向来言出必行。”若真是言出必行,她恐怕早就死了千儿八百回了。
以前做任务,撒谎什么的不是随口就来。
“好,你要牢记这句话,若是反悔……”宗正昱黑如点墨的墨瞳逐渐化开,“我不会给你机会反悔的。”
他抚着风沧澜雪腮倾身吻下。
风沧澜下意识闪躲避开,却在实行动作的一刻,脑海里浮现目的强行正视宗正昱。
和风细雨的吻温柔而细腻,只有宗正昱自己知道他克制的快要发狂,不敢暴露本性怕一旦显露人就被吓跑。
风沧澜两眼一闭,藕臂勾着宗正昱的脖颈回应他的吻。
风沧澜的回应让宗正昱出现片刻呆滞,看着闭目投入其中的人,搂着的双手都在发颤。
缩紧搂着的腰肢,再亲下去。
还没亲到就被风沧澜以手阻挡,“我问你件事,你可要如实回答我。”
“若是敢欺骗我,我就……”
第62章 画中女子是谁?
看着怀中人娇纵带着威胁性的语气,宗正昱笑的愉悦,“夫人就怎么样?”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仰仰头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宗正昱抿唇一笑,轻抚着她的碎发,“你说,为夫不骗你。”
“上次我弄脏的那副画,画中女子是谁?跟你什么关系!”她瞪着眼睛一副逼问对峙的模样,绯红着脸蛋有些许可爱。
听完问题,宗正昱剑眉轻皱迟迟没有回应。
风沧澜一把推开宗正昱,从轮椅上下来,“你犹豫了!还犹豫了那么久,是不是在想怎么骗我!”
“不是。”宗正昱脸上神色消散了不少,“澜儿别胡闹。”
哟呵,不会真是白月光不能提的人吧?
刚才还跟她亲密,渣男本渣啊。
算了,目的不在此。
风沧澜立马低头,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眼角的余光却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宗正昱。
“王爷以前那般优秀,有喜欢的姑娘沧澜明白。”
“是沧澜不懂事了,王爷别生气。”
“本王没生你气。”宗正昱的声音略显僵硬,但总算是回复了。
风沧澜心中不仅感叹,男人果然都喜欢这种。
林仪雪这套真特码好用!
“真的?”风沧澜抬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忽闪忽闪的明眸中有两滴挤出来的泪水,一股无辜的惹人怜的模样。
“真的。”
“那咱们明晚出去玩可以吗?”她满怀期待的盯着宗正昱,瞳孔倒映着他的影子,一副全世界只有他的模样。
“我进王府这么久,出去玩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也从来没跟王爷出去约会过。”
“王爷,我们明晚出去约会吧。”
“约会?”宗正昱目光聚焦风沧澜,她又道,“约会就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出去玩,就是约会。”
“行。”
宗正昱答应,风沧澜高兴的像个孩子,“太好了,明晚可以跟王爷出去玩喽。”
她开心的在屋里转圈,宗正昱视线定格在风沧澜身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宗正昱答应明晚出去玩,明晚出府就名正言顺了,等晚上宫商徽羽探查回来,就可以制定救人计划。
初夏的夜已经有了燥热的迹象,夜晚蝉鸣不断。
偶有一阵风吹来,都夹杂着一丝丝热意。
风沧澜身穿纱衣站在门口等着,也热的满身香汗。
快到子时,风沧澜等的心急准备出去看,刚开门就见宫商徽羽结伴而归。
挥手让两人进来,她左右查看确认四周无人将房门关上。
“如何?”
宫商从袖口摸出来一张纸,“宫商不负小姐重托。”
徽羽从袖口掏出来一张纸摊开,“徽羽也完成了任务。”
两张纸一张详细画着天牢内部构造以及外面哪条路通往哪里,另一张清晰写着换班时间。
“天牢狱卒一个时辰一换,最松懈就是刚入夜时,刚换完班就用膳。”
看了路线图确定了救人时间,风沧澜脑海里已经有了计划雏形。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精细后,她招手道,“你们附耳过来。”
宫商徽羽对视一眼,同时凑过来。
听完风沧澜的计划,两人表示清楚,计划敲定。
第二天风沧澜一早就对宗正昱殷勤不断,端茶倒水加研磨。
直至日落西山,风沧澜才小声询问,“王爷,咱们何时出去玩啊。”
“现在没太阳,退热了适合出去玩。”
宗正昱放下手中朱笔,“那就出去吧。”
昨天风沧澜解释约会时,特意说了两人出去玩才叫约会。
宗正昱显然是听进去了,没让任何人跟着。
离开王府,风沧澜推着轮椅往闹市走。
“王爷,我听说皇城的夜市非常热闹,今天总算能一看。”
“恩。”宗正昱磁性的声音轻恩一声。
到闹市,因为两人不俗的颜值吸引了不少目光。
女子们看到宗正昱生的龙章凤姿芳心暗许,却在看见他坐轮椅后怜叹道,“生的如此好的一副相貌,竟然是个残废。”
这声音不算大,但风沧澜宗正昱正好就能听到,还听的格外清晰。
风沧澜一听当即站出来回骂道,“你这人嘴怎么这么毒。”
“我相公就算腿疾也看不上你!”
被骂的女子瞬间面色绯红,捂着脸慌乱逃离。
风沧澜叉腰怒哼一声,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
“这小娘子,生的一副清冷话少的模样,性子竟然火爆。”
“火爆又怎么了,那也是护着自家相公。你们没看到刚才那女子,眼睛都快粘人家相公身上了。”
“若是我,我肯定得扑上去把那女子眼珠子给抠出来。”
周围议论声不断,风沧澜面露尴尬推着宗正昱快速离开,“我平时不这样的,谁叫那人一直盯着你看。”
宗正昱不语,只是盯着她笑。
风沧澜揉揉脸颊,“你看着我干嘛?”
“相公,你别听那些人嘴碎的。你腿一定能恢复,然后又是那个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好。”宗正昱淡笑应声。
风沧澜皱着眉,“你长得太引人注目了,所有人都盯着你看。”
“不行,我得把你的漂亮藏起来。”
说着她环视四周,看到后面的面具摊跑过去。
没一会儿再回来手中多了两个面具,她将红狐狸面具带上摇头晃脑,洋洋得意,“这样就不会有人一直盯着我们了,我真是太聪明了。”
“我给相公也带上。”她绕到宗正昱身后,将黑狐狸帮其带上。
“走水了!”
“快跑,走水了!”
突然一阵急呼声引的街上行人乱窜,周围瞬间变的拥挤。
宗正昱转动轮椅转身,车轱辘下粘了个什么东西不能扭转。
“澜儿。”他挺身,紧捏轮椅扶手。
转身往回看,人山人海一片的往后面跑。
早已经没了风沧澜的身影,只剩下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黑狐狸面具。
“沧澜!”
“风沧澜——”
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划破云霄,却无人应声。
酒楼,二楼
一声直串云霄的冰冷声响起,风沧澜换衣裳的手微顿,只片刻就恢复迅速的动作。
画书清站在木窗旁,视线穿过黑夜直达宗正昱身上,“这摄政王好像还挺紧张你的。”
第63章 久等了,殷
“紧张吗?”风沧澜将发簪摘下,用发冠束起,换上一身黑袍,将玉笛别在腰间,带上最后的黑龙面具,“一般吧。”
“我先走了,你掐准时间,宗正昱这人智多近妖又心思极深,别让他察觉出什么。”推开厢房门,风沧澜冷声提醒。
画书清浅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自然是放心的。”
推开门外面人来人往,她关上门走到窗户旁一跃而下,消失在黑幕中。
画书清视线重回大街上,宗正昱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地。
他将木窗关上,轻笑一声,“看来是多虑了。”
风沧澜一身黑袍穿梭在黑夜中与黑夜融为一体,以最快的速度到天牢外。
掏出图纸再次确定路线,反复确认后将图纸放回袖口。
她站在暗处似生来就该与黑夜融为一体,双手负立在后背,黑龙面具下的秋水眸是一片冰冷寒霜,整个人散发着冷冽之气。
时辰到
狱卒开始换班,换下来的一队离开,风沧澜往后退了点隐藏在拐角的黑暗处。
看着狱卒逐渐离开至完全消失,风沧澜拿起腰间玉箫放在嘴边,一阵古老悠扬的箫声飘散开来。
正准备用膳的狱卒被箫声吸引,鬼使神差的放下手中竹筷,双眸神采不见变的空洞无神。
风沧澜吹着萧,慢悠悠从黑暗中走出来。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冰冷的黑龙面具上,整个人显的神秘。
走动间杀戮气息尽显,所到之处寒气肆虐,似能冰封万里。
她慢步走进天牢,箫声飞进牢中。
铁笼里,四肢被束缚蹲在角落的犯人听到箫声“刷”的站起来。
动作太大,牵扯锁链哐哐作响。
他扑在牢门处,眸中迸发出亮光,是激动,是兴奋。
萧声越来越近,他伸长脖子往外看,只见入口处一个纤长的身影。
月光洒在她背上,整个人显得神秘而高贵。
是黑夜的统治者。
“啊……”
“啊!”
犯人眸中的惊喜、激动忽然转变成慌张、惶恐,拍着铁框啊不停,一直挥手。
风沧澜吹着萧走到犯人的牢笼前,一曲毕,放下玉箫。
“久等了,殷。”
“啊!”
“啊!”殷拍打着铁笼使劲摇头,满脸恐惧。
风沧澜纤纤玉指放在嘴边,殷立马安静下来。
“本座,来救你了。”
殷原本一潭死水的眸子此刻汹涌澎湃,从铁笼这边追到另一边,看着风沧澜有好多话想问,却说不出话。
风沧澜围绕着牢房转悠一圈,看着里面重重机关秋水瞳微眯,掏出一根尖细的发簪开第一道锁。
耳朵贴近锁芯,不一会儿卡擦一声,铁锁打开。
她径直过去,刚准备踏进牢房,脚步正要落地当即收回去。
目光轻扫两边墙上的小孔,她一个空翻落在铁笼上方。
双腿勾着铁笼下趴解铁笼的锁,她眼神坚定不慌不乱,发簪插入锁芯几经摆弄,“卡擦。”
细小的声音响起,锁开来。
她将牢笼门打开,双手抓住铁栅栏,一个后翻稳稳落进铁笼中。
殷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满脸不敢相信,但又确实出现在眼前。
“别动,本座给你解开。”
还是刚才的办法,风沧澜一连解了双手一脚,只剩下最后一脚。
她静心耐心,发簪尖找到了齿轮轻轻一扭。
“哐哐哐!”
锁解开的一刹那,周围一阵细响声响起,风沧澜瞳孔猛缩,一脚把殷踹到牢笼外。
看着飞速下落的铁笼门,风沧澜在关闭的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后仰滑出铁笼。
“哐!”
铁笼门落下,空中又落下一道更厚重的牢笼将铁笼包裹在其中。
还没醒神,两人踩到了机会,两边墙孔齐齐射出利箭。
千百只尖向着一个点发出,让人退无可退。
风沧澜挥舞着手中玉箫挡掉不少飞来的长箭可终究是杯水车薪。
这时外面接应的宫商徽羽听到动静进来,看到这等场面准备进来帮忙却被风沧澜厉声呵斥。
“先把殷带出去,这里我能解决。”
“主上。”徽羽不愿服从命令。
风沧澜冷声一斥,“这是命令。”
她拽住殷一把扔出去,一只长箭直奔殷飞过去。
她心下一紧,一把抓住飞箭。
速度太快,箭太锋利,风沧澜掌心被割了一道口,渗出鲜血。
“还愣着!还不快走!”
宫商徽羽无奈,只能遵从命令带着殷离开天牢。
几人离开后,风沧澜专心对四周发射的长箭,观察其规律。
越往后风沧澜的速度明显的减弱,额头一片冷汗。
一炷香过去,风沧澜已经摸索出规律。
再次发箭时,风沧澜纵身一跃,在铁笼到牢房门口这段期间,不断变换动作避开每一只长箭。
“啪!”
风沧澜落在地上摇摇晃晃有些不稳,眼前也逐渐模糊虚化。
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依旧是有些模糊。
视线定格在掌心,原本鲜红的血已经乌黑。
箭头淬了毒!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置她之死地!
她撕下一块布包裹掌心,摇摇晃晃向着出口走,还未到门口就听到无数的心跳呼吸声。
看来为了弄死她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天牢只有一个入口也出口,其他地方就是石墙。
想出去必须从正门,现在从正门出去不就等同于自投罗网。
她不会轻功不能飞出去,接下来该怎么走?
风沧澜冥思想办法。
天牢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惊的轮值管理天牢的瑾王连夜赶来。
他步履匆忙,桃花眼里是怯懦还有担忧。
“到底出什么事了?”
“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一边擦拭着因为赶来累出来的汗一边询问。
眼神空洞的狱卒被摇醒,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瑾王脸色更白,“快进去看看,这月本王轮值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父皇该怪罪了。”
瑾王领着一众人进去,风沧澜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神色越来越冷。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踩在风沧澜的心尖。
头脑发昏,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左右摇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进来的瑾王,看着牢笼之人不见刷的一下脸上血色褪尽。
“王爷,那里还躺着一个人!”
第64章 澜儿跟小瑾倒是聊的来
狱卒指着躺在地上的人,牢房太暗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瑾王慢步而去。
“瑾王小心有诈!”一个狱卒提醒,旁边的狱卒猛的一下戳他的手臂,瞪了一眼,“不然你去。”
说话的狱卒当即闭嘴。
瑾王摇头,“我没事。”
他拿着火把走过去,将火把放在人影跟前,见其是趴着蹲身将其掀过来。
火把靠近,看清容貌的一刹满目震惊,“摄政王妃!”
“七皇婶。”瑾王摇了摇风沧澜,她半眯着眼睛悠悠转醒。
看到瑾王的一刹那猛的扑进怀里,“有刺客!”
“有好多刺客!我好害怕!”
风沧澜扑进瑾王怀里搂的铁紧,一副吓极了的模样,漂亮的秋水眸染上了一层水花。
我见犹怜,让人心疼。
“七皇婶,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风沧澜惶恐摇头,“我不知道我在跟宗正昱逛街就突然没了意识。”
“醒来就在这里,有一男人!”
“他穿着黑袍带着一个黑龙面具,身形伟岸,她把我抓到这里的。”
“我好害怕啊。”
她越哭声音越小,听完风沧澜的描述瑾王满脸担忧害怕,“这月我轮值出了叉子一定会被父皇责骂的。”
“先别管责不责骂,我好难受好疼。”
风沧澜顺势倒进瑾王怀里,瑾王登时后退,风沧澜倒在地上。
受伤的手掌心朝上,一片乌黑。
瑾王眉头紧皱,“中毒了。”
“好……好像是,那个刺客把我抓去挡箭。”
“好难受,快给我叫个大夫,我要死了。”
风沧澜呻吟声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
瑾王再也顾不得责罚礼数,抱着风沧澜就往外跑。
黑夜中他一身白衣,风沧澜一身蓝裙格外显眼。
抱着风沧澜一路赶往摄政王府。
此时此刻,摄政王府气氛一片凝重。
整个府内没有丝毫声音夏日蝉鸣都没了,一片静谧。
宗正昱端坐在客厅,手持茶杯杯里水面波澜起伏。
“还没王妃消息?”
“回禀王妃还没有。”问道低声回复。
宗正昱握着茶盏的手缩紧,“天亮之前找不到,都给本王提头来见。”
问道心中发冷,躬身应到,“是。”
正要踏出客厅,外面一阵急促激动的声音响起,“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
宗正昱“啪”的一声将茶盏放下,快速转动轮椅出去。
刚到门口,就看着宗正瑾抱着风沧澜快步跑进来。
宗正昱脸色一片漆黑,浑身萦绕着戾气。
“七皇叔,七皇婶中毒了。”宗正瑾快速道。
听到中毒,宗正昱脸上的漆黑瞬间消散,将风沧澜抱到自己怀里。
看着脸色青紫的风沧澜,宗正昱一颗心不断下沉,“快!快唤温逢君!”
“王爷应该唤大夫。”问道赶紧上来补救。
宗正昱墨眸溢着戾气,冷声厉斥,“叫温逢君过来!”
问道后背一僵,扫了一眼宗正瑾,“温管家今日还未回来。”
“没回来!找他的时候就不在!”看着怀里呼吸越来越弱的人,宗正昱双眸赤红,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馨儿!”他颤抖着低吼,“快让馨儿过来!”
问道应声赶紧出去唤馨儿。
宗正昱搂着昏迷不醒的风沧澜,瞳孔布满了红血丝,“澜儿,不会有事的。”
“有夫君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紧紧搂着风沧澜,仿佛只要一松开风沧澜就会消失。
宗正瑾站在一侧,唯唯诺诺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是第一次看到宗正昱还有如此失态的诧异。
“来了来了。”
问道再回来,馨儿跟在后面。
踏进客厅,馨儿就感受到了里面气氛的凝重。
宗正昱抬头看着进来之人,“温逢君说你医术最好,你快救澜儿。”
“救她本王重重有赏!”
听到赏馨儿压下脸上的笑意,傲娇道,“求着给本姑娘银子的数不胜数,赏算什么。”
“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本王都能给!”
“我要……”馨儿眼珠微转,“我要你收我做义妹。”
“行!赶紧给澜儿解毒。”
目的达到,馨儿满脸欢笑,命令宗正昱将风沧澜平躺放下。
问道赶紧搬来一张贵妃榻,宗正昱将怀中人放下。
馨儿先检查伤口,大概知道是什么毒轻松笑了笑,转而为风沧澜把脉。
指尖落下,馨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面无表情。
“我……”收回手她结巴不停,急得宗正昱冷厉呵斥,“你什么你!还不快救人!”
馨儿被吼的赶紧处理手头伤口,清理毒素,给喂了解手上毒的解药。
喂完药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来临。
服下解药后,风沧澜脸色逐渐好转。
馨儿站在旁边,双手搅动着衣裙,“王爷……我有点事同你说。”
宗正昱不满抬头,最后还是转动轮椅跟着离开。
宗正瑾担忧的看了一眼风沧澜,又看向门外。
长廊上,馨儿皱眉纠结。
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本王已经同意收你为义妹。”
“不是这件事。”
“是关于风沧澜的。”她又是拧眉纠结,“我刚才诊脉,发现她除了今日中的毒以外体内还有一种罕见的毒。”
“这毒我从来没见过,而且应该中了好几个年头了。”
“大概……估计,活不过明年。”
馨儿话毕,宗正昱手中轮椅扶手再次报废。
他双眸猩红,额角青筋暴起,“你说什么?!”
“就……活不过明年了。”
“王……王爷节哀。”馨儿见情况有点恐怖赶紧开溜,宗正昱赤红着双目颤抖的双手捂着头。
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
在原地静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宗正昱敛去身上戾气转动轮椅回去。
客厅里,风沧澜已经苏醒跟宗正瑾有说有笑,“这次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一命归西了。”
“别胡说,你要长命百岁。”
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不满风沧澜的话出声道。
“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哪里不舒服的。”说话间,风沧澜的目光看着宗正瑾。
“天牢的事情你别担心,这不管你的事,到时候皇帝处罚你就提我,我可以作证的。”
“多谢七皇婶。”
“那侄儿就先走了。”宗正瑾躬身行礼温和有礼。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这以后是自己的小夫君郁闷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宗正昱目光聚焦风沧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外,“澜儿跟小瑾倒是聊得来。”
第65章 有的,本王能给,没有,照样能给!
“差不多大嘛,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宗正昱注视着风沧澜,目光一寸寸在她白嫩的脸颊挪动。
十五,花一样的年纪。
再垂首看自己,马上就三十。
忽然的安静让风沧澜坐立不安,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决定主动出击,忽的憋嘴伸手。
宗正昱转着轮椅过去,风沧澜一下扑进怀里,“王爷,昨晚吓死沧澜了。”
“我正给王爷带面具,后脑勺就一疼,醒来后就在天牢。”
“有个身穿黑袍带着黑龙面具的人在劫狱,还抓我让狱卒让路,扔我挡箭。”
“王爷你看,就是这现在还疼。”
她低头,将后背的头发撩到一边,把后脑勺的青紫伤痕露出来给宗正昱看。
目光落在后脑勺青紫的地方,宗正昱俯身在伤处落下一吻,言语中是承诺,“以后不会了。”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风沧澜后脊僵硬。
宗正昱这行为有点古怪。
就在她愣神间,宗正昱抬起她受伤的手轻轻一吻,后伸手将风沧澜耳畔碎发撩到耳后,“夫君不会让澜儿白受伤的。”
风沧澜心头一哽,宗正昱莫不是还要去报仇?
“可是谁都不知道,王爷你知道?”
“大概清楚,是个麻烦人,但也不是不能动。”
“……”透!宗正昱该不会找个日子寻她打架吧。
“还是算了,我也没事。”风沧澜打着哈哈,宗正昱只是轻笑道,“你好好养伤。”
“别动不动就受伤的,痛的是你自己。”
“好。”风沧澜也不好再继续说,只能岔开话题,“我有点困了,想休息。”
“好。”宗正昱将风沧澜抱到腿上,送到沧海一粟,小心谨慎放到床榻上。
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风沧澜。
宗正昱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不不不!风沧澜心里疯狂摇头,宗正昱这人做事都带有算计。
就像刚开始明明答应放过她,结果却借刀杀人。
说不定这只是他某个计划的一步。
而且就算有那个倾向,她也绝对不会跟这样一个老谋深算、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人在一起。
她自认为是聪明的,但在宗正昱面前偶尔还有不够用的时候。
“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唤……”本想说宫商徽羽,宗正昱这才发现两人都不在。
避免宗正昱怀疑,风沧澜赶紧道,“昨晚不是跟王爷约会嘛,我就给她们放了一天假,让她们也出去玩。”
“如此。”宗正昱点头,“那有事就唤一声,本王命两人在门外守着。”
“好。”
风沧澜仰头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注视着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的背影。
房门关上的一霎,她脸上笑容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抬手看着掌心包扎的地方,她另一只手搭在脉搏上。
确认无事才收回来。
幸亏解毒及时,虽然身体有些损伤但并不大。
体内的毒也没有恶化的现象,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坐在床头,她沉眉深思。
天牢里那么多犯人,唯有殷的牢房机关冲冲。
若说只是巧合那为妙太过巧合。
看来当初那人也不确定她是否已经身亡,抓了殷一直关押在天牢。
她若未死迟早都会去搭救。
还真是会揣摩人心,把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
只是那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中毒后痴傻了,两年后又恢复正常。
两年过去防备已经松懈,否则今日还真是难以脱身。
也幸亏当时反应及时脱了那身黑袍,否则现在就已经暴露了。
秋水眸盯紧掌心伤口,她美眸微眯寒意尽显。
拉过被褥躺下,清亮的眸子望着天花板,双眸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日炎炎,晌午阳光最烈,即便是在萌荫下也能感觉到太阳的灼热。
树干上,一只知了鸣声不断。
书房中
宗正昱坐在案桌旁,馨儿跟温逢君站在正中央。
屋内一片静谧,紧张的气氛让馨儿攒着的手心一片湿濡。
三人同屋,谁也没说话。
宗正昱垂眸看着眼前的茶杯,看不出喜怒哀乐,更猜不出心中所想。
原本是盛夏的季节,屋内却恍若严冬。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叫人呼吸困难。
“馨儿还小不懂事,若是哪里冒犯了还请王爷恕罪。”温逢君率先出声。
虽然不知道事情全貌,但也听到了一二,以为是馨儿冲撞了宗正昱或者是风沧澜。
“当!”
宗正昱手中的茶盖掉在茶盏上,两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两人心也跟着一颤。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馨儿,你认识鬼手医仙?能否将其请来摄政王府?”
宗正昱的声音冰冷而快速,是非常少有的严肃认真。
正发懵的馨儿被点名,迷茫的看了一眼温逢君,浑浑噩噩应了一声,“啊,能。”
宗正昱指尖敲打桌面的动作停止,“以最快的速度请鬼手医仙来一趟摄政王府。”
“告诉她,不管要什么。本王有的,能给!没有的,同样能给!”
这番话他说的信誓旦旦、胸有成竹,仿佛那个两年前那个权倾朝野,那个沙场点兵的战神又回来了。
整个人散发着肃杀之气,从千军万马,尸山血海中锤炼出来的嗜血煞气。
不止馨儿,温逢君也是一顿。
被这句气吞山河的话拉回思绪,馨儿眼神闪躲,言辞闪烁,“好……好。”
离开书房后,馨儿双手后背一片冷汗。
回首看着后面的书房,心中忐忑不已,她要去哪里寻鬼手医仙?
书房内
温逢君眸露好奇,“怎么突然这般着急?可是感觉哪里不适了。”
宗正昱蓦得掀开眼帘,凤眸古井无波却让人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强大的气场散开,逼的温逢君呼吸困难。
“你可有事瞒着本王?”他的声音冷如冰窖。
温逢君后退一步,满脸茫然,“我怎么会瞒着你事,我向来是有事就第一时间跟你说。”
听着温逢君的狡辩,宗正昱捏紧手中茶盏,一字一句吐露,冰冷刺骨,“风沧澜体内的毒!”
第66章 日不落,你不起
温逢君瞳孔微缩,迅速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样只是错觉。
可宗正昱确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你早就知道。”他转动轮椅靠近温逢君,“新婚之夜就知道了。”
“你也知道她活不过明年。”
他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宗正昱凤眸漆黑森冷,“温逢君,你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扶风。”温逢君一声急呼,“这件事我并非有意瞒你。”
“当时并未打算留下风沧澜性命,所以便没提此事多此一举。”
“往后呢?”宗正昱注视着他,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让他无处躲藏。
“往后……忘记了。”温逢君侧眉,避开宗正昱目光。
“忘记了?好一个忘记了!”
“温逢君,你现在耍小心思都耍到本王眼皮子底下了!”
“一月之约的事,你真当本王瞎?”
温逢君脸上血色褪尽,瞳孔放大闪过一丝震惊,“王爷恕罪!逢君也是不想让王爷误入歧途。”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插手了。”他面色沉静,双眸冰冷而平静。
可越是这般越让人毛骨悚然。
“再敢插手此事,休怪本王不念往日情谊。”
“好好深造你的医术,别耍这些小心思。”
“是!”
离开书房许久,温逢君都久久不能回神,完全没想到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早已经被宗正昱戳破。
深夜
宫商徽羽回来时已经完全入夜,进屋两个敏锐的人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齐齐跑过去。
“小姐受伤了?”两人面色焦急。
风沧澜抬手看了看包扎的手心,“小伤无需担忧。”
“殷如何?”
宫商面色严肃,“殷的情况有些严重,恐怕要王妃亲自看看。”
旁边徽羽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充斥着迷惑,“还是要唤大夫才行,小姐去也没办法。”
此话一出,风沧澜宫商二人对视一眼。
是了,徽羽还不知道。
“最近频繁听到鬼手医仙,据说她医术出神入化,凡是在她手中的人不管病的多严重最后都能痊愈。”
“要不,徽羽吩咐下去让找找?”
徽羽的提议让宫商不忍轻笑,“找不用了。”
“殷那里,只要小姐去了药到病除。”
“恩?”徽羽面露疑惑,满是不解。
她可爱的小鹿眼有种懵懂迷茫的感觉,总能给人一种纯真单纯的感觉。
又是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宫商是刚开时就跟着她的,而徽羽是半路收留的,所以有些事情徽羽并不知道。
说来这两个人,宫商样貌生的温柔娴静,性子确咋咋呼呼,徽羽生的一双小鹿眼可爱单纯,心思却细腻老沉。
都是一张脸骗人。
不过……自苏醒后两人都沉稳了好多,宫商没往常那般活泼,徽羽也事实做好退路。
中毒痴傻的这个意外,让三人都变化颇大。
“后面你会知道的。”不欲再多说此事,便点到为止。
徽羽也明白没再问下去。
“殷现在安排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我们已经让人照顾,小姐无需担心。”
“我不担心。”两年的牢狱折磨都走过来了,现在更不担心了。
待他恢复痊愈,就又是那个让整个商洛大陆闻风丧胆的殷!
风沧澜在府中修养,朝堂上瑾王跟皇帝禀报天牢被劫囚一事。
皇帝当庭震怒,拿着旁边云烟袅袅的香炉砸过去。
瑾王没有躲闪,那香炉硬生生砸在脑袋上,当即渗出鲜血流淌而下。
他赶紧摸出手帕,擦拭脸上血迹摁住伤口,躬身趴下,“儿臣殿前失仪,请父皇责罚。”
“废物!”
“你兄长轮守没事,到你就出事,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皇帝直接大骂,金銮殿上众臣纷纷垂首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额头的血不断往外渗,染红了那块白手帕,瑾王就趴在地上没人敢求情。
时间从指缝间流失,萧王扫了一眼瑾王站出来求情道,“父皇息怒。”
“那贼人能在守卫森严的天牢劫走囚犯,想必是蓄谋已久,计划周密。”
“瑾王此次的确有些失职,但也在第一时间过去控制住了消息,没让消息外流。”
“否则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咱们星云国的天牢让人家来去自如。”
“如此,瑾王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父皇的身体,莫要因这种小事气坏了身体。”
萧王一番话进退有度,既给瑾王说了情又表示担心皇帝身体。
听的皇帝气顺不少,也畅快不少。
皇帝脸色明显好转,看向瑾王却依旧是表露出不喜,“看看你兄长,再看看你。”
“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懦弱无能的东西!”
“让父皇失望,儿臣罪该万死!”
皇帝脸色沉冷,“既然知道罪该万死,那就去午门跪着,日不落、你不起。”
这个惩罚让众臣一阵冷吸。
午门!
那可是斩首的犯人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杀戮跟血腥。
更主要的是会被百姓围观。
堂堂皇子跪在午门,被百姓围观,这不是当着天下百姓人的面打瑾王的脸。
“儿臣遵旨!”瑾王匍匐叩首转身离开。
到午门在烈日炎炎中跪下。
瑾王跪在午门,一个皇族跪在大庭广众下,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
这件事也引发了极大的热议。
在沧海一粟被修养了几天的风沧澜,也在宫商口中得知了此事。
“瑾王跪在午门?”这是什么操作?午门是斩首死刑的地方吗?
皇帝让一个皇子跪在大庭广众就够奇葩了,竟然还跪在午门这种意义不甚好的地方。
这是在暗示宗正瑾什么吗?
“对,应该是受天牢的罚。”宫商如实说出这种所想。
风沧澜顿愣片刻,立马从床上爬起来,“走去看看。”
怎么就连累他的小可怜了。
本来娘没了,爹不爱的已经够可怜了,罚跪还要被天下人围观。
皇帝这厮,存心给瑾王难堪吧?
风沧澜套上衣裳就出去,踏出府门三人往午门方向走。
走了一段,风沧澜步伐捎慢随后加速转弯。
后面跟踪的暗卫在拐角处等待,不一会儿发现不对劲转过弯进去,跟旁边三位俊俏的小公子擦肩而过。
走在前端的小公子并拢的折扇敲打着肩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第67章 宗兄,又见面了
跟踪她?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噙着一丝冷笑,她跟踪人的时候,小弟弟还在穿开裆裤呢。
三人径直离开。
到达午门,四周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进去。
现在正值晌午,烈日当空。
周围的百姓不畏炎热,站在午门围观瑾王被罚。
“这些人也是闲得慌。”
“可知道宗正瑾何时才能起来?”风沧澜站在高处,看着跪在刑台上脸颊晒的发白,满头大汗的宗正瑾一脸心疼。
“这大夏天的,会不会中暑啊?”万一给跪出个好歹,她去找谁赔这么一个可爱的夫君。
“据说是,日落之后才能起来。”
“啧,这皇帝心忒狠了,自己亲儿子一点也不手软。”她一个外人都看的小心脏抽抽的疼。
“还得跪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下。”说着风沧澜就转身找了一个有棚的小茶摊。
宗正瑾感觉太畏惧皇帝了,当然也可能是还期待着那份亲情,所以才能隐忍至此。
换了她,早就掀桌子不干了。
或许这样也有好处,能让他快速认清吧。
就是这也太可怜了,还是被她牵连的,有点心疼过意不去。
风沧澜在茶棚等日落时,摄政王府又掀翻了天。
暗卫进了小巷才发现自己跟丢了,赶紧回去禀报。
现在的摄政王府是一片宁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只待雷雨一来,立刻爆发。
而事情的主角却丝毫不知,还待在茶棚里喝着凉茶磕着瓜子。
太阳一点点下移,风沧澜待在茶棚都感觉热的厉害。
偶尔吹来一阵风,那风都是烫的。
围观宗正瑾受罚的百姓都没承受住炎热,是走了一批又一批。
最后剩下孤零零的几个人,直至日落前的空空如也。
空旷的午门斩首台上,宗正瑾脸上毫无血色,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裳。
那纤瘦的身影左右摇晃,却依旧坚挺到最后一刻。
太阳下山,最后一丝阳光消失。
瑾王双手撑着台板站起来,动作缓慢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能摔下去的样子。
即便是在大庭广众被世人看笑话,他也是保持着那份他与生俱来的儒雅尊贵。
一直垂下的头,是在掩盖他的自卑跟怯懦,终究还是觉着丢脸的。
他步履蹒跚,举步维艰。
风沧澜将茶碗放下,脚踩木凳一个转跳踩踏帐顶,三连空翻稳稳落在瑾王身边。
“啪!”他手中折扇打开,一副翩翩公子风流自在的模样,“宗兄,又见面了。”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
风沧澜“啪”的一声折扇打在掌心合上,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瑾王刚才跪的地方。
瑾王扯了扯因为缺水而干壳的唇,“让云兄见笑了。”
“见什么笑,我可是你的准大舅子。”
说话间,她才发现瑾王的额头破了皮流了血。
“先找个阴凉处再说。”
她双手搀扶着瑾王到了就近的一处客栈。
上了二楼厢房,倒上一杯凉茶推过去,“喝点茶吧,看你嘴都干的起壳了。”
“谢谢。”瑾王礼貌道。
风沧澜扬起一抹笑容,“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他手持茶盏的手微顿,纤长睫毛颤动小饮一口。
举手投足透着儒雅尊贵,即便是这般落魄不堪也依旧养眼。
好可怜的小可怜。
以后她肯定不会让他受这种苦。
“我帮你包扎一下额头的伤吧。”说完不等宗正瑾同意就过去查看。
宗正瑾还没来得及拒绝,风沧澜就直接上手了,葱指轻按伤口边缘,“都有些发炎了。”
“怎么也不找个人处理一下伤口。”
“若是留疤,这般好看的脸可就毁了。”
“咳,皮相而已。”他垂首目光闪躲。
风沧澜将带在身上的金疮药拿出来,洒在手心轻轻涂抹,指法轻柔,“什么叫皮相而已。”
“若不是你生的这般好皮相,我可是不会救你。”
救他为何?
还不如因为他生的好看,纯情易害羞,适合以后做夫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你以后可是我妹夫。”风沧澜逮住机会就给宗正瑾灌输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也妹夫这等思想。
“你生的温润儒雅,我妹妹娴静温柔。我当时看见你第一眼就觉着,你肯定得是我妹夫。”
“除了我妹妹,没人能配得上你。”
“想必,云公子也知道在下的身份,舍妹之事恐怕做不得真。”
风沧澜上药的手忽的加重,宗正瑾眉头微皱。
“你什么意思?”
“咱们说好的定下亲事。”
“怎么?你觉着我妹妹一介平民,配不上你堂堂瑾王?”
“不不不。”瑾王赶紧解释,“云兄莫恼,我绝非此意。”
“而是……身在皇室,身不由己。”
“只要你同意那就没事。”风沧澜忽的凑近,瑾王瞳孔放大只有震惊没有往日闪躲怯懦的模样。
不错不错,有进步。
“把裤腿撩上来,我给你看看腿。”
瑾王犹豫,还是拒绝道,“这不合礼数。”
“礼数什么礼数,难不成你想一辈子瘸腿?”
瑾王没有回复,风沧澜蹲下来将瑾王的裤腿往上撩露出膝盖。
膝盖因为跪太久青紫一片,风沧澜蹲着上药。
“你说你也太傻太呆了吧?就不知道整点小动作。”
“皇帝罚你,你不能反驳但是你可以塞点棉花在膝盖的地方。”
“啊?”宗正瑾一脸茫然呆滞,仿佛是惊讶怎么还有这种办法。
看他惊讶的模样,风沧澜叹息摇头,又是一个被教成呆子的人。
“啊什么啊,好了。”
风沧澜将药膏递过去,“每日早中晚各擦一次,三日痊愈。”
宗正瑾接过药瓶,风沧澜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脸,“你可要记住,你现在可是有婚约的人。”
“我妹妹一年后就回来了,你可不能跟外面的姑娘乱来啊。”
宗正瑾发白的脸颊泛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是警告你一声,若是你敢趁着我妹妹没在就拈花惹草……”她两指捏着宗正瑾的下颚邪恶一笑,“那我就亲自替妹妹……”
第68章 皇叔给你掌掌眼
她眸露邪魅坏笑,翩翩公子瞬间变了味,好似街头巷尾的小流氓。
宗正瑾后仰挣开风沧澜的控制,“云兄莫要同我开玩笑。”
“哈哈哈。”
风沧澜放声大笑,一副豪迈的模样,“看你吓的,放心我没特殊爱好。”
余光扫到窗外,已经夜幕降临。想到自己今天溜出来一天,风沧澜不舍道,“我得先回去了,改日再找你玩。”
她挥着手打开房门,刚准备出去就察觉到外面气氛不对,见四周守卫森严猛的拉上房门。
转身跑到窗口,看到楼下紧密站位的侍卫心头一沉。
这服饰……好像是摄政王府的侍卫!
什么情况!?宗正昱追到这里来了?
我靠!要是被他发现她女扮男装来撩瑾王,她这小命基本就没了!
风沧澜急得在屋里打转,宗正瑾见此温声询问,“云兄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她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心慌的一批。
完犊子,怎么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小跑到门口,将门拉开一点露出一条缝隙。
只见问情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满脸寒霜的宗正昱,正一间间敲门检查。
我靠我靠!不会翻车了吧?
她虽然没做什么,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个比较封建的地方还是非常严重的。
还有,宗正昱怎么追到这里来的?按理说,她身上的扫尾天团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宗正昱摸到这里来啊。
看这阵仗,好像知道她就在这家客栈似的。
看着宗正昱一个个排查越来越近,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哐哐哐!”
敲门声猛的响起,风沧澜身体陡然一僵,一溜烟跳到床榻上,拉上被褥将整个人盖住。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风沧澜也有这样藏首藏尾的一天。
她露出脑袋双手合十,苦着脸一副拜托的模样。
“开门!”
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似在寒潭里传出来,让人心底发凉。
瑾王目光从床榻转到门口,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里面没有回应,外面直接撞门。
瑾王赶紧起身一瘸一拐走向床榻,刚一坐下门就被踹开了。
问道推着宗正昱进来。
瑾王赶紧穿鞋,慌忙拉着被褥盖住床榻的人。
“七……七皇叔。”他唤人的声音有些胆怯,自宗正昱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宗正昱锐利森冷的目光从瑾王身上转移到被褥隆起的那块,“你倒是好兴致。”
“侄儿也是成年人。”
两人的对话都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躲在被褥下的风沧澜心中那个急啊,本来啥事没有,两人这一对话没事都有事了。
宗正昱应该不会管侄儿的私生活吧?
你可快点走吧。
“是该娶个王妃了,不要跟着外面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你单纯,莫要被人骗了。”
宗正昱转动轮椅逐渐靠近床榻,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别搞啊兄弟!
她还想多活两年!
“皇叔给你掌掌眼。”
话落,宗正昱手一挥,床榻上的被褥腾空而起……
第69章 时间太久远,我都忘了你……
风沧澜猛的扑进宗正瑾的怀里,捏着男声一声惊叫,“阿瑾!”
本是女子,声线偏细,捏着男声说话就真有那味了。
宗正瑾顺势将怀中男子搂住,阻挡宗正昱的视线,拍着其后背温声安抚,“别怕,这是我皇叔。”
看着床榻上两男子搂搂抱抱,宗正昱眸色微暗,收回手。
空中的被褥缓缓落下将风沧澜藏住。
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对瑾王床榻上是男子的事情只字未提。
旁边的问道双眸瞪得宛若铜铃,难以相信那个怯懦胆小、自卑的瑾王,竟然如此大胆的好男风。
刚才甚至还因为那个男子跟王爷对视了!
宗正昱离开厢房后继续挨个检查,全部检查一遍后才撤兵离开。
此时已经是深夜,街上都没两个人。
听到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风沧澜才稍有动作。
宗正瑾赶紧起身站直,很是拘谨的模样。
风沧澜慢慢爬起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得亏她反应及时,不然就被发现了。
“云兄你怎么会……”宗正瑾眸露疑惑。
风沧澜打着哈哈起身,“我跟摄政王有点过节,你不是在这里嘛,我怕把你也牵扯进来。”
她张口就胡诌,完全不需要时间打草稿。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点。”风沧澜猫着身子到门口,打开一条缝看着往来的客人又退了回去。
走向窗边,“我也是醉了,搞得跟偷情一样。”
她小声埋怨,宗正瑾目光微滞,缓缓上移。
窗口空空如也,风沧澜已经离开。
稳稳落地,风沧澜站起来拍着群身的泥土,四周查看确认无人穿梭在黑暗中。
二楼厢房
宗正瑾站在窗口看着昏暗的大街,轻抚上过药的额头,关上木窗的转身离开。
黑夜中,一个不明显的黑影飞速穿梭,最后停在报社门口。
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报社已经关门,风沧澜左右查看推开报社往里走。
刚进门里面瞬间亮堂起来,两边站着四个服饰一样的人,“请!”
四人齐声,风沧澜跟在后面通往报社的后院。
走到一堵墙前,其中一人拧了一下地上的搬砖,石墙缓缓挪开。
穿过弯弯绕绕的小道终于来到房间外,她推开房门,里面一双视线看来。
画书清站起来迎接,看到风沧澜很是诧异,“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有点事,我在你这呆一会儿,若是宗正昱寻来记得说我来找你了,从昨天白天到晚上。”
风沧澜快速说完,不参杂任何情感。
画书清也没问,只点头道,“好。”
“上次你没事吧?”
“我得到消息说你受伤了?”
“小事。”风沧澜揉揉手腕,扭动脖子,“一点小伤,不足为惧。”
“还有一件事。”画书清忽的严肃起来,常年挂在脸上的浅笑都消失没了踪影,“有两股势力在追踪你的消息,一股是皇帝,一股目前还没查到属于谁。”
“都但都不怀好意。”
“你要不要暂时先放弃跟宗正昱接触,一旦接触必定暴露,到时候会很危险。等风声过了再去找也不迟。”
“危险?”风沧澜勾唇一笑,身上的清冷跟杀戮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膜拜,“这些年,想杀我的比比皆是。”
“那……有几个是成功的?”
她指尖在火苗上一晃而过,“该怎么来接着怎么来。”
“我两年没沾杀戮之血,他们想来,我也就开个荤。”
风沧澜扬眉,烛光照映着她脸上的阴冷笑容。
画书清微愣,后失笑道,“是我多虑了。”
“时间太久远,我都忘记了你是谁。”
“你可是人人畏惧,夜能止小儿啼的人。”
“可别这样说。”她双手撑着下颚眨巴着秋水眸,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人家明明是素衣白纱倾城颜的在世菩萨。”
画书清一哽,看着风沧澜单纯无邪的模样呆滞良久,随后轻声浅笑,“你变了好多。”
“正常,人都是会变的嘛。”
两人刚聊没两句,外面就响起敲门声,“公子,摄政王找。”
风沧澜眉头一挑,速度还挺快,“我去换身衣裳就来。”她现在这身男装可不能穿出去。
“后面有女装,我等你。”
换上女装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宗正昱在报社大厅坐着,手中捏着一份报纸翻看。
一队侍卫整齐排在报社外,各个衣着整齐,站姿挺拔,场面十分壮观,
“王爷。”风沧澜一副惊讶的表情快步过去,“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宗正昱慢条斯理将报纸折叠起来放回原位,剑眉轻抬掀开眼帘,深邃凤眸紧锁风沧澜身上。
“接你,回府。”
自知理亏的风沧澜画风突转,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昨日出来跟画书清有点事,这一聊都忘了时间已经这般晚了。”
“让王爷担心是沧澜不好。”
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眸子在风沧澜身上轻扫而过,停在旁边的画书清身上,“回府。”
“好好。”她连连应好,转身对后面画书清道,“天色已晚我回去了,改天再聊。”
然后就跟着离开报社。
问情推着轮椅进了马车,风沧澜紧随其后。
两人坐好,马车缓缓行驶。
突然的静谧让风沧澜有些心忧,掀开车帘外面空无一人,现在已经非常晚了。
宗正昱手持茶壶要倒茶,她赶紧松开车帘过来帮忙,“沧澜来就行了。”
从宗正昱手里抢过茶壶倒上一杯凉茶递过去,满脸讨好笑容,“王爷请。”
宗正昱如墨的眸子盯着她目不转睛,风沧澜心头一缩,下意识想到自己被看穿了。
“王爷~茶都快凉了,快喝吧。”
她避开目光提醒,宗正昱眼神下落看着茶盏,“本就是凉茶,何来凉一说。”
“呀。”风沧澜轻拍额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沧澜都糊涂了。”
“被王爷的美貌迷的七荤八素,说话都颠三倒四。”她暗暗吹了一波彩虹屁,宗正昱以前最吃这一套。
可这一次,他的脸色依旧如此,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
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正想其他对策,腰间忽然一紧身体失衡向前倾倒,跪在地上扑在宗正昱腿上。
下意识要起来,却被宗正昱摁住肩膀。
她抬头,宗正昱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凤眸深黑荡着惊涛骇浪……
第70章 澜儿学坏了,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对上那双黑不见底的瞳仁,风沧澜心头一颤,“王……王爷。”
“澜儿现在学坏了,都学会夜不归宿了。”他捏着下巴的手缩紧,风沧澜疼的眉头一皱。
“王爷,不是……”她正要解释,宗正昱蓦得凑过来,二人鼻尖相撞、呼吸交融。
“沧、沧澜只是一时疏忽错过了时间,并非刻意夜不归宿。”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眸下垂不敢跟宗正昱对视。
“是吗?”宗正昱忽的咧嘴阴笑,凤眸中偏执阴郁让人不寒而栗。
“s……”正要回复是,刚发出一个音,脖子旁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疼的一阵冷吸。
“王……王爷,沧澜以后不这样了。”
脖子上疼痛还在加剧,风沧澜袖口下的双手猛的一握,眼底一片阴寒。
宗正昱是打算咬死她?
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她袖口下的手微动,一根簪子滑到手心,尖锐的簪尖朝外。
“王爷……”她颤颤巍巍开口,眼底一片凉薄。
这两个字喊出口,宗正昱咬的更用力。
她秋水瞳微眯,明眸一闪而逝的杀意,手持发簪的手缓缓伸起。
抬到后脑勺时,夜风吹的车帘飘起,月光洒在发簪上蹭光放亮。
风沧澜握紧发簪用力刺下……
就在刺下的一刹那,宗正昱松口立身。
风沧澜握着发簪的手一松,发簪滑到袖口中。
她眸中阴冷退散,满脸的惶恐慌张,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漂亮的秋水眸充斥着对宗正昱的畏惧。
宗正昱凤眸似化不开的浓墨,从她畏惧的双眸转移到脖子上的牙印上。
伤口渗血,宗正昱再次低头。
脖子上的湿濡感让风沧澜后脊僵硬。
宗正昱凑到风沧澜白皙的脖颈旁,舔舐着冒出来的鲜血,动作中夹杂着骇人的温柔。
良久,宗正昱挺身而起,他薄唇上一片鲜艳的红,是血的颜色。
风沧澜心中一凝,下意识后退。
刚有这个动作,手臂就被一阵大力捏紧阻止她逃开,她疼的眉头紧拧。
抬头直视宗正昱,眸中是恐惧,是害怕,是对宗正昱的畏惧。
“知道害怕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在风沧澜苍白的脸颊上一滑而过,就像是羽毛拂面而过轻的不像话。
“下次还敢夜不归宿?”
“不……不敢了。”风沧澜疯狂摇头,怕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回应,“王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别咬我,沧澜疼。”
她抽泣的声音软糯,让人听在耳里疼在心里。
车外驾马的问道,听到里面的动静只感觉后脑勺发凉,赶紧拉住缰绳,“吁——”
“王爷,到了。”
问道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敛起眸中的偏执阴鸷,松开了拽住风沧澜的手。
没被控制,风沧澜掀开车帘一跳而下,连奔带跑的往王府赶,就好似后面有什么凶猛恶兽一般。
宗正昱被问道推下马车时,外面已经没了风沧澜的踪影。
他拇指擦拭着鲜红薄唇,黑不见底的凤眸幽深如狼。
回到王府,风沧澜以最快速度回到沧海一粟,进门后“啪”的一声将院门关上。
美眸冰冷,转身步入寝房。
一直在屋里等着的宫商徽羽迅速赶来,二人的目光都是被她脖子上的牙印吸引,“王妃你这脖子。”
提及此事,风沧澜周身寒意迸发,“被狗咬了。”
她径直走向梳妆台,宫商徽羽二人见情况不对没再追问。
落座,看着铜镜中的伤口风沧澜的眼底一片寒凉。
“星云皇室可有什么遗传病使?”
宫商徽羽齐齐摇头,“应该没有,历任去皇上王爷都没有遗传病的传言。”
风沧澜葱指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冷眸渗着寒光。
“查!我不要传言!要确切消息!”
她怀疑宗正昱有精神病,正常人能咬人?
“是。”宫商徽羽褪去,风沧澜一个人坐在铜镜前上药。
宗正昱极有可能有隐藏病,得快点办完事离开。
寻常人能前几天恨不得杀了你,后几天突然对你温柔到吓人,还咬人!
擦拭着脖子上被咬伤的地方,风沧澜眉头紧锁。
这一晚,宗正昱没来沧海一粟歇息,风沧澜睡了个好觉。
第二晚,宗正昱依旧没来。
后面半月,宗正昱都未踏足沧海一粟,风沧澜不出去所以两人也有半月未见面。
人虽然没来,送来的东西不少,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可惜,对风沧澜都没有什么吸引力。
唯一有吸引力的,只有那整个大陆仅存一株的药材,她的救命良药。
这日,侍卫又送东西来了,是一支成色久远的发簪,看起来很有古老的味道。
侍卫送完东西就走了,风沧澜将发簪随手扔到之前的礼物堆。
“画书清动作怎么这么慢。”离上次的事情过去了这般久,竟然还没行动。
多待在摄政王府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生命、一天时间。
“小姐!”宫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人未到声先到。
跑到院中,宫商一副神色诡异的表情,“我刚才听外面说,馨儿把鬼手医仙请过来了!”
“什么?”风沧澜半眉微压,“把鬼手医仙请来了?”
“对。”两人眼神交流,都明白其中意思。
唯有徽羽一人思维不在一块,“请来了鬼手医仙正好。”
“若能治好摄政王,咱们也可以把她抓起来给小姐解毒。”
“我有点好奇,她从哪里请的鬼手医仙。”
宫商面色露笑,“所以,摄政王这是被骗了?”
宗正昱被骗?
风沧澜美眸闪过一丝兴味,“走,去看戏。”
宗正昱被骗,千古难得。
她得去嘲笑一番。
徽羽没跟上跳跃的思维,“小姐怎知那鬼手医仙是假的?”
宫商回首看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很快你就明白了。”
三人奔向客厅
此时,客厅因为“鬼手医仙”的到来而堆满许多人。
其中最活跃的当属温逢君,围绕着白衣轻纱掩面的女子转悠了好几圈,看心她暴露在外的许多白发大概了解了是一个中年女子。
“馨儿,这当真是鬼手医仙?”温逢君有些怀疑的问道,“可是不是传闻鬼手医仙有素衣白纱倾城颜,貌若天仙吗?”
第71章 两个鬼手医仙?
馨儿眼神闪烁,然后恶狠狠瞪了一眼温逢君。
“师兄你是不是蠢?”
“鬼手医仙扬名多少年了?十年了!你用十年前的传言来看现在的鬼手医仙?”
她对身旁的“鬼手医仙”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我大师兄说话就是不过脑子,你别生他的气哈。”
“鬼手医仙摇头。”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他既是你的师兄那就无碍。”
原本提着一口气有些担心的温逢君听到回复松了一口气,然后贴近馨儿,脸上的讨好清晰可见,“多谢小师妹说情。”
“师兄这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嘴笨。”
“若是冒犯了医仙,还望医仙别放在心上。”
“无碍,老朽已经不是十年前的老朽。”鬼手医仙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见其未生气,温逢君就放心大胆问了,“医仙前辈,请问那冰肌膏的配料是怎么弄的?您之前送了我师傅一瓶,师傅转赠给我让我看里面的配料。”
“可多年过去,晚辈还是未能参透其中奥妙。”
鬼手医仙闻此,眼神微闪看向馨儿。
她立马站出来把温逢君推开,“大师兄,冰肌膏的成分医仙前辈能让你知道吗?你是不是傻?”
温逢君顿时回神,看向鬼手医仙满含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医仙前辈我特别崇拜你,一时胡言乱语还望勿怪。”
“没事。”鬼手医仙的声音明显夹杂着不悦,温逢君再也不敢说话了。
“医仙前辈,这就是这次的病人。”馨儿看了看端坐在轮椅上,一直未说话的宗正昱。
鬼手医仙望去点点头,“那老朽就先为这位公子诊脉。”
大厅总算安静了下来,众人凝神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等待结果。
客厅门外
将里面对话尽收耳底的风沧澜强忍着笑意,这是搁哪儿找来的冒牌货滥竽充数?
你说冒牌就冒牌吧,竟然还冒到本尊面前来了。
她能忍别人冒名自己,败坏自己名声?
扫了一眼里面安静的气氛,风沧澜悄无声息离开。
走了挺远后,风沧澜在宫商耳畔低语两句。
宫商点头,然后就离开王府。
徽羽上前,“小姐有何事吩咐我吗?”
“你啊,好好待着,待会儿有一场大戏,搬着小板凳过来看。”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也离开了摄政王府。
刚出门暗卫就过来禀报,看到里面严肃的气氛停在门外,打算等里面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进去禀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良久,鬼手医仙抽回手,温逢君率先询问,“医仙前辈,摄政王这毒能解吗?”
鬼手医仙余光看向馨儿,馨儿不动声色眨眼,她故作深沉的叹两声气,“老朽行医十几载,还从未见过此等怪异的毒。”
“那……”温逢君、问情问道皆是面露紧张,当事人宗正昱却是面无表情,眸无波澜。
“虽然怪异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办法!”温逢君登时眼睛放亮,鬼手医仙又道,“就是有些麻烦,解毒的事情有些长。”
“麻烦无所谓,时间长也没问题,只要能解就行。”问情激动出声,想到自家王爷未来能重新站起来英姿勃发,朝堂之上气震众臣就高兴不行。
周围所有人在听到有办法后都是面露喜色,为夫宗正昱表情淡淡、心绪平平,就要解毒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周期长,略麻烦,所以酬劳方面。”
鬼手医仙提及此事,众人不敢替宗正昱应声齐刷刷看过去。
他神情淡然,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扶手。
片刻后,他手中动作止住,“你想要什么酬劳?”
鬼手医仙暴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放亮,最后故作淡定伸出一根手指。
温逢君便没忍住猜了起来,“一千两?”
鬼手医仙轻笑一声摇头。
温逢君又猜道,“一万两?”
鬼手医仙还是摇头。
温逢君继续猜,“一百万两?”
鬼手医仙也没卖关子了,伸手比划道,“是摄政王府一半家财。”
大厅内阵阵冷吸声响起,问情问道双眸瞪大,温逢君更是难以置信。
一半家财,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老朽的规矩你们应该都明白,有老朽想要之物就想要之物做酬劳,没有的话就是一半家财。”
“不止摄政王府,老朽救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若是不乐意,那就另请高明。”
她板上钉钉的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怪异的性格让温逢君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
他转身看向宗正昱,“扶风,这件事,你怎么看?”
所有人都注视着宗正昱,等待着他的回复。
馨儿跟“鬼手医仙”二人一颗心同时提起来。
宗正昱薄唇轻启,准备回复。
刚张嘴,门外一阵急促声响起,“启禀王爷,王府外位白衣白纱的姑娘颜面,说是来给王爷治病的。”
“白衣轻纱掩面?”温逢君震惊出声。
馨儿、“鬼手医仙”两人顿时眸露慌色。
“来人可说是谁?”温逢君紧声追问,侍卫躬身回禀,“回管家,来人自称鬼手医仙。”
登时,厅内鸦雀无声一片静谧。
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薄唇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黑瞳中透着凌冽光芒。
温逢君面色微滞,“鬼手医仙?”
“医仙前辈就在这里,谁如此不知死活竟然冒充鬼手医仙来摄政王府行骗。”
“对!”馨儿声音拔高,慌乱道,“竟敢冒充鬼手医仙来摄政王府骗人!还不赶紧打出去!”
“待会儿医仙前辈生气了,有的你们苦受。”
侍卫犹豫不定,宗正昱未发话他不敢离开,静等宗正昱吩咐。
“两个鬼手医仙?”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从嗓子里慢慢溢出,馨儿听在耳中恍若凌迟之刑。
“倒是有点意思。”
他每说一个字,厅内的温度就低一分。
馨儿、“鬼手医仙”二人心中忐忑不已,“鬼手医仙”更是冷汗淋漓。
“那就……”宗正昱的声音响起,还未说出决断,门外方向传来清冷孤傲的声音,“摄政王府,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第72章 我、要、你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的厅内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行走在阳光下款款而来,头带白色惟帽,整个人藏在轻纱之下,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阻拦的侍卫在所到之处都鬼使神差止步,暗中跳出来保护的暗卫也在靠近白衣女子时僵住动作。
一股奇异香味被风吹到每个角落,宗正昱墨瞳深眯,屏住呼吸。
温逢君也在嗅到异响的一刻屏住呼吸,旁边馨儿亦是如此。
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几个人,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行走间,飘香四溢。
蝴蝶飞来,围绕着白衣女子翩翩起舞。
走到正厅门外止步,她轻抬手臂,一只蓝色蝴蝶落在纤纤玉指上。
轻轻一抬,蝴蝶扑动翅膀飞离,她将手藏于惟帽之中。
“将客人拒之门外,久等至今。”
“摄政王如此待客之道,未免失礼了些。”她清冷的声音自带几分孤傲,俯视众生的感觉弥漫开来。
“鬼手医仙”浑身无法动弹,早已经是面如菜色。
馨儿心下一慌,厉斥道,“你是谁!”
“竟敢冒充鬼手医仙来摄政王府骗人!简直是不知死活!”
“王爷这是冒充的!就是一个骗子!”
“听她声音,看她的手,绝对不会大于二十岁。”
“鬼手医仙十年前就扬名商洛大陆,你若是鬼手医仙岂不是几岁就名扬天下了?岂不是搞笑。”
“能理解。”白衣女子孤傲清冷,扫了一眼馨儿不屑一笑,“庸才够不着天才的世界,不懂也正常。”
“你!”馨儿登时气的面色绯红。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我闭关两年,外界突然冒出来一个小鬼手医仙。”
“说的是你吧?”
“如何?我的名声可还好用。”
“你!你胡说八道!”馨儿怒的说话都开始结巴,“小鬼手医仙是世人给我封的,关我何事!”
“是吗?”白衣女子眼波微横,“据我所知,可是你自己买通人散播。”
“胡说!”被抓住小尾巴的馨儿直接炸毛。
“你个骗子!鬼手医仙已经在这了,没想到吧,你骗人撞到正主了!”馨儿趾高气扬。
白衣女子轻笑出声,“的确是撞到正主了。”
“我闭关的两年,你利用我的名声增加知名度就罢了,还寻一个人来冒充。”
“是真当我死了!”
一阵气场散开,馨儿脸色微变心中有些发乱,“你胡说!”
“师兄,王爷!这人是骗子快赶出去!”
“赶出去?”女子挺身抬头,“你们可想好了。”
正厅陷入寂静,气氛僵硬。
这时外面一阵通报声响起,“画公子到——”
话音一落,画书清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奔着正厅走来,“你怎么自己来了,我不是说了先通知摄政王再来吗?”
白衣女子微转,“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闲?”
“是是是,你是大忙人。”
两人唠嗑两句,画书清走到正厅中央介绍道,“摄政王这位便是鬼手医仙。”
“你找的正巧,她就在皇城。我将你的事情同她说了,本来说递完拜帖再来,结果她先自己过来了。”
“多有打扰。”
“打扰?”白衣女子仰头,“我来算打扰的话,那走便是。”
“等等。”
宗正昱终于出声,白衣女子转身的脚步停住。
“摄政王已经找着鬼手医仙,自然不用我这个冒充的了。”她将冒充两字咬的很重。
温逢君逐渐回神,心里已经有了评判。
画书清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推过来假的鬼手医仙,那就只有……
他将目光投向馨儿,看到她惨白的脸颊就知道大事不好,“医仙前辈我们也是被人欺骗了。”
“对!”馨儿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着自己带来的假鬼手医仙道,“你竟敢骗我!”
“冒充鬼手医仙骗我,还来骗摄政王!实在是该死!”
中年女子大惊喊到,“馨儿姑娘!这可是你……”
她话未说完就断了声,喉咙不停往下流淌鲜血。
“啪!”中年女子倒在地上,馨儿扔掉凶器跪在地上,“王爷,馨儿也是被奸人蒙蔽。”
“师兄,你快帮我跟王爷求求情。”
温逢君看着跪在地,杀完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小师妹眉头隆起。
“医仙前辈!”馨儿突然将目光投向白衣女子,“馨儿是被那奸人蒙蔽,请前辈恕罪!”
她跪着挪动而来,画书清一脚将人踹远。
风沧澜意不在此没有追究,“所以你们还看病吗?”
“看。”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看了一眼问道。
问道收到目光立马将尸体处理干净,问情则是将馨儿拖出正厅。
“你们都出去。”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
厅内众人逐渐离开。
画书清看了一眼白色身影,“我在外面等你。”
刚才还挤满了无数人的正厅,如今便只剩下两个人。
白衣女子目光微动,落在宗正昱的腿上,“那我们开始吧。”
她走过去就要探脉,却被宗正昱躲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冷笑一声收回手,“摄政王这是何意?耍人玩吗?”
“病人不是本王。”他平静陈述这件事。
白衣女子惟帽下柳叶眉紧皱?
宗正昱找鬼手医仙,竟不是解自己体内的毒?
莫非……
是救画中那位姑娘?
“病人另有其人。”他不紧不慢道。
风沧澜清冷的声音穿过惟帽,“只要酬劳付到位,我可不管病人是谁。”
宗正昱掀开眼帘,声音淡然,“放心,等你治愈后,一半家财如数奉上。”
她轻笑出声,“摄政王这里有我想要的,所以不需要一半家财。”
宗正昱凤眸深眯,墨瞳中透着幽凉,“不知鬼手医仙,看上本王府中何物。”
“只要有本王定给,若是没有便寻来给。”
宗正昱坚定的语气,放出的话让女子微愣。
看这模样,还真是非常重要的人。
不知为何,看到宗正昱正经严肃的模样,脑海里浮现之前被咬脖子的画面。
她眼眸微眯,升起了玩弄的心思,“哦?当真?”
“君子一诺千金。”
“那行。”女子躬身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挑逗,“我、要、你。”
第73章 不过是陪我一夜春……
静,死亡般的静
整个屋内就像是按了静止键,定格在这一画面。
宗正昱凤眸眼瞳微缩,整个人气场顿时变的凌冽。
寒风在屋中肆虐,好似能将人冻僵。
察觉到宗正昱周身气场的变化,风沧澜惟帽下的朱唇扬起一个弧度。
她忽然……更想逗逗宗正昱。
“如何?”她轻启唇齿,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暧昧不明,“可考虑清楚了?”
“传闻摄政王无人可近身,我倒想看看是真是假~”她纤纤玉指伸出惟帽,在宗正昱肩头划过。
还未触碰到衣衫,宗正昱凤眸阴寒一把抓过去。
女子眼疾手快,一个抽身旋转跟宗正昱拉开距离,“哎呀,同意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呀~”
“其实也不难的,不过是陪我一夜春……”宵字还说出,一阵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
她一个空翻避开,稳稳落下。
“轰——”
掌风打在后面木门,发出剧烈响声。
外面等待之人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发生了何事?”
“无事。”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一丝温度起伏,“不过是,摄政王闹了点小脾气。”
“不碍事,你们在外面等着。”
外面之人默声,女子抚了抚袖口,“开个玩笑,王爷还认真了。”
“传闻摄政王生性冷淡无趣,果真如此。”
“那咱们就开始吧。”她站立在前,整个人被惟帽笼罩,透着一股神秘。
“摄政王府这里,我想要的酬劳。”她惟帽下的秋水眸闪过一丝亮光,“乃九须龙眉。”
宗正昱凤眸轻抬,墨瞳深眯透着一股危险感,让人琢磨不透其中之意。
“王爷不用这般看着我。”
“我想,以我的能力打听到摄政王府有一株九须龙眉,应该不算难事。”
面对宗正昱的审视,她淡定自若,心中却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她现在等着九须龙眉救命,势必要拿下。
但绝对不能让宗正昱这个老狐狸看出她的迫切之心,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绊子。
宗正昱深盯白衣女子,良久才转移目光,声音不紧不慢,“医仙不先看看病人就谈酬劳。”
“不用看。”惟帽遮住了翘起的朱唇,以及脸上的喜色。
她信誓旦旦道,“世上应该还没有我治不了的病。”
一番话说的胸有成竹,有藐视众病之感。
宗正昱浓密的睫毛轻颤,“倒是自信。”
“不是自信,是实力。”
“你若担忧我治不好,那就另请高明。”话毕她转身就要离去,表面看起来潇洒不拖泥带水,心里却忐忑不已。
兄弟你快点叫我啊!你不叫我谁给你的小美人治病。
一步、两步、三步。
女子心中开始着急了,早知道就不玩欲擒故纵了。
九须龙眉近在眼前,如果因为自己耍傲娇丢了,那就悔死。
到门口,后面也没有唤停的声音,她“砰”的推开房门,刚踏出一只脚后面就响起磁性冰冷的声音,“等等。”
她惟帽下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小样,跟她玩心理战。
“怎么?”她转身,声音冰冷散漫,“王爷不再多考虑考虑吗?”
“本王同意你的要求。”
她将门拉回来关上,就是闲的,早这样就没事了吗?
“我要先验货。”
虽然有些多心,但也属于正常。
知道九须龙眉在摄政王府,那已经是两年前还没痴傻的时候,如今两年已过谁知道什么情况。
“去襄楼把九须龙眉带过来。”
宗正昱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两人便是等待。
女子落座等待,手撑太阳穴,一副自由散漫的模样。
两人虽在同一屋,却全程无交流。
一盏茶后
暗卫推门而入,手中的金丝楠木锦盒瞬间吸引了女子注意。
虽心情澎湃,但她依旧克制着。
暗卫将锦盒放在女子跟前桌上。
她努力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般久了,终于看到了九须龙眉。
只要这味药到位,她就再也不用待在摄政王府,世间无人能拘束她。
两年前中毒不仅导致痴傻,她浑身筋脉也受到影响导致内力全失。
倘若内力还在,她这段时间也不至于那般狼狈。
想想刚从棺中爬出来时,被宗正昱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就是一阵气血上涌。
她指尖搭在锦盒上,小心翼翼将其打开,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谨慎,就怕一不小心损坏了九须龙眉,导致药效大减。
她的一举一动尽被宗正昱尽收眼底,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深沉了起来。
锦盒每打开一分,她心头就激动一分,打开一个角看到一根须心头嫌弃狂风骇浪。
完全打开,看着躺在锦盒里的九须龙眉,她的两只眼都在发光。
一、二、三……八、九。
九根,当真是九须龙眉。
她终于看到了!
九须龙眉乃九须血人参,这类品种千年长一须,九根就须九千年。
她的这毒,必须以九须龙眉为药引,多一根药效太猛,少一须药效不够。
迄今为止,有文献古书记在的,整个商洛大陆只有一株。
辗转反侧,最后落在宗正昱手中。
她伸手轻抚九须龙眉,还未碰到锦盒“啪”的一声关上,也让她兴奋不止的情绪平静下来。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轻咳两声,“九须龙眉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爷将病人唤出来,我先诊脉。”控制不住将九须龙眉据为己有,她催促着宗正昱。
早点治好,早点拿到九须龙眉。
她也好早点把自己身上的毒解了,就能满天下浪。
“去唤王妃过来。”宗正昱的声音一改往日冰冷,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温柔。
正沉醉在自己马上就能拿到九须龙眉的女子,听到宗正昱这句话惟帽下的瞳孔忽的放大。
好好的,宗正昱找她干什么?
“这……”暗卫垂眸,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
宗正昱掀开眼帘,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让人不寒而栗。
“说。”冰冷的一个字夹杂着骇人的寒气。
暗卫“扑通”一声单下下跪,“回禀王爷,王妃她刚才离府了。”
“什么?”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挤出这两个字。
屋内气氛瞬息万变,女子看着九须龙眉又气又急。
宗正昱这时候整什么幺蛾子,她不在又不是什么大事。
“王爷,让病人先来诊脉吧,毕竟我的时间有限。”她出声打断主仆二人对话。
宗正昱阴冷的眼神看过来,一字一句道,“病人,就是本王王妃。”
第74章 准备好了吗?它来了哦~
轰——
女子脸上笑容僵住,被这句话震的头脑发昏。
不……
宗正昱刚才说什么?病人是她?
风沧澜稳住心中疑惑,试探性问道,“王爷的意思是,病人是摄政王妃风沧澜?”
宗正昱抬眉扫了一眼没应声,确实默认了。
女子下意识捏紧白纱裙,还没从消息的震惊中出来。
“王爷,我觉着你现在可能更需要医治,你的身体再不医治恐怕……”她着急开口,宗正昱看过来的眼神中透着审视打量。
她立马闭嘴。
就她观其面相,就能看出来中毒不浅,基本上是毒入骨髓。
自己都这样了还看她?
关键是!她怎么用鬼手医仙的身份给风沧澜的身份看病?给掰成两半吗?
而且,宗正昱有一次机会,竟然不是给自己解毒而是给她看病也很诡异。
就像是在酝酿什么天大的阴谋。
越想,她心底越是发毛。
要说演技好,还是宗正昱演技好。
这段时间的温柔攻势还有不断送礼物,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表演痕迹。
“还愣着?还不快去找。”
暗卫迅速离开,风沧澜满脸苦相,这不是天要亡她?
“既然病人不在,那我就改日再来,你确定病人在的时间写信给画书清就行。”
留下这句话她起身,背影潇洒,可那双眼睛却紧黏着金丝楠木盒。
造孽,就在眼前,明明马上就能拿到的。
现在怎么搞?她怎么让风沧澜跟鬼手医仙这两个身份同时出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她推门而入,画书清就围上来,浅声询问,“谈的如何?”
她正郁闷,直接忽视了画书清越过径直离开。
画书清眼波微闪,转身跟出去。
温逢君以及问情问道满眼疑惑,这画书清对鬼手医仙,怎有一种毕恭毕敬的感觉?
奇怪。
但三人也未多想齐齐进正厅,“扶风,医仙前辈怎么说?”
宗正昱捏着扶手眼波平淡,“没问题,后面着步安排。”
三人闻此大松一口气。
而另一头,屋子步履匆匆,满身怒火。
画书清紧随其后,“澜儿怎么了?谁惹的你这般大的怒气?”
“别提了,我现在都要崩溃了。”她现在搁哪找另一个自己去。
“何事烦恼,说出来一起想想办法。”他温声道,风沧澜正欲说看到画书清只叹了一口气,“说了也没用,又帮不上忙。”
“你先回吧。”她还得换装回去。简直是做的一手好死。
“那行。”画书清也没在穷追不舍,“有什么事让人来报社寻便是,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报社。”
“行。”
画书清离开,风沧澜四周环顾走到一个无人小巷,脱掉身上白衣露出寻常穿的常服。
伸手去摘惟帽后面却一个脚步声响起,她头也不回道,“不是说……”
话未说完,一道刺眼的光芒闪到眼帘。
她秋水眸深眯闪过一丝杀意,大刀砍下,她一个旋转完美躲开。
黑衣人一刀落空砍在墙上,见其躲开扬起手又追着砍过去。
她逃跑间观察四周,小巷进出都是一个口,外面就是闹市人来人往。
若在此处用毒只怕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所以……她视线后转,看到小巷尽头的墙。算不得高立马调头。
躲避间,她脚踩高墙翻身一跃跳出小巷,刺客紧随其后。
两人你追我赶,每次拉开距离风沧澜速度又慢了下来,刺客完全没发现这点还在穷追不舍。
“砰!”
“谁!是谁动手了!蠢货!”
厢房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震怒,“废物!”
“主人。”黑衣蒙面人拱手躬身,“不是我们的人,好像还有一股势力也在追杀鬼手医仙!”
“杀!不能让宗正昱有恢复的机会。”
“是。”
一群黑衣人跳出大街,隐蔽且飞速前行。
跑到人烟稀少的山中,风沧澜眼底一片阴冷,浑身杀戮之气逐渐浮现。
看着后面越来越的黑衣人,她逃跑的步伐突然止住,转身面对赶来的刺客。
刺客们头一回遇到逃跑时突然停下来面对面,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们跑累了吗?累了的话就停下来吧,永远的停下来。”
她的话语似带着蛊惑,随着一阵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所有刺客左右查看,“好香啊,什么味道?”
“不好!快闭气!”
一人唤道,其他人连忙执行,可却还是为时已晚。
“现在才闭气,是不是太晚了?”她浅笑轻吟,声音就似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我虽没了内力,但也还未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她长袖一挥,刚才还浑身杀意的刺客接二连三倒地。
每个人面露幸福微笑,可却是没了气息。
“麻烦。”害她跑这么远,还要自己走回去。
拍拍衣裳,准备下山,刚有动作她眼波微横。
还有人呢?
今天真是热闹至极。
她回转,周围的黑衣人里三层外三层,将风沧澜团团包裹,就算是苍蝇今日也难逃。
环视四周,清点人数,她惟帽下扬起一抹阴森笑容,“加上你们,我手下亡魂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个。”
“为了凑一个整,你们今天可都跑不了哦~”
轻快的语气,说出的话叫人毛骨悚然。
“准备好了吗?”她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游戏人间,“它来了哦~”
刺客后背一僵,一只漂亮艳丽的蝴蝶落在鼻尖,他伸手挥去。
蝴蝶展翅高飞又落在另一个侍卫的叫脸上,正准备挥手赶走,耳边一阵惨叫声响起,“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黑衣人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疼的蜷缩成一团。
此人,正是刚才蝴蝶宠幸过的黑衣人。
听到同伴的惨叫,黑衣人停住了赶走蝴蝶的手。
“啊……”
“啊——”
他也发出惨叫捂脸倒地,周围的同伴围过来,黑衣人松开手一张脸鲜血淋漓,可见白骨。
查看的几人吓的当即脸上血色褪尽。
“来喽,来喽,它们来喽。”
风沧澜声音轻快,仿佛在说什么高兴的事情,站在原地笑的纯真可爱。
就像未经世间污染的稚子,天真烂漫。
“啊——”
第75章 这风格,是赤音仙子
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山里飞满了蝴蝶,只只颜色艳丽,漂亮的不像人间物。
蝴蝶翩翩飞来,黑衣人们吓的嘶声大喊,“快跑!”
“快跑,这是食人蝶!”
一群黑衣人在山间乱窜,最后却数量越来越少,一个一个接着倒下。
风沧澜站在小土丘上,揭开惟帽看着下面疯狂挥舞驱赶的黑衣人,笑的灿烂。
清脆的笑声似银铃般,悦耳动听。
当然,如果不是出现在如此血腥的场面。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空气中奇异的香味夹杂着冲天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山头。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刺客,如今成了森森白骨。
食人蝶享用完美食后扑翅飞走,风沧澜站在土丘上微微一笑似荼靡花开,跟无数白骨处在一个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小笨蛋。”
“一样的招数,我怎么可能用两次呢。”
她离开土丘,一蹦一跳跨过那些白骨。
精致的脸颊上扬着无邪的笑容,就好似精灵坠入地狱,依旧保持着那份单纯无邪。
“你拍一,我拍一,何时才能下地狱。”她银铃般的声音吐露出的话让人心头发麻。
风沧澜蹦蹦跳跳离开山间,只有那些无法移动的白骨留在原地。
“主子。”
闻讯赶来的斗篷男子,看着地上的森森白骨瞳孔微缩。
身后跟着的众人心尖都在发颤。
刚才还在说话的人,眨眼的功夫全成了白骨。若不是这些衣裳,还真的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
斗篷男子身旁属下满脸震惊,上前几步蹲身触碰白骨。
斗篷男子神色微变,厉声道,“别碰!”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属下指尖碰到了白骨。
就在几人疑惑时,属下一声惨叫,“啊——”
他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在向上腐烂,斗篷人抽出旁边随从长剑,一剑斩过去。
属下的手臂掉落在地上,整只手都已经腐烂。
看着烂的血肉模糊的手,那属下脸色煞白。
可以想象,再晚点整个人都会变成这样。
他捂着被砍断的手臂躬身道,“多谢主子救命之恩。”
斗篷男子没有应声,目光犀利盯着地上森森白骨,“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他凉薄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平淡的没有一点起伏,“这风格,是赤音仙子。”
“赤音仙子?”侍卫惊的瞳孔放大,“那个穹苍楼的第一杀手赤音仙子?”
“她不是已经销声匿迹好多年,怎么会对我们的人下手?”他们的人明明是在追杀鬼手医仙。
“赤音仙子、鬼手医仙。”斗篷男子低声自语,“去查,这两人什么关系。”
“是。”
斗篷男子转身,没有吩咐侍卫将这些壮烈牺牲的属下入土为安,而是直接离开让他们暴尸荒野。
大街上
风沧澜在闹市中也没什么逛街的兴趣,脑海里尽是九须龙眉的事情。
就很麻烦,除非一分为二不然两个身份怎么同时出现?
不然就是找人假扮……
想到这里,风沧澜秋水眸里闪过一丝亮光。
对啊!可以找人假扮其中一个身份!
风沧澜这个身份肯定不行,跟宗正昱相处那么久很容易被看穿。
但是鬼手医仙这个身份就不同了。
带着面纱,宗正昱又只见过一面,找个熟悉的人来冒充应该不是事。
总之要早点把九须龙眉拿到,否则横生枝节更麻烦。
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前面迎面走来的锦衣男子硬生生撞了上去。
“我透!”她捂着被撞疼的眸子抬头就准备训斥,却在看清其人容貌时止住了训斥的话,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颊,“这可如何是好,你撞到了我。”
“说说吧,怎么补偿我。”
她言语带着调戏,锦衣男子连连后退,面露惊恐看着风沧澜,“七……七皇婶。”
“小瑾无意撞到,还望七皇婶原谅。”
本欲再调戏两句,听到宗正瑾的称呼心头一哽。
靠!她现在是女装不是男装云公子!
她手掩双眼满脸尴尬,这真的是闹了大笑话。
“咳,没事,七皇婶就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对了,你的伤如何了?”风沧澜本是岔开话题,刚说完就引得宗正瑾深视。
风沧澜垂首自打嘴巴,这张嘴尽坏事。
她赶紧补救道,“之前午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跪了一天肯定受伤了。”
宗正瑾温和一笑,谦逊有礼,“劳七皇婶挂念,小瑾并无大碍。”
“没事就行。”
“你还年轻可不能坏了身体,万一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还没娶夫人呢。”
说到此处,风沧澜凑近一副八卦的表情,“是还没娶夫人吧?”
宗正瑾垂首面露羞怯,“尚未。”
“那就更要好好爱惜了,不然未来娶了夫人被嫌弃怎么办。”
风沧澜眼转一转,笑的像个慈祥的长辈,“小瑾可有喜欢的姑娘?”
“若是有心仪的跟七皇婶说,皇婶给你下聘去。”
“多谢七皇婶。”宗正瑾略施一礼,整个人散发着儒雅,“小瑾现在尚无喜欢的姑娘。”
“没有?”风沧澜声音不自觉拔高,宗正瑾眸露疑惑,“怎么了?”
“没……”她撩着头发。
也对。自己说妹妹在山中学医,都没见面哪能喜欢的来,“那行,有心仪的姑娘记得跟七皇婶说,皇婶一定给你说回来。”
宗正瑾垂首,低着头都挡不住他脸上的浅薄红晕,“一定。”
风沧澜表面一派长辈慈爱模样,内心却在嗷嗷直叫。
好纯情的小可爱!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一个儒雅温润,又易脸红的纯情小可爱!
简直太是她的菜了!
宗正瑾害羞岔开话题,左右看只见风沧澜一人,“七皇婶,这是……”
“哦,我一个人出来的,买点小东西就回去。”
“你呢?”
“我出来买一本书。”宗正瑾如实回答,清润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极度舒适。
“买书?”她努力压制上翘的嘴角,“七皇婶,正好没事陪你一起去。”
“那……行。”
两人结伴而行,一个及笄之年一个弱冠之年,女子清丽温婉,男子儒雅温润。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引来无数人的目光,以及议论声。
“哪里来的金童玉女,简直太配了。”
“真的哎,一个贞静温婉,一个清风儒雅。”
听着周围的人都在夸两人相配,风沧澜嘴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
“哪里相配了。”
第76章 你认识?
冰冷压抑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后脊微僵。
不是吧!不是吧?这也能遇上。
宗正昱是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吗?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风沧澜合了合眼睛认命转身,只见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看着这边。
满脸寒霜,浑身的寒气好奇要将所有人冰冻。
她转身的一刹瞬间变脸,“夫君,你也上街了?”
算了算了,为了九须龙眉再忍忍。
等她拿到了,他强任他强,反正最后也跟她无关。
“我看夫君平日里只一身月牙长袍,所以想出来逛逛各大布庄,找几匹好布给夫君做衣裳。”她小跑着过去,脸上洋溢着欢喜。
到轮椅旁,蹲身拉着宗正昱的手。
摸到的一刹那,冰冷的触感直传脑神经。
她微顿,悄无声息放下,“夫君是来寻我的吗?”
“正准备回去了呢。”
对面,宗正瑾拱手行礼,儒雅有度只是看着宗正昱的眼神带着一丝胆怯。
“小瑾见过七叔。”
“配?哪里配?”宗正昱犀利森冷的目光盯向刚才说相配的人,“一个是婶婶,一个是侄儿,配吗?”
风沧澜眼角余光注视着他,人家就随口一说,这么较真干嘛?都快给人家整哭了。
“配吗?”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再响起,夹杂着清晰可闻的戾气,那说话的姑娘吓的哆嗦,哽咽回应道,“不……不配。”
得到回复宗正昱这才没继续。
宗正瑾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最后拱手道,“七叔七婶,小瑾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看着离去的背影,风沧澜心中一阵惋惜,可惜了这么好一个独处的机会。
她收回目光对上宗正昱古井无波的凤眸,立马变脸扬起笑容,“夫君我们回府吧。”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出声,直至进了摄政王府。
“你今天去哪儿了。”很平淡的询问,却带着极强的威压。
风沧澜眼珠微转,“就到处逛逛。”
“恩。”宗正昱冷淡恩了一声,便没了回复。
两人一同前往正厅。
踏进去,风沧澜的目光被桌上的金丝楠木盒吸引。
靠!宗正昱都不收起来的吗?
她真的忍不住的!
心里想着忍不住,事实也真的没忍住。
进门后就奔着金丝楠木盒走去,看着里面的九须龙眉虽然极力克制,可眸中的激动亮光没躲过宗正昱的目光。
“认识?”他的声音冷了一个度,风沧澜沉浸在九须龙眉中没注意到。
“九须龙眉嘛,当然认识。”话一说完,她声音戛然而止。
完犊子。
她一个农家女,搁哪儿去认识这九须龙眉。
宗正昱心细如发,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我曾经见过一本古藉,上面跟这个一模一样,就是叫九须龙眉,还说整个商洛大陆只发现了一株。”
“所以记的比较清楚。”
“如此。”宗正昱抬眉,“把九须龙眉收下去。”
“近日厨房不是来了一匹螃蟹,晚膳做一道那个。”
“是。”
问道将九须龙眉盖上拿下去,风沧澜眼神目光随着锦盒离开。
哎,太难了。
这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属于她。
九须龙眉被拿走后,风沧澜坐了一会儿就回了沧海一粟。
满脑子都在想找谁顶替自己冒充鬼手医仙,思来想去知道她鬼手医仙这个身份的人就几个。
一个是画书清,但他是男子,身形声线都不符合,另一个就是宫商了。
看来只有把宫商抓出来顶上。
事情得到解决,她郁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进入黑夜。
端着茶盏小饮一口房门被推开,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她赶紧放下手中茶盏扬起笑容过去迎接。
走到一半,就发现他后面跟着一连串人,手中端着晚膳整齐摆放后才离开。
她扫了一眼餐桌,疑惑道,“今晚好丰盛呀?是什么节日吗?”
“平日膳食不好?”宗正昱抬头,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风沧澜哽住,自然不会说膳食不好,“怎么会,王府的膳食可比我在将军府好太多了。”
“就是突然晚上这般丰盛,有点好奇。”
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她赶紧岔开话题,“来来,别愣着了一会儿该凉了。”
走到宗正昱后面将轮椅推到桌边,自己则坐在对面。
今天跑了一天,她早就饿了。
不待宗正昱执筷她就吃了起来,是一点也不客气。
将视线从风沧澜身上收回来,宗正昱不紧不慢拿筷用膳,动作中透露着优雅以及从骨子里散发的尊贵。
“这个螃蟹是沿海地区送来的,尝尝。”他磁性的声音落下,风沧澜碗里就多了一只大螃蟹。
盯着螃蟹,她柳叶眉轻皱。
这一细小的动作没有躲过宗正昱的眼睛,“怎么?不喜欢吃?”
风沧澜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会吃这个。”
话音未落,碗里的螃蟹就被宗正昱夹了去。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螃蟹,撬开壳,处理的非常熟练,优雅从容。
“尝尝。”
看着碗里已经弄好的螃蟹,她眉头拧起,随后舒展开来咧嘴一笑,“好。”
嘴里说着好却没碰那螃蟹,而是夹其他的菜。
用完晚膳,那螃蟹还碗底一点也没动。
宗正昱目光微闪,“不爱吃螃蟹?”
“也不算,我体质特殊,这螃蟹性寒不宜吃。”是真的不能吃!
她体内的毒就偏寒性,吃了性寒的食物会加重的。
“那就不吃。”他用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双手,侍卫进来把碗筷撤走。
沐浴完,两人各烫床榻一边。
这是继上次闹崩之后,两人再次同塌而眠。
宗正昱脱了衣裳坐在床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风沧澜也不能赶人就只能任他在这。
“林仪雪被萧王收了侧妃。”
看书的宗正昱冷不丁的说这么一句话,已经躺下的风沧澜眉头一皱。
这结果大概猜到了,萧王能在天牢那样恶劣的环境做那种事,应该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若是不管,林仪雪判下来至少是十年的牢狱之灾。
这也是林仪雪为何在天牢,就迫不及待献身的原因。
不过宗正昱提这件事?
“所以,她的刑罚免了。”
第77章 澜儿可认识鬼手医仙?
“哦。”风沧澜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本就在意料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
“就是今日,封为侧妃。”他冷淡出声。
风沧澜眉头紧锁,宗正昱到底想表达个啥?
该不会还以为他对萧王有情吧?
“他封侧妃关我什么事!”想到有这个可能,风沧澜赶紧撇开关系,“哦,对了,他还算我侄子,我是不是得包个大红包?”
“啧,肉疼。”她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明日进宫,他们会来敬茶。”
“进宫!?”听到这两个字,风沧澜瞬间严肃起来。
她嫁入摄政王府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来没有进宫。
之前成亲本来第二日是要进宫谢恩的,但当时宗正昱装着植物人不能进宫,所以皇帝就一并免了。
明日进宫的话,那就是第一次以摄政王妃的身份进宫。
权利的中心,四处眼线,处处阴谋,一不小心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而且宗正昱跟皇帝关系还不好。
宗正昱眸子微凝,“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着头,“就是第一次进宫,有点紧张怕到时候出错。”
“不必紧张,该如何便如何。”
摇曳的烛光照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颜上,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站在本王身边,还没人敢明目张胆动你。”
咦,这话的语气好像霸道总裁哦,可惜她不是小娇妻。
话说,宗正昱这种偏执阴翳的性格,如果配一个软萌可爱像个小太阳的女孩子,然后就是一个治愈系的故事。
不过估计小太阳软萌女孩还没靠近,就先被弄死了。
所以,一把年纪还单身是有原因的。
走神间,一股眼神如芒在背。风沧澜当即回神,目露亮光,就像是万千星辰皆在其中,“那沧澜可就寸步不离的跟着王爷喽~”
她甜甜一笑,尽显单纯美好。
那笑容太过璀璨,就似天上星辰遥而远,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其拉下来,拉到身边。
一时,屋内突然寂静无声。
宗正昱垂眸,瞳孔深黑看着躺在一侧的风沧澜,眼底的占有欲跟偏执强到让人心惊。
风沧澜笑容僵住,缓缓消散。
忽的,脖子上一片冰冷,冷的她下意识一缩。
宗正昱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脖子上的浅浅牙印,嗓音温柔,“还疼吗?”
风沧澜后脊一僵,扫到他浮出眼底的神色全身发毛,“不、不疼了。”
宗正昱柔声浅笑,给风沧澜吓懵逼了。
妈妈咪呀!这里好危险!好吓人!
他拉着被褥往上扯了扯,漫不经心道,“沧澜可认识鬼手医仙?”
轰——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脸色苍白,整个脑袋似爆炸了一般,耳鸣声不断。
宗正昱发现了?
她就知道!宗正昱突然抽风必有异样!
他心细如发、心思缜密、又城府极深,观察入微,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问。
宗正昱微微一笑尽显温柔,看表情反应就知道结果,没必要再问。
他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风沧澜耳畔的碎发,俯身在其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夜深了,歇息吧。”
抬手,烛灯熄灭,屋内一片黑暗。
黑暗让两人的交流停止,也遮挡住了宗正昱凤眸中骇人的偏执以及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翳。
虽然看不着,可风沧澜确是能清楚感受到。
真发现了?
掉马这么快?就见了一面而已!
不管了,宗正昱没有明确指出来,她就当做不知道装傻就是。
装傻,她最在行。
风沧澜闭目,心中安慰自己,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怀揣着忐忑,风沧澜还是睡着了。
宗正昱凤眸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忽的,他咧嘴阴笑,活似那撒旦戾气十足,“原来,是这样啊。”
这一夜,风沧澜睡的不慎好,老感觉阴风阵阵。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就萎靡不振。
一早就要进宫,风沧澜还没睡好就被宫商徽羽拉起来洗漱打扮。
虽然林仪雪封了侧妃,但终究是喜事。风沧澜不便穿的太过素净,一改往日单调简约的风格。
里穿鹅黄色长裙,外搭上宝蓝色外袍,外袍上是金丝线绣制的零落枫叶。
穿上后整个人清冷不容接近,妆容上也是根据衣裳配色来,淡淡的妆容不喧宾夺主,柔和中透着一丝尊贵,于今日场合身份而言非常匹配。
额心配饰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发髻两侧流苏轻撞,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整个人更显端庄,更符合摄政王妃这个身份。
弄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宫商、徽羽扶着风沧澜出去,走到庭院中身上的金丝线在阳光下更显雍容华贵。
了解风沧澜性格,宫商徽羽不管是在装发或者是服饰,都以轻便为主。
所以今日一身并不厚重招摇,也不会艳压群芳。
风沧澜双手叠在腹部,走动间流光溢彩,清脆的声音让人心神愉悦。
人动裙不动,王妃仪态尽显。
到门口,一辆马车不知停了多久。
风沧澜在徽羽的搀扶中上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宗正昱像罗汉似的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风沧澜到侧边坐下,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怵,所以没去打扰。
马车缓缓行驶在闹市中,风沧澜静心学着宗正昱的模样闭目端坐。
马车内,安静的诡异。
风沧澜时不时抬眼皮打量一眼,他现在是怀疑到哪个阶段了?
要不坦白得了?
算了,还是打死不承认的好。
这一路,她都在纠结要不要老实交代,直至马车停下,才做不承认的决定。
“吁——”
“王爷,王妃皇宫到了。”
外面问情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起身准备下车,宗正昱依旧是闭目没有丝毫动静就像睡着了。
问道将马车后门打开,推着轮椅下去。
风沧澜从前面跳下马车,饶到轮椅后面,挥挥手示意问道退下自己推轮椅。
开玩笑,现在可是关键时候。
不管宗正昱怀没怀疑,怀疑到哪个地步,她都不可能轻易放手了。
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前面凸起的鹅卵石,轮椅推过去一个颠簸。
闭目假寐的宗正昱睁眼,风沧澜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宗正昱眸光冷淡,声音冰冷,“问道。”
后面的问道见势头不对,赶紧上来抢过轮椅,“王妃,让属下来吧。”
问道推着宗正昱离开。
风沧澜还停留在原地,心中不是滋味,朝着两人的背影大吼一声,“你说让我寸步不离跟着你的!”
第78章 听这意思,宗正昱的烂桃花?
问道推轮椅的步伐止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实在是摸不透两位的心思。
两位主子昨夜不是还同桌而食,同榻而眠,怎么今日又吵架了。
他一个小小侍卫夹在中间也太难了。
宗正昱静默无声,手指微抬。
问道推着轮椅继续前行,微侧头余光扫了一眼后面的风沧澜无奈摇头。
王妃平日挺能哄王爷的,今日怎就不行了。
看着那逐渐模糊的背影,风沧澜气的踹地上石头。
宗正昱这臭性子!她简直受够了!
如果不是因为中毒,她一辈子都不会跟这种人打交道!
最要命的是!还要在宗正昱面前装乖讨好!
她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等拿到九须龙眉!她就走!一定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气死了!
对着旁边花草发泄一通后,风沧澜悲催的发现,宗正昱真的没等她。
看着四通八达,小路无数的皇宫,以及都长一个样的建筑她懵了。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现在要到哪儿去?
扔掉手中残害花草的树枝,风沧澜准备边走边问。刚转身,身后就一阵凌厉的呵斥声响起,“站住!”
“大胆宫女!竟敢打伤丽妃娘娘最喜欢的花!”
“来人给我押到丽妃娘娘宫里去!”
“???”风沧澜左看右看,摸摸流苏看看衣裳,她这身打扮像是宫女吗?
宫女能带发饰,能穿这么好的布料吗?
很快,风沧澜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宫女不由分说,架着她就要走。
完全一个解释,问清楚的机会都不给。
到这里,她再不明白,就白在江湖漂泊那么久。
看来,这宫里有人想见她。
就是那位被称作丽妃娘娘的。
见她?
风沧澜画了眼妆的眼尾上扬,清冷中透着一丝妩媚动人。
那就去会会喽。
正好,她现在心情不慎美妙。
任由这些宫女带着,她也不反抗,乖巧的顺从。
七拐八拐之后,她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这下几个宫女态度更加恶劣,推攘着风沧澜往宫殿走。
几番欲发火的风沧澜,为了见丽妃都忍了下来。
进了宫殿,她被带到中央站着。
“丽妃娘娘,人已带到。”宫女蹲身禀报。
风沧澜顺着望过去,前面是一片红纱遮挡,隐约可见后面侧躺贵妃榻上女子曼妙的身姿。
“恩。”
轻轻的一个恩,风沧澜差点摔下去。那妩媚的声音酥软的人骨头都化了。
“喵~”
里面传来一阵奶猫叫,风沧澜面色微凝。
这丽妃娘娘是皇帝的妃嫔吧?见她?
有点意思。
双方安静都未说话,最后红纱后有了动静。
丽妃慢慢站起来,将小猫放在侍女怀中,染了丹蔻的手指掀开红纱。
肤若白雪跟鲜艳的红色碰撞刺激着眼球,风沧澜都忍不住赞一声好一双美手。
轻纱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着火红色宫装的女子,看模样也不过桃李年华。
生的是明艳张扬,美的绚丽夺目。
额心一顿金色凤凰花,举手投足间妩媚诱惑,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勾魂夺魄。
她出来眼睛就黏在风沧澜身上打量,一种看待商品物件的目光,让风沧澜对这位丽妃娘娘感官下降。
来者不善。
打量完,丽妃走到风沧澜旁边,两人一红一蓝,颜色碰撞刺眼夺目。
二人一位清冷,一位热情。
丽妃垂眸一笑,“你们瞧瞧是她好看,还是本宫好看?”
殿内宫里七嘴八舌,却说着同一句话,“自然是娘娘更好看。”
“娘娘可是蝉联花王七任,明艳绚丽被人称作牡丹。”
“外面都说您塞貂蝉。”
“自然是无人能比的。”
一宫的宫女围绕着丽妃吹彩虹屁,每个人都不带重样的。
看的风沧澜满头雾水,这丽妃是搁她这找存在感来的?
“是吗?”丽妃侧头看着风沧澜,美眸流转,“可是外界传她是再世洛神。”
“你们说,是貂蝉好看还是洛神好看?”
“貂蝉跟洛神我们不知,但是娘娘跟她,自然是娘娘好看。”
“可为什么……”丽妃艳丽妩媚的脸颊突然扭曲,“为什么是他嫁给了宗正昱!”
她猛的钳住风沧澜的下巴,“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奈何内里是个草包。”
“可就是这样的草包!竟然嫁给了摄政王!”
丽妃娘娘越说越失控,风沧澜眉头已经隆成了山峰。
听这意思,是宗正昱的烂桃花?
既然如此,她便不奉陪了。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拉开钳着下巴的手,“丽妃娘娘,本王妃该走了。”
“站住!”丽妃望着背影一声呵斥,“本宫让你走了吗?”
“哦?”风沧澜挑了挑眉,“丽妃娘娘此话何意?本王妃今日出不了这个门吗?”
“你不许走!”丽妃死死掐着风沧澜的手臂,使劲摇晃,“你凭什么是摄政王妃!你凭什么嫁给宗正昱!”
“就仗着这张脸勾引吗?”
“本宫划了你的脸!”丽妃拔下发簪就往风沧澜脸上划去。
见势,她一把推开丽妃。
丽妃被推到地上,满眼阴狠笑的癫狂,捏着手中发簪就往脸上划去。
风沧澜瞳孔微缩,暗道不妙赶紧阻止。
她扑过去将丽妃压在地上,掐住其两只手。
丽妃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块。
风沧澜习武力气比丽妃大,眨眼的功夫高下立见。
丽妃被风沧澜压的死死的,“你特么有病吧?”
“有病找大夫,别跟我发疯!”
她将发簪没收,又把丽妃头上带尖的发饰全部取下。
没有发簪的固定,丽妃头发蓬乱散开。
“发疯别跟我发疯!”她将发饰扔到墙角,转身就要离开。
丽妃却猛的伸手拔掉风沧澜的发簪,往脸上划去。
风沧澜眸色微冷,一把拽住丽妃。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很明显还是风沧澜站优势,她抬高发簪不让丽妃自残陷害。
“你们在干什么!”
一阵浑厚带着震慑性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听到的一瞬,风沧澜分了神。
丽妃脸上浮现一抹阴笑,抓住风沧澜的手往下一划,“啊——”
第79章 本王同皇兄所见一样
惨叫声传遍宫殿。
风沧澜眼皮一跳。
我靠!她这是被人玩宫斗了?
丽妃满脸恐惧,捂着脸跑向进来的身着龙袍之人。
一下扑进怀里,哭的花枝乱颤,“皇上!风沧澜要杀我!”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风沧澜手里还拿着发簪,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在外人眼里看来,刚才真的是风沧澜想杀丽妃,而丽妃是在反抗。
“不哭不哭,朕为你做主。”
“朕一定为你做主!”皇帝搂着怀里被划破脸的丽妃,心肝都化了满脸心疼。
风沧澜握着发簪,目光越过皇帝看着后面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
他半分没有说话的意思,垂首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风沧澜紧了紧手中发簪,就像没事人一样,掏出手帕擦拭上面血迹,然后插到发髻上。
一系列操作让在皇帝怀里痛苦的丽妃脸色更加阴郁。
“风沧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丽妃!”
风沧澜撅了噘嘴,满不在意道,“丽妃?”
“丽妃是谁?”她看向皇帝怀里明着哭,躲着笑的人,“她吗?”
“你放肆!敢对丽妃如此不敬!”
“我哪儿知道她丽妃啊?以前没进宫也不认识。”
“对了,要提醒一下。皇上您的这位丽妃娘娘这儿。”她指着太阳穴,“好像有点问题。”
“她刚才拿着发簪自杀哎,还好我控制住只是划伤了脸,好歹是保住了性命。”
“她好像还有点被害妄想症,总觉着有人要杀她,这种可要小心了。”风沧澜一脸担忧关怀的样子,没有丝毫被陷害的紧张跟害怕。
躲着笑的丽妃都笑不出来了,哭诉哽咽都忘记了。
“不然你看,臣妹跟丽妃娘娘素不相识,为何杀她?”
“我俩也没有利益冲突。我是摄政王妃她是丽妃,也没这动手必要啊。”风沧澜透彻的分析让闻讯赶来的一众人眼皮狂跳。
这种后宅阴私的事情,你说的这般正大光明。
“所以赶紧给丽妃娘娘找个御医看看吧,早期还能治,若是晚了就没救了。”
“这么漂亮的一美人,疯了怪可惜的。”说完她又是一阵惋惜的叹慰。
丽妃被说的眼泪都不流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个风沧澜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风沧澜!你少在这里狡辩!”丽妃尖细的声音就似指甲抓瓷砖那般,刺耳的让人鸡皮疙瘩暴起。
“我脸上就是伤口,你头上的发簪是凶器!”
“皇上跟摄政王进来都看到了!你想杀我!”
“风沧澜,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登时严肃起来,一副不偏不帮正义的模样,“朕看到的,是你划伤了丽妃的脸。”
放你麻的屁!
风沧澜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目光微转,落到宗正昱身上。
刚才是背对的,所以没看到两人进来,皇帝如果看到了宗正昱应该也看到了。
她投去目光,希望宗正昱出面帮自己说句话,然而她万万没想到。
“本王同皇兄所见一样。”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说话时脸都没抬一下。
这一瞬,风沧澜整颗心沉入冰低。
她以为,再怎么说她们都算是有了革命的友谊,然而似乎是自己多想了。
宗正昱这人就是冷血无情,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亏她之前还心软……算了识人不明。
“既然如此,那我就无话可说。”
“我想,你们也没打算让我说,那我就省了力气吧。”
“风沧澜承认谋杀丽妃,收押大理寺!”皇帝一锤定音。
风沧澜勾唇冷笑。
御林军进入大殿将风沧澜押走,路过丽妃身旁她歪头一笑,浅声担忧,“丽妃娘娘还是找个太医看看吧。”
话毕,她笑容尽散跟宗正昱擦肩而过没给一个眼神。
外面围了许多人,进宫谢恩的萧王跟侧妃林仪雪也在其中。
知道风沧澜被收押大理寺,林仪雪笑的发疯表面却得强行控制,“表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刺杀丽妃娘娘。”
“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呢。”
“风氏。”风沧澜做出口型,林仪雪的脑海里突然涌出天牢时风氏被杀画面,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见其这般不经吓,风沧澜冷笑一声跟着御林军离开。
“快点!走快点!”
大理寺中
狱卒打开牢笼将其推进去,风沧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锁上牢门,狱卒就转身离开。
几个狱卒还议论着,“这谁啊,长得跟天仙似的。”
“摄政王妃,当然跟天仙似的。不过再美有何用,还不是马上要香消玉殒。”
“刺杀宠冠六宫的丽妃,必死无疑了。”
“必死无疑啊,那能不能像以前……”
淫笑声从外面传开,另一个狱卒推攘道,“你小子就这出息。”
“那是谁?摄政王妃啊。瞧着那细皮嫩肉的,掐一把都能出水。”
“得得,到时候我完了让你来。”
“好嘞。”
声音渐行渐远,风沧澜眉头一挑,一个旋转席地而坐。
皇帝明摆着站在丽妃那边啊,麻烦,纠结。
她到底要从谁下手呢。
风沧澜坐在牢房里陷入沉思。
完全不知,外界已经炸开了锅。
摄政王妃刺杀丽妃,被收押大理寺,好久没有这样爆炸性的八卦。
“我就说了风沧澜心狠手辣,继母都能送进监狱。”
“风沧澜刺杀丽妃,那可是宠冠六宫的娘娘,这必死无疑啊。”
这件事的讨论度之广,街上走两步全是议论此事的。
报社,三楼
宫商关上木窗,隔绝外面的议论声。
“书清,这件事可如何是好?”
“这几天我一直眼皮跳,就觉着要出事,小姐昨天进宫果然就出事了。”
“大理寺牢房,小姐可从来没在那种地方过夜过,肯定不适应。”
“而且,据说大理寺是皇帝直管,这不是摆明了冲着小姐来的吗?”
“小姐要真想杀那个丽妃,怎么可能才划伤脸。”
宫商急的不行在厢房里打转,画书清坐在旁边相较于宫商平静许多,“你别着急。”
“我看这事,不像冲着沧澜来的。”
“那是……?”
第80章 如果不是因为九须龙眉!谁待在摄政王府这破地方!
“冲着宗正昱去的。”
宫商皱眉,“摄政王?”
“宗正昱那里滴水不漏不好下手,转而对风沧澜。”
“皇帝跟宗正昱肯定有事情。”画书清分析到位,宫商更是满眼嫌弃,“幸亏小姐没看上摄政王。”否则以后在一起,什么都要小姐擦屁股。
摸着茶杯的画书清睫毛轻颤,“宗正昱的确配不上沧澜。”
“我们是劫狱还是怎么?总不能真让小姐被判决。”
“你莫急,先看看沧澜什么意思。”
“你有认识的人,能进去看看小姐的情况问问吗?”宫商紧追着问。
画书清沉思片刻,脑海里有了人选,“还真有一个。”
……
风沧澜进天牢已经三天过去,皇帝那边迟迟没下旨,牢房狱卒只能每天干看着。
外面所有人都心急如焚,风沧澜悠闲的躺地上翘着二郎腿摇摆。
“穆大人,就是这里了。”狱卒躬身态度尊敬,被称作穆大人的挥挥手示意其下去。
“你倒是心宽,这里面还能如此悠闲。”
风沧澜闻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穆大人。”
这模样装的挺铁面无私、正儿八经的,如果没见过他八卦的模样还真就信了。
“没办法呀,命不由我。”她无奈又颓废摊着手,忽的窜到牢门口,“画书清让你来的吗?”
穆冶左右查看,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纸条。风沧澜拿着就准备打开,扫到穆冶就在旁边她歪头一笑然后转身。
看清纸条内容,风沧澜秋水眸微眯出现一抹玩性,将发簪取下来一点点扎着小孔。
好一会儿才扎完,然后递给穆冶。
看着手中原封不动,就多了一些小孔的纸条他狐疑道,“这就行了?”
“这就行了,交给画书清他就懂了。”
“那行。”
穆冶收起纸条,离开天牢。风沧澜再次躺下。
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
看谁,玩的过谁!
第二天,狱卒来通报说有人探监,让风沧澜收拾收拾。
她懒散摇着腿,画书清速度这么给力?才一天就搞定了?
探个监还要她收拾收拾,可把他能的。
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风沧澜背靠铁栏,还摆了一个思想者的姿势。
“怎么样?我收拾的这个姿势帅不帅?”摆完姿势她转身道,“你这次速度可以啊,这么快……”
话说一半,她的声音止住,脸上笑容也化为冰冷。
她的瞬间变脸,把后面的问道吓的心惊肉跳。
王妃在牢房里待两天,脾气咋还越来越大了。
来之前设想过最多的就是,王妃红着眼跟王爷诉苦。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画面。
风沧澜该咋样咋样,躺回原来的地方翘着小脚语气散漫,“什么风把堂堂摄政王吹大牢了。”
“哦~是一股邪风。”她的语调阴阳怪气,问道眉心狂跳。
这世间,敢跟王爷这般说话的,也就王妃一人了。
“牢里如何?”宗正昱磁性的声音略偏冷淡。
风沧澜摊开双手,笑的满足,“如你所见,非常开心。”
“开心,那就多待几天。”留下冰冷的一句话,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问道那个急啊,你们吵架归吵架,别连累他啊。
王妃不在的这几天,整个摄政王府被阴霾笼罩,没有丝毫生气。
他们非常难的。
“王妃!”问道低唤开始支招,“王爷这次来本来是带你出去的,你只要像往常一样低个头,服个软,撒个娇就行。”
“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虐待自己吗?”
听着问道的劝阻,风沧澜冷笑连连。
这时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问道,你也想在这多待几天。”
问道当即脸色一变,赶紧过去。
风沧澜一个翻身跳起来跑到牢门,问道见有戏没有推轮椅。
“我呸!”
“低头?撒娇?服软?”
“还真当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要围着转,所有人都要顺从!痴人说梦!”
“要不是为了九须龙眉,我会待在摄政王府这破地方?我会忍着某些神经病发疯!天天卖乖讨巧?”
“老娘忍够了!装不下去了!爱咋滴咋滴!”
“呸!”骂完,风沧澜嫌弃的往地上吐了一唾沫。
顿时,寒气在牢中肆虐,宗正昱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问道欲哭无泪,王妃你想死别带上我们啊。
他赶紧推着轮椅离开。
风沧澜觉着不解气继续大声道,“还真以为老娘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老娘这十几年一个人,照样过得好的很!”
“某些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吼完心里一下就爽快了,爽快了是爽快了,但后悔也是真的。
你说,骂什么都好,怎么把九须龙眉的事情说出来了。
得!这下是铁定没戏了。
等出去之后再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九须龙眉做药引。
自宗正昱来了之后,接下来一周风沧澜这里都非常安静,无人打扰。
外界对风沧澜的判决议论不断,最多的还是杀。
又过了三天,再也没人来看风沧澜。
之前风沧澜骂宗正昱的声音很大,外面狱卒也有听到那些把宗正昱骂走的话。
“哥,你说啥时候才行啊。”
“这娘们上次把摄政王骂走了,摄政王肯定不管了。只要摄政王不管必死无疑,那我们提早应该也没啥吧。”
“我每次路过都心痒难耐。”几个狱卒在角落讨论。
风沧澜躺在角落,刚开始牢房还能吃到新鲜饭菜。可自从骂走了宗正昱后,她的伙食就变成了泔水、馊饭。
来时啥样走时啥样,就喝点水充饥。
画书清那边还没好啊,她想出去了。
正无聊时,几个狱卒满脸贼笑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馊饭笑的更猥琐,“在不吃饭可不行了,都瘦成这样了。”
“是不是吃不下?”
“只要你肯服侍我们,我们就给你烧鸡吃。”
瞧着几人猥琐的笑容中带着诱骗,风沧澜秋水瞳微眯渗着一丝微笑,再抬头她就像饥荒时的难民“刷”的一下扑到铁栏上,“烧鸡!我要吃烧鸡!”
“想吃烧鸡,可得先把我们伺候好才行。”
狱卒打开牢门,几个人一同进入……
第81章 看我的戏,可是要收费的
看着风沧澜的目光满是兽欲。
几人进牢,其中一个狱卒将牢门锁上,脸上的淫笑越发猖狂。
风沧澜靠在铁栏上,狱卒站在四周将其包裹。
她颔首垂眸,盈盈欲泣,娇弱的不行,“大人们,给个烧鸡吧。”
“我已经好久没吃饱饭了。”她娇软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让在场之人骨头的酥了。
一声大人唤的狱卒们心神荡漾,顿时觉得飘飘然,“想吃东西自然得先干活,哪有先吃后干活的。”
风沧澜往后缩了缩,弱小无助的模样更是惹众人心如猫抓。
“那……那要干什么活?”她低着头怯生生道。
其中一狱卒过去,抬起风沧澜的下颚,笑的淫荡而猥琐,“服侍我们,只要服侍好了,别说烧鸡,你想吃什么都行。”
说着,他就噘嘴亲过来,一口大黄牙还有菜叶残渣。
风沧澜秋水眸微暗,一个侧身躲开,也挣脱了狱卒的控制。
到嘴边的菜跑了,狱卒脸色顿时大变,“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再饿几天!”
说完就要离开,风沧澜一副恐慌极了的模样子,“你们这、这么多人,我侍候不过来。”
“我先,侍候谁呀?”她半抬眉,一脸单纯无邪,这样的模样更是让几人争先抢夺,“自然是我!”
“我先来!”
“我先来!”
众人七嘴八舌,刚开始只是说后面则是吵了起来。
越吵越厉害,风沧澜半垂的眼眸一闪而逝的寒光。
“行了!”
“哪次不是我先?你们想干什么!”
其他人抗议道,“每次都是你,凭什么!”
几人吵的不可开交时,外面响起一阵声音,“吵!吵什么!”
一声呵斥让众人止声,狱卒们刚才还趾高气昂,现如今见了走来之人瞬间安静低头,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狱长。”
“都给我出来!”
狱长一声令下,牢内狱卒接二连三离开,再也不敢造次。
风沧澜靠在铁栏上,嘴角噙着一丝冰冷。
还真是好运,再晚点……
她明亮的瞳孔悄无声息的闪过一缕杀意。
“哐当。”
身旁细小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抬眉只见那狱长进了牢房,此时此刻正在锁大门。
风沧澜眸光微闪,瞳仁溢出笑意。
“侍候他们一群,跟伺候我,你怎么选?”
狱长转身,眸中的情欲之色尽显。
风沧澜抓着铁栏,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你……你能给我吃烧鸡吗?”
“能,自然能,不只是烧鸡,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行。”狱长越说越激动,一步步走向过去。
风沧澜抬头,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好,只要你给我吃烧鸡我就侍候你!”
“哈哈哈哈。”
“好!”狱长放声大笑,目光描摹风沧澜的曲线,脸上笑容越发猥琐。
风沧澜捏着群身,看着脚尖慢慢走过去。
伸手抬到半空中又突然收回,狱卒满脸笑容慢慢消失,“怎么?反悔了?”
“不是。”风沧澜摇着头,一副为难的表情,“我……我不会。”
“不会?就像你伺候摄政王那样伺候我!”
“好。”她怯生生应道,双手搅动群身慢慢来到狱卒身后。
纤纤玉指搭在狱长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狱长当即脸色微变,“让你像服侍摄政王那样服侍我,你就这样来敷衍?”
“还想吃烧鸡!想都别想!”
“不!不是的,我就是这样服侍摄政王的。”
风沧澜柔弱无骨的手指慢慢下滑,落在狱长的嘴上轻点一下,继续下移两只手落在他的脖颈上。
玉指的触碰让其顿时紧绷,眸中情欲气息越发浓郁。
风沧澜站在后面笑容越发灿烂,她凑近狱长耳畔,“狱长说要什么都行?”
“自然。”
“我要你的命~”
狱长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说话,卡擦一声响起。
风沧澜慢条斯理抽出手帕擦拭着双手,然后将手帕搭在狱长歪向一边的脑袋。
“看我的戏,可是要收费的。”
她的声音骤然冰冷,仿佛淬了冰刀子一般。
话毕,安静片刻。
拐角处,一支黑云长靴迈出来,一身黑衣头戴无脸面具。
看到这极具标志性的面具,风沧澜眸光一沉。
“小美人好警惕。”
“收费怎么收?像这样吗?”无脸面具男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被掐断脖子的狱长。
风沧澜眸色微凉,杀意暴增。
无脸面具男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你在狱中杀了狱长,也不怕追责。”
“怎么?你在干等着宗正昱搭救?”
“本座就说不行,不如趁此机会跟着本座?”
“小美人这段时间都瘦了好多。”
四周一阵静谧。
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抬眸尽是冰冷,“你是现在走,还是等他们发现再走。”
无脸面具男子微顿,轻笑一声,“看戏收费人之常情,本座的费就先欠着,改日再还给小美人。”
他的声音空灵、虚无、缥缈,足以见得其内力之高。
看着地上坐着的狱长,风沧澜敛起眸中冰冷一副恐惧害怕的模样嘶吼道,“来……来人啊!”
“死人了!”
接近的脚步声微顿,然后迅速赶来。
“沧澜!”一声急唤响起,画书清跑到牢门外。
看到消瘦许多的风沧澜眸光一暗,“还不快把牢门打开!”
他厉斥出声,没了往日文雅公子的淡然。
狱卒赶紧把牢门打开,画书清跑进去顺势将风沧澜抱住。
正酝酿情绪的风沧澜后脊一僵,扫了一眼四周,悄无声息从其怀里挣脱出来。
“刚才有个人,有个人闯进来杀了狱长。”
“那个人一身黑袍,带着无脸面具。”
“好可怕,太可怕了。”她盈盈欲泣,哽咽不止。
狱卒听到后迅速往上报。
被挣脱后画书清站在一侧,听到描述目光深沉,“现在可以出去了。”
“你的事已经解决了。”
“恩。”她抹着泪跟着画书清离开大理寺。
垂下的眼眸里,幽凉一片。
她这人,最不喜欢别人欠账。素来喜欢当时收费。
送上门的人,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手背下,风沧澜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众人离开,屋顶一双深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
第82章 他要证据,我就给他证据
看着牢房,他眸中一片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大理寺外
踏出来的那一刻,她伸了伸懒腰,“还是外面好。”
在外等待的宫商、徽羽赶紧上来,看到风沧澜消瘦许多,顿时红了眼眶,“小姐何时受过这种苦。”
“没事,现在我的人生阅历多了一项,大理寺我也待过了。”
“先上车说。”
画书清领着众人上马车,诺达的马车能承载十余人,专门定制出街就引无数人围观。
马车里美味膳食早就准备好,风沧澜弯了弯眼睛坐下就吃。
吃了一会儿才道,“我给你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
“今天就能出消息了。”
“那行。”风沧澜满意点头继续用膳。
“啊!”
“天呐,这汪家不是丽妃娘娘的娘家吗?”
“竟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
“竟然抓未及笄的姑娘杀了做香脂,简直!禽兽不如啊!”
大街上爆发热议,风沧澜抬眉将手中筷子放下。
掀开车帘外面百姓人手一份报纸,皆是在讨论这件事。
看一会儿,放下车帘目光转向画书清。
他弯了弯眉,清浅一笑,“送你的出狱礼物。”
“丽妃娘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阴邪之术,抓捕未及笄的女子杀害,然后用其尸体练香。”
“这香能让人皮肤越来越白皙,同时也是丽妃恩宠不断的秘密。”
“还真是……丧心病狂。”风沧澜都忍不住皱眉。
用女子的尸体炼制香膏涂抹在身上,也不怕午夜梦回时,噩梦缠身。
这一爆炸性消息直接掩盖了风沧澜的事情,一跃成为当下最火热的讨论。
这种丧心病狂的作为,不止百姓怒斥,世家贵族也对对之嗤之以鼻。
其中,当属平侯府最盛。
平侯府一年前走失了一位十二岁的小姐,导致平侯夫人卧病在床。
而这次,报社曝光出来的名单,就有这位平侯府的小姐,傅琳。
平侯府看到报纸第一时间就去找皇帝申冤,严惩汪家。
然,皇帝只说暂时没有证据确指汪家,等有确切证据在定论。
平侯立马去找京兆尹,直接按照流程来击鼓鸣冤。
以平侯为首,那些死者家属距离在京兆府门前,声势浩大,不可忽视。
路过京兆府门口时,看着烈日下的人山人海,风沧澜撑着下颚指尖敲打着桌面,“皇帝说没有证据?”
“恩,看皇帝的意思似乎是有偏袒丽妃的意思。”
偏袒?不过是交易罢了。
在大理寺这段时间,她算是想明白了。
她跟丽妃完全不认识,就算是宗正昱的烂桃花也不应该如此极端。
完全没理由,两人根本没有直接利益关系,陷害她完全得不到好处。
但后来一想,想弄她的,或许是不是丽妃,而是丽妃身后的人。
那位,星云国的皇帝!
他跟宗正昱对弈就对弈,可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将她牵扯进去。
她要让皇帝知道,有些人是不能随便乱拉的。
“他要证据?简单。”
“那我就给他证据。”她秋水瞳微眯,渗出一丝冰冷。
今日,整个皇城乱了套,眼看着舆论发酵越来越严重,皇帝派出御林军镇压驱赶京兆尹跟皇宫门前的人。
赶不走就打,几个御林军打的一个百姓蜷缩在地上。
申冤的百姓一个个倒下,平侯侯爷跟世子傅玉看着御林军大人双眸都红了。
“你们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都停下来!停下来!”平侯吼的声嘶力竭,却没有一个御林军停手。
百姓已经倒地,被打的头破血流也没有停手。
“你们……”
傅玉赶紧安抚劝解,“爹,这样下去不行。”
“天道不公啊!汪家害我女儿!”
“皇帝竟然帮衬汪家!实在是让百姓寒心。”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便是被打也显少有人离开。
酒楼二楼
“这汪家是必倒了。”
旁边站着之人低语道,“皇上估计要保,毕竟跟丽妃做了那交易。”
“呵。”男子轻笑一声,“不做那交易还没这事。”
“今日画书清亲自到大理寺接风沧澜,这意思不够明显?”
“皇帝碰了画书清的人,这不就被反击了。”
“还真是没想到,风沧澜跟画书清竟然认识,而且交情非浅。”
“也是,汪家不倒,难熄众怒。”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京兆府外咒骂声、惨叫声、殴打声不绝。
武力镇压略有成效,百姓有些被打的昏迷,有些被打的无法出声。
“咚——”
忽然,一阵古钟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的四处查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心神放松。
“铃。”
“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
屋顶上,一位红衣女子立于天地间。
墨发飞往,红衣飘决,面带金狐面具。
裙摆的一圈银铃随风而铃铃作响,仿佛那静心咒一般能让人心情平和。
“好热闹呀。”
“我来的可还及时?”
红衣金狐的女子从房顶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每走一步,铃声响起,伴随着异香慢慢走来。
“据说这里有热闹哎,怎么没了。”她娇蛮的语气充斥着不满。
御林军这才回神,“放肆!大胆竟敢……”
拿着棍子准备恐吓,却发现无法动弹。
“我怎么不能动了!”
一个人说出来,其他的连忙活动,发现全都动不了,不止如此百姓也都动不了。
全场就像是静止了一般。
“嘿嘿,你能动才怪了呢。”她娇俏一笑,推开府门。
大门推开的一刹那,一阵异香扑鼻而来。
庭院里放着无数尸体,百姓们见此哭喊连连,“我的女儿!”
“我可怜的女儿!”
“嘘,别说话哟。”女子的声音似有魔力般,众人齐齐闭嘴。
顿时,周围寂静无声。
她跨过门槛走进去,在尸体间游走。
“还真是用少女的肤脂炼制香膏。”
“你们可真敢玩呀,我都没敢这么玩过。”
京兆府内,属下禀报有红衣女子冒然闯入,穆冶立马赶过来,“大胆!不许触碰尸首!”
第83章 是宗正昱?还是你那个宝贝藏着的……
他厉声呵斥快步赶来,女子大袖一挥,穆冶顿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乖乖待着哟,不乖可是要受罚的。”
她刮下来一点肤脂放在鼻尖轻嗅,眉头轻皱。
果然跟丽妃身上的味道非常相似。
不过丽妃身上的是经过加工处理,相对较淡。
这香涂抹在身上不仅能使肌肤雪白,还有一点是能助兴。
同样是同房,皇帝跟丽妃时间会长很久,在其他妃嫔那就相对会短很多。
最重要的一点,这香有依赖性。
说通俗点就是上瘾,一段时间不闻到就会心神不宁想念。
难怪丽妃娘娘能宠冠六宫。
她抬手,一只在烈日下翩翩飞舞的蝴蝶停在指尖,那手指正是触碰过尸体的。
停留片刻,蝴蝶翩然飞走。
女子紧随其后,穿过百姓来到一顶轿子前。
“啊——”
一声刺耳叫声划破云霄,里面一个身着红色宫装的女子跑出来,“什么虫子!”
“什么!”
“哎,是你哎。”女子指着跟前的宫装女子,“她身上有跟那些尸体上一样的香脂哦~”
她的话意味太明显,平侯看着疯狂拍打的宫装女子双眸猩红,“丽妃!我女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下如此狠手!”
丽妃顿时僵住,满脸慌张,“胡说八道!关本宫什么事!”
“平侯,你休要胡言乱语!”
“污蔑本宫小心,本宫治你罪!”
“大消息!大消息!”
一阵大喊声响起抓住众人注意力,“汪家杀人练香证据确凿!”
“汪家杀人练香证据确凿!”
这声引的众人激动,前有人指认后证据就出来,众人深信不疑,没有任何人怀疑。
平侯连忙去买报纸,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
“我能动了。”
见有人能动,其他人也试着动了动,所有人都能正常行动。
傅玉看向红衣金狐面的女子方向,却发现早已经没了人影。
平侯跑远,他赶紧跟上去。
汪家拐卖诱骗杀人一条黑色产业链被全根拔起,证据确凿皇帝想包庇都不行。
最后皇帝下旨,汪家满门抄斩,丽妃打入冷宫。
这件事才算平息下来。
冷宫中
丽妃没有香膏的加持肤色一天比一天黑,待在荒芜冷宫精神越发的不正常。
“嘎吱——”
宫门被打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走进来。
丽妃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扑过去,“皇上!皇上救救臣妾,臣妾不想在冷宫。”
“丽妃啊,你不好好待在宫里跑出去干什么,还被抓了一个现行。”
“朕想救你都难。”
“你就好好待在这冷宫吧,朕不会怠慢你。”
“皇上!”丽妃一改往日娇柔妩媚,满脸怨毒,“你当时可是说了,臣妾帮您,您护着臣妾。”
“如今怎能出尔反尔!”
“丽妃!朕留你性命已经是仁至义尽!”皇帝瞬间威严起来,丽妃一声冷笑,“仁至义尽?”
“难道不是因为,离不开我身上的香膏?”
皇帝眼神阴狠异常,一把掐住丽妃的脖子。
丽妃笑的越发癫狂,“杀了我你也会死的,然后这星云国的江山会落在谁身上。”
“是宗正昱身上?还是那个你宝贝一直藏着的……”
“丽妃!”皇帝厉声呵斥,“你给朕好好待在这。”
皇帝收手甩袖离开。
丽妃的笑声响遍冷宫,凄凉、癫狂又凄惨。
风沧澜出大理寺已经一周了,这一周都待在报社。
“小姐,咱们还回摄政王府吗?”宫商低声询问,风沧澜枕着后脑勺。
“回什么回啊。”都闹翻了的事情,而且她也明说了待在摄政王府是因为九须龙眉。
现在肯定是没机会了,再回去就是自打脸。
“那九须龙眉……”宫商忐忑出声。
风沧澜翻个身,“先看看吧,宗正昱好像怀疑我了。”
不过就算怀疑又如何,九须龙眉救他性命,再怎么说也是他赚了。
实在不行就偷,偷不到就抢,再不然就重新找药材做出跟九须龙眉药效相似的。
最后一种是万不得已的用法。
尸香一事虽然过去了几天,但议论热度任然不减。
街上都是议论这件事的人。
她手指搭在额头上,“丽妃是解决了,还有皇帝。”
她这人别的不好,就是特别!特别喜欢记仇!
皇帝主谋,必须要让他掉一层皮。
否则她心里不爽。
看着手中的花名册,她眉头隆起,随便勾了三个名字。
宫商接过去一看,又有三位大臣的房子塌了。
第二天,有三位大臣被报社着重报道,贪墨,中饱私囊,买卖官爵。
直接就放出来也不带通知一声,杀的三位大臣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知道,看着三位大臣面色诡异,三位大臣还不知道个什么情况。
这由报社报道全国皆知,皇帝看着三个人怒骂一声中看不中用。
最后只能忍痛将三位大臣抄家,发配边疆。
损失三位得力干将,还都是众臣掌握重要位置。
皇帝就像是断了一只手整日怒气不消。
而风沧澜在报社心情确实非常好,“书清果然够意思。”
“不过最近闹出两件大事情,我怕皇帝会对你动手。”
“这件事完了,你到其他两国去待一阵吧,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这两天皇帝跟个疯狗似的,据说有不少大臣遭殃了。
“没事,就算有事不也还有你吗?”他笑着婉拒。
风沧澜却摇摇头,“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当时咋就嘴欠说了呢。
“你先到天阳国待一阵吧,顺便看看那边的产业。”风沧澜的言语中没有商量的意思,带着命令性的口吻。
画书清微顿,最后应声道,“好。”
“注意安全,越早启程越好。”
皇帝此人睚眦必报,这次画书清接二连三曝光了丽妃跟他手下重臣,只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她现在的精力要投放在研究解药上,没那么多精力时间分散。
半年,只剩下半年了……
她扫了一眼手腕,比之前又黑了不少。
“行,那你……”
“我回将军府。”
在风沧澜的催促下,画书清在三天后离开。
风沧澜跟宫商徽羽将其送到城门口,看着逐渐消失的马车她才松了一口气,“走吧,回府。”
她转身,宗正昱赫然出现在眼前……
第84章 澜儿不想要九须龙眉了?
“玩够了?”
“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风沧澜平淡扫了一眼正前方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面无表情的绕道离开。
宫商徽羽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去。
“澜儿。”他转动轮椅转身,“跟本王回家。”
风沧澜脚步微顿,宗正昱这是什么意思?
让她回去?
如今都已经闹翻了,九须龙眉已无可能,还回去作甚?看你那马脸拉下来?
“摄政王还是请回吧。”
话毕要离开,宗正昱转动轮椅阻拦,风沧澜绕开继续往前走。
“澜儿不想要九须龙眉了?”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顿住,秋水眸一片冰冷。
果然已经发现了?
“你知道吗?上次请鬼手医仙来医治,她要的报酬也是九须龙眉。”宗正昱转动轮椅国过来。
风沧澜眉头微皱,这都什么跟什么?
宗正昱还不知她就是鬼手医仙?
她敛去眸中疑惑转身,试探性出声,“她要九须龙眉做什么?”
“不是给你解毒?”
“当然不是。”风沧澜正色道,“我跟鬼手医仙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是为我解毒。”
她扯谎张口就来,完全忘记了上次宗正昱问,是否认识鬼手医仙她满脸震惊的时候。
“这样。”他轻叹一声,“鬼手医仙解毒报酬九须龙眉,澜儿也需要九须龙眉。”
“本王该给谁呢?”
“爱给谁给谁。”反正左右都是她。
“还是给澜儿吧,鬼手医仙那本王再想办法。”宗正昱淡然出声。
风沧澜眸光微亮,给她?
宗正昱不是应该拿着九须龙眉,找鬼手医仙解毒治腿吗?
“真……真给我?”她不相信的问道。
宗正昱抬眉,淡淡一笑,“给你。”
得到确切答案,风沧澜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九须龙眉给她!
那马上就能解毒,马上就能恢复内力,马上就能……
太好了!
一高兴,风沧澜把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小跑到宗正昱身边又恢复以往模样,“王爷对沧澜太好了。”
“那咱们回家。”宗正昱抬头,凤眸深邃漆黑。
风沧澜连忙点头,“回,这就回。”
回去了就能拿到九须龙眉,为何不回。
她非常狗腿的绕到后面,推着轮椅到旁边的马车上,自己也跟着上去。
车帘放下,马车内只两人。
风沧澜因为九须龙眉的事情高兴不止,垂下的脑袋遮住脸上的欢喜。
自上车后,宗正昱的目光从未离开风沧澜。
视线定格在她消瘦一圈的脸上,伸手轻抚。
脸上的异样将风沧澜思绪拉回现实,她抬头对上宗正昱深沉漆黑的瞳仁。
“连累你了,皇帝是冲着我来的。”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灿笑道,“不委屈,这不没事吗?”
“当时我若替你争辩,皇帝肯定会大做文章,你别生气了。”
“不生气。”她微笑摇头,“我知道王爷的难处,在大理寺那番话沧澜也是气话,王爷也别当真。”
“当时是挺生气,就胡言乱语。”
“恩。”
两人握手言和,马车内的气氛却非常诡异。
回到摄政王府,风沧澜就心心念念等着宗正昱送九须龙眉过来,然而天都黑了也没看到。
“怎么回事?”
“宗正昱说话不做数的?”说好的把九须龙眉给她的,现在也没影。
“小姐,我觉得王爷给咱们的可能性不太大。”
“王爷自己身中奇毒,肯定是给鬼手医仙然后解自己的毒。”徽羽面色凝重,感觉她们是被骗了。
宫商在一侧并未搭话,沉默站在旁边。
“嘎吱——”
推门声呼的响起,风沧澜以为是宗正昱来了“刷”的一声跑过去,结果却是送晚膳的侍卫。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风沧澜索然无味。
宗正昱几个意思?这是想反悔了?
就在风沧澜想宗正昱到底想干什么时,他正在书房看着桌上的九须龙眉。
目不转睛,凤眸漆黑。
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真的是啊。”
“你留在王府,天天伪装的目的。”他凤眸深黑,似深幽的寒潭,荡起一层狂风海浪。
桌上的烛灯,照清了他眸中的阴翳跟偏执。
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与其待在一起都能感觉强烈的不适。
“啪!”他将金丝楠木盒盖上,搂着推动轮椅走向沧海一粟。
“不行,我得去问问。”等的心烦急躁,风沧澜冲到门口拉开房门。
宗正昱映入眼帘,视线落在他怀中的金丝楠木盒上,她浑身急躁尽褪,露出标准的微笑,“王爷还没用膳吧,来正好赶上。”
她伸手去拿九须龙眉,却被宗正昱躲开,僵在空中的手略显尴尬。
“你们都下去。”宗正昱出声,徽羽宫商相继褪下,屋内便只剩下两人。
宗正昱将金丝楠木盒放在床榻上,“里面就是九须龙眉。”
“是是是。”风沧澜笑着赶紧过去,正好撞上宗正昱漆黑深沉的眸子。
她心头一颤,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给你可以,但本王有个条件。”
“条件?”风沧澜眉心紧锁,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警惕问道,“什么条件?”
“你永远不能离开本王,不能离开摄政王府。”他的声音冰冷而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风沧澜对上视线的一刹,抿唇微笑,“王爷在想什么,沧澜本就不会离开王爷,不会离开摄政王府了。”
说着,她顺手把金丝楠木盒拿过来,打开一瞧确认里面是九须龙眉笑容更真,“离了王爷,离了王府沧澜还能去哪里呢?”
“王爷你说不是?”
九须龙眉拿到手,风沧澜也不介意多说两句哄宗正昱。
毕竟在一起这么久,她的业务能力非常好,随口一来就是。
“王爷,沧澜想问你一件事。”
“鬼手医仙要九须龙眉,王爷为何不趁此机会让她给你解毒治腿呢?”当然她最想知道的还是,当日宗正昱为何说病人是她。
当时若是给宗正昱诊脉,治疗方案都出来了。
宗正昱掀开眼帘,深黑的双眸注视着风沧澜,手掌抚上她的雪腮,“澜儿感受不到吗?”
风沧澜神色一凝,唇上一阵柔软……
第85章 送人了?你是把命送给人家了啊!
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炸了一朵烟花。
瞳孔放大盯着细细亲吻自己的人,心头狠狠颤了一下。
脑海里一片空白,忘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举动。
宗正昱长臂勾住风沧澜的纤腰,和风细雨的吻逐渐变的热烈而疯狂,勾着的手恨不得将其揉进自己身体中。
良久,风沧澜思绪回笼,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侧头躲开。
宗正昱的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目光如炬盯着风沧澜,暗哑的声音极力克制着什么,“我……”
后面的话正欲说出,注意到风沧澜垂首擦唇的动作,他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本王不相信她的医术,治好你,本王再治。”
擦拭嘴唇的风沧澜一顿,得!感情她就是小白鼠!
不对!
不相信她的医术!
风沧澜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声音不自觉加大了好多,“不相信她的医术!?”
“她可是鬼手医仙!大名鼎鼎、名扬天下的鬼手医仙!”
“多少人斥巨资让她看病都被拒之门外,你竟然怀疑她的医术!”
“你……”风沧澜被气的火冒三丈,你可以说我丑,说我蠢,说我是草包!
唯独不能说我医术不行!
“你就是活该!”
风沧澜扭头就倒下,气的脸颊红彤彤的。
“澜儿,你……”宗正昱剑眉微皱,磁性的声音夹杂着疑惑。
风沧澜眉头一跳,她情绪太过激了。
“我没事。”
“我就是担心嘛,你把九须龙眉给了我,你怎么办。”
“难不成一直坐轮椅吗?”
宗正昱扫了一眼风沧澜,“有你推轮椅,坐一辈子轮椅也未尝不可。”
我呸!
有她推轮椅?
开什么玩笑,她解毒完了可是要三国浪,还真以为她会一辈子待在这小小方寸之地?
简直做梦。
心里腹诽,表面确是一脸感动,“王爷,你对沧澜也太好了。”
“太感动了,沧澜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
算了吧,还是早点把宗正昱的毒解了腿治好吧。
到底还算是把九须龙眉给了她,虽然之前丽妃不帮忙的事情做的很过分,但看在九须龙眉的份上也可以既往不咎。
解毒治腿顺个手的事。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早点治好她好离开。
炼制解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在摄政王府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还容易暴露。
接下来就解毒,治腿然后开溜。
他给酬劳,她治病解毒,没坏规矩。
“真感动,就永远陪着我。”宗正昱的声音忽的响起。
风沧澜正计划怎么换马甲给宗正昱治病,冷不丁就听到这句话,她尴尬笑了笑,“自、自然呀。”
呵,永远陪着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自拿到九须龙眉后,风沧澜心情日益渐佳,连着对宗正昱的好都真实了几分。
两人相处和谐,在外人看来是恩爱十足。
风沧澜呢也天天粘着宗正昱,时不时就想去拉宗正昱的手变相诊脉,先出个治疗计划。
但每次指尖要搭在脉搏时,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成功。
没有办法风沧澜只能换马甲来。
“小姐,东西既然已经拿到,我们何不直接离开?”
“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宫商询问道。
风沧澜带上白面纱,白惟帽,“按理说是该走,但不是拿了人家东西?”
“解个毒的事,也用不了多久。”
伪装完成风沧澜直奔摄政王府而去,宫商站在后面满脸担忧,“小姐你是真看不出来啊。”
风沧澜一身白衣惟帽,守门侍卫当即进去禀报。
书房中
宗正昱跟傅玉坐在一块,“这鬼手医仙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不会忘记了吧?”
“之前怎么就不看呢。”傅玉皱眉,完全不知道九须龙眉已经被送给了风沧澜。
忽的傅玉,想起今日来的目的,“王爷,江湖上可有一位身着红衣,带着金狐面具,所到之处异香飘散的女子?”
宗正昱饮茶的手微顿,掀开眼帘凤眸深沉,“你说的是赤音仙子。”
“赤音仙子?”傅玉沉思回忆,“感觉好耳熟啊,以前在哪儿听过。”
宗正昱放下茶盏,磁性的声音从嗓音溢出,“穹苍楼第一杀手。”
傅玉登时瞳孔放大,“那……那个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的第一女杀手?”
“恩。”他掀开眼帘,“你……”
正欲询问,外面就响起一阵声音,“王爷,鬼手医仙来了。”
宗正昱眉头一皱,“她?”
“让她进来。”
傅玉收回震惊,“刚才还说鬼手医仙这就来了。”
不一会儿,侍卫领着一位浑身纯白的女子进来。
不等宗正昱发话,风沧澜直接说明来意,“我来为王爷治病了。”
“请回吧。”宗正昱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一旁傅玉惊的站起来,“王爷你在说什么?”
他赶紧给前面白衣女子道歉,“不好意思,我说说。”
“王爷,找了这么久人就在跟前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医仙要的酬劳,如今本王拿不出了,所以请回吧。”
“没……”本想说没事,但发现不太符合人设,她改而又惊又怒,“没了!”
“之前不是说好的,怎么就没了!你在耍我?”
“不,不是。”傅玉满头雾水,“谈好的怎么就没了?”
“送人了。”他语气冷淡,吐出的三个字让傅玉脚下一踉跄。
“你送人?你是把命送给人家了吧?”傅玉震惊低唤。
宗正昱轻笑一声,就是把命送过去了啊。
“那到底还治不治。”风沧澜故作不耐烦道。
傅玉赶紧道,“治,肯定治。”
“原先谈好的酬劳没了,那我就重换一个。”
“就摄政王府三分之二的财产。先说明本来是一半的,但是你中途说原本的酬劳没了,这是新增的。”
“三分之二,太多了吧。”傅玉这次不敢给宗正昱做主了。
三分之二搬空了整个摄政王府。
风沧澜站在一侧却丝毫没觉得多,三分之二换宗正昱能行走,铁定不亏啊。
据她所知,摄政王府可是家大业大。虽然她现在不差钱,但是有进账也是高兴的。
“太多就算了,麻烦!”
她转身就要走,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响起,“行。”
风沧澜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转身走过去直接指尖扣在宗正昱的脉上。
摸到脉象,她瞳孔微缩,猛的抬头,“你……”
第86章 试探本王?
宗正昱凤眸微眯,漆黑摄人,“怎么?”
风沧澜稳定心神将手收回来,“没、没事。”
“你这毒有点严重,已经在体内多年,需要慢慢调理。”
“大概半年,顺利的话能全部清除。”
“我先给你驱散一下,腿部的毒素。”她侧身从腰间摸出来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从小到大依次排列的银针。
宗正昱瞳色幽深,没有动弹。
风沧澜蹲下卷起其裤腿,刚碰到他就侧身躲避,凤眸森冷锐利,“试探本王?”
他冰冷的声音似淬了冰刀子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半空中的手僵住,迅速整理思绪,“王爷这是何意?”
“我这是在针灸驱散腿部毒素。”
“不必。”他转动轮椅绕开,“直接解毒。”
“今日所查,你若透露半分……”
顿时,屋内被寒气席卷,盛夏的天气却仿佛身在寒冬。
风沧澜睫毛轻颤,搓捻着探脉的指尖,秋水眸中含着一丝冰冷。
这么久,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宗正昱还真是,厉害!
“放心。”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不关心,“我只管治病拿酬劳,对这样那样的事情没有兴趣。”
说着,她抽出银针在烛灯火苗熏烤消毒,目光扫到宗正昱见其端坐在原地冷漠道,“把衣服脱了我先给你针灸,一会儿药浴排毒。”
宗正昱不紧不慢解衣,露出满是疤痕的后背,她拿着处理好的银针绕到后面开始施针。
顿时,屋内安静一片。
风沧澜手拿银针,聚精会神,整个人气场大变,恍若手掌乾坤,握天下命脉。
落针完毕,风沧澜走到桌旁点燃一支香。
然后端坐提笔书写什么,很快写了满满一张,她推开房门,“按这个药方抓药熬,再按十比一的量兑水,半个时辰后送到这里来。”
门外侍卫赶紧按吩咐办事。
风沧澜关上房门重回书房,落座。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香燃尽,等半个时辰后药浴送来。
她端坐在椅子上,惟帽将全身上下遮的一丝不漏,看不到其情绪表情。
表面淡然,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以为宗正昱装植物人之后便再无其他,没想到他还……这人身上,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他根本就没……
“医仙可认识本王王妃。”宗正昱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风沧澜的思绪,她回神惟帽下眉头紧锁。
这是试探完风沧澜,又来试探鬼手医仙的身份?
“摄政王王妃是谁?”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我闭关两年,两年前摄政王还未娶妻。”
如此回答,宗正昱嘴角溢出一丝笑便未再询问。
后面没再交流,屋内静谧无声。
风沧澜盯着燃烧的香,见其燃尽又点燃新的,直至三炷香燃尽才给宗正昱拔针。
银针拔出,外面就抬着药浴进屋,被安置在屏风后面。
风沧澜就推着宗正昱去药浴。
一进浴桶,宗正昱浑身青筋暴起,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风沧澜脸色不变,“这药浴是排毒的,可能会比较难受。”
宗正昱双手抓着浴桶边缘,即便是受着刮骨之痛也未吭一声。
“我的事情很多,不会待在摄政王府,不过会按时来给你治疗。”
“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不出半年余毒全清。”当然不会拖到半年时间,她自己就只剩下半年多的事情,在这里耽搁半年那就直接见阎王去了。
风沧澜双手环胸站在后面观察,刚才针灸的小孔往外溢着黑色的血。
一个时辰后
风沧澜唤来侍卫将宗正昱扶出来,泡了一时辰的药浴,宗正昱脸色惨白,剑眉上挂着的汗珠滚滚而下。
少了几分平时的锐利阴冷,多了几分羸弱,一副病弱美男子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保护。
满是疤痕的后背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的美感。风沧澜眉头一挑,眸中闪过两分调笑。
她的视线太过直接炙热,引得宗正昱一记寒光。
风沧澜敛起眸中神色前往查看,“今日成效还不错。”
她从袖口掏出来一张写满了的纸,“这是煎熬内服的。”
“内服外泡,效果加倍。”
话毕,扫了一眼外面昏暗的天色,“我还有其他事,今天就到这里了。”
跟宗正昱打完招呼,叮嘱完内服的药后径直离开。
宗正昱满脸苍白坐在轮椅上,背上披着月白袍子,显得整个人更加更加羸弱,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看着药方上七歪八扭的字,宗正昱眉宇间透露着两分凝重。
离开摄政王府,风沧澜转弯去了旁边小巷换衣裳又原路回去。
麻烦是真的麻烦。
风沧澜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没事,也就那么一阵子的事。
回到摄政王府,她直奔沧海一粟。
刚走没一会儿,小巷里围满了黑衣人。
“不是说在里面吗?”
“人呢?”
“刚才……明明看着进去了。”一个黑衣人满脸疑惑,旁边一脚踹过去,“废物!撤!”
酒楼,厢房
“主子,人丢了。”
斗篷男子垂着头,并没有多大反应,“鬼手医仙跟赤音仙子的关系可查到了?”
“这……还未。”
“上次赤音仙子现身,我们的人也没跟上。”
“呵。”一声凉薄冰冷的笑声让后面之人双腿打颤,“那是赤音仙子,穹苍榜上排名第一的杀手。”
“你跟踪?”斗篷男子虽未明说,但字里行间都在嘲笑其不自量力。
斗篷男子捏着茶盏的手收紧,斗篷下一双瞳孔幽冷如蛇,“再看到鬼手医仙,直接来禀报。”
沧海一粟
风沧澜回去后看了一眼九须龙眉才安心,按着这个节奏顺利最多俩月,至于为何说半年嘛,自然是拖延时间。
两月治好,她就可以直接离开摄政王府,而摄政王还在专心解毒自然是不容易发现。
这样安排完美。
夜晚,宗正昱是被问道推着进来的,看着他脸色苍白,但属于正常现象也就没多管,继续看手中的画本子。
在挪开目光的下一秒,她眉心一跳……
第87章 年轻真好,想当年……
她现在可是风沧澜,宗正昱的夫人。看到自家夫君脸色苍白,不应该没有表示的。
心里想着,风沧澜马上进入表演状态,掀开被褥过去,满脸担忧,“王爷,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说着她作势要去碰一下额头,本以为宗正昱会避开,结果他却一动不动。
风沧澜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也不是,摸一下会不会被当场拧断?
想到这个可能,她抓了一把空气收回手。
宗正昱深黑的瞳仁暗了两分。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看大夫?”她把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关心担忧,演绎的惟妙惟肖,完全看不出表演痕迹。
宗正昱拽住风沧澜的手腕,她正要问怎么了,手就被宗正昱拉着贴在额头上。
“我没事。”
“没……没事就好。”她尬笑两声,将手抽回来,爬上床榻睡觉。
宗正昱转动轮椅过来,递了一个帖子过去,“今年百花宴的帖子,邀请你去的。”
风沧澜拉下一点被褥,将帖子接过来,“百花宴?”
“那是什么?”
“清霜长公主举办的宴会,比的吟诗作赋,然后选出当年的花王。”
“无聊的宴会。”宗正昱声音偏小,有些中气不足的感觉。
风沧澜打开请柬,一股淡淡花香扑鼻而来,里面压着一朵淡蓝色的绣球花,当即俘获她的心。
“去玩玩也不错呀。”
“我想去。”她仰着头甜甜一笑,当然这不是目的。
能出去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每次出去都特别难,她得想一个办法正大光明的暂离摄政王府。
不然每次都两个马甲换,偶尔有私密的事情出去还不安全容易暴露。
“好。”看着风沧澜甜美纯真的笑容,宗正昱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软了些。
“想去就去,照顾好自己。”
“王爷你不去吗?”她歪头询问,秋水眸中充斥着疑惑,像极了山林里懵懂的小鹿。
那清澈而单纯的眼神看的宗正昱心跳漏了半拍,他垂首,声音低沉,“不去了,你去玩就行,我在家里等你。”
“好吧。”风沧澜半坐在床榻上,言语中有分失落,心里小人高兴的狂跳。
宗正昱不去简直太好了!
见其落寞的模样,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其肤若凝脂的脸颊,眉眼温柔,“下次陪你去。”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风沧澜心头一颤,得!你别这样我害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点。
“好。”风沧澜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脸颊在宗正昱的手掌蹭了蹭,就像是撒娇的小猫。
这一动作让宗正昱心底软的一塌糊涂,他撑着床榻坐上来,风沧澜满是欢喜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夜深了,歇息吧。”
风沧澜倒下,宗正昱提了提被褥,在旁边躺下,长臂一勾将其拥入怀中。
风沧澜全身僵硬,一股冷香扑鼻而来,她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乖,睡觉。”宗正昱的手紧了紧腰肢,吻了吻风沧澜的耳垂。
她瞬间呆住,不敢有半分动作。
良久,后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风沧澜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扭动身体,面向宗正昱。
有一说一,宗正昱生的不错,但脾气太差了不是她喜欢的款。
她还是喜欢宗正瑾那种温润儒雅,谦和有礼,然后纯情易害羞的。
尤其是脸红的模样,简直太戳她了。
一般女子可没都是往高了找,但那是在自身实力往上。
她现在基本到达顶峰了,往高找恐怕得商洛大陆之主才行。
夫君这种嘛,当然要喜欢才行。
宗正昱喜欢软萌可爱的,以后她可以帮忙物色物色。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风沧澜昏昏欲睡。
三天后,百花宴
清霜长公主举办的宴会,整个皇宫的贵女,贵妇都会参加。
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年过四十喜爱热闹,钟爱办宴会。
其中就是这百花宴最成功,有蝉联花王多界的丽妃,还出了一个成为侧妃的林仪雪。
拿下花王的人都会被关注,历任花王都嫁的不错。
所以今年百花宴,那些没出阁的小姐们牟足了劲,要拿下花王。
而只是找个借口溜出来的风沧澜,坐在花园角落,看着年轻小姐们努力的表现自己。
这场景让她想到了一句胡,孔雀开屏。
“小姐,出来玩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徽羽见外面玩的热闹,也想让风沧澜参与其中。
风沧澜笑着摇头,“我都成亲了,跟一群小姑娘去争抢干什么。”
她慈祥的笑容看着或热情、或端庄、或文雅的小姐们,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年轻真好啊,想当年……”
刚开口,就被徽羽宫商同时打断,“小姐,你还未到十六。”
风沧澜睨了一眼两人,“破坏兴致。”
徽羽宫商摇着头无奈发笑,她们小姐就是喜欢这样。
三个人在凉亭里说说笑笑,刚才的话确是被人听了去。
“有些人真搞笑,明明没那个能力还故作岁月静好。”
“还不跟争抢。”
女子说话的声音刻意放大,引来周围无数目光。
嫁入摄政王府的这段时间,风沧澜相貌变化颇大,又从未跟这些贵女们在一起,所以在场的是一个都不认识。
风沧澜只带着两个丫鬟,众人又不认识自动认为不是皇城上圈的人。
所以,有一个人针对,没人出来帮忙说话,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平白无故被蹭的风沧澜眉宇间露出不悦,但不想在这计较便未应声。
那女子见此,只以为风沧澜怂了,变本加厉,“你们不知道,这位小姐刚才说,她一出场必是花王,不过是不想跟我们这群小姑娘争罢了。”
“我呸!还真以为自己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就能拿下花王,明明不行还要装什么不争不抢。”
女子此话瞬间点燃了在场众小姐们的怒火,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样嚣张的!
当花王大家都是在心里想想,这人竟然直接夸下海口。
风沧澜五官快皱在一块了。
这女的有毛病吧,她什么时候说过?
这时一位身穿蓝色的姑娘站出来,打量风沧澜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拿下花王!”
第88章 你是摄政王妃,那我是谁?
蓝衣女子一句话,直接把风沧澜推到风口浪尖。
周围小姐们看着风沧澜的眼神多是鄙夷,跟看热闹。
宫商当即就受不了上前一步,“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小姐何时说过这种话!”
“喔,你看看,说了不敢承认,这种过嘴瘾的我也会啊。”
“我们没说凭什么承认!”宫商厉斥。
周围说教声更厉害,都是对风沧澜的怀疑,“这是哪里的小门小户,真是笑死我了。”
“你才小门小户,我家小姐是……”
“宫商。”风沧澜清冷的声音响起,宫商撅了噘嘴,“小姐是她们先胡言乱语的。”
“怎么就胡言乱语了?”
“我看这位姑娘不知从哪里混进来的,该不会是想找个贵公子攀龙附凤吧?”
听到丫鬟唤其小姐,众人都以为是还未出阁的小姐,随即嘲讽的更厉害,“瞧瞧这张脸,像不像勾栏院的人?”
“长得狐媚,一看就是小妾的样!”
蓝衣女子讥讽的更厉害,喋喋不休说个没停。
在场的大多数是贵女,礼教严格一般不会说出这种话,所以都是在旁边默默看着。
“小妾,呵呵。”一位黄衣女子掩面轻笑一声,“某些人不就是靠着做了小妾的姐姐,才有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蓝衣女子顿时气的脸红,“你胡说!”
“我姐姐那可是萧王侧妃!侧妃!”
“侧妃还不是小妾。”
在场许多小姐都是中意萧王的,知道萧王被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的女人勾走了魂,愣是气了好久。
现在抓到侧妃的妹妹,自然是要好好出气,羞辱一番。
凉亭中,听到萧王侧妃四个字风沧澜眉头微挑。
哟,原来是林仪雪的妹妹。
只不过,这脑瓜子是没有林仪雪一半的好。
就像外面传言,林仪雪没样貌没家世,却能成为萧王府侧妃,那手段自是不简单。
这妹妹……脑子不太灵光。
笑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蓝衣姑娘又气又急,最后抹着眼泪冲出人群。
一个笑话走了,众人将目光投在风沧澜身上。
她端坐石凳,端庄优雅又尊贵,根本就没有狐媚子的样,那清冷的容颜上两分不容侵犯。
聪明点的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简单,就这气度气质,不可能是小门户出来的。
可偏偏就有不长眼的,“刚才不是说花王非你不属?你若未得花王当如何?”
风沧澜端着茶盏轻饮一口,掀开眼帘冰冷出声,“不如何。”
“切,说大话谁不会。”
“我还说,我是摄政王妃呢!”
风沧澜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放下茶盏慢慢站起来,“你是摄政王妃,那我是谁?”
“谁知道……”女子不屑回复,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声音打断,“姐姐,就是她们欺负我。”
蓝衣女子又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她手指风沧澜,“她还说你是小妾。”
周围小姐们顿时息了声,她们虽看不上林仪雪,但是林仪雪最近正得萧王宠爱。
她们不傻,没必要去得罪萧王宠妾。
最主要的是,萧王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不可得罪。
林仪雪的目光随着妹妹的手看过去,目光落在凉亭里站着的风沧澜身上。
她瞳孔微缩,脑海里浮现天牢时那血淋淋的画面。
蓝衣女子是丝毫没有察觉,觉着不够又煽风点火,“就是她,她还说你没家世没样貌!”
风沧澜目光沉静,前走两步,“你就是没家世没样貌有错?”
“侧妃就是小妾,本王妃说错了吗?”
轰——
这声本王妃让现场炸了锅,小姐们左右讨论,“王妃?”
“她是王妃?哪个王妃?”
蓝衣女子听到不以为然,一声嘲讽,“你竟敢自称本王妃,冒充皇室。”
“你死定了!”
林仪雪早已经是脸上血色褪尽,风沧澜仰头勾唇,“林仪雪,本王妃说错了吗?”
她躬身行礼,“七皇婶说的没错。”
轰——
这声七皇婶,就像是油锅里溅的第一水,直接炸了。
七皇婶,七皇叔,那不就是摄政王!
“萧王妃才能唤本王七皇婶,你一个侧妃,野心不小啊。”
“摄政王妃恕罪。”
“不……”蓝衣女子满脸苍白,不可置信的望着风沧澜,“怎么可能,怎么会……”
徽羽适时站出来,“此人冒犯摄政王妃,赶出公主府。”
这当即引得众人不满,“虽说是摄政王妃,但这里是公主府,正大光明赶人也太那啥了吧。”
“摄政王妃又如何,不得宠爱还不如侧妃。”
周围议论开来,知道是摄政王妃后嫉妒心作祟,使劲抹黑。
风沧澜却双手环胸,靠在凉亭柱子上,散漫慵懒,似笑非笑的扫视众人。
被这视线盯着,众小姐接二连三闭嘴,最后一片安静。
“怎么不说了?我还没听够呢。”
“你们再不说我可走了。”她站直身子径直离开,完全忽略在场的众人。
风沧澜在后院的事情,被添油加醋传的整个公主府都知道了。包括前厅陪着林仪雪来见世面的萧王。
“萧王,你这前未婚妻碰上现任小美人,可是闹得不可开交啊。”
“这风沧澜百般为难林仪雪,该不会还对你痴心不改吧?”
本来隐忍着怒火的萧王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瞬间舒坦许多。
“这风沧澜运气也算好的,被萧王退亲后还以为会孤独终老,结果被赐给摄政王冲喜,还真的把摄政王给冲醒了。”
“听说风沧澜变漂亮了,到底多漂亮?”
一桌人八卦不止,完全没注意到外面走进来的人。
“能有多漂亮,我都怀疑是她自己散播的谣言。”
“风沧澜那模样,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哦?什么模样?”清冷的声音将一桌人的谈话打断,说话之人立马回头就对上一张清冷仙气的脸,一双秋水眸美目流盼,熠熠生辉,肤若凝脂。
柳叶眉间带着几分清冷孤傲,似凌冬盛开的红梅。
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立马站起来,“小姐是哪位府中的千金?竟然从未见过。”
桌上其他人也投来目光,看到的一瞬皆是惊艳,八卦都不讨论了。
唯有萧王,看到风沧澜的一刹那满脸漆黑,怒火蹭蹭飙升。
在众人期待中,风沧澜轻启唇齿,“怎么?都不认识你们口中讨论的人?”
第89章 七皇叔,你别被风沧澜骗了!她是装的!
她弯了弯眼睛,笑的让人发寒。
问话之人当即喉咙一哽,“你……你是……”
“风沧澜!”萧王拍桌而起,拽着风沧澜就往外拖。
还没回神,就被萧王拖到门口。
“你发羊癫疯?给我放开!”
萧王不应,拉着风沧澜就一直往外走,直至四周无人才停下。
“风沧澜!你真是越来越歹毒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仪雪是妾!还说她家世、样貌不行!”
萧王捏的风沧澜的手腕通红,她挣扎不停却纹丝未动。
最后抬头直视,“怎么?难道本王妃说错了吗?”
“她是侧妃难道不是妾?”
“本王妃是将军府独女,她不过是七品小官的女儿,借着风氏的东风在将军府暂住,说的不对?”
“呵。”萧王冷笑一声,“风沧澜!你还对本王不死心!”
“就算你家世样貌好,本王也看不上你。”
“……”大哥自恋是病,得知!
“你有病找大夫,别来找我!”风沧澜甩手挣开,萧王拽的更紧,“本王警告你,你若再敢针对仪雪,本王一定……”
“你警告谁?”低声的声音夹杂着寒意弥漫开来。
风沧澜眸光微亮,趁着萧王愣神挣开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王爷!”她唤的声音娇软甜美,跟刚才萧王判若两人。
“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啦?”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风沧澜眼睛弯成月牙,蹲在宗正昱旁边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王爷最好了。”
忽的,她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含泪欲泣不泣,梨花带雨,“王爷若不来,萧王就该打澜儿了。”
“你看。”她将手腕挣扎时留下红痕,晾在宗正昱眼前,“都给我抓红了,好疼啊。”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让萧王不敢置信,“七皇叔!你别被风沧澜骗了!她就是装的!”
“刚才还张牙舞爪,嚣张跋扈!”
宗正昱深黑的瞳仁闪烁着寒光,没有应萧王的话,而是从袖口扯出一方手帕擦拭着风沧澜的手腕。
刚开始还好,后面越搓越用力,本就红的手腕被搓的更红。
风沧澜拧了拧眉,“王爷,痛。”
宗正昱眸中浓墨缓缓散开,将手帕收回叠在一起,再抬头凤眸漆黑摄人,“你在警告谁?”
“七皇叔,你真的别被风沧澜骗了!她装的!她装的!”
“你在警告谁?”他重复出声,萧王心头一颤,“本王在问你,你在警告谁?”
“七、七皇叔……”萧王脸色大变,刚要解释一阵掌风袭来,他被震到三米之外。
“咳。”萧王捂着胸口爬起来。
宗正昱低沉磁性的声音再响起,“告诉本王,你在警告谁。”
“七皇叔,侄儿知错了。”萧王低头认错,不敢再说半句反驳的话。
宗正昱眸色阴冷,满含戾气吐出一个字,“滚!”
“是。”萧王擦拭嘴角血迹,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离开。
在后面看完全程的风沧澜,惊的眼泪都没了,好久没见宗正昱动手了。
“还疼吗?”一改刚才的阴冷,宗正昱拉过风沧澜的手腕,声音夹杂着温柔,“今日是我考虑不周。”
“不不,没有。”风沧澜连忙摇头。
“宴会应该快开始了,我推你过去吧。”她将手抽回来绕到后面,推着宗正昱前往宴会厅。
宴会左边是男子,右边是女子,中间有屏风挡着。
里面是其乐融融,热议声不断。
风沧澜推着轮椅进来,两边的人都往门口看来,看着轮椅再看向轮椅上的人。
宴会厅内瞬间鸦雀无声,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王爷,那我去那边喽。”她以询问的语气说着,宗正昱低声的声音道,“无须,本王同你一块过去。”
“去……去那边吗?”她不确定的问着。
可是那边是女子哎?
四面八方投来目光,风沧澜忽的拽着宗正昱的手臂,甜软的声音让人心情都好了,“可是我不想。”
“你在这,那边的人都恨不得把脖子伸出来,你若过去肯定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了。”
“我不管,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为了应景,她还娇蛮的跺脚,把一个小作精演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还觉着有那么一丝可爱。
见识过刚才风沧澜霸气指责林仪雪的小姐们,皆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不是一个人吧?
宗正昱抬眉看着拽着自己手臂撒娇的小姑娘,眉眼瞬间柔和不少,“好,那就去另一边。”
风沧澜沉思片刻点点头,“那好吧。”
推着轮椅去男子那边,两人一过去,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刚停好,宗正昱沉静的目光扫视一周,警告众人管着自己的眼睛。
原本抬着头的一群人纷纷垂下脑袋,宗正昱满意回头。
“奇怪,这中间加个屏风干什么?”
“既然是选花王,美貌、诗词歌赋不都要看?”
“澜儿所言极是。”宗正昱抬头看了一眼侍卫,侍卫当即心领神会将屏风抬着离开。
众人见此哗然。
“怎么回事?”
“怎么把屏风抬走了!这成何体统!”
面对众人议论纷纷,宗正昱没有搭理。
屏风抬到一半,男女双方就能看见风沧澜立马作精附体,“不行不行,屏风抬走了她们就能看着你了。”
“王爷的美貌只有我能看。”她噘着嘴,宗正昱眉眼尽显温柔,转头吩咐侍卫,“把屏风放回去。”
这一来一回作的不行,确是在众人心中埋下了好奇。
风沧澜似乎并不像外面传的那般,被摄政王冷落,不受宠爱。
就今天这情况,风沧澜就算要天上星星都会摘下来。
“哎呀,王爷最好啦。”她娇软着声音手动比心。
两人的互动亮瞎了后面一众公子哥的眼,这他妈是来选花王的还是吃狗粮的。
“王爷~”
安静了没一会儿,风沧澜甜美的声音再响起。身后众人神色一紧,瞬间明白,这是又要作啊。
“恩?”宗正昱侧眸看来,语气轻快可见其心情不错。
“王爷觉得我怎么样?”
“就是长得怎么样?”她满怀期待的盯着宗正昱,等待他的回复。
宗正昱目光聚焦那张精致的鹅蛋脸,指腹摩擦着拇指的玉扳指,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长得,甚合我意。”
第90章 请柬不是公主府送来的吗?
风沧澜神色微滞,注视着宗正昱那认真且严谨的模样,一时忘记了后面想说的话。
两人眼神交织,周围气氛突然暧昧。
她垂下眼眸,不动声色的避开视线。
宗正昱果然厉害,这演技,就连她都甘拜下风。
若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性,或许就真的信了这满是严肃的表情。
“敷衍极了。”她不满的撅了撅嘴,“我问的是,我长得如何。”
“不想回就直说,那般敷衍。”她双手环胸,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后面的一众人吓的心都颤了颤,这不是作了啊,这是作死啊。
当着这么多人,下摄政王的面子。
回想摄政王往日雷霆手段,一众人不约而同的垂下了脑袋。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屏住呼吸,生怕摄政王发怒时牵连自己。
所有人都以为宗正昱要暴怒时,他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身前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股倾人国,再顾倾人城。”
风沧澜侧眸回看,宗正昱的声音再响起,“回眸一笑百媚生。”
“……”风沧澜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怎么以前没发现宗正昱这么会夸人呢。
“当真?”她抚着脸颊,一副害羞的模样。
“当真。”宗正昱回答的果断,风沧澜睨了他一眼,仰着头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这一番下来,后面的人是傻眼了,怎么感觉自己以前知道了个寂寞。
后座的萧王看着两人互动满脸黑色,风沧澜就是这副模样骗的七皇叔团团转。
“长公主到——”
一声传唤声响起,屋内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外,只见一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女子进来。
完全看不出已经四十出头,顶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保养的极好。
生的珠圆玉润很是富态,看起来就是一副富贵样。
众人齐齐起身,“长公主。”
“都坐下,不用多礼。”
诸人这才落座。
“长姐。”宗正昱的声音响起,正四处寻找的清霜长公主满脸笑容走过来,“什么风竟然把咱们摄政王吹来了?”
正说笑,她才注意到宗正昱旁边还坐着一位娇娇小美人。
眼珠微转,似明白了什么立马跟风沧澜打招呼,“你就是澜儿吧?”
“来让长姐好好看看。”
“小七也是,成婚这般久也不把夫人带来让我这个作姐姐的看看。”
“怎的,难不成还害怕长姐把你夫人拐跑了。”清霜长公主拉着风沧澜轻轻拍了拍手背,“果然不错,难怪会……”
她轻笑一声,扫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宗正昱,然后将手腕镯子待在风沧澜手上,“你要来,小七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长姐都没准备礼物。”
“这小小手镯,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这……”风沧澜面露狐疑,请柬不是长公主派人送到摄政王府的吗?
什么叫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回神,见手腕手镯,风沧澜连连道,“长公主,不必的……”
正欲推脱拒绝,宗正昱的声音响起,“长姐送的,你收着便是。”
“这……好吧。”风沧澜手下手镯,“沧澜谢过长公主。”
“还叫长公主?”
风沧澜当即改口,“谢过长姐。”
“好好。”清霜长公主轻拍着风沧澜的手背,眼神中满是欣慰,“不错,以后跟小七好好过日子。”
“他这人其实不坏,就是性子差了点,冷着张脸跟谁欠了几百两银子似的。”
“若是以后他欺负你,就来找长姐,长姐替你教训他。”
“好。”风沧澜抿唇一笑,尽显纯真可爱。
“以后可要常来长公主玩,多陪陪长姐。”
“是,一定常来。”
长公主的青睐让众人心思百转千回,这是认下了风沧澜啊。
萧王在后面看到长公主送给风沧澜的手镯,当时脸色就黑了几分。
那手镯可是先太后最喜欢的手镯,后面长公主出嫁做了嫁妆。
后长公主也一直带着,如今送给风沧澜这意义太过明显。
隔着屏风听完了两人对话的林仪雪,紧了紧手中的手帕,嫉妒的五官扭曲,同样是嫁入皇室。
风沧澜被长公主高看一眼,而她就像是路边的杂草无人询问。
有长公主撑腰,风沧澜后面的路畅通无阻。
她呢!
林仪雪被嫉妒冲昏了头,“蹭”的一下站起来走出去,到长公主身边扬起一抹灿烂笑容,“仪雪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回首,在林仪雪身上扫了一眼未做搭理,转头对风沧澜道,“记得常来玩。”
留下这句话,长公主就径直离开,对后来献殷勤的林仪雪置之不理。
她就这样站在那,被两边人注视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瞬间眼眶含泪,泪水滚滚落下。
她咬着唇,一副极力控制情绪的模样,楚楚可怜。
任由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女子那边,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响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还跑出去。”
“人家风沧澜是摄政王妃,她一个侧妃跑出去不是自取其辱吗?现在自己还委屈上了。”
“学人家风沧澜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人家风沧澜是将军独女,她借着姨母的脸面养在将军府,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将军府的人。”
“就是,若摄政王妃没被那恶毒的风氏设计走失,她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议论声不大,却也不小,能让林仪雪清楚听到每个字。
越往后,她脸色越扭曲,双手进拽着手帕。
“仪雪。”萧王听不下去从里面出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仪雪顺势而下,“有些头晕。”
“那先歇息会儿,一会儿再来。”萧王扶着林仪雪离开,走时还回首瞪了一眼风沧澜。
挪开目光时,正好对上宗正昱深黑沉静的凤眸,他当即撤回目光扶着林仪雪离开。
风沧澜是将萧王那瞪人的眼神收入眼底,当时就在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
果然有病!
百花宴开始,风沧澜收回思绪,忽的想起一件事凑到宗正昱跟前小声道,“王爷,请柬不是公主府命人送来的吗?”
“怎么刚才说,不提前说一声要来?”
第91章 王爷觉得尚可,把她收入王府如何?
宗正昱不动声色挪开目光看向屏风,轻描淡写道,“可能,以为你不会来。”
“这样吗?”她点点头,百花宴正式开始,也就没再细想。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百花宴,今年谁能拿下花王让我们拭目以待。”
“今年,我们一改往日风格,直接当庭表演。诗词音律皆要通过方可。”
上面的人宣布规矩,风沧澜确是兴致缺缺。
今日来参加百花宴意不在此。
本来是想趁着举行一半时,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
但如今宗正昱来了,就很难用这个借口脱身了。
有摄政王跟长公主双重护航,没人敢找风沧澜的不愉快。
看着再坐众小姐们奋笔疾书,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百无聊赖。
“不喜欢?”
风沧澜收回手摇摇头,“倒也不是,就是沧澜也不会这些,所以觉着无聊。”
她此言一出,在场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们都是暗自鄙夷。
长得不错,嫁给摄政王,有长公主撑腰又如何。
还不是胸无点墨,一个乡下回来的农家女。
宗正昱神色微顿,询问道,“那咱们回去?”
“不必。”回去还不如在这看一群小姑娘孔雀开屏。
“众小姐们生的美,我瞧着赏心悦目也喜欢。”
她目光在低头书写的小姐们上一晃而过,可以筛选一下有没有适合宗正昱的。
那种生的娇娇软软,嗓音甜美的小萝莉。
“那行。”
风沧澜开始认真找,目光落到一个在角落的素纱女子身上,“那个姑娘生的好可爱。”
“王爷你觉着呢。”
宗正昱顺着风沧澜指引看过去,低头写作的素纱女子身体僵硬,握着笔的手都在发颤。
轻扫一眼他收回目光,“一般。”
一般?
那就是不喜欢了?
风沧澜继续在人群中寻找,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绿衣姑娘身上,“王爷你看那个绿衣姑娘,长得跟一汪清泉似的,干净又好看。”
宗正昱再抬头,那绿衣姑娘处变不惊,大方接受对面的打量。
同样是扫了一眼,不带半分停留,“尚可。”
尚可?
风沧澜眸光放亮,尚可就是有不错的意思!
她最近冥思苦想发现一个问题,宗正昱到底也是一个正常男子,身边哪能没一个贴心的人伺候。
以至于有些时候老房子着火抓着她也不放过,给找个女子安排过去,她不就安全了嘛。
最主要的当然还是能分散注意力。
她扫视一周,悄悄贴近宗正昱耳畔,“王爷觉得尚可的话,将她收入王府如何?”
话音未落,宗正昱眉宇间的柔和瞬间变的凌厉。
周身瞬间爆发戾气,阴寒之气萦绕整个大厅。
一众人瞬间缄默。
风沧澜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当即闭嘴。
咋回事,给找女人还发那么大脾气。
别人想要这般心胸宽广的妻子都找不着的。
宗正昱冷眸微侧,凤眸里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暴戾,脸上是极力克制。
“啪。”他转动轮椅,满脸阴冷厉害。
长公主见其离开追出去,风沧澜端坐位置上一头雾水。
得,好好的又生气了。
难伺候。
算了,看在九须龙眉的份上,不计较。
宗正昱推着轮椅出去,长公主跟出来揶揄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这种宴会的帖子,原来是……”
“长姐。”宗正昱满含戾气的声音将其打断,“小七还有事,先告退。”
“哎……”清霜长公主望着那一去不返的背影,“你王妃还在呢。”
“又闹小脾气了。”她摇着头回去。
风沧澜见长公主回来,左右查看没有宗正昱的身影,立马询问,“长姐,王爷呢?”
“走了。”长公主怕风沧澜多想,便说了一句,,“你也别多想,刚才说了是有事。”
她不多想啊!
走了好!走了她才能顺势离开啊。
“啊……”她内心雀跃欢呼,脸上却一片失落,那明亮的眸子瞬间就暗淡了,“不是的。”
“我刚才好像惹王爷生气了。”
“没事,他就是这坏脾……”长公主还未说完,风沧澜忽的抬头,“长姐,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我去追王爷。”
话毕,就匆忙离开步履急促。
长公主摇摇头,“这孩子,成家了还是这坏脾气。”
离开长公主府,风沧澜内心疯狂跳跃,应该还来得及。
她早得到消息,今日鉴宝阁拍卖通识草。
一种濒临灭绝的草,有舒经活络的功效,这种草是普通草药效的百倍乃至千倍。
根据宫商传回来的消息,殷的手脚被挑断筋脉,就必须这味草药。
这么长时间不过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去了给殷希望,结果却没有解决办法。
没有通识草,换上其他药材药效没那么好,可能会出现后遗症的现象。
后面传来今天鉴宝阁会有通识草拍卖,所以当时宗正昱给帖子的时候她才会接下。
不然,她怎么会来百花宴这种,一群回个小姐争奇夺艳的地方。
去正厅时就让宫商徽羽先去那里等着,她去正厅露个面就走,结果萧王那个憨批尽坏她事情。
离开公主府,她先去了一趟报社。
鉴宝阁是入夜才开始,风沧澜等到黑夜才出门。
一身火红衣裳,腰带一圈银铃随着走动而清脆作响,面带金狐面具,遮住整张脸。
幸亏当时做了好多东西存在报社,不然两年后重做还要浪费时间。
盛夏的夜燥热心烦,一股风吹来都是热的。
蝉鸣不断,蛙声阵阵。
风沧澜一身火红衣裳行走在人群中,腰间的银铃清脆响起,路上偶尔有人投来目光。
到鉴宝阁门口,宫商徽羽已经拿到入门的号数。
一个号一个人,她将号收起来,“你们先回去。”
“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们该知道怎么回答。”
“属下知道。”宫商徽羽瘾入黑夜,风沧澜拿着号牌进入鉴宝阁。
里面非常安静,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包厢,号牌等于房号,待会儿喊价直接举牌。
走到跟号牌对应的厢房,她直奔里面。
这里的设计很新颖,为了保证顾客绝对的隐私,每个厢房都有一层红纱遮掩,房间里还有面具。
掀开红纱,外面就是一个类似阳台的设计,凸出去一部分,外面做了防护栏。
下面就是拍卖台,能清楚看到上面的东西。
“咚——”
第92章 阁下要跟我抢?
一阵声音响起,台上香断,拍卖正式拉开帷幕。
“欢迎各位宾客来到鉴宝阁。”
“今日拍卖,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古钟声响起,几个穿着同样服饰的工作人员将第一件拍品抬上来,“接下来宾客们可不要眨眼喽。”
“啪。”一阵声音响起,拍卖阁里所有烛灯在一瞬间熄灭,阁内一片黑暗。
厢房的人都带着面具掀开红纱出来,一睹第一件拍品的真容。
“拉。”司仪小姐一唤,众人将盖在拍品上的红布拉开。
登时,整个楼里亮如白昼。
风沧澜站在红纱之后,双手负立。
夜明珠。
在古代的确是个稀罕物,自然发亮的东西被奉为神奇,加之稀少被捧的奇高。
对夜明珠无意,风沧澜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她想要的通识草。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夜明珠,另外……宾客们再看。”
周围黑布瞬间落下,黑布上星星点点,就像是千万繁星。
风沧澜重回红纱之后,这样还勉强,买回来装在宫殿中央,能照明还能在屋里欣赏星空。
“夜明珠,起拍价三千万两黄金。”
司仪喊出底价,厢房里的人开始举牌。
一次举牌最低十万两,不设上限。
风沧澜把玩着手中举牌,看着陆陆续续举牌的人。
“三千五百万两。”
这时一个厢房举牌,司仪宛转的声音响起,“这位客人直接加价五百万两,四千万。”
后面举牌的人越来越少,司仪唤道,“六千万两黄金,还有更高的吗?”
“没有更高,那夜明珠就归77号房拍得。”
风沧澜不紧不慢伸出牌子,司仪看来声音更显激动,“68号房八千万!”
“直接加价两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没有就68号房客人拍得。”
一下加价两千万,虽然在场都是富豪中的富豪,但如此大手笔还是引来许多人围观。
“这夜明珠虽亮虽大,但也就只能收藏。”
“八千万超值了,”
“不。”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鉴宝阁内响起,众人刷刷看过来,“它还有一个作用。”
“可以挂在屋顶照明。”
“……”全场静默。
八千万两黄金买下来,挂在屋顶照明?
钱多也不是这么玩的!
“挂在屋顶?你也不怕有小贼。”一阵讥笑声响起,言语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八千万的夜明珠,挂在家里,第二天就被小偷盯上了。
“小贼?偷得到算他本事,夜明珠送他又何妨。”
“你……”那人明显是被这波装逼气出内伤了。
司仪赶紧缓解气氛,“那夜明珠就由68号房客人拍得。”
“接下来大家请看第二件拍品。”
两个人捧着拍品上来,是一幅画。
两人各站一边,慢慢打开画,一副江山万里图赫然出现在眼前。
“写实新派天才画家湘公子真迹,江山万里图,起拍价三千万。”
“天,这也太真了。”
“这是直接移上去了吗?我眼前呈现了一个盛世大陆。”
司仪走到画的一边,“这位湘公子可了不得,其画风自成一派,更是开出一个流派,引得无数人争相模仿。”
听着司仪的介绍,风沧澜眉头一挑。
“这位湘公子据说神秘的很,画很难模仿还在升值可以收。”
“三千二百万。”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四千八百万。”
喊价声不断,最后江山万里图竟然超过了第一件拍品夜明珠,一跃到了九千万。
“这湘公子流传出来的真迹屈指可数,这江山万里图简直是如同搬上去的,有大大升值空间。”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轰——”
全场哗然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黄金,是鉴宝阁封顶的位置,若是再高就需要走很多流程。
故意卡在这个位置,是对这幅画势在必得。
“恭喜77号房客人,以九千九百九十九万拍下江山万里图!”司仪激动的吼了起来。
风沧澜侧头寻找77号房,想知道谁竟然话这么大价钱买一幅画回去。
看来再坐的还真是不差钱。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画怎么出现在了鉴宝阁拍卖。
她没记错的话,这幅画应该是放在阁楼里的。
她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阴冷。
一段时间没回去,有些人已经开始搞小动作了。
“接下来是本场最后一件拍品,几乎绝迹的通识草。”
“传闻,鬼手医仙用这草医好了一位瘸腿十几年的人。”
“更有说,有人用通识草寻到了鬼手医仙治病。”
“得此草,等同于能得鬼手医仙治病一次的机会。”
鬼手医仙,传闻中的人。
无人知其容貌,只知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
外界将其传的神乎其神。
富人最怕什么?最怕死,这通识草当场就引爆整个鉴宝阁。
能得鬼手医仙医治一次的机会,那就等于多了一条命。
不管多少银子,都是值得。
“起拍价就两千两。”
司仪喊价,直接一个房间直接伸出红牌。
红牌一出,直接将全场推向高潮。
红牌,封顶的牌。
也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
直接喊价就是顶峰,完全不给其他人机会。
一棵草的价值根本不值这个价,大家看的都是鬼手医仙治病的这次机会。
都在心里衡量,要不要继续加价。
就算在场的都是顶级富豪,但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两黄金,一旦跟价,轻责重创,重则可能因为一棵草直接掏空了家底。
所有人都在评价这颗草值不值这个价位时。
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遍整个鉴宝阁,“一亿。”
这一声音点燃众人,循声望去看到68房号心里那个颤。
八千万买下夜明珠,又一个亿,突然感觉他们好像不配坐在这里。
登时,鉴宝阁内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68号房究竟是何方神圣,两亿出去面不改色心不跳。
两亿都抵得上一个小国的国库了。
就在众人好奇纳闷时,另一个厢房再次伸牌,司仪尖叫出声,“一亿五千万!”
风沧澜金狐面具下眸色微凝,掀开红纱走出去,银铃随着走动铃铛作响,众人注意力伸不直鬼不觉被吸引。
“阁下要跟我抢?”
第93章 我当是谁,原来是……
“她……”一个大吼声响起,“她是穹苍榜排行第一的女杀手!”
“赤音仙子!”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穹苍榜,那集齐整个商洛大陆所有杀手的排行榜。
排行第一。
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冒然出声,怕自己被神不知鬼不觉灭了。
“68号房竟然是穹苍楼的金牌杀手赤音仙子。”
“难怪刚才拍下夜明珠说挂在屋顶,没人敢偷。”
“哪个小贼能遛进穹苍楼,又能活着出去。”
“没有!”
“怎能算抢?拍卖阁拍卖,大家各凭本事。”
低沉的声音蔓延整个拍卖楼,风沧澜仰头循声望去,只见那红纱之后坐着一个人影。
众人心底忐忑,此人跟第一女杀手抢拍品,怕不是不想活了。
“好一个各凭本事!”
风沧澜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拍在扶栏上。
令牌上刻着穹字,下面标识了一个一。
代表着穹苍榜排行第一的意思。
令牌一拍出来,整个阁内一片寂静。
风沧澜面向司仪,“不知道,我这令牌能值多少。”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在静谧的拍卖场显得尤为突兀。
司仪看到那代表着穹苍榜第一的令牌,脸色微变。
“客人这令牌……”她紧张的说话都带着颤音。
赤音仙子可不是别人,穹苍榜排行第一的女杀手,杀人如麻,稍有不小心,自己就可能上了名单。
“怎么。”
万籁俱寂下,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向四周扩散开来,“赤音仙子这是用身份压人?”
众人心跳如雷,这人怕不是活腻歪了,知道是第一女杀手,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
风沧澜仰头,金狐面具遮住了她脸上的冰冷,双手负立看向那隐隐浮动的红纱帘。
“不是阁下说的各凭本事吗?”她娇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那怎么能说是以身份压人呢?”
穹苍榜第一,不也是她自身的实力吗?
“如此。”那冰冷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随后,便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掀开红纱,红幔之后的人缓步而出。
一只黑金流云靴率先踏出来,风沧澜瞳孔微暗,这是……
“既然如此,本座也试试。”
他走到众人视线中,一身金镶边的黑色锦袍,面带一张无脸面具。整个人神秘而危险。
散发着强大气场,让人不敢与之一视。
一出场,拍卖厅气氛瞬间大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睥睨而来,居高临下俯视着风沧澜。
两人视线碰撞,擦出火花。
四周弥漫着硝烟的气息,一触即发。
风沧澜秋水眸微沉,眼底一片黑暗。
抢夺通识草的,竟然是他!
静,死亡般的寂静。
无人敢出声打破,只能瞪大眼睛看着。
“呵。”风沧澜娇俏一笑,声音似银铃般清脆悦耳,“我当是谁,原来是血宗宗主。”
“真是打水冲了龙王庙,你看这……”
“这不是闹笑话吗?”
轰——
风沧澜一席话,引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侧头而来,血宗宗主!
那可是神秘莫测的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在江湖上走动。
甚至传言都没几个,今日竟然也在鉴宝阁。
一天,穹苍榜第一的女杀手赤音仙子跟血宗宗主聚集鉴宝阁,这是要有大动作……
“既然是血宗宗主,那……”风沧澜银铃般欢快的声音骤然一变,“我们就各凭本事。”
刚才还在套近乎,众人都以为赤音仙子会把通识草让给血宗宗主,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血宗宗主睥睨而来,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平静、冷漠、淡然,完全不把风沧澜当回事。
他慢条斯理拿出来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放在扶手上。
令牌上的红血字让司仪脸上血色褪尽。
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人,左右为难。
“本座也抵上这令牌。”
双方交战,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交手,血宗宗主代表着血宗,而赤音仙子是穹苍楼的王牌杀手,代表着穹苍楼。
这是江湖上两大派的交战。
看热闹的富商们不敢再围观,却又心痒难耐。
两个人,都是星云国赫赫有名的人。
他们也想看看,最后是谁胜出。
“这……”司仪目光来回移动,满是为难。
没想过一株通识草,竟引来两位名扬天下的人争夺。
全场再次恢复平静,司仪无法解决只能请示上面,“两位客人稍等片刻。”
她赶紧离开拍抬,往拍卖楼过去。
风沧澜血宗宗主各不相让,势必要在今日一较高下。
厢房
司仪进去后,看着跟前黑色背影神色恭敬,“主人,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是赤音仙子,还是血宗宗主他们都得罪不起。
黑色背影并未回应,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的画。
他指尖从画作上轻轻划过,目光如炬却又带着一丝迷茫。
没得到回应,司仪也不敢再出声只能在原地等待。
“这风格……”他凉薄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收回轻抚画作的指尖,面向红幔背对司仪,声音淡漠,“既然拿不下,那就不拿。”
“让他们自己一较高下。”
“是。”得到回复,司仪退出厢房重返拍抬。
“拍卖顶峰挪到十个亿,两位客人可继续喊价。”
“嘶——”
周围阵阵倒吸气的声音,十个亿,那可是在场多少人的全部身家。
“继续刚才的喊价,刚才是赤音仙子喊到一y……”司仪话未说完,就被冰冷的声音打断,“十亿。”
“轰!”
全场再次沸腾,十亿二字将气氛再次推向一个高潮。
四周爆发热议,“十亿。”
“一出口就给顶峰,完全不给对手挣扎的机会。”
“血宗果然是财力雄厚,十亿轻飘飘的就压下来了。”
风沧澜拽着裙身缩紧,她怀疑这个血宗宗主是故意的!
故意跟她一刚到底!
她敢说,只要往上加他就一定会继续往上加。
既然如此……
风沧澜金狐面具下的朱唇勾出一个阴冷弧度,“看来血宗宗主是对通识草志在必得。”
“英雄不夺人所好,所以……”
第94章 出口关闭,请主人示下
“这通识草就……”
“什么味道!”
忽的,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整个拍卖厅,就在众人寻找香味来源时。
一个尖叫声响起,“啊!”
“通识……通识草不见了!”
众人齐刷刷看上展台,台上只剩下一个空托盘,上面的通识草不翼而飞。
司仪脸色大变,当即摇响旁边铃铛。
“铃铃铃——”
铃声响起,鉴宝阁出口全部封闭,所有人都不可出入。
“不好意思了各位。”
“通识草被盗,就只能请各位暂时待在原地。”
司仪出声,全场发出抗议,“什么情况!”
“如果偷了通识草的人离开了,那我们一直关着。”
“就是!你总不能一直把我们关在这里。”
“就是!放我们出去!又不是我们偷的通识草!”
“放我们出去!”
一人喊其他人跟着喊,呼喊抗议声越来越大。
“想出去?”
凉薄的声音似吐着蛇信的毒蛇,让在场众人后脊一凉。
呼喊声越来越小,最后鸦雀无声。
“想出去也不是不行。”
厢房红幔微动,里面走出来一个全身被黑色斗篷笼罩的人,整个人阴邪无比。
只看一眼,就让人觉着不舒服。
“只是需要,横着出去。”
众人心头一惊,目光落在房号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这样说话!”
“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跺跺脚,就算是商洛大陆都要动三动。”
“一个花大价钱拍下一幅画的蠢货。”
不满被关在鉴宝阁,又被说只能横着出去,这位客人当场就怒了。
“就是,还敢说我们躺着出去!”
有人出声有人附和,司仪看场面混乱恭敬道,“主人,出口全部关闭,请主人示下。”
司仪的话让众人止声。
司仪是鉴宝阁的人,被她称作主子那就是鉴宝阁的主人。
此人是鉴宝阁的东家!
顿时,无人敢再抗议。
“挨个,挨个查。”
“小贼还在鉴宝阁。”鉴宝阁东家的声音阴冷的像一条毒蛇,还是准备发起进攻的毒蛇。
鉴宝阁所有通道关闭,负责守卫的侍卫挨个检查,逐个排查。
看着外面地毯式搜索的侍卫,再看自己手中的通识草。
她现在内力全无,在场的高手多。
除了血宗宗主外,刚才那个鉴宝阁东家也是一个高手。
以她现在的能力只怕带不出去,所以就只能……
风沧澜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近的侍卫,当即推门遛出直奔血宗宗主的厢房过去。
到厢房外他推门而入,血宗宗主端坐在椅子上假寐,听到声音半掀眼帘。
风沧澜笑的娇媚,“没想到我们两个争来争去,结果却让别人抢了去。”
“实在是可惜了,我还以为那通识草会归我们两其中之一呢。”
“刚才拍通识草多有冒犯,还请血宗宗主莫要见怪。”
对方没有回应,风沧澜绕到后面,“同在江湖,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打照面。”
“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风沧澜寒暄着,不动声色将装着通识草的小布包塞到后背腰带处。
“我这人最喜欢结交朋友了,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所以宗主我们握手言和吧。”
血宗宗主没有应声,这时外面搜查的侍卫推门而入。
看到赤音仙子跟血宗宗主都有些发怵。
二人一黑一红,一站一坐。
都未说话都能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
风沧澜率先出声走过去张开双臂,“查吧。”
“你们鉴宝阁安保不太行呀,当这么多人面,拍品就不见了。”
“我跟血宗宗主鹬蚌相争,反而让别人得利。”
“要不你们请穹苍楼的人来保护吧,保证没人敢在鉴宝阁搞事情。”
让侍卫搜查,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侍卫搜了一下,没有,风沧澜就退到一边。
侍卫有些为难的看着血宗宗主,搜查血宗宗主只怕还没开始脑袋就没了。
风沧澜见此绕到血宗宗主背后,葱指悄无声息将布带取出来塞到袖口,“你别害怕,血宗宗主不会怪你的。”
“不然我帮你搜。”说着风沧澜就在血宗宗主身上摸索起来,刚摸两下就一股气劲震来。
风沧澜眼疾手快避开及时,才没有受到牵连。
“滚!”
“哎呀,气性真大。”风沧澜娇蛮一声不满,来到侍卫身边,“帮你查过了没什么。”
“这人脾气可真大,要不是我闪的快就交代在这里了。”
侍卫浑身顿时紧绷,“那我去下一个房间查。”
“好嘞,你慢点。”
将侍卫送走,风沧澜金狐面具下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怪她,这通识草她志在必得。
可偏偏这血宗宗主要跟她抬杠,这样下去分辨不出来。
还是这样简单。
一个时辰过去,全部厢房都搜完了,司仪得到消息脸色一清,去厢房禀报。
“主人,没查到。”
“没查到?”他阴冷的声音让人汗毛炸起,“那就算了,鉴宝阁赔卖家。”
“开通出口让他们离开。”
司仪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是。”
出口打开,富商们连忙出去,怕被关在鉴宝阁一辈子都出不去。
听到出口打开,风沧澜拍了拍裙身,腰间的铃铛清脆作响,“血宗主,咱们有缘再会。”
她踩着轻快的步伐,伴随着银铃声逐渐远离。
血宗宗主缓缓掀开眼帘,起身离开。
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她将布包从袖口拿出来,银子反正是留下了,买通识草绰绰有余。
有了通识草,殷的四肢就有救了。
她满心关心打开布包,却在布包打开的那瞬,脸上笑容尽散,化为阴冷严寒。
使劲翻,左右翻,里面空空如也。
她的通识草呢?
之前还在里面的。
怎么不见了!
细细回想,拿到之后只放在血宗宗主身上离开了片刻。
所以!
好啊!她被黑吃黑了!
风沧澜当即调头往回跑,血宗宗主步撵准备离开。
风沧澜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空翻钻进步撵中。
“把通识草还给我!”她周身迸发出骇人寒意,金狐面具下清亮的眸子漆黑森冷。
血宗宗主掀开眼帘,双眸深邃而阴冷,“还给你?”
第95章 姐姐可以叫我夜夜
“少逼逼,别跟我装傻,我知道在你这。”
“竟然敢跟姐姐我玩黑吃黑!”
“你特码不想活了!”
血宗宗主不应,风沧澜直接开搜。
还没碰到,对方一个挥手她被震到步撵外。
“今天你必须要放下一样东西在这。”
“不放通识草,放下你的命也行!”风沧澜眉眼一横,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
血宗宗主坐在步撵里一动不动,淡漠冷静。
随着异香飘散,一群五彩斑斓颜色艳丽的蝴蝶翩然而来。
一只蝴蝶落在肩头,她轻轻一吹,蝴蝶齐齐飞向步撵。
所有蝴蝶飞入步撵,风沧澜慢步走去,看到步撵中的场景瞳孔一缩。
她……她的食人蝶全死了!
食人蝶落在血宗宗主的肩头,衣摆上,艳丽的颜色衬托的血宗宗主整个人妖冶而神秘。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无脸的面具上,打在纯黑的步撵上,平添几分惊悚感。
“你……”
“我!”遇到硬茬了!
“这蝴蝶生的漂亮。”他冰冷的声音似乎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把通识草还给我!”风沧澜厉斥。
血宗宗主看过来,轻飘飘的声音没有一丝力度,“给你?为什么给你?”
“刚才不是还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话毕,风沧澜就钻入步撵开抢。
若是这株通识草错过了,下一株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必须是她的!
风沧澜一把探向其腰部,还未碰到就被血宗宗主拽住手腕一扭。
她随着扭动方向一个空旋,目光聚焦左侧腰间,看到通识草她一把抓去。
还未拿到就被控制住手腕,一把甩出步撵。
她一个空翻稳稳落地,目光如炬紧锁腰间那株通识草。
果然是他拿的!
玩黑吃黑玩到她风沧澜头上了!
血宗宗主掀开黑色帘幔,慢步而出,整个人萦绕着阴冷戾气。
“想死?”
“那就成全你。”血宗宗主扬手,一股风团逼近风沧澜。
她转身闪躲,注意到对方身上的杀气手摸后背玉箫。
若是吹箫就暴露了……
生死当前,还管她暴露不暴露。
抽出玉箫,放在嘴边蓄气,风团席卷而来,已经来不及吹奏……
“啊……”
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响起,风团烟消云散。
四周尘土飞扬,眼前一片模糊。
良久,尘土落下。
视线变的清晰,她眺望前方。
只见血宗宗主捂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啊——”
她还没开始呢,不带这样碰瓷的吧?
装的?
风沧澜目光如炬,紧锁血宗宗主身上,虽然带着面具但还是能看出来,应该不是装的。
不管了,老天爷都在帮她。
将玉箫塞到腰间,她快步而去。
趁着对方病发,先把通识草夺回来。
来到身边,伸手取通识草。还未碰到,手腕就被一阵冰冷包裹。她猛的抬头,不偏不倚对上血宗宗主那赤红的双目。
风沧澜心中骤然一紧,迅速挣脱束缚,一把将通识草抢回来塞到胸口。
这模样不是病发,更像是毒发。
不过不管她的事,拿到通识草就赶紧走。
一会儿毒发完了,她现在的实力完全干不过。
“姐姐。”
离开的风沧澜忽的止步,后面奶声奶气的声音再响起,甚至夹杂着一丝丝委屈,“姐姐。”
风沧澜慢悠悠回头,那张无脸面具放大在眼前,她瞳孔猛的一缩,立马往后跳远,拉开距离。
“姐姐,你离我那夜夜那么远,是不是不喜欢夜夜了。”
神他麻姐姐?
兄弟你刚才还想要了我的命。
“你……你……”风沧澜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装的,真的这完全没有表演痕迹。
主要对方也完全没必要装,血宗宗主对现在的她,简直就是玩蚂蚁一样。
“姐姐。”他哽咽的声音带着哭腔,踩着小碎步往前走,一副撒娇的模样,“姐姐你不喜欢夜夜了吗?”
“夜夜很乖的,姐姐不要不喜欢夜夜。”
卧槽?这特么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她。
看着刚才还杀气肆虐,睥睨天下要弄死她的人。
现在拉着她的袖口摇晃着,奶声奶气的哭腔,唤她姐姐。
风沧澜风中凌乱了。
怎么看都是有诈的感觉,她真的是被骗怕了。
“你别这样,我不是你姐姐。”她扯开血宗宗主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还没踏出一步,就又被抓住,“姐姐你去哪里,带上夜夜。”
“夜夜很听话,夜夜不会闹哦。”
他奶气的声音跟现在的形象形成一个碰撞,视觉冲击。
整的风沧澜浑身不自在。
怕不是中毒影响脑袋,就像她一样痴傻?
“咳。”风沧澜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出声,“姐姐带你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要回答姐姐几个问题哟。”她放软声音,就像是诱骗小白羊的狼外婆。
对方猛点头,“好的,姐姐问。”
“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少岁了?”
“我叫夜孤,姐姐可以叫我夜夜。我今年四岁啦。”
“四……”记忆停留在四岁吗?
原来血宗宗主的真名叫夜孤,倒是从未听说过。
他基本上没露过面,传闻都很少只剩下一个名字的神级男人。
“夜夜呀,姐姐跟你说,好孩子是不可以跟陌生人走哦。”
“陌生人会把你绑了,然后卖掉。”
“姐姐也是陌生人,所以你不可以跟姐姐走哦。”
开玩笑,她是要回摄政王府的。
带这么大个男人回去,宗正昱不弄死她才怪。
“姐姐不是陌生人!”
“姐姐是最好的姐姐。”夜孤立马反驳。
风沧澜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好到你刚才追着要杀我。
不过突然变成了一个四岁小屁孩……
“夜夜呀,你看你都没见过姐姐容貌,姐姐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这就是陌生人。”
“母亲父亲没有跟夜夜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不能跟陌生人走吗?”她耐着性子小声哄着。
夜孤紧张兮兮道,“那姐姐把脸上这个摘下,夜夜也摘下来,认识了就不是陌生人了。”
说着,夜孤就伸手去摘脸上面具——
第96章 夜夜要跟姐姐睡
“不!”
千钧一发止刻,风沧澜止住了夜孤取下面具的手。
见没有摘下来,她的一颗心才稳稳落下。
小屁孩怕不是想坑她,现在见了真容,若是以后恢复了岂不是要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江湖中人,最忌讳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尤其是夜孤这种,又是血宗宗主,神秘的很自然是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她才不想去捅这个马蜂窝。
况且,血宗宗主是谁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她现在只想拜托后面跟了一路的大屁孩。
“你不能再跟着姐姐,姐姐要回家的。”
“那夜夜跟姐姐一起回家。”夜孤奶气的声音听着有一丝可爱,但这并不能影响风沧澜。
“不行哦。”她好言哄骗道,“姐姐回的是姐姐的家,夜夜也要回自己家才行哦,不然爹娘会担心的。”
“不要。”夜孤使劲摇头,“夜夜要跟着姐姐回家。”
“够了!”耐心告罄的风沧澜一声低斥,“自己回家,再跟着我就把你卖了!”
“不许跟着!”
话毕,风沧澜径直离开,有一段回首看有没有跟过来。
只见他站在原地,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背影有心苍凉孤寂。
风沧澜眸色微滞。
这大半夜,又毒发才四岁的智商,别真被人给卖了。
啊啊啊!干什么啊!
你是杀手!别看他现在可怜兮兮,刚才可是要杀你!
作为一个职业的杀手,你应该是一个无情的机器。
烦死了!
她又折返回去,“你,身上有没有东西。”
“啊。”夜孤止住哭泣,赶紧在身上摸一下,“这个,我有这个。”
他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禁步玉佩,风沧澜看也没看就一手拿下。
收酬劳,帮他忙,没坏规矩。
将禁步玉佩塞到胸口,对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风沧澜视线下移,落在对方的腹部。
夜孤摸着肚子奶气的声音里夹着难过,“夜夜好饿啊。”
“咳……”四岁的小屁孩还挺可爱,“姐姐收了你的报酬,所以你现在可以跟着姐姐了。”
“不过只能今晚。”现在已经深夜了,回去也不方便,待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走吧,姐姐带你去吃饭。”
“好耶!”夜孤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瞬间消散,拉着风沧澜的手开心的一蹦一跳。
只是搭配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
“姐姐最好啦,吃饭饭喽。”
看着被夜孤牵着的手,风沧澜眉心一跳,以后他恢复了想起来会不会弄死她。
杀她也没理,是他自己过来牵的。
不过……这夜孤的手,手感还是不错,甚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单身久了,牵个男人的手都觉着熟悉。
哎,有时间该去找找,她纯情的小夫君培养培养感情了。
现在是深夜,酒楼都打烊了,只有客栈还留有一门。
风沧澜牵着夜孤进去,里面的小二见有人立马出来相迎。
二人一进来空气都压抑了许多,小二精神瞬间紧绷,瞌睡虫都赶跑了。
“两间上房,背上酒菜送上来。”
小二赶紧领着上二楼,推开两个房间,“两位客观稍等片刻,酒菜马上送上来。”
说完小二就下去吩咐厨房,风沧澜走近厢房准备关门,夜孤就挤了进来。
她眉头紧拧,“你的房间在旁边。”
“夜夜不要一个人睡,夜夜要跟姐姐睡。”
“黑黑,夜夜害怕。”
“……”
听着可怜兮兮的语气,风沧澜强忍着怒火,扯出温柔的嗓音,“夜夜是乖孩子吗?”
“是。”他奶气的声音非常果断。
风沧澜又道,“那夜夜是勇敢的孩子吗?”
他用力点头,“夜夜是。”
“夜夜是乖孩子就要听姐姐的话,是勇敢的孩子就要一个人睡喽。”
夜孤当即改口,“那夜夜不当勇敢的孩子了!”
“……”风沧澜一口老血吐出来,兄弟你抓住重点好吗。
她耐下性子,就像轰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夜夜这么大了,不可以跟姐姐睡的。”
“里面只有一张床,只够姐姐一个睡。多一个夜夜睡不着了。”
“没事,夜夜睡地上。”
“夜夜是男子汉!”他拍拍胸脯一副,我没问题的模样整得风沧澜哭笑不得。
“那……行叭,你睡地上。”
实在没办法,再争下去就天亮没得休息了。
她让开,夜孤立马钻进去,然后把被褥抱到地上准备打地铺。
正在弄,小二就端着饭菜进来。
“把两份都放在这吧,另外隔壁房退了。”
小二看着地上打地铺的男人,又看向风沧澜露出奇怪的模样。
风沧澜指了指翘着屁股打地铺的夜孤,“这是我弟弟,脑子有点问题,不敢一个人睡觉。”
“哦哦。”小二点头,赶紧把饭菜放下。
听到这段对话的夜孤立马站起来,“姐姐,我脑子才没问题,夜夜可聪明了。”
“夜夜都会背三字经了,不信你听。”
“人之初,性本善……”
夜孤就开始背诵起来,风沧澜将小二送出厢房指了指里面的夜孤,又指了指脑袋,“我弟弟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厢房关上,回到饭桌。
夜孤还在背,她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吃饭,吃完睡觉。”
夜孤立马停住背诵,“姐姐,夜夜是不是很厉害。”
“好好,你厉害,快点吃饭,吃了睡觉。晚上不睡觉可是有怪物来抓你的。”
“有种怪物专门抓晚上不睡觉的孩子。”
“哼!”夜孤拿着筷子仰着头,一副骄傲不害怕的模样,“夜夜不怕,夜夜有姐姐。”
“姐姐会保护夜夜。”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用完了晚膳,太晚了风沧澜也没收拾,直接就准备睡觉,“夜夜快睡觉,不然有怪兽来抓哦。”
说着转身,却看见夜孤躺在地上已经酣然入睡。
她无奈摇摇头,把被褥往上提了点然后回到床榻睡觉。
将通识草拿出来,再三确认没问题又装回去放在胸口。
夏日的夜,燥热且烦闷。
风沧澜侧身枕着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
躺在地上的夜孤缓缓睁眼,墨瞳深黑沉静……
第97章 你想承宠?
眸光微闪,侧眸注视到床榻上熟睡的红衣女子。
他顿时清醒,昨晚的事情犹如电影般在他的脑海里一帧帧回放。
越往后,他无脸面具下的瞳仁越是深沉。
过于锐利的目光,让睡梦中的风沧澜警惕不安,幽幽转醒。
侧眸盯去,那无脸面具下的眸子一片混沌、迷茫。
没恢复吗?
她翻身坐起,声音清脆甜美,“夜夜快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将被褥叠好,风沧澜把木窗打开,金黄色的阳光洒进来照亮整个厢房。
“快点哦,晚起床的孩子没有饭饭吃。”
“夜夜就又会像昨晚那样,肚子咕噜咕噜叫。”
她收拾桌上的碟碗,丝毫没发现后背那双沉了又沉的墨眸。
手腕转身,见夜孤已经起来,她将被褥抱到床榻上叠起来。
“夜夜快去洗漱哦。”
夜孤听着不紧不慢去洗漱,风沧澜看了一眼外面天色。
得快点回去,昨晚彻夜未归,指不定宗正昱又要生气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绝对不能让这个傻子缠上了。
摸了摸身上,她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看着背对自己洗漱的夜孤道,“我去吩咐厨房送早膳上来,夜夜洗完脸就乖乖在这等着,不要乱跑哟。”
自认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注意到面盆旁有面铜镜,而夜孤站在那里刚好能从铜镜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离开厢房,风沧澜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往外跑。
昨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又不是开善堂的。
况且之前夜孤还想杀了她,她没趁着痴傻的时候弄死就不错了。
往后嘛,自求多福喽。
风沧澜一身火红色穿梭在人群中,走起路来腰间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很是好听。
夜孤站在面盆旁,听着那铃铛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他将面巾在面盆里搓洗,拧干。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人,“属下来迟,请宗主恕罪。”
夜孤未应,用面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夫人在家中如何?”
“这……”下属迟疑片刻,“夫人在家中一切安好。”
夜孤将面巾扔在一旁,回首转身目光落在桌上的碎银子上,“那银子赏给你了。”
“多谢宗主。”
眨眼间,厢房内两人无影无踪,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另一边,风沧澜离开后就直奔报社将身上行头换下来,未惊动任何人。
换上昨日出来的衣裳,快速赶回摄政王府。
心中祈祷着摄政王昨晚没去沧海一粟。
昨儿在长公主府是把他惹到了,按理说,晚上是不会来。
只要把暗卫跟守门的侍卫买通好就没什么大问题。
没了内力,她就跟普通人一样,只能从正门进去。
一路快跑,跑到王府外气喘吁吁,因为过激运动脸颊都是红扑扑的。
“咳。”她稳住心神,轻咳一声,径直往里走。
踏进门槛,她忽然止步转身,挥手示意守卫过来。
四名守卫齐齐过去,风沧澜小声道,“如果有人问本王妃何时回来的,你们就说昨天下午。”
“尤其是王爷,知道吗?”
四人没有应声,风沧澜又开始发挥忽悠功底,“王爷的脾气你们知道吧?他若是生气,咱们整个王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主要是你们,我好歹也是摄政王妃,王爷多少会给点面子的。”
“所以如果有人问,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做。没人问更别提。知道吗?”
四个人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风沧澜拧眉,“行不行你们倒是给句话啊。”
“板着张脸干什么?跟着你们王爷学会了。”
“王爷!”四人齐声,正准备催促的风沧澜脸色大变,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不是吧?
她这是踩了什么霉运?串通口供的时候被发现了?
风沧澜整颗心提起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直至后面响起一个冰冷的,“恩。”
她一颗心直接沉入冰低,恨不得立马钻进地缝。
真的!为什么宗正昱每次都能很及时的到?
这就是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一定会被逮到的定律吗?
她扯出一抹得体笑容缓缓转身,对上那双深邃的瑞凤眼,心里一颤。
她摇着手,满脸僵硬尬笑,“王爷,早上好啊~”
“哈哈,你起的好早啊。”
说话间她阴冷目光横扫四人,宗正昱来了也不坑一声,故意让她露馅。
四人齐齐垂首,一副我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模样。
“早?”他低沉的声音格外冰冷,比那寒冬腊月的风,更加冻心扉。
“王妃才早。”
留下毫无温度的四个字,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风沧澜跟在后面欲哭无泪,作的!
昨晚就不应该管那个夜孤。
“王爷~”她娇唤一声,赶紧上前献媚,“澜儿来推王爷。”
对面没应,她就在后面推着。
真是人生艰难,不仅要治宗正昱还要照顾情绪。
她应该一早就用鬼手医仙的身份来解毒,也能剩下不少事啊。
推到正厅,宗正昱指尖微抬,周围侍卫退下。
偌大的正厅,便只剩下两人。
宗正昱慢条斯理端着茶盏,小饮一口轻飘飘道,“王妃不解释解释,为何彻夜未归。”
解释?
怎么解释?说我跑去鉴宝阁拍了两个东西,还跟血宗宗主打了一架?
开玩笑,那不能说的好吗?
风沧澜垂下头眼珠飞快打转,脑瓜子转的比电风扇还快。
忽的,她眼睛一亮。
有了!
未说话,感情先来,她抽泣声不断,低着头擦拭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的哭泣,引的宗正昱投来冷光,“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本来就是。”她擦着眼泪哽咽道,“昨天长公主府那么多人,你直接扔下我就走了。”
“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嘲讽我!”
“她们说我不得摄政王宠爱,不得宠爱的摄政王妃连侧妃都不如!
“说我还不如那个林仪雪!”
“人家林仪雪当时被嘲笑的时候,萧王都出来解围,帮她化解。”
“我不求你帮我化解,我只求你别给我……”
她正说着手臂被忽的一拉,整个人前倾扑倒在宗正昱怀里。
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交织。
宗正昱极力克制凤眸外泄的情绪,声音磁性暗哑,“你想承宠?”
第98章 我能将风氏送进去,也能把你送进去
“……”啥玩意儿?
她准备的台词还没说完呢。
承宠又是什么鬼。
卧槽!我怀疑你在开车!
宗正昱凤眸里的意味越发明显,看着风沧澜一发不可收拾。
抽了抽被宗正昱拽住的手,他穷追不舍,“告诉我。”
风沧澜故作害羞垂头,扭扭捏捏又不好意思,“自……自然是想的。”
你这不废话吗,我要说不想你立马能让屋内秒变寒冬腊月。
“好。”他一声好字哑的不行,控制在眼底的欲望,犹如脱笼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看到宗正昱那骇人的欲望,风沧澜慌忙着改口,“王爷你还是注意身体。”
“这……这种事,以后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当下还是身体要紧。”
“不碍事。”他暗哑的声音让人耳朵一热,“放纵一次,不碍事。”
“……”等等,你在拷问我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的?
跳跃要不要那么大。
宗正昱凤眸深黑,捧着风沧澜的雪腮吻下,她本能躲开,一颗心狂跳不停。
“王……”目光闪躲,言辞闪烁,“王爷,外面有人小心被看了去。”
风沧澜话音未落,就听到“轰”的一声房门关上。
“现在没人能看到了。”他搂着风沧澜吻过来,风沧澜费尽力气睁开,赶紧往后走几步拉开距离,“白……白日不可宣淫。”
“况且,王爷身体还未康复,理应身体为重,不要任性放肆。”
风沧澜慌张胡诌,宗正昱深黑的眸子盯着她良久,忽而收回目光。
眸中的欲望、疯狂烟消云散,只剩下一抹平静,还有一闪而逝无人察觉的戾气。
“那、就继续说说,王妃昨晚夜不归宿的事情。”他暗哑的声音中没有刚才的炙热疯狂,只剩下一片冰冷。
风沧澜心头一哽,破罐子破摔,“你把我扔在公主府,让我被那些人嘲讽,我自然生气了。”
“我就不回来!”
“我跟你讲,我真的就生气了,非常生气!”作就作吧,反正要把这件事蒙混过关。
“你看看人家萧王,林仪雪受到点委屈就出来维护。你再看看你,我所有的委屈都是你带来的。”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还不如萧王!”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寒气扩散。
她一脸苦相,恨不得回到十秒钟前把自己嘴巴堵住。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宗正昱一直就很在意她说萧王的事情,这次主动提出来,这个不叫作了,这叫作死了。
“还不如萧王?”宗正昱一字一顿,说的风沧澜汗毛倒束。
“你……你对我,就是没有萧王对林仪雪那么好。”她说话的声音都弱了,明显的中气不足。
看都不敢看宗正昱,最后她鼓起勇气先发制人,“我恨死你了,让我成了整个皇城的笑话。”
“你出去听听,长公主百花宴上,我被摄政王当众抛弃。”
“哼!我十天,不对,我半个月都不理你了。”说完,她一鼓作气往外走,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良久,走到花园她小跑几步拍拍胸口,幸亏跑的快。
回到沧海一粟,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宫商也没有徽羽。
将整个沧海一粟搜了一圈,没看到人影她整颗心沉入冰低。
脑海里浮现上次偷偷跑走,那群侍卫被仗责的血腥画面,她秋水眸中染上一层寒冰,整个人萦绕着暴戾。
当即扭头,大步流星向着前厅走去。
“宗正昱!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是!”她冰冷的声音就像一把把冰刀子射进来。
踏进正厅,里面三双眼睛刷刷看来,除了宗正昱之外还有温逢君跟傅玉。
见去而复返的风沧澜,宗正昱挥手让刚到还未落座的两人先在外面等着。
傅玉的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怎么感觉嫂子跟刚开始见到完全不一样。
温逢君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最后收回目光同傅玉一块离开。
所有人离开,风沧澜憋着的怒火爆发,“你简直无可救药!”
“果然是心狠手辣!阴狠歹毒!”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骂了一通。
发泄完,才正视宗正昱,“你把我的宫商徽羽弄哪儿去了!”
“我跟你讲,她们要是断了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她怒拍桌面,盛气凌人。
宗正昱目光越来越深邃,凤眸越来越深沉。
“看着干什么!你把宫商徽羽弄哪里去了!”
“我跟你讲,她们没有卖身为奴,是良籍身份,你若敢动她们半分。”
“我能送风氏林仪雪进天牢,同样能送你进去。”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怒气冲冲、盛气凌人,一个沉静淡然、冷漠无言。
“在你眼里,本王是滥杀无辜之人?”他平静的话冷的让人全身发凉。
风沧澜勾唇讥笑,仿佛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蓦得她凑到宗正昱跟前,满脸狠色,“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是。”宗正昱展颜一笑,恍若冰雪初化,却更是寒气逼人。
“宫商徽羽照顾王妃不利,本王就是将他们打入了暗牢,还已经打了八十大板。”
“看见没。”他推开房门,指着外面侍卫正在重洗的血迹,“就是在那里动的刑。”
“两个人被打的奄奄一息,血肉模糊,刚被拖下去。”
“被打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喊着小姐。”
“看见了吗?就是那里!”宗正昱指着外面神色冰冷严肃。
风沧澜眺望过去,看着地上的血迹斑斑,一颗心不断下沉,脸色越来越阴冷。
周身寒气肆掠,杀气隐隐升起。
“看到了?”宗正昱冰渣子的声音响起,“满意吗?”
“不满意本王立马将人拖出来,再打八十大板!”
“你敢!”风沧澜怒喝一声。
宗正昱暴戾尽显,“你看本王敢不敢!”
“啪——”
响亮的声音从屋里传开,外面等待的两人看到门口的景象目瞪口呆,瞳孔放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静,死亡般的静。
谁的心跳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宗正昱阴翳的脸上,一个巴掌印格外清晰……
第99章 宫商徽羽,你们没事?
“我……”
风沧澜看着手,想说什么却噎在嗓子里。
看着满脸阴翳的宗正昱,她脸上阴冷重回,声音似雪峰的积雪,让人心中寒凉,“徽羽宫商如何,我便让你如何。”
“小姐!”
清脆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脸上阴冷狠色瞬间僵住。
回首,宫商徽羽并肩而来。
两人一切如常,面色正常,并没有宗正昱刚才所说的模样。
“你们没事吧?”她皱眉询问,两人皆是一脸疑惑,“我们没事。”
“没……那……”她转身看向宗正昱。
他面色漆黑,仿佛能滴出墨汁般,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阴霾。
风沧澜目光在双方来回移动,最后落在打了宗正昱的手上。
她好像,做错事了。
“小姐怎么了?”两人见气氛有些不对小声询问。
风沧澜只摇摇头,“无事,就是……”
抬眼看去,只看到宗正昱一个转动轮椅离开的背影。
她抽身就追过去,回首对着二人喊到,“你们先回沧海一粟。”
她好像冲动了。
有之前去将军府,避开了那群侍卫,侍卫当天就被仗责。
今日回去,看到空空如也的沧海一粟,脑海里就浮现那日侍卫被打的画面。
气冲冲过去,没问明白,宗正昱还故意误导她,所以才有刚才的事情。
“王爷。”她快步跟上,对方并没有因此停顿。
她只好跟在后面,“王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没控制住。”
宫商徽羽,是她的逆鳞,没有人可以动。
任何人!
刚才宗正昱故意说那些话误导,不然不会这样。
好好说话不行吗?
“王爷对不起。”
宗正昱一路推到书房,风沧澜就在后面跟了一路道歉,也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宗正昱进屋,风沧澜正准备跟进去,大门“哐”的一声关上。
她被迫停在门口,垂首看着自己泛红的手,内心不是滋味。
虽然她冲动莽撞有错,但宗正昱又何尝不是。
明明知道她担心宫商徽羽,还故意说出这种话来刺激她。
握了握发红的手,刚才一掌打的挺用力的。
“王爷。”她不甘又唤了一声,里面“砰”的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
风沧澜一个哆嗦闭了嘴。
她刚才被刺激的完全失智,竟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里面噼里啪啦摔了好一阵的东西,在门口的风沧澜听的心里七上八下。
抬手要敲门,最后停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她又抽了回来。
这次惹事不小,道歉说两句怕是不行了。
书房内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风沧澜只能先撤。
宗正昱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过去等于送人头。
转身离开,正好遇上温逢君跟傅玉,二人一人震惊,惊的是上次娇娇柔柔的小女子竟然敢掌掴摄政王。
更震惊的是,竟然还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
而另一人,扫了一眼风沧澜确实满眼冰冷。
没理二人,双方擦肩而过,风沧澜直奔王府的厨房。
摄政王府占地面积非常大,从书房到厨房走了都快一炷香的时间。
走到厨房门口她顿住了,要做点什么东西哄一下。
这次这个事情有点严重,她都上手了。
风沧澜的到来,厨房众人齐齐放下手中事,过来行礼,“参见王妃。”
“免礼。”
“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不用管我。”
厨子们重回灶位开始烧饭,风沧澜在里面转悠两圈,思索做个什么东西过去赔罪才最有效果。
目光在食材上打量,最后落在一大袋面粉上,她眸光微亮有了想法。
占用一个灶台,拿了几根胡萝卜跟芹菜洗干净。
厨房众人时不时投来目光,心惊王妃竟然跑到厨房亲自下厨。
旁边眼尖的小厮过来,“王妃,属下帮帮您吧。”
“不用了谢谢。”
婉拒后,她把挂在墙上的围腰穿上,开始剁芹菜,刀法快准而细腻,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芹菜剁好,装碗里洒了点盐,放在一旁备用。就开始剁胡萝卜,一样的工序,同样撒盐备用。
又把芹菜拧出汁,绿色的汁水有股芹菜的香味,她倒出面粉不断加稀释后的芹菜汁,直至揉成面团。胡萝卜同样如此。
这这波操作下来,厨子们纷纷投来目光,好奇做的什么东西。
面皮好了,就开始剁芯,肉剁碎,葱切段。
一切准备就绪,她开始包饺子。
厨子们再次投来目光,看着一个红一个绿捏出来的花样东西只觉着格外新奇。
包了几个饺子就开始烧水,又回来继续包。
水烧开了,饺子也包好了。
将包好的饺子倒入沸水,不一会儿饺子就浮上来了,她装碗摆盘,把调味料放在表面撒上葱花飘香四溢。
完工。
看着碗里红的绿的,挺好看她搓搓小手。
这饺子可不止饺子。
“你们忙,我先走了。”跟大家打完招呼,风沧澜就端着托盘离开。
厨子们瞬间围过来,七嘴八舌讨论着,“王妃刚才做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好像啊,那种鲜香。”
“看起来有点像混沌,但是包法不像是混沌。”
厨房的师傅门在议论,风沧澜端着饺子一路走向书房,心情沉重。
好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到书房门口,她思考该怎么措辞,现在手心都隐隐作痛,可见当时一巴掌打的多严重。
停在门口,她伸手纠结犹豫。
现在进去会不会气还没撒完,如果没撒完,对她发泄她要不要反抗?
要不,还是回算了,感觉有点危险。
还是走吧。
她端着托盘准备离开,这时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风沧澜看过去,正好跟坐在轮椅上脸上惨白的宗正昱四目相对。
他皮肤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瑞凤眼阴鸷尽显。
瞧着这样的宗正昱,风沧澜心头一紧,抬了抬手中的饺子,“王爷,您还没用早膳吧?”
“我给你送早膳来了。”
说着她就侧身挤进书房,把饺子放在案桌上,“您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
“咳!”
她话未说完,脖子被忽的一捏……
第100章 咱们应该早点离开摄政王府
冰冷的触感通过脖子直传大脑,风沧澜瞳孔放大,盯着宗正昱。
他凤眸下是无尽黑暗,隐隐一股杀意在跳动。
感受到这股杀意,风沧澜心头一跳。
宗正昱对她动了杀心!
“王爷……”脖子上的手轻轻一扭,风沧澜瞳孔一缩,在扭断的一刹挣脱后退。
虽逃离,但那冰冷的触感刻在脑海里,那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缠绕在她的脖子上,向她吐着蛇信。
“王爷,对不起,我当时就是没控制住一时冲动。”
“我给你做了饺子赔罪。”风沧澜咳嗽解释,对面却恍若未闻。
他一步一步过来,浑身暴戾嗜血倍增。
敏锐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风沧澜眸露凝重。
怎么回事?
宗正昱这是更严重了?之前并没有这种情况。
好像被控制心神失了理智,她继续待在这里并不是一个特别明智的决定。
风沧澜目光落在敞开的书房大门,停留没两秒,宗正昱似察觉到她的意图,扬手就“轰”的一声响起。
大门紧闭。
风沧澜眸露警惕,目光紧锁跟前之人。
“宗正昱!”
对方没回应,反而是抓起旁边满是倒钩的荆棘鞭打过来。
风沧澜神色微变侧身躲开,宗正昱不断挥舞,她往哪儿躲,他就往哪儿打。
地上一地碎片,风沧澜观察鞭子的方向还要兼顾不能踩到瓷器碎片。
“卡擦。”躲避间,踩到一个茶盏碎片,就愣神的片刻,荆棘鞭高高挥下。
风沧澜眸光一冷,闪身躲避。
怎聊宗正昱似早就知道一般,手腕微动荆棘鞭调转方向,“啪!”
鞭子落在风沧澜背上。
宗正昱抬手,荆棘鞭上的倒刺钩着皮肉而起。
风沧澜疼的脸上血色褪尽,朱唇都在发颤。
生命受到威胁,她本能的戒备攻击。
手指微动,指缝间两枚银针蓄势待发。
“砰——”
银针准备发动,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风沧澜迅速收起银针,捂着后背被荆棘鞭打过电地方。
苍白的脸颊血色全无,疼的眉头紧拧。
“王爷!”
“快控制住王爷!”
几个暗卫齐齐攻向宗正昱,饶是如此也不是宗正昱的对手。
现在的宗正昱,完全是失智状态,见人就打。
几个暗卫被打趴下又过去,风沧澜捂着后背实在看不下去,指缝间银针射出去。
淬了软骨散的银针射在宗正昱后脑勺,他当即安静下来,被几个暗卫控制捆绑在轮椅上。
“王妃,你……”
风沧澜虚弱出声,“我没事。”
捂着后背她侧坐在椅子上,后背的鲜血染红了衣裳,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
她捂着后背疼的额头冒出许多细汗,走向宗正昱,不经意间指尖扣在他手腕上。
片刻,她眸光深沉。
不动声色收回手,跟暗卫吩咐了两句,风沧澜回了沧海一粟。
她刚离开,宗正昱的神智逐渐清醒。
深黑墨瞳落在荆棘鞭上残留的血迹脸色一滞,暗卫赶紧道,“王爷你没事吧。”
“本王没事,王妃如何。”
“王妃她……”暗卫欲言又止,宗正昱当即转动轮椅离开,却发现自己被捆在轮椅上。
“解开。”冰冷的两个字没有过多的话,暗卫皱眉,“可是王爷你……”万一待会儿又……
宗正昱扫来一个阴沉的眼神,他瞬间解开捆绑的绳子。
沧海一粟中
风沧澜伤痕累累回去,宫商徽羽见了皆是脸色一变。
看到后背的伤口两人赶紧把金疮药跟止疼药找出来。
风沧澜坐在床榻旁,将衣裳一层层脱下来,路出后背那道长长的伤口。
荆棘鞭上有倒刺,勾的风沧澜原本光洁的后背像趴着一条长长的蜈蚣。
宫商看着那骇人的伤痕眼眶都红了,“这么长的伤口得多疼啊。”
“这宗正昱实在可恨,竟然对小姐下手!咱们还救什么救,直接一包毒药把她毒死算了。”
“没事,小伤。”嘴里这样说着,可声音确是带着哭腔,就给人一种逞强的感觉。
宫商落泪更凶了,“都疼的快哭了,还说没事。”
“咱们应该早点离开摄政王府。”
“这摄政王简直就是以折磨人为乐。”
“宫商,这里是摄政王府。”她出声提醒。
宫商明白,立马止声。
后背宫商准备上药,她疼的眼眶发红。
穿越过来没几天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身体巨怕疼。
也不是怕疼,平常人轻微的疼,在这身体上会以十倍百倍放大。
“反正九须龙眉已经拿到,管他什么江湖道义。”
“我们又何时循规蹈矩遵守过。”宫商止声徽羽确是不满了起来。
本来就对宗正昱不待见,如今还伤了风沧澜,就更加不喜宗正昱。
她们家小姐就算是配商洛大陆之主,都是绰绰有余。
一个小小摄政王,竟然敢如此对待她们小姐。
“真没事。”
“他当时好像是失去理智了,毒似乎扩散了。”从刚才脉象来看,原本的药方不能用了,必须得加一味药,而那味药只有那个地方有。
“活该!”两人异口同声,“恩将仇报!”
“行了行了,你俩别生气了。”她本人都没生气呢。
这一鞭子,就当是抵消那一巴掌了。
“澜儿。”
屋外蓦得响起宗正昱的声音,风沧澜眼皮一抬,这是恢复正常了。
“我能……进来吗?”
他的声音再响起,风沧澜半抬眉,“进来吧。”
痛感还没缓过去,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
宗正昱推门的手微顿,眼眸垂的更低。
进来便看到宫商在给风沧澜上药,徽羽特意让开,让宗正昱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杰作”。
那血迹斑斑的后背,无数小勾勾出的伤痕闯入视线,触目惊心。
搭在扶手上的手都止不住的发颤。
“你们先下去。”风沧澜出声,宫商将药膏放下,同徽羽一块出去。
风沧澜拉着衣襟把衣裳提上来,却被宗正昱阻止,“我帮你上药。”
她捏着衣襟的手松开,拉到后背的衣裳滑落下去,近看之下那一道长长的伤痕就像是千足蜈蚣,更是触目惊心。
宗正昱拿起药膏一点点涂抹,动作细腻而温柔。
只是,风沧澜注意到,他指尖似乎是在发抖?
第101章 王爷给我一封休书最为妥当
“王爷若是不适,大可不必如此。一会儿宫商回来上药就行。”她声音有一丝丝哽咽,听起来就像是气话。
“不会。”他磁性的声音有些发哑,专注看着伤口上药,“疼吗?”
风沧澜回首,那秋水眸噙着一汪泪水,两眼红红,我见犹怜。
一垂泪,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为她去夺。
看到这副模样,宗正昱心尖一阵揪疼。
颤着手拭去眼角的那滴清泪,刚要碰到风沧澜咬唇回首,“王爷觉着呢。”
“能不疼吗?”
“对不起,我刚才……”宗正昱的声音哽住,小心翼翼将风沧澜搂住,“不会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以后?”
“以后就算了,王爷给我一封休书最为妥当。”
“不然,哪天被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休书二字让宗正昱凤眸晦暗,他搂着风沧澜的手顿时箍的铁紧,“澜儿你在说什么胡话?”
“以后可不能再说这种话了,知道吗?”他的声音轻柔的让人毛骨悚然。
风沧澜后背一僵,这方面好像是禁忌。
每次提这件事,宗正昱就特别反常?
莫非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被抛弃过?白月光?
“为什么不能说?”
“你打我不让说?”
“你是不是以为,我爹没在皇城,我死了也没人撑腰,你可以随便编造一个理由。”
“不是。”宗正昱反驳。
风沧澜挣脱怀抱,回头厉斥,“就是!”
“不是!”
“就是!你就是!”
风沧澜话未落,一阵巴掌声响起,她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看着宗正昱。
“你……”看着宗正昱脸上浮现的红手掌印,她第一次由心的感觉被吓到了。
宗正昱这是什么操作?
怕不是有心理疾病?
“这样够吗?不够你打回来。”他拽着风沧澜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风沧澜赶紧挣脱开往后面挪,看着宗正昱的眼底有一丝慌乱。
“没……没事了。”
“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要歇息了。”她赶紧将衣襟拉上来,紧张恐慌。
“好。”宗正昱也逐渐恢复正常,笑着摸了摸风沧澜的脸颊,“那好好歇息。”
注视着宗正昱离开,直至完全消失,风沧澜内心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宗正昱是真的挺吓人的,不过好歹她打了一巴掌的事情是揭过了。
脸颊一股水流流淌而下,她神色淡然擦拭干净。
演技好像又高了一点点。
离开王府之后,就算是破产了也不怕吃不饱穿暖,她还可以去演戏。
宗正昱离开,宫商徽羽同时进来,都是满脸紧张,一副宗正昱没把你怎么样的表情。
“我没事,放心吧。”经此一事,宗正昱会觉着亏欠她,对不起她。
后面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难过。
她侧躺在床榻上,将通识草拿出来打量。
“准备一下,三天后去找殷。”
在王府不能彻夜不归是真的麻烦,所以她必须找个理由,能离开王府一段时间的理由。
而身上后背的伤,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现在是盛夏,伤口容易发炎,她需要到一个阴凉避暑的好地方。
离皇城远远的,离宗正昱远远的,才好放开手脚办事。
刚才那几滴泪,就是为明日去避暑山庄做的铺垫。
本来是为了哄宗正昱做的那碗饺子,也能发挥这个作用。
书房
侍卫已经把里面清理干净,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案桌,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侍卫暗卫虽看到,确是无人敢说,皆是低头。
案桌上,那碗有红有绿的饺子已经凉了。
一个不明情况的侍卫上前道,“王爷,这膳食凉了,属下撤走。”
他刚端起准备离开,后面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放下。”
侍卫当即一顿,赶紧放下离开。
宗正昱拿着汤勺舀一个,虽然冷了但味道还是不错。
吃了半个又吃另外半个,咀嚼着他突然停住,垂首吐出来是一个铜板。
全部吃完,每个饺子都有。
吃完后,侍卫来收拾。端着汤碗里面的剩汤左摇右晃,他惊奇的咦了一声,“碗底怎么有字。”
宗正昱抬眉,“等等。”
“碗拿过来。”
侍卫将碗放回来,宗正昱一口将汤喝完,碗底果然写着‘把碗倒过来’。
宗正昱按照指示倒过来,碗底画着两个小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满脸冰冷,另一个圆溜溜大眼睛掉着两滴泪,手上比了一个下跪的模样。
画的活灵活现,可爱极了。
宗正昱瞬间眉眼都柔和了,凤眸也染上了两分温柔。
再想宗正昱后背的伤痕,他脸色又恢复冰冷,“把傅玉喊过来。”
“是。”
傅玉火急火燎赶来,知道上午的事情生怕牵连自己殃及池鱼。进门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结果推开房门,就看到宗正昱捧着一个碗,脸上浮现温柔甜蜜的笑容。
傅玉当场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一副见鬼的表情。
王爷怎么捧着一个碗痴笑?鬼上身了?
“来了。”听到门口的动静,宗正昱将手中的碗,小心谨慎放下就怕磕着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
“王爷,您这大晚上唤属下来是……”
“坐下说话。”傅玉顿觉受宠若惊,“王爷您说。”
他坐在椅子上,背挺直,姿势端正,双手搭在膝盖上,像是等待训话一般。
“咳。”他清了清嗓子,“本王有个朋友,他打了自己的夫人,然后夫人生气了怎么哄?”
“卧槽!”傅玉当即跳起来,“王爷你怎么有这么没品的朋友?”
“打女人!还打的是自己夫人,王爷你赶紧绝交吧。”
傅玉叽里呱啦,丝毫没注意到脸色黑了一分的宗正昱。
“本王的朋友也不是故意的,现在很后悔,所以要去哄。”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啊,打的还是自己夫人。”
“简直就是败类,败类中的败类。”傅玉一副感同身受、同仇敌忾的模样。
宗正昱神色冷了一分,“他知道错了,问本王怎么哄!”
第102章 有没有办法,没办法给本王滚
“怎么哄!有什么办法!不是让你在这里评判。”
“哄?”傅玉撇嘴摇头,“打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事,打完了哄这不是给个巴掌,在给个甜枣吗?”
“王爷,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做朋友,简直破坏你在我心中伟岸高大,又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
“有没有办法,没办法就给本王滚。”
宗正昱的认真让傅玉收起身上的吊儿郎当,“哄女子自然是要投其所好,女子喜欢的无非就是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奇珍异宝。”
“最主要的一定要贵,挑着贵的来准没错。”
“让你那朋友把最贵的东西送给她夫人。”
两人彻夜长谈,问道、问情守在门口连连摇头。
王爷竟然也敢听傅玉的。
真的是一个单身狗,教另一个成亲的怎么哄夫人。
一个敢教,一个敢听啊。
刚才说的那些,王妃能在意哪点,注定有的闹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段期间,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要无条件满足,而且要果断,这样你那位朋友才能表明道歉的心。”
傅玉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宗正昱则是聚精会神每一条都记在心里。
第二天,徽羽受风沧澜的吩咐来书房说去避暑的事情。
宗正昱这段时间有事不能去,本想拒绝脑海里立马就响起昨晚傅玉的侃侃而谈。
见宗正昱犹豫,徽羽按着风沧澜教的说辞,一字不漏道,“现在盛夏,小姐身上伤口容易发炎,所以想到清凉点的地方养伤。”
宗正昱眸光微闪,“行,本王派人互送她去皇城外的避暑山庄。”
“小姐说想去江南。”
“江南?”宗正昱抬眉,“怎么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小姐说现在江南美景最盛,养伤也能散散心,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宗正昱沉默,再抬头道,“什么时候走?”
徽羽一听,便知有戏,“明日。”
“这么快?”
“小姐躺在床榻上,热的心情不好又烦躁。”
“本王吩咐人护送王妃,明日启程。”
“是。”
完成任务,徽羽离开书房。
回到沧海一粟禀报在书房里的事情,“这么爽快?”
“我还以为会浪费好多口舌。”看来昨晚装可怜加那碗饺子效果翻倍啊。
“那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府。”
宫商徽羽收拾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把行礼搬到马车上。
风沧澜出门时,宗正昱在院子里等着。
“皇城这边还有事不能陪你去。”
“没事,不能去江南看烟雨你的损失。”她盈盈一笑,心里却道,就是知道你不能去说去江南,你去了那岂不是一切白费。
“注意安全。到了记得写信回来。”
宗正昱就像一个好夫君,对夫人离家事事嘱咐。
“好。”
风沧澜在宗正昱的护送下上了马车,宫商徽羽也一同跟上。
马车缓缓行驶,风沧澜掀开车帘挥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直至完全消失,风沧澜才放下车帘,同时脸上的微笑也烟消云散。
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快速书写,宫商徽羽看了齐齐点头。
离开皇城,风沧澜掀开车帘,打量周围。
除了四周的护卫外,暗中还有二十位暗卫,这一路安全没问题。
“吁——”
马车急停,风沧澜一个踉跄脑袋差点磕到桌角。
她清冷出声,“怎么回事?”
“夫人稍等片刻,很快就能解决。”
护卫将马车围在中间,暗卫也跳出来把外面一群黑衣人隔开。
双方开战打的如火如荼,谁也不占半分优势。
见外面一团混乱,刀剑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
“撤!”
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腾空而起飞离。
暗卫护卫左右四周查看,问道查看四周没有一具尸体没有一点损伤只觉奇怪。
蓦得,他瞳孔放大暗道不好,立马赶向马车,“王妃!”
掀开车帘,宫商坐在外面,徽羽坐在最里面中间是风沧澜。
两人都在拍打着徽羽,听到声音风沧澜抬头,清冷的声音蔓延开来,“处理完了?”
“恩。”
“徽羽姑娘这是?”问道看向埋头的徽羽,风沧澜侧眸看过来,“她闻不得血腥味,赶紧走。”
“是。”确认不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三人也还在问道放下车帘,一声令下,“继续走。”
车队渐行渐远,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树林里,一个身着白衣都带白色惟帽的女子慢悠悠走出来,阳光洒在洁白的纱裙上,就像是镀了一层光,整个人透着清冷疏离。
撤回视线,她拿着图纸向着另一个方向走。
这次能离开的这般顺利,想必宗正昱是去看了她没带走九须龙眉吧。
这小心思。
风沧澜先买了一批马,车队往南,她往东直奔目的地。
一路马不停蹄,一天一夜风沧澜到了蝴蝶谷。
进山里蝴蝶翩翩起舞,色彩斑斓。
蝴蝶谷地势奇怪,里面机关重重,必须要有人引导才能进去,冒然闯入者必死无疑。
每隔一段时间,里面的机关会变换,闯入里面的人数不胜数。
蝴蝶谷出神医,每隔五年都会开放一次,让那些医术已成的人下山。
每五年,世家大族甚至三国皇室都会来这里等着抢人。
身蝴蝶谷的医者,都是香饽饽,被人哄抢的存在。
而今年,似乎就是蝴蝶谷弟子出山的时候,正好就在七天后。
难怪,刚才一路过来好些锦衣华服的人,原来是来自大陆各地。
这世界医者非常受人尊崇,医术越好地位越高。
不管是皇室还是大家族,都喜欢自己养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蝴蝶谷也是商洛大陆各大世家,甚至是三国皇室都敬畏的存在。
蝴蝶谷铁规,同门之间不能自相残杀。
若是被谷主知道,那残杀同门的弟子就会处以极刑。
所以,养了出自蝴蝶谷的医者,就等同于跟其他养了蝴蝶谷医者的世家贵族有了一定联系。
“这蝴蝶谷的医者何时出来啊,我这病拖不下去了啊。”
“在拖,我就一命归西了。”
谷口一群人挤着,风沧澜想进去都寸步难行,“麻烦让一让。”
“让?我们在这里蹲了半个月,你让我让。”
“小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要进去。”风沧澜清冷出声。
结果引的满堂大笑,“小姑娘,这里可是蝴蝶谷,不是菜市场,你以为想进就能进……”
众人正嘲笑着,结果石门却缓缓打开……
第103章 你是……师姐吗?
风沧澜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进入了蝴蝶谷。
石门关闭,谷外一群人良久才回神,“刚才那小姑娘听着声音很年轻。应该不是蝴蝶谷出来的医者吧?”
众人心情忐忑,怕不知情的情况下,惹到了医者。
进入蝴蝶谷,里面恍若仙境。
奇花异草,蝴蝶翩翩飞。
刚进去就遇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到风沧澜从石门进来满脸疑惑,“你是……师姐吗?”
师姐?
风沧澜沉思细想,不算。
她摇头,“不是。”
“那……那你怎么进来的?”小男孩顿时警惕起来,风沧澜指了指后面的石门,“从那里进来的。”
“你……”小男孩连忙往里跑,嘴里大声喊道,“师哥,师弟,师傅!有陌生人闯入蝴蝶谷!”
小男孩这一声呐喊,几乎把整个蝴蝶谷的人都招来了,一群人将风沧澜围住,每个人神色奇怪。
“你怎么进来的!蝴蝶谷机关冲冲,你怎么能进来!”
“就是走进来的。”她摊开双手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环视一周,每个人盯着她都是面露怪异跟警惕。
“你是求医的?”年长一些的男子走出来,询问出声。
风沧澜摇头,“不求医,我是来寻人的。”
“寻人?寻谁?”男子又问道。
风沧澜轻笑一声指了指前面走来的人,“我找的就是他。”
众人沿着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来人白发白须,虽容颜易老却身子骨硬朗。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个人是他们师傅!
“师傅。”
一群十二三四的孩子蜂拥而至,把蝴蝶谷谷主围绕起来,“师傅,这个人闯入了我们蝴蝶谷。”
“我们蝴蝶谷机关重重,从来没人闯进来过。”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谷主抬首看来。
瞳孔微缩,神色瞬间大变,推开徒弟们的围绕走过去,“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怎么?不欢迎?”
谷主摸着胡须笑出声,“怎么会,你能来我这蝴蝶谷蓬荜生辉。”
两人寒暄,年纪大些的弟子能看出自家师傅对面前的小姑娘有些敬畏。
敬畏?
“师傅,你认识这个姐姐?”
“什么姐姐。”谷主吹胡子瞪眼,拍了一下自家徒弟的小脑袋瓜,“这可是你们大师伯。”
“什么!?”
大师伯三个字,引发全场惊叹。
众人皆是满脸不可置信,一群小屁孩将风沧澜围做一团,从上打量到下,“师傅,你没老糊涂吧?”
“这个小姑娘,是我们的大师伯?”
周围响起质疑声,谷主气的胡须都快束起来,敲着自家小徒弟的脑袋,“你这个小皮孩,竟然敢说师傅老糊涂了?你师傅我再过二十年都不会老。”
“哎呀,师傅别打我,我错了。”质疑的小屁孩搂着脑袋四处逃窜。
跑到风沧澜身后拉着她白色纱裙,仰着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童真。
他奶气的声音响起,“你真的是我的大师伯吗?”
小屁孩声音奶萌奶萌的,又生的可爱,风沧澜耐心都多了几分。
她蹲下来,跟小屁孩处在一条线,清冷的声音多了一分柔和,“怎么?我不像你大师伯?”
“不像。”小屁孩果断回答。
“师傅头发都白了,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师姐。”
小屁孩问出这个问题,谷主轻咳一声,“咳……好了,你们打算让大师伯一直站在这里吗?”
确认了是自己大师伯,一群小孩也不怕生,围绕着风沧澜叽叽哇哇说个不停。
谷里难得有新鲜面孔,还是一个年轻的姐姐,他们更高兴了。
“大师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呀。”
“之前馨儿师姐出去帮大师兄,都不带我出去玩。”
“外面的世界……”风沧澜欲言又止,最后摸着男孩的小脑袋瓜,“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学好医术,你们就能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好耶。”男孩伸手牵着风沧澜,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柔软,她低头看去,只见小男孩满脸的高兴。
轻笑一声任由男孩拉着。
“大师伯,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是师傅的师姐呢?”男孩疑惑颇多,风沧澜也不觉着厌烦,“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年轻?”
“我带着惟帽,你又看不到万一是老太婆呢。”
“才不是老太婆。”男孩当即反驳,“大师伯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清晨山里的百灵鸟,手也很光滑可不是老太婆的手。”
“大师伯,我很聪明的,你别想骗我。”
“嘿,你这个小机灵鬼。”年纪不大,观察力倒是不错。
“我为什么成了师姐,这个问题嘛……”风沧澜准备说,周围的人都聚拢了过来,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谷主在旁边猛咳嗽,一直给风沧澜使脸色。
惟帽下,风沧澜不仅失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那么死要面子。
“大师伯,你快说呀。”
“就是大师伯,你快说嘛,我们都快急死了。”
“自然是因为大师伯天赋异禀,被你们的师祖破例收下了。”
“这样啊。”一群小屁孩还以为是什么大故事,结果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满是失望。
的确是天赋异禀,但为何成了师姐还要从幼年的一次事情说起。
当时她刚穿越过来,并未继承原身的记忆,又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身上没有钱。
恰巧遇上一个富贵人家怪病,治好就一百两黄金,她自然不会放过。
但是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治病别人肯定不信,当时就找了一个人把药方送过去。
病是治好了,结果把蝴蝶谷主招来了。
当时蝴蝶谷主看到她是一小毛孩还不相信,后边见她治病救人,非黏着她要收徒弟。
她怎么可能当徒弟,就随口一说当徒弟不可能,当你师姐可以。
本来是想婉拒,因为师姐是师傅收徒,她不可能跟着去拜师。
结果!这个一把年纪还不要脸的,根本就是自学并未有师傅,自己同意了她当师姐。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小老头的师姐。
回想之前的事情,风沧澜睨了一眼蝴蝶谷主,他赶紧过来把小徒弟驱赶走,“快去看医书去,别碍着你们大师伯。”
刚才围成一团的小孩一哄而散,谷主在领着风沧澜进屋,给她倒了一杯茶,“你来是因为那件事?”
第104章 不叫老头叫什么?小师弟?
“恩。”
“他的情况怎么样?”风沧澜眉宇间的柔和变的冷硬,谷主只无奈摇头,“我一直用药给吊着。”
“他手足筋脉都被挑断了,而且好像还涂抹了抑制结痂的药。只要一结痂就会立马腐烂,然后又开始长肉,周而复始。”
“这谁下的手,这般恶毒。”简直就是折磨。
谷主叹息道,风沧澜惟帽下的双手忽的青筋暴起,秋水眸里寒气逼人。
“会找他算账的。”她敛起周身寒气,“过去看看吧。”
“行,你跟我过来。”
谷主领着风沧澜往外走,边走边询问道,“这两年你哪儿去了,突然消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出了一点小事,不过解决好了。”
“对了,你这次来的正好,七日后有两个弟子要出师,正好你也来看看做个评价。”
“可以。”最近一个月应该都会在蝴蝶谷,她跟宫商徽羽离开前商量好了一个月后回皇城。
两人走过来,路过的弟子唤道,“师傅好,大师伯好。”
“恩。”风沧澜点头,跟着谷主来到一个僻静的木屋。
“这位病人需要静养,我就给他安排在这里。照顾他的,就是今年出师的两位弟子,颇有医学天赋。”
“若不是你曾经严明不收徒,我就把他们二人送到你那里去了。”
“我可没时间,老头你别给我找事情。”
“嘿!”谷主气的吹胡,“在我徒弟面前多少给点面子!”
“别叫老头。”
风沧澜侧头,“不叫老头叫什么?叫师弟?”
“那行吧,小师弟。”她轻快出声言语中不难听出调笑意味。
谷主眼珠一转,反应过来赶紧跟过去,“不行,小师弟更不行,老夫我都七老八十了,被一个黄毛丫头称作小师弟,这成何体统。”
“你真的,越老越墨迹了。”
“就小师弟,反正是我叫,你爱听不听。”
说着她推开木门,谷主气的想反驳,但对方已经进屋,想到屋里的俩徒弟,他只能憋在心中。
进入木屋,里面年轻的两个男子同时看过来。
蝴蝶谷显少有陌生人,女的更是从未有过。
唯一的女子便是馨儿。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陌生女子,两人都是好奇疑惑,怎么进来的。
两个徒弟在打量风沧澜的同时,风沧澜只轻飘飘扫了一眼,目光聚焦床榻上躺着的人。
谷主进来,见两个小徒弟盯着风沧澜,当即走过去一人一个爆栗敲头,“没规没矩,还不快见过大师伯。”
“……大师伯?”两男子诧异出声,跟刚才那群人一样,不敢相信。
“恩。”风沧澜应了一声就走过去,两人本能退让。
站在床榻观察,然后翻看四肢,虽然用药水擦拭了,但还是血肉模糊。
她惟帽下的眉宇间出现一股戾气。
“这伤口一直这样,像是涂了抗生水,目前都还没办法医治。”谷主出声。
她葱指划过伤口,一颗心沉入冰底。
也就是说,从两年前开始,殷就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
快长好,腐烂,再长好,再腐烂。
“我知道了。”她用被褥盖住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殷躺在床榻上双眸空寡,没有一点光亮,更是不见当年那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模样。
“你的伤我能治好,没什么大问题。”
什么抗生水,不过是在四肢埋了导致腐烂的药。
取出来,加上通识草的治疗能恢复过来,不过需要一定时间。
风沧澜这番话引所有人侧目,尤其是殷。
“你说能治好我?”他的声音沙哑,似吞了沙砾般,像是锯子割动木头的声音。
风沧澜当即脸色一沉,“你嗓子。”
“被喂了哑药,现在虽然能说话了,但是声音回不到以前了。”
风沧澜强忍下内心的暴躁。
“能,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赤音让我给你带句话,穹苍榜第二已经被别人占领好久了。”
“你再不重返穹苍楼,只怕是没你位置了。”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径直离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她今天要先休息,明天以最佳的姿态给殷做手术。
谷主也跟着离开,却被两个徒弟拉住,“师傅,这当真是大师伯?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没听过的算什么?”
“她还不让我对外说,我们的关系呢。”
“为什么?”两人不解,想跟蝴蝶谷攀上关系的人可太多了,这大师伯竟然还不准对外说。
“为师哪儿知道为什么。”他回首看了一眼床榻之人,再看两个徒弟,“可能是觉着怕你们出去丢她的脸。”
“还好没把你倆送给她,不然真是丢脸。”
谷主离开,留下两个满头雾水的人。
“什么跟什么?”
“我们出山那也是给蝴蝶谷争光,怎么就丢她脸了。”
离开木屋,谷主把风沧澜带到了收拾出来的屋子,“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喊他们,反正他们都是你的小辈。”
“行。”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风沧澜洗漱就歇息。
蝴蝶谷却因为来了一个大师伯前所未有的热闹,“大师伯为啥头上带个东西啊?”
“我们都不知道大师伯长什么样。”
“不过听声音应该很漂亮。”
小徒弟们围坐一团,对风沧澜充满了好奇,感觉对方特别神秘。
第二天
风沧澜全副武装,准备给殷做手术取出手腕里的东西。
谷主知道风沧澜又要用那招,赶紧过来端茶倒水,“师姐啊,你这次医治能让我那准备出师的两个徒弟旁观吗?”
风沧澜结果茶盏轻描淡写扫了一眼,“怎么现在不觉得叫我师姐丢脸了?”
“怎么会!绝对不会,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让他们来把,只能旁观不能出声。”
“好!”谷主飞跑出去。
木屋里
风沧澜将准备好的东西摆放在一起,谷主领着两个徒弟进来,“师姐这位是云飞,这位是云秦。”
“你俩好好看着别出声。”嘱托完,谷主就离开了。
云飞云秦两人站在旁边,风沧澜净手擦干,拿着小刀走向殷。
小刀缓缓隔开手腕腐肉,旁观的两人登时脸色苍白。
她用小刀刮掉腐肉,另一只手用镊子钻进血肉中。
再拿出来,镊子上出现了被鲜血包裹的小圆珠——
第105章 你不相信我?
将圆珠放在干净的白手帕上,风沧澜拿着镊子跟小刀走向另一只手。
云飞云秦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心头一片震撼。
在蝴蝶谷学医这般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方式。
更主要的是,昨日她只探脉就发现了不对劲,而他们观察了那么久,服侍了那么久竟然丝毫没发现。
两人对医术都有一定天赋,看到如此新颖奇特的方式,内心澎湃。
风沧澜聚精会神做手术,从拿着刀那一刻,整个人气质大变,似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有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殷全程都是清醒状态,虽然用了麻沸散但还是有一定的痛感。
古代的麻沸散,跟现代的麻药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将藏在四肢的小圆珠都取了出来,开始刮肉,腐烂的必须挂掉否则还是不能愈合。
手腕腐烂已经延伸到手肘,血肉模糊让人心底发寒。
刮掉腐肉,她将手帕放在温水里浸湿,然后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
处理完,把放在旁边的酒开封,以酒消毒,最后银针穿线在跳动的火苗上熏烤片刻,把伤口裂开比较大的地方缝合起来。
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在做手术时,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神圣高贵。
把昨晚捣碎的药倒在绷带上,缠绕在四肢腐烂的地方。
“好了。”
缠完,风沧澜去面盆净手,“三天换一次药,一月便可愈合。”
“但要恢复到以前那般,至少需要半年。”
“这半年不能用武,更不能提重物,两到三月可以试着慢慢下床,切记不可急于求成。”
风沧澜细细叮嘱,三人都还没从好了两个字走出来。
云飞云秦是因为还未看够,而殷却完全不敢相信。
“当真?”他沙哑如拉锯的声音夹杂着难以置信。
风沧澜擦拭水渍的手微顿,“你不相信我?”
“是不敢相信。”他都已经做好了一辈子躺在床上,做个植物人的准备了。
如今有人告诉他,他又能站起来了,又能像以前那样……他不敢相信,怕这是一场梦,是为了宽心。
“我的话,你大可放心的相信。”虽然偶尔她也骗骗人,但治病救人这件事上,她从不虚言。
“我想,整个商洛大陆,你不相信也,应该也没人能相信了。”
“好好歇息吧。”
手术成功风沧澜离开木屋,云飞云秦紧跟其后,刚才那打破传统的救人方式实在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困扰他们许久的事情,这位神秘的大师伯只一探脉就发现了问题。
“跟着我干什么?”注意到后面跟着两人,风沧澜止步。
两人不约而同靠过来,“大师伯,出山后我们能跟着你一阵子吗?”
他们自认为医术算是小有所成,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
“不行。”她果断拒绝,疏离的语气非常明显,没有商量的余地。
被拒绝两人有些失落,就挺好奇这大师伯怎么这么奇怪。
他们可是今年唯二要出山的两位弟子,外界都已经派人争抢,大师伯竟然拒绝。
果断拒绝后,风沧澜回了自己房间。
谷主掐着点去找云飞云秦两人,“怎么样?看完你们大师伯救人后有什么想法。”
“手法新颖,闻所未闻。”
谷主摸着胡须,一脸欣慰,“那是自然,不然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大师伯。”
“只是没想到,几年未见,你们大师伯医术又精进了。”比他估算的时间少了许多。
见自家师傅引以为傲的模样,云飞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师傅,这位大师伯究竟是何方神圣?”
从来都那日就一直带着惟帽,一直不露面,神秘的很。
“别问,也别打听。”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知道。”
谷主如此说,两人便未在询问。
殷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等待就行了。
之前探脉发现宗正昱病情加重,唯有蝴蝶谷十年一开的金线重楼入药才能将药效发挥到极致。
这也是,她要来蝴蝶谷的另外一个原因。
金线重楼生在蝴蝶谷的后山悬崖峭壁上,地势险峻,很少有人能爬上去。
悬崖下就是无底深渊,而且一般这种珍惜药材的旁边都有毒蛇猛兽。
休息了两天,风沧澜就全副武装准备去后山摘金线重楼。
谷主得知时再三叮嘱,“后山的毒蛇毒虫毒性非常厉害,是外面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你一个小姑娘能不能行。”
“要不我让云飞跟云秦跟着你。”
“不必。”风沧澜摇头,云飞云秦跟着恐怕才是真的不方便。
“我一个人就行。”
说完她就背着背篓离开,谷主知道风沧澜的脾性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前一夜下过雨的原因,后山上烟雾缭绕,有一种入了仙境的感觉。
周围都是参天大树,将阳光全部遮挡,夏日炎炎有一丝难得的清凉。
走到后山尽头,是一个断崖。
像是一座山从中间裂开,下面是一道无尽深渊,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她左右观察,找了一处最好下去的地方,双手抓着陡峭的岩石慢慢往下走。
良久,都快走到半山腰,风沧澜都还没看到一株金线重楼,只能继续往下找。
越往下越阴森,一股铺天盖地的怨气席卷而来。
她扭头往下一看,云烟袅袅看不到尽头。
这里应该摔死过不不少人,不然不至于这么阴森。
左右查看,在一处陡峭的石缝处看到了金线重楼。
登时,她眼睛放亮抓住岩石快速往那边走。
抓住金线重楼扔进背篓里,正准备往上爬,忽的一条鲜红的蛇闯入视线。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赤练蛇。
运气要不要这么好,摘个金线重楼,能遇到蛇中毒王。
赤练蛇吐着蛇信,翠绿的蛇瞳盯着风沧澜。
双方你不动我不动。
风沧澜余光观察,怎么避开赤练蛇。要是被咬一口,她就只有挂在这里了。
“嘶~”赤练蛇突然爬过来,风沧澜往上一跳越过去,赶紧往上爬。
赤练蛇当即调头追过去,她抓着岩石飞速往上爬,怎料速度太快没注意抓到了一块松动的岩石。
整个人带着岩石往下坠落——
第106章 是丽妃!跟丽妃身上的香一模一样!
飞速急降,风沧澜双手攀附岩石,但因下坠速度太快,完全抓不住。
两只手擦破了皮,鲜血淋漓。
一块凸起的岩石出现在眼前,她不顾手上疼痛双手紧紧抓住。
没有继续下降,风沧澜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太难了,摘个金线重楼摔死在这里就亏大了。
要是能施展轻工,也不至于这般麻烦。
风沧澜悬挂在断崖边上,山间云雾缭绕,风沧澜在中间弱小又可怜。
赤练蛇没有追下来,风沧澜抓住岩石准备往上爬,不然再继续待着体力都耗尽了。
一手抓着另一个岩石,一脚往上爬。
忽的,一阵风吹过来,异香扑鼻。
除了异香外,还有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她鼻翼微动,这异香怎么这般熟悉。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就像……
风沧澜在脑海里快速搜寻,就当在体力快耗尽准备放弃时,一个人窜入她的脑海里。
丽妃!
是丽妃!
跟丽妃身上的香一模一样,和用尸体提炼出来的香膏味道一模一样。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味道。
汪家用少女尸体提炼香膏是为了让丽妃宠冠后宫,可……这里是蝴蝶谷的后山,基本没人能进来。
怀揣着疑问,风沧澜没往上爬,选择往谷底爬去。
不知爬了多久,她终于到了谷底,所到之处都留下了血手印。
落地后,异香味跟腐臭味更加浓郁。
她将面纱取下来一分为二绑着渗血的手心,往前看去。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瞳孔放大,迟迟未能回神。
“这……”她张了张嘴,被眼前的尸山震撼的说不出话。
放眼望去,全是森森白骨。
都是死去多时。
她慢慢走去,看着满地都是白骨心尖都在发颤。
这些尸骨都是女子的骨头,应该是用来练香的少女。
可为何,大批出现在这里……
汪家练香,但他们并不知道如何练香,肯定得找一个会练香的。
所以……蝴蝶谷里有人跟汪家狼狈为奸,残害少女?
环视四周,实在是看不下去,风沧澜爬着岩石往上走。
汪家虽然倒了,但练香似乎还在继续。
少女尸体练香的背后,似乎藏着一个惊天阴谋。
本来与她毫不相干,可若是有蝴蝶谷的人参与其中,那就有关系了。
爬上悬崖时天已经黑了,她一身素衣白纱染上了泥土,沐浴换衣后风沧澜直奔蝴蝶谷主的屋子过去。
“哐哐哐。”她轻敲两声,屋内传来谷主的声音,“进。”
风沧澜推门而入,转身将房门关上,“老头,后山你们可曾去过。”
“后山?那里蛇虫鼠蚁非常厉害,我把后山列为禁地了。”
“有人经常去后山吗?”风沧澜再问。
谷主摇头,“基本没有,怎么?”
“是后山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说一下以后别让徒弟进去,我今天摘金线重楼遇到一条赤练蛇。”
“赤练王蛇?”谷主当即严肃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风沧澜摇头,转身离开,“我就是来说一声,先回去了。”
回到屋里,风沧澜惟帽下的秋水眸一片冰冷深思。
蝴蝶谷进口危险重重,而且里面从来不会让陌生人进来。
那后山的那些尸体,只能是蝴蝶谷内部的人。
就肉眼就能看出,谷底的尸体上千具。
若真是蝴蝶谷的弟子跟外界狼狈为奸,还把尸体拖到蝴蝶谷毁尸灭迹,那就真的该好好查查了。
蝴蝶谷在商洛大陆威望极高,就是因为规矩森严,而且医者救人,医者仁心。
若是后山的尸山被发现曝光,蝴蝶谷就会从神坛上跌落。
从万人尊敬的蝴蝶谷,变成万人唾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当时爆出汪家以少女尸体练香,本来是惩罚一下丽妃算计她。
没想到牵扯出来这么一个惊天事情。
有种预感,后山的尸山将来会毁了蝴蝶谷,将蝴蝶谷推下万人敬仰的神坛。
还有一点,汪家练香是给丽妃争宠,可……丽妃一人,需要千万少女?
这被背后,绝对还有问题。
没想到,来一趟蝴蝶谷,竟然发现这般大一件事。
暂时还没有证据,不知道后山尸体跟谁有关,老头又是一个不太能藏得住话的人。
暂时就先别说,让人监视一阵。
她倒要看看,布局几年目的为何。
看尸体的白化程度,至少有个三到四年,那时候蝴蝶谷已经在商洛大陆有一席之地。
后面几天风沧澜都待在屋里很少出去,除了身份原因,更重要的就是一一排除可能做抛尸的人。
从未出山过的不可能,出山经常回来的首当其中。
但……蝴蝶谷弟子太多,每隔五年师弟们出山时,他们都会回来一趟。
当然,也可能是帮着自己栖息的世家拉拢人脉。
殷的伤势明显好转,伤口开始结痂凝固,没有裂开的迹象。
外敷加内服,药效成倍增长,加之殷自己体质也不错,恢复的更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天是云飞云秦二人出师考核的日子,蝴蝶谷内所有人都换上了白衣,恭送他们的师兄出山。
这是一个神圣而又喜庆的日子。
以前是谷主出考核题,今日附加了一项,由风沧澜出题。
花园里,云飞跟云秦顶着烈日,在谷主拿出的草药里翻寻。
这是谷主出的考核题,从一堆草药里分别把他们放在相应的地方,除此之外还要把这些草药拼凑出药方。
考验的就是对草药的熟悉了解程度。
风沧澜头戴惟帽站在阴凉处,看着两个热的满头大汗之人双手负立。
老头还挺会。
故意安排在烈日下,热会让人烦躁,让人心绪不宁。
小小的考核,不止考对草药熟悉了解,还考验了其耐心静心。
即便是身处恶劣环境,自然也要心静才能快准稳。
限时一炷香,无形中增加了紧张感,更是能扰乱人心绪。
“一炷香到——”
云飞云秦同时收手,谷主背着手过去,看着两人的成绩摸着胡须满脸欣慰,“还算不错。”
周围爆发一声贺喜,“师兄厉害!”
“师兄真棒!”
风沧澜扫了一眼,眼波淡淡,没有表态。
云飞心气高,见风沧澜未点评出声道,“大师伯,您觉得我这怎么样?”
风沧澜轻启唇齿,不紧不慢吐出一个字,“烂。”
第107章 没有蝴蝶谷,你屁都不是
周围爆发一阵议论,云飞当即脸上就挂不住了。
“大师伯,我师傅都说不错,你说烂?”
“烂在哪里?”之前想跟随风沧澜出去被拒绝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如今再被点评烂。
还是在这么多师弟面前,云飞只觉着自己像是被当众打了耳光。
“中规中矩,思想被局限,没有创新,不就是烂。”
“你搭配出来的所有药方,都是死记硬背医书上的。”
“你以为外面会像蝴蝶谷,永远不缺药材?”
“倘若你在危难艰险的环境,这药方里面的药缺了一味你当如何?”她拿着写的一张药方,“若这上面的决明子没了,你会用什么代替。”
“保证药效的同时,又不会影响患者身体?”
风沧澜一番话说的四周鸦雀无声。
云飞被说的脸颊通红,“怎……怎么会缺药材,我只要一出这个石门有的是人求我当座上宾,不存在却药材的情况。”
此话一出,风沧澜眸中温度降了一分。
“你从这个石门出去被别人哄抢,那只是因为你是蝴蝶谷出去的医者。”
“没有蝴蝶谷,你屁都不是。”
“倘若真的你进了世家贵族,或者是皇室,你就一辈子不替平常百姓看病?”
风沧澜字字珠玑,说的在场许多人脸色难看。
尤其是云飞,羞红的脸都快滴出血了。
她侧身走到云秦旁边,目光浏览药方。
云秦登时站直身体,精神紧绷,等待检阅。
“你的还算合格。”不是一味对医书的死记硬背。
药方上有自己创新的部分,但就是保守了些,不够放开。
刚才风沧澜的毒舌在众人心中留下阴影,如今突然说合格周围的师弟们连连恭喜。
“理论上的知识而已,高兴什么。”
清冷的声音立马让全场重归平静,她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蝴蝶谷外,有病人。”
“我给你们的考核就是实践,你俩收拾一下跟我去户外给患者治病。”
两人将医药箱必备的都带上,小屁孩们全部围绕过来七嘴八舌道,“大师伯,我们也想出去。”
“大师伯,你也把我们带上吧。”
周围全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她天生对奶萌的声音没有抵抗力,被摇的头晕眼花她赶紧道,“出去可以。”
得到允许小屁孩们高兴的原地狂跳,能看得出来他们对外界的向往。
“但是……你们要乖一点,外面有很多陌生人,你们如果太顽皮,咱们蝴蝶谷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我们会乖的。”
“我们不说话,就站着看师兄治病。”
风沧澜轻扫一圈,“男子汉可要说到做到。”
小屁孩们拍着胸脯,“大师伯放心,我们一定说到做到。”
“走吧。”
风沧澜在前,后面跟着一群叽叽哇哇高兴的像小麻雀的孩子,最后是云飞跟云秦还有谷主。
云秦还算好,云飞被刚才说了一通有些心态不稳。
谷主拍着二人肩膀,“你们大师伯就这样,不止对你们,对我也是一点不留情面。”
“但说的都是正确的。”他拍了拍云飞的肩膀,“记住刚才你大师伯那番话。”
“我们是医者,医者医人不分贫穷贵贱。”
“云飞知道了。”
风沧澜一路过去,对每个机关都了若指掌,后面的小屁孩都尖叫了,“大师伯,你竟然知道机关在哪里哎。”
“我们都不知道。”
风沧澜眯了眯眼,她当然了若指掌了。
“哐哐哐。”
石门缓缓打开,谷口跟风沧澜七天前来时完全不同。
那时外面全是坐在地上的患者,如今围在谷口的全部是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弟。
有些坐在椅子上,有人打扇,有些则是站在门口。
见石门里有人出来纷纷过来。
“师傅。”
“师傅五年不见,您跟师弟们可还好。”
一群人过来,似乎都是蝴蝶谷出去的弟子,而他们后面的人依旧是坐在椅子上。
家里没有医者的就自己来,有医者的就让医者来套近乎。
“今年出来的应该是云飞跟云秦吧?”
“不错不错,师兄就知道你们一定能过。”自称师兄的男子拍着二人肩膀,云秦摇头,“还没考核完,今年大师伯来了附加了一项。”
“大师伯?何时有了个大师伯?”
小孩们指着前面的白色倩影,“呐,那就是咱们大师伯,声音可好听了,像百灵鸟似的。”
众人投去目光,只看到一颗纤细的白色身影。
“那考核是?”
“大师伯说,理论考验完考实践。”话毕云秦就跟了过去,云飞也跟过去。
后面故作稳重成熟的小孩子也追过去。
刚才还热闹的门口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师伯?”
“以前从未听师傅说过。”
“怎么了?”坐在椅子上锦衣华服的男子淡淡出声,医者赶紧过来道,“公子可能要稍等片刻,今年附加了一场考核。”
“恩。”他闭上眼睛未在说话。
出师的医者们都好奇这实践考核怎么个考法。
一路很跟半山腰,看到前面聚集的一团追过去。
风沧澜已经挑好了两位病患,一个全身长着疮疱浑身流浓,看着十分恶心。
另一个则是瘦的皮包骨,看着也很骇人。
全身长疮的分给了云飞,瘦成皮包骨的让云秦治。
云飞只看了一眼患者,当即脸色一白捂着嘴往后一阵干呕。
云秦已经开始展开医药箱准备诊脉。
“呕!”
“不行,我真的看不下去,真的不行。”云飞摇头,看一眼流脓的疮疱就呕吐不止。
“你可要想清楚。”风沧澜清冷的声音犹如腊月的寒风,凛冽刺骨,“一旦放弃就等同于考核失败。”
“我……我要换一个病人。”他捂着嘴目光不敢往那边看。
“你是医者,只有看病,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
“一旦出山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怪病,比这种更严重的,你就也选择换病人?”
“三秒钟,不接受就考核失败。”
风沧澜一点不留情面,“三。”
“二……”
她眸色冰冷,“一!”
第108章 你算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
“我治!”
“我治。”云飞这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用手绢捂着抠鼻,然后捏着兰花指去诊脉。
那患病的人都不好意思了,“小公子看不下去就别勉强了,我这反正也没救了。”
“不会。”云飞将手帕放下努力克制胃里的翻滚。
两人诊脉周围恢复安静,出师跟来的师兄们皆是好奇,“这位大师伯是谁你们知道吗?”
竟然能把小魔王云飞治的服服帖帖的,真的是厉害。
以前谷里就属云飞最顽皮。
“就是大师伯呀。”
“大师伯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又温柔,我可喜欢她了。”
温柔……
出师的师兄眉头一跳,他们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位大师伯温柔。
“检查完之后,给出你们的诊断。”
留下这句话她就往后站在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当然主要是想看看这群人谁身上有尸香的味道。
未出蝴蝶谷的肯定没机会,所有设计陷害蝴蝶谷的,只能是出师的医者。
风沧澜双手负立站在小土丘上,似迎风而的寒梅。更有种鸟瞰天下的气势。
与其站在一起,就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想要一睹容颜。可及地的惟帽将整个人遮掩的严严实实,想要偷窥难上加难。
前面云飞云秦在治病,一个出师的医者走过来,“大师伯你好,我叫云青,现在在天阳国做首席御医。”
“不知大师伯现在何处?”
面对来套近乎的师侄,风沧澜轻飘飘扫了一眼,“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大师伯还未找到栖息之地啊,不如来天阳国,师侄应该能帮趁着。”
风沧澜抬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可惜惟帽遮挡着,对方看不到。
“不必,我习惯自由,不喜欢束缚。”
“如此。”云青未在多问,站在风沧澜旁边静候等待。
与之站在一起,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气场的压迫。
顿时,就更好奇这大师伯是什么人。
医学界似乎没几个出名的女医。
前面诊断已经出来了,云飞云秦拿着自己写的检查单跟药方过来。
风沧澜先看了云秦的药方跟病情叙述,“还不错,过了。”
那瘦骨嶙峋的病人的确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厌食症。
听到过了云秦拿回药方的手都在发颤,久久不能平静。
她再看向云飞的,越往后眉头皱的越紧。
“这不行。”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把云飞劈的外焦里嫩。
“为什么!”他没控制住情绪激动嘶吼。
风沧澜随手一扬,手中药方飘零而落。
“你基本功不扎实,不够细心。”
“长疮疱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蚊虫还是体内湿毒?”
“原因都未找到就冒然下诊断,这不该存在于一个医者身上。”
“很明显,他是因为体内的原因导致长疮疱,体内的原因治好了疮疱自己就好了。”
“你这写的什么?直接外治。”风沧澜直言直语,非常犀利不带半分委婉。
旁边师弟们看着,出师的师兄也看着,他顿时双眸猩红,“你胡言乱语!师傅都说我可以!”
“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的!”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你的医术。”她眼眸微抬,“你师傅的医术我该说照样说。”
谷主见自家徒儿情绪不稳,赶紧过来道,“师姐,在徒弟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颜面。”
自家师傅这般对一个小姑娘说话,一群出师的医者心底都是震撼。
那个问题再次浮出表面,这大师伯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是你自己让我来考核她们,现在又不让说。”
“你知道的,我对医术这方面零容忍。”医者本是治病救人,若是医术不精就可能救人变害人。
“是是是。”谷主连连道,“转头面向云飞,“你这次理论考核中规中矩,实践考核不及格,五年后再考。”
“这次就云秦一人出师。”
“为什么!”听到五年后再考云飞当场爆呵,“五年?我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浪费在这里?”
“浪费?你说浪费?”风沧澜眼眸微眯渗着寒意,“你自己学医不精,怪谁。”
“中规中矩本来也不是大问题,做个普通郎中也没问题,但你心思不细,不认真,不严谨。”
“连病发的原因都不找,让你出师干什么?”
“去害人性命?去败坏蝴蝶谷名声?”风沧澜声音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句句戳进云飞的心底。
他不但不反思,面色更加狰狞,认为是风沧澜挡了他下山的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
“我尊重你一声,才唤你大师伯。”
“小小年纪当我师傅的师姐,鬼知道你怎么攀附上的。”
“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反正我们也不知道。”
“靠脱衣服躺下爬上来的人,也敢在我这里指指点点!”
“啪!”一声响亮的声音在山间传开。
谷主满是周围的脸上尽是怒火,“混账东西,谁允许你这样跟你大师伯说话的。”
“给为师跪下,跟你大师伯道歉!”
云飞捂着脸颊一副震惊的模样,没想到自己师傅竟然动手打他。
“我不!”他捂着被打的脸颊,双眸布满了红血丝,“她就是靠着身体睡上来的!借着蝴蝶谷的名声在外耀武扬威。”
“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指指点点!”
“啪!”谷主一脚踹过去,云飞腿上一软跪在地上,准备起来却被死死摁着肩膀。
“给你大师伯磕头认罪!”
“我不!”云飞依旧倔的跟头牛似的,不低头不松口。
风沧澜隐匿在惟帽下,不可见其情绪。
但周身的寒气却在告诫众人,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云飞,你就跟大师伯道个歉吧。”
“你刚才说话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云秦好声劝解,不想同伴为这点事被罚。
结果云飞根本不领情,讥笑道,“你跟这女人有一腿吧?”
“这女人让你一路过。”
“云飞!”一向温和的云秦当场震怒,“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玉碟给我。”二人争执时,风沧澜淡然的声音响起,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谷主犹豫片刻,还是把玉碟拿了出来。
风沧澜翻开玉碟,看到云飞两个字停下,把谷主手中笔拿过来,将云飞两个字画了一个叉,“你被逐出蝴蝶谷了。”
第109章 宗正昱去江南了!?
轰——
全场躁动,出师的医者们纷纷瞪大双眼。
什么情况?师傅竟然把玉碟给了大师伯?
大师伯把云飞除名逐出蝴蝶谷了!
“你可以滚了,不用等五年。”
云飞看着自己名字被划掉,整个人接近癫狂,“你算什么东西!”
“这里是蝴蝶谷!不是你家!”
“蝴蝶谷的确不是我家,但是是我的啊。”
万籁俱寂下,爆发出一阵唏嘘声。
云飞狰狞的脸色僵住,“你……你说什么?”
“我说蝴蝶谷是我的,这里我买下来的,门口机关阵我设计的。”
“听懂了吗?”
“你可以滚了。”风沧澜面若寒冰,浑身散发着冷冽。
周围众人窃窃私语,在讨论风沧澜这番话的真实性。
“师傅……”云飞向谷主看去。谷主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别叫我师傅,你被逐出师门了。”
“往后别说是我的徒弟。”
“以后的生活你自己想怎么过怎么过。”谷主甩袖离开。
云飞跪在地上只觉着天都塌了,他被逐出蝴蝶谷又被逐出师门。
“师兄,你怎么可以那样骂大师伯呀。”
“我听了都生气。”小男孩奶气的声音很生气,然后拉着风沧澜的手安慰道,“大师伯别生气了。”
“他还没资格让我生气。”
她拉着小男孩转身离开,刚转身云飞捡起鹅卵石猛的跳起,砸向风沧澜。
她眼波一横,一手勾着小屁孩,转身一个回旋踢,云飞被踢到三米之外。
动作幅度过大,惟帽被风吹来,露出里面的白色面纱,以及那双明亮动人的秋水眸。
看到的一刹,云青眸色微滞。
脑海里忽的就出现一句话,素衣白纱倾城颜。
“这就倒了?”
“还要再来吗?”她将小男孩放在地上,挺直站在云飞面前,就像是俯视脚下的蝼蚁。
“真菜。”
“走了。”风沧澜招招手立马拉着小男孩离开。
风沧澜边走边说,“别让我知道你打着蝴蝶谷的名号招摇行骗,否则……天涯海角追杀到底。”
一番话让听的人不由自主发颤。
今日出师只剩下一位,一到门口就是一阵哄抢,拉着云秦各种介绍自家的好。
云青缓缓而来,走到藤椅后对上面的男子贴耳细语。
男子紧合的眼帘缓缓打开,目光聚焦站在人群外的惟帽女子身上。
注视片刻,他淡声道,“消息确真?”
云青停顿片刻,“是属下猜测。”
“猜测……”男子丹凤眼微眯,“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她在星云皇城,给摄政王治病解毒。”
“这样……”云青垂首,“那应该是猜错了。”
前面一团哄抢,世家贵族、富甲之家都在自荐。
“云秦医者,到我们这里你便是座上宾。”
“云秦医者,我们月夜国山水秀丽。”
“云秦医者……”
一群人围过来七嘴八舌,云秦如同众星捧月般。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云秦身上,他左看右看,“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
“散漫自由惯了,不喜受约束。”
“我想像大师伯那般,云游四海、悬壶济世。”
五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出山,结果还不想选世家贵族气息。
心里失落,但也无能为力。
蝴蝶谷出去的医者,可以说是分布三国,加上蝴蝶谷在江湖上威望极高,没人敢不满。
“真是可惜了。”
再三劝解还是被拒绝,那些守在蝴蝶谷谷口许久的人只能离开。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谷口,现在只剩下星星零零的几个人。
“你可想好了?”
“不找世家贵族栖息,你的前途必将受损。”
“就算有其他师兄帮衬,那也是一时的。”
“多谢大师伯挂心。”云秦遥看层层山峰,“云秦想清楚了,我还是更喜欢自由。”
如刚才若说,云游四海,欣赏山河风光,哪儿有病人,哪儿就有他。
“那行。”如此风沧澜也未再说什么,转身就进蝴蝶谷。
到门口时她忽然止步,“你若喜欢自由,可去穹苍楼挂个名,不管身在哪里,只要你是穹苍楼的人,就算是三国皇帝动你也要思量三分。”
“多谢大师伯指点。”
云秦独自下山,风沧澜等人重回蝴蝶谷。
出山弟子的事情忙完,蝴蝶谷就安静许多。
风沧澜每天除了例行观察殷的伤势,就是钻研宗正昱身上的解法。
中毒太久只能慢慢驱除,加上金线重楼效果应该不错。
眨眼间,风沧澜在蝴蝶谷就待满了一月,临了才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好像!没给宗正昱写信!
一月之期已到,她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刚有这个想法,就一只飞鸽落在窗前,不停的用嘴啄木框。
风沧澜快步而去,将纸条取下来。
看清上面内容,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
宗正昱怎么去江南了!
草!徽羽宫商能瞒住那群暗卫,却瞒不住宗正昱的。
不行!得赶在宗正昱到之前到江南。
不然,这一月都不再江南岂不是翻车了。
来时双手空空,走时就带了一株金线重楼。
得知大师伯要离开了,小屁孩们纷纷拉着风沧澜的袖口,“大师伯,你别走嘛。”
“大师伯,你留在这里吧。”
一个个粉团子拉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风沧澜蹲身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声音柔软,“不行哦,大师伯是医者。”
“医者得治病救人,待在蝴蝶谷怎么救人呀。”
“那……大师伯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当然可以。”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瓜,“好好学医,五年后你们能出山就能见到大师伯啦。”
小男孩握了握拳头,“大师伯等我,五年后我找你去玩。”
“好,我等你。”
小屁孩跟谷主一路送到谷口,谷主满是皱纹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舍,“怎么这般突然。”
“有点急事,得先去解决。”
“那,你路上小心。”谷主没做挽留。
“好。”她挥着手离开,一群粉团紫哭的声嘶力竭,“大师伯!我们一定会来找你的。”
风沧澜眉头一跳,失笑出声,这话听着怎么有种仇家寻仇的感觉。
蝴蝶谷跟江南还是有一段距离,如今她不能施展轻功,马车速度太慢还好的就只有骑马。
下山后,风沧澜直奔江南方向而去,转弯,去路就被一辆马车阻拦——
第110章 怎么在人家梦里都板着脸
风沧澜眉心一沉,环视四周。
这马车,是故意在这里当她?
风沧澜戒备警惕,这时马车车帘被人掀开,一个身穿藏青色的男子从里面出来。
落地后,看清走来之人的容貌,她眸色微凉。
此人她在云秦出师那天见过,叫云青。
好像是天阳的首席御医。
看这样子,是真的在这里蹲她。
过去这般久,还真是耐力好。
“大师伯。”云青笑的尊敬,“大师伯要哪儿?”
“若是顺路,我们可……”
云青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一口打断,“不顺路。”
话毕,她侧身绕开。
云青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倩影转身走向马车,“公子,交涉失败。”
“恩。”马车里传来平平淡淡的一声。
风沧澜赶往江南的同时,宗正昱也在往江南前进。
离开王府一月之久,一封信都未寄回,宗正昱终于在一月之期动身去了江南。
“王爷,属下查到当时出皇城时,王妃的马车遭受了一次袭击。”
宗正昱合上的眼眸缓缓睁开,幽冷的目光扫射而来,“为何没禀报。”
“据说是王妃说没什么大事,就不用禀报。”
宗正昱面色深沉,深邃凤眸下一片黑暗。
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茶盏边缘,“一个月,也该玩够了。”
暗卫后脊一僵,悄无声息退下。
江南
徽羽宫商二人急的原地直打转,刚开始说好的一个月之前一定赶回来,然后一同回皇城,结果都过了还不见人回来。
更要命的是,王爷竟然来了。
若是王爷提前到,这谎根本圆不过来。
“宫商这可如何是好。”这一个月她们都是小心谨慎,就怕被人发现点异常。
“别着急,走一步看一步。”
“哐哐哐。”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起,宫商将木窗推开一条缝隙,一辆华丽的马车驶进别院里。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王……王爷的马车!”
“完了完了,小姐不在这可如何交代。”
“冷静点,你这副紧张的样子更容易起疑。”
别院里
暗卫将宗正昱从马车上推下来,准确无误的往宫商徽羽所在的房间过去。
宫商深呼吸一口,敛去眸中的紧张。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宫商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徽羽面色如常,过去将房门打开,“王爷。”
他恩了一声,推着轮椅就要进来,徽羽挡在门口寸步不挪。
宗正昱掀开一脸,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宫商皱眉,“王爷,小姐还在歇息。”
“让开!”他的声音冷的像冰刀子,但宫商也没有让路。
“王爷,您稍等王妃还在歇息。”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宗正昱眉眼阴冷,“来人,将宫商拖下去。”
“什么事呀~”一阵软绵绵的声音响起,夹杂着还没睡醒的惺忪感,“吵的睡不着。”
宫商脸上依旧严肃,往后挪开。
宗正昱转动轮椅,直奔床榻过去。
现在夏末,天气依旧很热。
即便是江南,还有那一丝丝炎热。
风沧澜躺在床榻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真丝裙,小露香肩,长腿搭在床衔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晃得人心中荡漾。
泛红的脸颊上因出汗许多碎发贴在耳畔,莫名的多了一丝妩媚,无形中勾魂夺魄。
宗正昱墨眸晦暗,将风沧澜修长笔直的腿捏着放在床榻上。
风沧澜懒洋洋睁眼,看到宗正昱放大的俊脸登时瞪大双眼,一副惊喜极了的模样,“王爷?”
璀璨的双眸,似揉了星星在里面,“怎么做梦都梦到王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还是说,王爷跟我一样也在想我,所以梦到他了。”
风沧澜自言自语,完全把现在当成自己掌控的梦境。
她伸手戳了戳宗正昱的脸颊,登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哇塞,梦里的触感好真实呀。”
她两手齐上,捏捏脸又揉揉脸。
徽羽在旁边看的眉心狂跳,若不是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真的信了。
王妃演戏,分分钟进入状态。
“哼。”过足了手瘾,风沧澜噘嘴,“怎么在人家梦里都板着脸。”
“要笑。”她两根食指抵在宗正昱的嘴脸,往上扬做一个笑脸。
正专注着,唇上一片柔软,她瞳孔猛的一缩,脑海里白茫茫的一片。
他的吻似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夕,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如同他本人一般,强势、霸道、不容反驳。
良久,宗正昱才缓缓挪开,拇指摩擦着她的嘴脸,神情专注,漆黑的凤眸里倒映着风沧澜的影子。
“真实吗?”他暗哑的声音响起,摩擦着唇角的手微动,“没感受到就再来一次。”
不等风沧澜回应,宗正昱一手勾着纤腰将其拉到怀中,一手托着风沧澜的雪腮,专注而神情。
宫商徽羽脸色同时一变。
“王……王爷。”风沧澜当机的脑子缓缓启动,把宗正昱推开,眼神闪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比较好。
“王爷真的是你?你也来江南了?”
“我刚才还以为做梦呢。”
“来了。”他努力克制内心的波涛汹涌,声音发哑,“为什么不往家里写信。”
“啊……”风沧澜呆愣片刻,然后抓了抓后脑勺,给人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我忘记了。”
说完她赶紧摆出一副我错了的模样,“王爷,我不是故意不往家里写信的,我太开心然后给忘了。”
宗正昱没应声,凤眸沉冷静静盯着风沧澜。
她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威压袭来,立马更改策略软着嗓子拉着宗正昱的袖口撒娇,“王爷,别生气,沧澜今天带你出去玩。”
“大夏天怎么盖这么厚。”话题突然跳跃,他摸了摸风沧澜贴在耳畔的碎发,“都热成这样了。”
说着,宗正昱就要揭开被褥。
风沧澜心头一慌,一把摁住,“我有些风寒,正在发寒呢。”
被褥下可是她的白衣斗笠,若是旁宗正昱看见了岂不是翻车掉马。
要命的!
“这样。”宗正昱眸色深了两分,“那好好修养。”
话毕他转动轮椅转身,风沧澜悬在半空中的心稳稳落下。
宗正昱凤眸一凉,趁着风沧澜松懈的片刻拽开被褥……
第111章 我的小姑娘长大了
“不要——”
风沧澜急声厉喊,双手飞速摁压被褥,奈何却还是慢了一步。
被褥被宗正昱拉走,风沧澜整颗心不断下沉。
床榻上的景象被一览无余。
“你……”风沧澜脸色羞红,好似能滴出血一般。
眼尾湿润,又羞又恼,一把攒过被褥盖上,遮掩床榻上的嫣红。
“你干什么啊!”
宗正昱眸中浓墨散开,脑海里还是刚才的景象。
风沧澜的裙身上,床榻上染上了一片血迹,深黑的瞳孔出现一抹慌色。
“澜儿你受伤了?”
“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宗正昱伸手就要过来查看。
风沧澜脸色绯红,拍开宗正昱羞恼的不行,“你别过来,赶紧出去。”
她越是挣扎,宗正昱就越是执着。
“去请大夫过来。”他回首吩咐,宫商徽羽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想,她们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要。”风沧澜尖叫出声,声音拔高,“不要请大夫。”
“澜儿。”宗正昱声音沉了几分,“受这么严重的伤,怎能不请大夫。”
“别任性。”
“真不用。”风沧澜攒紧宗正昱的袖口,满脸羞色,结巴道,“这……这是,这是正常现象,不用请大夫。”
她埋着头,脸红到耳根。
宗正昱剑眉紧拧,“正常现象?”
“恩……”风沧澜脑袋恨不得缩回去,“就是……”
几经到嘴边,她都羞的说不出口。
宗正昱目光如炬,墨眸深处一片担忧。
“哎呀,就是来葵水了。”风沧澜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一股脑钻进被窝用被褥盖住脑袋。
宗正昱整个人呆滞,凤眸微动缓缓回神,葵水两个字在他的耳畔不断回响。
思绪归位,宗正昱眼底的担忧散去。
见风沧澜捂着脑袋把被褥揭开,“大夏天捂的这般严实,也不怕捂出痱子。”
拉开被褥,风沧澜低着头脸颊一片绯红,全程不敢看宗正昱。
偶尔扫过来,跟他的视线撞上立马闪烁离开。
宗正昱眉眼温柔,手掌摩擦着风沧澜的香腮,“我家的小姑娘长大了。”
“你……你快出去。”她双手推攘着宗正昱,整个人又埋回被褥下。
见风沧澜这般害羞,宗正昱只好转动轮椅离开,路过宫商徽羽时他素来冰冷的声音竟奇迹般的有几分温度。
“照顾好王妃。”
“是。”二人一口同声。
关门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慢慢从被褥里探出身坐起来。
绯红的脸颊是一片平静,不见刚才半分害羞。
揭开被褥,将坐在身下的白衣白纱取出来。
刚才幸亏反应快,否则就被发现了。
不过,这葵水是真的来的及时。
若不然,今天是很难逃过宗正昱的检查的。
以宗正昱心机深沉,多疑的性子肯定得翻遍。
“小姐。”
徽羽过来将那身行头接过去藏起来,晚点再毁尸灭迹。
宫商则是去寻月事布。
身上的衣裳脏了不能穿,风沧澜换了一身水蓝色纱裙,这边徽羽也把被褥换成了新的。
刚才泛红的脸颊这会儿有些苍白,她躺在床榻上双手捂着腹部。
天杀的!
她以前来大姨妈从来不会疼啊,这个易疼体质,为什么还要加个姨妈疼的设定。
收拾好,宫商将换下来的衣物拿出去,在门外等待的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
发现风沧澜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剑眉紧拧眸色深重,“澜儿,哪里不舒服?”
“没事。”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是证明了有事。
躺在床榻上,精致的五官都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宗正昱在旁边看着疼的捂着肚子饿风沧澜,第一次觉着有些手足无措。
“我能做什么?”
风沧澜疼的无暇应声,宗正昱转头看向宫商,“本王能做什么?”
“王爷……”她犹豫片刻还是道,“去拿点热糖水过来吧。”
“第一次来葵水,是要疼一些。”
宗正昱立马转动轮椅离开,再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
来到床榻旁,用枕头把后面垫高,让风沧澜能躺着。
他搅拌着糖水,吹到差不多温度时喂向风沧澜。
一碗糖水喂完,宗正昱将碗勺放下。撑着扶手坐在床榻旁,将风沧澜搂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胸膛。
一只宽大的手,钻进肚兜抚在腹部。
刚一贴上,风沧澜就感觉有一股热流涌进来,疼痛都缓解了不少。
连夜赶路本就累的精疲力尽,又加上葵水来疼的死去活来,风沧澜已经没精力推开宗正昱了。
靠着他的胸膛,昏昏欲睡进入梦乡。
听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从袖口抽出来一方手帕,擦拭着风沧澜脸上的汗水。
睡梦中,风沧澜只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挠了挠,在宗正昱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宗正昱身上的棱角寒气全部褪去,眉宇间尽是柔和。
看着在怀中酣睡的风沧澜,目光描摹她的五官,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指尖抚了抚风沧澜鬓角的碎发,就这样搂着。
夜晚,风沧澜幽幽转醒,睁开惺忪睡眼,眼前一片朦胧。
她下意识搂着枕着的东西,不知情的情况下搂着宗正昱的精腰。
渐渐的意识回笼,眼前也逐渐清晰。
宗正昱那双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凤眸闯入视线,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一把推开宗正昱拉开距离。
“王……王爷。”
睡觉前的事情钻入脑海,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没枕疼王爷吧。”
“没有。”他声音里的温柔清晰可闻,越是这般风沧澜心底越是忐忑不已。
宗正昱是要离开的,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明显是心有怀疑。
现在又这般不知设的什么陷阱等着她跳。
“咳……”她轻咳一声,目光望向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
竟然睡了一天。
“王爷,江南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出去玩吧。”
“你身体?”他担忧出声,风沧澜笑着摇头穿上绣花鞋在屋里转悠几圈,然后摊开手道,“我没事了。”
宗正昱目光一扫而过,忽的聚焦风沧澜脚上的绣花鞋,眸中的温柔尽散,升起一层寒霜……
第112章 宗正昱,我日你二大爷!
“王爷?”见宗正昱不回自己,风沧澜看过去。
只见他目光如炬盯着某个地方,视线顺着而去,落在自己鞋上的一瞬。
她心头骤然一紧。
微微蹲身,企图遮住满是泥的绣花鞋。
完了完了!
宗正昱心思缜密,她在江南绣花鞋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泥点子。
这是起疑心了啊。
越是遮掩,越证明心虚。宗正昱墨眸温度巨降。
顿时屋内气氛压抑的不行,她心尖发颤。
脑子快速转动。忽的,她眸光微亮,计上心头。
“王爷你别看了。”
“我都挡着你还看。”说着她干脆起身,光明磊落也不遮挡,“看吧看吧。”
“反正我在王爷这里,已经没有颜面可言了。”
“前些日子下雨,我想去看烟雨景色,然后鞋子就染上泥了。”
“我都蹲着遮挡了,你还看。”她双手环胸噘着嘴,一副我生气不理你的样子。
宗正昱收回目光,敛去眸中寒冷,“好,不看了。”
“我要换鞋。”她钻到一旁,找了一双新鞋穿上。
到宗正昱跟前故意把裙子拉上来,“看吧看吧,现在给你看。”
刚才真是大意了,越遮掩越证明心虚。
不就是鞋子有泥,多正常,还不如大大方方。
“走了,再晚就不好玩了。”
风沧澜在前,宗正昱跟上,宫商徽羽二人紧随其后。
夏末的夜晚还是燥热,但相交皇城好太多。
两人在大街上,男的俊美无双,女的更是冠绝天下。
两位高颜值一出街就引来许多目光,风沧澜置之不理在街边的小摊上坐跑又跑,买了一大堆东西。
宗正昱则是跟在后面负责掏钱就是。
“啊,这个也好好看哦。”风沧澜又被一家糖人迷住了眼睛。
“我要这个。”
小贩将指出来的递给风沧澜,她转身就走宗正昱转动轮椅过来从荷包里掏出银两。放下就继续跟上。
“哇,逛嘞了。”
风沧澜坐在长凳上捶着小腿,“王爷,我走累了,去划船吧。”
风沧澜提出来,问情问道立马去安排,没一会儿两人就出现在船上准备泛舟。
河中许多的莲花,清香四溢。
偶尔一阵风吹来,夹杂着花香沁人心脾。
“王爷怎么来江南啦?是有事吗?”
“接你,回家。”他不紧不慢道,后掀开眼角,墨瞳沉静看不出眼中的情绪,“不然,玩疯了都忘记回家的时间。”
她心头一滞,扯了扯嘴角笑盈盈道,“怎么会,我今儿刚跟徽羽宫商说回去呢。”
“家里有王爷,沧澜怎么会忘记回呢。”
两人聊的不错,气氛融洽,但只是表面看到的。
“扑通!”
一阵落水声响起,风沧澜循声望去,水面只荡起一层涟漪。
再看船只上,摆船的人已经不见。
她们现在身处河中央,四周一片黑暗。
就像是浩瀚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王爷。”风沧澜眸色微凝,整个人戒备起来,
宗正昱掀开眼帘一片深沉。
四周安静的诡异,夏末没有一丝虫鸣鸟叫。
一阵夜风吹来,吹的莲叶摇曳,吹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站我身后。”简短而果断。
风沧澜赶紧走过去,害怕极了满脸恐慌。
可是眼底确是一片冰冷。
月黑风高,宜杀人。
“刷——”
万籁俱静时,一阵破水声响起。
水里冲出来无数黑衣人,他们腾空而起,手持长剑。
月光洒在剑上蹭光放亮。
“王爷!”风沧澜满脸害怕,一声急呼。
宗正昱回首安慰,“不必害怕,站我身后便是。”
“好……”风沧澜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半空中,所有黑衣人长剑聚焦一个点。
风沧澜柳叶眉微颦,全是冲着宗正昱去的。
在皇城不好下手,江南就开始下手了。
宗正昱端坐轮椅上,不动如山。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刺客,面不改色心不跳。
长剑刺来,他轻抬手,指尖夹着控制其动弹不得。
这是其他的剑纷纷刺来,风沧澜急呼,“小心身后!”
宗正昱夹着剑的手指一扭,长剑在手中寸寸断裂。
轻拍水面,河中腾空而起无数水珠。
他扬手一挥,水珠攻向黑衣人。
刚才还一群杀气疼疼的黑衣人,如今已经倒下大半。
风沧澜鼓掌喝彩,“王爷厉害!”
正喝彩,她秋水眸猛的一缩,袖口下的指缝间夹着两枚银针。
正准备下手,宗正昱猛的看了过来,她迅速收起银针。
“啊——”
风沧澜一声惨叫被勒住脖子,怕的哭喊大叫,“王爷!”
“王爷救我!”
“救你?”黑衣人癫狂的声音响起,“摄政王会救你吗?”
风沧澜不搭理,双眼含泪跟船头的宗正昱求救,“王爷救救我!澜儿害怕!”
“放开她,给你一个全尸。”
“放开?”黑衣人握着长剑的手背轻抚风沧澜的脸颊,“如此美人,我可舍不得放。”
“你自杀,我再考虑放过的问题。”
这小贼,也亏他想的出来。
让宗正昱自杀来保她?脑子指不定有病。
心里这样想着,但却还是有一丝丝期盼。
大家也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宗正昱应该……
正想着,宗正昱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你杀了她逃不了,不杀她同样逃不了。”
“……”满心期许的风沧澜。
宗正昱我日你二大爷!你这是在刺激黑衣人杀她!
“摄政王果然是摄政王,心狠手辣、阴狠歹毒,自己的女人都能随时抛弃。”
大哥,你既然知道还抓我。
她看起来,就那么像好捏的软柿子吗?
黑衣人腾空而起,长剑架在风沧澜脖子上,只要宗正昱一出手风沧澜必死无疑。
在半空中的风沧澜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怀恋以前飞檐走壁。
安安静静被抓走似乎不符合情况,心里想着,她立马开始飙戏。
“王爷——”
“王爷救我!”她喊的声嘶力竭,发颤的声音中尽是恐惧。
宗正昱攒紧扶手挺身,忽的又松开,眼睁睁看着风沧澜被刺客掳走。
“王爷——”
一声嘶吼在空中不断回档,宗正昱攥着扶手的指关节发白。
一叶扁舟处在河中央,不知何时靠岸。
另一边,风沧澜被黑衣人拎小鸡似的扔在破庙里。
风沧澜摔的生疼怕爬起来,揉着撞地的手肘,声音都因为极度恐惧而发颤,“好汉,你要钱还是要什么?”
“我要你的命!”
她眸中恐惧之色散去,升起一抹笑容,艳丽如盛开的荼靡花——
第113章 宗正昱不行?你试过?
“我的命?”又迅速敛起笑容,一副弱小可怜的模样,“我的命不值钱的。”
“你的目标是宗正昱,我可以帮你们把他引过来的。”
“你?”黑衣人明显不信,“刚才都不管你,你能把人引过来?”
“我不可以,我知道有个人可以。”
“宗正昱有个放在心尖的姑娘,只要抓到她,宗正昱任由你摆布。”
“想想刚才你死去的兄弟们,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果然,黑衣人被风沧澜说动了,他眉染厉色,“是谁!”
“你过来些,我告诉你。”风沧澜招手,活似那引诱人下地狱的勾魂使者。
黑衣人眉宇间戾气尽显,起身过去。
风沧澜贴近,秀丽的柳叶眉狠态毕露。
扬手刺下银针,“呃……”
黑衣人瞳孔放大,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道下去。
风沧澜迅速收起还未出手的银针,目光落在身后的木柱上。
一片鲜血淋漓的竹叶,入木三分。
风吹进破庙,风沧澜抬眉望去,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迈进破庙。
银白色月光洒在他的后背,形成一道光晕,好似天神逆月踏空而来。
风沧澜神经紧绷戒备起来,来人越走越近,她的目光聚焦那张颇具代表性的无脸面露。
夜孤?
夜孤把玩着手中竹叶,一脚踢开刺客来到风沧澜旁边蹲下,“本座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
他手中的竹叶在风沧澜白皙的脸颊强划过,风沧澜眉头一跳。
迅速敛色,“施恩莫望报,你不知道?”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夜孤也站起来,“宗正昱不行啊,还是跟本座吧。”
风沧澜抬眉一副诡谲的微笑,“宗正昱不行?”
她凑近道,“你试过?”
夜孤完美无缺的表情差点裂开,风沧澜见此心情大好。
这夜孤莫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一会儿一个样。
对风沧澜这个身份,就骚的飞起。
对赤音仙子的身份……
她摸了摸下巴,突然觉着夜孤还是六岁的时候最可爱。
“今天宗正昱可是放弃了你,你还要跟着他?”
风沧澜白了一眼,换做是她,她也不会救的。
巴不得宗正昱早点死,王府家财是她的,九须龙眉是她的。
但不能说啊,她还要维持深情且专情的人设。
“王爷是有苦衷的,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小屁孩。”
小屁孩两个字让夜孤面具下的表情直接裂开,他幽幽转眸看向风沧澜。
风沧澜心头一跳,赶紧补救道,“尽做些幼稚的事情。”
“宗正昱那般好?”
“好到不救你,你也能坚定不移?”
好不好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摄政王府的九须龙眉挺香的。
而且,不救也在意料之中。
宗正昱心机深沉,凉薄无情,这很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你天天闲的没事?”
“滚蛋。”她一把推开夜孤就往外走,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深山老林的破庙。
她无法施展轻功,回去不知得走多久,而且晓不晓得到路也是问题。
这时,她就想到了身后的夜孤。
“这里是哪儿?”
“本座怎么知道。”他双手负立,回答的果断且无情。
“啧。”风沧澜睨了一眼,“小屁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见过夜孤发病六岁的原因。她现在是口无遮拦,没有以前的距离感。
“谁小屁孩,你说清楚。”
“谁回应谁就是小屁孩。”风沧澜往前走,夜孤跟在后面。
走到一处沼泽,风沧澜往草坪上走。
刚踏出一步手腕就被拉住往后一拖,后退几步风沧澜才堪堪站稳。
“你有毛病?”
夜孤没应扔了一个石头在草坪上,直接就趁了下手。
风沧澜瞬间止声,夜孤松手,“感谢就不用说了,来点实际行动的更好。”
他指了指脸颊,然后侧脸伸过来。
风沧澜一掌推开,“等回皇城我就告诉宗正昱,你想给他带一顶绿帽子。”
“切。”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天明时才走到山下。
风沧澜没有内力加持早已经精疲力尽,口渴的嘴皮都干起壳。
太阳出来,更是烤的人寸步难行。
夜孤会轻功,若是以轻功带她回皇城,也就那么一会儿的事。
好烦好烦,没有轻功处处受制于人。
她要赶紧给宗正昱解毒,然后离开研制解药!
“累了?”
“要不要本座背你。”
说实话,风沧澜是心动的,但是也是一瞬间心动。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宗正昱知道,那九须龙眉直接给她收回去就完蛋了。
毕竟九须龙眉还在摄政王府,还是要谨慎点。
“不了,我还能走。”
二人走到马市,风沧澜准备买马,结果却被夜孤换成了马车。
“你进去。”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不用自己骑马,不坐白不坐。
上车前,风沧澜写了一个纸条传给宫商徽羽,回去懒的找路,直接就说先回皇城。
风沧澜做坐在马车里,好吃好喝,夜孤则是在外面驾马。
“夜孤你喜欢啥样的姑娘,我给你介绍介绍。”她边吃边问,接触几次下来,除了人有点奇葩,其他也还行。
马车外,夜孤拉着缰绳的手微紧,良久才吐露一句话,“我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
风沧澜白眼外翻,“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儿知道。”
“我喜欢,你这样的。”
“那……”准备说那好办,却在下一秒听清止声。
“那你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姐姐我全天下独一无二,没有第二个了。”
外面再无声,一片寂静。
夕阳西下,黄昏时分。
皇城城门口,马车停了下来,“就送你到这。”
“行。”风沧澜下马车,整理衣衫准备告别,再抬头不见夜孤身影,也不见马车踪迹。
这夜孤作风倒是奇怪。
迈进皇城里面人山人海,刚走几步她感觉身下一阵波涛汹涌。
登时,她愣在原地。
完犊子,好像没换姨妈巾,会不会染到衣服上了。
她拉着后面裙子查看,果然染上了。
赶紧拉开一层遮挡,跑进一个成衣店。
“小姐,你需要什么?”
刚进去小二就迎面而来,风沧澜挥手,“我看看。”
女装这边大多是浅色系,她的目光转向男装,视线定格在一件暗红色长袍上。
取下就去里面换,再出来从俏佳人变成肆意张扬公子哥。
付完钱,将衣裳扔到垃圾堆放处。
刚进去就听到一阵拳打脚踢声,“你这个肮脏的家伙,还真把自己当王爷?”
第114章 你貌美啊
“呸!”
风沧澜眉头隆起,向着声响之处走去。
“拽!让你拽!”
“一介民女生的贱种,还真当自己是皇室后裔。”
里面殴打声不绝。
走到拐弯处,只见墙角三四人围成一团,正对一人拳脚相交,
被打之人瘫倒在地上,已经没有还手之力,那些人依旧不放过。
“行了。”其中一个长得膘肥体胖的年轻男人出声,周围之人才停下殴打的动作。
男人拉跨,旁边一人蹲下,他一脚踩在其背上,“来,从这里钻过去,我就饶了你。”
“否则,今日你休想走出去!”
“钻!快钻!”
周围讥笑连连,不停催促着匍匐在地上的男子。
那人蜷缩在一块的身体微动,青蓝色的衣裳全是脚印,慢慢抬头满脸淤青嘴角还渗着鲜血。
“你莫要欺人太甚。”素来儒雅温和的他,桃花眼里闪烁着冷意。
膘肥体胖的公子哥一听笑的不能自已,“你说什么?”
“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他满脸狠色,一脚踹向地上之人,“本公子就是欺人太甚又如何?!”
“你还把自己当王爷了?啊?”他蹲下身,掐着男子的下颚。
周围几人一阵大笑。
“快钻!”
“宗正瑾!小爷告诉你,今日就算你死在这里,皇上也不会因为你的死,怪罪我国公府半分。”
宗正瑾双手攒紧被踹的满是污秽的长袍,深邃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戾气。
“你敢瞪小爷!”
“小爷打死你!”膘肥体胖的公子哥,抓着旁边手腕粗的木棍就打过去。
高高扬起,狠狠落下,带着一股破风声。
只差分毫便打在宗正瑾身上,那木棍却忽然停住。
膘肥体胖的男人扭头,只见一个男人现在身侧,正抓着他手中的木棍。
“哪儿来的不长眼的,竟然敢阻碍小爷我……”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踹的跪下。
他双手捂着胯下,疼的肥头大耳都扭曲了,嚎啕惨叫,“啊——”
“啪!”抢过木棍,她扬手一扔。
横扫一眼,秋水瞳的阴寒戾气让其他几个纨绔子弟望而生畏。
转身走到宗正瑾跟前,纤纤玉指掐着其下颚抬起来。
看着满脸的伤痕,眸中寒意更胜。
她最中意的就是这张脸,这群人竟然敢伤了。
起身走几步,把刚才扔掉的木棍捡起来,直奔跪在地上膘肥体壮的人走去。
男人见迎面走来的人,面露厉色,“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是国公府的少爷!你今日伤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风沧澜木棍敲着手掌,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音未落一棍子打下去。
“啊——”
猪叫般的嚎啕声划破云霄,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的地方哭的泪流满面。
同伙见此纷纷逃离,风沧澜甩出木棍将其余三人绊倒。
倒在地上的三人爬着后退,风沧澜走一步他们退一步。
整个人都在发抖,满脸恐惧。
“你……你想要什么我们都……”
刚准备谈条件,结果话未说完就一棍子打下来,当即疼的嗷嗷叫。
风沧澜棍棍见肉,一个不放过,打的几个人鼻青脸肿。
“大侠别打了!”
“大侠我们错了!”其中一人赶紧求饶,被打的整个脸都肿了起来,说话都含糊不清,“大侠饶命!”
“错了?”
“我们错了!”几个人异口同声,都惧怕风沧澜手中的木棍再次落下。
“你们该求的人不是我。”她往左边退一步,露出后面的宗正瑾,“而是瑾王。”
几人对视一眼,随即求饶道,“瑾王殿下,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求瑾王殿下饶命。”
“你怎么说?”风沧澜回首看着满身伤痕的宗正瑾,脸上挂着淤青,嘴角肿起还有血迹。
可怜兮兮的。
啊,她的小可怜又被人欺负了。
越想越气,风沧澜扬起木棍又狠狠打了一棍子。
被打之人疼的嗷嗷直叫,疯狂求饶,“瑾王殿下饶命啊!”
“让他们走吧。”宗正瑾虚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眼底闪过一缕失望。
被人欺负成这样,竟然还放走。
换了是她,今日所有人的性命都得给她留下。
风沧澜将手中木棍一扔,满脸阴狠,“还不滚!”
四个人赶紧爬起来,争先恐后往外跑。
几人远离,风沧澜拍拍手走到宗正瑾身边,伸出一只手。
宗正瑾仰头,目光在风沧澜身上停顿片刻,伸出破了皮的手搭过去。
借助风沧澜的力量站起来,慢条斯理拍着身上的泥土。
“好像,我们每次见面,你都特别窘迫。”
“让云兄见笑了。”他伸手要去擦拭嘴角的血迹,刚抬起手就被风沧澜一把拽住,“你手上有泥,会感染伤口。”
“你说你,好歹也是一王爷,竟然被臣子欺负了。”
说着,她从把从蝴蝶谷顺回来的消肿止痛药拿出来做了简单处理。
“我这王爷,的确是做的窝囊。”他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黯然伤神。
“也不能这样说吧。”
“总之,不管如何,你是瑾王殿下,他们欺负到你的头上就是犯上作乱。”
“你可以威严点,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
“你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宗正瑾扯了扯肿起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我这瑾王殿下,也只是名义上的。”
“所有人,都对我避如蛇蝎,甚至是我的父皇。”
“谁说的!”风沧澜当即反驳,安慰道,“我就不对你避如蛇蝎。”
“为什么?”宗正瑾抬眉,桃花眼里充斥着疑惑,“我不受父皇宠爱,人人避之,你为何不躲着我。”
“身上什么也没有。”
“瞎说。”风沧澜凑近,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你貌美啊。”
“就你这美貌,我就能屏弃所有的流言蜚语。”
“咳!”宗正瑾垂头掩面,遮掩自己的羞之色。
察觉到对方的不自然,风沧澜笑道,“开玩笑的啦。”
“虽然美貌占一部分,但主要的是你身为王爷,却待人谦和有礼,温润儒雅,君子如兰,比……”
宗正昱这三个字下意识从脑海里冒出来,快脱口而出时,她及时停了下来。
“总之,你就是非常不错的一个人,跟你相处下来不会觉着累,很舒服。”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可是我未来的妹夫。”
提及妹夫二字,宗正瑾嘴角扬起的弧度慢慢退了下去——
第115章 可以主动,澜儿长大了
“我看你伤的还挺严重,只给你做了一个轻微的处理,回府后你让大夫自己检查一下。”
“好。”宗正瑾将药膏收下,“你的话,我记住了。”
“另外……”他到嘴边的话,在对上风沧澜那盛满了星辰的眸子,顿时咽了回去。
“另外什么?”风沧澜疑惑追问,他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好。”
“我送你回去吧。”风沧澜伸手去扶。
这次宗正瑾没有避开,而是很自然的半靠在风沧澜身上。
最后一缕太阳落下,风沧澜跟宗正瑾到了瑾王府。
门口空空如也,一个侍卫都没有。
进入王府后,里面更是荒凉一片,杂草生的四处都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瑾王府的荒芜跟摄政王府的精致宏伟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本来觉着宗正瑾好歹是王爷,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今看府邸。她想,她想错了。
皇帝只要表达不喜爱的信号,那些大臣甚至是下人都会踩一脚,克扣月俸银两中饱私囊。
“寒舍简陋……”宗正瑾满脸尴尬,风沧澜摇摇头,“翻新修缮一下也还好。”
只是宗正瑾这二十几年都这样过来的吗?
父皇厌弃,臣子欺辱,下人犯上作乱。
真的是小可怜本怜了,谁都能欺负一下。
“那……我就不留你了,府内实在是脏乱。”
看出宗正瑾的不自然,风沧澜没说出来,“天色也晚了,我也该走了。”
“过几日再来找你。”
语毕,她转身离开。
宗正瑾看到那暗红张扬肆意的背影动了动嘴角,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见背影完全消失,他托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追到王府门口,眼神注视着那摸暗红背影消失在人海中。
停留许久,他转身回复,迷人的桃花眼里黯然一片。
离开瑾王府,风沧澜直奔摄政王府走。
她未来的小夫君有点惨,以后要多多接济,多去看看。
同是王爷,不仅性格诧异巨大,就连待遇差别也是天差地别。
平民生的皇子怎么了?那还不是皇子。
皇帝那个渣男,吃完不负责,还连累她未来的小夫君。
因着宗正瑾的事情,风沧澜对皇宫里那位感官直线下降。
风沧澜一身暗红色长袍,显得整个人肆意张扬,人又生的美,眉宇间的英气揉杂,俊美无俦。
一路走来引得无数姑娘们的暗送秋波。
对此,风沧澜是置之不理。
“王妃。”
到王府外,两名守卫抱拳行礼,风沧澜淡淡恩一声回去。
算算时间,宫商徽羽应该已经收到了信,回来估摸着最快也要一天一夜,还要快马加鞭那种。
这两日,宗正昱不在她可以好好放松造作了。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九须龙眉。
确认其完好无损,且没有被掉包,风沧澜一颗心放下。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哎。
再将金线重楼做的药丸放在首饰盒里,风沧澜转身去沐浴。
走到屏风后,褪去暗红色锦袍,慢慢走近浴池。
不冷不热的浴水特别舒适,风沧澜靠在浴池边缘,周围疲劳得到缓解。
或许是因为赶了两天路的原因,有些疲惫困乏,躺着躺着就有些朦胧睡意。
小睡半会儿,浴水已经凉了,她起身随意搭了一件白长袍就摸索着回床榻了。
太累也懒得点灯,抹黑爬上床榻躺下。
困的不行躺下就睡,姿势不舒服她往外挪了挪。
手边有个东西下意识搂住,咂咂嘴就放空睡觉。
就在思绪混沌快进入梦乡时,风沧澜的脑子陡然惊醒。
等等——
她刚才躺下时,床榻外侧是不是有人。
登时,她一颗心极速下沉。
寝房又人闯入,她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床榻有人她也没察觉。
此人的武功只怕……
风沧澜整颗心悬在半空中,忐忑不已。
精神紧绷,黑暗中听觉格外灵敏。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外还有另一个人。
此时此刻,她正抱着另一个人。
顿时,风沧澜后背浸出一层冷汗。暗自攒紧的双手,也是一手的冷汗。
她缓缓睁眼,整个人进入戒备攻击状态,却又故作放松,换一个姿势睡觉。
就在变动姿势时,风沧澜弹跳起身,整个人压在外侧之人的身上。
将其双手捏拢摁在头顶,“大胆小贼,竟敢闯入本王妃的寝房!”
风沧澜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沧海一粟外面的暗卫在听到的一瞬一拥而入,闯进寝房。
“轰——”
门被撞开,里面漆黑一片。
暗卫将床榻包围起来,其中一个暗卫走向桌子,将烛灯点燃。
黑暗的屋子瞬间亮了起来,围绕在床榻周围的暗卫看清的一瞬猛的垂首。
风沧澜皱眉看去,只见宗正昱面色平静看着她。
静,一秒、两秒、三秒。
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对视的目光,暗卫齐刷刷退出寝房,很负责的把房门关上。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
“澜儿,打算维持这个模样多久?”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
风沧澜下意识垂头看,自己正跨坐在宗正昱的腰间,一手捏着宗正昱的双手摁在头顶。
这姿势有多暧昧要多暧昧,令人浮想联翩。
回想刚才一群暗卫齐刷刷低头的时候,风沧澜尴尬的快要溢出来了。
“怎么?还舍不得下来?”他的声音再响起,磁性的嗓音中风沧澜明确听到有两分调笑之意。
“澜儿莫急,今晚你身子不允许,过几日夫君一块补上。”
“……”风沧澜脸上爬起两坨红晕,立马从宗正昱身上弹跳开来,松开摁在他的手,“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宗正昱抿唇微笑,长臂一勾将风沧澜带到怀里,凑到她的耳畔轻笑,“夫君有胡说吗?”
“刚才不是澜儿主动?”
“不是……”她以为是刺客,或者是心怀不轨之人。
宗正昱凑近吻了吻风沧澜的耳垂,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引诱,“可以。”
“可以主动,澜儿已经长大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钻入里衬,指腹摩擦着纤腰……
第116章 你不怪我当时没救你?
腰间的麻酥感让风沧澜后背一僵,宗正昱嘴里吐露的话话,更是让她心头一怔。
她没想错吧?
宗正昱这是要对她下手?
“王……王爷。”风沧澜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挪动着腰肢想要挣脱开结果腰间的手搂的更紧。
“澜儿这般迫不及待?”他侧眸看来,深黑的眸子似化不开的浓墨。
“我……”她续着一口气,哽在嗓子口。
我迫不及待你大爷!
渣男!我把你当好基友,你竟然想睡我。
“我没有。”风沧澜往后挣开,宗正昱搂住蜂腰一摁,两人腹部贴着腹部。
小腹一阵异样,风沧澜面露呆滞,随后脸颊一片绯红,好似能滴出血一般。
“你……”
“你……”风沧澜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完全。
宗正昱将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暗哑的嗓子极力克制着,“澜儿,为夫不是和尚,更不是坐怀不乱。”
“你若再乱动,我可保不准,会做什么。”
风沧澜所有动作瞬间止住,满脸僵笑看着宗正昱。
“我……不,不乱动了。”
“这才乖。”他紧了紧搂着纤腰的手,抱着风沧澜睡觉。
小姑娘的甜香窜入比较,宗正昱只觉着一阵口干舌燥,额角都隐隐有青筋凸起。
“王爷,我这样不舒服。”风沧澜娇软的嗓音响起,这声音就像一把干柴,让宗正昱体内的火越来越旺。
“王爷……”她娇娇的唤了一声,宗正昱猛的坐起来,掀开被褥坐上轮椅向着屏风后走去。
风沧澜迅速往里撤退,心脏砰砰直跳。
一手捂着绯红的脸颊,一手摁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她大口呼吸,喘气不赢。
虽然至今实战操作还是零,但是她理论知识满分。
刚才的异样明白怎么回事,宗正昱起反应了!
太特码危险了!
不一会儿,宗正昱转动轮椅从屏风后出来,发尖有些湿润,脸上挂着水珠。
薄唇抿成一条线,下颚骨绷紧,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经过晃动,脸上的水珠聚集成滴,往下话落,到喉结、到锁骨、到腹肌。
风沧澜的视线随着水珠而走,流进腰下时,她陡然清醒。
猛的撤回目光,果然漂亮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宗正昱就是一朵漂亮艳丽,带着剧毒的荼蘼花。
他重回床榻躺下,屋内静的尴尬。
风沧澜试着缓解气氛,“王爷你不是在江南吗?怎么回来了?”
“收到你的信,就先回来了。”他声音恢复了些冰冷,但还是能听得出有些沙哑。
“哦。”风沧澜应了一声,实在是尴尬选择合眼睡觉。
结果宗正昱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怎么脱身的?”
“啊……”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委屈哭诉,“王爷你都不知道,那个刺客本来想杀了我。”
“结果遇到一个江湖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把我送回皇城了。”
“你不怪我当时没救你?”他深黑的目光转过来。
风沧澜抬眉,二人正好视线相对。
为什么要怪?他们朋友都算不上,顶多是各取所需。
她要九须龙眉,他要治病。
你给酬劳我办事的雇佣关系,哪里说的上怪字。
“不怪。”她扬起一抹无邪的笑容,“因为我知道,王爷一定会来救我。”
“当时一定是缓兵之计。”
她笑的纯真甜美,那双漂亮的秋水眸熠熠生辉,就像揉了星星在里面。
而此时,里面只有他的倒影。
一时,宗正昱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理智,还是相信自己所见。
“天色不早啦,歇息吧。”
风沧澜拉了拉被褥合眸睡觉,宗正昱的目光聚焦她精致的小脸上。
注视良久,他转移目光。
为什么,不生气呢。
夏天悄悄溜走,金秋正式来临。
院子里的花朵开始衰败,金黄的树叶随风飘荡就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风沧澜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宗正昱之前的一次治疗算是废了,得重新开始。
她的时间也所剩不多了,最多熬不过明年开春。
“徽羽,我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突然被点名的徽羽微顿,对上风沧澜的视线忽的想起来,“属下查了,那副画并未丢,还在仓库里。”
“没丢?”那鉴宝阁里拍卖的那副画哪儿来的?
“对,确认是真迹。”
那就奇怪了,真迹还在仓库,那当时拍卖的是赝品?
“最近江湖上不太安宁,星云朝堂上也不平静。”
“哦?”风沧澜挑眉,示意徽羽继续说。
“就前阵子,江湖上有个小有名气的门派,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血宗。”
“一夜被灭了们,无一活口。”
“江湖上传的很厉害。都说血宗素来神秘,怎么会跟一个小门派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血宗?夜孤?
“朝堂上也是,连着四位大臣被查出贪赃枉法,皇帝天天早朝都砸东西。”
“这瑾王也是可怜。”
没什么兴趣的风沧澜,在听到瑾王两个字时瞬间来的精神,“贪官污吏被查出来,关乎瑾王什么事?”
“难不成是瑾王查出来的?”
“不是。”徽羽摇头,“皇帝在朝堂上直接把气撒在瑾王身上。”
“据说都被关禁闭了。”
“关禁闭?!”风沧澜蹭的一下站起来,这老皇帝又在欺负她未来的小夫君了。
“对。”
“一个王爷怎么做成这样了。”
“你……”风沧澜准备让徽羽跟着自己出去,但到嘴边又止住,“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不用跟过来。”
说完,她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未来的小夫君现在惨兮兮的被关禁闭,作为准妻子,她自然是要去送温暖。
风沧澜拿着令牌大摇大摆出去,转个弯出来,就从女子变成男子。
上次去过瑾王府,知道路线就快步而去。
路过小摊时,买了一些糖酥跟一只烤鸡,顺带了一壶小酒。
瑾王府跟上次一样,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她提着酒菜就直接进去,看着荒芜的院子无奈叹息。
真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一路往里走,到了屋外,风沧澜准备敲门,一道剑光划过瞳孔……
第117章 不娶了?你跟我妹妹婚约呢?
风沧澜眸色一冷,踹开房门酒坛砸过去。
“放肆!竟敢行刺瑾王!”
黑衣人长剑抵挡,酒坛“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风沧澜脚踩旁边木棍,木棍腾空而起落在手上,“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行刺瑾王殿下!”
放下手中东西,风沧澜手拿木棍攻过去。
黑衣人武力值不低,跟没有内力的风沧澜相比占上风。
宗正瑾看着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眸露急色。
黑衣人长剑刺来,宗正瑾急呼,“云兄小心!”
他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一个侧身旋转跟风沧澜调转位置。
“刺啦——”
长剑划破锦袍,宗正瑾摇摇欲坠倒在风沧澜肩膀上。
黑衣人停顿片刻,纵身一跃跳出屋子。
风沧澜追出去,刚走一步宗正昱就身体瘫软向着地上倒去。
她赶紧撤回,纤细的手臂搂着宗正瑾倒下的身体,将其靠在肩膀上,“怎么样?”
宗正瑾虚弱摇头,“没事。”
她侧头看向宗正瑾被划伤的后背,一道长口不停往外渗血。
定睛一看,风沧澜秋月眉隆起染上一层寒霜,“剑上淬了毒。”
将宗正瑾扶到椅子上坐下,伤口本应该鲜红的血,如今是乌紫色。
宗正瑾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唇颊同色。
“云兄……”宗正瑾刚要说话就被风沧澜打断,“别说话,把衣裳脱了,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绕到后面,宗正瑾却没有动作。
“你还愣着干什么?”
在风沧澜的催促下,宗正瑾慢慢解开衣衫,露出受伤的后背。
看到乌紫色的血流淌而下,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嘴里。直接趴在宗正瑾的后背吸染毒的血。
柔软的触感让宗正瑾后脊一僵,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恍若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云兄……”他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风沧澜没应,吸出染毒的血吐在地上,一直重复,直至后背渗出来的血恢复正常的红色。
把伤药撒在后背,从衣袍下方撕出来一块进行包扎。
双手环住宗正瑾的精腰,再绕回来打了一个结。宗正瑾全程僵在原地,仿佛老僧入定一丝未动。
一切搞定才道,“好了。”
“待会儿找个大夫开个药方,驱除体内余毒就没事了。”
“你这瑾王府一个侍卫都没有?刺客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若非我今日来的及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风沧澜满脸严肃说了一大串,宗正瑾只感觉脑海里一阵忙音。
思绪回归,他一双桃花眼深视风沧澜,许久未有动作。
“喂!你怎么了?”风沧澜在他面前挥挥手。
宗正瑾瞬间回神,赶紧撇开目光心跳如雷,“没……没什么。”
“今日云兄又救了我一次。”
“真的是每次见面,你都……”后面的话有些不好,风沧澜就此止声。
“还真是,每次狼狈的样子都被云兄看到。”他微侧的脑袋转过来,桃花眼在风沧澜身上轻扫而过。
“实在是见笑了。”
“怎么能说见笑。”她凑近些,把宗正瑾瞧了个仔细,“或许,我就是上天派过来,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人呢。”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宗正瑾看着的目光却越来越深。
二人对视,宗正瑾当即挪开目光,在风沧澜注意不到的地方,耳垂泛起一层淡粉。
察觉到宗正瑾的不自然,风沧澜就此打住,岔开话题,“刚才那个刺客,你可知是谁派来的?”
实在是奇怪。
宗正瑾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臣可辱,奴可欺,竟然还会招来杀手。
“不知。”他垂首摇头,额角的两缕头发遮挡了一半的脸。
满脸苍白,美男的模样更惹风沧澜心疼。
“你可还有不舒服的?”
他抬头,挡脸的墨发散开,额角的伤痕暴露在视线中。
风沧澜秋水眸微暗,纤纤玉指撩开挡脸的碎发,额头伤痕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你这伤怎么回事?”她声音凌冽,宗正瑾匆忙低头,用额角两缕墨发遮挡伤痕,“无事。”
“还无事,这么大一个疤痕。”
“能不能好好重视你还这张脸啊,多好看的脸,以后留疤怎么办。”
这才几天,又受伤了。
宗正瑾真的是,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抬头我看看。”风沧澜抬起宗正瑾垂下的脑袋,手指撩开额角的碎发。
疤痕已经结痂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很严重,似乎是用什么东西砸的。
“谁弄的?这般严重,你也不找大夫好好处理一下。”她言语中的担忧隐约可见。
宗正瑾有所察觉,抬眼看着跟前之人目光如炬,炙热的烫人,“没事,一点小伤。”
“前几日,查出几个贪官污吏,父皇震怒不小心砸到的。”
“太可恨了!”风沧澜一听是皇帝,当时气的火冒三丈。
“这皇帝到底是不是你爹,竟然对亲儿子下这么狠的手。”
“贪官污吏关你什么事!干嘛把气撒在你身上。”越想,风沧澜越觉着宗正瑾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心中更是暗暗发誓,要好好照顾、呵护自己未来的小夫君。
“你看看,伤的多严重。”她指尖拂过结痂的疤痕,宗正瑾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抓住衣袍。
用力到,整洁的衣袍都抓出了褶皱。
“没……没事的,一点小伤,习惯了就好。”他温润的声音很低,加上苍白病态的模样更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保护。
风沧澜心中一急,声音都拔高了,“这怎么能习惯!”
“人家欺负你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就有无数次。”
“现在你一人,你说习惯就好了,那以后娶了夫人呢?难不成你想让你的妻子跟你一样,被人随意欺辱打骂吗?”
“那就,不娶妻子,就不会连累。”宗正瑾说出一句让风沧澜当场僵住的话。
呆愣片刻,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就因为怕娶了夫人跟你一样受欺负,干脆就不娶了?”
“不娶了,那你跟我妹妹的婚约呢?”
宗正瑾抬眉,桃花眼里是认真,“既然说到这里。”
“云兄,此事咱们就当作废吧。”
“你……”风沧澜气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理想型的男子,她怎么可能这般放过,“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退了我妹妹的婚约?”
“不是。”宗正瑾缓缓避开风沧澜的目光,“不是因为这事。”
“是因为,我已有心仪之人。”
第118章 因为,我心仪之人,是男子
静,一秒、两秒、三秒。
风沧澜眨着眼睛,满脸不敢相信。
所以,她定下的小夫君这是被人给抢跑了?
“你遇到心仪的姑娘了?哪家女子。”风沧澜追问,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就冲着她这长相,也知道妹妹长相不差,就不能再等等嘛!
竟然喜欢上其他姑娘了!
宗正瑾抬眉,两人目光交织,他张了张嘴最后避开目光没有说出来。
得!还保护那姑娘,怕她去寻仇啊。
真是醉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理想型,到嘴的鸭子飞了,心情不好。
算了算了,有心仪的姑娘就有吧,她再找就是。
“不说算了。”她侧头转身,“等我妹妹下山,你瞧着她肯定得悔死。”
“我妹妹那般冰雪聪明,容貌生的也是冠绝天下,你没这个艳福就算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将带来的糕点跟烧鸡拿过来。
“听说你被禁足了,我这个准大舅子特意代表妹妹来送温暖。”
“结果你没这福分。”
放在桌上她开吃拆包装,目光扫过地上砸了的酒坛摇头叹息,“可惜了我一坛子好酒。”
宗正瑾起身离开,风沧澜扫了一眼看着烧鸡都没心情了。
啊!气死了!
宗正瑾竟然看上别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姑娘,竟然撬了她的墙角。
不开心!不高兴,想发泄!
手里的烧鸡愣生生被她撕成了手撕鸡。
千万别让她知道是谁撬墙角,否则……
“我这里有一坛不错的酒。”宗正瑾手中捧着一坛酒,放在桌上开封就闻到浓郁的酒香味。
“我不善饮酒,所以这是果酿。”
果酿?那就是酒劲不大。
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她也是实惨。
她把旁边的茶杯翻转过来,推到宗正瑾面前,“来,给你救命恩人倒酒。”
宗正瑾没有拒绝,捧着酒坛就倒了一茶杯。
她端着酒正欲喝,见宗正瑾站在旁边又推过去一个茶杯,“你陪我一起喝。”
她才不要一个人喝,搞得像受了情伤似的。
“我不善饮酒。”
“善什么善!”风沧澜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就一杯能给你放倒不是。”
没办法,宗正瑾只能再倒一杯。
风沧澜端着装着酒的茶杯,看着宗正瑾欲言又止,最后满腔的话都融入酒内一口吞下。
“咳!”
“咳咳!”喝的太急被呛住了,风沧澜猛咳嗽。
刚抿了一小口的宗正瑾赶紧放下酒,过来拍着风沧澜的后背帮其顺气,“喝酒哪有你这般喝的。”
“还不是怪你!”
看不出来她这是借酒浇愁嘛!
好好的一美男子,独自美丽不好吗?
非要喜欢姑娘!
气死她了!
风沧澜睨了他一眼,将茶杯推过去,“倒酒。”
“云兄,酗酒伤身。”宗正瑾善意提醒,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话真多,让你倒你就倒,磨磨唧唧。”
无奈,宗正瑾又倒了一杯。
风沧澜不记教训,一口饮下,只感觉嗓子里火辣辣的,好似一把火直接烧到心口。
“你这果酿带劲。”
“不是我说,你……”风沧澜手指宗正瑾,脑子开始恍惚。
两杯酒下肚,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三分红晕,清明的秋水瞳有些迷离。
“后劲上来了。”她摇摇晃晃,身体向前倒去。
宗正瑾一把将其扶住,桃花眼里是无奈,“跟你说了少喝点。”
“醉了吧?”
“呸!你才醉了!”风沧澜立马挺身站起,“我没醉,我还能喝好多。”
“好多……”说着,她身体前倾直接倒在宗正瑾肩膀上。
宗正瑾全身僵硬,双手摊开不敢有半分动作。
风沧澜嫌弃靠着肩膀不舒服,双手搂腰,不满的在其怀里蹭了蹭。
宗正瑾撇开头,整个人心乱如麻,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了三分淡粉。
“你!”
“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不……不是君子所为!”
“说好的跟我……妹妹定亲,结果又看上其他姑娘了。”
“你若是看到我妹妹,必定肠子都要悔青。”
“云……云兄你醉了。”宗正瑾眉心皱成川,撇开头说话的声音在发颤。
风沧澜仰头,纤细的手指掐着宗正瑾的下颚,逼迫他直视自己,“我没醉!”
“你老实交代!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到要看看,谁家姑娘比我……我妹妹还优秀!”
“让你,放弃我妹妹。”
宗正昱目光聚焦风沧澜因为醉酒而迷离的双目,认真且严肃,“没看上谁家姑娘。”
“你骗人!”
“刚才你说有心仪之人!”
“现在又说没看上谁家姑娘。”风沧澜突然哎呀咧嘴,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我看着很傻很好骗吗?”
宗正瑾垂眸看在怀里乱蹭不停的人,眼底闪过一缕克制,“是有心仪之人,没看上谁家姑娘也是真。”
“哼!”
“骗子!还真以为我喝醉了,就能骗到了。”
“你骗不了我!”骂完,风沧澜整个人像失去骨头般倒在宗正瑾身上。
他被扑的后退两步,摊在空中的双手立马搂住风沧澜,将其护在怀中。
“小骗子。”风沧澜咂咂嘴,嘴里不停念叨着小骗子。
宗正瑾垂眸,看着怀中脸颊红扑扑的人心跳如鼓。停留一瞬挪开目光,将其打横抱到旁边的贵妃榻,小心翼翼放下。
接骨分明的手指拂过风沧澜面若桃红的脸颊,视线聚焦在那挂着酒珠的朱唇上,眸色越来越深。
指腹情不自禁摩擦着唇角,他深邃的墨瞳似化不开的浓墨。
鬼使神差俯身垂首,向着朱唇贴近……
“骗子!”风沧澜忽然出声,宗正瑾陡然惊醒。
瞳孔猛的一缩,赶紧起身撤离,背对风沧澜。
心跳如雷,快到心慌。
他一手摁压胸口,情不自禁转身,目光落在风沧澜娇憨的睡颜上,描摹她的五官。
从眉眼到鼻子,最后到蠕动的朱唇。
他脑子里登时耳鸣,迅速撤回目光,“不!”
“不对!不行!”
心里不断催眠自己,但还是没忍住回头走了过去。他坐在贵妃榻上,俯身而下,“有心仪之人是真,没有哪家姑娘也是这真。”
“因为,我心仪的人,是男子。”
第119章 澜儿唤王爷,也是改不过来了?
“我……我喜欢男子。”说这句话时,宗正瑾整个人都在发抖。
指尖描摹风沧澜的五官轮廓,他吓的立马缩手。
坐在旁边看着熟睡的风沧澜,眉眼温柔。
这一睡,风沧澜睡到黄昏。
苏醒时只感觉有些头晕脑胀,观察四周,脑海里挤进醉酒时的事情。
她双手捂脸,两杯酒竟然被放倒了。
太特么尴尬了!
坐起来,桌旁一个背影挺立。
想到自己定下的小夫君飞了,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的。
毕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找到理想型。
不过没办法,没缘分。
“你醒了。”听到声音的宗正瑾转身,换上了一套青蓝色长袍,整个人更显清逸如风、温润儒雅。
“啊!”风沧澜演技大爆发,捂着太阳穴,“有点头疼,急记不住事了,醉酒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宗正瑾微笑摇头,清润温和。
风沧澜呆愣片刻,果然好的都是别人家的。
既然以后做不成夫妻,那有些没得没必要的关系就可以就此打住了。
“那个,你把定亲信物给我吧。”她走过去伸手,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宗正瑾剑眉皱眉,完美的微笑表情有一丝裂缝,“什么定亲信物?”
“之前我妹妹跟你的定亲信物呀。”
“你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吗?这婚约自然是要退的,那定亲信物也要退的。”
见宗正瑾僵住,风沧澜只以为对方忘记了,提醒道,“禁步玉佩。”
“啊……”宗正瑾嘴角的笑容僵住,“那个禁步玉佩,丢了。”
“丢了!?”风沧澜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
宗正瑾赶紧道,“不好意思,之前出去一趟回来就不见了。”
“算了算了。”风沧澜环视四周,最后把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往地上一砸。
“啪!”
茶杯破碎,风沧澜拍拍手,“这茶杯替玉佩,如今已碎双方婚约作废,嫁娶各不相干。”
“我先走了,天色不早了。”
今天出来一天,回去晚了宗正昱肯定又要严加盘查。
语毕,风沧澜直奔府外走去。
宗正瑾抬头,看着逐渐远离的背影只觉着怅然若失,像是什么东西在远离。
背影越来越模糊,他快步追出去,“云兄!”
正准备踏出府门的风沧澜止步回首,只见宗正瑾追过来,她好奇出声,“宗兄还有何事?”
宗正瑾看着风沧澜桃花眼里尽是着急,几次欲说话最后到嘴边的话转弯变成了,“路上小心。”
“好,你也别送了,快回去吧。”
“在王府也要注意安全。”风沧澜意有所指。
宗正瑾点头,站在门口看着风沧澜的身影淹没在人海中。
他双手紧拽门框转身回府,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顿时失色,就像璀璨的星辰忽然失去了亮光。
另一边,风沧澜换回女装回家的途中顺便闲逛。
本来呢,宗正瑾若是她未来的夫君,她还会将这次刺客的主使抓出来。
如今退婚了,那大家就各不相干。
她从来不会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方天画斋的画师也太厉害了吧。”
“我之前在门外偷偷的看了一眼,那画的叫一个传神,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
“这位画师特别有名,听说皇上都传他进宫画画像呢。”
风沧澜颦眉,直奔摄政王府回去。
得找个日子,开始给宗正昱解毒,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踏进摄政王府,风沧澜直奔沧海一粟,刚花园,就见宗正昱一个人坐在石子路上。
这条路,是回沧海一粟的必经之路。
风沧澜眉头一挑,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王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
“赏花?也不对呀,都开败了。”
“莫非是在赏落叶?”风沧澜叽叽哇哇说了一堆,宗正昱缓缓睁眼,“澜儿今日去哪里玩儿了。”
风沧澜眉心一跳,迅速恢复笑容。蹲在宗正昱轮椅旁,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就街上随便逛逛呀。”
“皇城好大哟,澜儿有好些地方都没去呢。”
宗正昱侧头看来,凤眸深黑一片无形中蕴含着危险,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风沧澜的下颚,忽的凑近。
风沧澜本能避开,宗正昱本就深黑的眸子更加暗了几分。
“饮酒了?”
“啊……”她眼转一转,借口出来,“逛街遇到一个特别热情的小贩给我推果子酿。”
“还挺好喝的。”
宗正昱凤眸微眯,深黑墨瞳噙着一丝笑意,凑到风沧澜脖颈旁深吸一口,“这果子酿倒是不错。”
“嘿嘿。”风沧澜扯了扯嘴角,“我也觉着不错,所以多喝了两杯。”
“若不是王爷身体不好,我都打算买一坛回来呢。”
“本王虽身体不好,但偶尔放肆一次也可。”
“澜儿,下次再遇到可带些回来。”
这偶尔放肆一次,勾起风沧澜脑海深处的记忆,她面色一僵尬笑出声,“好。”
“起风了,澜儿推你回去吧。”她起身,推着轮椅把宗正昱送回离院。
刚调头,宗正昱冰冷的声线响起,“去沧海一粟。”
“好。”
回去的一路,两人都未说话。
宗正昱坐着轮椅上,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在风沧澜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回到沧海一粟,在院子里等待的宫商徽羽立马过来迎接,见风沧澜宗正昱一同过来,两人瞬间严肃行礼,“摄政王,小姐。”
“恩。”风沧澜轻声一恩。
宗正昱缓缓抬头脸色深沉,视线落在宫商徽羽身上,看的两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敏锐察觉到有点不正常,吩咐二人,“你们先下手吧。”
“是。”两人同时离开,风沧澜推着宗正昱进屋。
“你身边的两个丫鬟着实不懂事了。”
“入王府这般久,还唤你小姐。”
“……”风沧澜心头一跳,感觉今天的宗正昱有些奇怪,说话阴阳怪气的。
“她们以前就是这样唤的,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我会说她们的。”
进入厢房,风沧澜转身关门,宗正昱冷若冰霜的声音再响起,“那澜儿唤王爷,也是改不过来?”
风沧澜关门的手猛的僵住——
第120章 澜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迅速恢复正常,她将房门关上。
“不会呀,就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风沧澜开始胡诌,说的她自己都不一定相信。
宗正昱不冷不热的目光看过来,她顿时哽住,赶紧改口,“夫君。”
“之前我叫夫君你就不高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样叫呢。”
宗正昱只扫了一眼,没应声转动轮椅就往浴池走。
见其进入屏风后,风沧澜才松了一口气,轻拍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模样。
今天宗正昱咋回事,很不正常。
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啊。
思考间,宗正昱沐浴回来,风沧澜拿上换洗衣裳进去。
褪下身上衣裙,感觉后背一股视线如芒在背。
她猛的转身,只见宗正昱端坐在后面,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更没有被抓到偷看的窘迫。
风沧澜吓的赶紧用衣裳遮挡,“王爷有什么事吗!”
“有件东西落里面了。”他转动轮椅往里走,在浴池边缘捡起一个发簪便转身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风沧澜拿着衣服的手捂着胸口遮挡。
见其离开,她扒拉着屏风往外看,确认离开不会再回来,才把最后一件衣裳褪去。
沐浴完出来,宗正昱穿着一件雪白色里衬,背靠床头看着手中书籍。
暖黄的烛灯,照应在他轮廓分明的半张脸上,少了几分刚毅多了几分柔和。
漂亮的东西多看了两眼,她收回目光爬上床,刚爬过宗正昱腰肢被一只手搂住带过去。
风沧澜硬生生扑在宗正昱的胸口,“夫君?”
“你事完了?”
“啊?”风沧澜一头雾水,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纤腰的手掌细细摩擦,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里衬,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手掌上的温度。
风沧澜后脊发软,只觉一阵麻酥感流淌全身。
“事情完了吗?”他幽深的凤眸盯着,指腹摩擦着腰肢。
风沧澜只感觉腰部滚烫,原本没明白的一句话,在这动作的加持下,风沧澜瞬间明白过来。
“完……完了。”本来想说没完,但这一检查就露馅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真好。”他醇厚的声音吐出两个字,一手勾着风沧澜的纤腰,一手将风沧澜耳畔碎发撩到耳后。
“现在可以补上了。”
这句话把记忆深处的事情勾了出来,风沧澜顿时全身僵硬。
补你妹啊!
这种事为什么要补!还要记?
“夫……夫君,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说着风沧澜就要回自己位置,宗正昱不放手她根本挣脱不开。
“夫君~”风沧澜学着林仪雪楚楚可怜那招,结果不但没用还惹的宗正昱捏的手加紧。
靠!林仪雪那招在宗正昱这里怎么失效了。
“澜儿。”他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暗哑,不知道是不是听错的原因,风沧澜觉着似乎还有一丝颤抖。
“啊,在。”她抬头回应,宗正昱忽的凑过来,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肩膀上,“我们要个孩子吧。”
轰——
风沧澜脑海里炸开一顿烟花,脑子因为信息量过大直接死机。
她瞳孔放大,满目震惊,只感觉耳畔一阵耳鸣。
一秒、两秒、三秒。
脑子重启,她机械化的动了动,从震惊中回神。
“王……”本能唤王爷,顿时想起之前宗正昱的话赶紧改口,“夫君,你……你说什么?”
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宗正昱抬头,宽大的手掌包着风沧澜的雪腮,神情认真,“我们要个孩子吧。”
“家里有个孩子热闹些,现在太冷清了。”
确认不是自己幻听,风沧澜吓的弹跳到床尾。
宗正昱眸中温度极速下降,双眸深黑浑浊不见底。
“夫……夫君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澜儿还想跟夫君多过过二人世界,小孩子太麻烦了。”
“而且……”风沧澜感情到位,噘嘴不乐意,“有了孩子,就会分走夫君的注意力。”
“我也不喜欢小孩子。”
“生个男孩夫君就会分出心神去培养,生个女孩就更不行了,夫君就会喜欢其他的女孩。”
“即便是我们的女儿也不行。”风沧澜信口胡诌,能利用的借口都用了。
她就是来拿个九须龙眉,可没打算把一辈子交代在这里。
将来天高任她飞,可没打算一辈子留在摄政王府这方寸之地。
开什么玩笑!要个孩子!
宗正昱盯着风沧澜的墨瞳一片沉静,似乎是在思考话中有几分真。
“你若不喜欢小孩,我们不要便是。”他拉着风沧澜的手腕过来,将其拥入怀中,磁性的声音透着一丝温柔,“明早,我让人准备避子汤。”
“……”重点不是这个!
宗正昱节骨分明的手慢条斯理解开绳扣,领口的被解开,风沧澜一把拽住衣襟后退躲开。
心头一阵慌乱,目光闪烁寻找说辞,“夫君你身体还未好,好了咱们再……也不迟。”
“不能因小失大,夫君的身体最重要,比什么都重要。”她赶紧将带子重新系上,一个翻滚从宗正昱身上翻到里面内侧。
“天色不早了,歇息吧。”慌忙把被褥拉上盖着,闭眼睡觉。
宗正昱凤眸溢笑,垂首在风沧澜额头上落下一吻。
故作睡觉的风沧澜全身僵硬,宗正昱视若无睹,声音温柔的让人头皮发麻,“澜儿如此为为夫着想,为夫心甚慰。”
“那便等身体恢再说。”
“只是要委屈澜儿了。”
装睡的风沧澜心头一颤,压下紧张睁眼微笑,“不委屈,这算什么委屈。”
宗正昱薄唇上扬勾出一抹笑容,手掌轻抚风沧澜头顶,“皇帝寻到一位画师,三天后邀我们进宫,入画。”
“好。”
风沧澜表面笑的纯真可爱,被褥下的双手却是一片冷汗。
直至闭目,那颗心才慢慢落地。
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要个孩子?开什么玩笑,她的眼界是整个商洛大陆,可不是在摄政王府画地为牢。
宗正昱抬手,桌上摇曳的烛火瞬间熄灭。
在熄灭的一刹那,宗正昱眼底的阴鸷偏执尽显……
第121章 莲花岂能与牡丹争辉
只一瞬,便被黑暗吞噬。
三天后
皇帝寻觅到一位画技高超的画师,招来皇室所有人入画。
风沧澜宗正昱在受邀范围内,当天起来就梳妆打扮。
宫商徽羽知道风沧澜今日入宫是要入画,特意打扮了一番。
推开房门,在院中等待的宗正昱抬头。
只见风沧澜一身冰蓝色纱裙,紫底粉带的腰封将纤腰束的不盈一握。
冰蓝色的裙摆随着走动起伏,如同站在海上波涛之中的仙子,清冷脱俗,文静优雅。
略施粉黛的面容上一双秋水眸透出云雾般的光彩,让人高不可攀又心生起旖念。
失神间,风沧澜已经到了轮椅旁,她娇俏一笑,“夫君,澜儿今日可美。”
宗正昱眸色一闪,“美。”
“嘿嘿。”她灿烂一笑,那双秋水眸里似装了星辰大海,熠熠生辉。
抬眼间美目流盼,顾盼生辉。
“今日进宫入画,自然要漂亮,可不能给夫君丢脸。”
“夫君今日也甚是俊美。”
风沧澜狂吹彩虹屁,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有所好转。
两人同行,所到之处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进皇宫那一刻,风沧澜就寸步不离跟着宗正昱。
上次进宫闹出那么大事情,这次她可得小心谨慎了。
“摄政王,摄政王妃。”
路过的宫女太监蹲身行礼,风沧澜只点头跟着继续走。
还未到御花园,就听到一阵夸赞声,“天呐,公子这画画的也太逼真了。”
“本宫只听说过像画中走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见走近画里的。”
“惠妃娘娘秒赞。”
“摄政王到——”
“摄政王妃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花园众人不约而同向着这边看过来。
风沧澜一身月牙长袍坐在轮椅上,丰神俊朗、俊美无俦。
风沧澜一身蓝紫色纱裙跟在旁边,清冷仙气,一双秋水眸顾盼生辉,走动间裙摆飘逸似要乘风归去。
两人到御花园,引来阵阵惊艳的冷吸。
“好美的女子。”画师立马抛弃交谈的惠妃,走到风沧澜身边。围绕一圈满脸惊艳,“美艳的我见过无数,像小姐这般惊艳绝尘、清冷脱俗、气质无双的,还是头一回见。”
“你真是上天创造的最完美的杰作,也一定会是我最美的一幅画。”
“美丽的小姐,晚点能为你画一副单人画吗?”画师夸的天花乱坠,彩虹屁吹的风沧澜都甘拜下风。
她要有这个功力,宗正昱早就被拿下了。
“当然可以。”风沧澜礼貌微笑。
得到允许画师笑的灿烂,目光描摹风沧澜的五官,勾勒她的身线。
放肆的打量引风沧澜皱眉,抬眼看去只见那画师笑的略显阴邪,眉宇瞬间冷的几分。
风沧澜一来就吸引全场人注意力,又得画师夸赞,周围的妃嫔们目光都齐齐落在风沧澜身上。
她进宫次数屈指可数,极少人见过,大多数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看到风沧澜的一刹先是惊艳,后是嫉妒。
因为风沧澜的到来,在场的妃嫔们瞬间从鲜花变成了衬托的绿叶。
被画师丢下的惠妃,更是双手搅动手帕,暗自咬牙。
一旁林仪雪目光微转来到惠妃身旁,“这画师眼光也太差了,风沧澜生的清丽寡淡,哪有惠妃娘娘国色天香。”
“莲花岂能跟牡丹争辉,世人都会称赞一声唯有牡丹真国色。”
惠妃绞紧手帕的手松开,侧眉看了一眼献殷勤的林仪雪,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
林仪雪脸上笑容出现裂缝,表情瞬间狰狞却在下一刻,恢复温柔得体的浅笑。
妃嫔、皇子公主们都到齐了,她们三五一团各自组成小团体。
“这方天画斋的顶梁柱果然不一样,这画画的栩栩如生,就像真人一般。”
“你来看看这幅画。”
前面放着的画,风沧澜心有所动,“夫君,我们去赏画吧。”
“恩。”
得到允许风沧澜推着轮椅过去,停在画前,风沧澜柳叶眉微颦。
这画……
“摄政王妃也来赏画?”说话的正是惠妃。
风沧澜幼年被风氏设计走失,从小在农家长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自然是样样不懂。
惠妃瞬觉心里畅快,生的美又如何,还不是胸无点墨的废物。
“摄政王妃也喜欢这画?何不点评点评。”惠妃手帕掩面轻笑,周围的妃嫔们眼睛微亮,一听就知道有戏。
风沧澜一个农家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品画,这是要让她当众丢脸难看。
“这……”风沧澜犹豫出声,周围妃嫔瞬间打起精神,等着看好戏,“看不懂。”
“哎呀~”惠妃惊呼一声,一脸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本宫忘了摄政王妃从小走失,在农家长大自然看不懂这些。”
“是本宫记性差了。”
看热闹的妃嫔聚精会神,就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环节。
惠妃这是当众提醒诸人,风沧澜是从小长在农家,胸无点墨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面对四面八方的投来看戏的目光,风沧澜眉头微挑。
何必呢?
一个是摄政王妃,一个是惠妃,八竿子打不着又没有利益牵扯,大家简单点不好吗?
“惠妃娘娘不必内疚。”
风沧澜此话一出,惠妃虚假的面具差点裂开。
内疚?谁内疚!
没看到这是嘲讽你胸无点墨,废柴一个!
“这画虽然看不出深意,但买一副挂在王府也还尚可。”
惠妃被风沧澜这句话气的差点呕血。
风沧澜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
“夫君你说呢?”她向宗正昱投去目光。
宗正昱轻扫一眼,平淡出声,“不伦不类。”
两夫妇一唱一和,差点把惠妃气的当场去世。
惠妃惨败而归,风沧澜这才细看面前的画作。
“这画的画风……”
“画风新颖,新奇独特,自成一派。”
话未说完,旁边就响起清润的声音,她侧首只见宗正瑾站在一侧。
“一般画师都将就写境,这幅画却一反常态写事,恍若真物放在纸上一般。”
“不愧是湘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宗正瑾一番夸赞,风沧澜只注意到了三个字,敛眉盯着画像,“湘公子?”
第122章 姐姐,七皇叔好凶哦
“对,传闻这湘公子能将画画成十分像,没想到果真如此。”
宗正瑾似十分喜爱画作,满心满眼都在画上,许久才注意到旁边的是风沧澜。
他赶紧行礼,“七皇婶。”后目光越过风沧澜看向后面的宗正昱,“七皇叔。”
“你说这画作者是湘公子?”风沧澜质疑出声,宗正瑾看过来,“正是。”
“整个商洛大陆,只有湘公子才能画出如此写实的画。”
不……湘公子?
啥时候的事?
“这位湘公子入了方天画斋,今日进宫为我们入画的便是。”宗正瑾出声,风沧澜抬头望向跟妃嫔们说话的画师。
她朱唇勾起一抹弧度,这就有点意思了。
入画之人全部来齐,准备开始作画。
皇帝言明想要一家的图,受邀的妃嫔跟皇子们都过去摆姿势。
宗正昱在原地不动,风沧澜仔细研究画作。
不看不知道,细看才发现这画跟在鉴宝阁拍卖的江山万里图笔触有些相似。
仿画风就算了,直接假冒不怕翻车吗?
风沧澜看的认真,后背被撞了一下,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到大腿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
晶亮的小鹿眼闪烁着慌张惶恐,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
风沧澜蹲下身,看着着急的快哭了的小女孩,“没关系。”
小女孩红润的眼眶看着风沧澜,呆愣愣的。
如此表情萌化的风沧澜的心,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以后可要小心点哦,若是磕着碰着会很疼的。”
“知道了,漂亮姐姐。”小女孩软糯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小妹妹怎么在皇宫里横冲直撞呀?”她细细打量小姑娘的衣着,看模样不是宫女,难不成是哪家大臣的千金?
“父皇请了画师帮作画,安宁睡晚了。”
父皇?安宁?
是个小公主啊。
“父皇肯定会责罚安宁。”说着,安宁不安的搓着小手满脸紧张。
风沧澜摸了摸她粉嫩嫩的脸墩,安慰道,“没事,父皇他们已经入画了,待会儿单独画一幅就行了。”
“安宁这般可爱,父皇才舍不得责罚安宁。”
安宁一听,小鹿眼顿时发光,“漂亮姐姐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漂亮姐姐从不骗人。”
“嘿嘿。”安宁肉乎乎的小手去牵风沧澜,似乎是有些害羞脸蛋上染上了一层淡粉。
风沧澜只觉着可爱极了,没忍住在安宁的脸上亲了一口。
安宁顿时脸蛋红的像小苹果,“漂亮姐姐,你干嘛亲我呀?”
“因为安宁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安宁肉嘟嘟的小脸更红,收回牵着风沧澜的手,双手捂着脸颊。
“姐姐也很漂亮,那安宁可以亲亲姐姐吗?”
“可以啊。”风沧澜眉眼透着温柔,把脸颊凑过去,安宁凑过来叽吧一口,高兴又害羞。
两人说说笑笑,欢快的笑声散开。
宗正昱坐在后面,凤眸染上一层阴翳。
感觉到后面一股阴风吹来,风沧澜侧身看去,只见宗正昱孤零零的坐在那。
她抱着安宁就过去,“夫君,你看安宁公主好可爱啊。”
安宁对上宗正昱的眼神,吓的立马在风沧澜的怀里缩了缩,小短手搂着风沧澜的脖子,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察觉到安宁的不适,风沧澜赶紧拍着后背哄着,“安宁别怕,这是你七皇叔。”
她说着软糯的语调,整个人散发着慈爱的光辉,丝毫没注意到宗正昱周身萦绕的寒气。
也可能是,无暇顾及。
“七皇叔?”安宁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弱弱唤了一声。
宗正昱抬眉阴冷的目光,吓的安宁再次往回缩,整个脑袋埋在风沧澜的胸口。
“姐姐,七皇叔好凶啊。”安宁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风沧澜赶紧拍背轻哄,“好好,咱们不跟凶叔叔玩。”
风沧澜抱着安宁四周逛,安宁忽的挥舞着小肉手,“瑾哥哥。”
风沧澜往回看,只见一个焦急的身影跑过来,“安宁,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不是说哥哥来找你吗。”
他抬头这才发现抱着安宁的是风沧澜,躬身行礼,“七皇婶。”
“七皇婶?”安宁侧目看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震惊。
“恩?怎么不像吗?”
“七皇婶不就是七皇叔的妻子了?”安宁挠着太阳穴,“那个七皇叔好凶哦,姐姐你别给他当夫人了。”
“安宁!”宗正瑾呵斥打断,从风沧澜手中抱过安宁,“这是七皇婶,别乱叫。”
他抬头抱歉,“安宁不懂事,还望七皇婶莫怪。”
“不碍事。”宗正昱板着脸不就是凶嘛。
小孩子都能给吓哭了。
“那小瑾跟安宁就先行告退。”宗正瑾抱着安宁离开。
风沧澜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闪过一丝诧异,这宗正瑾跟往日似乎有所不同。
刚才跟宗正昱行礼,眸中不见往日胆怯了。
不过,变再好跟她也无关了。
风沧澜挂着淡笑转身,走到宗正昱身边开玩笑,“你把人家小安宁吓的都快哭了。”
老实说,也就她心理素质好能承受得住。
一般人早就被宗正昱这阴晴不定的性情给整疯了。
宗正昱不动声色抬头,两人目光交织,周围仿佛都安静了。
“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杀的风沧澜措手不及。
她当场呆愣,瞬间想到之前借口不要小孩的说辞赶紧圆说,“我不是不喜欢小孩,是不喜欢横在我们之间的小孩。”
宗正昱墨瞳深黑,垂眸的一霎眼底一片阴冷。
“哎,该我们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推着宗正昱过去,站在轮椅后面淡淡微笑。
画师却道,“王妃待会儿再画,现在先画王爷单人图。”
风沧澜抿唇微笑走开,目光落在画师画书清画卷上。
倒是,仿的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秋高气爽,偶尔一片落叶飘下,浓密有股凄凉。
看着空中随风飘荡,无所依的落叶,她伸手接住。
入画的宗正昱扫到这一幕,心尖似被掐了一把……
第123章 蠢货!别在我这里摆弄你的愚蠢!
“姐姐,你看这画师的画,果然是像真人一般。”林仪雪拿着画好的画像走过来。
风沧澜后视扫了一眼,并未搭理。
她一点不觉着尴尬,自说自的,“湘公子在方天画斋开了一个班,收人教画。”
“仪雪不才,刚被湘公子收了进去。”
“姐姐要不也一同来,这样咱们姐妹就有伴了。”
说到此处,她突然戏精上身掩面道,“哎呀,不好意思,忘了姐姐不通文墨。”
“妹妹不是故意的,姐姐不会怪罪吧。”
风沧澜睨了一眼如同跳梁小丑的林仪雪,惠妃用了的招数她又来,就不能换点新鲜的招数?
“我为什么要去学?”她冷眼轻扫,“比起作画,我更喜欢别人给我作画。”
“漂亮的女子,画师排着队作画。”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就摇曳着纤腰离开。
林仪雪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明白,风沧澜这是在说她丑无人作画!
捏着画卷的手不自觉缩紧,捏的画卷起皱,较好的五官因为扭曲而特别狰狞。
为什么都来找她闹事?
她意真不在这些争气夺艳上,无趣。
风沧澜走到御花园透气,刚入凉亭手臂就被一股力抓住。
“风沧澜!本王有没有警告你!不许欺负仪雪!不准针对仪雪。”
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一次两次三次,她脾气真的不算好。
风沧澜敛眉深吸一口气,冷眸回视眼底以前阴冷。
拽住手腕的萧王被这凌冽阴冷的目光盯的下意识松手,回过神来面露狠色。
“过去这般长时间,你还是如此恶毒!”
“本王警告过你,你若在针对欺负林仪雪……”
“就怎么样?”风沧澜清冷的声音似夹杂着冰刀子,微眯的秋水眸被寒霜覆盖。
“你就怎么样?”
“就杀了我吗?”风沧澜步步靠近,萧王节节败退,被风沧澜释放的威压惊的说不出话。
“蠢货,别在我面前摆弄你的愚蠢。”
“在我这当小丑,你还没这个资格。”风沧澜半点不伪装,眸露凌厉气场散开,“滚!”
一声滚字让萧王瞳孔一缩,他就像受了刺激般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腕,“风沧澜你暴露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你!本王看你这回如何欺骗七皇叔。”他拽着风沧澜的手腕就往前走,要拉到宗正昱面前揭发。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开口恍若凛冬已至。
萧王回首,看到宗正昱顿时道,“七皇叔!你被风沧澜骗了!”
“她那副乖巧柔弱的模样,都是骗人的!”
“今日我一定要让七皇叔看清你的真面目,看清你丑恶的嘴脸!”他拽着风沧澜就要往前走,丝毫没发现宗正昱深黑双眸闪烁的暴戾之气。
宗正昱声音响起的那刻,风沧澜敛起了身上的寒意,立马做主一副小白花受到欺负弱小可怜的模样。
“夫君,萧王捏的澜儿好疼。”
她眉头拧在一起,湿润的眼角配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一丝表演痕迹。
萧王冷笑,“你装!你还装!”
正准备向宗正昱告发,他手腕突然一阵巨疼,似要被捏碎了一般。
“七皇叔……”萧王眸中闪过一丝恐惧,抓着风沧澜的手被迫松开。
风沧澜一把扑进宗正昱的怀中,“夫君,萧王欺负我。”
“他刚才好吓人,刚才还想杀我。”
宗正昱捏着萧王的手再次缩紧,只要稍微一捏手腕必定粉碎。
萧王忍着疼痛呼喊,“七皇叔!七皇叔!”
宗正昱在最后一刻推开萧王,没有下死手。
将脑袋埋在宗正昱胸口的风沧澜眸中划过一丝失望,就这样放过实在可惜。
她还没找萧王,他倒是先找上门来,既然如此……
“夫君……刚才萧王强迫澜儿从了她,澜儿心中只有夫君一人奋力挣扎。”
宗正昱这人占有欲强到吓人,要是知道自己名正言顺的夫人被别人觊觎。
风沧澜心里打着小算盘,等着看大戏。
萧王一听骇然,“风沧澜!你胡说八道!本王何时……何时那样过!”
“七皇叔!你莫要被风沧澜骗了!”
“风沧澜你就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姬。”
风沧澜眼眸微抬,顾盼生辉尽显万种风情,“多谢夸奖。”
四个字把萧王气的脸色铁青,她目光又转向宗正昱,“夫君,萧王她……”
话在对上宗正昱视线的那一刻止住。
深邃沉静的眼神,带着审视的眼神盯的风沧澜心头一颤。
是了,宗正昱可不是别人。
他是宗正昱!一国摄政王,凉薄无情,怎么可能被美色所惑,昏了头呢。
这一步夸的太大,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当即垂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林仪雪欺负我还有萧王撑腰,澜儿自知无法跟仪雪妹妹相比。”
“仪雪妹妹有萧王这般疼爱宠爱的夫君,澜儿该退让的。”
“澜儿受点委屈没什么,不能破坏你们叔侄情谊。这都是澜儿应该承受的。”
嘴里说着感情就上来了,眼眶泪水挂在睫毛上,微红秋水眸我见犹怜。
她暗自抽泣,细微的哽咽声不止。
这番操作把萧王给整懵逼了,这又是干什么!
“风沧澜,你少在这装模作样!”
宗正昱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腿上暗自垂泪的人,“你想怎么样?”
风沧澜抽泣声停住,什么叫她想怎么样?搞得好像是她逼的似的。
“没事,澜儿没事的。”她擦拭着眼角泪水,转身离开。
宗正昱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后视线落在萧王身上。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内力席卷而来,萧王被震到河里。
“扑通!”
萧王落水,他疯狂拍打着水面,也没引来岸上之人的回眸。
伤心垂泪的风沧澜耳尖微动,掩面的手下,朱唇翘起一抹诡异笑容。
萧王游到岸边爬上来,浑身淤泥污水,脸色黑如锅底,“风沧澜!”
他低呵一声,拖着湿漉漉的一身离开。
御花园重归平静,秋风吹的落叶纷飞,飘散落地。
一只锦云长靴踩在落叶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第124章 这酒,是附属国贡品
竹林后,风吹的衣袍晃动。
视线定格在凉亭处,良久收回目光悄无声息离开。
没有惊动任何人。
除了地上一片被踩的粉碎的落叶,他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晌午
御膳房已经传来午膳,还未画完的下午继续。
皇帝坐在中央,后面依次是王爷、公主、妃嫔,画师排在最后。
“湘公子的画果然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比宫廷画师还画的逼真。”
“皇上妙赞。”画师谦虚到。
旁边惠妃出声,“湘公子的画是臣妾唯一能认出来是自己的,往日的画师不是不像就是往美化的方向,只有这幅最的臣妾的心。”
一群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风沧澜跟宗正昱从回来后就再无交谈,两人气氛很是尴尬。
这下去也不行啊。
风沧澜提起桌上酒壶,倒上一杯案桌下纤细的手指轻轻拉扯宗正昱的大袖。
察觉异动,宗正昱侧眸看来,“夫君,之前是澜儿不懂事了。”
“夫君别生气了。”
宗正昱的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手中酒樽,取过酒樽一饮而尽。
风沧澜眉头染笑,喝了那就是揭过了?
她赶紧把空杯添上,自己也喝了一杯,入口柳叶眉轻皱,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酒樽里,“这味道好熟悉。”
宗正昱垂下的墨瞳黑了两分,倒上一杯酒把玩手中,“这酒跟澜儿上次所饮的果酿别无二致。”
一闻,风沧澜抿嘴仔细回忆,“还真是,一样的味道。”
宗正昱凤眸微侧,寒潭似的瞳仁深不见底。
品了一口,薄唇轻启、云淡风轻,“这酒,是附属国贡品。”
“贡品呀,难怪……”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恍若石化。
贡品御酒,跟上次在宗正瑾府中喝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她说的是,街上小贩推销……
风沧澜机械化扭头,宗正昱凤眸微眯只留下一条缝,嘴角微扬,轻笑声溢出。
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注视着宗正昱的笑浑身发凉。
宗正昱上次就知道,她撒谎了……
“怎么?澜儿脸色如此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宗正昱抬手而来,风沧澜条件反射避开。
盯着宗正昱就像是看到什么魔鬼一般。
他太吓人了,明明知道她撒谎却还能装作没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宗正昱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住,忽而勾住风沧澜的纤腰带到跟前。
两人视线碰撞,一人炙热逼人,一人目光闪躲。
宗正昱这种隐忍型的最危险。就像是蛰伏的猛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会满载而归。
“澜儿很热?”他抽出手帕,替风沧澜擦拭着额角的细汗。
明明是刀光剑影,在外人看来就是十分恩爱。
林仪雪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手中手帕都快撕烂了。
萧王脸色更黑,而周围的嫔妃是羡慕不已。
风沧澜整个人僵在那,不敢有半分动作,任由宗正昱摆弄。
擦干细汗,宗正昱眉眼染笑,把手帕收起来。
微热的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的脸颊,“不舒服了跟夫君说,知道吗?”
风沧澜机械化点头,脑海里一阵混沌。
直至宗正昱松开自己的腰肢才松了一口气。
她还纳闷,回去的时候,宗正昱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案桌下叠在一起的双手指尖发颤。
都怪宗正瑾,一个落魄王爷府上怎么会有贡品御酒。
她以为就瑾王府目前的境遇,也就是普通酒。
结果!竟然是附属国进贡的御酒!
简直害死她了!
“七弟,七弟妹。”
皇帝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将风沧澜的思绪拉回来。
“你们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七弟妹肚子还没动静。”
“皇室子嗣凋零,你们可要加把劲开枝散叶。”
被点名的风沧澜先是一愣,后立马转变情绪,垂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这件事还是得看王爷,只臣妹一人也不行。”
皇帝向宗正昱投去目光,“七弟你可要加把劲,朕像你这般大孩子都好几个了。”
宗正昱端着酒樽,目光轻扫风沧澜抿唇一笑,“臣弟遵命,尽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风沧澜脸上的假笑僵住,她这是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好好好!”皇帝大笑几声。
惠妃眸色一狠,娇媚的声音响起,“皇上,摄政王府就王妃一位女子,未免太冷清了些。”
“可以赐几个侧妃美人,也好为王妃分忧。”
风沧澜心头一喜,惠妃之言甚得她心,“惠妃娘娘所言即是,臣妹之前也劝过王爷纳侧妃,但王爷并没同意。”
“不止不同意,还把沧澜直接扔在长公主府。皇上你快说教说教王爷。”
好家伙!皇帝赐婚宗正昱总不能抗旨。
到时候分散注意力,目光就不会一直盯在她身上。
必须得抓住机会,让皇帝赐下来俩美人。
“七弟,七妹所言可属实?”皇帝询问,宗正昱眼波微沉,“属实。”
“臣弟昏迷不醒时,王妃愿嫁入摄政王府,本王断不能负了王妃。”
“从苏醒的那刻起,臣弟就对天起誓,此生绝不纳妾,后宅只王妃一人。”
“……”瞧瞧,这演技多好。
比她都还好,要不是知道宗正昱什么性情,她还真的就信了。
皇帝赐下来的美人有几个是纯粹的,万一是皇帝派来的眼线,他这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直接拿她挡刀!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没人想到,堂堂摄政王府内只打算要王妃一人。
妃嫔们嫉妒的咬手帕,林仪雪更是嫉妒的五官扭曲到狰狞。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风沧澜觉着,眼神若能杀人,此时此刻她该是千穿百孔了。
在众人嫉妒的视线中,她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愚蠢!你们都被宗正昱骗了。
“原来如此,七弟当真是至情至性。”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当这恶人。”皇帝话音未落,心头着急的风沧澜“蹭”的一下站起来。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风沧澜感情到位深情一望,“能得夫君如此承诺,沧澜就算是死也值了。”
“但夫君万万不可如此,沧澜自幼在农家长大,不通文墨怎能打理好王府这般大的一家。”
她转头看向中央皇帝,“皇上,臣妹请求为摄政王赐两名温柔娴淑的侧妃。”
“轰——”
第125章 臣服于你?
宗正昱放下酒樽,案桌瞬间坍塌。
风沧澜被巨响声吓的一哆嗦。
回眸看去,对上那双满眼阴翳的凤眸。
“澜儿不必自谦,管家之事交给管家即可。”
“这万万使不得……”到嘴边的话,在宗正昱阴森的视线中止住。
不纳侧妃就不纳嘛,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不好吗?
人家求都求不到。
“换桌。”宗正昱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这场午膳吃的风沧澜如坐针毡,全身不适。
“画师,我们何时作画。”
旁边的冷气太吓人,风沧澜准备先开溜。
“现在就可以。”画师道,“外面风大,我们去殿内画。”
“好。”
风沧澜跟随者画师离开,步伐急促像是后面有猛兽在追一般。
这是小安宁站起来,“我也要跟七皇婶过去。”
然后就迈着小短腿追过去,宗正瑾立马跟上,“我去把安宁带回来。”
宫殿内
风沧澜坐在桃木镂空雕刻的木椅上,摆好姿势等对方画。
“画师,你的画风真是新颖,不知道师出何人?”风沧澜摆弄裙摆,画师过来帮忙整理,“自己钻模出来,并未有师傅。”
“这样啊。”她秋水眸微冷。
正欲再问,画师忽的捏着她的脚踝,风沧澜往后一缩,他捏的更紧,脸上淫笑尽显。
“你这是做什么!放开!”
“放开,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美人,我怎么舍得放开。”他细细摩擦脚踝,风沧澜一蹬他蓦得捏紧。
“你若不放开!本王妃可就喊人了。”
“这里是皇宫!你胆敢在这里放肆!”
画师笑的放肆而张狂,“喊人?”
“你喊啊,喊了你就名誉尽毁。更别说当摄政王妃。”
“你会被万人唾弃,人人喊打。”
“就乖乖臣服于我吧。”画师握着风沧澜脚踝的手不断上移。
她眼底噙着一丝阴冷灿笑,纤细的手指搭在画师的肩膀上,指尖划过肩膀挑起他的下颚,“臣服于你?”
“难道不是你,拜倒在本王妃的石榴裙下吗?”
画师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坐在木椅上颇具女王之姿的风沧澜,眼中闪烁着疯狂。
“是!是我拜倒在王妃娘娘的石榴裙下。”画师猛的扑过来,风沧澜一个侧身离开木椅躲开,掩面轻笑,“你这人未免太无趣了些,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
“刺激?”
“好好,我喜欢刺激!”画师一脸猴急扑过来,风沧澜转身躲开,将后面的一捆绳子拿出来。
她双手扯了扯绳子,笑的媚骨勾魂,“来,我们玩刺激的。”
“好……好。”
风沧澜用绳子绑着画师的双手双脚,画师目光全程盯着,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
“现在,我们来点刺激的!”
她围绕着被捆绑的画师转悠一圈,细长的指尖在其手臂上深深划过留下几道血痕。
画师当即一个激灵,面露疯狂神情变态。
“好……”
“好……”画师被绑着的手紧握,眼睛恨不得黏在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指尖微动,指缝间两枚银针暴露在空气中,她抽出一根银针插在其后脑勺穴位上。
精神亢奋的画师当即垂下脑袋,就像焉了一般。
另一根银针对准其天灵盖,只要用力插进去,画师必定当场毙命。
银针落在天灵盖一寸处,她下移的手忽然顿住。
这里是皇宫,画师又是皇帝请进宫的,若是死在这里只怕她也难独善其身。
罢了,今日就先收点利息,其他的往后再说。
收回手中银针,她一个手刀砍向后脑勺。
画师脑袋歪向一边陷入昏迷。
再看旁边刚起笔的画,她迅速提笔在画卷上勾勒。刚勾出大题形状,手中动作僵住,鼻翼微动。
什么味道!
半舜,她目光聚焦画卷,瞳孔猛的一缩扔下笔。
这颜料有问题!
风沧澜当即屏主呼吸,可惜为时已晚。
颜料中夹杂的药,遇水便会挥发于空气中。
她只感觉一股热浪席卷而来,口干舌燥,浑身发烫。
心口仿佛有一团小火苗正在熊熊燃烧!
该死!大意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画师竟然在颜料中加了东西!
被自己蠢死了!
真是在安全区生活太久,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药效越来越明显,风沧澜脸颊绯红,清亮的秋水眸也逐渐迷离。
忍不住扯开衣襟,想要褪去全身衣服解热。
她快跑两步双手拉着殿门想要打开,却在用力的那一刻停止。
不行!她这模样若出去被其他人看见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事。
松开抓着门栓的手,风沧澜跌跌撞撞回大殿。
忍忍!忍忍就好了。
等药效过了就没事了!
走到大殿一角落,风沧澜双手抱膝缩成一团,长指甲抓进皮肉,以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缩成一团的的身体在发抖,药效越来越猛,整个人身体滚烫莹白的脸颊绯红一片。
内心深处的欲望似要破笼而出,她死死咬住下唇,咬的鲜红的朱唇泛白。
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蹲在角落虽极力保持清醒,但风沧澜的理智还是逐渐被吞噬。
缩成一团的身体轻轻扭动,锁在牢笼里的欲望似在下一秒就要破笼而出。
“哼~”
一阵霏霏之音响起,娇媚酥软,只听声音就让人浮想联翩。
忽的,风沧澜抬头,迷离的双眸聚焦被五花大绑的画师身上。
下一秒,她猛的垂首,抓着手臂的指甲镶嵌的更深!
该死!她一定要把这个画师,千刀万剐!
极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整个人紧绷成一根弦。
此时此刻,只要有人轻轻拨动,她将溃不成军。
“嘎吱——”
突然,一阵开门声响起。
在失智边缘急降崩溃的风沧澜,瞬间凝神警惕。
整个人紧绷戒备。
这时候来人,是跟画师一伙的来抓奸?
真是好算计!
风沧澜爬满红蛛丝的双眸,染上一层血色。
极度紧张下,风沧澜清醒不少。
“啪!”
“啪!”
“啪!”
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踏在风沧澜的心尖,让人喘不过气来。
声音消失,敛眸的风沧澜猛的睁眼,一双长靴赫然闯入视线——
第126章 快藏起来!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风沧澜差点濒临崩溃。
她镶嵌入手臂的指甲更深,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目光沿着长靴往上看,指缝间不动声色滑出两根银针。
她捏着银针的手缩紧,蓄势待发,只待一击毙命。
“七皇婶。”
就在风沧澜准备发动攻击时,一阵声音响起,她指缝间的银针顺势滑进袖口。
“您有看到安宁吗?”
她蓦得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宗正瑾一双焦急的眼神。
对上视线的一刹那,风沧澜心中最后一丝理智消失,败的一塌糊涂。
她“蹭”的站起来,扑进宗正瑾的怀里,迷离的秋水眸中充斥着扉迷之色。
宗正瑾被撞的后退两步,正准备拉开距离,腰间两只手扣的死紧。
“七皇婶!你快松开!”
“七皇婶,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宗正瑾强行掰开风沧澜的手将其推开,那股让人疯狂的男性气味减弱,恢复一丝理智的的风沧澜拔下发钗一把插入手臂。
“嘶……”
用力过猛,鲜血直流,风沧澜也在剧痛中清醒许多。
“你走!”
“你赶紧走!”
风沧澜低声催促,从发现是宗正瑾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宗正瑾必须都得马上离开。
她现在这模样,要是被人发现跟宗正瑾独处一室,就真的说不清了!
是谁!一出连环计设计的实在妙!
“嘎吱——”
风沧澜刚催促完,心里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殿门再次被推开,风沧澜一颗心极速下沉。
画师!宗正瑾!
设计这一切之人是要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本以为画师只是起了色心,没想到竟然只是一步棋!
车轱辘声越来越近,风沧澜整颗心沉入冰低。
是宗正昱!
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宗正昱目睹!
“你!”
“赶紧藏起来,藏起来!”风沧澜慌忙催促,宗正瑾却一头雾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快藏起来!”她转身低斥催促。
“藏起来?”磁性的嗓音夹杂着能冻死人的冰冷,“什么藏起来。”
风沧澜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如同石化。
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慢慢侧头查看后面。
刚才还站在身旁的宗正瑾已经消失,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
观察入微的宗正昱凤眸微眯,整个人萦绕着森冷寒气。
“没……”药效逐渐褪去,没有那般强烈,加上极度紧张恐惧,风沧澜已经能压制住内心的欲望。
宗正昱沉冷眸光轻扫,转动轮椅直逼后面的雕花衣柜。
扫到衣柜外漏了一角的衣裳,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一个旋转坐在宗正昱腿上,藕臂勾着他的脖子吻过去。
急躁、慌乱、毫无章法。
察觉到宗正昱目光侧向衣柜,风沧澜勾着脖子的双手捧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
吻的认真而深入。
宗正昱眼底一片黑暗,眸中掀起的惊涛骇浪搅的浑浊不堪。
凤眸微眯,聚焦怀里青涩费力亲吻的人,他长臂一勾搂住其腰肢,由被动变为主动。
霸道、蛮横还有一丝愤怒,齐齐而来让风沧澜完全招架不住,只能跟着宗正昱的步伐走。
“哼~”娇哼声响起。
风沧澜的嘴皮被咬破,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来。
“夫……夫君。”见势头差不多,风沧澜断断续续出声。
宗正昱却没有就此停止,搂着风沧澜变换姿势,深黑浑浊的眼里是偏执疯狂,以及害人的占有欲。
“夫……夫君,我不行了。”
实在是招架不住,风沧澜柔夷撑开宗正昱,被迫停止。
盯着风沧澜红肿的朱唇,宗正昱眼底闪过一丝血腥。
“夫君,你若再来晚一点,澜儿就要被那阴险之人陷害了。”
风沧澜脑袋枕在风沧澜的怀里,头发凌乱、以衣衫不整、朱唇红肿,一副刚被宠爱过的模样。
泛红的秋水眸含着氤氲之气,眼角湿润,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模样。
“那画师,将澜儿带到这里,名义上是作画。”
“实际却计划染指澜儿,刚才我刚坐下他就拽着我脚踝不放。还威胁我若是喊人以后就会被人人唾弃,人人喊打。”
说着眸中一滴泪水滚滚落下,仙女落泪惹人心疼。
“若非刚才澜儿聪明反应快,现在就……就已经……”话说一半,她呜呜哭了起来。
一边抽泣,一边等宗正昱的回复。
看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反正现在她是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让宗正昱注意后面的柜子,否则就更说不清了。
九须龙眉看似给她了,但依旧在摄政王府。
只要没离开王府,都不算安全。
“夫君……”她捏着兰花指擦泪,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白花。
宗正昱听了一大段却没有表态,风沧澜心中忐忑不已。
“当真如此?”
“当真,澜儿若欺骗夫君,天打五雷轰。”
宗正昱松开风沧澜的腰肢,她顺势起来,以为宗正昱要收拾画师。
结果刚起来,宗正昱忽的一抬手。
不远处的柜子炸开四分五裂。
风沧澜整个人如同雕塑,不敢回首看,更不敢去看宗正昱的神情。
紧了紧抓着群身的手,她机械化回首。
一寸、一寸挪动。
看到满地碎木块四周空空如也,她眉眼放松下来。
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也逐渐放下。
宗正昱果然起疑心了,这观察入微、心思缜密的。
“夫君是他。”风沧澜纤纤玉指直指画师,“他还在墨中添了遇水挥发的春药,澜儿差点就毁在他手里了。”
她哭诉声越来越大。
被五花大绑的画师悠悠转醒,还未看到人就响起淫秽之语,“王妃娘娘,刺激的咱们玩了,现在玩点更刺激的怎么样!”
“摄政王一个残废哪能满足王妃娘娘,就让我来伺候娘……”
宗正昱越往后听身上的戾气越重,最后终于在画师说出第二句话时一掌打过去。
坐下木椅四分五裂,画师当即摔在地上,满脸厉色看过来。
对上宗正昱阴翳的目光脸色突变,说话都结巴起来,“王……摄政王……”
第127章 这个湘公子是假的!
“是风沧澜!”
“是她先勾引我的!”
“放肆!”风沧澜一阵厉斥打断,“你色胆包天,竟然敢在皇宫作乱,还敢垂涎本王妃!”
“你当国法何在,当摄政王何在!”
“夫君!此人用肮脏龌龊的放大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一定要严加惩处!”
这边动静引来无数人,闻讯而来的皇室众人皆是一副好奇看热闹的模样。
风沧澜余光不动声色打量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满脸阴狠癫狂的林仪雪上。
悄无声息敛起目光,垂下的眼眸染上一层血色。
“怎么回事!”
皇帝浑厚苍老的声音响起,画师当即蠕动转向皇帝准备哭诉。
风沧澜指尖银针露出,还未动手却有人快人一步。
宗正昱挥起地上发簪一扫,那发簪就像被赋予了生命般飞向画师。
“呃……”画师瞳孔放大,眉心插着一根发簪,鲜血混合着脑浆顺着鼻梁流淌而下。
看热闹的妃嫔们一声尖叫,赶紧捂住双眼不去看这血腥的一面。
皇帝看到这一幕双眸放大,不敢相信宗正昱竟然没有丝毫顾忌,在他的面前,杀他邀请进皇宫的人。
“摄政王!”
“你竟敢在皇宫杀人!”
宗正昱不紧不慢扯出一根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节骨分明的手指,“皇宫便不能杀?”
“可本王已经杀了。”
他慢悠悠抬头,对上皇帝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
大殿内顿时硝烟四起,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场面僵硬,气氛凝固。
风沧澜拉了拉宗正昱的袖口,然后面向皇帝道,“启禀皇兄,此画师并非湘公子,而是冒名顶替的刺客。”
“臣妹跟夫君就是发现此事,才将这刺客引来这宫殿避免误伤其他人。”
“怎料这刺客冥顽不灵,见皇兄进来还想拼死一搏。”
“夫君刚才所作所为,皆是保护皇兄安慰。”
风沧澜此言一出,引全场哗然。
“怎么可能!这竟然不是湘公子!”
“可明明那画风独特新颖,确实是湘公子的的风格,怎么可能是刺客!”
“就是,风沧澜你休要为了脱罪胡言乱语!”林仪雪立马跳出来质疑风沧澜。
她抬眉轻飘飘扫了一眼,一股强大的气场镇压的林仪雪当场色变。
风沧澜转头道,“这刺客模仿湘公子的画有九成像,如果不像怎么可能进得了重重守卫的皇宫。”
“臣女没记错的话,平侯府有一副湘公子的真迹,皇上可传平侯带真迹来对比一二。”
“仿的再像也终究是假的,跟真迹一对比立马现原形。”
风沧澜一席话说动皇帝,他当即派人让平侯带着湘公子真迹进宫。
等待的这段时间,一行人去了御书房。
风沧澜全程不语,皇帝则是在研究今日“湘公子”的画作。
“皇上,平侯带着湘公子真迹来了。”大太监进来通禀。
皇帝双手负立,面色严肃,“传。”
“是。”大太监挥舞着拂尘,“传平侯进殿——”
一位中年男子踏进御书房,虽年过半百却身子骨硬朗,修养多年也能依稀看到曾经在战场上的风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侯躬身行礼。
皇帝手一挥,“爱卿免礼。”
“皇上,这便是湘公子真迹,《锦绣山河》。”
平侯将画呈上来,大太监赶紧去接在皇帝跟众人面前缓缓展开。
两者放在一对比,真迹赝品一看便知。
赝品虽有其形,却无其意。
看过的人心里都相信了风沧澜的话,但都不敢明说。
这“湘公子”可是皇帝招进宫的,同意了风沧澜的说辞不就是等同于说皇帝有眼无珠,不仅招了个冒名顶替的,还招了一个刺客。
皇帝一看脸瞬间阴沉下来,把宫廷画师全部召过来要辩真假。
不过片刻,宫廷画师全部聚集在两幅画旁。
“这!这这这!就是湘公子的《锦绣山河图》没想到老夫竟然在有生之年能见到真迹。”
“果果然是画风新颖,画技独特,实在是绝!”
“这湘公子的画就是与众不同。”
“举世无双。”
画师们都在称赞画的绝,完全忽略了后面一屋子的人。
皇帝脸色由黑转绿,最后是恼怒的红,“来人,将那刺客的尸体拉去鞭尸八十,在扔去喂狼!”
画师怎么来怎么回去,皇帝让他们离开,他们各个都望着《锦绣山河图》不舍离开。
得知画在平侯府皆去套近乎,“平侯有湘公子的真迹还藏着掖着,也不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就是,平侯未免也太小气了。”
“下次我们一块来平侯府,你可要拿出来给我们欣赏欣赏。”
被众画师巴结讨好,平侯府也是爱画之人自然高兴,能有这么多人识货。
他这画,还是在湘公子未成名前收的。
当时只只是觉着这画风新颖,从未见过便扭着那小公子要买。
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一跃成为商洛大陆最是炙手可热的顶级画师。
“好好好。”
“到时候一起来,我让你们看个够。”
一群人寒暄,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御书房。
直至皇帝满脸漆黑重拍砚台,画师们才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一个个脸色大变,赶紧开溜。
平侯拿着真迹也赶紧告退,抱着《锦绣山河图》一副怕被皇帝横刀夺爱的模样。
风沧澜适时出声,“臣妹跟夫君原本是商量审问出刺客幕后主使再告诉皇上,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乌龙。”
“我夫君性子倔,又不喜欢说话险些闹了误会。”
皇帝原本计划好的严惩宗正昱只能被迫停止,换上温和的笑容,“是朕大意了。”
“老了老了,识人不清,让七弟受委屈了。”
宗正昱还未说话,风沧澜抢先一步,“皇兄这是什么话,我们本是一家人何来委屈二字。”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皇帝微愣,目光停留在风沧澜身上片刻,随后大笑道,“好好好。”
“朕也累了,你们各自安排吧。”
皇帝离开,妃嫔们也各自离开。
风沧澜转身看着林仪雪笑的温柔,“仪雪妹妹,我有件事同你说,我们单独说话。”
一旁萧王欲阻拦,还未开口就被宗正昱阴冷的目光阻止。
林仪雪笑了笑立马跟上风沧澜脚步,两人到无人的地方,风沧澜才止住脚步。
“表姐你……”
林仪雪话说一半,就被一股力摁在水中——
第128章 本王喜欢,诚实的孩子
“咕噜咕噜。”
林仪雪拍打着空气,想去抓风沧澜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在水里摁了一会儿,风沧澜拽着她的头发提起来,脸上阴郁狠辣尽显。
“你能耐了?耍手段耍到我面前了!”
林仪雪脸色一白,“表姐在说什么,我不……”
她话说一半,又被风沧澜摁在水里,林仪雪疯狂拍打着水面。
没一会儿风沧澜又将其提起来,她满脸恐惧大喊,“救命——”
“救……咕噜咕噜。”
“救命?”风沧澜狠态毕露,浑身杀气萦绕,“我想杀你,你喊救命有用?”
风沧澜拽着林仪雪头发,将其扔在地上。
林仪雪满脸恐惧、害怕,看着风沧澜不停往后挪动,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是萧王侧妃!你杀了我你也休想……”
风沧澜一手掐着林仪雪脖子,她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满脸通红再难说出一个字。
“萧王侧妃?”
“你就敢在本王妃面前嚣张?”
“就敢算计本王妃?”她掐着脖子的手松开,手背极具侮辱性的拍打着林仪雪的脸颊。
“你哪来的胆量?”
“侧妃位置?还是萧王?”
林仪雪是真的怕了,撑着地上往后退满脸恐惧摇头。
她忘记了,风沧澜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痴傻任人欺辱的风沧澜。
如今她已经长成了一个魔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本王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谁指使的。”
林仪雪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唇颊同色,目光闪躲,言辞闪烁,“什么……谁指使的,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不明白?”
风沧澜蹲身掐着林仪雪的下颚,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脸颊,“就你这小脑袋瓜想不出这种连环计。”
“来说说,谁教你这样做的。”她言语突然温柔,吓的林仪雪往后躲。
风沧澜掐着她的下颚往上一抬,秋水眸中划过一丝血腥,“谁!”
就林仪雪这个脑子,装装白莲花还行,绝对想不出如此缜密的计划。
假冒湘公子的人,再到皇帝邀请众人入画,颜料里面的东西也是提前准备的可见是有预谋。
还把宗正瑾引过来,再把宗正昱引过来。
这是一箭多雕啊。
若事情成功,收益最大的是……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脑海里有个答案。
萧王!
宗正瑾本就不受皇帝喜爱,这事一出下场更惨。宗正昱倒是没什么损失,但可以挑拨她跟宗正昱的关系。
但萧王没必要这样做,他那模样也不会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所以……在林仪雪背后指使之人,另有其人。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林仪雪避开目光,风沧澜强行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你可还记得天牢。”
她平静的语气一字一顿,林仪雪瞳孔放大,“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救命啊——”
她嘶吼求救,风沧澜捏着下颚骨缩紧。
“不说?到我风沧澜手里还没有不开口的人!”
她伸出手,指缝间两枚银针暴露在视线中。
“风沧澜!”
正准备出手,一阵厉斥声响起。
萧王匆忙跑来,风沧澜不动声色收起银针松开掐着林仪雪的手,缓缓起身。
“王爷……”林仪雪见萧王过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找到了主心骨。
“王爷,你在晚点风沧澜就要杀了妾身。”
“不怕不怕。”萧王安慰着林仪雪,抬头看向一派云淡风轻的风沧澜,“你这个歹毒妇人,这次本王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什么!”
“本王妃没打算狡辩。”
风沧澜双手负立,俯视身下的两人一股上位者的姿态,无形中溢出强大气场。
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她冷笑一声径直离开。
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她可以确定,林仪雪幕后之人不是萧王。
就萧王那猪脑子,被林仪雪耍的团团转都没有察觉,还弄不出来这连环计。
计谋成功各个环节都不能错过,像皇帝怎么会突然命画师进宫又邀皇室全员入画。
这肯定是有人吹耳边风,且这个人在皇帝心中有一定分量。
而且很明显,这个计谋是针对她的。
林仪雪只是一个提线木偶,真正想陷害她的是那幕后操纵木偶的人。
一路走来,风沧澜都在思索这件事,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
“七皇婶。”
快要撞到,温润的声音让风沧澜止步,她这才没有撞到。
两人近在咫尺,风沧澜下意识后退几步。
想到之前在宫殿自己的模样,她尴尬一笑解释道,“宫殿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那画师做了点小手脚,绝非我本意。”
“小瑾能看出来。”
“知道就好。”忽的风沧澜似想起什么,“你刚才藏到哪里的?”
那个宫殿也就一个柜子能藏,其他无处可藏身啊。
当时宗正昱打破柜子的时候她都快吓傻了。
“之前是藏在柜子里的,后面……七皇婶跟七皇叔那个……小瑾就趁机离开了。”
那个……
风沧澜瞬间回忆起来,不好意思的挠头,“你七皇叔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她挥挥手快速离开。
宗正瑾回首,看着风沧澜的背影完全消失继续往前走。
到宫门口
只有马车在等着,风沧澜掀开车帘,宗正昱如同佛像一般,一动不动。
她放轻脚步坐下,马车缓缓行驶。
真的是每次进宫都是刀山火海、水深火热。
这皇宫跟她八字不合。
还好今天宗正瑾反应的快,否则被宗正昱看见那后果。
不敢想。
一路上,两人都未说话,直至到了王府,宗正昱才慢悠悠开口,“夫人不识画,竟然能认出那画是赝品。”
“实在是,让为夫惊叹。”
风沧澜离开的后脊一僵,瞳孔微微一缩。
遭了!
千算万算!忘记了这点!
平常人都识不出赝品,她一个不通文墨的怎么识得。
她脑子疯狂打转想对策,突然,眼睛微微发亮,“王爷你现在才发现!”
“看来我当时的演技真不错。”
“其实我也不认识那什么湘公子,不过当时皇帝要降罪夫君,澜儿一时情急胡乱说的。”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赝品。”
宗正昱凤眸微侧,深黑的瞳仁噙笑,凉薄的声音溢出,“本王喜欢,诚实的孩子。”
第129章 找阎王更省事
风沧澜后背陡然一僵,嘴角笑容僵住。
对上宗正昱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整颗心快速下沉。
发现了!
这老狐狸果然发现了!还骗不了那种。
宗正昱目光沉冷聚焦风沧澜身上,似在等待她的回复。
风沧澜脸色逐渐恢复,还是那副纯真美好的笑容,“夫君表明心迹,不用这般委婉。”
“喜欢澜儿直说便是。”
她插科打诨转移注意力,宗正昱墨眸微凝,薄唇弧度更大。
沧海一粟中
风沧澜至今一颗心至今还未平静下来,想到府门宗正昱那似笑非笑,看穿一切的目光。
她就有一种自己被扒光了的感觉,那眼神好似能看破一切伪装,直击心底。
宗正昱实在是太妖孽了,她尽快办完事,尽快离开的好。
不然哪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小姐。”宫商唤了好几声风沧澜都没反应,她不仅提高了声音。
“啊。”风沧澜瞬间回神,“怎么了?”
“可是进宫发生了什么事?从回来小姐便坐在这里一动不动、魂不守舍。”
当然发生了事,还是大事。
之前在宗正瑾那里喝的果子酿,以及回府时宗正昱意有所指的那句话。
真叫人遍体生寒。
不过她没有打算跟宫商徽羽讲,主要还是讲了也没用。
这件事走一步看一步,最重要的还是,林仪雪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很明显是针对她。
会不会是她痴傻那段时间下毒之人。
恢复正常后一直待在摄政王府,除了摄政王这个不确定因素外,还算是安全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连最基本的危机感都没了。
安逸久了,会慢慢颓废下去。
想到这里,她秋水眸微眯透着一股阴冷,“派人监视林仪雪,一有异样立马来报。”
两人虽疑惑但也没多问,按照命令下去吩咐。
风沧澜指腹摩擦着茶盏边缘,若设计今日的人是跟痴傻那段时间下毒是同一人。
那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此事未成,定会有下一步机会。
端起茶盏,小饮一口,茶盏遮住了她扬起的朱唇。
那她就在此,恭候大驾。
自皇宫回来后,风沧澜就泡在寝房里。
宗正昱也那天再未踏进沧海一粟,风沧澜倒是乐得清闲。
宗正昱不来,这个沧海一粟就是她的天下,不拘谨不拘束。
沧海一粟一如往常,甚至气氛更好。
而摄政王府却气氛冷凝,府邸似被阴霾笼罩。
府中之人都猜测,王妃失宠了或者是被禁足了。
而风沧澜却在沧海一粟潇洒自如。
她后悔了,当时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应该直接开溜的。
宗正昱虽然没有限制自由,但王府四面八方都是暗卫,根本就没有隐私可言,一出府宗正昱就知道。
本来还想给萧王找点麻烦,但碍于宗正昱这层关系又不好太直白。
痴傻时利用的账还没算,就纵容林仪雪来挑衅她。
是的,风沧澜把林仪雪做的事情算在了萧王身上。
若不是萧王那个蠢货被林仪雪耍的团团转不自知,还为其撑腰。
林仪雪也不敢这般胆大妄为。
以前依附于风氏,现在依附于萧王。
她能把风氏这个后台扳倒,同样也能把萧王摁在地上。
手里倒是有一手资料,但现在放出去与她而言也有损害,还是暂时不动。
宗正昱解毒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时间越来越紧迫。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徽羽,“王爷这段时间再做什么?”
“回小姐,王爷都在书房不然就离院。”
风沧澜眉头一挑,天天泡在书房,这是在密谋大事啊。
书房中
密谋大事的宗正昱满脸阴沉,“还未查到?”
问道躬身不语,问情只能道,“并未查出画师的幕后之人,不过属下等查到画师的事情跟萧王侧妃似有关系。”
“萧王侧妃?”他掀开眼帘声音低沉。
问情点头,“对。”
“属下等已经派人监视萧王府,萧王侧妃一有异动立马就能知道。”
宗正昱垂眸看着宣纸上还未干的墨迹,“萧王最近似乎非常清闲,给他找点事做做。”
问情一听当即明白,“是。”
问情问道离开,温逢君进来双方擦肩而过。
走近书房,温逢君面露担忧,“都过去几个月了,鬼手医仙怎么还未来二次诊治。”
“没想到堂堂鬼手医仙,竟这般不守信用。”
“不守信用?”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温逢君当即转身。
一位身穿白纱头戴白色惟帽的女子踏进书房,“刚到就听到有人说三道四。”
温逢君面部表情僵住,只是随口吐槽没想到正主就在门外。
只片刻,温逢君恢复正常,“医仙前辈莫要生气,晚辈也是担心挚友身体。”
“那不用担忧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暂住摄政王府直至治好摄政王。”
风沧澜此言一出,温逢君眸子顿时发亮,“当真?”
她惟帽下的朱唇勾了勾,“我言而有信。”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很明显是呛声温逢君刚才的话。
他顿时满脸尴尬抱歉道,“医仙前辈莫要跟晚辈置气。”
置气?
风沧澜心中冷笑一声,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知道鬼手医仙的规矩,书房所有人退下,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她径直走到宗正昱身边,没有任何铺垫抬手就去探脉。
惟帽下的目光冷凝,她许久才收回手,“恶化加重了。”
“恩。”平淡的一个恩,好像那个恶化加重的不是他一般。
风沧澜都快给气笑了。
强忍下那股气,她公式化的声音响起,“之前的治疗方案因为恶化加重不能用了,需要重新制定一份。”
“另外我会在摄政王府待一段时间,直至全部治好再离开。”
“最后一点,你若再使用武功导致毒素扩散,也不必找我了。”
“直接找阎王更省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银针布袋摊开,拿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熏烤片刻,放在光亮处观察。
宗正昱淡淡扫过,忽的退回,深黑瞳仁聚焦鬼手医仙暴露在惟帽外的手背——
第130章 摄政王这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凤眸微眯,瞳仁一片幽深。
感觉到后背如芒在背的炙热视线,风沧澜后脊微僵。
不动声色将手收回惟帽中。
完了!
她大意了!
服用了变声药,多穿了衣裳改变提醒,却独独忘记了这双手。
不慌不慌!
就算宗正昱再怎么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也不至于从一双手就认出来。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很心虚。
宗正昱就是一个变态妖孽,智多近妖,小心为妙。
“脱衣。”干脆利落的两个字,配上冰冷的烟嗓,有一种让人无条件服从的魔力。
宗正昱视线一直停留在白色身影上,直至声音响起才不疾不徐收回目光。
丝毫没有冒犯别人的不好意思。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褪下衣裳,还是同之前一样先针灸排毒,然后药浴最后内服加了金线重楼的药丸。
针灸完,风沧澜坐在一侧。
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身上,风沧澜惟帽下的双手抓了抓纱裙。
宗正昱该不会真的看出来了点什么吧?
“摄政王这般眼神,可是很让人误会。”她抢先出声,决定先打断宗正昱的视线。
那犀利目光,她总有一种能穿透惟帽认出来的感觉。
宗正昱没应声悄无声息撤回目光。
两人静坐,时辰快到时问情问道松开熬好的药浴。
风沧澜两手齐上将银针快速取下来,问情推着宗正昱进后面药浴。
她就站在屏风外双手负立,带药浴完看新方法治疗效果如何。
进入浴桶,宗正昱脸上血色褪尽,双手紧紧拽着浴桶边缘。
五脏六腑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割掉一般,全身被针扎刺骨痛的他眉头隆起,满脸冷哼。
宗正瑾薄唇抿成一条线,紧咬下颚骨,整个人散发着刚毅冷厉。
一直期盼着里面传出痛苦呻吟的风沧澜不仅有些失望,这次的药量可是上次的翻翻,痛苦加倍。
竟然一声不吭。
风沧澜找来凳子坐下,只待两个时辰后。
“报——”
屋外一阵声音响起,宗正昱还在药浴自然不能出去。
风沧澜想也没想,起身就向着外面走去,“何事。”
本能出声,那暗卫看到跟前白衣女子默了。
风沧澜垂首,看着浑身白纱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
她不是风沧澜,是鬼手医仙。
“你家王爷在里面药浴,不宜打扰。”风沧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圆过来。
暗卫微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进来。”
里面传来宗正昱冰冷克制的声音,暗卫进屋停在屏风后面,“启禀王爷,萧王来了。”
“萧王?”宗正昱挂着汗珠的剑眉紧皱,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疑问。
“正是,说是皇上派来送礼,谢王爷前段时间宫中相救。”
“呵。”冰冷讥笑传出。
片刻他的声音再响起,“让他在正厅等着。”
“是。”暗卫退下。
风沧澜双手环胸,这萧王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及时。
感谢宗正昱相救?
哄鬼呢?
只怕是暗探传回消息,知道她来了吧。
看来这摄政王府也不像表面的那样平静,底下的水也是暗潮涌动啊。
身体残缺不可入朝为官,如今的宗正昱就是挂着摄政王的闲散王爷。
若是腿疾治好重回朝堂……
皇帝好不容易摸到了权利的滋味,哪里还能让风沧澜壮大起来。
之前几次的追杀,十有八九是皇帝。
动不了宗正昱就对她下毒手。
她长得真的像软柿子吗?什么妖魔鬼怪都来拿捏她。
时辰到
宗正昱在问情问道的帮助下重回轮椅一出来整个人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
满脸苍白无血色,一副病弱美男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有一说一,宗正昱这病弱美男的模样,比平时的模样好太多了。
“呐。”欣赏完,风沧澜将瓷瓶递过去,“这个七日一粒,切记不能多也不能少。”
宗正昱收入袖口,她拍拍手,“今天的事情完成,你给我安排一个厢房我要歇息。”
她实在是懒得一直换马甲了,还不如在摄政王府待着。
反正另一边也安排好了。
离开书房,宗正昱跟风沧澜分开走。
宗正昱去正厅,风沧澜则是去厢房。
正厅的事情她没兴趣,如果被萧王知道那皇帝就知道了下死手是肯定的。
风沧澜在暗卫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厢房这里跟沧海一粟隔得不远。
位置不错,她非常满意。
推开房门,她惟帽下扬起一抹笑容。
正厅
一个时辰过去萧王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七皇叔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相比于萧王原地打转的急躁,旁边的瑾王相对就安静很多。
坐在椅子上,安静饮茶,举手投足透露着谦和儒雅。
“喝喝喝!”
萧王气上心头撒向瑾王。
瑾王放下茶盏,整个人埋下脑袋。萧王见他这般模样在心里腹诽道,废物!
堂堂皇子竟然生个这般窝囊的性子。
“你还是先坐下等吧。”
“七皇叔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不说还好,一说萧王火气更胜,“就不应该让你一丝过来!一点忙帮不上。”
“萧王好大的脾气。”
“本王在门外都听到怒吼声了。”
冰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问道推着宗正昱进屋。
一进来,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宗正昱苍白的脸颊上,瑾王上前一步满脸担忧,“七皇叔可是不舒服?”
“脸色如此苍白。”
“无事,刚泡了药浴。”宗正昱也没遮掩。
萧王听到药浴二字快步而去,“七皇叔,这是父皇让我们送过来的赔礼。”
“皇宫一事误会了七皇叔,还请七皇叔莫怪。”
宗正昱端着茶盏轻吹一口浮叶,不咸不淡道,“不会。”
态度如此冷淡,萧王原本想说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二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放下茶盏扫了一眼,“还有事?”
问的如此直白,萧王嘴角抽了抽,想到临走时自家父皇的交代他上前一步道,“听闻七皇叔府上来了一位医术超群的大夫。”
“所以想……”
第131章 所以,萧王在威胁本王座上宾?
“请她进宫,为父皇看看。父皇进来身子不佳,侄儿想跟七皇叔讨这位大夫。”
这句话后,一片寂静。
宗正昱没有回答场面一度尴尬。
萧王回首瞪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宗正瑾,示意他帮忙说两句。
毫无存在感的瑾王慢悠悠抬头,“确实如此,父皇近日失眠严重。”
两人一唱一和,有种逼问的感觉。
宗正昱眸色平淡,“你们能请动,自便。”
厢房
刚躺下闭目养神的风沧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她起身过去,拉开房门。
萧王跟瑾王二人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风沧澜惟帽下的面色微沉,这两人怎么来了。
“你是鬼手医仙?”萧王直奔主题,丝毫没有求人的模样。
风沧澜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两位是?”
“跟我们进宫一趟。”
看着二人,风沧澜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进宫?有进无出的那种?
还有,这俩人怎么准确无误的找到这里的?
风沧澜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宗正昱!
草!
狗日的宗正昱,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
她就不信,宗正昱不知道这两人什么目的。
风沧澜一股火气蹭蹭上冒,“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不去。”
两位王爷吃了闭门羹,萧王当即脸色漆黑一片。
“鬼手医仙,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风沧澜打开房门,冷笑一声,“不止敬酒我不吃,你这罚酒我更不会吃。”
宗正昱这个王八蛋太狠了!
“你……”萧王刚说一个字,房门再次关上。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瑾王温润的声音响起,萧王一个阴狠视线扫过去。
“小小大夫,竟敢藐视皇恩。”
“简直放肆!”
屋内没有动静。
萧王面色更加不愉,想到父皇交代的事情,他猛敲房门,“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萧王好大的威风。”
冷如冰窖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满脸暴躁的萧王手中动作停住。
“都耍到本王王府来了。”沉静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恍若一座大山压的两人喘不过气。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七皇叔……”萧王收敛身上的戾气,对宗正昱还是有些畏惧。
“本王说,若能请动自便。”
“所以,萧王是在威胁本王的座上宾?”宗正昱掀开眼角,幽深如寒潭的墨瞳散发着幽冷。
“是否,太不把本王这个七皇叔放在眼里。”
一阵气场散开,两人被震的后退两步。
瑾王赶紧站出来,谦和温润,“七皇叔莫恼,我们也是担忧父皇。”
“不送。”
两个字冰冷而果断,向二人下逐客令。
萧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不敢与宗正昱作对只能转身离开。
瑾王见此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小瑾告退。”
萧王瑾王离去,紧闭的房门从里面被拉开。
风沧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语气冰冷,“我现在非常怀疑,你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竟然把萧王跟瑾王放进来,她不信宗正昱不知道这两人的目的。
简直太坑了!
“让医仙受惊了。”宗正昱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道歉的模样。
风沧澜“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她就是闲的。
还说待在摄政王府解毒完就离开,简直就是作死。
本来打算的是,用鬼手医仙这个身份待着不用转换马甲,但现在,似乎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去沧海一粟。”
宗正昱平淡的声音响起,问道立马调转方向离开。
靠在门口的风沧澜眸色一凝。
不是吧?她们不是在冷战吗?
宗正昱这般久没去沧海一粟,怎么她换个身份就去了。
也不知道,宫商徽羽能不能搞定。
心里有些不放心,风沧澜决定去看看。
宗正昱心思缜密,稍有破绽就会被发现,还是小心为妙。
房门拉开一条缝,她探出脑袋观察,确认四周无人快速出去,奔向沧海一粟。
而那边,徽羽见宗正昱来了瞬间打起精神,扬声道,“参见王爷。”
宗正昱轻扫一眼没应声直奔寝房。
“嘎吱——”
房门被打开,一股草药味扑鼻而来,宗正昱眉头皱了皱。
转动轮椅进去,只见一道蓝色倩影坐在桌旁。
“王爷别过来。”焦急的声音响起,宗正昱转动轮椅的手顿住,“怎么了?”
“澜儿生了水痘,王爷千万别过来,小心被传染。”
“看大夫了吗?”宗正昱没有就此止步,继续前行。
风沧澜赶忙低头,“看了,大夫说修养一段时间就行。”
察觉到后面越来越近的人,风沧澜抓着袖口缩紧,一直背对宗正昱。
“王爷莫要过来了,若是传给王爷,沧澜玩万死难辞其咎。”
“无碍,本王幼年发过水痘,不会再传染。”
宗正昱转动轮椅一点点靠近,风沧澜整颗心提到嗓子眼。
忽的,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
她后背一僵,被迫转身。
跟宗正昱四目相对,她目光闪躲,却强装镇定。
宗正昱目光落在她水蓝色的面纱上,伸手去摘却被躲开。
风沧澜后退几步才稳定心神,“王爷,沧澜满脸痘印,实在是有碍观瞻,怕吓到王爷所以才以轻纱掩面。”
越往后风沧澜的语速越快,言语中的颤抖清晰可闻。
宗正昱目光如炬凤眸深黑,风沧澜被盯的更是不敢与之对视。
“王爷还是快些离开,万一被传染……”
“不怕。”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打断,“本王不怕王妃传染。”
话毕,他伸手要去摘面纱,风沧澜往后避开。
宗正昱眸色沉了几分,温柔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起伏,“把面纱摘了,掩面更不容易好。”
“不!”风沧澜高昂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软了些,“不行。”
“我满脸疤痕,不能让王爷看见。”
“沧澜只想在王爷面前留下最美丽的一面。”
屋内僵持不下,屋外带着惟帽的女子心底忐忑不已。
宗正昱是什么妖孽,很明显怀疑了!
“无碍。”他声音温柔,但却让人不寒而栗,“澜儿不管什么样,都是最美的。”
话毕,他凤眸深眯扬手一挥揭开风沧澜面纱——
第132章 澜儿好香啊
“不要!”
一声尖叫声响起,屋外头戴惟帽的人心头骤然一紧。
风沧澜捂着满脸疮疱背过身,“王爷别看!”
“转过来。”他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压力,犹如泰山压顶。
不容置喙。
风沧澜捂着脸拒绝,“不!不能让王爷看到沧澜这般模样!”
“转、过、来。”宗正昱一字一句,犹如从牙缝里挤出来。
语气不善,耐心告罄。
“王爷……”风沧澜声音放柔了些,宗正昱却丝毫不受影响,“本王最后说一遍,转过来。”
察觉到宗正昱动真了,风沧澜只能转过身,双手死死捂脸。
“手放下来。”
“王……”风沧澜正欲反驳,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手放下来!”
不行!
以宗正昱那火眼精金,肯定会发现不对劲。
“快!”
一个字让风沧澜一个哆嗦,她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
露出一个满是疮疱的额头,慢慢下移。
“刷!”
一个白色飞速跑到风沧澜身边将其搂在怀中,以身体遮挡外来打量的视线。
“摄政王,你就是这般对待风沧澜!”
宗正昱眸色微凝,视线定格在白色身影上。
她丝毫不逊,“画书清去天阳国特意叮嘱让我照顾好风沧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王妃。”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骂,先下手为强。
回眸看怀中满脸疮疱的“风沧澜”她眸色阴冷两分,“伤成这样,你也不寻大夫来看。”
“果然天下男子皆是薄情寡义!”
“出去!”风沧澜直指门外。
宗正昱神色平淡,锐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
风沧澜心头一紧,不会被宗正昱看出来什么了吧?
随即她态度更显傲慢,“还不快走。”
宗正昱深黑的眸子似化不开的浓墨,薄唇微微上扬噙着一抹笑。
忽的,他咧嘴一笑,阴冷癫狂。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风沧澜只觉遍体生寒,心尖都颤了颤。
宗正昱这笑容,怎么这么诡异。
“那就麻烦医仙,为本王王妃诊治。”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他出门,徽羽赶紧将房门关上进来。
怀里的“风沧澜”准备说话,却被摁住朱唇。
三人静默,屋内安静。
确认四周无人,她才松开“风沧澜”。
“小姐。”满脸疮疱的“风沧澜”眼睛通红,整个人都在发抖,“宫商把事情办砸了。”
“王爷一进来,我就控制不住身体,看见王爷就发抖。”
“没事,没什么大事。”
宗正昱只是怀疑,别让他抓住尾巴就行。
“现在开始你是鬼手医仙,我是风沧澜。”她将头上的白色惟帽摘下来放在宫商脑袋上。
“给宗正昱治病我们再换回来。”
“好。”宫商止住抽泣点头。
风沧澜揉了揉太阳穴,当时怎么就给自己埋了一个深坑。
几个人在屋里带到黑夜降临,已经换装好的风沧澜把宫商送到厢房。
交代一些事情两人分开。
风沧澜跟徽羽刚离开,黑暗处一个人影慢悠悠走出来。
悄无声息进入厢房,里面之人正在褪衣沐浴。
看到这一幕,人影消失的无隐无踪。
沧海一粟
徽羽在正为风沧澜沐浴更衣,向来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她就打发徽羽离开,自己泡在浴池中。
不一会儿,旁边又响起声音。
风沧澜只以为是徽羽又回来了,眼睛都懒得睁,“徽羽你下去歇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那股视线还在后背,风沧澜柳叶眉轻皱转身,只见宗正昱端坐在浴池边上,吓的风沧澜脚下一滑沉入水底。
她赶紧坐起来,将整个身子沉在水中,“夫……夫君何时来的。”
“刚来。”他深黑瞳孔噙笑,目光落在风沧澜后背的疤痕眸色沉了两分。
“水凉了,早些出来。”
留下话,他就转动轮椅离开。
风沧澜赶紧起身把衣裳穿上。
他怎么又来了!
离上次皇宫回来不告而别,俩人小半月没见面呢。
“夫君,可用膳了?”
风沧澜寒暄两句,看到宗正昱坐在床榻外侧眉头轻皱。
又来蹭睡了。
“用了。”
得到回复风沧澜也没再说话,爬到床榻里侧,刚准备躺下睡觉就被宗正昱搂住腰肢带过去。
后背贴着宗正昱的胸膛,他体温很高一股热透过里衬传到后背刺激着神经。
“夫君?”她低唤一声,宗正昱搂着的手缩紧,埋头在风沧澜脖颈旁轻嗅,“澜儿好香。”
“是……是吗。”她尴尬一笑,“可能是浴池撒了花瓣的原因。”
“不是花香,是属于澜儿的香。”他低哑的声音响起,炽热的鼻息喷洒在风沧澜的脖颈上。
她后脊一僵,整个人紧绷。
“特别香。”他埋在风沧澜脖子旁深吸一口,侧头在其脖颈上亲吻。
风沧澜双眼瞪大,不敢有半分动作,直至宗正昱离开才扭动腰肢,“夫君,我困了。”
“别急。”他磁性的声音低沉轻慢,骨节分明的手将披在后背的长发撩到一边。
忽的,拉着衣襟往下撤。
瓷白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风沧澜反应过来想要去抓,却被宗正昱阻止,“别乱动。”
刚到空中的手被迫放下。
宗正昱指尖划过那道长长的疤痕,风沧澜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了一把。
“夫……夫君。”她唤的声音有轻微颤抖,宗正昱收回手,“当时很疼吧。”
废话!
你被荆棘鞭打一下试试。
风沧澜正准备说不疼,后背一阵柔软的触感让她瞳孔放大,整个人像石化一般。
星星点点的吻落在她后背上,她整个人呆滞僵硬。
“以后不会了。”吐出这句话,宗正昱不疾不徐将衣襟拉上来,风沧澜一把拽住胸口。
宗正昱又作啥妖。
准备说晚安,宗正昱忽的捏着她的双手把玩。
抬到嘴边吻了吻手背,又吻了吻指尖,缱绻温柔。
风沧澜嘴角一抽。
毒没解掉,又扩散大脑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宗正昱又准备搞什么?
他捏着纤纤玉指一个个亲吻指尖,眉眼温柔宠溺,“澜儿这手,真美。”
“夫君过……”风沧澜礼貌笑应,却在下一刻瞳孔陡然一缩——
第133章 风沧澜!别去——
脸上血色极速褪尽,机械化转头。
对上宗正昱那双笑意甚浓的瑞凤眼,心头阵阵发凉。
宗正昱这是在警告她,在暗示她!
之前为宗正昱针灸时,他就目光如炬盯着这双手。
在震惊中,宗正昱揭开了风沧澜脸上的面纱。
她反应过来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面纱已经在宗正昱手中。
风沧澜立马侧头避开宗正昱的目光。
遭了!
她哪里知道宗正昱今晚要来,根本就没有在脸上画疮疱。
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精致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准过来。
风沧澜避开视线,就听到宗正昱的轻笑声,“鬼手医仙的医术果然高明,一个下午澜儿的脸就恢复如初。”
“好……好了吗?”风沧澜对上目光,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双手捂着脸颊,“竟然真的好了。”
“医仙的医术也太好了。”
她一副被惊到的模样,后面的宗正昱唇角含笑,那笑容、那眼神,刺的风沧澜心头一怔。
这眼神怎么有一种,我看你演戏的感觉。
难道自己演技不行了?
“是不错。”
屋内气氛越发诡异,风沧澜挪动身体准备躺下睡觉。
刚躺好宗正昱忽的翻身,将风沧澜压在身下。
双手撑着被褥凌厉的凤眸好似能看穿世间一切伪装。
看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风沧澜胸口起伏不定性,“夫君,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可,我还不想歇息。”听到他暗哑的声音,以及深黑眼眸里的蠢蠢欲动,风沧澜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揭开衣襟,风沧澜胸口起伏更大。
感觉到衣襟处的动作,她一把抓住宗正昱的手,“王爷,我们歇息吧。”
宗正昱纤长的睫毛垂下,浮现一片阴影。
再抬眉,他抽手回位置躺下,“好。”
烛火熄灭,一切隐于黑暗。
风沧澜暗自松了一口气。
宗正昱刚才真的!想跟她那啥!
靠!太可怕了!
她抓了抓被褥,悄悄翻身背对宗正昱。
黑暗中,察觉到旁边之人动作,宗正昱合眸的脸上出现一抹阴森冷笑。
二人渐渐入睡,混沌中一阵呼喊声响起,“有刺客——”
迷迷糊糊的风沧澜被这声音陡然惊醒,“蹭”的一下坐起来。
宗正昱也慢慢坐起来,“怎么回事?”
黑暗处,走出来一个暗卫,“回禀王爷,有刺客出入西厢房。”
“西厢房?”风沧澜微愣片刻,后猛的瞪大双眼,那不是宫商的房间吗?
风沧澜心头一怔,一个空翻落地搭上衣裳就往外敢。
她真是蠢货啊!
瑾王萧王今日明显是来探查,她竟然还让宫商去西厢房!
这不是把宫商送到虎口狼窝,当靶子给他们打吗!
宗正昱也披上外袍,坐上轮椅过去。
到达厢房时,漫天火光照亮整个王府。
风沧澜一颗心无限下沉,“人呢?”
“里面的人呢?”
“火势太大,人还在里面。”
整个王府的暗卫都在浇水,可火势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哐!”
里面一阵坍塌声响起,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
看着侍卫不断浇水,她抢过木盆从头顶浇下来,直冲火海。
“王妃!”
“王妃!”暗卫侍卫呐喊,风沧澜一往无前不带半分犹豫。
宗正昱被推过来,就看到风沧澜毅然决然奔赴火海的背影,凤眸一缩,“风沧澜!别去!”
外面千万人出声阻止,也没有一个人能拦住风沧澜。
“快!救王妃!”宗正昱嘶吼破了声。
暗卫把手中冷水往头顶一倒,准备重进厢房。
“轰!”
“轰轰轰!”
厢房坍塌,火势更猛。
宗正昱捏紧扶手往上挺,温逢君循声赶来,他握着扶手的手松开。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起火了。”
前面火光冲天,照亮整个黑夜。
宗正昱身体发抖,全身冰凉,脸上血腥气息浮现。
只能看着眼前一团的熊熊大火。
“王爷,火势太猛无法救人。”
房屋已经倒塌,里面的人被压在废墟下,根本救不回来。
“风沧澜!”
宗正昱低吼一声,从轮椅上摔下来爬向熊熊大火。
温逢君赶紧阻止他爬向火堆。“扶风,这么大火没救了。”
火越来越大,皇城半边都能看到火光冲天。
暗卫们不断泼水熄火,效果不佳,只能看着火势越来越大。
此时,王府后门
一个被衣衫褴褛的女子,横抱着一个人。
从火光中走出,逐渐远离摄政王府。
“宫商。”
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她将人小心翼翼放下。
看着满身的伤痕,嗜血之气爆发。
指尖搭在手腕上,她赶紧在身上摸索金疮药,借着月光小心翼翼为其包扎。
手指拂过宫商的脸颊,她声音轻柔,“有小姐在,你不会有事。”
包扎好,她慢慢站起来,不知何时后面多了一群带着面具的斗篷人。
他们躬身垂首,齐声道,“仙子。”
风沧澜没应声,抓着旁边的红裙隐于黑暗。
再出来,银白色月光洒在她赤红如血的面纱上,腰间铃铛随着走动而叮铃作响。
明明是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此刻却莫名的令人发怵。
“谁干的?”
“回禀仙子,萧王府侧妃买的人。”
林仪雪。
风沧澜朱唇轻启幽幽抬头,月光照清了她眸中的血腥杀戮。
“把宫商带下去好好照顾。”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迈出小巷。
林仪雪当真是好本事,手都能伸到摄政王府。
她倒要看看,这手到底多长。
“铃。”
“铃铃铃。”
黑夜,空旷的大街上,银铃作响让人心底发寒。
红衣似血,浑身戾气如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魔鬼。
萧王府
“仪雪,今日让你受委屈了,本王一定会让风沧澜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无碍的,表姐受摄政王宠爱,咱们还是退一步。”
“摄政王?哼!一个不能入朝为官的废物。”
“今日让仪雪受了委屈,本王得好好补偿补偿。”
“讨厌~”
屋里传来轻喘声跟摇床声,萧王喘着粗气,“仪雪今日擦的什么香粉,好香啊。”
“没擦呀~”林仪雪娇吟出声,萧王掐着嫩腰越发卖力。
“哐——”
第134章 王爷……仪雪好疼!
一阵巨响声响起,床榻上的二人停住动作回首望去。
只见房门不知为何打开了。
萧王起身腰间围了一块锦布,林仪雪立马凑上来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扑在萧王怀里,“王爷,怎么回事。”
“没事,别怕本王去看看。”萧王拍着林仪雪的后背安慰,转身奔着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外面空空如也,他将房门重新关上。
“可能是风。”他爬上床,“咱们继续。”
“王爷你看,这蝴蝶好漂亮啊。”
“你看你看,她停在我手上了。”林仪雪娇媚出声。
萧王看着那颜色艳丽十分漂亮的蝴蝶道,“仪雪就是最美的花,蝴蝶都自己飞来了。”
“哼~王爷惯会哄人。”
“那也只哄仪雪一个人。”萧王拉着林仪雪到怀中,两人继续刚才的事情。
蝴蝶翩翩飞走,林仪雪轻吟不断。
突然,她轻吟变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啊!王爷好疼!”
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的萧王一愣,垂首看去,林仪雪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腐烂。
萧王吓的血色褪尽,滚下床榻。
林仪雪惨叫声不断,“王爷……仪雪好疼!”
“救救仪雪……”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萧王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美人,眨眼间变成一堆腐尸吓的直接软了。
“来……来人!”
“来人啊——”
夜黑风高,月上树梢。
圆月下,一抹鲜红的身影站在屋顶,四周蝴蝶翩翩起舞。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认为是仙女下凡。
刷通知,其实是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铃。”
“铃铃铃。”
红色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日,皇城出现两大爆炸性消息。
一,摄政王府失火,鬼手医仙跟摄政王妃在发火中丧生。
二,萧王侧妃林仪雪,跟萧王欢好时化为一具腐尸。
这两大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登顶讨论度最热。
酒楼厢房
“林仪雪死了?”
“消息属实,跟萧王同房时化为了腐尸。”
“腐尸?”男子凉薄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后面之人确认道,“我们的人过去看了,确实是林仪雪。”
男子指尖摩擦着茶盏边缘,眉头透着一股戾气,“她怎么惹到的赤音仙子。”
“赤音仙子?”后面之人惊讶出声,后忽然想起,“据说赤音仙子饲养了一批食人蝶,一碰便化为全身腐烂。”
“废物。”
男子低斥一声,“摄政王府的事情可保真?”
“却真,摄政王现在还在废物里翻找。”
“不应该。”男子点了点桌面,换声道,“继续监视。”
“是。”
摄政王府
昨晚熊熊大火的厢房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里面若真的有人也早已命丧黄泉。
暗卫们一点点搜寻,直至最后一点,没找到尸首他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松了些。
“没有尸首就证明还活着,去找王妃。”
宗正昱这边四处找风沧澜,而她却在一个客栈厢房。
“小姐。”宫商悠悠转醒,只是浑身的伤痕。
风沧澜看一次,心脏抽疼一次。
之前就被追杀了几次,这里她真是傻了,竟然让宫商暂时顶替鬼手医仙的身份。
这个身份只要一出现,必定会有人阻拦。
不能太高调了。
“你好好躺着,暂时别回王府了,先回总坛养伤。”
“是。”宫商也知道这次伤的重,继续带着还可能拖后腿。
“可有看清凶手?”
宫商停顿回忆然后摇头,“蒙面黑衣,但是看身形是个男子。”
“好。”摸了摸宫商的脑袋,让属下将其送出皇城。
褪去身上红裙,换上一身男装离开厢房。
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后背忽的搭上一只手,她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危险。
“云兄。”
温润清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沧澜迅速敛起眸中的凌冽寒意,转身时扯出一抹浅笑,“宗兄。”
“许久未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云兄。”
“近段时间,云兄可还安好。”
宗正瑾入画的眉眼透着一丝激动,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夹杂着克制,说话的声音都轻快许多。
“一切安好。”她含笑应到。
刺客攻击,没有受伤不就是一切安好。
“云兄在这里是……”
“哦。”她环视一圈,“听说这里的菜做的不错,便来尝尝。”
“我也是。”宗正瑾急切应声,后半垂着脑袋,“正巧,我们一块用膳吧。”
“上次分离之后,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弱,也从刚开始的直视变的错开目光。
风沧澜眸光微沉,跟宗正瑾已无可能,无用的社交能避责避。
她抬眉,精致的眉眼中透着一股亲和,嘴里却说着婉拒的话,“一起用膳就不了。”
“我刚才……”她回首看了一眼厢房,“已经用过了。”
“宗兄就请便吧。”
虽是婉拒,却拒绝的果断。
她的身份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就没必要继续交涉。
毕竟,有时候熟人太多,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话毕,风沧澜绕开宗正瑾就要离开。
见其要走,宗正瑾心头一急抓住风沧澜的手臂,声音不自觉拔高许多,“云兄!”
风沧澜回首,目光落在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秋水眸透着疑惑。
宗正瑾素来的温润中多了一丝焦躁,“许久未见,不用膳咱们就一起喝茶也行。”
风沧澜脸上的笑容退了三分,将宗正瑾握着的手拉开,“宗兄已经跟舍妹退了婚约,我们也没必要再做无用的社交。”
“除却婚约这层关系,我想,我同宗兄的关系,应该还未到能单独饮茶的地步。”
说她自私也好,凉薄也罢。
事实就是如此,你身上没有我想得到的东西,那大家就没必要搞这些有的没得。
现在不断,难不成以后还看着宗正瑾跟心仪的女子喜结连理。
无时无刻都提醒自己,到嘴的鸭子飞了。
宗正瑾面色巨变,脸上的清润笑容僵住。
眸光微动,对上风沧澜冷淡的目光,脸上血色褪去,整个人浑身发凉。
对视片刻,风沧澜抽回目光转身离开。
刚转身就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拽进厢房——
第135章 我现在告诉你,是你。
抵在房门上。
宗正瑾双手摁在门上,将风沧澜禁锢在双手间。
桃花眼里不见昔日懦弱胆怯,多了一分执拗。
“宗兄这是何意。”风沧澜眸光微冷,声音冷如冰窖。
这句话就像冰刀子,最后直直刺入宗正瑾的心头。
察觉风沧澜的冷漠,宗正瑾抵着门的手缩紧,“你……你是不是也要疏离我了。”
他目光如炬盯着风沧澜,要她一个回答。
风沧澜目光微侧,后转回与之对视,“以前是觉着宗兄不错介绍给家妹。”
“如今婚约已退,宗兄也有心仪的女子。我们没必要再有交集。”
以前那是觉着你是未来的小夫君,可以多了解了解。
如今再无关系,自然没必要在做过多交涉。
“不是。”宗正瑾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里满是认真。
风沧澜柳叶眉微皱,“什么不是?”
“我没有心仪的女子,上次就同你说过。”
“可你说已有心仪之人。”风沧澜眉头皱的更紧。
就在这一刻,宗正瑾忽的凑过来,两人紧贴在一起。
目光交织,呼吸交融。
宗正瑾死死盯着风沧澜,泛白的脸颊上出现一层薄红,“是有心仪之人,但不是女子。”
“不是……”
等等!
不是女子?
风沧澜的目光瞬间亮了两分,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你……”
“你……”风沧澜你了两句,愣是没完整说出来。
宗正瑾脸上的薄红转变成绯红,看着风沧澜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害羞。
他轻轻点头,应了风沧澜未说完的那句话。
我靠!
宗正瑾心仪的人竟然是男子!她竟然输给了男人!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顿时觉着不那么伤心了。
输给男子那就不是她的问题。
登时,风沧澜脸上升起吃瓜八卦专用表情,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冒昧的问一下,你看上的是哪家公子。”
貌美吗?身材好吗?性情好吗?能磕吗!?
宗正瑾脸上的羞色在风沧澜问出这番话后,逐渐消散。
见此,风沧澜以为是问道了人家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赶紧道,“没事,不想说也没事。”
“其实,喜欢男子也没什么,这很正常。”
“你不必有太大心理压力。”
恩,男女是爱情,男男跟女女也是呀。
就是有点可惜,怎么俊美的男孩子都被拐跑了。
风沧澜内心一阵无声的叹息。
完全没注意到,宗正瑾在她说完那番话后,桃花眼蹭亮。
“你……你当真如此觉得?”
“别人的人生,别人的事情,别人有权利自己决定。”
“我们外人,没必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评判。”
话毕,宗正瑾神色多了一份激动,说话都有一丝发颤,“那你是怎么看待的?”
“我?”她能怎么看待。
她是一个妥妥的颜控,两者都是神颜就磕,如果颜值欠缺那就该干啥干啥。
“我不厌恶,也不推崇。”
她本就是女子,好看的男孩子都内部消化了,她搁哪儿找去。
话题说远了。
风沧澜一根手指抵在宗正瑾肩膀上,“宗兄,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还有正事要办。
林仪雪就是一个卒,真正想要她性命的是幕后之人,她得赶紧回去筹谋筹谋。
来个,请君入瓮。
思索着,风沧澜转身拉开房门,刚握着门栓手就被人握住。
一个怀抱将她包裹其中。
风沧澜瞬间回神,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云兄,倘若……”宗正瑾清润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激动,胸腔都在发颤,“那人是你,你能接受吗?”
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上,风沧澜整个人被宗正瑾笼罩。
她瞳孔放大,表情裂变。
“云兄……”他清浅声音极力克制着什么,双手将风沧澜的两只手握住,完全包裹在手中。
风沧澜呆愣三秒。
三秒之后她缓缓回神。
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人是她能接受吗?
风沧澜挣扎着将手抽回来,捏着的手更紧不让其抽走。
“宗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恕云某听不明白。”
“云兄。”宗正瑾贴近风沧澜的耳畔,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之前你不是问,我心仪之人是谁吗?”
“现在我告诉你。”
“是你。”
是你——
这两个字重重敲击着风沧澜的心房,她只感觉脑袋里炸开了花。
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
什么什么?
宗正昱心仪之人是她?
“宗兄莫要开玩笑。”
宗正瑾握着风沧澜的肩膀将其转过来,两人面对面。
风沧澜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下意识避开目光。
“我没开玩笑。”
“我也不知道何时喜欢的,大概第一次见面你将被抢走的禁步玉佩抢回来还给我。”
“也大概是,我被父皇罚跪午门时你给我上药时。”
“更可能是,我被世家子弟欺辱时,你如同光明神一般走过来,向深陷泥沼的我伸出手。”
“我从小到大,母妃早逝父皇不待见,朝臣不屑、甚至家奴都能欺辱。”
“我以为这世界就是黑暗的,直至遇到你。”
“我才发现,原来这世界还有光亮,还有温暖。”
“我知道现在的我不算好,但……我会尽力变好,越来越好。”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手在半空中有些发颤,不难看出主人的紧张跟激动。
听完一席话的风沧澜,只觉着心尖被针扎般的疼。
她都快忘记的事情,宗正瑾竟然牢记于心。
真的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云兄。”见风沧澜迟迟未回应,宗正瑾心尖一颤,“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越来越好,不会让你失望。”
看着跟前的手,风沧澜忽然有些犹豫。
她现在是男子的身份,而且还有一层宗正昱王妃的身份。
就是宗正瑾七皇婶。
若到时候揭穿,宗正瑾能否接受。
以前风沧澜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听完刚才那番话,风沧澜忍不住为宗正昱着想。
不想让他继续待在黑暗,想将他拉出来,看看外面的光明。
“已经在改胆怯懦弱,一定能变成你期待的自信儒雅的宗正瑾。”
“云兄,我们试试吧。”
诚挚的邀约。
风沧澜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缓缓落下——
第136章 如果是你,被骗我也甘之如饴
到半空中风沧澜忽然止住动作,最后收回手。
宗正瑾熠熠生辉的桃花眼瞬间暗淡无光,就像天上的明月瞬间失去了光亮。
风沧澜垂眸许久,忽的抬眉,“倘若有天,你知道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我这模样,有什么值得骗的。”
“如果我就骗了呢?”得先打个预防针,因为她不是男子是女子,而且还是摄政王妃。
到时候宗正瑾知道了不一定能接受。
“如果是你,被骗我也甘之如饴。”
风沧澜心头一跳,对上宗正瑾那双装满了认真的桃花眼,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疯狂压住嘴角,娘亲呀!宗正瑾好会呀!
老夫的糙汉心被撩动了。
“既然如此……”风沧澜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心底惊涛骇浪,表面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
“余生请多指教。”风沧澜柔夷搭在宗正瑾的手上。
他黯淡无光的桃花眼瞬间熠熠生辉、璀璨夺目,一手握住风沧澜的纤纤玉手,完全将其包裹,生怕她突然反悔。
“后面的路可能会很艰难,但我会一往无前。”
风沧澜大概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在宽慰她,两个男子的爱情可能不被接受。
但是,他不会放弃,会勇往直前。
“好的,那你可要抓紧我的手,不然我可能会跑了哦。”风沧澜抿唇微笑开着玩笑。
宗正瑾拉着她的手一把拽进怀里,牢牢将其抱住,“我一定牢牢拽住,不会让你跑了。”
二人相拥,厢房内一片平静。
良久,宗正瑾松开风沧澜,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银制手钏,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琉璃,很是好看。
他执起风沧澜的手,将手钏带在其手腕上。
风沧澜正准备说好看,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子,“你给我带这个作甚?这是女子带的。”
“我一个翩翩公子带女子之物,成何体统。”
“这是我母妃留下的手钏,也是我最心爱之物,现在送给你。”他小心翼翼扣上,抬眉看着风沧澜入画的眉眼尽显柔情。
风沧澜被这目光触及,垂眸看着手钏再抬头露出一抹笑容,“那我就收下了。”
话毕,她秋水眸微转,忽的垫脚在宗正瑾脸颊上落下一吻。
“非常漂亮,我很喜欢。”
宗正瑾被突如其来的吻惊的呆滞,随后脸上散开一层红晕。
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太可爱了!
“我现在还不能同你回瑾王府,家里有点事需要解决。大概半年到一年就能解决。”
最迟就是这个时间了。
那时宗正昱的毒解了,她拿着九须龙眉就能跟这般纯情又可爱的小夫君双宿双飞了。
宗正瑾犹豫片刻,最后抬首看着风沧澜的桃花眼里尽是温柔,“好。”
“我也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两人双手相握,风沧澜朱唇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好,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瑾王府看你。”
“行。”
厢房内再次寂静,二人眼神交织,周围逐渐升温,空气中都夹杂着暧昧的气息。
两人对视良久,宗正瑾面颊绯红挪开目光。
风沧澜心中欢呼雀跃,世界上怎么有如此纯情的男子。
心中正想着,宗正瑾忽的将风沧澜拉入怀中,小心翼翼的动作有些生涩,脸颊红的跟晚霞时的火烧云一般。
两人近距离贴在一起,宗正瑾的手搂着风沧澜的腰。
熟悉的动作,风沧澜脑海里瞬间浮现宗正昱那双冷若冰霜的脸。
他每次都喜欢以极其霸道的姿势将她带入怀中,与宗正瑾的温柔完全不同。
想到这里,风沧澜眉头一凝,脸上的笑都散了些。
怎么在这时想起宗正昱了,实在是扫兴。
风沧澜推开宗正瑾,“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因为想起宗正昱的原因,风沧澜也没兴致再待下去。
昨日冲进火海救宫商,也不知如今摄政王府是个什么情况。
“好。”宗正瑾清浅的声音响起,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似冰雪初霁,寒冰化开。
走到厢房外风沧澜便出声道,“就到这里吧。”
宗正瑾微顿,片刻后似明白风沧澜的顾忌,刚踏出去的一只脚收回厢房,“好,路上小心。”
“你也是。”
两人分开,风沧澜径直往客栈外走。
宗正瑾在门口见风沧澜背影消失,立马走到木窗旁,推开木窗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人海中。
他令人沉醉的桃花眼喊着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刚才被风沧澜亲吻过的脸颊,细细摩擦。
良久,才收手将木窗关上。
另一边,风沧澜已经踏上回摄政王府的路。
林仪雪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幕后之人还在。
只要鬼手医仙不死,他们就不会停歇,就会一直捣乱。
看能不能想其他办法,有人捣乱就会耽搁进程,她时间本就不多了。
思索间,周围议论声不绝。
“这风沧澜真是没命享福。”
“还没找到尸首,不一定就死了。”
“那么大火,没死才怪。我昨晚可是看到摄政王府方向那火光冲天的。”
“还有萧王府的侧妃,就这样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嘘,我听说萧王侧妃是死在床榻上,死相极惨。”
“死在床……”议论之人赶紧闭嘴。
风沧澜秋水眸划过一丝冷光,继续往前走。
到摄政王府门口,守门的侍卫看到风沧澜当即脸色大变。
“王……”
“王……”两人说话都结巴起来,风沧澜双手负立,声音清冷,“怎的,一晚未见不认识了。”
两侍卫当即回神,“快!快速禀报王爷,王妃还活着。”
其中一个侍卫赶紧进府通报,风沧澜勾了勾嘴角。
她冲进熊熊大火,宗正昱该不会以为她死了吧。
侍卫在前小跑,风沧澜跟在后面,一路跟到厢房处。
昨日还好好的厢房,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空气中还惨留着燃烧后的味道。
废物四周围了一圈人,其中坐在轮椅上的背影格外显眼。
远远望去,她在背影中看到了孤寂、悲凉。
“王爷!王妃回来了!”
守卫的声音响起,轮椅上的背影一僵,猛的调转方向——
第137章 澜儿看中什么人?
看清宗正昱的一瞬,风沧澜眸中闪过一丝哑然。
实在是,面前这宗正昱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俊朗的脸只一晚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苍老的十几岁。
昨日还俊美无俦,今日颓废的脸上满是胡茬。深邃的瑞凤眼里布满了血红色蛛丝,整个人阴郁、阴翳。
风沧澜看到的一刹,心头都情不自禁的一颤。
“澜儿!”宗正昱飞速转动轮椅过来,一把拽住风沧澜拉入怀中紧紧搂住。
出神的风沧澜被撞的皱眉,思绪归位。
“有没有受伤?可烧伤了?”
“昨晚去哪里了?”
一连串的询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迫切。
风沧澜颦眉,看着搂着自己的宗正昱心头升起一股异样,“我没事。”
“昨晚被一个红衣蒙面的姑娘救了,不过鬼手医仙受伤严重被那位红衣姑娘带走了。”
宫商重伤,目前就不能玩冒充了,风沧澜干脆如此,也有个说法。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宗正昱连说两句,抱着风沧澜的手臂都在发抖。
好一会儿,宗正昱松开风沧澜。
她这才发现,宗正昱身上的月白袍子沾满了污泥。
扫到那些痕迹,风沧澜目光微闪,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真是难为他堂堂摄政王了。
“可是鬼手医仙重伤,谁来治你的病呀?”她颦眉,一副着急又担心的模样。
只是演技相较于以前差了不少,嘴里虽然说着担忧的话,也是一副担心的表情,那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站在一旁赔了宗正昱一夜的温逢君站出来到,“可有听说鬼手医仙何时能好?”
“不太清楚。”风沧澜摇头,“那位红衣姑娘并未说。”
“这就难办了。”温逢君皱眉看向宗正昱,“现在鬼手医仙重伤,治疗被迫中断。”
“我给你配的那些药,药效也不及以前好。”
风沧澜站在一旁未做声,忽的温逢君似想起什么准备说,正欲开口看到风沧澜站在一侧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直观察着的风沧澜注意到这点识趣道,“王爷,那我先回沧海一粟。”
不等宗正昱应声,风沧澜就径直离开。
见风沧澜身影消失,温逢君准备说话,宗正昱却抬手阻止,“去书房。”
他当即止声,跟着宗正昱去书房。
整个书房就俩人,温逢君才出声,“现在鬼手医仙重伤再医治不可能,我的药又产生抗体。”
“我想请我师傅临竹散人出山。”
“这世间除了鬼手医仙,也就我师傅医术最高。”
“他来或许能拖延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研制出解药。”
他说出心中想法,宗正昱却垂眸沉默一直未出声。
“这次鬼手医仙太过张扬,才会引来这般多的祸端。”
“我会写信让师傅低调进京,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出山。”
“行。”宗正昱冷淡吐出一个字。
温逢君当即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宗正昱拒绝。
只要宗正昱同意,他就有办法让师傅出山。
“对了,我听王妃说救她们的是一位红衣,红纱蒙面女子。”
“这不是……”温逢君有所犹豫,最后还是道,“不是赤音仙子吗?”
想到昨晚萧王府侧妃林仪雪化为腐尸死在床榻上,温逢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身为医者,身在江湖,自然听说过赤音仙子的名号。
穹苍楼第一杀手,穹苍榜排行榜第一的杀手。
一身红衣似血,常年红纱掩面,所到之处异香扑鼻,银铃响起。
传闻,赤音仙子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她饲养的食人蝶,触之全身腐烂而亡。
结合外界的传闻跟拿到的消息,基本可以确认,林仪雪死在赤音仙子手下。
赤音仙子救了鬼手医仙跟风沧澜,又去萧王府杀了林仪雪?
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莫非赤音仙子跟鬼手医仙熟识?”
宗正昱从头到尾都未参与其中,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面,整个人精神恍惚,神游其外。
温逢君也发现了宗正昱的异样,走过去道,“扶风,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无事。”宗正昱收回思绪,眼眸深黑,“本王乏了。”
温逢君正准备继续说,听到这句话只能退下。
他离开后,宗正昱深幽的凤眸落在满是泥土的月牙长袍上。
深黑的目光逐渐阴暗、阴鸷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砚台,瑞凤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毒辣。
沧海一粟
风沧澜已经换掉了身上的男装穿上了女装,徽羽满脸后怕道,“昨日若未换回来,那受伤的就是小姐了。”
“这些人为达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自然。”风沧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将耳环带上,“毕竟,不想要宗正昱再站起来的人太多了。”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说到这里,风沧澜轻笑一声就此止住。
带好耳饰,风沧澜提着群身转身,刚才还是翩翩公子,如今就变成了绝色佳人。
风沧澜活着的事传开,事情的议论声就越来越小。
相反萧王府却是热议中心。
除了林仪雪在床榻上化成腐尸留下心理阴影,名下的产业也接连亏损倒闭了好几家。
甚至朝堂上,好几个拥护他的大臣都齐齐被革职。
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向嚣张仗着皇帝宠爱的萧王不得不低调些。
接二连三出事,也明白是有人在整他。
可偏偏,敌人在暗他在明,还查不到是谁在针对。
接连出事,萧王心情烦闷公务上也出了差错被皇帝训斥。
就在此时,瑾王却悄无声息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不再像以前那样,即便是身在朝堂也只是个背景板籍籍无名。
就在萧王接连出错时,瑾王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给出许多建设性意见,还做成了好几件棘手的事情。
众臣这才想起来,皇帝除了萧王这个儿子以外还有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瑾王。
前有萧王对比,瑾王近期可谓是大放异彩,加之人有谦逊温和,儒雅有度,中立的大臣纷纷站队瑾王。
萧王麾下的,见其接连出事也有所动摇。
短短半个多月,朝堂势力大洗牌。
从刚开始的萧王,中立,跟保皇派,变成了萧王,中立,瑾王,保皇派。
瑾王几件事下来在民间有了些名声,议论之声皆是夸其温文尔雅、谦卑温和。
风沧澜一直有注意宗正瑾的消息,看着他逐渐光彩照人也是高兴的,“这瑾王以前籍籍无名,最近确实大放异彩。”
徽羽路过时评论了一句,风沧澜嘴角扬了扬,“我看中的人能差?”
“澜儿看中了什么人?”
第138章 你这手钏……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风沧澜勾起的唇角慢慢放下。
“没什么。”她手中报纸放下,起身问候,“王爷身体可还好?”
“还行。”宗正昱平淡出声,目光落在风沧澜放在桌上的报纸上。
他转动轮椅过去,将一个请柬放在桌上,“平侯生辰,这是送来的请柬。”
“平侯?”风沧澜柳叶眉轻颦,好像就是那个买了《锦绣山河图》的那位。
“别整日待在王府,多出去逛逛参加些宴会什么的。”
“好。”风沧澜爽快应下,拿着请柬就浏览起来。
宗正昱墨瞳微凝,视线定格在风沧澜手腕上的手钏上。
正看请柬的风沧澜察觉到犀利的目光,她视线下垂扫到露在外面的手钏下意识往里缩了缩,企图用袖子遮住。
宗正昱掀开眼帘,“这手钏……”
风沧澜一口抢答道,“才买的,漂亮吗?”
“不错,很衬你。”
风沧澜摸了摸手钏,嘴角勾起一抹先送个,“我也觉得漂亮。”
“这请柬是七日后,我们一块去吗?”发现宗正昱视线一直在手腕上,她摇晃着请柬转移注意力。
“恩,一块去。”
“好,我知道了。”
两人再无交谈。
自上次回来后,风沧澜就跟宗正昱保持着相敬如宾。
好几次宗正昱晚上要来歇息,都被风沧澜以身体不适为由赶了出去。
如今两人表面看着和谐,实际中间却隔着一层纸。
两人谁都没有捅破。
“哐哐哐!”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宗正昱挪开目光,“进。”
问道推门而进,“王爷,温管家请的人已经到正厅了。”
“告诉他,本王马上就来。”
问道退出房间,宗正昱转动轮椅离开。
风沧澜跟上,在他出门的一刹那将房门关上。
刚出屋的宗正昱听到后面的关门声睫毛轻颤,停顿片刻转动轮椅离开。
徽羽见此忍不住道,“小姐今日跟王爷是吵架了?”
“吵架?”她抬眉,“谁有那心思跟他吵架。”
既然已经答应宗正瑾,自然是要保持距离了。
更主要的是……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眸中划过一丝凌冽。
她最讨厌别人欺骗。
宗正昱恰好踩中了她的底线。
他喜欢装,那就继续装,看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徽羽未在出声,风沧澜忽的起身,“出去逛逛。”
至今怎么给宗正昱继续解毒,都还未相处办法。
实在不行,直接拿着九须龙眉开溜。
风沧澜离开,徽羽紧跟其后。
如今已是金秋,花园里金灿灿的一片,秋风落叶,地上都是一层金黄色。
她站在凉亭里,看着一落叶飘落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整个人看的入神。
徽羽安静站在后面没有丝毫声响,一片安静。
正厅
这里跟风沧澜那边截然不同,非常热闹。
临竹散人的到来让馨儿瞬间像活了一般,“师傅,你真的出来了,馨儿好想你。”
馨儿抱着临竹散人就是一顿委屈嘤嘤的撒娇。
就一个女徒弟的临竹散人也是把馨儿宠到骨子里,“还知道想师傅?为师看你在外面都玩疯了。”
“才没有。”馨儿噘嘴道,“我这段时间都没出去。”
自被发现找了个冒名顶替的鬼手医仙,馨儿就不敢豪横了低调的不行。
如今临竹散人来了她才又恢复了些。
“师傅。”温逢君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临竹散人拍拍馨儿的后背,她瞬间明白松开后退一步。
“你说有人制成了冰肌膏?跟为师送你的一模一样?”
“快拿出来让为师看看。”临竹散人迫不及待道,说话时眼睛都在放光。
温逢君面色微滞忽的躬身道,“徒儿骗了师傅,还请师傅责罚。”
“冰肌膏就是那鬼手医仙制的,若徒儿不这般说,师傅定不会出来。”
“徒儿实在是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才出此下册。”
“还请师傅救救王爷。”
临竹散人登时瞪着眼睛,这才注意到坐在轮椅上一句话没说的宗正昱
“温逢君,你真真是出息了!”
“上次五年一度的出师,你未回来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师傅都敢骗!”
“师傅,徒儿实在是没有办法,师傅治好王爷怎么罚徒儿都可以。”
一时大厅内一片寂静。
馨儿站在让变也不敢说话,临竹散人目光在宗正昱跟温逢君身上来回转动,“温逢君,为师可曾说过蝴蝶谷出去的人,不管为谁效力,仅代表个人。”
“如今你把为师唤过来,可知已经是坏了规矩。”
“师傅……”
“蝴蝶谷之所以有今天的安宁,就是从不跟江湖、皇室有瓜葛,如今你是想让蝴蝶谷灭亡?”
一旦蝴蝶谷有站队摄政王府的迹象,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之所以能屹立在商洛大陆,就是不归顺任何势力,只培养医者。
医者出山后为谁效力仅代表医者本人。
今日若是他医治了宗正昱,在别人眼里就代表着归顺了摄政王府。
也将从今天开始,蝴蝶谷无法再独善其身。
“师傅,徒儿没想过……”温逢君没想到这层,顿时满脸为难。
临竹散人扫了一眼宗正昱,“摄政王另请高明,恕老夫无法为王爷医治。”
说着他看了一眼馨儿,“你跟我回蝴蝶谷。”
“师傅!”
温逢君追出来,问道也推着轮椅追出去想再劝解两句。
“师傅!你以为蝴蝶谷不站队任何人就能永远独善其身?”
“这只是一时的,如今三国暗潮汹涌,大战迟早会来,到时候我们更是处境艰难。”
“摄政王是个不错的追随者,师傅你相信我。”温逢君追出去匆忙解释。
临竹散人脚下步伐停下,幽幽转身,苍老的脸颊上挂着忠告,“大战受苦受累的是百姓,未结束最后谁能站在最后没人知道。”
“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为师管不着。”
“但为师要提醒你,将来若跟师弟们对上,莫要同门相残。”
“否则……”临竹散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严肃认真,“为师也救不了你。”
语毕,临竹散人转身离开,跟后面走来之人相撞。
看清来人,他经过岁月沉淀的瞳孔微微一缩——
第139章 师妹,他们不知道你是鬼手医仙?
“你……”临竹散人眸露惊诧,满脸惊讶,正准备说你怎么在这里。
对上对方沉默平静的视线,瞬间止声。
馨儿跟风沧澜有过节,若是之前还有所顾忌,如今最宠爱的师傅就在跟前她又露出了本性,“你放肆!竟敢阻碍我们!”
馨儿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就像高傲的花孔雀。
临竹散人发白的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说话后面温逢君的声音又响起,“风沧澜,你来做什么!”
他心中有一丝戒备,临竹散人是蝴蝶谷谷主,为了避免牵连蝴蝶谷跟鬼手医仙同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来的一路十分低调,几乎没人知道。
风沧澜目光在临竹散人身上扫过,落在温逢君身上,“这里是哪儿?”
“摄政王府。”
“我在摄政王府散步,温管家你管的挺宽。”
“你赶紧回沧海一粟。”温逢君伸手就要去推攘风沧澜。
临竹散人大骇,一把抓住温逢君伸出去的手,严厉斥责,“为师怎么教你的!”
“要与人和善!教你的都让狗吃了!”
自家师傅突然厉斥,让温逢君一头雾水。
旁边的馨儿也是满脸奇怪,师傅从未如此严厉跟大师兄说话。
如今因为一个外人竟然如此,她心里升起一股不满。
“师傅!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这般斥责大师兄。”
“今日您来外界都不知道,风沧澜突然跑过来若是传出去,咱们蝴蝶谷可是岌岌可危。”
“依我看,我们应该把她眼睛挖了,舌头摘了!”
馨儿正说的起劲,脸颊一阵疼痛传来。
她下意识捂着疼痛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临竹散人,“师傅,你打我!”
“从小到大你从来舍不得打我!”
一时场面有些混乱,风沧澜的表情还是来时的模样。
被问道推着的宗正昱将刚才的所有事情尽收眼底,锐利的目光落在临竹散人身上又转向风沧澜。
“混账东西!”临竹散人怒视馨儿,“给人家道歉!”
“为师教你们的全忘了是不是!”
“我不!”馨儿跺脚哽着脖子,拒绝道歉。
临竹散人脸色瞬间大变,“今日你若不道歉,以后就别说是我临竹散人的徒弟,更别说是蝴蝶谷的弟子。”
一番话出来,不止馨儿觉着不可思议,就连温逢君也觉着诡异。
自家师傅对师妹的宠爱那真的是要天上星星都能摘下来,如今却如此……
实在是诡异。
“师傅……”馨儿声音弱了些,两只眼睛通红含着眼泪。
临竹散人却不吃这一套,“快道歉!”
没有办法,馨儿只能道歉,她捂着脸颊不情不愿的开口,“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说。”
“还有你。”临竹散人当即回头看向温逢君。
温逢君从震惊中回神,不愿道歉但又碍于自家师傅的命令不得不开口,“对……对不起。”
风沧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秋水眸扫过几人,冷声道,“我哪里受得住两位蝴蝶谷医者的道歉。”
“哼!你知道就好。”馨儿仰头冷哼一声。
话音刚落就被临竹散人一巴掌拍过去,馨儿只感觉后脑勺一疼,“师傅!你干什么啊!”
“究竟我是你徒弟还是风沧澜是!”
“你给我闭嘴!”临竹散人一个圆眼瞪过去。
“师傅,你看真的不能给王爷治病了吗?”温逢君把话题掰回正道上。
临竹散人眼角余光略过风沧澜,“摄政王莫不是开玩笑?已经有顶级医者还请老夫来。”
“顶级医者?”
在场众人解释疑惑,温逢君最甚,他家师傅称顶级医者,可这里就他、师妹还有师傅。
听到自家大徒儿语气中的诧异跟好奇,临竹散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咳……你不算吗?好歹也是老夫的首徒。”
温逢君谦虚微笑,“徒儿学艺不精,若真是顶级医者也不会请师傅来救场。”
“现在知道学艺不精了!”临竹散人瞪眼回复,这回把温逢君更是搞得晕头转向了。
前一秒被夸顶级医者,后一秒又被说学艺不精。
他都怀疑,自家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病……”临竹散人虽然看着宗正昱,但注意力全在风沧澜身上。
明明府中有位顶级医者鬼手医仙,却满世界找医者。
刚开始他还没明白,但就温逢君那语气,他猜了个大概。
可能都不知道,这年轻的小姑娘是鬼手医仙。
“是毒。”
“对,毒,能解吗?”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其他人。
馨儿温逢君都觉着一段时间未见,自家师傅奇奇怪怪。
宗正昱墨眸微转,落在临竹散人身上。
当然也注意到了,别人没注意到的小细节。
风沧澜袖口下的指尖微动,临竹散人瞬间道,“我看看。”
他又折返回去,完全忘记了刚才说的自己代表蝴蝶谷,不能随意给人治病诊脉。
所有人跟进去,风沧澜望着临竹散人的背影秋水眸微眯。
半舜,她清亮的眸子划过一丝亮光,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跟进去。
里面,临竹散人正在为宗正昱把脉,大厅里一片静谧。
风沧澜进来后站在一边,垂首把玩着手里的手帕。
良久,临竹散人收回手,“王爷这毒已经有人解过了?”
“对。”温逢君快速回复,“是鬼手医仙,不过她出了点意外,王爷这里不能耽搁,所以才求助师傅。”
听完温逢君一席话,临竹散人目光微侧扫了一眼风沧澜。
“原来如此,老夫就说看情况应该不会这么轻。”
“病人家属可在?”临竹散人试探性问一句,温逢君不解皱眉,“病人是王爷,师傅问家属何意?”
临竹散人正要解释,风沧澜上前一步,直白道,“我是摄政王妃。”
简短的一句话把临竹散人震的面色呆滞,炯炯有神的双眼布满了不可置信。
“你……摄政王妃!?”他拔高的声音跟过激的反应让馨儿跟温逢君皆是皱眉。
“不就是摄政王妃,师傅你有什么好激动的。”馨儿嘀咕道。
临竹散人回首瞪了一眼,再回首面色和善,“这样,病人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要单独同你说说。”
“行。”风沧澜跟临竹散人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走向偏厅。
确认四周无人,临竹散人满脸疑惑,“师妹,他们不知道你是鬼手医仙?”
正厅里,垂首把玩扳指的宗正昱动手中动作一顿,桃花眼里一片漆黑……
第140章 摄政王你不打算治?
“不知道。”风沧澜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转身坐在木椅上。
临竹散人一副了然的模样,后走过去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师妹啊,我那两个徒儿出言不逊,你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
“等有空,我好好的教训他们。”
“你一个大师伯别跟小辈计较。”他讨好的给风沧澜捏肩。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给一个妙龄女子献殷勤,画面别提多诡异了。
“为什么不跟他们计较?”
“我也是第一次当师伯,凭什么让着他们。”
“虽说我辈分大,但我还比他们小,还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什么的,最记仇了。”她侧头扬起一抹灿烂笑容。
临竹散人只觉得心肝都在发颤,这俩小兔崽子怎么就惹到这么个混世大魔王了。
“好,不让着他们。”
“这种小事交给师弟来就行,师弟替你教训她们。”
“行了。”风沧澜一把打开临竹散人的手,“你给我按,有一种欺负老弱病残的感觉。”
“呸!”
临竹散人吹胡子瞪眼,“我身体好着呢,身体倍儿棒,哪里老弱病残了。”
“就是一个不服老的老弱病残。”
明明一把年纪了,说话做事还跟孩子一样,没皮没脸!
“摄政王你不打算治?”临竹散人说回正题,风沧澜收起脸上笑容,“不治他早就昏迷不醒了。”
“你过来。”
临竹散人附耳过去,听完风沧澜的话先拧眉后点头,“行。”
“这摄政王上辈子修了什么福,竟然娶到了你。”
“有一说一,我觉得这摄政王配不上你。”
“你是谁?鼎鼎有名的鬼手医仙,这商洛大陆就没人能配得上。”
“我说你怎么突然销声匿迹,原来是退隐江湖成亲了啊。”
“不是。”风沧澜果断回应,临竹散人微愣没明白过来。
风沧澜觑了一眼,“你还不了解我?”
“你觉得我可能成亲退隐?”
临竹散人摸了把胡须,“不可能。”
“行了,就按刚才说的做,出去吧。”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馨儿跟温逢君见两人出来,恭敬唤了一声,“师傅。”
宗正昱掀开眼角,墨瞳似化不开的浓墨。
临竹散人来到中心,扫了一眼宗正昱严肃道,“你体内的毒也还好。”
“能治愈,不过是需要花费一段时间。”
“看在我徒儿的份上,老夫就破例一次。”
温逢君一听,面露喜色,“多谢师傅!”
“但是,这仅仅是因为徒儿的私人原因,跟蝴蝶谷无关。”
临竹散人把话说的很明白,解毒是因为温逢君的原因。
蝴蝶谷依旧是保持着中立,并不代表着解了毒就站队摄政王。
“本王明白。”
事情敲定临竹散人就开始为宗正昱治疗,风沧澜也未在多留直接回了沧海一粟。
“小姐,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离开王府了。”徽羽满脸欢笑开口。
风沧澜在听到离开王府时手中倒茶的动作微顿,片刻恢复正常,“是呢。”
宗正昱体内的毒解除,就银货两讫了。
她便能离开这摄政王府,去寻宗正瑾了。
想到这里她嘴角扯动,勾起一抹灿烂微笑。
宗正瑾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是在为她们以后的生活努力。
眼眸微沉落在手腕的手钏上,她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擦。
是夜
风沧澜坐在桃木团刻牡丹桌上用膳,捏着筷子戳着小碗,精神散漫,神游九霄。
徽羽站在旁边布菜,见风沧澜心不在焉小声道,“小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风沧澜换个姿势,兴致依旧不高。
徽羽一边布菜一边道,“明日便是乞巧节,小姐可要出去?”
“若是要,徽羽就提前做安排。”
“乞巧节?”风沧澜放下筷子投去目光,“今天是几月初几?”
“今天是七月初六呀,明日就是七月初七。”徽羽回复道。
七月初七?
那不就是七夕佳节吗?
有一段时间没跟宗正瑾见面了,明日正好。
“我知道了。”做了决定,风沧澜提筷继续用膳,刚拿起房门就被人推开。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随着夜风吹入屋里,扩散至每个角落。
风沧澜放下筷子见来人目光闪了闪,没起身迎接就唤了一声,“王爷。”
冷淡的态度同往日的讨好巴结完全不同。
徽羽见此悄悄退离,屋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咳咳。”宗正昱面色苍白,唇颊同色,整个人看过去有气无力的,整个人显得格外羸弱。
苍白的面色给凌厉充斥着攻击性的俊朗,增添了两分病态。
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两分病弱。
听到咳嗽声,风沧澜抬眉看了一眼,“夜风寒凉,王爷深夜来沧海一粟有何事?”
“咳。”他掩面轻咳,不见昔日的冷戾,身上的阴郁似乎都少了几分。
宗正昱咳嗽不止,风沧澜起身走过来,“临竹散人没跟你说不能吹风吗?”
刚泡了药浴,最忌讳吹风。
这时毛孔打开,吹了风最容易受寒,就有可能雪上加霜。
“说了,咳。”他声音虚弱,听着有些有气无力,“许久未见,今晚想着就过来了。”
“哦。”她冷淡应了一声,将屏风上的披风取来搭在宗正昱肩上,顺嘴问了一句,“用晚膳了吗?”
宗正昱目光落在桌上虚弱摇头,“咳,还未。”
本来只是礼貌性问一句,压根没想到宗正昱会说没有。
风沧澜愣了半舜,朝着外面道,“徽羽,添一副碗筷。”
屋外徽羽闻声迅速松开碗筷,然后退出屋子。
风沧澜也还未用好坐下继续用膳,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她旁边,拿着筷子的双手都有些不稳。
一旁风沧澜全程埋头,完全没发现。
旁边一直没声,风沧澜抬头瞧了一眼,只见宗正昱捏着筷子的手发抖。
想到自己加倍的药浴草药,瞬间明白了。
泡药浴也是极其废精神体力的,加之中途那刮骨之痛,难怪成现在这模样。
“澜儿我拿不稳。”跟筷子挣扎一番后,宗正昱看向风沧澜,语气中那可怜巴巴的感觉尤为明显。
风沧澜心头一跳……
第141章 澜儿,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宗正昱又是要作甚?
开始飚演技吗?
说实话,就飚演技这件事她没在怕的。
宗正昱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风沧澜秋水眸睁大,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懵懂茫然。
“澜儿喂我。”他直白开口,风沧澜压了压柳叶眉,从宗正昱手中接过筷子,“好。”
她把桌上清淡的菜都端到跟前,夹一点喂给宗正昱。
一人喂一人吃,屋内一片静谧。
风沧澜满心满神都在喂饭上,丝毫没看到宗正昱那张苍白的脸上,双眸黑如点漆。
“澜儿,近日我可有做错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手中动作停住,抬眉望去,“做错什么?”
“不然,澜儿为何这段时间如此冷淡。”
两人四目相对,屋内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氛。
片刻,风沧澜回神,避开目光喂饭,“王爷怎会如此想,澜儿并未冷淡。”
“你有。”宗正昱目光如炬盯着垂首的风沧澜,“若我做错什么,或者是惹你生气了,你尽管直说便是。”
风沧澜垂下的秋水眸神秘,宗正昱这是演哪门子戏?
以前为了九须龙眉巴结讨好爱理不理,如今稍微冷淡点就来追问原因。
果然啊,就是作的。
她抬头,勾起一抹笑容,“王爷多想了,没有的事。”
“可能是春困秋乏,没什么精气神吧。”
她快速终结这个话题。
宗正昱也未在提起,两人沉默用完了晚膳。
侍卫进来收拾了碗筷,宗正昱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是准备今晚睡在这里。
这时若是赶走,不太妥当,风沧澜干脆不管,洗漱完就躺床榻上睡觉。
宗正昱跟到床榻,见风沧澜侧身入睡低声道,“明日是乞巧节,一同出去逛逛如何。”
“你一直待在王府,别闷坏了。”
被褥下的风沧澜微微皱眉,明日她是准备去找宗正瑾的。
“没时间,明天我有事。”
拒绝的果断,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宗正昱沉默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影,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浮现一片阴影。
第二日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风沧澜心里打定主意要去找宗正瑾过七夕,起来后就让徽羽给自己梳妆打扮。
宗正昱坐在桌旁看报纸,耳边是风沧澜叽叽喳喳不停的声音,“这个青色的发饰会不会太素雅了?”
“这个红宝石的会不会太艳丽了?”
“这耳饰花里胡哨的,会不会像行走的圣诞树?”
“衣裳我是穿蓝色的好还是紫色的好?”
风沧澜显少有这种时候,不仅引起了徽羽的好奇同样也引来了宗正昱的深视。
“小姐生的倾国倾城,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无奈一声叹气。
女装打扮的再好看又如何,一会儿出去还是得换男装。
跟宗正昱和离之前,宗正瑾是没那个福分看到自己的女装了。
最后风沧澜选了一身淡紫色衣裙,整个人也以轻便简单为主,没带什么花里胡哨的发饰。
收拾好,风沧澜就准备出门。
见宗正昱还坐在桌旁,她摆摆手,“王爷,我先走了。”
话毕,她踩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欢快的语调离开。
宗正昱将今日份报纸折叠起来放在桌上,望着风沧澜的背影古井无波的凤眸中荡漾着一丝波澜。
乞巧节当日,常年不能出门的闺阁小姐们也能出来逛逛,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不行。
风沧澜转到小巷褪去外面的淡紫色衣裙,露出里面爱白兰色长袍。
发髻一拆,带上一顶发冠。
手中摇着折扇,任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声翩翩佳公子。
走出小巷,风沧澜直奔瑾王府。
现在的瑾王府没了往日的荒凉,门口有了守门侍卫。
很明显这半月的努力是有成效的。
她左右观察,准备往后门遛进去,就听到王府里传来清润如风的声音,“有劳李大人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劳烦瑾王才是。”
“今日乞巧节,耽搁瑾王跟心仪女子相处了。”李大人笑着抱歉。
宗正瑾却轻笑一声,“李大人莫要打趣,本王哪有心仪的女子。”
李大人一听,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那瑾王殿下今日可有安排,若是没有不防让老臣的幺女,带着王爷逛逛?”
“咳!”
风沧澜前走一步,轻咳一声,恰到好处的让宗正瑾能发现自己。
他闻声望来,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眉眼瞬间化为温柔。
回眸回绝道,“不劳烦李大人了,本王突然想起今天有些公务要处理。”
“这样啊。”李大人满脸的可惜,跟瑾王寒暄两句便搭强马车离开。
嘿!趁着她不在挖墙脚啊!
风沧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离去的马车,在回首忽的被宗正瑾拉住,“随我进府。”
在宗正瑾的带领下,风沧澜到了一间屋子。
两人进去,宗正瑾转身关上房门,一把将风沧澜拥入怀中,“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我。”
“我应该不来找你才是。”
“是不是耽搁了你跟什么李小姐,王小姐、张小姐了啊?”风沧澜推开宗正瑾,双手环胸侧过身子。
宗正瑾顿愣半舜,后忽的轻笑,手指轻刮风沧澜的精致的鼻子,“哪有什么李小姐、张小姐?从始至终不都只有云兄。”
“啧。”风沧澜睨了他一眼,“今日乞巧节,专门来找你的,结果看到这一幕。”
“我若是来晚些,你是不是就同意了?”
“不会。”宗正瑾回答的果断,风沧澜满意的勾了勾唇,“谅你也不敢。”
突然,她由傲娇小公子画风突变,拉着宗正瑾的手臂,“今天是乞巧节哦,我们去哪里玩呀。”
“去游湖?”
“去猜画风?”
“还是去看杂耍呀?”
“你想去哪都行,我陪你。”他清润的声音里是无条件的宠溺,风沧澜眉眼笑容化开,“那我想把所有的都玩一遍。”
“好,都玩一遍。”
宗正瑾如画的桃花眼里没了往日的胆怯、懦弱,闪烁的自信让整个人都明朗温柔了许多。
如同天边的皎月,有那么几分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爱你。”风沧澜攀附着宗正瑾的肩膀,垫脚亲过去……
第142章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宗正瑾眉眼的温柔僵住,下意识避开。
脸颊一帮红晕扩散,从脸直接红到耳根。
见此风沧澜玩心大起,掰过宗正瑾的脸,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躲什么躲,我又不会吃了你。”
“云兄……”宗正瑾垂着的睫毛轻颤,风沧澜一段时间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宗兄是害羞了吗?”
“我们之间不必害羞。”
此话一出,宗正瑾脑袋埋的更低了,急促道,“我们快出去吧。”
宗正瑾快步离开,风沧澜摸了摸唇角心神荡漾。
这纯情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思绪归位,她收起摩擦唇角的手。怎么搞得好像调戏良家妇女似的。
风沧澜快步跟出去。
上马车时,宗正瑾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没了刚开始的绯红,但还是有一层淡淡的粉色。
温润如玉的脸庞,配上淡淡的薄粉更能勾人心扉。
风沧澜心中呐喊,美貌近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入嘴啊。
太难受了。
直接给宗正昱解毒然后溜号完事,多好啊。
风沧澜炙热的目光盯的宗正瑾如坐针毡,愣是不敢抬头看一下。
风沧澜挪动位置凑近,轻柔的声音掐着几分暧昧,在宗正瑾脖子上垂着热气,“之前你同我表白可不是如此的。”
宗正瑾身体一僵,风沧澜脸上笑容化开,挑着他的下颚道,“怎么?当时的勇气呢?”
两人目光交织,马车内气氛极速升温。
“哐——”
马车一抖,风沧澜一个趔趄前倾压在宗正瑾身上。
两人比较碰撞,四目相对。
空气中都夹杂着暧昧的气息。
“瑾王殿下,你没事吧?”
外面响起一阵担忧的声音,宗正瑾突然翻身,将风沧澜压在身下,以大袖遮掩她的脸庞。
小厮掀开车帘,就见马车里两个人交织在一块,吓的瞠目结舌整个人如同石化。
片刻,小厮回神匆忙松开车帘,面色苍白。
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怎么回事!”宗正瑾清润的声音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威严。
外面小厮诚惶诚恐道,“瑾王殿下,有人撞到我们的车了。”
“撞车?。”
“是。”小厮谨小慎微回复着,就怕突然被灭了口。
马车上,风沧澜后腰抵在木框上只觉着生疼,悄悄变换姿势,却还是引起了宗正瑾的注意。
“别乱动。”他清润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风沧澜顿时止住动作,安安静静躺在宗正瑾怀中。
“我下去看看。”宗正瑾松开风沧澜,掀开车帘下车。
风沧澜瞬间坐直身体,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拍拍脸颊。
嘿!醒醒!犯什么懵!
“瑾王殿下,就是他们撞了我们的车。”小厮领着宗正瑾过去。
马车内,听到这句话风沧澜掀开车帘,“王爷,怎么了?”
宗正瑾望过来,声音轻柔,“没什么大碍,别担心。”
“好。”风沧澜将车帘慢慢放下,放到一半时她秋水眸微眯,只感觉一股锐利的视线盯着自己。
抬眉看去,只见一个敞开的目光。
她眸色微暗,将车帘放下来。
现在是男装,应该不会遇到熟人。
外面宗正瑾已经解决好了重新上了马车,刚坐下就柔声道,“刚才可有撞到哪儿?”
“没有。”她摇摇头,手却揉着刚才被撞到的后腰。
马车重新启程
风沧澜好奇道,“我们去哪里呀?”
“先去泛舟,晚点就回来猜灯谜,看杂耍。”
“好。”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西子湖旁,今日这里人是格外的多。
西子湖有一个情侣的故事,忽而许多男女来这里碰运气,希望寻觅到良缘。
风沧澜跟着宗正瑾上了船。
刚踏上去,不知为何,风沧澜的脑海里就浮现之前跟宗正昱一同游船的画面。
以及她被刺客抓走的画面。
难得出来玩一次,不想因此坏了心情,她摇摇头不去想。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游湖,逍遥自在。
西子湖上许多的船,且多是富家子弟千金小姐们的包船。
今日人流大,难免出现挡路的情况。
前面两艘船就因为挡路谁也不愿意退让,在那里吵闹僵持不下。
周围的船能避开则避开,不巧的是风沧澜这艘船正好要往那边过只能停下。
“你们快退让!”
“凭什么是我们退!明明该你们退!”
两艘船都不愿意退步就停留在原地,风沧澜探出脑袋看过去,“这些千金小姐也真是的,不就是退让一下又不是掉块肉,至于吗?”
“这云兄就不懂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可不是退让的问题,双方代表的也不只只是自己。”
风沧澜瞬间明白了,这是两个家族的较劲啊。
“林琳,你那个侧妃姐姐都死了,还这般嚣张!谁给你的勇气!”
“就是!以前仗着有个做萧王侧妃的姐姐就嚣张跋扈,现在没了还敢如此,还真以为这是以前啊。”
没什么兴趣的风沧澜听到萧王、侧妃这两个字眼眸光微凉。
这林琳,她应该是在清霜长公主的赏花宴见过。
“放肆!”
一声爆呵声夹杂着戾气传开,风沧澜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萧王也在,还真是热闹。
“萧……萧王……”
一众小姐们慌了神,千算万算未算到萧王竟然跟林琳在一起。
“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不客气。”
小姐们纷纷缩头不敢说话,就像鹌鹑。
风沧澜撤回目光扔了一粒花生米到嘴里,“这萧王还真是跨不出林家。”
林仪雪死了,林琳的妹妹立马上位了。
林仪雪好歹有几分心机,这林琳就是傻子一个,做炮灰的料。
萧王竟然跟她有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将其联系在一起。
宗正瑾桃花眼微动,“云兄认识萧王?”
“认识算不上,有所耳闻罢了。”
外面的闹剧由萧王出声终结,西子湖恢复平静。
夕阳落下
船靠岸,宗正瑾先出去转身接船内之人。
风沧澜刚伸出手,外面就一阵热议声响起,“瑾王殿下!”
“竟然是瑾王殿下!他也在这里哎!”
一声瑾王殿下引来无数目光,风沧澜眼尾上扬,伸手搭在宗正瑾手掌上。
“小瑾也在啊。”
冰冷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还未搭上去手僵硬在半空中——
第143章 云兄是风沧澜?
她瞳孔一缩,身体宛如石化。
这声音……
他怎么也在这里!
风沧澜迅速收回手,往船舱里走。
宗正昱听到声音也未注意风沧澜,转身看去。
只见另一艘靠岸的船板上,坐着一个身穿月牙长袍的人。
“七皇叔。”宗正瑾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礼貌谦逊不见往日怯懦,也没有丝毫讨好。
“小瑾跟谁来游湖?”
“心仪的姑娘,正巧带出来让七皇叔见见。”宗正昱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
船舱里的风沧澜双手捂着胸口心跳不止,完犊子!
宗正昱那老狐狸万一认出来了怎么办!
啊!怎么有一种偷情被抓到的感觉!
换个方向来说,她跟宗正瑾还真算偷情。
啊!她简直是个渣女!
但是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
名义上的夫君跟小情人在在外面,她一出去简直就是世纪修罗场!
宗正昱不是常年泡在书房里吗?
怎么会出现在西子湖!
真的是天要亡她!
老天保佑!虽然先把宗正瑾装进了袋里,但她可是没有越雷池半步啊。
再加上跟宗正昱只是交易关系!
好吧,她真的把宗正昱渣了!
别搞啊!会出人命的!
风沧澜想到宗正昱知道自己被渣了画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能会被掐死。
“七皇叔只是一个朋友,不是什么心仪的姑娘。”宗正瑾解释道。
宗正昱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盯着船舱,分寸不离。
瑾王、摄政王都在这里,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风沧澜偷偷扒拉一条缝隙,看到外面的人山人海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河里。
看什么热闹啊!这是要搞死她的节奏。
“云兄,出来吧。”瑾王的声音如同魔鬼的呼唤,风沧澜恨不得飞过去把宗正瑾嘴巴堵上。
有病病!别瞎喊!
现在咋办!虽然是男装,但是她不敢赌啊。
宗正昱没认出来还好,认出来了绝对会被掐死的。
不行!她还么活够!
风沧澜在船舱里转圈,快速思索对应的办法。
外面都是人根本出不去,难不成她要从鞋里跳下去。
等等……
跳!
风沧澜瞳孔发亮,看着西子湖的水握了握拳头。
只有这个办法了!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宗正昱的毒解了就能顺势开溜,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扑通!”
风沧澜投身河里溅起一层浪花,平静的西子湖面荡起层层波澜。
“落水了!”
“有人落水了!”
一人急呼,周围的人纷纷跳入河中。
宗正瑾见河里的人纵身一跃跳入河中,向着风沧澜游过去。
船板上,宗正昱捏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云兄!”
“云兄!”
宗正瑾一边呼唤一边游过去,风沧澜准备逃离修罗场,哪知道刚跳下水四面八方都被人围了。
跑都跑不了!
宗正瑾游过来,一把将风沧澜拉入怀中然后返回岸边。
她全程低着头,脑袋埋在宗正瑾的胸口。
上岸的瞬间,目光无意间扫到宗正昱,她心头骤然一紧。
脑海里浮现几个大字,死定了!
宗正昱那表情!绝对是认出来了!
“云兄可有事?”宗正瑾爬上来满脸担忧询问。
风沧澜恨不得拿东西堵住宗正瑾的嘴,别添乱啊兄弟!
“云兄。”宗正瑾伸手拍其后背,还未碰到风沧澜就被人拉走。
风沧澜只感觉手腕生疼,恨不得掐死她的那种感觉。
“七皇叔……”宗正瑾慢慢站起来,看着宗正昱拽着风沧澜的手腕满脸不解,“你抓着云兄干什么?”
宗正昱苍白的脸颊黑如锅底,掐着风沧澜的手更急用力,一字一句道,“你七皇婶闹矛盾,竟然自己跑出来了。”
“给小瑾添麻烦了。”
轰——
宗正瑾只感觉头晕目眩,大受打击的模样连退两步,满脸不可置信。
“七……七皇叔你说什么?”他脸色血色尽褪,瞳孔放大在宗正昱身上停顿片刻最后落在风沧澜身上。
“七……七皇婶?”
风沧澜两眼一闭,翻车了!
宗正昱拉着风沧澜,将其发冠取下,沾了水的长发贴在身上,脸颊上平添几分媚态。
宗正瑾满脸震惊,“你……七、七皇婶?”
“嗯呀。”风沧澜扯出一抹尴尬笑容。
当务之急,是安抚好宗正昱,宗正瑾那里晚点外说也没事。
反正现在知道了也好,到时候直接摊牌,能省下不少麻烦。
“披风。”冷如冰窖的声音响起,问道赶紧将披风送上。
宗正昱将披风搭在风沧澜身上,遮掩其玲珑有致的身材。
“回王府。”
风沧澜被宗正昱拽着离开,独留下宗正瑾一人在原地。
看着风沧澜的背影他久久不能回神。
周围看热闹的人热议不断,“风沧澜竟然跟瑾王同在一艘船。”
“摄政王不是说了风沧澜闹小脾气吗?”
“风沧澜也真是不想活了,竟然跟摄政王闹脾气。摄政王是谁啊!那是阎罗王!”
“杀人不眨眼!”
良久,瑾王起身离开,整个人失魂落魄。
嘴里念叨着几句话,“他怎么能是风沧澜?”
“她怎么会是风沧澜!”
马车上
风沧澜企图睁开宗正昱的控制,奈何其手劲太大根本挣不开。
最后只能妥协坐在旁边。
“王爷~”
马车内安静的诡异,风沧澜决定先下手,“您今日怎么也去西子湖了呀?”
“我听说西子湖景美便去了,没想到碰上了瑾王,恰巧又没船了,我就搭了一个船。”
“早知道王爷要来,澜儿就同王爷一起了。”
风沧澜语气乖巧,半是撒娇半是解释。
以往宗正昱都会应声,这次他却面若冰霜一声不吭。
回到王府,宗正昱拽着风沧澜就直接往离院走。
风沧澜加紧攻势,“王爷要去西子湖,怎也不同澜儿说,你是一个人去都不愿带上澜儿吗?”
她抢先一步问罪。
身后房门“啪”的关上,风沧澜心头一怔,身体一个哆嗦。
正斟酌借口,她瞳孔放大,盯着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自己的人……
第144章 本王的女人,这天下谁敢娶?
“王爷你……”她刚说出几个字,下巴传来一阵疼痛。
宗正昱捏着小巧的下巴,凤眸阴鸷,薄唇扬起一抹阴笑,“你这张嘴,说出来的有几句真话。”
“王……王爷……”她放软声音,放大的秋水眸中满是害怕跟恐惧,“你在说什么,澜儿听不懂。”
“听不懂?”宗正昱捏着风沧澜的下巴往上一抬,两人四目相对,风沧澜挪开目光避开。
“王爷,你捏疼澜儿了。”她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任谁听了都是心生怜惜。
可这个人是宗正昱,他没有。
不但没有松手,捏着下巴的手反而更紧,“疼?你还知道疼?”
“本王让你出入自由,让你不受拘束,带你去见长公主!”
“你竟然给本王带绿帽子!跟宗正瑾搅和在一起!”
“你当本王不存在吗?”
风沧澜瞳孔猛的一缩,震惊之余还不忘狡辩,“王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
话未说完,就被堵住。
宗正昱一手控制风沧澜下颚,一手搂住她的腰肢,让其无处躲避。
“唔……”风沧澜双手推开宗正昱,力量悬殊没有丝毫用处。
宗正昱吻的霸道强势,深黑的凤眸被占有欲跟疯狂填满。
他搂着风沧澜将其推到床榻上。
风沧澜重重摔下去,刚准备坐起来就被宗正昱摁住双手,“本王给足了你自由。”
“你就是这样对本王的?”
“宗正昱,你疯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风沧澜整颗心下沉,被他眼底的癫狂吓到了。
“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他垂首就在风沧澜脖子上疯狂亲吻,最后停在锁骨旁狠狠一咬。
风沧澜脚下用力踹过去,挣脱束缚扬手就是一巴掌,“啪!”
响亮的耳光声传开,院外的暗卫通通撤离,怕被牵连。
宗正昱松手站起来,挂着巴掌印的脸上满是戾气。
风沧澜坐起来,摸了摸被咬出血的锁骨,疼的一阵冷吸。
大骂一声,“神经病!”
“风沧澜!本王哪点对不起你?摄政王府哪点不好?”
“你还要跟宗正瑾搅和在一起?”
“我没有。”她挺身站起来,跟宗正昱面对面,完全撕破伪装,谁也不低头。
“风沧澜。”宗正昱咬牙一字一句,拇指摁压她的唇角,“你这张嘴就没一句真话。”
“或许,本王应该唤你一声鬼、手、医仙。”
风沧澜平静的瞳孔猛的一缩,“你……”
正想问你怎么知道,她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坐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我骗人?大家彼此彼此。”
“你这腿好的可是真的快。”
“摄、政、王!”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宗正昱突然咧嘴发笑,“鬼手医仙不早就知道本王没有腿疾。”
“是呀,可又不管我什么事。”
“既然你知道了,那咱们就敞开了说。”
“你给九须龙眉,我给你解毒。”
“一旦解完毒,大家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你给我一封休书,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风沧澜话音刚落,屋内温度直线下降,寒风凌冽,恍若置身凛冬。
宗正昱凤眸阴翳,咧出森冷阴笑。
“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想要休书?做梦!”
“你生是摄政王府的人!死是摄政王府的鬼!永远别想拿到休书!”
风沧澜摇晃的二郎腿停住,冷笑一声,“摄政王是要言而无信?”
“本王言而无信?”
“你是不是忘记了,当时本王给你九须龙眉的要求是永远留在摄政王府。”
“……”忘记了。
她明明记得是给宗正昱解毒,九须龙眉做报酬的。
“那现在作废!”
“我给你解毒,你给九须龙眉!”风沧澜改口道,“留在摄政王府绝对不可能!”
以后留在这方寸之地?
做梦!绝不可能!
“不、可、能。”宗正昱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
“本王哪里不好?你就那么想离开?”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你!”
风沧澜冷淡扫了一眼,“你哪里都不好,心狠手辣、阴狠歹毒、性子阴晴不定,阴郁偏执。”
“我不可能因为一株九须龙眉就把自己圈禁在这里。还是一小姑娘,以后还要去找小夫君。”
“找夫君?你当本王是什么!?”
风沧澜端详片刻,单手撑着下颚,“自然是雇佣关系了。”
她本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待在摄政王府。
这段时间的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那株九须龙眉罢了。
话毕,屋内寒风呼啸,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
脸上凸起的巴掌印,配上他满身阴戾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他深黑的瑞凤眼迸发出一束冷冽的目光,直射风沧澜身上。
风沧澜勾唇仰头,双手环胸态度倨傲。
闹开了更好,她伪装够了,也不想在虚与委蛇的去巴结讨好。
不夸张的说,宗正昱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他的确有能力杀了现在的她,但她一死,他体内的毒那就是无解。
“雇佣关系?”宗正昱咬牙切齿,步步紧逼。
风沧澜完全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轻飘飘道,“你付报酬,我治病。”
“天经地……”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风沧澜再次被宗正昱摁在床榻上。
他双眸猩红,眼底的阴翳疯狂赤裸裸浮现出来,不加半分掩饰。
他将风沧澜的双手扣在头顶,膝盖控制她不不安分的双腿,咬牙切齿道,“风沧澜!你是本王八抬大轿娶进王府的!”
风沧澜圆瞳怒瞪,“娶进门的又不是不能离。”
话刚落,宗正昱浑身阴郁爆发。
看着风沧澜的目光阴鸷骇人,薄唇勾起的阴笑更是让人头皮发麻,“还想离?”
“不安分!”
宗正昱一手拍向风沧澜的臀部,转而掐着她的下巴,“本王的女人,这天下谁敢娶?”
“宗正昱!”被打了屁股的风沧澜气的满脸爆红,“你放开我!”
“放开?”他忽然列出一个鬼魅阴笑,节骨分明的手指细细摩擦着香腮,动作温柔入骨,“今日日佳,宜圆房。”
第145章 宗正昱!我不喜欢你!
轰——
风沧澜脑袋里一阵爆炸声,震惊的满脸呆滞。
脖子上的湿润将她拉回现实,看着埋在自己脖子处舔舐的宗正昱,她努力蹬开。
力量悬殊,是丝毫没有动摇。
“宗正昱!你给我放开!”
“精虫上脑去花楼!”
风沧澜的呵斥没有任何用处,宗正昱的动作越来越来越过分。
有舔舐变成吸吮,风沧澜只觉着被咬的脖子一阵刺痛。
“放开!”
“放开?”宗正昱微微抬头,苍白的脸颊跟薄唇的艳红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视觉神经,“如斯美人,美色当前,怎能放开?”
他一手抚着香腮,亲吻过去。
疯狂、侵略、独占。
仿佛要将风沧澜吃进肚子里,瑞凤眼里闪烁着的戾气不减反增,满满的独占欲跟疯狂。
风沧澜一咬牙,一股铁锈味在两人嘴里传开。
宗正昱没有因此放开,反而换了个姿势,亲吻的更加专注认真。
一手扣着风沧澜的双手,一手解开其衣裳。
被吻的七荤八素快缺氧的风沧澜,只感觉胸口一凉。
一只温热的手攀附在腰间摩擦,一股麻酥感从尾椎直到头皮,刚蓄气的力量瞬间散开,她整个人软在床榻上。
“宗正昱!”风沧澜侧头避开,宗正昱顺势转移阵地寸寸往下亲吻。
朱唇、下巴、脖子、锁骨……
忽的,腰间的手一用力,风沧澜受疼上挺。
“你一日是本王的王妃,终身都是!”
话毕,扒开风沧澜的衣裳,如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宗正昱跪在跟前,风沧澜赶紧往后挪,却被抓住脚踝拉了回去,被狠狠摁住纤腰无法动弹。
“是你逼本王这样的!”
宗正昱躬身而来,风沧澜心头一阵慌乱,情急之下拔下头上玉簪刺过去!
画面突然静止,风沧澜搂着被褥往角落退。
宗正昱缓缓挪动目光,就像是开了0.2倍速一般。
目光聚焦手腕的玉簪上,眼底的阴煞之气溢出桃花眼。
伸手,拔掉玉簪,手臂不停往外流淌鲜血。
染红了月牙长袍,也染红了被褥。
“我说了,让你放手!”
“这是你自找的!”风沧澜拽紧被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宗正昱一声不坑,慢条斯理褪下身上的月牙长袍,完全不管淌血的伤口捏着风沧澜的脚踝就往回拉。
再次被拉过去,风沧澜死死拽着被褥,满是怨怼的眼神盯着他,湿润的秋水眸染上了一丝具色,
不是往常的伪装,而是发自心底。
“你……你别逼我动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风沧澜颤颤巍巍开口。
宗正昱蓦得一声阴笑,拽着风沧澜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你就那么厌恶本王?”
风沧澜几次挣扎要抽回手都没成功,她抬眉与之对视,冷静道,“就是厌恶!”
“厌恶好!”宗正昱突然发笑,看的风沧澜心头发怵,赶紧往后挪了些。
“那就让厌恶再深一点!”
他一把掐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蜂腰,弓着身俯视身下之人,将其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宗正昱——”风沧澜嘶吼的破了音,想再找什么做攻击却摸不到。
看着宗正昱发疯似的亲吻自己,风沧澜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血溢出伤口,顺着健硕的胸肌流淌而下。
宗正昱不松手,风沧澜不松口,两人僵持不下。
宗正昱就像是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沉醉在亲吻风沧澜的世界里。
“宗正昱!我不喜欢你!”
静,死亡般的静。
这一刻,仿佛是按了静止键。
宗正昱停下了发狂似的亲吻,风沧澜抓住机会挣脱他的束缚,往后挪动。
他幽幽抬头,深邃的凤眸古井无波。
那鲜红的薄唇跟映衬着苍白的脸颊,就像是刚吸食了人血的吸血鬼。
见此招有效,风沧澜赶紧道,“你长得俊美无俦、丰神俊朗,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喜欢你的女子从这里排到其他国家。”
“想要什么类型的都行!只要你开口我立马把人纳进来。”
“小妾侧妃都可以,正妃也行!”
风沧澜是真的怂了,没有内力打不过是其一,另外还要考虑九须龙眉的情况。
“呵。”他突然阴冷一笑,风沧澜准备继续洗脑,就看到宗正昱嘴角渗出一抹鲜血。
“你……”她瞳孔微微一缩,宗正昱拇指擦过薄唇,染了血的唇给整个人增添几分诡异感。
他从床榻上爬起来,刚套上衣裳一口鲜血喷出,风沧澜抓着被褥往外挪,“你怎么了?”
宗正昱不疾不徐抽出白色手帕擦拭唇角血迹,风沧澜将衣裳穿上下床。
“你……”刚准备说话,宗正昱就一个阴冷视线扫来,风沧澜赶紧闭嘴。
“你坐下我看看。”她伸手要去扶宗正昱,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风沧澜停在搬空中的手抓了把空气收回来。
宗正昱冷去冰家么声音响起,“叫大夫过来。”
暗中,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开。
风沧澜站在旁边时不时偷瞄一眼,最好的医者就在面前,竟然去找其他大夫。
不过……
她的目光落在染红的衣袖上,眸色微沉。
刚才一时情急就刺过去了,没控制力道好像挺严重的。
还有……她的目光落在半敞的胸口上,正好能清楚看到肩膀上的牙印。
刚才宗正昱还咬她来着,脖子现在还在疼,顶多就两清。
“王爷。”
推门声响起,门外走进来两人,临竹散人跟温逢君,两人快步而来,“怎么回事,可是……”
温逢君焦急询问,目光猛的落在宗正昱肩膀上的牙印,下意识看向风沧澜,眸光聚焦她脖子上的牙印。
顿时,屋内气氛古怪起来
临竹散人一副奇怪的表情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来回打量,随后轻咳一声,“我给王爷诊脉吧。”
临竹散人过去,风沧澜往外退了些。
脖子上的牙印,红肿的朱唇以及脖子上那暧昧的红痕,明眼人一看就怎么回事。
片刻,临竹散人收回诊脉的手,偷偷瞟了一眼风沧澜又回到宗正昱身上,“王爷身体还未痊愈,有些事……要节制。”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风沧澜——
第146章 为什么不喜欢本王?
埋头走神的风沧澜,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瞬间回神。
掀开眼帘,只见所有人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她。
??
这跟她什么事?是宗正昱想睡她。
最怕周围突然安静。
临竹散人赶紧改口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稍微注意点,别玩的那么猛……那么刺激。”
众人的眼神深了几分,风沧澜满头雾水,一脸茫然。
看她干什么?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枚。
“咳……”感觉自己说错话,临竹散人想圆回来。
旁边的温逢君满脸阴森,看着风沧澜的眼神里满是怨恨,“风沧澜!”
“扶风的身体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为了邀宠竟然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他的身体,哪能经得起你如此折腾!”
“……”不是啊喂!
兄弟你搞清楚,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是她更惨好吗?
而且,这是宗正昱先动的手。
“只顾自己欢乐不顾扶风安危,你是不是想害死扶风!”
温逢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以及讨厌,言语间对风沧澜充满了恶意。
“关我什么事?”
“又不是我动的手,你别血口喷人!”
“况且又不只是他这样,我不也一样!”风沧澜故意扬起脖子,把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红痕跟牙印露出来让所有人看个清楚。
“不知羞耻!”温逢君狠狠的碎了一口转移目光。
临竹散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人家夫妻两的事,你插什么手。”
教训完徒弟,临竹散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安抚的笑容,“王妃你别搭理这混小子,就喜欢多管闲事。”
“王爷的身体没大碍,就是注意不要太过劳累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风沧澜听错了,她总觉着临竹散人这劳累两字意味深重。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王爷王妃了。”
说完他拽着温逢君就往外走,不给他再作妖的机会。
被拉出离院的温逢君满脸疑惑,他师傅什么时候对王爷这般恭敬了。
之前可是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看什么看!小混蛋别去管人家家事。”
“少给你师傅我添麻烦。”
“师傅,王爷手臂淌血不处理一下吗?”
“关你屁事。”临竹散人一巴掌向后脑勺拍过去,“人家夫妻间的情趣你少插手。”
“还有。”临竹散人瞬间严肃认真起来,“关于摄政王跟摄政王妃的事情,你少插嘴。”
“算师傅求求你,你别给我整事出来了。”你去招惹到风沧澜,最后还是他去赔礼道歉。
“安分点!”
师徒二人渐行渐远,温逢君心里满是疑惑,对临竹散人的话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屋里
风沧澜还站在原地,看着淌血的手臂皱眉,这俩人太不敬业了,没看见在流血吗?也不包扎一下。
想到宗正昱刚才的举动,她就没心情过去包扎。
但又想到还没带出王府的九须龙眉,风沧澜决定发一次善心。
在离院里转悠一圈,找来金疮药走到宗正昱身边,“我帮你包扎一下?”
她带着询问的语气引来宗正昱一个眼神,对视片刻对方没有拒绝风沧澜就当做是默认了。
她拉下衣襟,露出宽厚的肩膀跟手臂,用手帕擦拭血迹然后上药,最后用绑带包扎一气呵成。
“为什么不喜欢本王?”
冰冷的声音蓦得响起,风沧澜打蝴蝶结的手一顿。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还能有啥?
“我的理想型不是王爷这种。”风沧澜随口一答,系好蝴蝶结把衣襟拉上去。
“理想型?”他低头沉吟,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同风沧澜说话,“那是什么?”
“就是,自己期待中伴侣的模样。”
“我的理想型是谦逊儒雅,温润如玉,斯文俊逸的那种。”
“王爷也很好,可惜不是我心仪的那种累类型。”
风沧澜如实说道,既然有些事情被拆穿了,还是说明白的好。
“王爷你很好,会遇到适合你的姑娘。”所以解毒完了,你就给一封合离书,然后去寻找第二春吧。
风沧澜没敢说解毒完了就要离开,怕到时候出差错,还是隐瞒了这点。
“咳。”宗正昱轻咳一声,病态更加明显。
头发凌乱、衣衫半敞、满身挠痕,就像是刚被摧残过一般,更有病弱美男子那味了。
要不是知道宗正昱本性,她真的就被这模样骗了。
“时辰不早了,沧澜也先退下了。”她套上一层披风准备离开,刚转身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离宗正瑾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风沧澜眼眸微眯,宗正昱什么时候喜欢在人背后说三道四了。
还不是什么好人?故意这样说让她忌惮不联系?
心里虽然是在吐槽,但脸上却保持着平静,没应声也没拒绝。
推开房门,就径直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看着紧闭的房门,宗正昱纤长的睫毛垂下留下一片阴影。
回到沧海一粟,院子里的徽羽见风沧澜回来立马起身迎接。
刚抬眉,目光就被脖子上的牙印跟一片红痕吸引。
她匆忙敢过去,目光如炬,“小姐,你这脖子?”
风沧澜下意识摸向伤口,触碰到就疼的一阵冷吸,“没事,被狗咬了一口。”
留下平淡的一句话就进屋,关上房门风沧澜两只手放在胸口。
此时此刻她还心头忐忑,心有余悸。
宗正昱何时知道她就是鬼手医仙的?
揭开就想用另类的办法把她永远留在摄政王府?做梦。
缓过气,她走向铜镜旁。
看着脖子上、锁骨上那一片令人浮想联翩的红痕揉了揉眉心。
手指搭在手腕上,无意间摸到手钏,脑海里瞬间浮现宗正瑾在西子湖岸时,知道她是风沧澜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也不知道宗正瑾现在怎么样。
原本计划是跟宗正昱合离后再摊开,没想到提前这般久。
心仪的男子变成女子就算了,还成了自己七皇叔。
确实有点难接受啊。
此时,瑾王府
得知云兄是风沧澜后,宗正瑾就魂不守舍,整个人像是被人夺了魂魄。
一个人坐在木桌旁。
垂着脑袋,双手握紧,肩膀都在颤抖,清润的声音都在发颤,“他怎么会是风沧澜呢?”
第147章 本王身上杀孽甚重,赎罪
“你说,他怎的变成了我的七皇婶了。”
侍卫站在旁边弓手道,“虽然现在是七皇婶,但不代表以后一直是。”
宗正瑾缓缓抬头,桃花眼里尽是悲伤、犹豫。
金秋已至,褪去了夏日的炎热迎来凉风习习。
自被宗正昱抓回来后,风沧澜安静了两天,也只有两天。
闲不住推开房门,素来安静的庭院可以明确感觉到,多了很多暗卫。
不止是暗中的,还有明面的。
刚踏出去,外面忙活着打扫整理的侍卫齐齐看过来,“王妃!”
整齐的声音听的风沧澜柳叶眉轻皱,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往外走。
宗正昱又是暗卫监视,又是派人守着沧海一粟,这是准备干什么?
防止她再出去找宗正瑾?
她若真要出去,这些人又有何用。
走到花园,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四周的桂花芬芳馥郁沁人心脾。
闻着心情都好许多。
花池的菊花也争相开放,品种繁多各种颜色。
路过时,风沧澜采了一朵。
看着手中绽放的墨菊,她垂首轻嗅,“摄政王最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好像在书房。”
“书房?”她眸光聚焦墨菊,轻微转动,“过几日便是平侯的生辰,走去问问送什么礼最合适。”
话毕,她转身就往书房走。
刚到门口就闻到浓郁的草药味,屋里还一直传来阵阵猛烈的咳嗽声。
风沧澜耳尖微动,眉头隆起。
怎么回事?
宗正昱这模样感觉更加严重了,但是他给临竹散人的治疗方法没问题啊。
心怀疑惑,她推开房门。
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饶是经常泡在草药堆的她也觉着气味有些逼人。
开门声引起书房内宗正昱的注意,他掀开眼帘,见是风沧澜薄唇微动,“澜儿来了。”
目光宗正昱那身纯黑的锦袍上,她柳叶眉紧拧。
宗正昱素来喜欢穿月牙长袍,怎么换了这么一身黑色。
本就苍白的脸跟身上的黑色锦袍形成鲜明对比,诡异感顿生。
“你怎么回事?”已经治疗了一段时间,就算效果不大,也不应该这样啊。
“咳。”他垂眸轻咳一声,整个人笑的虚弱无力,“不知。”
“你……”风沧澜正欲说什么,就看到宗正昱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说话间也不忘捻动。
这实属是把风沧澜惊到了。
满脸奇怪的看着宗正昱,“你这是干什么?”
靠!
宗正昱一个杀人不眨眼,手底下亡魂无数的人,竟然拿着一串佛珠?
这是要信佛?
“咳……本王身上杀孽甚重,赎罪。”他轻咳两声,声音有气无力更显羸弱。
风沧澜双目瞪的宛若铜铃,盯着宗正昱一副你鬼上身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
赎罪?
风沧澜没忍住前进两步,犀利的目光紧锁宗正昱的下颚、脸颊边缘,企图看出贴上去的人皮面具。
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宗正昱念经赎罪?哄鬼呢吧!
“你……你没受什么刺激吧?”她嘴角抽动,实在是难以想象。
毕竟,自己是见识过宗正昱挥手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模样。
这身黑袍,捻着佛珠再配上苍白无色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说实话,她没有看出一丁点禅意。
宗正昱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佛口蛇心的感觉。
宗正昱没有应声,只抬头投过来一束目光,凤眸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波动。
若不是那底下的深黑浑浊,她还真的就信了赎罪的说辞。
“咳。”对方不回应,风沧澜岔开话题说回正事,“再过两天不是平侯的生辰吗?”
“我想问问,咱们送什么礼物。我一个在农家长大的乡野女子,实在是不懂这高门贵族之间的事情。”
风沧澜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习惯性自我贬低。
话音未落,宗正昱半抬眉,露出一半瞳仁,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已,“名震天下的乡野女子?”
风沧澜嘴角微僵,倒是忘了宗正昱知道她是鬼手医仙了。
“那也是乡野女子嘛,不用太较真。”
“那平侯的贺礼送什么?”她掰回正题,宗正昱半躺在轮椅的靠垫上,“仓库里,随便拿一件送就行。”
他说话仿佛都有些费劲,风沧澜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他喘气不赢的声音。
“那行。”
“那我先去准备寿礼了。”她散步一回头,扫过宗正昱手中转动的佛珠满是不解。
宗正昱曾经在战场可以说是杀人无数,暴戾的性子多少人丧生在他手里。
不会真的以为拿着一串佛珠念几句经文,就能赎罪吧?
已经坠入黑暗地狱,老老实实待在地狱多好。
还肖想光明,奢望天堂。
风沧澜勾唇扬起一抹冷笑,眼底满是嘲讽。
不过……才两天,宗正昱怎么感觉状态比上次更差了?
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信佛念经赎罪?
若杀人后念上几句经文就能赎罪,这世界上就不会有杀人偿命这一说法了。
不过念经赎罪,算不算不相信她的业务能力啊?
到了库房,风沧澜敛起思绪准备挑一件合适的礼物。
平侯府有一个爱好,就是酷爱字画。
既然是送礼,自然是要送到心坎才行。
守卫打开库房领着风沧澜进去。
刚踏进去,看着像垃圾一样堆在一块的稀世珍宝,不仅勾了勾朱唇。
这摄政王府很富裕嘛。
“将名人字画找出来。”风沧澜发话就站在一边,外面的侍卫进来在库房里面寻找字画。
一炷香时间过去,找出来的字画堆成一堆。
看着堆在地上有一个人高的字画再次感叹,罪恶的有钱人。
“王妃,字画都在这里了。”
“好。”风沧澜走过来一幅幅打开查看,做对比,做比较。
“找找看看有没有张羲之的书法字画。”
侍卫们也过来找。
风沧澜看着手里的画摇摇头放在一边,又去拿另一幅画,不是张羲之的继续往后放。
看了五六幅也没看到,风沧澜绕到后面去拿里面的。
往前走不小心碰到一幅画,画滚落在地上满满滑开。
风沧澜回首扫了一眼,准备继续走往回走,瞳孔猛的一缩——
第148章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目光退回,她折返回去蹲身将画捡起来。
一只手拿着画轴,另一只手慢慢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裙装,再往上点能看出来画上是一个女子。
画到脖子,她手中动作微顿,继续往上拉开,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王妃,这是张羲之的字。”
风沧澜回首,看着侍卫手里的字点头道,“放在那。”
随后她目光聚焦手中还未露头的女子画像。
看画风,作者是宗正昱。
莫非,跟上次在书房弄脏的那幅画,是同一个女子。
她顿时升起好奇心,能被宗正昱列为禁区的女子,长的什么模样。
缓缓拉开,看清整张画她柳叶眉微瞥。
什么情况?
怎么只有一个身子,没有脸呢?
奇怪。
她将画卷起来放在字画堆里,刚准备放下又突然停住。
最后将画收回来,把找出来的张羲之字画一同带出了库房。
回到沧海一粟,她将张羲之的字画递给徽羽,“找个锦盒包装一下。”
几十幅画,也没个盒子装,万一蛀虫。
啧啧,那都是香喷喷的银子啊。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是。”徽羽拿着字画就去找相应的盒子。
风沧澜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了两口,目光掠过画卷,心中倍感好奇。
宗正昱画人,怎么不画脸呢?
放下茶盏,她再次将画卷打开。
丹青倒是不错,可惜没有脸,就等同于没有灵魂。
风沧澜双手撑着下颚,看着无脸的女子画像,脑海里浮现了自己脸庞带入的模样。
登时,她双眸发亮,拿着画卷准备去案桌,却在触碰画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还是算了。
她到摄政王府这般久,从未见宗正昱画过画。
这幅没有脸的女子图应该挺重要的,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她将画卷起来,准备送回库房。
刚起身就徽羽的声音就从门外响起,伴随着开门声,“小姐,临竹散人说有急事找你。”
“好。”风沧澜将画卷放在桌上就匆匆离开。
徽羽将手中锦盒放在案桌上,转身回来看到凌乱的桌面,收拾起来。
东厢房
风沧澜跟临竹散人同桌而坐,“师姐,宗正昱的情况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提到这里,风沧澜脑海里浮现宗正昱满脸苍白的模样眉头紧拧,“怎么回事?”
“我探脉发现脉象很正常,从脉象看有好转的迹象,但是他精气神越来越差,咳嗽也越来越厉害。”
“我全是按照你的步骤一步步来的,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
“无原因的精气神衰弱。”
临竹散人这般说,风沧澜倒是想起来了,这几次见面,宗正昱的状况还真是一次比一次差。
“会不会是……用药的问题?”临竹散人说出心中的怀疑。
正思索的风沧澜横眉轻飘飘的扫过来,“你在怀疑我的医术?”
“不不!”临竹散人求生欲超强连连摇头,“我怎么会怀疑师姐的医术,师姐你想多了。”
“再观察观察。”实在不行那就她亲自上场。
虽然宗正昱已经知道她是鬼手医仙,但是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行,也只有这样了。”
“我先回去了。”目前知道她跟临竹散人关系的应该还没人,王府里也不安全还是低调些尽早离开。
她转身拉开房门,外面温逢君赫然闯入视线。
温逢君放下准备敲门的手,一脸警惕夹杂着疑惑盯着风沧澜,“你来这里干什么?”
风沧澜没应声,眼风都没给一个径直离开。
“风沧澜!”自己被忽视,温逢君当即厉斥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扶风现在的身体变成那模样!”
“明知扶风身体不好,还勾引他做那当子事!简直不知廉耻!”
走到门口的风沧澜在听到温逢君这句话后,脚下步伐立马停下。
温逢君变本加厉,“不顾扶风身体,毫无羞耻之心,只顾自己玩乐!”
屋内的临竹散人听到声音赶忙而出,听到这句话满是皱纹的脸当即变色,一脚踹向温逢君的屁股。
温逢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一个踉跄,回首见是自己师傅满脸疑惑,“师傅,你踹我干什么?”
“你可闭上你那张嘴吧!”临竹散人赶出来面向风沧澜,“王妃,我徒儿不是有意冒犯,您别介意。”
“你个小王八蛋,赶紧给王妃道歉。”
临竹散人抓着温逢君的头发迫使他低头。
他却奋力挣扎,“师傅!你放开我!”
“扶风现在弱不禁风就是因为跟风沧澜放……”他话未说完,就被临竹散人捂住嘴巴,“别说话!”
“王妃,我把徒弟带回去关门教育。”
风沧澜眼帘微抬,纤长的睫毛下那双秋水瞳一闪而逝的阴冷。
临竹散人拽着温逢君的耳朵就往回走,进门立马把房门关上,“你要死是不是!”
“为师有没有给你说过,别对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指指点点!”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温逢君被临竹散人揪着耳朵劈头盖脸一阵乱骂,他疼的嗷嗷直叫,“师傅!手下留情!”
临竹散人松开拧着的耳朵,温逢君双手搓着被拧疼的地方一阵冷吸。
“本来就是……”温逢君开口狡辩,临竹散人扬手就要打过去他赶紧开溜。
“师傅!究竟我是你徒弟还是风沧澜是你徒弟!”
“我们亲还是你跟风沧澜亲!你竟然站在她那边!”
临竹散人冷瞪一眼,当然是站在你大师伯那边。
温逢君看着临竹散人瞬间严肃起来,“师傅,我怎么感觉你对风沧澜毕恭毕敬的?”
临竹散人背过身,“你别去插手别人的事,更别去招惹风沧澜。”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留下这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临竹散人就推门离开。
屋内只剩下温逢君一人,他脸上所有情绪褪去,侧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瞳孔幽深。
*
“放肆!”
“谁准你动本王的东西!”
到沧海一粟外,风沧澜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暴戾阴冷声音。
她眸色微凝快步往前,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周身寒意肆掠——
第149章 你对天下人情深义重,唯独对本王薄情寡义
“咻——”
一阵破风声响起,风沧澜瞳孔一缩极速往里跑去。
在长鞭落下的一刹,她一手握住。
“你在干什么!”她清冷的声音充满了戾气,明亮的秋水眸往外溢着嗜血气息。
整个人萦绕着寒气,好似要将所有人冰封。
两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火药味弥漫四周。
“咳……”
“咳咳。”宗正昱一阵猛烈咳嗽,好似肺都要咳出来了。
风沧澜眼底没有丝毫动容,尽是阴郁森冷。
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徽羽,眸中戾气更重,“起来。”
简短的两个字,却如同有一座大山压下来。
徽羽立马站起来,退到风沧澜的身侧。
风沧澜握着鞭子的手往回一扔,“摄政王好大的威风!”
“都发到我沧海一粟来了。”
“我要提醒一下摄政王,徽羽是我从将军府带来的,且她们并非奴籍。”
宗正昱身上的冷戾跟暴怒在风沧澜出现时消散了些,却依旧是面若寒霜。
“您,没有权利也没有这个资格动我的人。”
两人争锋相对,战火一触即发。
宗正昱快速念了几遍经文,捻动手中佛珠,片刻身上戾气散尽。
“那王妃同本王解释解释,这画怎么回事!”
宗正昱拿起旁边的画卷就扔过去。
风沧澜看着地上五彩斑斓一片模糊的画卷,眉头轻皱转而看向徽羽,“怎么回事?”
“刚才收拾桌子时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上面了,准备拿出来晾干就遇到了王爷。”
徽羽自知理亏,深呼吸哦都越说越小。
风沧澜听到后面戾气消散了些,却依旧是眸含冰冷。
“小姐对不起,都是徽羽毛手毛脚。”
“是徽羽……徽羽不小心把画弄坏了。”说着,徽羽声音都带着哭腔,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你惩罚徽羽吧。”
“起来。”见徽羽跪下,风沧澜声音当即冷了几个度。
“我来解决,没事。”冰冷的声音却说着宽慰的话,徽羽心头一动,慢慢站起来,“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风沧澜再安慰一声,将目光转向宗正昱,“画是我从库房带出来的。”
“我不带出来徽羽不会不小心泼水弄坏画,而且她是我的人,真要管教也轮不到王爷插手。”
“她犯得错,我一力承担。”
宗正昱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无力的笑,“王妃对婢女倒是情深义重。”
“徽羽不是婢女。”是陪着她一路走过来的人。
她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徽羽宫商。
任何人!
宗正昱垂眸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抬手问道会意,推着轮椅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时,宗正昱低沉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你对天下人情深义重,唯独对本王薄情寡义。”
他掀开眼帘,看着被风沧澜护在身后的徽羽低沉苦笑。
没想到,他宗正昱竟然也有羡慕人的一天。
发现宗正昱注视着徽羽,风沧澜一手将其拉到身后,以身阻挡。看着他的眸子,充满了警惕戒备。
这目光恍若一把把利刃,扎的心头一阵揪疼。
“等等。”风沧澜忽的出声。
问道自作主张停下来,宗正昱眸光微闪,以为风沧澜要做什么时。
就看到风沧澜前进两步,将融成一团的画捡起来,扔在他的怀里。
“你的东西你带走。”
“另外,往后无事,王爷少来沧海一粟为妙。”
看着腿上的画卷,宗正昱瑞凤眼里浮现一抹戾气。
掀开眼帘视线扫过风沧澜的手,看到流淌的鲜血他一把拽住拉过来。
看着掌心的血痕,凤眸中的戾气消散化为担忧。
“疼吗?”
风沧澜往后缩,却被握的死紧。
刚要说不疼让他放开,就看到宗正昱苍白的脸阴翳、自责、疯狂揉杂。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撤退与其保持距离。
“这么漂亮的手,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他吹了吹伤口,掏出手帕包扎。
动作温柔细腻,却引得风沧澜阵阵恶寒,
她一把抽回手,将带血的手帕摘下来扔到宗正昱怀里,“王爷的东西太过高贵,我等凡人哪里配用。”
话毕,她拉着徽羽就回屋。
“轰——”
房门猛的一声关上,宗正昱将膝盖上染血的手帕拿起来,放在口鼻旁一阵猛吸。
就像是毒瘾发了的瘾君子,深黑的瞳孔中散发着疯狂。
推轮椅的问道,都被宗正昱这模样吓了心里一激灵。
半舜,宗正昱将染血的手帕拿下来,眸中不见刚才的疯狂,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将手帕整整齐齐叠在一起,放进袖口。
目光聚焦腿上的画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把画拿去烧了。”
“是。”
屋内
徽羽看着风沧澜掌心的血痕红了眼眶,“是徽羽毛手毛脚害了小姐。”
“不管你的事,是我把画带出来的。”
“真没事,一点小伤。”
风沧澜找出创伤药敷一点,然后包扎。
见徽羽还在自责宽慰一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我们以前风里来雨里去你见我哼过吗?”
“好啦,没事。”
夜凉如水,金星半月
“嘎吱——”
一阵细小的开门声响起,伟岸的背影逆光而来,小心谨慎的关上房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慢步走向床榻,镶嵌金边的锦袍下摆随着走动而摆动。
路过木桌,烛火摇曳,随后燃烧的更旺盛。
站在床榻旁,他伟岸的身影将床榻上熟睡的风沧澜笼罩。
慢慢坐下,节骨分明的手在烛光的照应下添了几分暖黄。
他指尖轻抚风沧澜的眉眼,顺着鬓角滑落到朱唇。
微热的指腹细细摩擦,看着那犹如雨后玫瑰的红唇,瞳孔中一闪而逝的疯狂被照的一清二楚。
手中力度越来越重,睡梦中的风沧澜似有所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唇角的手立马松开,风沧澜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抬着香腮,俯身细细亲吻。
和风细雨般品尝着甘甜,渐渐的他不满足于此,撬开贝齿无止尽的索取,恨不得将风沧澜吃进肚子里。
熟睡中的风沧澜察觉到异样顿时惊醒,猛的睁开双眼——
第150章 睡不着?那就做点正事
看着放大的脸,风沧澜条件反射一把推开。
她立马往后挪,看着眼前恍若瘾君子的人心头骇然。
“宗正昱!你干什么!”她抬手用袖子擦拭嘴唇。
这个动作让宗正昱眼底升起腾腾怒火,他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将其拖到怀里,死死禁锢。
“你在嫌弃本王!”
风沧澜没应,反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澜儿都说大半夜,当然是来睡觉的。”
他薄唇咧出一个笑,忽的凑过去在风沧澜朱唇上落下一吻。
风沧澜反应过来已经被偷吻成功,“你!”
“睡觉。”宗正昱松开风沧澜,从容不迫解开衣裳。
风沧澜将拖下的衣服全部扔在地上,“我说了,你别来沧海一粟。”
“我这里不欢迎你!”
宗正昱解开最后一个绳,回首看着振奋昂扬的风沧澜,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你若是不想歇息,那我们就做点正事。”
眼神意味太过明显,风沧澜登时安静下来。
宗正昱有病吧!
王府那么大!非得来沧海一粟!
宗正昱已经躺下,风沧澜还坐在里面心绪不平。
到底怎么回事!宗正昱进来不知道!宗正昱亲她了竟然还没察觉到!
她的警惕性已经下降到这种地步了吗?
越想越觉得胆寒。
就算宗正昱内力身后可以敛住气息,那也不可能都亲上了还没发现。
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风沧澜正在思索这件事,腰间一只手将其拉过去。
她一把扑进宗正昱怀里,“睡觉。”
冰冷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风沧澜暗自碎了一口。
宗正昱身上肯定有问题!
今天晚上是宗正昱若如果是刺客!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沧澜视线清明,宗正昱陡然睁眼紧了紧手臂,“澜儿睡不着?”
“睡不着就做点正事。”
风沧澜狠狠的瞪了一眼,缩回被褥准备睡觉。
宗正昱抬起风沧澜的手腕,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乖,睡觉。”
风沧澜一把抽回手,在被褥上擦拭被宗正昱亲吻过的手背。
刚要说什么,对上他病态惨白的脸颊顿时息了声。
哪里出问题了?
宗正昱这身体状况明显不对劲。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风沧澜进入梦乡。
耳畔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幽幽抬眉,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伸手擦拭,继续睡觉恍若没事人一般。
秋意凉爽,平侯生辰如期而至。
平侯是先皇亲封的异性侯,曾经也是征战沙场、战功累累。
后面停战,平侯便放了兵权做一个闲散侯爷,成天收集字画,酷爱成痴。
这次平侯生辰,风沧澜早早就选了张羲之的字做寿礼。
生辰这天,风沧澜一身蓝紫色纱裙缥缈如仙,上面的银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是万千星辰落在裙子上。
今日答案以端庄娴雅为主,任谁看了都挑不出毛病。
风沧澜出府时,马车已经在门口侯着。
在徽羽的搀扶下上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宗正昱白如纸的脸颊,没有丝毫血色。
整个人显的病态羸弱。
“咳咳。”
风沧澜刚坐下,宗正昱以手帕遮面轻咳两声,“走。”
一个字,就能听出语气中的虚。
风沧澜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王爷你最近这是?”
实在是古怪。
她前两天也趁着宗正昱熟睡时诊脉了,脉象并无问题也无异样。
可这确实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虚弱。
“无碍。”宗正昱吐出两个字便止声,风沧澜都发现了他的气虚。
“你近段时间没服用其他药物吧?”
现在解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若是服用其他药物,有可能会产生其他反应。
“没有。”宗正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风沧澜眉头紧锁,伸手过去要诊脉。
宗正昱就像是察觉到了一般,一手握住其手腕将其带到怀里。
风沧澜下意识挣脱,头顶就传来宗正昱低沉有些气虚的声音,“别动,让我抱会儿。”
那声音就似有魔力一般,风沧澜顿时停止动作,安静待在宗正昱怀里。
这一路两人都未出声,马车内一片静谧。
“吁——”
马车停下,问道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爷、王妃平侯府到了。”
宗正昱慵懒半睁眼,松开禁锢在怀中的风沧澜。
束缚没了,风沧澜掀开车帘就跳下马车。
宗正昱被问道从后面推出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衣暗纹锦袍,坐在轮椅上手中佛珠转动,配上那病态惨白的脸颊。
一股诡异惊悚感直击天灵盖。
宗正昱这模样,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不过他也的确是杀人不眨眼。
“为夫可好看?”注意到风沧澜注视的目光,宗正昱慢悠悠开口。
风沧澜翻了一个白眼挪开目光,径直往侯府走。
徽羽捧着锦盒赶紧跟上。
“摄政王到——”
“摄政王妃到——”
侍卫的声音响起,侯府内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
宗正昱手持佛珠一副六大皆空的模样,惊的四周的大臣们瞠目结舌。
摄政王转动佛珠,越看越惊悚。
脑海里情不自禁就冒出来,宗正昱捻着佛珠,面不改色取人性命。
原本热闹的侯府,因为宗正昱的到来瞬间鸦雀无声。
此时,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尤其是看到宗正昱病态惨白,跟黑衣锦袍的颜色碰撞,更是从视觉上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让人不寒而栗。
风沧澜秋水眸微转,宗正昱穿着一身黑衣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老臣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平侯得到消息迅速赶来,后面跟着家眷一同跟宗正昱行礼。
四周的宾客们也齐齐道,“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宗正昱凤眸古井无波,手中的佛珠慢慢转动没有应声。
这让诸人顿时心底生寒。
想到摄政王所到之处,必有人身亡的流传。
登时,侯府内气氛突然冷凝,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众人快承受不住时,宗正昱不疾不徐开口,“免礼。”
“谢摄政王。”
众人起身,平侯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几年未见,摄政王的威压更强了。
“等等——”
第151章 摄政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众人刚松气,宗正昱冷不丁的两个字再次将所有人整的提心吊胆。
“王妃还还未同意。”
他低沉的嗓音说的有气无力,众人顿时向风沧澜投去目光。
她斜瞪一眼宗正昱,以前怎么没想到她。
“免礼。”但她该是从善如流,按着宗正昱给的阶梯下了。
“谢摄政王妃。”
众人落座,没了刚开始的自在,由于宗正昱的到来都变得拘谨。
风沧澜宗正昱入座,人都已经来齐了。
寿宴正式开始。
平侯走到搭好的戏台子上,“各位同僚能莅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
“今日是我40生辰,不知不觉就洗零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平侯说了一大堆感慨,最后结尾道,“大家都不要客气,千万吃好喝好。”
众人象征性的应几声。
全部是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的。
他们真的不知道,平侯邀请了摄政王,关键还来了。
早知如此,他们是万万也不会来这平侯府的。
虽然宗正昱已经退隐朝堂两年多,但各位大臣见到宗正昱还是生理性恐惧。
脑海里尽是曾经在朝堂上,被宗正昱支配的恐惧。
平侯府下来后,上面就是一出麻姑拜寿。
明明是寿宴,愣是冷清的不行,没有丝毫热闹的气氛。
风沧澜左看右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冷着张脸,到底是来贺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宗正昱转动佛珠的手微顿,淡淡扫了一眼。
全场官员齐齐低头,有些甚至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不必在意本王。”
“该怎样怎样,就当本王不存在。”
宗正昱发话,大臣们苦笑不已,哪能敢无视您啊。
心里害怕,表面还要装出一副很高兴很自然的模样。
风沧澜抬眉偷偷瞟了一眼平侯,看着平侯大白的脸颊大概能体会。
好好的寿宴,宗正昱一来差点给搞成灵堂。
瞅瞅这气氛。
风沧澜忍不住垂首低笑,笑完再抬头撞上一束不善的目光。
她寻着视线望去,只见那目光的主人有些眼熟。
秋水瞳微眯,在脑海里翻寻这个绿衣姑娘的信息。
哦!
风沧澜忽的抬眉想起来了,这不是林仪雪的妹妹,林琳吗?
她记得林仪雪家里只是一个七品小官,怎的林琳竟然能出现在平侯府上。
两人隔空对视,林琳挑衅的目光看过来脸上扬着一抹笑容。
风沧澜柳叶眉微抬,没有多余的心思跟一个小姑娘浪费,敛起目光继续品茶。
刚端起茶盏,徽羽满脸急色的走过来,贴耳道,“小姐,咱们的寿礼被人破坏了。”
徽羽悄悄打开锦盒,一幅字现在成了碎片。
只停留了半舜,徽羽将锦盒盖上。
风沧澜眉宇间出现两分厉色,“是谁?”
“徽羽刚才就去了一趟如厕,回来字就这样了。”
“我……”风沧澜正欲说话,林琳的声音忽的响起,“摄政王妃送平侯的是什么礼物呀?”
林琳的声音在还算安静的宴会上格外突兀。
她这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在了风沧澜身上。
“一定是非常罕见的礼物。”林琳继续道,丝毫没发现周围大臣们变了又变的脸色。
林琳跟萧王搅和在一起,在场许多人都知道。
如今林琳仗着萧王宠爱,公然在平侯寿宴上找风沧澜的麻烦。
写个蠢货,哪里是找风沧澜麻烦。
分明是找摄政王府麻烦。
风沧澜再是农家长大的,但也依旧是摄政王府的王妃。
代表的是摄政王府,打风沧澜的脸就是打摄政王府的脸。
在场的都是朝堂里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家眷们也是宅斗里面的冠军,哪里不知道林琳说这话的意思。
十有八九是对风沧澜的贺礼做了手脚,然后让对方当众打开让她难堪。
一时诸人垂首尽量降低存在感,又以余光打量,不愿错过这精彩纷呈的戏。
“林姑娘是如何得知?”
“莫非是揭开过本王妃这贺礼锦盒?”风沧澜不应反问。
一番话把林琳逼近角落退无可退,这种事就算做了也绝对不能承认,但这就等于没事找事。
林琳脸色一白,没想到风沧澜贺礼都毁了还能不动如山、面不改色。
“王妃说笑了,贺礼在王妃侍女手中,林琳怎么会打开过。”
“那是如何得意,这锦盒里是罕见的礼物?”
“莫不是故意想让本王妃在诸人面前丢失颜面?”风沧澜犀利逼问。
林琳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后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眼底出现一抹慌色,赶紧向不远处的萧王投去求救的目光。
萧王收到目光冷声开口,“林姑娘也只是好奇罢了。”
“摄政王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啧。
她懒得跟蠢货论长短。
风沧澜眼风都没给萧王一个,转而看向平侯,“既然大家都如此好奇,那就请平侯当众拆礼物吧。”
众臣内心,我们并没有好奇,别把我牵扯进去。
这场寿宴可谓是水深火热,素来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平侯也没推攘。
风沧澜侧头给徽羽一个眼神,徽羽搂着锦盒的手缩紧,有些慌乱,“小姐。”
“没事,送过去吧。”
风沧澜都已经发话,徽羽便只能捧着锦盒过去。
平侯伸手揭开锦盒,众人不约而同看过来,皆是伸长了脖子。
大家心里都猜到肯定是不好的,但不知道是何物,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锦盒解开,里面躺着被撕成粉碎的字画。
平侯当即脸色大变,林琳脸上出现一抹得逞的阴笑。
“啊……堂堂摄政王妃,竟然送一个毁坏的礼物,是什么用意啊。”
“今日还是平侯的生辰,实在是晦气。”
林琳丝毫没感受到四周的目光,仗着萧王宠爱恃宠生娇。
不仅不把风沧澜放在眼里,就连宗正昱也不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宗正昱不过是一个残疾王爷,朝堂都入不了,就是一废物自然比不上萧王。
全场安静如鸡,都在看失态下一步将如何发展。
“啊!”风沧澜突然出声,拍了拍额头,“瞧瞧我这记性。”
“不是这边开,是底下开。”说着她起身过去将锦盒翻转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锦盒是两面开的。
风沧澜将盖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扬手一甩……
第152章 又是尸香的味道!
一幅画完全摊开,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原本心情忐忑的林琳,看到画作时一声冷笑,“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是一副人像画。”
“摄政王府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嘛?”
“不不!”这是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人像图,这分明是征战图。”
顿时,周围一阵争论。
有说是人像图,也有一部分人说是征战图。
半眯着凤眸的宗正昱掀开一点眼帘,露出一半瞳仁。
锐利的视线聚焦风沧澜手中的画,瞳孔深黑如散不开的浓墨。
“这……”平侯看清画像激动不已,“锐利深沉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好,多谢王妃,这是我收到最喜欢的贺礼。”
平侯拿着画卷的手都在发抖,四周争论越来越激烈。
唯有林琳满脸不屑,“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至于如此?”
“蠢货。”旁边的闺阁小姐码低骂一声。
但凡懂书画的,都知道这幅画的神奇之处。
正边看是平侯身着盔甲站在风景秀丽的地方,但背面看,却是平侯身披战甲身在战场的画面。
只是一幅画,就能带入其中,仿佛身在战场,亲眼看见了万马奔腾的画面。
而且这画风太过独特,懂画之人一看便知道是谁,“这是第一画师湘公子的真迹。”
懂画之人说出真相,周围顿时炸开,将整个寿宴推向高潮。
“当真是湘公子的风格!”
“那位一手画尽天下的天才画师,湘公子!”
“多谢王妃。”平侯小心翼翼将画收起来,激动还未褪去,“我非常喜欢这幅画。”
“喜欢就好。”
风沧澜重回位置,宗正昱修长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原来王妃这有湘公子真迹。”
“难怪在皇宫时,能识出来赝品。”
他慢慢起身,躬身靠近风沧澜,“只是这画明显是定制,本王竟不知王妃还有这等能耐。”
“能请动天才画师湘公子。”
“真是叫本王好生惊喜。”
风沧澜面不改色饮下跟前茶水,“王妃说下笑了,澜儿一届农家长大的女子,哪里能请动湘公子。”
“不过是拖画书清帮忙罢了。”
提到画书清,宗正昱薄唇挂着的笑容僵住,脸上笑容散去化为冰冷。
在场不少爱画之人,看到那副湘公子的画像眼睛都在放光。
湘公子其人,画风自成一派,且从未有人见过真面目,格外神秘。
这也让世人多了几分好奇,将其传的神乎其神。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最主要的是流传在外的画就那么两三幅。
如今竟然出现一副定制的,大臣们嫉妒的表情都管控不住。
湘公子的画啊!可遇不可求!曾经一副拍出天价。
因画风自成一派,风格迥异,非常适合收藏,收藏价值奇高。
“平侯!”
“平侯老弟,别忙着收,再让我们饱眼福吧。”
“平侯老兄,你手里就有两幅湘公子的图了。”
“别吝啬,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
平侯也高兴,大手一挥让人把《锦绣山河图》拿出来,连同疆场图一并展开让众人欣赏。
一个寿宴瞬间变成展览会。
林琳一招非凡没有让风沧澜出丑,还让她备受瞩目,气的面色狰狞。
“厉害!当真厉害!”
“不愧是第一画师!背面跟正面看竟然是两幅画。”
夸赞声不绝,风沧澜淡定坐着喝茶。
本来是打算送张羲之的话,然后另外赠送一副,结果不知道林琳用了什么手段破坏了,另外一副就派上用场了。
大臣跟家眷们都在欣赏两幅画,林琳被冷落在一旁脸色越来越苍白。
最后不堪被冷落,林琳掩面跑出正厅。
萧王立马起身跟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画上,根本没有察觉。
唯独风沧澜。
林琳从面前跑过去,带动一阵风。
风沧澜鼻翼微动,这香味……
顿时,她眉目冰冷。
林琳身上的香味,跟丽妃身上的一模一样,跟蝴蝶谷后山尸体的味道也非常相似!
这个林琳……
风沧澜眸色沉冷,当即起身追出去。
看着接二连三的人离开,宗正昱深黑凤眸冷眯。
手中佛珠快速转动,深黑的眸子沉静如水。
追到花园,风沧澜神色紧绷。
林琳身上怎么也会有尸香的味道,汪家虽然倒了后面练香的人没抓到还在继续。
一时,风沧澜心底乱如麻。
总觉着尸香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后面似乎还隐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本来以为汪家被灭,尸香一时告一段落,结果蝴蝶谷后山尸横遍野、白骨森森。
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愁着线索断了,如今林琳身上又现尸香。
幕后有个人,在布局。
一个骇人的局!
一路追过去,十字路上一队侍女端着东西迎面而来。
风沧澜赶紧往小路岔开。
见侍女离开,风沧澜继续往前跟踪。
来到花园转角,人影不见,只剩下三条路。
她合眸轻嗅残留在空气中的尸香,辨别位置。
刚闭眼,耳畔就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王爷,琳琳都被那些人羞辱成什么样了!”
风沧澜赫然睁眼,目光落在发出声音的假山处。
她环视四周,确认无人蹑手蹑脚走过去。
假山里就传来一阵低哑急促的声音,“好琳琳,快给本王。”
“本王快馋死了。”
“王爷~”里面传来一声娇喘,风沧澜眉头紧皱。
“放心,本王给你撑腰,别生气了。”
“好琳琳,快让本王尝一口。”
里面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扉扉之音,风沧澜心头一阵恶寒,转身要走。
刚挪动脚步,脚下传来“卡擦”一声,是干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谁!”
假山里传来一声低哑冰冷的声音。
风沧澜正要往后躲,一只手突然将她往后拉,将她摁在假山上捂住嘴。
假山中,萧王出来查看,四周观察慢慢走向风沧澜的藏身的方向。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风沧澜凝神静气。
看清捂着自己嘴的不到咫尺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脚步声近在耳边,风沧澜提着一口气,随时打晕的准备。
“王爷!”
第153章 不管你是云兄还是风沧澜,我都喜欢
就在萧王转弯时,林琳的声音忽的响起,“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夜猫。”萧王调头回山洞。
衣衫半敞的林琳立马凑过来,“王爷,林琳不想在这样偷偷摸摸了。”
王爷何时才将琳琳娶入王府呀。
萧王看着在胸口蹭来蹭去的酥软,一手抓过去。
林琳一阵急促娇呼,“啊~”
“把本王伺候好,就迎你这小妖精进府。”
话毕里面传来阵阵啪啪声,伴随着粗气跟跟娇吟。
连绵不绝,让人面红耳赤。
里面战况激烈,风沧澜侧头往后瞄,还没看见,那只捂着嘴的手就转而遮掩眼睛。
清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风沧澜眨巴着眼睛。
纤长的睫毛在掌心挠来挠去,挠的他心底发痒。
里面持续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一阵高昂的娇吟声响起,就没了动静。
“王爷~琳琳已经是你的人就,你可要早些迎琳琳进府。”
“好,本王一定早些把你这个小妖精迎回去。”
里面传来一阵洗洗漱漱穿衣的声音,然后就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两人已经离开,直至脚步声完全消失风沧澜才开口,“瑾王,他们走了。”
宗正瑾这才松开捂着风沧澜眼睛的手。
视线恢复,映入眼帘的就是宗正瑾那红到耳根的脸。
气氛有些奇怪,风沧澜找话题,“这萧王还真是不挑,什么地方都能来一发。”
“上次在天牢也是。”
宗正瑾听完风沧澜这番话泛红的脸差点裂开,皱了皱眉道,“你……一个女子别说这种话。”
说完才发现自己说的什么虎狼之词,瞬间止声。
发现宗正瑾目光如炬一直盯着自己,她咬了咬唇,“瑾王,之前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当时她的想法是,跟宗正昱合离后在跟宗正瑾在一起。
没想到翻车这么快。
现在宗正瑾知道她是风沧澜,又是摄政王妃肯定告吹了。
哎,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所以,我们之前的话就当没说过吧。”
她抬眉看过去,两人目光相撞。
在风沧澜说完这句话时,宗正瑾发红的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不!”
“啊?”风沧澜美眸疑惑。
宗正瑾忽的搂住风沧澜的纤腰,两人紧贴在一起,“我不在意。”
“不管你是云兄还是风沧澜,我都喜欢。”
“那话,作数。”
作数的话自然是两人在一起的事。
风沧澜美眸微扩,朱唇动了动本来想再劝解一下,最后改口道,“那行。”
“你等我半年,最多一年。我就跟宗正昱和离,然后在一起。”
“好。”
宗正瑾清润的声音带着两分轻快,听得出来此时此刻他心情的非常好。
手指轻抚风沧澜的雪腮,宗正瑾垂首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等你。”
他眉眼温柔散开,离开额头。
余光扫到风沧澜脖颈上的牙印,眸中温度巨降,温柔烟消云散化为刺骨的冰冷。
雪白的脖颈上,那口牙印格外的显眼刺目。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牙印,桃花眼里凌冽逼人。
“瑾王?”察觉到宗正瑾的异样,她低声轻唤。
宗正瑾眸中的凌冽之气消散,看着风沧澜的视线多了一缕深黑。
他手掌抚着如雪的脸颊,指腹摩擦着风沧澜玫瑰色的朱唇,缓缓垂首。
风沧澜瞳孔微微一缩,看着宗正瑾亲过来美眸微动。
扫到外面,瞳孔猛的一缩——
第154章 怎么?本王打扰两位了?
心头骤然一紧。
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宗正瑾推开。
宗正瑾一个踉跄往后连退两步,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神色。
“王……王爷。”
风沧澜声音有些发颤,盯着假山外的宗正昱,眸中一闪而逝的慌张。
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面色沉静,凤眸古井无波。
手中转动着佛珠,平静的看着这边。
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王爷您怎么出来啦。”风沧澜故作轻松缓解气氛。
宗正昱捻动檀木佛珠的手微顿,幽深的瞳仁好似寒潭,深不见底,不可窥测其中之意。
他薄唇微动,磁性的嗓音似夹杂着冰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本王是打扰到两位了?”
一句话,风沧澜一颗心不断下沉,降落冰低。
宗正昱来了多久了……
“恩?”他拉长尾音,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想辩解,宗正瑾却先一步开口,“七皇叔。”
他拱手作揖,依旧是君子如风的模样,丝毫没有被抓到的窘迫感。
三个字将宗正昱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深黑的墨瞳渗着令人胆寒的冷静。
“今日既然七皇叔撞见了,那容瑾就直言了。”
“我同沧澜两情相悦,以后我会娶她。”宗正瑾谦和有礼,端庄儒雅,面对宗正昱不见往日胆怯。
“啪!”
宗正昱捏着佛珠的手膝关节泛白,在话毕的一刹那,那串檀木佛珠瞬间在手中化为粉末。
寒风凌冽,凌冬已至,戾气肆掠。
风沧澜被迸发的戾气逼的后退半步,面色微变暗道不妙。
宗正瑾这不是赤裸裸打宗正昱的脸!
当面挑衅吗!
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更加骇人。
那双瑞凤眼早已爬满了血红蛛丝,浑身萦绕着暴戾骇人。
“两情相悦?”他阴鸷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突然咧嘴阴笑,“好一个两情相悦!”
宗正昱扬手,周围树木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一股气刃直击宗正瑾。
“啪!”
宗正瑾被一招打在假山上,然后滚轮在地上。
“咳!”
他咳出一嘴血唾骂,捂着胸口,桃花眼里依旧是坚定,“请七皇叔成全,我同沧澜是真心相爱。”
“成全?”宗正昱苍白的脸颊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瑾,你在说让本王成全你同本王王妃在一起?”
“求……”宗正瑾刚要说话,一股气刃将其打在假山上。
一旁焦急万分的风沧澜,见这单方面互殴的场景赶紧站艾特来阻止。
“别打了!”
“宗正昱你先住手!”风沧澜跑到宗正昱身边欲阻止,还未碰到就被挥手震开。
看着反复被打到假山上的宗正瑾,风沧澜眸色一横挡在二人中间。
宗正昱已出招,看着突然蹦出来的风沧澜瞳孔一缩,一个瞬移来到风沧澜身边将其拉开。
风沧澜这才没有受伤。
“风沧澜!”宗正昱死死捏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摁到自己身上,一字一句充斥着戾气。
“你当真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以身挡我的招!”
风沧澜没应,而是挣扎想要脱离宗正昱的禁锢。
趴在地上的宗正瑾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桃花眼一瞬黑暗。
风沧澜越挣扎腰间的手越紧,最后她仰头秋水眸中布满了愤怒,“放开!”
“放开?”宗正昱搂着蜂腰恶劣往身上衣摁,垂首亲过去。
似知道风沧澜要躲避,宗正昱一手控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
撬开贝齿,一路攻陷。
趴在地上吐血不止的宗正瑾满目怒火。
似察觉到宗正瑾的目光,宗正昱搂着风沧澜的手更紧亲的更投入、更认真也更用力。
“宗正昱!”
宗正瑾怒斥,“你放开她!她不喜欢你!”
这句话似刺激到宗正昱一般,他控制后脑勺的手往前一摁,变换姿势亲的风沧澜无处逃避。
深黑瞳仁微转看向趴在地上的宗正瑾,眸光尽是冷笑跟不屑。
“宗正昱!”宗正瑾低声嘶吼,都喊破了声。
宗正昱完全不搭理,专注认真,刻意换了一个姿势,让宗正瑾可以看的更加清楚。
良久,宗正昱松开风沧澜的后脑勺,眸光注视她红肿的朱唇。
拇指轻轻摩擦,满意的勾了勾薄唇,“就算你不喜欢本王,也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一日是,终身是。”
“所以要乖一点知道吗?”宗正昱凑过来亲吻,风沧澜立马撇开脑袋躲避。
他眸中一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风沧澜的下颚,迫使其转过来。
俯首在风沧澜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风沧澜怒火中烧,死死盯着宗正昱,那眼神恨不得碎其骨,吃其肉,喝其血。
她脚下一踩,宗正昱吃痛皱眉,手中力度弱了两分。
风沧澜趁此机会脱离禁锢,立马跑向宗正瑾,将其从地上扶起来。
掏出白色手帕替宗正瑾擦拭嘴角,动作温柔细腻,更刚才在宗正昱怀中横眉冷对的模样判若两人。
宗正昱的瞳孔被暴戾倾占,看着扶持的两人慢步走过去。
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臂,将其往后一扯,拉开跟宗正瑾的距离。
“你们两是把本王当成透明的?”
“在本王面前眉来眼去?”
宗正昱凤眸满是阴翳,扬手掐着宗正瑾的脖子。
“咳咳……”宗正瑾毫无招架之力,就像一只蝼蚁,随时都能被宗正昱捏死。
看着被捏的脸颊充血而通红的宗正瑾,风沧澜一口咬在宗正昱的手臂上。
他却纹丝未动,不但未松手手中力度更紧。
“宗正昱!你再不松手他会死的!”
“本王就是要他死!”他的声音冷如冰窖夹杂着浓郁的嗜血气息,不像是开玩笑。
看着在窒息边缘的宗正瑾,风沧澜心头一急捡起假山上的鹅卵石砸过去。
察觉到后面的动静,宗正昱回首看来。
“砰——”
原本应该砸在后背的石头,砸到的宗正昱脑袋上。
登时,鲜血从一头黑发中流淌而出。
风沧澜瞳孔一缩,看着满脸鲜血的宗正昱心头没有来的慌乱。
宗正昱掐着宗正瑾脖子的手松开,凤眸漆黑步步逼近风沧澜——
第155章 宗正昱没救了
风沧澜面色一白往后挪动,手中带血的鹅卵石掉在地上。
缓气的宗正瑾看到这一幕,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你……”
“你别过来……”风沧澜看着满脸鲜血的宗正昱,心头一阵慌张。
“好!”
“好的很!”宗正昱突然癫狂发笑,苍白的脸跟流淌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视觉神经。
更显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恍若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噗!”
宗正昱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摇摇欲坠,恍若风中摇曳的孤草。
风沧澜赶紧绕开,跑到宗正瑾旁边将其扶起来,以最快的语速道,“你快走!”
“可是……”宗正瑾虚弱开口,风沧澜强势打断,“没有可是!让你快走你就赶紧走!”
“走!”风沧澜掰着宗正瑾转身,一掌推向后背。
宗正瑾无奈只能捂着胸口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回首,看着风沧澜满脸焦急催促他厉害的模样立马转头。
那满是担忧的桃花眼浮现一抹晦暗。
直至身影完全消失,风沧澜才转身看向宗正昱。
他满脸鲜血,但依旧看得出苍白的脸以及脸上的无力痛苦。
转身跑过去,要去搀扶却被宗正昱扬手避开。
他忍着不适回到轮椅上,带着满脸鲜血离开。
风沧澜呆滞片刻当即追上去。
跟在后面不敢说话,更不敢去推轮椅。
宗正昱直接离开平侯府,他满脸鲜血的事情在侯府内传开,所有人都在议论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了马车,风沧澜坐立不安。
双手抓紧纱裙,时不时向宗正昱投去目光。
“王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情急。”
“我就是想让你松手,没有……”要继续解释,宗正昱深黑的瞳孔看过来,她立马禁了声。
“咳!”
“咳咳!”宗正昱咳嗽不止,白色的手帕被染上一抹红。
风沧澜双目瞪的宛若铜镜,“王爷你……”怎么咳血了?
咳血可都是内疾。
而且那血色与正常不太一样,有些偏黑偏紫。
偏黑……
风沧澜心头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没征得宗正昱的意见,直接伸手探脉,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反扣住。
他侧眸看来,深邃幽暗的瞳孔闪过一丝讥讽,“你在担心本王?”
“别闹,你身体有点不对劲。”
挣开束缚要去探脉,宗正昱却突然欺身而来,将风沧澜压在马车上。
注视到她瞳孔一闪而逝的慌张,宗正昱敛起眸中骇人戾气重新坐起来。
不动如山,宛若一尊佛像。
风沧澜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乖乖坐到摄政王府。
一进王府,宗正昱满头鲜血的事情传开。
温逢君听到风声就赶过来,看着宗正昱鲜血淋漓的脸顿时满脸冰冷,“怎么回事?”
“还有谁能伤你?”
语气中质问的意思太过明显,风沧澜埋着脑袋。
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响起,“我……我不小心弄的。”
“风沧澜!”
温逢君一阵爆呵,“你知不知道扶风现在情况多危险。”
“他一旦出血就止不住!”
“你伤了他就算了!竟然还让扶风流了一路血。”
温逢君指着鼻子开骂,风沧澜一阵哑然,流血止不住?
凝血功能不好吗?
“我……我包扎。”风沧澜赶紧去找医药箱,刚找到要给宗正昱包扎,就被温逢君一把推开,“赶紧滚!少在这添乱。”
宗正昱端坐在轮椅上,合着眼眸没有解围的意思。
“我……”她目光从宗正昱转向温逢君,刚开口准备说什么就被温逢君一把推向门外。
风沧澜一个踉跄往前扑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音刚落,被暗卫请来的临竹散人刚好踏进大厅。
好巧不巧就听到了这句话。
风沧澜心忧宗正昱身体,看向临竹散人微微侧头。
临竹散人明白其意,直接走到宗正昱身边诊脉。
指尖刚搭上临竹散人吓的猛的抬手,稳住心神再探脉脸色越来越凝重。
“王爷可有吐血了?”
风沧澜凑近,“吐血了,还咳血了。”
临竹散人脸色淡了几分,看向风沧澜眸色凝重,“没救了。”
“什么!”
“什么!?”
两道震惊声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于风沧澜,一道来自于温逢君。
“师傅!没救了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温逢君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段时间一直在医治,怎么会突然没救了。
“怎么可能?”风沧澜眉头隆起,临竹散人只摇摇头,“你去看看吧。”
风沧澜当即起步过去,正要探脉却被宗正昱躲开。
她眸色微冷,一把将宗正昱的手握住按下来。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怒火冲天,“风沧澜!你干什么!”
“你还嫌弃害宗正昱害的不够!”
温逢君上去就要拉开风沧澜,还未碰到反而被临竹散人拉开,“别添乱。”
“师傅!”温逢君指着风沧澜斥责道,“添乱的是风沧澜不是我!”
“她害的宗正昱还不够吗!简直就是扶风的克星!”
“自她入王府后,王府就没安宁过!”
温逢君叽叽哇哇说个不停,风沧澜眸色一冷,扬手一挥指缝间银针射向温逢君。
刚才还吵闹不停的他,顿时没了声。
温逢君瞳孔放大手舞足蹈,询问临竹散人怎么回事。
临竹散人挪开目光不愿意看自家傻徒弟。
“聒噪。”冰冷的两个字渗着严冬的寒气。
温逢君手舞足蹈要抗议,临竹散人捂着额头,扬手点了温逢君的穴位。
现在他不仅不能开口,还无法动弹。
屋内总算平静了,风沧澜一手压着一手探脉。
摸到脉象的一刹猛的抬眉,不可思议的看着宗正昱。
怕自己摸错了,风沧澜继续摸第二次。
还是一模一样的脉象。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绝脉,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你……”风沧澜投去目光,宗正昱就像没事人一样,好似那个无救之人不是他一般。
“之前脉象一直正常,怎么会突然绝脉。”
宗正昱磁性冰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如你所愿?”
第156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爱本王
“我死了,你就能跟宗正瑾双宿双飞。”
他掀开眼帘,视线跟风沧澜碰撞,周围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氛。
“你不死,同样也拦不住。”风沧澜怼了回去,把旁边的医药箱打开,开始清理包扎宗正昱额头上的伤口。
一番操作下来行云流水,很明显就是行家。
站在远处的温逢君眸光微闪,临竹散人适时解开他的学到,把哑穴的银针取下来。
“风沧澜这包扎手法……”
“跟咱们蝴蝶谷一模一样。”温逢君吻出了内心所想。
临竹散人轻笑一声,淡定出声,“不是跟蝴蝶谷一模一样,为师教给你们的包扎手法,就是风沧澜教的。”
这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引来温逢君满脸骇然,“师傅你说什么?”
“风沧澜教的?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下意识拔高,惹的风沧澜一个凌冽视线,“看来没学乖?”
温逢君下意识闭嘴,临竹散人叹了一口气。
“风沧澜是你大师伯,为师我的师姐,以后客气点。”
“开什么玩笑!”温逢君满目震惊,“师傅你老糊涂了吧?风沧澜才多大?您的师姐?”
“能力跟年龄无关。”
“总之,以后看到你大师伯给我安分点,别给你师父我惹事!”
“之前惹到你大师伯,为师我给你擦了好几次屁股!”
这边风沧澜已经包扎完,脸上的血迹不见脸色更加苍白。
那种病态没有活气的白,就像是已经死人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
“你的身体我会再想想办法。”
体内的毒突然爆发,已经深入骨髓了。
说是绝脉都是轻的。
“这几天你跟我在一起。”风沧澜果断下令。
宗正昱没有明确表态,没拒绝也没同意。
宗正昱从平侯府出来时不少人看到满脸鲜血,他绝脉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就在皇城传开了。
“这摄政王当了两年植物人才醒过来,竟然又出了毛病。”
“绝脉啊,无救。”
宗正昱没救的,有人惋惜有人好高兴。
最高兴的莫属金銮殿上,坐在龙椅上面的那位九五之尊。
御书房
皇帝接到探子们传来的消息,乐的放声大笑,“好!”
“不错!”
探子退出金銮殿,皇帝看向对面跟自己对弈之人,“不愧是我儿,当真没让父皇失望。”
“这件事交给你做,是朕做的最明确的决定。”
“父皇过誉了。”对面男子手持白棋缓慢落下,“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职责。”
“是是是!”皇帝连连称是,“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如今摄政王无救,那你便从明日开始负责监国。”
一旁躬身的大太监听到这句话眉心一跳。若是有大臣在场,必定会比大太监更加震惊。
监国!那是太子才有的殊荣。
皇上这是要暗示文武百官啊。
“父皇,儿臣想在等一段时间。”
“监国之事,不着急。”
男子再落一子,委婉拒绝。
大太监心头一颤,惊叹这位皇子的魄力。
其他皇子恐怕早就激动的说不清话,这……竟然拒绝了。
“哦?”皇帝捏着黑子的手微顿,抬头看去温声询问,“为何?”
“回禀父皇,儿臣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好。”
“原来如此。”皇帝爽朗一笑,“不错,有始有终,父皇将星云国交给你也放心了。”
皇帝的夸赞再次让大太监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位皇子。
文武百官都被欺骗了,天下人都被骗了。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男子动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皇帝含笑看向棋局,准备一个人下完。
注视的一瞬,皇帝面色微滞。定睛一看放下拿起的黑子笑的开怀。
“不愧是我儿,这般谋略定能将星云国带向繁荣富强。”
皇帝转身离开,独留一盘还未分出胜负的棋局。
可,若是懂棋之人一看,便明白这棋局已经分出胜负。
摄政王时日无久愈演愈烈,传的越来越猛。
都在说摄政王戎马一生,保家卫国,还未享受就时日无多。
百姓们都在心中感慨,纵使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也难逃生死魔咒。
外面传的宗正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般,而本人却在离院内练字画画。
经过几天观察,风沧澜发现宗正昱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再衰败。
脸上早已看不到丝毫血色,现在的他除了有心跳会呼吸,其他的全跟已亡人一样。
找个地方躺下,没人会怀疑这是活人。
风沧澜让侍卫找来医书,成天都在翻,从回来开始从早到晚不停歇。
偶尔晚上还要燃灯继续找。
两人虽然处在一个房间,却没有交流。
一人练字作画,一人翻看古籍医书,也是十分和谐。
“找不到就别找了。”宗正昱慢慢放下朱笔,相交前两天更显羸弱病态。
风沧澜头也没抬道,“我记得之前在哪本书看过,肯定能找到。”
她埋头快速翻看,宗正昱注视其良久,最后忽的一笑,“你如此紧张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重视喜欢本王。”
风沧澜快速翻页的手微顿,只停顿片刻继续翻看。
宗正昱勾了勾嘴角,笑的有几分凄凉。
转头看着窗外的蔚蓝天空,转动檀木佛珠不停,思绪放空。
良久,他一脚踏在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风沧澜身后。
伸手将医书拿开,风沧澜皱眉严肃,“把书给我,别捣乱。”
宗正昱扫了一眼医书,将其倒扣在桌上,从后面将风沧澜搂住。
“你是担心本王还是担心本王死了,不能顺利带走九须龙眉?”
直击心灵的一句话,风沧澜面色微僵。
她没有回应,而是推开宗正昱,“你伤没好,身体不好回去坐着。”
“我身体很好。”他拿起风沧澜的手贴在自己腹部。
现在虽然是金秋,但热气还有余留只穿了两层,所以风沧澜能明确的摸到那一块块的腹肌。
“澜儿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去床上试试。”
磁性的声音暧昧不明的话,风沧澜心头一跳将手抽回来,“啪嗒!”
抽手时,手腕的手钏掉在地上,风沧澜赶紧去捡。
手钏摔裂,一股淡淡香味弥漫开来——
第157章 摄政王死后,要不要对风沧澜……
她赶紧蹲下捡起,看着裂开的地方鼻翼微动。
什么味道?
把手钏捡起来准备带上,裂口处一个漏了一点东西出来。
风沧澜当即坐下,从裂开的地方叭手钏撬开。
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被挑了出来,淡香瞬间浓郁。
这是什么?
风沧澜放在比较仔细轻嗅……
“咳!”
“咳咳!”
正在辨别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后面就传来宗正昱猛烈的咳嗽声。
她当即放下手钏起身回首,宗正昱的脸色越发的惨白,薄唇渗出一缕猩红。
风沧澜上前,宗正昱当即走向木窗旁。
走过去那咳嗽声就明显弱了许多,没有刚才的猛烈。
“怎么突然咳的那么厉害?”
宗正昱缓过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染上血迹的手帕,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透着脆弱感。
他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一般。
“不知。”擦完血迹,他慢条斯理将手帕折叠起来。
风沧澜眉头紧皱,刚走近一步,宗正昱原本平息下来又开始轻咳。
她赶紧往后退,宗正昱停止了咳嗽。
此事,一缕秋风通过窗扉吹进屋内。
屋中的淡香被秋风送到各个角落,她没多在一起。
蓦得,她瞳孔一缩。
这香味好像是随引花的味道!
风沧澜眸色一凝,迅速回到木桌研究那团黑黑的东西。
仔细查看,细心分辨。
顿时,风沧澜眼底被寒霜覆盖。
是随引花!
这随引花极其恶毒,以一己之力能将毒素扩大百倍乃至千倍。
若只是一滴腹泻的毒药,加上随引花为媒介,那滴毒药就会从腹泻到腹泻而亡。
手钏中,怎么会藏着这东西。
她就说,明明给宗正昱用药了,身体越来越差,脉象还探不出来!
也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宗正昱晚上来她丝毫没有察觉!
随引花的花香可引毒素成倍扩散,却又能让人从脉象看不出异常。
爆发需要一个介质,那就是……
顿时,风沧澜心底升起一个念头。
这念头就像是洪水猛兽吞噬着风沧澜的理智。
她冷声一唤,徽羽便推门而入,闻到空气中的淡香并未在一起,“小姐。”
“我有件事交给你办。”
“要百分百确定,不能有半分的疏忽。”
“是。”
风沧澜靠近徽羽,在其掌心写字。
收到风沧澜的吩咐,徽羽点头,“徽羽明白。”
徽羽离开,风沧澜回首直接道,“你去沧海一粟,别在这里。”
“咳。”宗正昱轻咳一声,回到轮椅上坐下,转动着轮椅离开。
没有询问为什么,也没有反驳。
离开屋子,风沧澜“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宗正昱幽深的凤眸闪过一丝异响,一闪而逝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屋内
风沧澜回去坐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桌上的手钏。
宗正昱体内毒素突然爆发,毒素骨髓全是因为红这手钏里面的随引花。
这手钏……
她合着眼眸,脸上平静的骇人。
宗正昱离开离院,便按着风沧澜的吩咐回了沧海一粟。
推开房门,里面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刚才离院的香味,而是属于女子的香甜。
他转动轮椅来到铜镜旁,节骨分明的手指拉开梳妆盒,里面是珠宝首饰。
正准备关上,就瞧见被珠宝首饰压在下面的禁步玉佩。
将其拿出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
随后,将禁步玉佩重新放回梳妆盒。
他修长的手指撑着轮廓分明的下颚,苍白无色的脸咧出一抹笑容。
只是略显阴森,透着骇人。
关于宗正昱的流言蜚语各种各样,有人说活不过半月,有人说最多三天。
甚至有些百姓都自发在门口挂白灯笼。
颇有一种举国同悲感觉。
皇帝也懒得在意合不合理,反正宗正昱死了就行。
皇宫一座巍峨的宫殿内
“主子,我们要不要立马行动。”
“属下查探到,蝴蝶谷谷主在摄政王府。”
被称作主子的人,捏着棋子的手微顿,“蝴蝶谷主?”
“正是。”
“那管家温逢君并非只是管家,而是蝴蝶谷出来的医者。”
“我们要不要……”
“不必。”他捏着棋子的手落下,“他们还解不了这毒。”
“就算是鬼手医仙,也解不了这毒。”
黑衣人弓手躬身,“那摄政王死后,我们要不要对风沧澜……”
黑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子捏着棋子的手缩紧,双眸微眯扫视过来。
突然,他抓起桌上的茶盏砸过去。
黑衣人没敢躲避,那茶盏硬生生砸在脑袋上。
顿时,殿内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再有下次,自行解决。”
凉薄的话没有任何温度感情,黑衣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主人,风沧澜若反应过来察觉到,对我们不利。”
“而且桑大人说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主人三思。”
黑衣人继续劝解,男子手中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
“你是听命桑大人,还是听命本王?”
黑衣人跪在地上的身体陡然一僵,匍匐道,“属下听命于主子。”
“但危害到主子宏图霸业的事情,属下便听命于桑大人。”
“哦?”男子声音上扬,似带着狗子一般。
放下手中棋子起身慢步而去,“你倒是为本王着想。”
“属下不敢。”他停止身体,面色恭敬,“属下只是希望看到主人霸业成功的一天。”
男子双手负立,围绕着黑衣人走了半圈,最后停在他的左侧。
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黑衣人的脑袋,凉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有你这般贴心的下属,本王心甚慰。”
黑衣人依旧没有表情,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工具,“主子过誉,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只是……”男子眉眼冰冷淡然,拍着头颅的手突然一扭。
“卡擦!”
黑衣人脑袋毫无生气的偏向一边,向着地面倒去。
刚才还在说话,现在已经没了气息。
男子抽出手帕,不疾不徐的擦拭着碰过黑衣人头颅的手,“你没那个机会了。”
第158章 澜儿,可千万别辜负本王准备的大戏
“主子。”
殿外传来一阵声音,男子头也不抬道,“进。”
殿内被推开,一束光照亮宫殿,光线打在男子侧身轮廓上。配上倒在地上的死尸让人不寒而栗。
进来的侍卫,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黑衣人,眸色一顿。
“主子,桑大人来信。”
侍卫双手呈上书信,男子将擦拭过的手帕随手一扔。
手帕飘落而下,遮挡了黑衣人的脸。
他拿着书信往里走,冷声道,“处理一下。”
侍卫得令,抬着黑衣人离开宫殿。
殿门再次关闭,里面一片漆黑。
男子拿着书信开到烛灯前拆开,浏览完上面的内容神色冷淡。
捏着信纸放在烛灯火焰上。
信纸顿时燃烧起来,不过片刻化为灰烬。
“来人。”他凉薄的声音响起,殿门被打开,一个侍卫神色恭敬,“主子。”
“摄政王府最近如何?”
“并未发现异样。”
男子忽的站起来,“退下。”
“是。”
侍卫退出大殿,男子来到高高的窗扉前,双手负立。
光亮穿过木窗,照在他惊为天人的侧颜上。
“差不多了。”
短短几天,皇城就被白色攻陷。
刚开始只有少数的几家挂着白灯笼,后面有人效仿就越来越多,到最后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
看着外面的报道风沧澜忍不住轻笑,宗正昱还没死,倒是先哀悼起来了。
不知道宗正昱看到这份报纸会不会高兴。
应该……会的吧?
将报纸折叠好放在一旁,起身去正厅。
刚出沧海一粟,就跟一个侍卫相撞。
侍卫赶紧道,“王妃恕罪。”
然后就步履匆忙离开,风沧澜目光凝视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背影。
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
紧了紧手中的纸条,风沧澜走向河中的凉亭。
穿过弯弯绕绕的九曲桥落座,凉亭周围是一片河,无人能藏匿。
她这才将手中的纸条打开,上面凌厉中带着秀气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今日午时,西子湖畔,水漾楼,天字四包厢见。’
末尾署名容瑾。
看完,她将纸条收进袖口左右环视,看了一眼天色疾步离开,直奔摄政王府大门。
风沧澜刚离开摄政王府,书房里坐在轮椅上的宗正昱就得到了消息。
暗卫站在案桌旁躬身尊敬,“已按照王爷吩咐,给王妃传信。”
宗正昱指尖拂过凉透的茶盏边缘,檀木佛珠转动不停,深黑的凤眸噙着一抹笑意,“恩。”
见没有其他吩咐,暗卫再次隐匿。
宗正昱一脚落地,黑色的暗纹锦袍随着动作而晃动,整个人立于书房。
“澜儿,你可别辜负了,本王准备的这场大戏。”
*
离开王府,风沧澜唤了一辆马车直奔西子湖畔。
她坐在马车里神色冷然。
从袖口摸出手帕,将其打开手钏赫然出现在视线。
徽羽去查探已经许多天,一直没回来。
就算有没有查到笑意,过去好几天也该回来了。
徽羽武功不低,江湖上二三流的杀手都动不了。
应该不会有意外才对。
若他真的有问题,徽羽的消失一定跟他有关系。
这也是,他收到消息就迫不及待来的原因。
到西子湖,风沧澜下马车付了银子就四处查看。
只来过一次,并不是很熟悉。就更不知道水漾楼在何处。
围绕着西子湖打转,终于在湖的对面看到挂着‘水漾楼’牌匾的酒楼。
踏进去,扑面而来的金钱味。
装潢华丽,金碧辉煌,处处透着银子的气息。
她柳叶眉轻皱,怎么会选在这里。
刚进去,里面小二就满脸笑容过来相迎,“客人是用膳还是住店?”
风沧澜扫视一眼,看着生意火爆的酒楼收回视线,“我找人,已经有约了。”
“好嘞。”
小二本来想问在哪里,这时外面进来一位衣着华丽,却全身上下都是顶级货的客人。
他赶紧过去迎接,“两位客人是用膳还是住店呀?”
年轻公子未说话,旁边的随从上前一步回复小二,“我们定了位置。”
“好好。”
小二赶紧退让,风沧澜还在观察,天字厢房在哪个区域。
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撞开,“不要挡挡路。”
冰冷的声音机械化的口吻,带着严厉的警告。
风沧澜眉心一拧回首看过去。
只见后面一位身着白袍,金线滚边的秀气公子。
她的目光从上看到下,得出一个解决。
有人钱!
非常有钱!
她来商洛大陆十几年,已经能辨别珍宝一类。
这位小公子,从上到下每个配件都精致无比。
这是把一座金山银矿穿在身上了。
许是风沧澜打量的视线太过炙热,引来那小公子的视线。
一双杏眼扫来,带着寒意跟无声警告。
风沧澜眉尾一挑挪开目光,小公子身后的随从却厉声道,“别挡道。”
一把推开风沧澜,就跟着一家公子离开。
独留风沧澜一人在原地,她冷然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收回来,扫了一眼被随从碰过的地方轻拍着。
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再抬头。看到一个天字号包厢,直接就上二楼过去。
天字一号、天字二号、天三、天五……
风沧澜在往后就是尽头,只有一二三五,根本没有四包厢。
她脑海里回忆,可以确定纸条上是天四包厢。
正疑惑,旁边走过一位客人,她阻拦出声,“麻烦一下,请问你知道天字四号包厢在哪里吗?”
“这里没看到四号包厢。”
被拉住的客人见是一位漂亮的女子,有些不耐的神色瞬间消散,“水漾楼没有四号包厢的。”
“所有字号都没有四号包厢。”
“怎么会?我朋友给我说的就是天字四号包厢。”风沧澜眸露疑惑。
客人好心解释道,“那你肯定被朋友耍了。”
“水漾楼没有四号包厢人尽皆知。因为四跟死谐音,水漾楼的东家就没设置四号包厢。”
风沧澜秋水眸一暗,“这样,多谢了。”
立马下二楼,正琢磨是不是宗正瑾忽悠她,就看到刚才推攘她的那个侍从,手里拿着泗的牌子擦肩而过。
风沧澜眼波微沉,泗?四?
莫非……
敏锐的风沧澜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立马跟过去。
到水漾楼后院,就看到那侍从走进密室,暗门缓缓关闭,在关上的最后一刹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隐匿在暗处的风沧澜心头骤然一紧,脸色瞬间大变。
这声音是……
第159章 谁指使你查瑾王?
徽羽!
是徽羽!她不会听错!
就是徽羽的声音!
风沧澜周身迸发出滔天杀气,准备跟过去后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她赶紧隐匿暗处,敛起身上爆发杀意。
“小心些,那位大人回来了。”
“听说是转成审问四号房关押的犯人。”
“又是一条命。”
“四号房关押的犯人,就从来没有或活着出来的。”
“这次还是那位大人亲自审问。”
“好了,别说了。”
两人并肩而行,听到二人谈论的话,风沧澜紧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
见两人要进去,风沧澜指缝间银针射过去。
“哎,怎么回事?”侍从摸了摸后脑勺,满脸疑惑。
旁边随从埋着脑袋,“快走吧,大人还在里面等着。”
“对。”侍从端着托盘往前走,没有两步突然止住脚下步伐,回首,“你声音怎么回事?”
埋头的侍从垂下的瞳孔微暗,感觉到旁边目光凝视着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染了风寒。”
“快走吧,大人久等我们该受罚了。”
听到受罚二字,侍从浑身一个哆嗦,头皮发麻。
“走走走。”
端着托盘的随从在前,另一位在紧随其后。
石门缓缓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刚进去,石门立马关上,侍从微微抬头,秋水眸中一片冰冷。
“啊——”
又一声惨叫声响起,叫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风沧澜脸色血色褪去,全身僵硬,恍若石化。
捧着托盘的侍从见其停住,催促道,“快点,大人还等着我们的东西。”
风沧澜眼波微动,看着托盘里各色各样的刑具,心底暴戾横生,瞳孔的怒火跳跃。
她合眸压下戾气,再睁眼眼底一片幽凉挪动步伐。
跟着侍从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暗室门口,这里面四通八达,墙壁上全是夜明珠照明。
留下你是一座缩小版的密室宫殿。
“大人,你要的东西来了。”
侍从垂首恭敬道,风沧澜也按着模样垂下脑袋。
暗室里有人把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去,靠着边缘站着,尽力降低存在感。
“大人,她还是不愿开口。”随从来到太师椅旁,满脸恭敬道。
太师椅上一直合眸的人缓缓睁眼,“我倒想看看,她会不会开口。”
风沧澜紧捏着托盘,微微抬头余光打量过去。
是他!
刚才在大厅那位秀气的小公子,还有推攘她的随从。
小公子站起来,在两个侍从托盘上寻找称手的刑具。
最后他在风沧澜的托盘上,拿了一把钳子。
掂量两下往回走。
风沧澜微微抬头,只见一个鲜血淋漓的人趴在地上。
看到的一刹,风沧澜握着托盘的手猛然一紧,捏的木质托盘都快断开。
“再给你个机会。”
“是谁,指使你调查瑾王的。”
小公子站在徽羽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人,仿佛在看蝼蚁一般。
“没人指使。”
徽羽艰难开口,口中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小公子轻笑一声,慢慢蹲下,一手捏着徽羽的手指。
“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在暗室回荡,风沧澜额头青筋暴起,紧紧咬住后槽牙。
小公子看着钳子上血淋淋的指甲,没有一丝神情改变。
“说吗?”她侧眸看着地上已经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的女子,手指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其抬头。
“不说,我就一个一个拔掉你的指甲。”
“手指甲拔完了就脚指甲,全拔完了就往手指扎竹签。”
“你不说没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声音淡淡,甚至还能听出几分温和感。
可就是这模样,他又拔了一个指甲。
“啊——”
徽羽疼的惨叫。
风沧澜遍体生寒,整个人都在颤抖。
“乖,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查瑾王的。”
“说了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说了,我立马放你出去。”小公子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徽羽的脑袋,动作温柔至极。
“呸!”
徽羽一口血唾沫喷的小公子满脸,“有什么照尽管使出来。”
“你看看我,会不会开口。”
小公子满脸温和退散,抓着徽羽的头发就往地上一撞,“我倒要看看!”
“能不能让你开口。”
小公子捏着钳子将徽羽的手指放在中间,只要轻轻一捏。
徽羽的手指就会被夹的粉碎。
看着钳子弧度越来越小,风沧澜合眸,整个人都在发抖。
再睁开,秋水眸溢着滔天杀气,整个人恍若从修罗炼狱中出来,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突然爆发的气息引的小公子回眸,只见一枚银针极速飞来。
他松开徽羽一个旋转避开。
“小姐……”徽羽看着浑身散发着杀气跟暴戾的风沧澜,心头一惊。
小公子旋转两步才堪堪站稳,将散乱的黑发撩到后面。
“小姐?”
“就是你指使她的?”
小公子这才打量穿着侍从衣裳的风沧澜,“能混进这里,你也是有些本领,胆量也很大。”
风沧澜将徽羽扶起来,看着她血淋淋的全身眸中杀气肆掠。
“既然来了,便一并解决了。”
小公子话毕便负立转身。
后面响起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倒地声接二连三响起。
感觉差不多,小公子转身。
看到后面的场景神色微变,只见两个随从全部倒地。
风沧澜竟文丝未伤。
“伸手不错,可惜没脑子。”他拍着双手,一群侍从蜂拥而入,把暗室堵的满满当当。
“小姐……”徽羽靠在墙上坚持不住。
若是几个十几个还好,这密室宫殿恐怕不止。
如今小姐没有内力,对付这些人只怕是有些吃力。
除非……
但如果那样就暴露了,一旦暴露牵连甚广。
“没事。”
风沧澜从后腰抽出玉箫,用力一甩玉箫敲着几人胸膛再回旋回来。
被打到的几人相继倒地,风沧澜趁此机会从腰间抓出来一抹药粉撒向空气中。
趁着视线不清晰,背着徽羽往外跑。
小公子徽羽着双手,视线逐渐清晰,看着跟前空空如也,眸中出现一抹狠色,不留活口。”
“不必追了。”
一道凉薄声忽然响起,准备去追的一群人止步。
屏风后,一位身着蓝白色锦袍的男子幽幽走出来。
小公子神色微闪,恭敬行礼,“瑾王殿下!”
第160章 被王爷抱着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不知瑾王殿下驾临,云桑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云桑恭敬垂首,面对瑾王满脸敬畏。
宗正瑾从屏风后走出来,跟云桑擦肩而过,走到其身后才凉声开口,“审问的人,是怎么回事。”
冷淡且凉薄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云桑似早已习惯一般,“回禀殿下,那女子在查王爷。”
“属下得知后,便将其扣留。”
“查本王?”宗正瑾回首,似想到什么寒潭似的桃花眼忽的一暗。
“正是,而且对方实力来头不小。我们的人废好大力气才抓到。”
宗正瑾垂首,鸦羽似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神色,手指微捻沉默未出声。
半晌才开口,“云大人现在都不需要禀报本王了?”
云桑没想到宗正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眸色微滞,迅速回神垂首道,“这种小事,属下来处理便可。”
“不用殿下费心。”
“呵。”宗正瑾冷声一笑,一股阴气蔓延四周,“云大人真是为本王着想。”
“这是小事,那云大人告诉本王何事是大事?”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开,云桑背脊一僵,还是头一回见瑾王如此模样。
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瑾王一直是以胆怯懦弱的形象示人,说话也随和没有距离感。
怎的突然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云桑垂下的杏眼闪过一丝狐疑,躬身压的更低,“属下逾越,请殿下责罚。”
“你为本王效力多年,今日便过了,再有下次……”
他侧身看来,微眯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是。”云桑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造次。
宗正瑾起步离开密室。
听到脚步声远离,云桑才直立起来,看着出口的方向杏眼微眯,“查,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在这里,瑾王也不应该这模样。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风沧澜背着满身伤痕的徽羽还在弯弯绕绕的密室打转。
刚才明明是按照这条线进来的,如今却走不到头。
就像是走近了迷宫一般,转来转去竟又转了回来。
“小姐,你把徽羽放下吧。”
“您自己出去就行,他们人士众多,若是被抓到了,两人都跑不了。”
“安静。”风沧澜冷声开口。
再欲劝解的徽羽只能就此打住,“徽羽本来是查探的,没想到进了他们的圈套。”
“这几年有许多武艺高强之人。”
“别说话。”风沧澜走到一个分叉口,分别是不同的两条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她左右查看,最后背着徽羽往左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一阵沉闷的锁链声,风沧澜循声走去,透过铁栏杆看到了贴在门口的人。
“宗正瑾?”
风沧澜诧异出声,背对牢门的人闻声赶紧转身。
看到牢房外站着的风沧澜满脸惊诧,“澜澜你怎么……”
“你也被抓进来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个也字用的非常之妙。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异样。
宗正瑾也是被抓进来的?那谁给她送的纸条?
“我先把你救出来,有事出去再说。”风沧澜看了一下牢房上的锁链,从发髻上取下来一只发钗。
耳尖贴近锁芯,仔细听着里面细小的齿轮转动声。
“卡擦!”
锁被打开,锁链落在地上,她将牢门拉开宗正瑾快步出来。
“这暗室好像有机关。”
“刚才进来的地方出不去,一直在变动。”
“你跟我来。”宗正瑾往前走,这才注意到风沧澜身上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注意到这点他桃花眼里尽是担忧,“徽羽怎么伤成这样了。”
提到徽羽的伤,风沧澜浑身上下渗着寒意,“出了点事。”
“出去再说。”她背着徽羽就要走,却被宗正瑾唤住,“我来吧,你脸色有些不好。”
风沧澜背着徽羽一直在打转,体力早就快透支了。
所以宗正瑾说出来时,风沧澜很是心动,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背徽羽会不会不太好?”
总会是一国王爷,再不受宠也是皇嗣,会不会排斥。
“我不想你太累。”
很平常一句话,就莫名奇妙戳中的风沧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好。”
宗正瑾过来,将徽羽打横抱起就往前走,风沧澜紧随其后。
三个人七拐八拐后,竟离开了密室。
只是出来的地方并非进去的地方,外面是一片荒山。
要知道,水漾楼可是在皇城的繁华街段,暗室得多大,另一个出口才会出现在荒山。
三人下山,寻找就近的医馆。
几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荒山中,刚才打开的石门缓缓响起。
云桑站在出口,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山。
宗正瑾抱着血淋淋女子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登时,他双手攒紧。
“被王爷抱在怀里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瑾王素来不喜别人靠近,就算是他也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敢轻易接近。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看到了瑾王搂着一个女子。
一个浑身淌血,脏兮兮的女子。
侍从垂首回应,“回禀云大人,属下不知。”
“查!”
“是!”
云桑看着山下的荒草双手握紧,莫非王爷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才变化如此之大?
若真是如此,那这女子更是留不得!
*
山下,风沧澜跑在前面四处寻找医馆,宗正瑾抱着徽羽在后面。
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皇城。
皇城边就有一个医馆,风沧澜赶紧进去交涉,待宗正瑾搂着徽羽进来时,里面已经安排妥当。
一个干净的单间,宗正瑾将徽羽放在软榻上。
风沧澜看着那被拔了指甲满是鲜血的双手,眼眶湿润。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开始给徽羽清理伤口,把血迹擦干倒上药粉开始包扎。
两只手解决了才看向徽羽的身体,宗正瑾察觉到这点立马出去。
风沧澜捏着凝血的衣裳慢慢揭开,看着满身的青青紫紫,那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都是我不好。”
徽羽查探已经几天未回来,她竟然没让人去找。
若是今日没去水漾楼,后果不堪设想。
本以为徽羽的武功也算是佼佼者,不会出问题,没想到……
是她大意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姐。”徽羽艰难从胸口掏出来一个信封——
第161章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这是您让徽羽查的。”
眼泪挂在睫毛上楚楚可怜,她下意识回首,看到白色布帘后无人,将信封收到袖口。
“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种事派徽羽出去不但容易暴露身份,怎么就没想到另外找人。
她拿着膏药擦拭着徽羽身上的伤痕,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下落。
她真是蠢死了!
“没事,一点小伤。”徽羽安慰道,风沧澜却闷不做声。
之前宫商的事情就已经是一个教训了,没想到这次又在同一个问题上摔倒。
全身上完药,风沧澜心情郁闷坐在旁边偷偷掉眼泪不愿意让徽羽看到。
布帘被掀开,宗正瑾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热气腾腾的清粥。
“包扎好了?”
听到声音风沧澜快速擦干眼泪,回首看着宗正瑾强行扯出一抹淡笑,“谢谢你了。”
虽然眼泪擦了,但泪痕还在,泛红的眼角,以及被泪水清洗后过分明亮的秋水眸,都在告示着,她刚才哭过。
宗正瑾心头一阵针扎般的疼,将风沧澜打开清粥的手握住。
“你怎么了?”
“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他清润的声音充满了担忧,看着风沧澜的桃花眼里多了两分忧虑。
不愿意让人看到这副模样,风沧澜侧头避开,“没哭。”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两分沙哑,隐约能听出哭腔。
宗正瑾一手抚着风沧澜的雪腮,将其扭转过来看着自己。
微热的指腹摩擦着红润的腰间,动作细腻温柔,“还说没哭,眼睛都红了。”
“没哭,刚才不小心把药粉弄眼睛里了。”
风沧澜咬牙辩解,坚决不承认哭了。
宗正瑾无奈拧眉,“好,我给你吹吹。”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捧着风沧澜的脸颊,凑近轻轻吹,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温柔。
风沧澜被吹的眼睛忽闪忽闪,宗正瑾心头一动,在她红润的眼角落下一吻。
风沧澜神情呆滞,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被宗正瑾拥入怀中。
他语气轻昵带着安慰,“今日吓到了吧?”
“别害怕,以后不会有人敢这样。”
宽慰的拍了拍风沧澜的后背他才送来,见风沧澜还未反应过来,清浅一笑,将其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
“宗正瑾你……”思绪归位,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问手钏的事情,想问他知不知道手钏里有东西。
“容瑾。”
他温润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回神一头雾水的“啊”了一声。
宗正瑾弯眉一笑,似冰雪初霁,“以后唤我容瑾。”
“啊,好。”她点头应声。
躺在软榻上的徽羽看到亲昵的两人皱了皱眉,小姐跟这位瑾王……
察觉到后面徽羽炙热的视线,风沧澜赶紧道,“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到徽羽歇息。”
“好。”
瑾王应声,顺手就拉着风沧澜往外走。
风沧澜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柳叶眉轻皱,最后还是跟了出去。
两人到后院才停下来,周围很安静没有人,全都在前面忙。
“回去后宗正昱可有为难你?”宗正瑾瞧着风沧澜满是关心担忧。
风沧澜摇摇头,“倒是没有。”
宗正昱现在毒素爆发,还等着她找治疗爆发,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把她怎么样。
“你呢?”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宗正瑾当时被伤的还听重。
“我?”宗正瑾垂眸,“我身体还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听说宗正昱快不行了,你……”
“是快不行了。”要死要死的,半月之内她若找不着解毒的爆发,就真的玩完了。
“到时,我会娶你入府。”
风沧澜忽的抬眉,“到时再说吧。”
没有给准确意思,回答的模棱两可。
宗正瑾桃花眼微滞,未在询问。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
徽羽歇息了,风沧澜让宗正瑾先离开,她等徽羽醒来后再回摄政王府。
不然若是被人瞧见她们二人在一起,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宗正瑾点头同意,就先一步离开。
为了避嫌,风沧澜也没送出医馆,就在小单间里。
宗正瑾离开医馆脚下步伐停顿,垂眸看着袖口的信封桃花眼里一片冷然。
微缩,信封回到袖口,他转身向着瑾王府的方向过去。
瑾王一离开医馆,另一边就得到消息。
“桑大人,王爷已经跟那两个人分开了。”
厢房里,云桑盯着茶盏平静的水面,杏眼里一闪而逝的冷意。
“王爷这段时间跟摄政王妃走的颇近。桑大人让属下查的那位,便是摄政王妃的贴身婢女,名唤徽羽。”
侍从话毕,云桑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裂开。
虽杯裂开,但里面的水是一丝都没渗出来。
他放下茶盏,转身离开,侍从也赶紧跟出去。
在厢房门关上的一刹,桌上的茶盏忽的四分五裂。
里面的茶水沿着桌面往下流淌,滴落在地面上。
单间中
徽羽小睡了片刻就醒了,风沧澜已经租了马车,两人准备回摄政王府。
徽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数,风沧澜搀扶着她上马车。
落座后,马车行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段时间你就在王府好好养伤。”
一个徽羽,一个宫商,两人都身受重伤。
也不知,宫商在楼里养的如何。
她现在身边已经无能用之人,看来只能给蝴蝶谷的殷传信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徽羽枕着风沧澜的肩膀,她就端坐合眸,等到王府。
良久,风沧澜合上的眼眸缓缓睁开。
往日早就到王府了,今日这般久竟然还没动静。
她纤纤玉指掀开车帘,外面一片正是断崖。
风沧澜瞳孔一缩,搂着徽羽从马车里跳下来。
“哐!”
“哐哐哐!”
两人刚跳下来,马车就坠落悬崖。
徽羽顿时清醒,努力站稳,“小姐……”
风沧澜警惕环视四周,还真是会找时候。
知道现在有个伤员,更容易下手?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她凌冽的声音在山谷间传开。
周围的丛林微动,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冒头,将风沧澜跟徽羽团团围住。
徽羽后退半步,满脸戒备。
这时一道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将两人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让开一条路,一个男子慢步而来——
第162章 我若死了,你陪葬好不好?
看清来人相貌,风沧澜秋水眸一凝。
这不是水漾楼密室里,虐待徽羽的那人吗!
竟然追到了这里?
云桑走过来,杏眼紧锁风沧澜身后的徽羽。
瞧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宗正瑾抱着她的画面。
登时,她眸露寒光,冷冽异常。
察觉到对面之人盯着徽羽,风沧澜左挪一步,挡在徽羽前面阻隔那人的视线。
“没事,别担心。”她回首宽慰了一句。
周围无人,悬崖断臂,非常适合大开杀戒。
想到徽羽在密室被虐待的场景,风沧澜浑身迸发出浓烈杀气。
她没去找,他倒是主动来了。南*橘
既然如此……
“摄政王妃。”云桑低声沉吟,“她留下,你可以走。”
云桑直指徽羽,风沧澜目光微侧。
“不好意思,你可能一个都留不下。”风沧澜抬头,两人视线相撞火药味弥漫开来。
“是吗?”
云桑抬手,周围的黑衣人齐齐做攻击姿势,“那便一个不留。”
他手一放下,团团包围的黑衣人一拥而上。
徽羽重伤不能打斗,风沧澜只能一边护着徽羽一边跟黑衣人搏斗。
四周黑衣人齐齐冲上来,风沧澜无处可逃。
她一手搂着徽羽,在刀落下的一刹后仰缩开,一脚蹬向那人。
注意到四面八方刺来的兵器,她脚踏地面,踹在黑衣人身上腾空而起,纵身一跃跳出黑衣人的包围圈。
将徽羽放在身后,面向前方黑压压的黑衣人。
“杀。”
云桑一声令下,黑衣人再次冲过来。
风沧澜眉眼一冷,一个旋转避开扬手一甩。
指缝间的银针似被赋予生命了般,直直飞向黑衣人。
“啪!”
“啪啪!”
几个接连倒地,其他黑衣人继续发起攻击。
后面就是徽羽,她无法后退只能在原地跟这群黑衣人殊死搏斗,打的如火如荼。
不远处,云桑看着被纠缠的分不开身的风沧澜,瞳仁一冷。
抢过,旁边侍从随身携带的弓箭。
抬手,拉弦,瞄准徽羽。
“咻——”
离弦的箭飞速飞向徽羽。
被纠缠的风沧澜耳尖微动,分神看向长箭。
沿着轨道最后目光落在徽羽身上,她瞳孔一缩。
左侧一刀过来,风沧澜一个翻滚躲开,黑衣人的刀砍在地上。
再抬头,那长箭离徽羽近在咫尺。
“徽羽——”
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吼在空旷,无人的断崖山谷间不断回荡。
“噔——”
四周恢复平静,风沧澜以身挡在徽羽跟前,只能看到一个后背。
云桑眸色沉了沉,正欲发话,挡在徽羽跟前的风沧澜幽幽转头。
射过来的长箭被其咬在口中,看到这一幕,云桑剑眉微沉。
“呸!”
风沧澜一口将咬着的长箭吐在地上,嘴角一股热流流淌而下。
抬手擦拭,指尖的血迹格外纤鲜艳。
她幽幽站起来,挡在徽羽前面,浑身杀气肆掠。
双方遥遥相望,云桑浑身冷意散开。
断崖上一片静谧。
突然,一阵悠扬古朴的笛声响起,在断崖空谷飘荡开来。
淳朴古典的音质不经意间带动着人的心神,风沧澜眸色灰暗。
对面的云桑在听到笛声的一瞬脸色微变,“撤!”
一声令下,周围黑衣人齐齐撤退,只留下一群没了气息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那些人离开,风沧澜满脸坚硬之色褪去,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小姐!”徽羽爬着过来,扶起风沧澜。
她拇指擦拭着唇上的血迹,朱唇被鲜血染成瑰丽的艳红。
“没事。”风沧澜宽慰道。
今日动武过猛,压制的毒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虽然本座救了你,但也不必行此大礼。”
一阵空灵缥缈的声音从四周响起,让人无法分辨主人身在何处。
突然,半空中出现一个黑影缓缓降落,停在风沧澜的正前面。
他转动着手中竹笛,“我们又见面了。”
风沧澜撑着地面站起来,看着面前着一身黑袍带着无脸面具的男人,眼睑微沉。
刚才要不是发现暗中藏着一个武功不低的人,她也早就唤了食人蝶过来。
就不至于赤手空拳搏斗,还差点把体内控制好的毒给干翻了。
“走。”风沧澜没理这男人,扶着徽羽就往回走回摄政王府。
无脸面具男倒也不恼,只对着风沧澜的背影道,“救了你,连个谢谢都没有。”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风沧澜头也不回的喊道。
无脸面具男转动笛子的手微顿,“八辈祖宗就不必了。”
将笛子插在腰间,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
他无脸面具下的眸色浸满了寒霜,“可惜了。”
留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便足间点地腾空而起。
空中划出一个黑影,便消失的无隐无踪。
另一边,风沧澜回到摄政王府已经是黄昏。
搀扶着徽羽回沧海一粟,将其安顿好休息后自己才回了寝房。
进屋关门的一刹那,胸口一阵翻涌,血腥味从口中传出。
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她撑着木桌赶紧坐下,喝了一口温茶才堪堪稳住。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容瑾明明在密室暗牢中,谁用他的名字给她传信。
传信之人目的为何?
为了让她去救徽羽、容瑾?
今日也未询问容瑾,手钏里的花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风沧澜顿时想起来徽羽给她的信。
将信从怀里摸出来,拆开浏览上面内容,仔细到一个字都没错过。
看完信里内容,风沧澜将信纸反扣在准上。
跟宗正瑾无关。
巧合?还是有人借宗正瑾的手,让她害宗正昱。
她合眸冥思。
“嘎吱——”房门被推开,宗正昱转动轮椅进来。
听到声音风沧澜抬眉,就见他靠过来。
“今日出去了?”
“恩,有点事要办。”说着,她不动声色把桌上的信纸收起来。
宗正昱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苍白的薄唇勾出一抹阴笑。
“澜儿。”他轻唤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的脸颊。
风沧澜只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直串心头,眉心一跳看向宗正昱。
“我若死了。”
“你陪葬好不好?”
第163章 你接近风沧澜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别纠缠她了
风沧澜嘴角一僵。
我陪你祖宗十八代!
陪葬!?
开什么玩笑!
注视着风沧澜僵化的脸庞,宗正昱忽的低头轻笑,摸着它脸颊的手更显温柔,“开玩笑的。”
“我怎么舍得让澜儿陪葬呢。”
风沧澜一把打掉宗正昱的手,僵硬的笑了笑,“并不好笑。”
“另外,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吗?”
有她在,他没那么容易死。
“其实呢,我这里是有一个办法的。”就是有些恶毒罢了。
这种方法已经被禁了,被医界命令禁止。
但若实在找不到另一种办法,又不想死的话。
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有办法?”宗正昱掀开眼帘,似在等待风沧澜继续说下去。
“有一种不被医界认可的办法。”
“男女交合,然后配以特制的药材,将一方的毒转移到另一方,且这只适用男子。”
“受毒放必须是处子之身,否则无用。”
她到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宗正昱。
突然想看看,宗正昱怎么选。
是以她人性命,换自己苟活,还是拒绝这个诱人的解毒办法。
听完方法,宗正昱满脸沉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风沧澜也不着急,给宗正昱足够思考的时间。
说实话,站在宗正昱这个角度若是她的话,她真的可能接受这个方法。
啊,突然感觉自己好心狠手辣哦。
良久,宗正昱掀开眼帘目光如炬,深视风沧澜。
她心头一跳,这眼神什么意思?
卧槽?该不会想对她伸出恶魔之手吧?
草!
怕自己想法成真,风沧澜赶紧补救道,“这是被医界禁止的邪恶之法,我堂堂鬼手医仙,作为医界的标杆自然不会做这样以命换命的事情。”
“还有时间,我会找到办法的。”
话毕,她就回了堆积了一大堆的医书角落,开始翻看解毒之法。
宗正昱挪开目光,看着外面的夜幕降临,一副颇为失望的模样。
看来还得再来一次。
薄云遮月,金星成为主场。
漆黑的夜,两只小鸟停在琉璃瓦上。
“啪!”
一阵破碎声响起,刚落下的两只小鸟被吓的扑哧飞离。
宫殿被烛光照成暖橙色,莫名的有几分温馨感。
然而,太师椅上的人却散发着寒意,硬生生破坏了这分温馨。
茶盏摔的粉碎,茶水蔓延四周。
“桑大人现在做事不用过问本王了?”凉薄的声音在宫殿中散开,一股阴冷感让人毛骨悚然。
站在正前方的云桑垂首,平静异常。
“此事,无须告知殿下。”
“云桑自行解决便可。”他平静出声,没有被对面之人震慑到。
“自行解决!”
太师椅上的男子“刷”的一声站起来,奔向云桑。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云桑的下颚迫使其抬头,“谁给你的胆子?”
“别以为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本王就不会惩罚你!”
“云桑单凭王爷惩罚。”
“但是,云桑未做错。”
“此番回来,王爷变化颇多,立储之事还未定下,王爷便锋芒毕露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是影响王爷的根源,所以,必须死。”
男子温润的脸上以前冰冷,桃花眼里布满寒霜,“你在教本王做事?”
他掐着云桑的下颚突然下移,进捏着脖子。
云桑瞳孔微缩,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以为,顶多是训斥两句。
“咳咳。”云桑被掐的脸色通红,“瑾王殿下!”
宗正瑾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唤而松手,“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这是第二次了。”
“你若再敢碰她,打她的主意,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掐着脖子一甩,云桑被扔在地上。
满脸通红缓缓恢复正常,她大口贪婪呼吸。
看着宗正瑾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仿佛二人才认识。
“殿下,她会成为我们宏图霸业最大的绊脚石。”
“不能……”
“成你的绊脚石了?”宗正瑾冷意凉薄,“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再敢有这些想法,死!”
“滚!”
宗正瑾冷戾低斥,云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殿门时忽然止步,“王爷,你会后悔的。”
“后悔?”宗正瑾阴笑一声,似在嘲讽。
云桑摸着脖子,趁着夜色离开。
半途一个人从暗中跳出来,云桑收回手满脸冰冷,“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刺杀徽羽。”
一个侍女丫鬟,竟然把瑾王迷的团团转。
是个有心机的。
这条路不能有任何绊脚石,就算是有,他清理了便是。
“是。”人再次隐匿黑暗。
云桑回首,眺望出来的那座宫殿,“殿下,以后你会谢谢我的。”
翌日
素来冷清的摄政王府,忽然拜访之人一批接着一批。
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听说宗正昱生命垂危,说是来探望,不过是为了一睹真相。
想看看是传言还是真的。
宗正昱的确是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床榻上。
风沧澜翻了一夜的医书,眼皮下一片青黑。
听到有人来拜访,风沧澜直接回绝。
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风沧澜将烛灯熄灭,揉了揉太阳穴。
还真遇上棘手的事情了。
这几天已经把手钏搁置了,也给宗正昱用药控制了,这倒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还剩一天时间,要么死,要么活。
宗正昱躺在床上吃穿都需要伺候,俨然成了植物人。
“还没找到?”宗正昱疲惫异常的声音响起,风沧澜顿了一下,“还没。”
“那就别找了。”
“命该如此。”他好似放弃了一般,神情淡然。
“还有一天,别急。”说完,她就推门而出。
宗正昱躺在病床上,好似下一秒就要咽气似的,“咳咳。”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有气无力。
话音刚落,圆柱后一只深紫色长靴踏出来。
暗紫色锦袍随着动作而晃动,慢步来到床榻前。
两人一躺一站,四目相对。
“七皇叔。”
宗正昱狭长的凤眸没了往日的深邃,好似看透了世间一切,“瑾王这声七皇叔,代价有些重啊。”
“你接近风沧澜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就别纠缠她了。”
屋外,站在门口的风沧澜猛的抬眉——
第164章 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皇叔此话何意,容瑾听不明白。”
宗正瑾神色温润,看着躺在床榻上无法动弹的人桃花眼含着浅浅笑意。
宗正昱掀开眼帘,两人四目相对。
他一阵猛咳嗽,声音都带着气虚,“如今你还同本王掩饰什么。”
“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
“伪装的太像,谁都能欺负一下。”说到这里,他虚弱抬手抽出一张纯白色手帕擦拭嘴角血迹,“倒也,不能这样说。”
“毕竟,最后那些人都被你送地下去了。”
“你伪装多年,如今锋芒毕露想必是羽翼丰满。”
“澜儿一介妇人,唯一的用处已经达到,本王死后你便放过她吧。”
“咳咳。”说完,他低声咳喘。
宗正瑾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沉冷下来。
声音也从刚开始的清润如风,变的冷冽凉薄,“原来,七皇叔都知道啊。”
他忽的低头浅笑,只是那桃花眼里渗着冰冷,“也对,皇叔是谁,星云国摄政王。”
“这世界上,什么事是能瞒得过你的眼睛的。”
“容瑾啊。”他费力睁眼,“就算皇叔求你,放过澜儿。”
“你已经在手钏的事情上利用她达到了目的。”
“就这样结束吧。”
门口,听着里面对话的风沧澜脸色逐渐苍白,握紧的双手指甲都快镶嵌进肉里。
“皇叔将死之人倒是关心甚多。”宗正瑾语气阴冷,“有些事,你已经管不了了。”
“咳。”宗正昱眸色一沉,“倘若澜儿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呢?”
“她不知道小巷你被混混殴打,还抢走禁步玉佩是特意设计吧?”
“她不知道,那些世家子弟在打了你的当晚被流放灭族了吧?”
“她更不知道,你武功不低吧?”
一连三个反问,原本还算平静的宗正瑾突然眸露阴翳,“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即便未在朝堂,也知天下事啊。”
“皇叔好像很喜欢风沧澜?”
他接嘴阴笑,凑到宗正昱的耳畔,一字一句道,“可惜,她、不、喜、欢、你。”
“反而很喜欢本王,府里多一个姬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宗正昱被宗正瑾这句话气的咳嗽不止,“你个畜生,她是你七皇叔!”
“你接近利用,还存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本王不会让你得逞。”他丹凤眼里渗着寒光,费力起身刚仰起一半全身瘫软又落了下去。
“本王会将这些告诉澜儿,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告诉她?”宗正瑾桃花眼微眯,眸中被毒辣倾占,“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伸手就一把捏着宗正昱苍白的脖子,阴恻恻的一笑,“七皇叔,走好。”
“轰——”
“呃……”
宗正瑾掐着的手还未来得及用力,肩膀上一阵专心刺骨的疼。
他浑身杀气爆发,转身就要取其性命。
却在转身的一刹那,面色僵硬。
浑身杀气瞬间消散,眸中的阴翳也被温和清润代替。
“澜澜,你……”
眨眼间,他又恢复成温润儒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爆发杀气,眸露阴翳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刚要说话,风沧澜捏着发簪的手一拔。
以袖口擦拭发簪血迹,从容不迫将其插在发髻上。
“瑾王殿下觉着沧澜很好骗?”
突然她底线一声,宗正瑾只感觉心头一慌,正欲辩解却被风沧澜抢先一步,“的确好骗。”
“不然不会被你骗的团团转!”
“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算计我!”
风沧澜面若冰霜,目光冷冽,“从今日起,本王妃同你恩断义绝!”
宗正瑾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在听到这句话时一颗心恍若被千万根银针扎。
“下次再见面,你我便是仇人。”
“瑾王殿下,你要祈祷以后千万别犯在我的手中。”
“否则……”她扬眉,嘴角浮现一抹阴森鬼魅般的笑容。
“澜澜,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宗正瑾一阵慌乱,拉着风沧澜要解释,还未碰到就被躲开。
“解释?”
“解释什么?”风沧澜步步紧逼,神色凌然,“解释你怎么接近本王妃,解释你如何算计本王妃日日带着手钏害摄政王?”
“滚!”
风沧澜扬手一指,直指门外。
宗正瑾神色紧张想解释,看到风沧澜那冰冷绝情的模样顿时心头一凉。
“澜澜,你……”
“滚!”
“给我滚!”风沧澜尖叫嘶吼,把周围的暗卫都引了过来。
宗正瑾见其情绪过激,四周又都是人只能先妥协,“好。”
“好好,我走,你别激动。”
“下次我再来同你解释。”
宗正瑾三步一回头,满脸担忧离开。
见无事,暗卫再次隐匿于暗处。
风沧澜双手将门关上,面向房门垂着脑袋。
顿时,刚才还激烈争辩的屋子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目光微闪,侧目看着面对房门的风沧澜轻叹道,“我之前就同你说过,宗正瑾不是好人。”
“我哪儿知道!”风沧澜回头怒斥一声,被气的眼泪直流。
她以为宗正昱是故意说宗正瑾坏话,然后让她远离。
看着哭红眼的风沧澜,宗正昱的心一阵揪疼。
“别哭了,好在是知道真面目了,现在清醒也不迟。”
“况且,他也不值得让你流泪。”
风沧澜抽泣两下,板着凳子坐在床榻前,“你早就知道,怎么不给我说。”
“我说了,可是你没信,照样跟他来往密切。”
她嗓子一哽,哭泣都忘记了。
晶莹的泪水挂在睫毛上,眼角湿润,眼睛通红。
宗正昱抬手拭去风沧澜眼角的眼泪,“别哭了。”
“哭丧也没那么早,我还没断气呢。”他半开玩笑道。
风沧澜登时一顿,明日若还找不到办法。
那宗正昱就要真的与世长辞了。
“你看不起谁呢?”她推攘了宗正瑾一把,“我是谁?鬼手医仙!”
“在我手里,你想死都难。”
“好。”宗正昱无奈一笑,“还难受吗?”
“我不是因为宗正瑾难受,我是被自己蠢哭的。”
明明那么多漏洞,她愣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一点没发现。
“澜儿不蠢。”
话毕,他突然抬头,“倘若没有宗正瑾,你会喜欢我吗?”
第165章 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孤单,让摄政王妃陪着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风沧澜一愣。
她皱眉思考这个问题。
刚才在门外听到宗正瑾的种种,她是愤怒,是生气。
被算计的吩咐,被背叛的生气。
潜意识里,她是把宗正瑾当成自己的人,自己亲密的人算计、背叛。
好像……并没有那种被恋人伤害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跟宗正昱从各种方面来说,其实是属于同一种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护犊子。
同样性格的不太可能在一起。
她压根就没考虑过,找个2.0的自己。
所以理想型就是那种温润儒雅,谦和有礼的谦谦君子。
结果,好不容易有一个这种的该是装的。
风沧澜内心活动丰富,一会儿皱脸,一会儿拧眉。
宗正昱满怀期待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岔开话题道,“我时日无多。”
“我死后,你拿着九须龙眉便离开摄政王府吧。”
“王府所有财物,会在我死后直接转到你的名下。”
“有这笔银子,你想一个人过可以,再嫁也行。”
“只是……眼光别在那么差了。”
宗正昱一件一件的交代,仿佛马上就要没了。
风沧澜心口莫名的一阵揪疼。那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你胡说八道什么!”
“有我在,你想死都难!”
话毕,风沧澜转身就匆匆离开。
宗正昱侧望着那恍若蝴蝶飞走的背影,悲凉一笑。
宗正昱病危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的,仅仅半天就席卷整个皇城。
素来热闹的皇城在第二天一片静谧。
街上格外安静,人人情绪低落。
原本打算办喜事的人家推迟日子,也在家门口挂上白灯笼。
以往看不到人的摄政王府门口,今日聚集了众多人,他们个个神情哀切,满脸悲痛之情。
星云大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绕是皇帝驾崩都没达到这个程度。
王府上方被阴霾笼罩,草药味弥漫整个王府。
沧海一粟里,风沧澜躲在院子里,手中拿着扇子煽火,神情认真而严肃。
药熬好,她将汤药倒出来转身进屋。
屋内,宗正昱虚弱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眨动眼睛。
风沧澜端着汤药来到床榻旁,一边搅拌一边吹凉。
实在没办法,只能冒险一试了。
以毒攻毒,能减弱些毒性拖延时间也是好的。
“王爷,喝药了。”
她柔声轻唤,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宗正昱半睁着眼睛,露出那深黑如墨的瞳仁,以往熠熠生辉的丹凤眼如今黯然失色,就像是夜晚坠落的星辰。
见他眸中无光一片死寂,风沧澜拿着药勺的手颤了颤。
将勺子里的汤药吹到差不多的温度,喂向宗正昱。
到嘴边的药一大半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宗正昱如今是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喝了就好了,你别不喝呀。”
又盛了一勺,喂过去。
因为宗正昱的嘴无法张开,大数的药都顺着嘴角流在了被褥上。
越心急越喂不进去。
宗正昱嘴角蠕动,想要张嘴却根本张不开。
看到他费力张嘴却一直张不开,风沧澜的目光转向手中的汤碗。
最终,她将药勺放进碗里,双手捧着药碗大喝一口,凑到宗正昱跟前。
朱唇落在他苍白的薄唇上,慢慢度送嘴里的药。
满脸病弱的宗正昱瞳孔微缩,目光聚焦风沧澜。
近距离的观看,风沧澜五官精致毫无瑕疵,清冷的眉宇夹杂着两分郁色。
连着两次,碗里的药全部喂了进去,“没事了,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宗正昱目光聚焦还挂着药渍的朱唇,那柔软的触感深深刻在脑海里。
“明日,明日你就没事了。”
只要熬过今天,危险就过了。
那毒只能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并不能解宗正昱体内的毒。
但只要拖延时间,她就一定有办法。
风沧澜守在床榻旁,不允许任何人探视,更不允许任何人吵到宗正昱。
外界都在等摄政王府的消息。
其中,最重视的还是金銮殿龙椅上的那位。
宗正昱一死,便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这几日,皇城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灯笼。也不知,摄政王这死讯何时才能传来。”
“可不要让百姓久等了。”
皇帝一边说一边摸棋子,看清棋盘局势皇帝眉头一皱,“容瑾,你输了。”
容瑾准备落子的手微顿,目光聚焦棋盘,后将棋子放回,“父皇棋术无双,儿臣甘拜下风。”
“容瑾,你有心事。”
“从昨天开始就心不在焉。”
“无事,可能是近段时间,儿臣太累了。”说着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皇帝眸露审视,很明显没相信宗正瑾的说辞。
“容瑾,你是父皇精心培养的储君。”
“为了让你避免后宫之人的戕害,一直对你冷淡。”
“这么多年派到你身边的人数不胜数,为君之,不可以被人轻易影响。”
“你如今心事重重,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你一旦松懈,丢掉的就是性命。”
素来扮演慈父的皇帝突然严肃起来,“你这状态,朕明日不想再看见。”
“儿臣明白。”
“容瑾,你要记住,你是朕悉心栽培的储君,将来是要继承这星云国。”
“储君不能有软肋,君王更不能。”
“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宗正瑾忽的掀开眼帘,皇帝拿出一粒棋子落下,“待你坐上龙椅,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后宫佳丽三千。”
“此时不要吊在一棵树上,还是被人院子里的树。”
皇帝意有所指,宗正瑾垂下的眸子以前阴沉冰冷,“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退下吧。”
宗正瑾离开御书房,皇帝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捡入棋盒内,不紧不慢道,“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太过孤单,让摄政王妃陪着吧。”
大太监神色一闪,慢慢退出御书房。
夜静悄悄的。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关乎摄政王的生死存亡。
风沧澜双眸紧盯着宗正昱,一刻也未挪开。
“水……”
宗正昱蠕动薄唇,声音极小。
风沧澜耳朵格外灵敏,转身去木桌倒了一杯温茶。
“王爷茶……”
“啪!”
第166章 瑾王打算让我入府?
风沧澜手中茶盏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王爷?”
“王爷!”风沧澜连唤两声,看到宗正昱合上的双眼心底一股冷意席卷全身。
指尖扣在宗正昱的脉搏上。
轰——
风沧澜的脑海里如同爆炸了一般,“不……”
“怎么可能?”
“宗正昱,你别吓我?”
“你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推攘着宗正昱,试图将其摇醒,“喂!”
“你别死啊,你死了就砸了我的招牌了。”
宗正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俨然已经没了气息。
风沧澜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发哑,“宗……宗正昱?”
“你砸了我招牌我跟你没完!”
不管风沧澜怎么喊,怎么唤,对方都没有一丝回应。
盯着那唇颊同色的脸,风沧澜不知怎的鼻子一酸。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有美人!”
“走水了!”
“摄政王府榻了!”
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他还是安静的躺着,文丝未动。
外面也察觉到里面的动静,知道那一刻该是来了。
“摄政王薨了——”
一阵声音响起,整个摄政王府之人齐齐跪下。
宗正昱薨了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遍皇城大街小巷,直至皇宫。
“启禀皇上。”
“摄政王薨了。”
正在批阅走着的皇帝手中朱笔微顿,一滴赤红色的墨汁落在奏折上。
他将朱笔放下,把奏折合上。
“朕的这位七弟还是去了啊。”
“英年早逝可惜了。”
“拟好的圣旨,送去摄政王府吧。”
“是。”大太监转身离开金銮殿。
皇帝一副疲惫极了的模样靠在龙椅上,那浑浊沧桑的眼底,却跳跃着兴奋的火苗。
“摄政王薨了——”
街道上,一人拿着铜锣边敲边喊。
原本一片漆黑的街道,顿时家家户户亮起的烛灯。
全部穿戴整齐,静默站在自家门口哀悼。
摄政王其人,外界虽然传其心狠手辣、阴狠歹毒、杀人不眨眼,性子阴晴不定,格外暴戾。
但在百姓心中,他是文能提笔安天下,震慑朝堂,位极人臣。武能马上定乾坤,沙场点名,保家卫国。
即便是恶极了,在百姓中,他该是那位少年战神。
以非凡的计谋,击退冒犯星云国的敌军。
所以,他的薨逝才能引起这般大的反应。
王府里,风沧澜不死心。
“不会的,宗正昱不会死的。”
“宗正昱!你给我醒过来,砸了老娘招牌我跟你没完。”
嘴里喊着,声音哽咽。
暗卫只认为摄政王妃是悲伤过度,王府已经开始挂白绫建灵堂了。
“你怎么就死了呢。”
老奸巨猾,城府又深,心思缜密。
这样的千年老妖精,怎么被她害死了。
风沧澜鼻子一阵酸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下颚,凝聚成滴落在宗正昱的脸上。
“宗正昱你完了!我的招牌被你砸了!”
“你赔我!”
她哽咽声音喊着,沙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执拗。
良久,风沧澜没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宗正昱死了,因她而死。
此时此刻,明明应该拿着九须龙眉赶紧离开的。
可是这一刻,她迈不开脚步了。
在摄政王府这段时间,平心而论,宗正昱并未虐待她。
甚至吃穿用度都非常精致。
罢了,等宗正昱下葬之后再离开王府吧。
摄政王府除了她以外,后院再无她人。
若在此时离开,宗正昱的后事无人料理了。
侍卫在王府忙来忙去,风沧澜坐在凳子上看着宗正昱。
是她医术不精才没有办法,回去后该好好钻研医术了。
白绫挂满了横梁,柱子上贴着白色的奠字。
因为风沧澜在床边坐着,没人敢来挪动宗正昱的身体。
周围人来人往,风沧澜恍若在另一个纬度。
“澜澜。”
一阵温润的声音响起,将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风沧澜拉回现实。
她抬头,宗正瑾赫然出现在眼前。
“上次的事情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
宗正瑾开口就解释,对上风沧澜那冷笑连连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编,继续编,怎么不编了?”
“宗正瑾,你是不是以为我特别蠢啊?”
“骗了一次还能骗两次?”
“不是的澜澜。”宗正瑾快步上来,想拉风沧澜的手却被侧身躲开。
他也不恼收回手满脸认真,“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的确是有目的性。”
“但是跟你接触一段时间后,我改了主意。”
“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现在宗正昱已经死了,等过段时间我就把你接到瑾王府好不好?”
“接我到瑾王府?”风沧澜冷眸横过来,“那请问瑾王殿下,你是打算以什么身份让我入瑾王府?”
“照顾叔叔的遗孀?还是以王妃之礼?更或者一顶小轿子悄无声息的抬进去?”
风沧澜字字珠玑,戳中要点。
宗正瑾下意识想回答王妃之礼,就在开口时,皇帝的那番话出现在脑海里,他到嘴的话改口道,“先入瑾王府,待我地位稳定后,便娶你入门。”
“澜澜,我绝不辜负你。”
“待我坐上皇位,你就是皇后唯一的皇后。”
“这饼画的很大,可惜姑奶奶我不愿意吃。”
“澜澜,你一个女子又生的貌美,若是后面没有一个人护着你,会被那些权贵欺负的。”
“不管你的事。”她顿时厉声,“你在你七皇叔的遗体前,对他的王妃说这种话。”
“不怕他来找你吗?”
“澜澜,你信我,我是真心的。”宗正瑾再次道。
“真心?”她扬了扬头,眸中闪烁着嘲弄,“本王妃最不信的就是真心。”
“你可以滚了。”
风沧澜扬手一挥,背对宗正瑾。
宗正瑾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骇人的光芒,双手攒紧隐约可见手背的青筋。
“好,等丧事过了,我再来找你。”
话毕,屋内就没了宗正瑾的身影。
风沧澜回到木凳,刚准备坐下外面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风沧澜半蹲的身体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大太监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皇上有旨,黄泉路上摄政王一人孤单,摄政王妃相陪。”
第167章 摄政王妃一路走好——
风沧澜秋水眸闪烁着寒光。
黄泉路上孤单,要她相陪着?
这是让她殉葬啊。
风沧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没有接旨。
良久,大太监道,“摄政王妃,还不接旨。”
“皇上恕罪,臣妹不能接这旨。”
话毕,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留下大太监一人在风中摇曳,他完全没想到风沧澜会如此大胆,竟敢拒接圣旨!
大太监迅速回神,捧着圣旨尖锐的声音尤为刺耳,“摄政王妃,这是皇上的旨意。”
“抗旨不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妃莫要让老奴为难。”
大太监一语双关,警告风沧澜若是抗旨不尊,遭殃的不仅是她,还会牵连摄政王府。
风沧澜回屋的步伐僵住,双手紧握成全,眉宇间一片凌然。
好一个皇帝,宗正昱刚咽气就迫不及待把她也收拾了。
还以将军府来威胁她!
若是抗旨,皇帝必定会以这个把柄对将军府发起刁难。
虽对风疆没有太多感情,但他总归在痴傻的这段时间悉心照料。
她素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此事,万不能把将军府牵扯进来!
真是!
风沧澜我成拳的双手指关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响声。
罢了。
握的铁紧的双手忽的松开,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宗正昱。
宗正昱已死,她本来也不会继续待在王府。
便趁此机会死遁吧。
就当是还了痴傻这段时间,风疆的照料之情。
“嘎吱——”
房门再次被拉开,风沧澜幽幽抬头。
大太监似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看到风沧澜出现并未觉着惊讶。
“摄政王妃。”他唤了一声,旁边的小太监捧着桃木托盘上前,上面整齐叠放着一条白绫。
“老奴送摄政王妃上路。”
大太监步入寝房,旁边有人端来一盆水。
他净手后用帕子擦干,双手捧着白绫慢慢摊开。
“摄政王妃,老奴得罪了。”
大太监双手各拿白绫一段,在风沧澜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绕一圈。
无数侍卫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无人敢出声。
养伤的徽羽得知皇帝要让风沧澜殉葬时,不顾身上的伤痕连奔带跑过来。
看着风沧澜脖子上缠绕着一根白绫,徽羽发疯似的往屋里跑。
刚跑到门口就被一群太监阻拦。
“小姐!”
“不要!小姐!”
徽羽吼的声嘶力竭,几个太监根本阻拦不了身怀武艺的她。
推开阻拦之人,徽羽跑进厢房,拉着大太监的手就往后一扯。
以还未痊愈的身体阻拦在风沧澜跟前,“谁敢伤我小姐!”
徽羽冷眸横扫众人,被扯开的大太监连退好几步。
幸亏后面之人将其拉住,他才堪堪站稳。
“放肆!”
他指着徽羽尖锐的声音似猫爪地板,格外难听刺耳。
“大胆!竟敢阻碍本公公办事。”
“来人!给本公公拉下去!”
一众太监上前,徽羽做出攻击状态,风沧澜拉住她的手臂。
徽羽回首,只见风沧澜一脸严肃摇头。
眼神中似在传达什么意思。
原本还暴躁震怒的徽羽,在接收到风沧澜的暗示后瞬间瞳仁清明,恢复理智。
对啊!
小姐是什么人。
怎么会没有应对措施。
她真是躺了两天,躺糊涂了。
太监上开花捉人,徽羽没有挣扎被带了出去。
她回首看着风沧澜,两人视线相撞,达成某种共识。
大太监再回来,将环绕着风沧澜脖子上的白绫拿起来。
“摄政王妃,一路走好。”
屋外暗卫齐刷刷跪下,四周一片静谧。
大太监握紧手中白绫,往两边用力一拉——
第168章 陈公公,你在谋杀本王王妃?
窒息感袭来,风沧澜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
把算着力度,她准备闭气倒地。
太轻显得太假,太重万一真出什么事。
三。
风沧澜在心里默念。
二。
一。
“刷!”
就在风沧澜准备倒地装死的一瞬,脖子上勒紧的白绫忽的一松。
她赫然睁眼,只见大太监面色狰狞,吓的五官扭曲。
见其如此模样,风沧澜眉头一皱,发现他惊恐盯着自己身后。
她扭头看去,刚有动作,凌冽阴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陈公公,你在谋杀本王的王妃。”
突然想起的声音让风沧澜全身僵硬,恍若石化。
扭到一半的头突然不敢看过去。
陈公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摄政王!”
听到这三个字,风沧澜如释重负转头看去。
只见原本合着眼睛的宗正昱睁开了眼睛,那双瑞凤眼里一片阴沉闪烁着嗜血的气息。
屋内被阴森之气席卷。
风沧澜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门外的暗卫皆是眸光放亮,已经薨逝的摄政王竟然又复活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们。
而陈公公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
“皇上怕王爷一人孤单,特命老奴来送王妃上路陪王爷。”
“陪本王?”
“陈德福!”宗正昱从容不迫坐起来,一脚落在地上,在众人瞠目结舌中站起来。
陈德福看到这一幕瞳孔放大,满脸愕然。
看着逼近的摄政王,他汗如泉涌。
停在陈德福的跟前,宗正昱居高临下俯视着,语气冷如冰窖,“你是在诅咒本王?”
“不!”陈德福匍匐在地,整个人抖若筛糠,“就算给老奴一千,一万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诅咒王爷。”
陈德福趴在地上,吓的不敢抬头,浑身都在发抖。
宗正昱轻扫一眼挪开目光,最后停留在风沧澜的脖颈上。
看着那一圈红色勒痕,宗正昱指尖轻轻触碰。
风沧澜只感觉一阵冰冷刺激着脑神经。
宗正昱……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突然复活了,而且丝毫没有之前的羸弱。
“疼吗?”他刚才还能冻死人的语气突然温和。
反差过大,吓的陈德福一个哆嗦。
风沧澜心头也是一颤,“不,不疼……”
“好。”宗正昱笑了笑,将风沧澜袖口的白色手帕抽出来,折叠几下绑在她的头上,遮住眼睛。
“在心里默念十遍我的名字。”他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被遮挡住的眉头一皱。
正想问干什么。
就感觉宗正昱离开了,伸手要去摘遮挡视线的手帕。
耳边就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啊!”
“啊——”
一阵后调不足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准备摘下手帕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将人送到宫门口。”
宗正临声音磁性醇厚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忍了忍,最终还是拉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帕。
视线恢复,看到眼前的瞬间,风沧澜瞳孔一缩。
正擦拭双手的宗正昱发现了风沧澜,他瞬移过去宽厚的手掌遮住风沧澜的眼睛。
“别看。”
磁性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隐约能感受到宗正昱的鼻息。
被捂着的眼睛呼眨呼眨,纤长的睫毛挠着宗正昱的掌心,传来一阵痒意。
更是惹的平静如水的心境,荡起层层涟漪。
良久,宗正昱才放下遮挡的手。
刚才还非常血腥的场景,如今已经被清理干净。
虽然燃了熏香,但依旧无法掩饰空气中的血腥味。
浓郁的血腥味融合着熏香,更是惹人不适。
风沧澜快步跑出去,没有那味道才停下来。
宗正昱深黑的瞳孔似化不开的浓墨,片刻恢复正常跟着出去。
刚踏出房门,太阳跳出来,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二人身上。
“你身体……”说着,风沧澜伸手拉着宗正昱的手,指尖扣在脉搏上。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之前宗正昱的脉搏已经没了,怎么又奇迹般复活了。
太诡异了。
这脉象,就跟刚开始未染上随引花的脉象相差无二。
看着风沧澜满脸凝重,宗正昱反手将摸脉的手拉住,“我都到鬼门关了,最后还是选择回来。”
他握着风沧澜的手紧了紧,“因为,舍不得让你陪葬。”
风沧澜忽的抬眉,两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柔和的清晨阳光打在两人的侧身上,给两人染了一层暖色光晕。
美好而梦幻。
半舜,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听说人死后的一定时间内,意识还是清醒的。
所以,宗正昱是听到,皇帝让她陪葬苏醒了?
宗正昱死而复生的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
凌晨才传出宗正昱薨逝,清晨就传开复活了。
死而复生这种事太过玄幻,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消息。
一个时辰未到就席卷整个皇城。
不仅复活了,而且更加心狠手辣。
早朝时,一位上朝的大臣天不亮就进皇宫了。
马车停在宫门外,走到宫门口发现这个湿润的东西滴落在额头上。
手一抹黏腻腻的,唤来随从提着灯笼一招照。
大臣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宫门口悬挂着一具尸体,血肉模糊,整张皮都没了,血淋淋的要多吓人又多吓人。
后续早朝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聚集围观。
眼尖的发现,尸体的衣物很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陈公公。
顿时,周围爆发热议。
从口口相传中才知道,昨晚凌晨摄政王薨逝,皇帝就派了陈公公去宣纸。要风沧澜陪葬。
结果,陈公公执行白绫绞死是摄政王复活了。
这位陈公公被摄政王拔了脸皮,断了双手,悬挂在宫门口。
宫门处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皇帝也从探子口中得知。
来到宫门,看着上方悬挂的尸体苍老了脸上,血色褪尽。
这一日,皇帝挥手免去早朝。
“啪!”
“啪啪啪!”
御书房
一阵破碎声传开,皇帝满脸震怒,“宗正昱好大的胆子!”
“他这是在公然挑衅朕!”
“他这是当着天下人打朕的脸!”
殿内一片死寂,新调来的小宫女没承受住压力,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皇帝瞬间转过来,“拉下去杖毙!”
第169章 那群秃头老头,哪有澜儿赏心悦目
小宫女脸上血色褪尽,满脸恐惧,“皇上饶命!”
“皇上恕罪!”
皇帝没有动容,她将目标放在旁边的人上,“瑾王殿下救救奴婢!”
“求求你救救奴婢。”
宗正瑾挪开目光,语气冰凉,“给她一个痛快。”
“救救奴婢!”
“瑾王殿下——”
求救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瑾王看着满地狼藉,眸色微沉,“父皇莫要因为这件事气坏了身体。”
“宗正昱这是在挑衅朕!”
“杀了陈德福!竟然还把尸体挂在宫门口,这是在警告暗示本朕什么!”
“都已经死了!怎么又复活了!他死都死不干净。”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想应对之策便可。”
皇帝气消了一大半,“这次没死成,下次就让他死的透透彻彻的。”
宗正昱死而复生,家家户户将门口的白灯笼收起来。
因为这件事,他在百姓心中更是神话。
但宫门口的事情,被有心人恶意散播,引导,也让宗正昱的名声听起来更加可怖。
摄政王府里
风沧澜,临竹散人,温逢君,三个人轮着给宗正昱诊脉。
最后得出的解决都一样,体内毒素恢复到随引花之前,而且毒素明显减弱了。
“扶风!你真是吓死我了!”
“我回了一趟蝴蝶谷采药,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你薨逝了。”
“幸好是醒过来了。”
“不止如此。”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穿着黑色锦靴的脚从轮椅落在地上,慢慢站起来。
温逢君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白,随即大喜道,“你……”
“你的腿好了?”
“能走路了?”
他一连串的询问,激动不已。
宗正昱围绕着周围走了半圈,温逢君喜极而泣,“两年多了,终于,终于能行走了。”
风沧澜站在一侧眉尾一挑,眸露疑惑。
宗正昱伪装残疾的事情,温逢君不知道吗?
“对。”他应声,目光向着风沧澜看去。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不留痕迹的勾了勾朱唇。
宗正昱是要借此机会开始起来了。
死而复生,腿疾还好了。
这被皇宫里那位知道了,估计杀好几个人都消不了气。
星云国有明确规定,身体有残缺者不可入朝为官。
如今,宗正昱趁着这波机会不再伪装残疾,这是要入朝堂了啊。
蛰伏已久,开始发起进攻了?
还没回朝堂,就先杀了皇帝身边最得眼的陈公公。
这招敲山震虎很厉害啊。
警告皇帝,告诫群臣。
他这心狠手辣的摄政王,要回去了。
不但没有改变,手段反而更加残忍。
啧啧,这星云国的大臣们只怕是没几个能睡安稳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宗正昱腿疾痊愈一事传出,朝野混乱。
大臣们赶紧把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处理干净,就害怕宗正昱重回朝堂,抓住他们某个人杀鸡儆猴。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提重返朝堂。
所有人都以为宗正昱腿疾好了,会在早朝时看到。
包括皇帝也是如此,甚至风沧澜也是这样想的。
造势那么大,肯定是为了以后的事情做铺垫。
结果大臣在等,皇帝在等,风沧澜也在等。
大臣等,只要来了不至于天天提心吊胆。皇帝等,宗正昱回来了给个不相关的官职,不让他接触机要的事情。
风沧澜等,宗正昱早朝公务就不会成天泡在书房,她做其他事情能方便很多。
结果,所有人一等,宗正昱没去,二等宗正昱没去。
都过去半个月了,宗正昱完全没有要去上朝的打算。
最后风沧澜没忍住问了,“你不去早朝吗?”
现在外界都传的沸沸扬扬。
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要重返朝堂了。
结果呢?
重返个屁啊,天天跟她黏在一起是什么鬼?
“早朝?”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下颚,侧头看着风沧澜,“为什么要去早朝?”
“我现在就挺好,不愁吃不愁穿,银子花不完,天天跟澜儿在一起。”
“早朝对着那群秃顶老头,哪里有看澜儿美貌来的赏心悦目。”
“……”她竟然无法辩解,还觉得挺有理。
一般人一生追求的确如此,花不完的银子不干活。
但你是谁!
你是摄政王,还是一个被打压过的摄政王,难道不应该好好搞事业吗?
皇帝跟摄政王,两人是绝对的天敌。
最后肯定是要斗死一个,不是皇帝就是宗正昱。
她可不信,宗正昱对那个位置一点都没兴趣。
“你没想过再上一层?”风沧澜试探性问道。
宗正昱转动紫檀木佛珠的手微顿,凤眸注视风沧澜,“再上一层?”
“昂。”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上一层,自然就是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了。
“澜儿想当皇后?”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正欲反驳他的又道,“若是澜儿想。”
“为夫再上一步,也不是不行。”
啧。
风沧澜心头冷哼一声,“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这般说。”
“况且,就算我想当,也不一定有你的事啊。”
宗正昱凤眸深眯,深黑的瞳孔一闪而逝的戾气。
捏着紫檀木佛珠的指尖发白,可见其用力之大。
风沧澜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丝毫没发现宗正昱的异样。
正在试着给画上色,腰上突然一只手将她勾了过去。
宗正昱一只手掐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摁在自己怀里,“不一定有我的事?”
“澜儿想当谁的皇后?”
“恩?”他反问一声,指尖穿插风沧澜的青丝,任由顺滑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过。
最后他抓住一缕,放在鼻尖轻嗅,动作温柔至极。
咦。
风沧澜一把将头发抓过来,“谁的也不想当。”
皇后?
一身的活动范围只能在皇宫,然后还要管理后宫嫔妃一大堆。
多没意思。
她星云大陆三国跑难道不好吗?
而且……就算是真有那心思,她的目标也不是后位,而是那把龙椅。
她到这个世界多年,什么都碰了,就是没碰皇权。
因为麻烦。
宗正昱神色柔和了些,握着风沧澜捏笔的手,“我教你。”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一笔一画教丹青。
看着熟悉的画风,风沧澜脑海里蹦出来一句话,她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王爷之前那染墨的图,上面的女子是谁啊。”
此话一出,宗正昱握着风沧澜的手猛然一僵——
第170章 黑色信封?穹苍楼可是出事了?
眉宇间的温和,也在那一瞬间变的冷然。
他松开风沧澜的纤腰,将其从身上推开,“你先画着。”
留下这句话,宗正昱站起来起来就往外走。
风沧澜望着离开的背影朱唇勾起一抹弧度,好像找到办法了。
那画中女子还真是软肋啊。
将画笔放下,她单手撑腮。
还以为能顺利死遁离开摄政王府,结果宗正昱又醒了。
还得在王府熬一段日子,好在宗正昱还有救,没坏招牌。
待解完毒,就该着急她自己的身体了。
最迟明年开春,否则小命都得耽搁在这里。
“小姐。”
风沧澜正想的入神,徽羽推门而入,她赶紧起身将其扶住,“你身上有伤怎么过来了?”
“徽羽已经痊愈了。”说着,她从袖口掏出来一封信。
一个黑色的信封,上面是金色烫金的穹字。
“这是穹苍楼传来的信。”
风沧澜敛起散漫,将黑色信封拿过来。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纯黑的纸,风沧澜来到烛灯前,将其点燃。把纯黑的信纸放在上面熏烤。
片刻,那纯黑信纸上,浮现无数金色的字。
全部呈现后,她落座详看。
浏览上面内容,风沧澜柳叶眉皱了起来。
信纸余温散去,上面的字完全消失。她将信纸重新塞到信封里,将其放在火苗上。
不过片刻,一封信化为灰烬。
“黑色信封,穹苍楼可是出事了?”徽羽着急询问。
穹苍楼的信封分三色,分别是白色、红色、还有黑色。
白色是普通事情,红色是一般,而黑色代表加急。
一般是不会用黑色信封的,除非出了特别严重的事情。
“穹苍楼一个分部被攻击了,损失有些严重。”而且是挺久之前的事情。
竟然没有传信禀报。
“被攻击?”徽羽瞠目结舌,明显是有些不敢相信。
穹苍楼在星云大陆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是谁竟然敢惹穹苍楼?
穹苍楼在江湖上地位极高。
除了穹苍楼里的杀手之外,还有一个穹苍榜。
几乎是笼络了整个星云大陆三分之二的杀手。
这里分两种,一种是穹苍楼本楼杀手,另一种是在穹苍榜挂号的杀手。
挂号的杀手没有强制性任务,想接就接,就是一个散漫杀手。
而入驻穹苍楼的,每个月至少一件任务。
当然,排名高的另谈。
就这样一个杀手组织,就算是江湖上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都不敢动穹苍楼。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谁有如此大胆子敢动穹苍楼。
“除了一个分部被袭击之外,挂名穹苍榜的人接连被刺杀。”
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穹苍楼。
“对方还放话,要杀到穹苍楼,人去楼空。”
“真假?”徽羽满脸愕然,不敢相信,“好狂这人。”
“杀到穹苍楼无人?”风沧澜动了动手指,“我要出去一下,你在王府好好养伤。”
话落没有过多解释,风沧澜便离开了王府。
徽羽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去了也是拖后腿,所以放弃了。
离开摄政王府,风沧澜就直奔着信纸上写的地点走。
信里除了这两天消息外,还有一条更重要的。
对方极其嚣张,直接给穹苍楼挂名的杀手递了帖子。
这赤裸裸的挑衅,还不把人放在眼里。
要杀你,还给你递个帖子明确告诉你,我要杀你。
倒是,狂妄至极!
出了王府,风沧澜就找了一客栈厢房换衣裳。
出来时一身火红衣裙,如一团火焰燎原,腰间的铃铛走动间清脆作响。
秋风吹过掩面的红纱,吹的面纱微微扬起。
这个地址就在皇城外的不远处,风沧澜骑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吁——”
风沧澜拉马,看着前面打的如火如荼的两人,她好整以暇的观看。
对打的两人,一人身着黑衣,一人身着酒红色纱裙。
一男一女打的不分上下。
“轰——”
两者内力对打,周围轰的一声炸开,尘土飞扬。
“夭鸾,今天你必死无疑!”
“你不是死在我手中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穹苍榜排行榜第一的杀手,杀了你,我倒要看看穹苍楼还剩下什么!”
正观看的风沧澜,听到穹苍榜排名第一这几个字眉头隆起。
她两年未做任务,第一被别人抢了?
“废话多。”夭鸾一个空旋,酒红色的裙子似一顿展开的罂粟花,艳丽而漂亮。
两人在空中交手,很明显黑衣人的轻功更胜一筹。
夭鸾轻功不敌,在空中没有支撑点交手艰难。
风沧澜伸手,一只艳丽的蝴蝶落在纤纤玉指上。
手指微抬,蝴蝶扑翅而飞,缓缓飞向两人打斗的战场。
无法再空中坚持作战的夭鸾眼看着就要坠落,这时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缓缓飞来。
夭鸾心头一动,脚踏蝴蝶再次腾空。
这次,明显是黑衣人占下风,两人落地打斗不停。
观看全程的风沧澜眉头紧皱。
这个黑衣人的武功顶多算个中上,但是轻功非常好。
这位夭鸾姑娘……看伸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对面刀光剑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夭鸾身体明显跟不上,落于下风。
从速度跟动作来看,风沧澜基本可以肯定。
夭鸾是中药了!
她就纳闷,能在穹苍榜挂名的人武功都不低,怎么会接连被人杀害。
原来是用了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登时,风沧澜眼眸深眯,一股异香在周围散开,蝴蝶扑翅而来,恍若人间仙境。
正打斗的两人,看到周围突然涌来的蝴蝶立马分开。
生怕不小心触碰到,那颜色漂亮到致命的蝴蝶。
“你杀了穹苍榜第一?”
风沧澜银铃似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跟娇蛮,“小哥哥好大的口气呀。”
“听说最近有人屠杀穹苍楼的人,就是你吗?”
她询问的声音非常干净,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可黑衣人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蝴蝶,落在马背上那红衣似火的女子,脸上只有恐惧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害怕。
红衣,红纱,蝴蝶,这三样结合在一起。
他哪里还不清楚,这个被忽略到现在的人是谁。
“你……”
“赤音仙子!”
第171章 长空追日,天阳国的人!
“哎呀呀,被认出来了呢。”
风沧澜脚踩马背翻身落下,腰间的铃铛一晃一晃的好听极了。
黑衣人看到逼近的赤音仙子,想逃可周围都是蝴蝶。
混迹江湖,他自然知道这些蝴蝶碰到后会发生什么。
“赤音仙子!”
“你不是……”不是已经隐世两年之久,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碰上。
风沧澜声音清脆,甚至带着几丝甜美,“不是什么?”
走近蝴蝶群,她伸出指尖,蝴蝶落在葱指上。
手一抬,蝴蝶翩翩飞走。
边往前走边触碰那些蝴蝶,被摸了一下的蝴蝶立马扑翅飞开,给风沧澜让出一条路。
“你刚才说要杀穹苍榜第一。”
“我来了。”
她眉眼弯弯,甜美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赤音仙子的恐怖,哪怕是隐世两年后再提,也依旧让人遍体生寒。
赤音仙子饲养了一批颜色艳丽,十分好看的蝴蝶。
也是这份好看,让无数人丧命。
这蝴蝶又被称作食人蝶,只要一触碰到,就会从触碰之处腐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腐尸。
死后会被这些漂亮的不像样的蝴蝶分食。
五年前,赤音仙子一战成名。
凭借一己之力,一夜之间把一个江湖门派,从世界上除名。
第二日被发现时,只剩下地上的鲜血淋漓,以及森森白骨。
想到这些,黑衣人腿脚都在打颤。
“妙音仙子,不是这样的。”
风沧澜甜美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挑衅穹苍楼吗?”
“怎么不来找我呢。”
她干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黑衣人头皮发麻,后背浸出一层冷汗。
“找我,我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呀。”
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指腹上,风沧澜将其贴近黑衣人。
看着那五彩斑斓、绚丽多彩的蝴蝶,黑衣人脸上被恐惧倾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赤音仙子饶命!”
“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有人!”
“有人指使我这般做,他给钱让我杀挂名在穹苍榜的人。”
“哦~”风沧澜娇软甜美的声音拉长,“谁指使的呀?”
“我不认识。”黑衣人慌忙着解释,“他来找我就带着一个黑色斗笠,我们从未见过。”
“他付钱,我杀人就行了。”
“这样的话,你就没有价值,那……”周围的蝴蝶扑哧飞来,黑衣人吓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想起来了!”
“他手上有个……”
“咻——”
一只长箭飞来,射穿了黑衣人的头颅。
一箭直接从后脑勺射穿到眉心。
“啪!”
黑衣人倒地,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环视周围。
四周并没有生人的气息。
她挪回目光,视线聚焦黑衣人眉心的箭。
“这是……”长空追日,百步穿杨。
天阳国的人!
这个箭法,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天阳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星云国,还不惜暴露都要灭口。
看来这幕后主使,跟天阳国有大关系。
两年前害她中毒痴傻,刚恢复没多久又开始冒头了。
看来,这位天阳国的大人,是盯紧她这穹苍楼不放了。
那她就,恭候大驾!
风沧澜扬手一挥,蝴蝶齐齐飞向黑衣人。
密密麻麻的全被蝴蝶遮挡,没有一丝缝隙。
不过片刻,蝴蝶扑翅飞离。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眨眼间化为白骨。
食人蝶吃饱喝足离开,风沧澜这才看向这位新晋的穹苍榜第一。
“赤音。”
她走过去,两个字算是做了自我介绍。
夭鸾捂着心口,回应道,“夭鸾。”
凑近夭鸾,风沧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你身上的是软骨散,十二个时辰后就好了,不会影响身体。”
“多谢相救。”
夭鸾心中非常明白,若是今日赤音未来,她必死无疑。
死在这种下三滥的手上,她怎能甘心。
“你是穹苍楼的人,算不得相救。”
“以后多留个心眼。”
“别在阴沟里翻船。”
这是在提醒夭鸾,也是在提醒自己。
阴沟翻船,一次就够了。
“夭鸾谨记。”
风沧澜回到马旁,抓着缰绳就翻身而上,勒着缰绳调头。
从宫商传过来的信封来看。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消失,而放弃穹苍楼。
一直在打压针对。
针对?
她风沧澜最不怕的就是针对!
回到皇城已经是下午,街上人来人往,繁华热闹。
跟前段时间家家户户挂白灯笼,一片安静的时候形成鲜明对比。
进皇城后,她就回之前的客栈把衣裳换回来。
再次走出来,是一身青蓝色衣裙,清冷美丽的风沧澜。
整理胸前的碎发,准备随便买点东西回摄政王府。
“让开!”
“都让开!”
一辆马车跑过,带着一缕风。
风沧澜转身要岔路回去,刚踏出去的脚忽然僵住。
她鼻翼微动,一股淡淡的香味被风吹散。
但纵使如此,风沧澜还是闻清楚了这个味道。
尸香!
她猛的抬眉,指尖那马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风沧澜神色一凝,快步跟上去。
她又闻到了尸香的味道,虽然非常浅,但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尸香!
上次闻到尸香,还是在林琳的身上。
快步跟上去,才发现马车停在了留君阁门口。
留君阁,是个花楼。
她目光微顿,最终选择追进去,还没进门就被门口的守卫阻拦。
第一次瞧见如此漂亮的姑娘,比楼里以往的花魁还没,守卫说话的语气都委婉了些好声劝解道,“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是青楼,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来花楼干什么。”
“赶紧回去吧,让人看见了对姑娘名誉不好。”
风沧澜心急找那位带着尸香的人,不愿多做解释,“青楼怎么了?”
“青楼开门不是赚钱的吗?”
“怎么?是本小姐我手里的银子没那些老爷们手里的香吗?”
“男子能来,女子就不能来?”
风沧澜一番话说的俩守卫目瞪口呆,最后她从荷包里拿出两粒碎银子扔向两边的守卫。
守卫赶紧接住,就听到风沧澜的声音响起,“姑奶奶我有的是钱,不比那些大老爷们吝啬。”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大步流星进入留君阁。
剩下两个守卫风中凌乱。
对面,二楼
“咳。那……好像是你王妃?”
第172章 跟本王玩欲情故纵?
坐在一旁的宗正昱转动紫檀佛珠的手顿住,瑞凤眼紧紧盯着对面的留君阁。
“咳。”男子轻咳一声,手持茶盏小饮一口,“你这位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正常的女子谁敢靠近青楼,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她倒好,不但进去,还说出那等惊世骇俗的话。
“她爱玩。”宗正昱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佛珠继续转动。
身侧男子视线聚焦那串紫檀佛珠上,“刚才我就想问。”
“你是换性子了?竟然开始信佛?”
刚才见面,看到宗正昱手持佛珠捻动,吓他一跳,都怀疑这宗正昱是假的。
宗正昱没有回应,而是另起话题,“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妥妥的。”
“这次你从月夜国交流回来,皇帝只怕是要戒备了。”
“戒备就戒备呗。”他拿着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以前又不是没被戒备过。”
“我早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是吗?”
两人静默,男子似想起来什么八卦道,“我这次去月夜国可是大开眼界了。”
“那月夜国的大皇子实在是厉害。”
“冷宫出生,从小受尽凌辱。谁都没想到这位大皇子会是竞争太子最强劲的人。”
“难道越压迫越能让人产生爆发力?”男子晃动折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宗正昱眸光轻扫,不紧不慢点评,“月夜国大皇子的确不错。”
“但他能有今天的地位,这一切还离不开一个人。”
宗正昱话音刚落,男子眼睛发亮,“这倒是。”
“没有那人,他可能还要等好些年,才能达到今天的高度。”
“不过那人自大皇子地位稳固之后,就再也没现身过。”
“当时不好多人说,大皇子跟那位闹掰了。”
“当时月夜国其他皇子都想将其拉拢到自己阵营,甚至天阳国那边皇室也有插手。”
“凭借一人之力,把大皇子从冷宫变成争夺太子之位炙手可热的皇子,也是名扬天下了。”
“可惜,竟然销声匿迹了。”
“不然还可以将其收入我们的麾下,又添一员猛将。”
“不需要。”宗正昱神色淡然,并不关心这件事。
一双瑞凤眼从始至终都没离开,对面的大门。
留君阁
风沧澜进来后就四处寻找,里面胭脂水粉过于浓重,那味道清清淡淡都快闻不到。
好在那香味跟普通的胭脂水粉有一定区别,风沧澜闻着尸香来到二楼。
最后停在一个厢房前。
在门口止步,周围人来人往。
她眸光微闪观察四周,正准备透过缝隙探查里面的情况。
厢房里就传来一阵声音。
“妈妈,把前几日到你们这里的那位花魁娘子叫出来。”
“哎哟,爷。”
“涟襄姑娘可是咱们星云国第一花魁,是个清倌人,不陪客人的。”
“放肆!”
“本王就要涟襄,否则今日掀了你们这留君阁。”
风沧澜正听着,房门忽的被打开。
还未来得及躲开,正好撞见拉开房门的人。
“风沧澜!”
萧王脸色黑了下来,“你真是犯贱!跟踪本王都跟踪到青楼了!”
风沧澜凝视着萧王,眉头皱紧。
尸香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味道很淡,应该是在别人身上沾染强的。
是林琳?
风沧澜皱眉沉思,萧王见其不说话,一把掐着风沧澜的手腕,“你那么喜欢本王啊?”
“都跟到青楼来了?”
手臂受疼,风沧澜收回思绪一把打开萧王的手臂,“放开!”
萧王阴笑一声,不但没有松开,抓着风沧澜的手腕更加用力,“你跟踪到青楼不就是想跟本王欢好一场吗?”
“本王成全你!”
“萧王!”风沧澜眉眼冷若冰霜,萧王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还跟本王玩欲擒故纵?”
“既然你那么想,本王就牺牲一次,疼疼你。”他一把拽着风沧澜的手臂,调头就往厢房走。
风沧澜另一只手拉住萧王的手腕,反手一拧。
萧王吃疼,握着手臂的手松开。
“风沧澜!你也敢对本王动手!?”
“你也敢瞧不起本王!”萧王一阵爆斥,一掌打向过去。
风沧澜眼疾手快侧身避开,萧王的手结结实实打在木柱上。
他疼的呲牙咧嘴满脸阴森。
“风沧澜!本王要杀了你!”
“杀我?”风沧澜眸子里一股冷意散开,掐着萧王的脖子往旁边一扔。
萧王一个没站稳,直接从二楼栏杆上倒坠下去。
在落下的一刹那,萧王一把抓住风沧澜,两人一同从二楼坠下。
坠落途中,萧王抓住风沧澜跟其调换位置。原本在上面的风沧澜换到了下面。
在坠地的一刹那,风沧澜脚踏萧王与其分离。
空旋一圈,稳稳落在一侧。
“啪——”
一阵巨响声响起,萧王坠落在一楼,木桌被砸的四分五裂。
一根木头,从胸口将萧王刺穿。
血流蔓延四周,形成小型血泊。
留君阁内的人看到这一幕尖叫逃离,“死人了!”
“死人了!”
混乱中,二楼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离开。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萧王,风沧澜满脸凝重。
刚才明明没有这个桌子,怎么坠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
而且!这桌子下面竟然有一个极其尖锐的木头。
倘若刚才是她先落地,那这时候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
坠落时她在上面,可以确定绝对没有这桌子。
那就是在被萧王对调位置时出现的!
这不是巧合!而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风沧澜仰头环视四周,周围都是人,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动的手。
留君阁死人,妈妈立马报官。
不过半刻,京兆尹的人出现在留君阁外。
里三层外三层,不让任何人离开。
御林军进来开辟出一条路,后面一位身穿官袍的男子走进来。
来到案发现场,看到丧命的人官员脸色微变,“萧王。”
妈妈一听死的竟然是一位王爷,顿时脸色煞白,尖锐的声音响起,“是她!”
“是她杀的!”
妈妈直指风沧澜,官员沿着指引看过去,在看清容貌的一瞬低头,“摄政王妃。”
第173章 扶风,你当真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寡义
“穆大人。”风沧澜回应。
妈妈脸上血色褪尽。
本来是害怕萧王死在留君阁会影响生意,她指了一起落下来的女子说是凶手。
结果这女子竟然是摄政王妃!
御林军疏散周围客人,穆冶在尸体前左右查看。
一部分御林军询问宾客,当时的情况。
死的是萧王,嫌疑人是摄政王妃,没人敢胡乱说话。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萧王跟摄政王妃在厢房门口拉拉扯扯。”
“萧王被推开就坠落下来,还把摄政王妃也抓着,两个人一起坠落。”
录口供的穆冶,听到拉拉扯扯四个字,扫了一眼风沧澜。
虽然极力压制,但是风沧澜还是看清了他瞳孔里闪烁的八卦。
录完目击者口供,萧王的尸体就被护送了出去。
穆冶来到风沧澜跟前,正准备开口。
这时,门外一个御林军匆匆跑进来,在穆冶耳边低语了两句。
他目光微抬,瞳仁中闪过一丝异样。
“本官知道了。”
那御林军退出留君阁,穆冶重新看向风沧澜,“萧王坠楼身亡一事尚存疑,还要委屈摄政王妃要随着下官去一趟大理寺。”
风沧澜秋水眸划过一丝灰暗,柳叶眉下压。
看来有人想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啊。
风沧澜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想到了那么两个人。
收回思绪,她扬起一抹笑容,“好。”毕竟大理寺,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习惯了。
御林军领着风沧澜离开,穆冶紧随其后。
刚出门,风沧澜的目光就被对面门口,负手而立之人吸引。
她眸光微亮,宗正昱!
本以为宗正昱会出声或者是阻拦。
结果却完全不同,宗正昱站在那里恍若不可侵犯的天神。
看着风沧澜被带走,不仅没有阻拦说话,甚至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面色平静,墨瞳古井无波。
风沧澜被带去大理寺,激不起宗正昱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她看着宗正昱的目光,从惊喜慢慢归于平静,最后越走越远。
街边的围观百姓议论连连,“听说风沧澜跟萧王在青楼拉拉扯扯。”
“我天!风沧澜是摄政王妃吧?跟萧王不清不白。这是给摄政王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
“不会吧?我听说风沧澜跟摄政王挺恩爱的。”
“怎么不会,你看……”说话的百姓指了指宗正昱所站的地方,“摄政王就在那,若是假的能不阻拦吗?”
“依我看,绝对是真的。”
“红杏出墙,浪荡不安分的女人,竟然跟萧王在青楼私会。”
“依我看,就是她把萧王推下楼摔死的。”
两边热议声不绝,风沧澜面色平静,被御林军押送到大理寺。
“这段时间,就要委屈摄政王妃待在这里了。”
风沧澜进入监牢,看着阴暗潮湿的牢房丝毫没有嫌弃,反而是转身席地而坐。
“那就要麻烦穆大人,今早还本王妃一个清白。”
穆冶微顿,想起御林军传来的那些话眉头紧皱。
注意到这点的风沧澜未在出声,穆冶沉思良久,“下官尽力。”
穆冶离开,牢门被拴上。
风沧澜眉眼迅速转冷,有人想要她的命!
留君阁的事情绝非巧合!
她这是挡了谁的路?或者是成了谁的箭靶?
沉下心来细想,觉着谁都可能。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她要看穆冶那边下一步怎么走。
果然,关键时刻只有靠自己。
萧王死在留君阁,摄政王妃是嫌犯。
这一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传遍皇城,有报社加印传播,整个皇城是人尽皆知。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辱骂风沧澜水性杨花。
已经是摄政王妃却跟萧王勾勾搭搭,来往密切。
一时,风沧澜这三个字,成了人人听了都会吐口水的存在。
徽羽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是第二天。
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宗正昱,想商量询问救出风沧澜的办法。
然而进书房事,宗正昱坐在案桌前练字,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
徽羽见这模样到嘴边的话立马吞了回去,转身另寻其他办法。
小姐并未打算留在摄政王府,如此做是欠下了人情。
她们有能力救出小姐,完全不需要求救他人。
徽羽匆匆离开,屏风后响起一阵声音,“当真是薄情寡义。”
“自己的王妃都被送去大理寺了,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扶风,你当真是跟以前一点没变。”
“皇帝这次,是明显要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毕竟死的可不是一个普通人,是萧王。”
纵使皇帝偏爱宗正瑾,但这萧王总归是亲儿子。
儿子死了,自然是要好好借题发挥的。
“留君阁查的如何?”宗正昱笔尖不停,屏风后回应道,“倒是没什么异样。就是正常坠楼,然后摔死了。”
“不过这位萧王,倒霉是真的倒霉。”
二楼的高度并不高,就算摔下来也就顶多骨折一下。
结果这一摔,命都没了。
“对了!”那声音忽的提高,“你这样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奇怪的地方。”
“萧王摔下来的地方,是留君阁正厅中央。”
留君阁是皇城最受欢迎的花楼,所以正厅中央是绝对不可能有桌子的。
宗正昱笔触微顿,“砸碎的桌子有查?”
“没有。”
“我吩咐下去。”
那人从屏风里走出来,走到门口突然止步,“你好像又不那么冷漠无情了。”
至少就现在,是在调查萧王之死的真相。
“哦,对了。”他好心提醒道,“你最好是去大理寺探望探望你的小王妃,否则她在大理寺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
“正好,吃点苦头。”宗正昱薄唇轻启,语气轻飘飘的。
男子脸色微滞,轻笑道,“我收回至少说的那句话。”
书房重归平静。
宗正昱收回视线,看着桌上一手写的字。
视线聚焦最后一个字,他将整张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
古井无波的墨瞳里,一闪而逝的戾气。
风沧澜被关押大理寺三天了,宗正瑾跪在御书房也跪了三天。
来来往往的大臣们都要看上一眼,想着刚崭露头角的瑾王怎么惹到了皇上。
所有大臣走完,皇帝终于放下奏折,俯视跪在一侧的瑾王,“你是在威胁朕?”
第174章 我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那么绝情!
“儿臣不敢。”
“只是萧王之死存疑,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萧王之死存疑,可他就是死了。”对宗正瑾素来温和的皇帝,声音冷冽起来。
“他是朕的皇儿,需要一个人来陪葬。”
“本来朕还没想好怎么惩罚风沧澜。你在这跪了两天,朕倒是明白了。”皇帝从龙椅上起来,慢步来到瑾王跟前,“她必须死。”
“你是朕一心栽培的储君,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跪在这御书房内。”
“朕费心栽培你,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作践自己!”
“父皇!”宗正瑾“刷”的站起来,但因为跪的太久,膝盖一软,他赶紧撑住咬牙站起来。
这才没有在皇帝面前摔下去。
“风沧澜必死!”
留下这句话,皇帝拂袖离去。
宗正瑾只能离开,一瘸一拐回到宫殿。
刚进去,殿门就“啪”的一声关上。
殿内一片昏暗,只有高高的窗扉能射进来几束光。
“计划能不能提前。”宗正瑾坐在木凳上,双手攒紧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
黑暗中,一个白色锦袍浮动,“殿下要提前计划?”
“本王问你,能不能提前!”
白锦袍主人眉头一皱,“不可,现在局势尚不明朗,皇上还未立殿下为太子。”
“另外,宗正昱腿疾已好,若是此时提前恐怕会失败。”
“啪!”
宗正昱扬手一挥,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白锦袍主人往后退了半步,微微抬眉瞧向宗正瑾。
他双手微握,瞳孔中晦暗不明。
殿下,知道了?
他明明做的那般隐秘,也封了所有人的嘴。
“滚!”
宗正瑾冷厉一斥,锦袍男子悄无声息退离。
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外界盛传风沧澜水性杨花,阴狠歹毒。
不仅成亲后跟萧王偷情,还将萧王从二楼推下去至死。
外面闹的如火如荼,风沧澜在监牢里确是十分悠闲。
除了环境差点,一切都好。
饭菜没有克扣,准点送来,简直就是米虫生活。
她面对冰冷的石壁,不知道在写什么。
“哐哐哐。”
一阵锁链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眉尾上扬转身。
“瑾王殿下,您有什么话快些说。”
说完,狱卒就赶紧撤离。
看到来人是宗正瑾,风沧澜眉眼瞬间转冷。
宗正瑾也注意到这点,脸上的温和微笑瞬间僵住。
他把食盒放下,笑的温润清浅,一如当初的干净。
“这几天受苦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风沧澜目光注视着放在地上的食盒,冷笑一声,“你送的东西我敢吃?我还想多活几年。”
“瑾王有话直说,我这里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澜澜。”宗正瑾无奈的唤了一声,蹲在风沧澜面前把食盒打开,端着碗筷亲自喂过去。
“尝点,看看合不合胃口。”
风沧澜美眸微转,对上宗正瑾的目光。
他抿唇一笑,似三月的暖阳,让人如沐春风。
治愈、干净且温暖。
风沧澜勾唇扬起一抹嘴角,扬手就打翻宗正瑾手中碗筷,眉眼冰冷,“你在装什么?”
“你不觉着累吗?”
“不觉得累,我觉得恶心!”
风沧澜字字句句转成冰刃,一刀又一刀插在宗正瑾的心上。
他只感觉心中又疼又冷,仿佛在淌血又仿佛被人扔在了冰窖里。
宗正瑾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对上风沧澜的眼神挪开,不想也不敢再看那冰冷中带着厌恶的眼神。
“瑾王殿下,带着你的东西滚。”
宗正瑾心头一阵揪疼,看着风沧澜那冷血无情的模样整个人都在发抖。
“澜澜。”他盯着风沧澜的桃花眼漆黑骇人,“我错了。”
“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说着,他双手握着风沧澜的手臂,眸中隐隐可见的疯狂。
“放开!”风沧澜推开宗正瑾,声音冷的像冰渣子一般,“从你骗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
“我绝对不能容忍欺骗、利用。”
宗正瑾坐在枯草堆上,桃花眼里尽是迷茫,还有慌张。
像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他立马坐起来,爬到风沧澜身边,“澜澜!”
“给一次机会,就一次机会。”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满眼期盼的看着风沧澜。
最后,被风沧澜冰冷的一个字粉碎,“不!”
“我对欺骗和利用,零容忍。”
话毕,不想再跟宗正瑾交流,她转身面向石壁。
刚有动作就被宗正瑾掐住肩膀。
他醉人的桃花眼此时此刻爬满了红血丝,不见往日儒雅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更像是一个瘾君子发作的时候。
“为什么!”宗正瑾掐着风沧澜的肩膀摇晃不停,语气中带着逼问。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这么绝情!”
“为什么!”
他一声低吼,完全暴露本性。
风沧澜被摇晃的头晕目眩,抓着宗正瑾的手就扯开,“你有病是不是?”
“是你先欺骗我!利用我!有目的接近我!”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还为什么?”
“难道我要对你的利用,欺骗说感谢吗!?”风沧澜“刷”的站起来直接爆发。
宗正瑾顿时安静了下来,再抬头时红了眼眶,“澜澜,我知道错了。”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这样了。”
他桃花眼里染上一层水花,水波潋滟,那颦眉红眼的目光,激起人的保护欲。
而风沧澜很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时间不会倒流,更没有重来这回事。”
“宗正瑾,我自认为没有对你动手,已经是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了。”
“你若再纠缠不清……”风沧澜话说一半,宗正瑾猛的一下将其抱住,双手箍的铁紧,“就算你动手,我也不会放过。”
“今生我要纠缠你,下一世还要纠缠你。”
“直至你原谅我,否则不死不休!”
宗正瑾咬紧牙,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完全不像开玩笑。
“你给我松开!”
力量不及宗正瑾,风沧澜放声大喊唤狱卒,还未出声外面就响起一阵声音。
“摄政王这里便是了。”
第175章 这世界上,也就你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利用本王
牢房内,风沧澜猛的回首。
只见宗正昱站在牢门外,凤眸森冷,似浸在寒潭里一般。
他身材欣长,一身金边黑袍,浑身散发着强大压迫感。
此刻,正凝视着这边。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秋水眸微沉,顺势推开禁锢自己的宗正瑾。
狱卒见气氛不对,悄无声息离开牢房。
只剩下三人对视,顿时一阵静谧。
宗正昱鹰隼般犀利的眼神掠过风沧澜,落在宗正瑾身上。
“王妃在监牢这段时间,看来过的不错。”他声音低沉冰冷,视线聚焦地上的食盒。手里拿着食盒的手顿时缩紧,捏的指关节泛白。
牢房内被一阵阴寒之气席卷。
风沧澜美眸流转,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再抬眉,踩着欢快的小碎步,跑到牢房外。
那双明媚动人的秋水眸,此事泪水盈盈,她捏着宗正昱宽大的袖口,噘着嘴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夫君,你怎么才来呀。”
“这牢里阴暗潮湿,还有老鼠,澜儿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澜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
娇软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惹得人心都碎了。
此时,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甘愿去摘下来。
顿时,牢里的寒气减弱,宗正昱浑身萦绕的阴冷气息也弱了许多。
侧头看着拽着自己袖口,泪眼婆娑的风沧澜,他凤眸深沉。
牢房内的宗正瑾看到这一幕,袖口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温润儒雅的面具,裂开一道不可修复的裂痕。
“夫君~”风沧澜摇晃着袖口,娇软的声音听的人心都酥了。
宗正昱深黑的目光又暗了几分。
察觉到牢内炙热的视线,他捻动佛珠的手停住,勾住风沧澜的纤腰贴在自己身上,俯首亲亲过去。
猝不及防的亲吻让风沧澜身体微僵。
片刻,她恢复正常,藕臂圈着宗正昱的精腰,踮脚迎合。
二人忘情亲吻,完全忽视旁边满脸阴郁,在爆发边缘的宗正瑾。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变换姿势,余光看向宗正瑾,瑞凤眼中的挑衅之意颇为明显。
宗正瑾双手一紧,桃花眼里一片戾色。
注意到这点,宗正昱薄唇微翘,勾起一抹嘲弄之笑。
“夫君~”风沧澜推了推宗正昱的胸口,语气轻喘。
宗正昱这才不舍松开怀中蜂腰,低沉的声音有一丝沙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烤鸭,还有蒸鱼。”
“真哒。”风沧澜美眸发亮,一副高兴极了的模样把食盒拿过来,打开食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真香啊。”
“谢谢夫君。”
语毕,风沧澜就揭盖而食。
宗正昱这才看向被忽视良久的宗正瑾,“容瑾也在这?受皇上之命来查问吗?”
“七皇叔。”
宗正瑾早已恢复了平日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模样,对着宗正昱恭敬行礼。
恍若之前在沧海一粟的事情并未发生,两人也还没撕破脸。
“不是父皇派我来,是我自己。”说话时他看向用膳的风沧澜,“想来看看澜澜。”
宗正昱还算和善的表情瞬间冷冽,看着宗正瑾的凤眸迸发出寒光。
“容瑾,你现在是觉得,有能力从本王手中抢走沧澜?”
“皇帝还未立储君,现在重视你也不代表不能换人。”他轻飘飘的两句话,弦外之音却颇大。
宗正瑾虽然是皇帝一心栽培的储君,但现在羽翼未丰满,根本无法与宗正昱对抗。
更何况,他上面还有一位皇帝。
纵使皇帝偏爱宗正瑾,为了让他不被针对,从小就冷落疏离,但若是宗正瑾执着风沧澜。
侄儿惦记自己婶婶,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一但事情传开,别说是储君,就算是皇帝也要斟酌斟酌。
宗正瑾不傻,还非常聪明,自然明白宗政昱这话语中的危险、警告之意。
他现在还没有,可以不顾一切把风沧澜抢过来的能力。
“七皇叔,容瑾还有事先行告退。”宗正瑾只能先行离开。
刚踏出牢房,宗正昱冰冷的声音就响起,“还有你七皇婶。”
宗正瑾离开的步伐顿住,袖口下的双手青筋暴起,最后咬牙道,“七皇婶,容瑾告退。”
话毕,就抬脚离开。
宗正昱阻止的声音再响起,“把你的东西也一并带走。”
宗正瑾重返监牢,把饭菜放进食盒里,提着离开。
正埋头吃东西的风沧澜秋水眸含着淡笑,宗正昱果然好用。
心里正想着,下巴忽的被人捏住抬起来。
她呆呆的看着宗正昱,秋水眸中一片天真懵懂,朱唇沾着残渣。
宗正昱拇指轻轻擦过,凑近在风沧澜樱花粉的唇瓣上啄了一口。
“这世界上,也就你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利用本王。”
风沧澜瞳孔微缩,端着碗的双手有片刻僵硬。
这都被宗正昱看出来了?果然是老狐狸,智多近妖啊。
宗正瑾的确是烦人,她说过无数次了还来纠缠。
刚好宗正昱来了,正好能让他死心。
倒是没想到宗正昱看出来她的用意,但结果还不错。
就宗正昱刚才那番话,宗正瑾短期之内不会再来骚扰了。
啊,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无情的渣女呢。
她扬眉,笑的明媚动人,“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
“咱们是一个阵营的人,不就该互帮互助嘛。”她推开宗正昱掐着下巴的手。
宗正昱手中落空轻捻几下,继续捻动佛珠,“有事夫君,无事王爷,王妃当真是无情。”
风沧澜不应,继续吃饭。
还算宗正昱有点良心,知道牢房伙食不好带了她最喜欢的烤鸭。
一顿操作,食盒空了。
看完全程的宗正昱,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风沧澜扬手就要用袖口擦嘴巴,侧头对上宗正昱的眼神。
她直走过去,拉住宗正昱的衣襟在其胸口一顿摸索。
宗正昱双手举起,让风沧澜更加方便。
“澜儿,在这里多不方便,若是有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等回府再说。”
宗正昱语调轻浮,话语中的意思太过明显。
风沧澜睨了一眼,最后从袖口摸出白色手帕,擦拭着油光蹭亮的嘴巴。
“王爷口味还挺重,跟萧王有的一拼。”
第176章 好奇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所以好奇心不要太重哦
萧王也是,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来一发。
提起萧王,风沧澜顿时敛起眸中散漫,“外界现在什么情况?”
在牢里也待了一段时间,这结果还没出。
“外面你不用担心。”宗正昱一句话直接阻断了风沧澜再问下去的机会。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也倒是。
她死了,宗正昱的毒还没解怎么行,所以他不会袖手旁观。
“你最近有没有招惹到什么人?”
宗正昱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风沧澜皱眉,“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能惹到谁?就算惹到了,谁又会同我置气?”
宗正昱轻笑一声,顿时凝视风沧澜,“突然很想知道,哪个才是你的本性。”
娇软可爱,清冷淡然,以及现在的自信张扬。
像又都不像。
风沧澜抬眉扫了一眼,手托香腮,“好奇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
“所以,好奇心不要太重哦。”
“毕竟,喜欢我是没有结果的。”
宗正昱眸色微顿,凤眸溢出一抹笑意,“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好奇。”
“孺子可教。”
“王爷。”狱卒小心翼翼走进来,颤颤巍巍道,“探监时间已经到了。”
“时间到了,快走吧。”
“下次再来我要吃麻辣的,越辣越好。”风沧澜趁着宗正昱快走之际赶紧点餐。
宗正昱回首看着进牢房的风沧澜,“不出意外的话,下次应该是出来吃了。”
宗正昱渐行渐远,风沧澜席地而坐双腿盘起。
牢内再次恢复平静。
自这事之后,宗正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温润儒雅,温和有礼。
但其野心也非常明显,做事样样拔尖做到最好。
一改往日中庸风格,如今锋芒毕露。
他的改变满朝文武看在眼里,皇帝也是尽收眼底。
得知是从天牢回来后如此大变化,影响心性,皇帝终于对这件事做出了决断。
摄政王妃在青楼失手将萧王推下楼,导致萧王身亡。
判定风沧澜为凶手。
三日后斩首示众。
此圣旨昭告天下,百姓们皆是拍手称好。
瑾王在宫殿狂砸东西,吓的所有宫女太监瑟瑟发抖。
谁也不知道,为何素来温润儒雅的瑾王为何会发这么大火。
隐匿在暗处的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心头一阵寒凉。
宗正昱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开始筹谋。
斩首的前一天,星云皇城突然涌进许多来自异国他乡之人,而且其身份都非常不俗。
有渠道消息的都知道这件事,甚至以为是要在皇城开什么大会。
斩首当日
风沧澜被一辆囚车送到午门,沿途街边全是围观百姓。
嘴里吐露的皆是肮脏至极的词。
甚至有些人向囚车扔菜叶子。
风沧澜一下从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一下变成了全民公敌。
囚车到午门,护送的士兵把风沧澜押到刑台上。
风沧澜上台途中环视四周,看着周围百姓满脸怨恨巴不得她马上死的模样,嘴角溢出一抹冰冷的笑。
不好意思了,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监刑台上
皇帝亲自监刑,瑾王站在旁边。
看到风沧澜浑身挂满了懒叶子双手握紧,桃花眼轻扫人堆。
人群中,白袍主人与之对视。
两人似达成眸中共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时三刻近在眼前。
晷针影子直指午时三刻,皇帝抽出令牌,扔下去。
瑾王眸色锐利,双手攒紧,盯着扔出去的令牌。
“噔——”
就在令牌落地的一刹那,一只长箭破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将令牌钉在监刑台的案桌腿上。
这一变动让周围百姓躁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看是谁射出这一箭。
这时,空中一黑衣人踏空而来,稳稳落在风沧澜的身边。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
风沧澜微微侧头,嘴角噙着一抹灿烂笑容,“不迟,来的正好。”
台下一片躁动,窃窃私语讨论着来着何人。
监刑台上
皇帝见行刑被阻止“刷”的站起来,“来人!将劫囚的刺客拿下!”
皇帝一声令下,周围御林军齐刷刷将刑台包围起来。
“等一下!”
“等一下——”
一阵声音从人群外响起,众人纷纷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百姓们往后退留出一条路。
只见一个金丝楠木为框,天蚕丝为帘的马车出现在。
其奢华程度,饶是皇帝都不敢相比。
一位年轻的男子将木凳端在马车前,众人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马车里是谁。
竟然敢在这时候出来闹事。
车帘被掀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马车里出来。
在年轻男子的搀扶下,老者慢步下马车。
这时旁边的侍女赶紧递上拐杖,刚才还疑惑的众人,在看到拐杖的一刹那,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
‘姜太君。’
百姓们都认了出来,皇帝自然也认了出来。
姜太君,跟先皇在马背上一起征战天下的奇女子。
先皇曾经要封其为后,姜太君直接拒绝。
先皇也不忍叱咤疆场的奇女子,最后被皇宫束缚,就再也未提此事。
姜太君也成了皇帝的白月光,朱砂痣。
驾崩前给姜太君无尽的殊荣,更是赐其龙头拐杖,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姜太君,是被御史台载入史册的奇女子。
就算是皇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姜太君。
姜太君杵着龙头拐杖健步如飞,丝毫没有年过花甲的模样。
皇帝赶紧过来迎接,礼数周到,“姜太君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我不来不知道你干出来什么蠢事。”老太君颇为愤怒的跺了跺龙头拐杖,“建武皇那小子聪明睿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
皇帝被骂的当场脸色青黑。
老太君杵着龙头拐杖上刑台,来到风沧澜身边赶紧将其扶起来,满脸心疼,“老姐姐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姜太君来的正好。”
“你这丫头,怎么还见外起来了,叫姜姐姐。”
“好,姜姐姐。”风沧澜甜甜一笑,很能迷惑人。就像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天真单纯。
而下面的一众人被二人的互动震的瞠目结舌,引发一阵暴烈的热议——
第177章 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是要造反吗!
“什么情况?姜太君怎么会跟风沧澜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互称姐妹!”
“这世界玄幻了,一个是明扬星云大陆的奇女子,姜太君。一个是过街老鼠人人臭骂的风沧澜。”
“她们怎么会认识?”而且还互称姐妹,撇开一切,就两人这年龄。
姜太君都能做风沧澜的奶奶了。
黑衣人把风沧澜身上的锁链解开,姜太君跟风沧澜二人扶持着走下刑台。
“姜姐姐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你倒是不一样了,长大了长开了,漂亮的跟小仙女似的。”
“要不是你我关系,我都想把你介绍给我孙子。”
这时跟在姜太君旁边的年轻男子偷偷瞧了一眼风沧澜,面色登时一下通红,“奶奶!”
“哈哈哈。”姜太君开怀大笑,“你看我这孙孙,家里父母说了不知多少姑娘,愣是不去看,把家里人都急坏了。”
“今日见了你,竟害羞脸红了。”
闻之,风沧澜侧头看向姜太君的孙子,那男子见风沧澜瞧过来,脸上飞起两坨红晕,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奶奶你别胡说,对人家姑娘名声不好。”
“是是是。”姜太君爽朗一笑,“不过也没关系,坏了我膝下的孙孙们随你挑选。”
“奶奶。”年轻男子一阵怪嗔,抬头看向风沧澜,面色绯红眼神闪烁,“姑娘,我叫姜无恙。”
“啊。”风沧澜眉眼弯弯,那双秋水眸熠熠生辉,“姜公子,我叫风沧澜。”
姜无恙被风沧澜那双漂亮的秋水眸吸引的愣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脸色更添几分红色。
脸上渗出几丝笑容,害羞,干净,让人舒适。
跟皇帝站在一起的宗正瑾,醉人的桃花眼浮现两抹戾色。
他双手攒紧,一股危机感袭来。
风沧澜就喜欢这种清润公子,笑容干净易害羞。
姜太君扫了一眼自家孙孙,又看向风沧澜,心头一动,“澜澜你好像是十五了吧?”
“啊。”风沧澜迷惑片刻,应声道,“对。”
“过完冬就十六了。”
“那正好,我家无恙今年二十有一,正好相配。”
姜太君有意牵线,姜无恙听到这句话偷偷打量风沧澜。
眉眼精致,那双眼睛像揉了星星一般,微微一笑触动心房。
“你看我家无恙如何?”
风沧澜掀开眼帘,正准备称赞,腰肢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搂住,禁锢的铁紧。
“扶风见过,姜太君。”
姜太君抬眼看去,目光在宗正昱搂着风沧澜腰部的手停顿片刻,随后笑道,“扶风啊,你都长这般大了。”
“生的丰神俊朗,俊美无俦。”姜太君直点头。
姜无恙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脸色白了白。
周围百姓看着风沧澜撩拨公子恨的牙痒痒。
在宗正昱出现的那一刻,心头狂笑,各个幸灾乐祸。
让风沧澜水性杨花,四处勾引人!
现在摄政王出来了,看她怎么死的!
众人期待着风沧澜被辱骂,然而却始终没有上演。
“扶风你二十好几了吧?娶妻子了没?”
果然,长辈见面,一定会问的。工作如何,娶妻了没,生子了没。
真的是上下五千年通用。
“劳姜太君牵挂,扶风已经娶妻了。”
“是位娇媚动人的夫人。好动活泼,一不小心没看着就往外跑了。”
宗正昱说着紧了紧搂着的手,风沧澜嘴角微抽。
“那不错。”
“对了,还未跟姜太君介绍。”他搂着风沧澜往自己怀里送,宣示主权,“这是本王王妃,风沧澜。”
“好好……”姜太君正准备说第三个好,脸上笑容突然僵住,满脸诧异,“你王妃是澜澜?”
“正是。”
旁边姜无恙脸色更加煞白,跟皇帝站在一侧的宗正瑾面色维持着温文尔雅。
澜澜不会喜欢宗正昱,他够不成为威胁。
反而是姜无恙,是澜澜喜欢的种类!
姜太君转向风沧澜,她无奈点头,“我现在的确是摄政王妃。”
现在二字用的十分微妙。
姜太君心领神会。
宗正昱的脾性太像他父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沧澜脾气跟她接近,她当年接受不了被圈禁皇宫,风沧澜更不会接受屈居王府后宅。
这婚事最后会崩。
两人眼神交流,姜太君都听出来了,宗正昱不会不明白。
在听到那句话后,瑞凤眼漆黑无比。
这时,一直被晾在旁边的皇帝领着宗正瑾上来。
先是礼貌恭敬打招呼,然后直奔主题,“姜太君,风沧澜杀了萧王正在执行斩首之刑。”
姜太君话音刚落,惹来姜太君一个不满的眼神,这时姜无恙小声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听完,姜太君横眉,“查清楚了吗?就擅自做决定。”
“也说了是失手,又不是故意。”
“澜澜怎么能给你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陪葬!”
姜太君此言一出,皇帝当场色变,一点也给面子,“风沧澜就是杀了朕的皇儿,她必须偿命!”
话毕,皇帝长袖一挥,四周御林军尽数聚集。
“本王看谁敢!”
宗正昱低沉的声音蔓延开来,强大的气场压的人喘不过气。
周围顿时寂静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战火一触即发。
“哐哐哐!”
一阵脚步声从人群后传来,声音整齐而响亮。
诸人纷纷回视,只见一队身着统一服饰的士兵整齐站成两排。
皇帝见此脸色青黑,怒不可解,“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养兵!”
“你是要造反吗!”
皇帝一顶高帽子砸下来,宗正昱一旦承认将无翻身之地。
周围一阵寂静,周围气氛逐渐凝重。
“皇兄严重了。这不过是家中府卫。”宗正昱回的云淡风轻,“萧王的死,本王这个做皇叔的也非常心痛,所以彻查此事。”
“才得知,事情并不简单。”
宗正昱挥手,侍卫断着一个东西上来,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他伸手扯掉,里面是一个染血的木头。
“这便是夺走萧王性命的凶器。”
“众人皆知,萧王是从二楼摔下到一楼中间。”
“留君阁素来宾客盈门,一楼中央从未摆放桌子,那这桌子从何而来?”
“当时桌子被砸的四分五裂,诸人只以为萧王被砸碎的桌子戳穿了心脏,而事实却是……”
第178章 摄政王有特殊癖好!
“桌底藏着一根削尖的木头。”
宗正昱将木棍拿起来,上面还能看到血迹,染血的地方尖锐无比,一看便知并非砸断的。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木棍上,皇帝眼神微沉,“那又如何?”
“这更能说明,风沧澜居心叵测故意谋害萧王。”
“假借失手误推,让萧儿命丧黄泉!”
“否则,风沧澜一个女子,跑去青楼做什么!”
皇帝的话说的有理有据,刚有些动容的百姓们再次看向风沧澜,眸露怪异目光。
“如何?”皇帝看向风沧澜,“你还有何狡辩!”
风沧澜拧眉沉思。
她总不能说是闻着尸香的味道追到青楼的吧?
尸香一事还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隐约能感觉到其中牵连甚广。
加之蝴蝶谷后面的尸山,她还是不忙说出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现在也不适合打草惊蛇。
若是那幕后主使要鱼死网破,她经营多年毁于一旦实在可惜。
风沧澜静默不语,皇帝当即转向宗正昱,“七弟,你还要袒护风沧澜?”
宗正昱沉寂的凤眸一片幽深,目光微侧看向风沧澜。
视线相撞,风沧澜瞬间心生一计。
脸上的坚定逐渐龟裂,最后崩溃流泪,眸含秋水,水波潋滟楚楚可怜。
“本来沧澜是不想说的。”
“既然皇兄问到此事,沧澜为自证清白就不得不说了。”
“夫君,对不起。”风沧澜含泪道出。
宗正昱眉心一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此次沧澜去青楼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学习。”
“学习?”皇帝当即斥责,“你堂堂摄政王妃,跑去青楼学习什么?”
风沧澜泪水滚滚落下,仙女落泪惹人心怜。
她侧目看向宗正昱,朱唇微张最后又合上,似在犹豫挣扎道,“王爷他由特殊爱好。”
这一句简短的话让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皇帝面色微滞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回复。
宗正瑾儒雅谦和,温文尔雅的面具差点崩开,只一瞬瞬间恢复正常。
“沧澜跟王爷成婚已久,但闺房之事一直不融洽,加上王爷在那上面的事有特殊爱好。”
“所以才会去青楼,跟那些姑娘讨教学习。”
“荒唐!”皇帝怒斥一声,风沧澜顺势抓住时机,“臣妹知错!实在是王爷近来态度越发冷淡,沧澜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出这么个昏招。”
“结果刚进去就遇到在青楼的萧王,我怕他告诉王爷就赶紧躲开,结果被萧王认出来抓住。”
“沧澜心急害怕推开了萧王,就造成了后面的悲剧。”
语毕,风沧澜暗自垂泪,把一个即将失宠的妇人那种焦急心慌,还有疯狂演绎的炉火纯青。
生于现代,风沧澜当然懂得利用一个爆炸新闻去掩盖另一个事。
只要转移群众注意力,就会慢慢淡忘前面的事。
宗正昱房事有特殊爱好,这个消息够爆炸吧?
“那你为何之前不说!等到现在才说?”皇帝怒不可解,满脸阴森看着风沧澜。
她摸着泪哽咽道,“王爷可是我的夫君,我怎能……”
她非常聪明,话不说完给足所有人想象的空间。
对啊!
那可是堂堂摄政王!确实被自己王妃爆出有特殊爱好!那还得了!
风沧澜拼死维护自家夫君名誉,也说的过去。
顿时,周围的百姓以一股诡异的目光盯着宗正昱。
他站在原地,从始至终面不改色。
没有反驳辩解,众人只当是默认了。
“皇兄,沧澜真不是故意的,至于那桌子,摔下去时分明没有。”
“不知是谁,恶意暗算萧王。”
风沧澜摸着泪,周围的围观百姓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海里全是摄政王有特殊爱好。
皇帝面色铁青,却又没有办法继续执刑。
“行了。”
恰在此时,姜太君站出来道,“既然已经说明是误会,皇帝你就应该去找真凶。”
“抓着澜澜一个柔弱女子算什么!”
“你欺负澜澜没人护着!那我这老太婆第一个不同意。”
风沧澜抹泪顺势枕在姜太君怀里,姜太君轻拍着哄着。
“跟姜姐姐走,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姜太君领着风沧澜就离开。
一旁听完全部的姜无恙看着那垂泪的小女人,皱了皱眉,一脸不满的看向摄政王。
这场闹剧,就此打住。
风沧澜完美避开了杀身之祸。
但也因为她的一番话,摄政王有特殊爱好这件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客栈里
姜太君领着风沧澜坐下,姜无恙刚要进来就被唤出去。
厢房里只剩下两人,风沧澜这才放下掩面的手臂。
那双秋水眸经过泪水的冲刷更加明亮干净,美眸微转透着狡黠之光。
“小家伙,你也是大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编排摄政王。”
“哎呀,姜姐姐。”风沧澜搂着姜太君的胳膊,一阵撒娇道,“澜澜不这样说,皇帝肯定不会放过。”
话毕她坐直身子,剥葡萄往嘴里喂,“皇帝跟摄政王的战火,可不能牵连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摄政王不帮你遮掩呢?”
“不会。”风沧澜不假思索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存在这个问题。”
毕竟,她要是死了,宗正昱的身体谁来调理?
姜太君瞧见她如此模样欣慰一笑,“看来是老姐姐瞎操心了,澜澜你寻了一位好夫君。”
“本来还想给我那不争气的孙孙争取一下,看来是没机会了。”
风沧澜被这番话搞的一头雾水,没多想脑海里浮现一个问题,“姜姐姐怎么会来皇城?”
“是徽羽联系你的吗?”
“徽羽来了一封信,我就赶来了。”她左右观察起风沧澜,“如果没有那封信,我还真认不出来澜澜了。”
“嘿嘿。”
“既然来都来了,那姜姐姐就在皇城多待一阵呗,我带你逛遍皇城。”
“不了不了。”姜太君连连摆手,“若不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入皇城。”
“既然你已经没事,我一会儿就坐车回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一会儿没见到我就问个不停。”
“哎呀。”风沧澜一脸羡慕,“姜大哥也太可爱了。”
第179章 澜澜朋友真是遍布五湖四海
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姜太君是将门之女,喜欢舞刀弄枪。
世人都以为姜太君会找一个同样的将门之后,结果最后姜太君竟然嫁给了金科状元。
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文弱书生。
两人一文一武,竟然还格外棋契合。
姜老爷特别黏姜太君,半会儿没瞧见就倒出问。
以前她也是亲眼见过的。
说实话,她一直想找个温文尔雅,温润儒雅的谦谦君子,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了姜太君的影响。
遇到宗正瑾,还以为遇到了另一半。
结果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宗正瑾非但不是表面的那样,还接近她利用她,这哪是能忍的事情!
两人唠嗑了一阵,姜太君句句不离家里的夫君。
吃着葡萄的风沧澜,瞬间觉着嘴里的葡萄不香了,而且还特别酸。
酸的掉牙,好羡慕这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哦。
可惜跟她无缘,她还是老老实实搞事业吧。
窗外赤橙色的天际格外好看,夕阳的余晖从窗扉撒进来,金黄一片。
姜太君拿着龙头拐杖起来,“行了,我该回去了。”
风沧澜赶紧起身随着一同出去,到一楼才发现宗正昱站在客栈门口。
他双手负立,面向门外,金黄色的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光晕。
“行了,别送了。”
“扶风,你可不能欺负了沧澜。”说着,姜太君又看向沧澜,“有空来玩。”
“来见我可不要在孤零零的两个人了。”
宗正昱凤眸轻扫风沧澜,捻动的佛珠微顿,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好。”
姜太君跟一众人打完招呼回马车,姜无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跟了上去。
直至马车离开,姜无恙才开口,“祖母,你为何……”
他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姜太君看了一眼自家孙孙,一副了然的表情,“风沧澜你别想了,你同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姜太君一急,不过大脑就喊了出来。
喊完当即闭嘴,脸色绯红一片。
“你可听说过摄政王?”
话题突然跳跃,姜无恙微顿,最后还是回道,“听过。”
“传闻摄政王昏迷前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性情乖戾阴晴不定,心狠手辣,阴鸷歹毒。”
“风沧澜刚才当着大庭广众编排摄政王,他却无动于衷。”
“你还不明白吗?”姜太君审视旁边孙子,姜无恙猛的抬眉,“祖母是说风姑娘所言……”
“明白就好,别惦记澜澜。”
“而且,我看也不只是昏迷前权倾朝野。”
姜太君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未在说话。
客栈门口
风沧澜目送马车,直至完全淹没在人海中才收回目光。
宗正昱突然出现在身后,她吓的一多哆嗦。
想到刚才为了解围说的那些话,风沧澜瞬间面露讨好笑容,“王爷,一直在这里吗?”
“怎么不回王府。”
宗正昱捻着佛珠,视线聚焦风沧澜讨好的脸上,“王妃不是去青楼学习吗?”
“本王等着王妃一同回去,顺便看看你都学到了什么。”
恰巧路过的小二,心头瑟瑟发抖。
完了,他听到了什么辛密问题,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他听不到,他什么都听不到。
小二心里碎碎念,赶紧撤离危险区域。
风沧澜脸上笑容一滞,啧,真小气。
宗正昱身上的槽点还少吗?多一个也不多呀。
这么记仇。
“回府吧。”风沧澜挪开目光就往外走。
门口,黑衣人站如松。
风沧澜赶紧过去,“你怎么来了?没人知道吧?”
黑衣人低眉,“徽羽传信到蝴蝶谷,我就过来了。”
“那你的伤?”
“已经痊愈。”
风沧澜点点头,“那行,这次多谢了。你先回吧,有事我会找你。”
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将一个纸条塞到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抬眉看了一眼,目光掠过风沧澜看向宗正昱。
“好。”
一句话的功夫,黑衣人消失在视线中。
宗正昱慢步而来,低声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澜澜的朋友真是遍布五湖四海。”
传奇女将姜太君,天才画师湘公子,伸手诡异黑衣人,就连自己也是传闻中的鬼手医仙。
“澜澜还有多少是为夫不知道的?”宗正昱突然凑近,磁性的声音散开。
风沧澜肩膀一僵,灿笑道,“王爷说笑了,沧澜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农家女。”
“不过是曾经有一面之缘罢了。”
“哎呀,天黑了呢,赶紧回去啦。”她赶紧岔开话题往外走,“在牢里待了那么久,晦气死了。”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逃离的背影,薄唇微扬,紧跟其后。
回到王府,已经完全入夜
第一时间就是去偶遇更衣,洗掉身上晦气,再换上漂亮的衣裳。
出来时,宗正昱、临竹散人跟温逢君都在。
临竹散人快步而来,“师姐你没事吧?在牢里有没有受苦。”
“没事,除了环境伙食不太行,其他都没问题。”
听说没事,确认其没受伤,临竹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沧澜入狱期间,宗正昱不作为,他一纸书信让能赶来的徒弟都来了,若最后走到那个地步。
他们蝴蝶谷还是有保下一个人的能力。
没想到不仅,殷来了,还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姜太君。
他的安排也没派上用场。
不过好在,没事就行。
温逢君扫了一眼风沧澜,虽然知道是大师伯,但依旧不是很待见。
最后,临竹散人交代了些就离开了。
沧海一粟便只剩下两人。
顿时,一股凉风席卷而来,透过衣襟窜入身体。
风沧澜拉了拉衣襟往床上爬,宗正昱来到床畔,似笑非笑,“澜儿不给为夫展示一下学到的吗?”
风沧澜拉着被褥赶紧往上提,“我累了,好困,睡着了。”
宗正昱轻笑一声,走近浴室再回来直接躺下。
风沧澜合着的眼眸眼珠转动,想到塞给殷的纸条,朱唇微翘勾起一抹邪逆的笑。
秋夜凉风习习,一阵风吹的泛黄的树叶飘零而落。
一声惨叫声,惊跑了停歇树上的飞鸟。
“啊——”
第180章 桑大人,人已经死了
密室里
两盏油灯照亮却还是有些昏暗。
烛火摇曳,导致密室忽明忽暗。
屋内两边,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正中央,木质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凌乱的头发染上血水变成一条一条的。
衣衫褴褛,一身衣裳只剩下几块零碎的破布,身上还在不停往外渗血,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十字架正前方,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色锦袍的男子。
他模样秀气,眸露冷淡,跟密室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桑大人,人昏过去了。”
“弄醒。”冰冷的两个字,十字架上的人被一盆冷水泼的悠悠转醒。
云桑慢慢站起来,走到十字架跟前,随手拿了一把铁锹抬起那不断滴血的脑袋。
看着那血淋淋的脸,云桑冷笑一声,“模样长得不咋样,勾引人倒是有一手。”
“呸!”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一口血吐沫喷过去,云桑眸色一狠,抓着烧红的烙铁摁过去。
烙铁跟皮肉触碰,发出“呲呲”的声音。
那人染血的脸上尽是痛苦,“啊——”
“不要!”
风沧澜猛的惊醒翻身坐起。
她大幅度的动作也惊醒了旁边的宗正昱,“怎么了?”
风沧澜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秋水眸中尽是惶恐。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捂着脑袋,“做噩梦了。”
宗正昱坐起来,把旁边的外袍拿过来搭在风沧澜身上,“梦是反的,别怕。”
“不是。”风沧澜皱眉看来,双手紧紧握住宗正昱的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那种第六感,很灵验的。”
“你信我!”
“一定是出事了!”她从小到大,每次心慌有不好预感的时候,一定会出事!
“是不是在牢里待了一阵?”宗正昱柔声询问,顺势将风沧澜搂在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慰,“所以做噩梦了。”
风沧澜一把推开,“不是!”
“你信我!一定是出事了。”她紧拧着眉头,不等宗正昱出声立马往外跑,鞋子都没穿赤脚就往外跑。
宗正昱掀开被褥,把风沧澜抱回床上,捏着小脚把鞋子穿上。
“我信你。”
“先把衣裳鞋子穿上我们再去看。”
两人穿好衣裳出去,现在已经是下半夜,天上麻麻亮。
风沧澜首先想到的就是殷。
宫商在穹苍楼不会有事,徽羽在王府也不会有事。
想到自己给殷的纸条,风沧澜心头更是一片慌乱,赶紧写信传书。
宗正昱唤来暗卫询问王府可有不正常的地方。
“回禀王爷,并……”说到鞋里,暗卫突然想起什么,“若要说不正常的还真有。”
“徽羽姑娘在王妃还在监牢时,出去过一次,就一直没回来。”
正写信的风沧澜手中笔忽的被捏断,转身就往徽羽的院子跑。
“徽羽。”
“徽羽!”
里面空空如也,被套整齐的叠在床上。
桌面隐隐有落灰。
她素来喜欢清净,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沧海一粟只有徽羽宫商两人。
这桌上积了层浅灰,徽羽好久没回来了。
宗正昱跟来,风沧澜立马调头往外跑。
见其情绪不稳定,宗正昱将其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你放开!”
“是徽羽!一定是徽羽出事了!”风沧澜挣扎宗正昱就越是控制的紧,“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盲目找无用。”
“冷静点。”
“不!”风沧澜双眸赤红,低声嘶吼,“我冷静不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冷血无情?徽羽不是你的人你当然不着急!”
风沧澜急的失去了理智,脱口而出不过脑子。
宗正昱握手腕的手一僵,风沧澜立马挣开就往外跑。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宗正昱勾起一抹苦涩自嘲的笑。
敛起情绪,他赶紧跟上去。
离开王府,风沧澜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急躁倍增。
谁会抓走徽羽?
谁有这个目的。
风沧澜赶紧往前跑,直奔报社。
到门口,她吹响扣钱,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风沧澜以最快的速度道,“查徽羽最后出现的地方。”
报社立马运作起来,没一会儿一封信被交到风沧澜手上。
看清内容,风沧澜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
只因为信纸上写着三个字‘瑾王府’。
攒紧信纸,风沧澜推开大门,直奔瑾王府。
天上泛起鱼肚白,风沧澜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煞气凌人。
浑身被杀死跟嗜血气息包裹。
手持长刀,刀刃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偶尔还火花四溅。
步伐停下,风沧澜仰头看着头顶的瑾王府三个字,双眸漆黑。
“哐!”
风沧澜执刀一砍,两扇大门直接从中间断开。
巨大的动静引来瑾王府侍卫。
风沧澜拖着砍刀继续往前走,赶来的侍卫将其团团围住,风沧澜走一步他们推一步。
瑾王府突然有人闯入,暗卫连忙去禀报了。
密室里
正折磨徽羽的云桑听到暗卫来报神色微变,“风沧澜没死?”
“她不是今日斩首吗?”
“没有,摄政王跟姜太君合力保下来了。”云桑捏着烙铁的手一紧。
“坏我好事。”他把烙铁往旁边一扔转身出去。
徽羽却突然大笑起来,那嗓音沙哑无比就像是吞了沙砾一般。
走到门口的云桑脸色一狠,“直接杀了!”
留下这句话云桑就离开密室,暗门刚打开,一股血腥味冲天。
地上躺着无数尸体。
“啊——”
缓缓关闭的石门里,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只一声就没了后续。
风沧澜站在血尸中猛然抬头,那惨叫声刺激的她双眸赤红。
现在的她就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修罗魔煞,身上骇人的嗜血杀人逼的人后退。
云桑感受到这股逼人的杀意神色微变。
这时石门被打开,两个侍卫拖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出来。
“桑大人,人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死了……
这句话似一个炸弹在风沧澜脑海里炸开,看着满身是血没有丝毫气息的徽羽。
风沧澜瞳孔猛缩,滔天的杀意席卷整个庭院直冲云霄。
周围树木上的飞鸟被这压迫感极强的杀意,惊的扑翅而飞。
她双眸爬满蛛丝,猛的回头,“你们,都去死!”
第181章 我风沧澜与你势不两立!
她扬起长刀就一阵乱杀,那些侍卫还未靠近就被风沧澜一刀割了脖子。
风沧澜沉浸在仇恨跟杀意中,杀的周围之人不敢上前。
云桑双手紧握,后背浸出一层薄汗。
这般强的压迫感跟煞气,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养成的。
这摄政王妃绝不简单!
赶来的侍卫全部倒地,风沧澜扬起长刀,面色狰狞,“你给我去死!”
长刀落下,云桑却破天荒的没有躲开。
就在落在的一瞬,长刀被人控制在半空中。
“敢在瑾王府闹事,不知……”凌冽的声音响起,说到一半却突然戛然而止。
宗正瑾身上凌冽气息褪去,习惯性带上儒雅温润的假面具,“澜澜,怎么是你?”
他言语中有诧异。
风沧澜爬满蛛丝的双眼,看着宗正瑾是仇恨跟滔天愤怒,握着长刀的手往下一压。
长刀往下挪了两分,宗正瑾眉头微皱,察觉到风沧澜身上的不对劲,语气中夹杂着担忧,“澜澜,你怎么了?”
“滚开!”
风沧澜爆呵一声,旋转挣脱他的手,长刀束起拍向宗正瑾的手臂,将其拍开。
“你若插手,就休怪我无情!”
轻飘飘一眼,弥漫着骇人杀气。
风沧澜拖着滴血的长刀步步走向云桑,刀口的血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
云桑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风沧澜双手紧握长刀,锐利的刀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给我去死!”
一刀落下,云桑瞳孔放大,双手握紧。
就在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落下的长刀再次停在半空中。
宗正瑾手握长靶,“澜澜,住手!”
风沧澜幽幽抬头,秋水眸中嗜血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我让你,滚啊!”
一声嘶吼响彻云霄,风沧澜发疯似的攻击云桑。
宗正瑾见招拆招,步步后退,只守不攻。
“小姐……”
一阵细小虚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挥动的手戛然而止。
她目光猛的射向趴在地上的徽羽,手里长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冲过去跪在地上。
“徽羽。”她声音轻柔,手指摸向脉搏,发现还有跳动立马将其打横抱起,动作小心翼翼。
“小姐来了,小姐来了没事了。”
她哭腔严重,抱着鲜血淋漓的徽羽站起来,直奔外面走。
路过宗正瑾跟云桑时,她满脸阴冷眸中尽是阴鸷,“我风沧澜跟你势不两立!”
留下这句话,她脚踩长刀,长刀腾空而起被风沧澜握住径直离开。
朝霞似血,风沧澜搂着徽羽披着朝霞一步步踏出瑾王府。
天已经完全亮了,宗正瑾环视四周尸体看向云桑。
再联想徽羽满身是血的目光,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隐约察觉到宗正瑾的情绪不对,云桑小小小声道,“殿下……”
“啪!”
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宗正瑾脸上的儒雅温润不见,醉人的桃花眼里装满了阴翳,“谁让你对徽羽动手的?”
云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头晕目眩,他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盯着宗正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
“殿下……”他张了张嘴,眸中满是震惊。
殿下,竟然为了一个婢女对他动手!
很快,云桑敛起眸中的震惊之色,放下捂脸的手,脸上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印。
“瑾王殿下,莫要忘记我们的目的。”
“那个卑贱的侍女配不上殿下,更不能成为殿下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待殿下大业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不可因为一个侍女乱了我们的计划。”
宗正瑾剑眉轻拧,通过这番话明白了为何云桑追着徽羽不放。
登时,他周身戾气更加严重,跟平日里温润儒雅的瑾王判若两人,“云桑!你是在教本王办事?”
“属下不敢。”
“属下只是忧心殿下的大业。”
云桑垂首,眸色冰冷。
忽的,他的下颚被掐的生疼,被迫抬起来。
“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忧心本王的大业?”
“收起你的自作聪明,再敢自作主张……”他掐着下颚的手一捏,仿佛要将其下颚骨捏碎一般,“本王多一个属下不多,少一个不少。”
云桑瞳孔微缩,满脸惊愕看向宗正瑾。
“滚!”
宗正瑾松手一甩,云桑连退两步,下颚被掐的通红。
最后他垂首躬身,“属下谨记殿下教诲。”
朝霞绯红如血,风沧澜搂着徽羽在街上狂跑。
原本还算好的天色,如血的朝霞被乌云遮掩。
狂风阵阵,一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小贩们赶紧收摊,街上不见两个人。
怀中徽羽气息越来越弱,风沧澜心慌意乱提高速度。
“轰——”
“轰隆隆!”
一阵惊雷响起,周围昏天黑地,一道闪电将天劈成两半。
风吹的尘土飞扬,落叶在空中旋转。
又一声闷雷响起,豆大的雨水落下,慢慢变成瓢泼大雨。
走到通往摄政王府的僻静竹林,四周没有躲雨的地方唯有一片竹林。
外面倾盆大雨,风沧澜只能在竹林停歇,以身体遮掩徽羽受伤的身体,尽量不让她淋雨。
雨越下越大,风沧澜眉宇间的焦虑尽显。
这时,眼前光线忽然一暗。
风沧澜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色锦靴,再往上看是一身黑色锦袍。
目光落在那张无脸面具上,风沧澜眸色微闪。
夜孤?
夜孤手持油纸伞,站在风沧澜身侧为其挡雨。
“又见面了。”他嗓音沙哑,明显不是本声。
风沧澜秋水眸中出现一抹警惕之色,“你的侍女好像伤的比较严重。”
“若不及时处理,只怕是……”
不用说完,风沧澜都明白。徽羽伤的严重,脉搏微弱,若不能尽快治理只怕是非常危险。
“拿着。”夜孤将油纸伞递给风沧澜,她云里雾里的接着就看到夜孤一只手搭在徽羽的肩膀上。
风沧澜眸光微闪。
他这是在……度送内力?
片刻,夜孤收手,“前面好像有家医馆。”
“谢谢。”风沧澜声音发哑,搂着徽羽就准往回走。
夜孤拿回油纸伞跟在旁边,一伞遮三人,不大不小刚好好。
到医馆,风沧澜抱着徽羽冲进去。
夜孤不急不慢的收伞跟进去,徽羽被安置在病榻上。
风沧澜没让医馆大夫近身,确认气息稳定后开始检查伤势。
看着身上的烙铁印,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清理伤口敷衍包扎一气呵成,速度极快。
处理完一切,风沧澜才看向夜孤,“你想要什么?”
第182章 没想到,本座也有被始乱终弃的一天
金银珠宝,名利地位,或者是其他。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有人不图回报的帮人。
“我想要什么?”夜孤若有所思的品着这几个字,“我想要什么,你便能给我吗?”
“尽力。”风沧澜简短回应。
夜孤两指夹着鬓角的一缕长发滑下,“若我说要你呢?”
他语气正经,没有半分轻浮开玩笑的意思。
风沧澜眸色微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这便是委婉的拒绝了。
夜孤也不恼,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
风沧澜坐在病榻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徽羽的脸色开始发红。
她伸手探去,只感觉一阵滚烫。
发烧了?
这可不行。
风沧澜赶紧弄来一人温水擦拭徽羽的额头,手心降温。
夜孤双手环胸,看着衣不解带照顾徽羽的风沧澜,无脸面具下的瞳孔微深,“你对身边的侍女倒是紧张的很。”
“她不只是侍女。”
“她是陪我一路走过来的人。”
曾经,她承诺过绝对不会让两人受到上伤害,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有没有隐忍这个必要。
“倒是,重情重义。”
夜孤留下两个字便落座。
屋内恢复平静。
医馆大夫时不时进来看一眼,感觉几人都不是好相处的后面干脆就不进来查看了。
外面大雨滂沱,雷声不断。
“轰——”
一阵响雷震耳欲聋,风沧澜握着徽羽的手微僵。
饮茶的夜孤扫到这一幕,无脸面具下的眉头微皱。
“你怕打雷?”
风沧澜抬眉摇头,“没有。”
她常年混迹于各种雷雨连连的黑夜,怎么会怕打雷。
但不知为何,就刚才那阵响雷,惊了一下!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脑海里却怎么都搜索不到。
那种莫名的心慌,还有恐惧、害怕。
以前从未有过,也是非常奇怪。
想不明白,风沧澜就此打住,只当做是因为徽羽的缘故。
这一天,风沧澜在换水擦拭身体中度过。
直至第二天天明,徽羽的发热才退了些。
外面却还是阴雨绵绵,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雨水落在浅洼,屋檐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风沧澜在这里多久,夜孤便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很闲?”
“没事做,跟我一直守在这里。”
夜孤看了眼外面的绵绵细雨,“这天气,我倒是想走。”
风沧澜扫了一眼从昨天就没停的雨,没再说话。
“布谷。”
“布谷。”
一阵布谷鸟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秋水眸微闪,余光看向旁边的夜孤。
他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热茶,“这时候竟然还有布谷鸟。”
“有什么好奇怪。”风沧澜堵了一嘴,摸了一下徽羽的身体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夜孤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去哪儿?”
“如厕。”风沧澜阴阳怪气,“怎么,你一块?”
“也不是不行。”
她翻了一个白眼,掀开帘子出去。
夜孤吹了一口冒烟的热茶,无脸面具下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医馆外
风沧澜站在屋檐下,对面站着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人。
“你要的东西。”
黑衣人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风沧澜,“你让我查的事跟留君阁似乎有关系。”
“萧王死的那天,还有一个人也在留君阁。”
风沧澜拆开信封,浏览上面内容。
看到‘林琳’两个字时美眸阴沉,果然跟她有关。
林琳跟林仪雪后面的会是同一人吗?
一招美人计用两次,偏偏萧王那蠢货还上当了。
最后还丢了性命。
先用林仪雪控制萧王,林仪雪被她弄死后又把林琳派出来控制萧王。
林仪雪还算有三分本事,但林琳就是一个无脑也无美貌,自然抓不住萧王的心。
所以她才会在两人身上闻到尸香的味道。
尸香做出来的香膏会不知不觉让人上瘾。而且对房事这方面有助兴的效果。
从信中内容看,萧王自林仪雪在床上化为腐尸后就再没唤过女子。
直至林琳的出现,身边才有女子。
萧王这是目睹林仪雪在床榻上变成腐尸后,对女子起不来了。
正怀疑自我时,林仪雪出现了,有尸香的加持让他威风倍增。
如此,也就明白了什么都平平的林琳为何会勾的萧王,在平侯生辰时做出那种事。
只是如今,萧王已死这林琳……
她沉思着把信纸撕的粉碎,殷犹豫片刻还是道,“我查探时,一直有一股势力在阻碍。”
“感觉对方来头不小,势力不低,你小心些。”
“自然。”
“你先走吧。”
殷离开后,风沧澜转身回医馆。
刚走到拐角处,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心头骤然一紧,眸色瞬间冷凝起来。
“堂堂血宗宗主,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路过,恰巧就看到了。”
风沧澜没应,把夜孤撞到一边径直回去。
夜孤转身,勾了勾唇角,“若我未看错,刚才那是销声匿迹多年赫赫有名的,穹苍榜第二的殷吧?”
风沧澜离开的步伐微僵,夜孤慢步上来,凑近其耳畔磁性声音低沉,“你一个摄政王妃,还认识江湖上的人呀?”
风沧澜后背微僵,美眸一闪而逝的冷意。
“血宗主只怕是老眼昏花认错了吧?哪里来穹苍榜第二的殷。”
“那不过是摄政王赐给我的暗卫。”
留下冷冰冰的一番话,风沧澜拐弯进入医馆。
夜孤停留在原地,无脸面具下的剑眉轻挑。
片刻,挪动步伐跟进去。
下午,下了两天的雨总算是停了。
风沧澜找来一辆马车,带着徽羽回摄政王府。
这医馆的药总归是差了些,回府后想要什么药材都有。
坐上马车,夜孤站在马车旁。
“陪了你两天也没有一声谢谢,拍拍屁股就走真是无情。”
“哎,没想到本座也有被人始乱终弃的一天。”
他一副难过极了的模样,马车内的风沧澜“刷”的一声掀开车帘,“求求你可闭嘴吧!”
“哎,没办法谁让我爱上了一个注定不会停留的人。”
风沧澜着实是被他的演技恶心到了,拔下发簪就扔过去。
夜孤眼疾手快,两指夹着飞来的发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也太无情了,所以这两天的感情是虚假的嘛。”
“你给我好好说话!”风沧澜低声厉斥,都不敢去看医馆里那伸长脖子偷听的大夫了。
夜孤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发簪,投来目光语气认真,“我之前说的是真的。”
风沧澜瞳色猛的一暗——
第183章 从今日起,你的名字是徽羽
松手就将车帘放下来,“走。”
马车扬长而去,夜孤把玩着手里的发钗片刻,将其塞到怀里。
回首瞟了一眼医馆,那偷瞄的大夫立马缩紧脖子。
他面色冷然直接离开。
摄政王府
马车停在王府外,门口的守卫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人立马回府禀报。
风沧澜抱着徽羽径直回沧海一粟,刚将人安置好,房门“啪”的一声撞开。
她回首看去,刚转身就被紧紧搂在怀里,“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你要吓死我是不是。”宗正昱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将风沧澜抱的铁紧。
“有点事耽搁了。”她撑着宗正昱的胸口推开,“出去说话,徽羽需要静养。”
两人离开屋子,到庭院宗正昱拉着风沧澜的手打量一圈,“你一个人跑去瑾王府知不知道多危险。”
“有什么事不能等本王一起的!”
风沧澜掀开眼帘,秋水眸中理智清明,“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摄政王了。”
“我能解决。”
“你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宗正昱追问,风沧澜眸色微凝。
宗正昱知道她去了瑾王府,不知道在医馆待了两天?
想到夜孤也在,风沧澜猜测可能是做了扫尾工作。
“徽羽伤势严重,所以在一处医馆停了两天。”
“那怎么不传个信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好好,下次传。”风沧澜敷衍回复,“我很累,要休息了。”
不给宗正昱说话的机会,风沧澜转身就回了寝房。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回到屋里,风沧澜双手捂着额头。
浑身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她是不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以至于谁都敢猜一脚。
忽的,风沧澜起身来到案桌,执笔飞快的写完一句话,将纸条卷起来。
推开木窗,外面空空如也,她两指放在嘴边吹响口哨。
一只黑鸟停在窗前,浑身漆黑眼神锐利,莫名的带着一副凶狠的模样。
将纸条塞到鸟脚上,她双手捧着将黑鸟放飞。
自回来后,风沧澜便一直在徽羽床榻守着,从未踏出房门。
瑾王府差点被血洗一事,明明应该传的沸沸扬扬,实际却没有丝毫风声,仿佛有人压下了这件事。
但该知道的还是一个不少。
皇帝作为星云国一国之主,更有镇抚司这样眼线遍布天下的机构。
自然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知晓。
立马传宗正瑾进宫,确认其没有受伤再询问事情原委。
问答间宗正瑾避重就轻,有意无意替风沧澜开脱。
皇帝盘问了个大概就放其离开。
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属下参见皇上。”
御书房中央站着一个身披白色斗篷之人,躬身作揖。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着殿中站着的斗篷人。
“朕让你去辅佐瑾王,你就是这般辅佐的?”皇帝苍老的声音满是威严。
披着白色斗篷的人躬了躬身,“属下失职,请皇上责罚。”
“的确是失职,竟然让风沧澜屠杀瑾王府!”
“朕派你去瑾王身边何用!”
斗篷人躬身垂首,不敢再出声。
“朕的这位好皇儿当真是痴情种,维护风沧澜都维护到这个份上了!”
下面,斗篷人弓起的背脊微僵。
“若再有此事发生,你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斗篷人退出御书房,白色的斗篷非常宽大,将其整张脸都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他一离开,后面御书房就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
皇帝震怒砸了案桌上所有东西,御书房内一片狼藉。
“朕栽培他,不是让他被一个女子迷了心智!”
“当真是红颜祸水!”
皇帝火气旺盛,拿着砚台又要开砸,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阴笑,慢悠悠将砚台放下。
脚上的怒火也逐渐消散,“来人,将惠妃唤过来。”
摄政王府
风沧澜在床榻旁守了整整七天,徽羽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脉象正常,其他各方面也全部正常。
就是还不苏醒。
风沧澜守着徽羽这段时间,膳食是宗正昱亲自送过来的。
两人基本零交流,偶尔也只是宗正昱问两句风沧澜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这日,宗正昱端着午膳进来,“用膳了,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
宗正昱也大概摸索出了,风沧澜对徽羽的情感不同,也就没敢说让下人看着这种话。
“你先吃,我看着。”
风沧澜侧头看了一眼,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
起身来到木桌旁就低头用膳。
宗正昱站在床榻旁,“明日中秋,皇宫传了话一同进宫过中秋。”
听到这句话的风沧澜柳叶眉轻皱,萧王的事情还没找到凶手,她进宫?
皇帝看到她估计恨不得弄死。
不过,既然都传话了,不去自然是不行。
那便去就是了。
风沧澜低头继续用膳。
床榻上,徽羽纤长的睫毛轻颤,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宗正昱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风沧澜身上,丝毫没发现即将苏醒的徽羽。
“还有一件事,明日……”宗正昱斟酌开口,风沧澜抬眉扫了一眼,正准备收回目光就注意到徽羽睁开了眼。
她“啪”的一声放下碗筷,飞速跑到床榻旁。
“徽羽你终于醒了!”
风沧澜一把扑在徽羽面前,她一双眸子冰冷无光。
视线聚焦,看着风沧澜的眼神格外冷漠,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除此之外,那视线中还有一丝警惕跟戒备。
注意到这点,风沧澜心头一冷。
放柔声音尽量柔和,“徽羽,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试探性询问。
徽羽眉头紧拧,盯着风沧澜的戒备不减,“你是……”
“我是沧澜,风沧澜!”
这三个字让徽羽神色一凝,看着风沧澜的眼神瞬间也变的奇怪起来。
她挪动身体要坐起来,刚动了一下,全身就传来钻心刺骨的疼。
除此之外,脑海也是一阵涨疼,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一股脑涌入脑海。
她疼的脸色苍白,眉头紧拧,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耳畔一阵清越的声音不断回响,‘从今日起,你的名字便是徽羽’。
第184章 守口如瓶,主子只相信死人
“嘶——”
徽羽疼的双手捂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风沧澜脸色一白,赶紧控制她避免碰到伤口,“徽羽,你怎么了?”
“啊!”她捂着脑袋,那清越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飘荡,就像是幽灵般挥之不去。
“是谁!”
“你是谁!”
“是我!风沧澜!风沧澜!”
徽羽捂着脑袋疼的嘴唇直发颤,听到风沧澜这三个字时。
脑海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留在风沧澜身边,寸步不离。’
看着徽羽疼的面色扭曲,风沧澜将腰间银针抽出来,插在徽羽头顶。
她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狰狞的表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现在好点了吗?”
徽羽眸子微动,注视风沧澜良久。
迷茫混沌的瞳仁逐渐恢复清明,“好些了,谢谢……小姐。”
她生涩的唤着两个字。
风沧澜探脉,确认没问题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下,“好些了就好,你身体有伤别乱动。”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风沧澜关怀备至,面面俱到。
站在后面目睹了全程的宗正昱凤眸深眯,注视着躺在床榻上的徽羽。
她似察觉到这股锐利的视线投来目光,对上的一刹那心头一颤,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有点渴。”
“好。”风沧澜当即转身,倒上一杯温茶再回来,“你别动,我喂你。”
她拿着勺子一点点喂,徽羽的脸色也从苍白慢慢有了些血色。
“醒过来了就好,想吃什么跟我说。”
风沧澜守在床榻前忙前忙后,宗正昱完全被忽视。
停留了片刻他就推门离开,刚踏出沧海一粟,就抬手招人。
暗卫从树上跳下,“王爷。”
“去查查,徽羽在瑾王府都发生了什么。”
“是。”
暗卫纵身一跃消失,宗正昱回首看了一眼沧海一粟径直离开。
秋风萧瑟,凉风习习。
一阵微风吹的泛黄的树叶飘落而下,刚落地就被一脚踏的粉碎。
“主子,有人在调查香膏一事。”
“照这个速度下去,对方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属下本打算不忙打草惊蛇先诱敌深入,在顺藤摸瓜连根拔起。”
“不曾想对面警惕性如此之高,一发现不对劲立马撤退。”
“不仅如此,还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对面势力不在我们之下。”
“若那人查到冷宫,丽妃娘娘若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只怕……”
枯黄树叶落下,节骨分明的手将其接住。
捏着树叶左右观察,他忽的一握手,“那就让她守口如瓶。”
“是。”
冷宫
杂草丛生,一片萧条。
丽妃坐在破败的宫殿里,一点点清理着头发上的虱子。
整个人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穿着大红大绿的衣裳,脸上的妆容已经糊成一片格外骇人。
“嘎吱——”
陈旧的殿门被推开,一束光射进冷宫。
坐在地上的丽妃“刷”的抬头,只见殿门处一个浑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的人慢步而来。
就像是降落的天使,将她带出地狱。
“大人!”丽妃快步跑过去,灰暗的眸子瞬间迸发出亮光,“可是主子让你来救我的?”
整张脸被斗篷遮挡,看不到一点模样。
斗篷人轻声道,“丽妃,你可有向人透露过什么?”
“没有!”丽妃一口答道,“我没有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就算是皇帝也没有。”
“我一直守口如瓶。”
“如此便好。”
“大人,我们快走,我们快出去,我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好。”斗篷人前进两步,走到丽妃身边低语道,“你过来些。”
“是。”丽妃将脖子伸过去,正准备问什么事,脖子就被人一把掐住。
她瞳孔放大,满脸不可置信。
“守口如瓶,主子只相信死人。”
“卡擦!”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丽妃脖子一歪,瞳孔瞪的宛若铜铃,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斗篷人掐着的手松开,丽妃“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斗篷人微微抬头,露出一把跟红艳如血的唇。
“你的任务,这才算是彻底完成。”
斗篷人转身离开,秋风吹的他黑色的斗篷飞扬晃动。
与此同时,林琳也被发现在闺房中上吊自尽。
一个冷宫废妃,一个七品小官之女并未引起多大的动静。
丝毫没影响到过节的气氛。
翌日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格外的热闹,街上人人脸上带着欢笑。
风沧澜跟宗正昱一早就坐上了马车进宫。
临走时,风沧澜顺手带上了今日的报纸。
马车内,宗正昱端坐闭目养神。
风沧澜翻看报纸,只有一个极小的板面报道了丽妃在冷宫暴毙,以及林琳在闺房自尽。
她的目光瞬间被这两个指甲大的地方吸引。
林琳怎么会上吊自尽,而且丽妃也在冷宫暴毙?
这么巧?两个人一起死了。
若是别人,恐怕还真的不会把这两件事关键在一起。
可风沧澜明白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跟尸香有关的人。
她还准备等徽羽好些了,着手对林琳展开调查,顺藤摸瓜抓出幕后之人。
如今还未动手,两个人就死了。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看来是殷的调查,打草惊蛇了。
对面就直接灭口丽妃跟林琳。
目前跟尸香有关联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如今,两人都死了线索又断了。
这般急着杀人灭口,怕人查到,看来这尸香背后有一盘大棋啊。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这么长。
看完报纸,将其整齐折叠放在桌上。
每次进宫,都会发生一点不太好的事情。
希望这次不会喽。
“吁——”
马车外,问道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皇宫到了。”
风沧澜率先下去,宗正昱紧跟其后。
自宗正昱腿疾好了之后,还未正式在公开场合露面。
以至于许多人都未见到宗正昱离开轮椅的模样。
乍一看宗正昱竟然是走来的,各个官员脸色变了又变。
摄政王虽然还未回朝堂,但腿疾已经好了,回来是迟早的事。
摄政王回来之日,就是他们好日子到头之时。
而那些闺阁小姐们,看到宗正昱时皆是羞红了脸。
甚至有大胆的姑娘直接过来碰瓷,一路都走的好好的,到宗正昱跟前就脚下一歪倒过去……
第185章 刚才勾引为夫怎么不见说有人?
宗正昱面不改色后退一步,身侧的风沧澜见有人倒下来,顺手搂住其腰肢。
碰瓷的姑娘心头一喜,人都不看就娇羞,“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小女子只怕是……”
“奇怪了,明明是本王妃救的你,你为何谢王爷?”
话毕,风沧澜直接松手,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姑娘“啪”的一声就摔在地上。
周围的闺阁小姐们手帕掩面,眸露嘲讽,笑她的不自量力。
倒地的姑娘被所有人注视,脸色“刷”的一下爆红。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羞愧难当匆匆逃离。
风沧澜侧头勾唇,“王爷真是一点也怜香惜玉。”
“但凡你刚才接住了人家姑娘,也不至于如此伤心。”
宗正昱凤眸微转,不疾不徐,“王妃刚才不是接住了吗?”
风沧澜挑眉没在说话。
宗正昱这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家那姑娘想要的是谁,他还能不知道。
论装傻,宗正昱才是技高一筹。
御花园内金贵飘香,沁人心脾。
一股凉风吹来,整个花园都飘散着桂花的芬芳。
花圃中,各色菊花在一众衰败的花草中脱颖而出。
风沧澜寻了一凉亭坐下,懒散倚靠在栅栏上,看着水面的波光粼粼。
鲤鱼在水中游窜,偶尔跳出水面。
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一句话,鱼戏莲叶间。
看的入神,后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风沧澜目光微侧见宗正昱落座一旁继续观赏。
偶尔撒两颗鱼食,鲤鱼越出水面争相抢夺。
“澜儿喜欢?”
风沧澜将鱼食放在一旁,转过身来,“谈不上喜不喜欢,无聊逗着玩玩而已。”
说实话,她真的不明白皇帝怎么想的。
萧王的事情凶手还未抓到,把她请进皇宫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一个人搂着美人欢度中秋不好吗?
偏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她目光轻扫全场,官员们三五一团互相恭维,闺阁小姐们亦是如此。
表面都是一副欢笑高兴的模样,实际内心如何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不过……
从宗正昱进来坐下,倒是时不时的有小姐们含羞带怯的投来目光。
许是被这些姑娘们放弃的眼神引起注意,风沧澜侧身看向宗正昱。
他的容貌的确是无可挑剔,不同于宗正瑾是温润公子的温柔,也非那种肖似女子的阴柔美。
而是那种充满了阳刚之气的丰神俊朗,剑眉星目、浓眉入鬓五官凌厉,似刀削一般。
单看面向,是那种带着压迫感攻击性的俊朗,配上那狭长的瑞凤眼,只瞧你一眼就能看穿的感觉。
一个充斥着危险,却又能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被其吸引。
五官的确是毫无瑕疵,拼凑在一起简直称得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若真要挑刺,那就只要一样。
薄唇。
想到这里,风沧澜的视线聚焦宗正昱那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当然原因不是不好看,而是薄唇的人薄情寡义!
风沧澜的视线太过炙热,引得宗正昱掀眉看来,“澜儿看什么看的这般入神?”
他明知故问,语气中调侃之意颇为明显。
被抓包的风沧澜下意识避开目光,所在挪开的一瞬朱唇微翘,笑的像勾魂夺魄的妖精。
她悠悠起身,腰带将不盈一握的纤腰勾勒出来,夺魂索命。
到宗正昱身旁,纤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媚眼如丝直勾勾盯着。
“澜儿还能看什么?”她娇媚的声音听的凉亭周围的青年才俊脚底打滑。
注意到这点的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的凤眸深黑。
她葱指落在宗正昱挺拔的鼻尖上,慢慢从薄唇上滑过,吐气如兰,“出了王爷,澜儿还能看谁?”
周遭男子骨头一酥,差点当场摔倒。有些没挺住了,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宗正昱耳尖蹿红,一把抓住风沧澜作怪的手腕,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好好说话。”
风沧澜注意到泛红的耳尖眉尾一挑。
宗正昱这是害羞了吗?
想到这里,她被握住的手轻轻在宗正昱的手背上滑过,整个人也贴了过去,笑的娇媚如花。
“您教我呀~”
此话一出,凉亭外传来阵阵包含克制的冷吸声。
宗正昱凤眸一凝,轻扫一圈。
众人只觉一阵强大的压迫感袭来,纷纷垂头不敢再看。
宗正昱目光重回风沧澜身上,盯得她头皮发麻。
感觉要玩过火了,风沧澜正欲抽手撤离。
突然,手腕一紧。
宗正昱一把将其拉到怀中,长袖一挥将风沧澜遮住了大半。
“王爷。”风沧澜轻唤一声,有些着急。
宗正昱握着雪白的手腕一紧,风沧澜挣扎道,“王爷这里是皇宫,周围还有人呢。”
“你现在知道有人了?刚才勾引为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有人。”
他握着手腕的手改搂纤腰,两人紧挨一起,气氛突然变的诡异。
“哪有嘛,没有。”
“快放开,被人看见不好。”风沧澜一边笑一边用力挣开。
“再敢放肆……”宗正昱半含警告的声音响起,风沧澜一口打断赶紧道,“不会了,不会了。”
他惩罚性的在风沧澜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把,风沧澜惊的一声娇嗔。
这一声引的四面八方投来目光。
风沧澜脸色不争气的绯红一片,殊不知面若桃花更是迷人。
“你!”风沧澜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果然是一点亏都不吃饿宗正昱。
“为夫什么?”
看着宗正昱一本正经捻动佛珠,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样气成河豚。
演!
这么喜欢演!不拿个奥斯卡都对不起这演技!
“流氓。”风沧澜低斥一声,抓着亮闪闪的群身就离开了凉亭。
所到之处,目光皆是怪异。
一个贵妇看到风沧澜逃离的背影轻哼一声,“堂堂王妃,光天化日做出如此行径。”
“跟妾何异,跟青楼女子何异!”
旁边的好友嘲讽一笑,“别忘了,这摄政王妃可是专门去留君阁学习。”
“自然学得一身好技术,不然怎么勾住摄政王。”
“世风日下!成何体统!”
两人评论着,连带着周围的贵妇跟小姐们也面露鄙夷。
“说够了?”
第186章 澜儿,你出现幻觉了
就在众人议论激烈时,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
议论纷纷的众人瞬间止声,刚才还热闹的御花园瞬间寂静无声,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大臣们在朝堂混迹多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宗正昱散发出来的戾气,赶紧招呼自家家眷,纷纷赔礼道歉。
“摄政王恕罪,内人愚昧冒犯了王妃,老臣带回去好好管教。”
一人声音响起,其他的声音此起彼伏。
宗正昱冷扫一眼,起身离开凉亭。
众人见此才堪堪松了一口气,赶紧教训自家女眷,警告不要胡言乱语。
而此时,被讨论的主角却跑到了一个无人之地。
风沧澜双手捂脸恨不得当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丢死人了!”
“靠!我从来都没这么丢脸过!”
“气死了!”
她对着花圃旁的花草发泄一通,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抬头看去,四周竹林密集,只有一条小路。
风沧澜止住好奇心准备原路返回,刚准备离开就听到竹林深处响起一阵悠扬古朴的古琴声。
那琴声好似能抚平世间的暴躁,让人心绪归于平静,有一种治愈的感觉。
原本打算离开的风沧澜被勾起好奇心,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穿过沉长的竹林小道,风沧澜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皇宫之中竟然还有如此世外桃源的地方。
一眼望去,雪白的一片。
就像是降下的白雪,把四周覆盖成银白色。
银装素裹,恍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竹林,就像是一道门,通过后就是另一个世界。
秋风吹的雪白的花瓣飘舞在空中,像是千万只白色的蝴蝶在雪上起舞。
风沧澜慢步前进,一株株树上挂着雪白的银条,格外美丽,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走近写,看清了风沧澜更加诧异。
现在是金秋时节,这梨花竟然还开的如此好。
完全不受季节影响啊。
“噔——”
一阵古琴声席卷而来,带着无数花瓣形成一道浪音。
风沧澜神色一凝,脚踏梨树腾空而起避开浪音。
“何人竟敢擅闯雪园。”
一阵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分不清声音主人的方向。
风沧澜四处观察,耳尖微动蓦得转身。
只见一抹白色飘然飞来,带着无数花瓣。
落地的一刹那,花瓣飘荡在空中,最后缓缓落下。
风沧澜视线聚焦跟雪园融为一体的男子。
他一袭白衣,满头银发披散在肩头后背。
即使一条白绫遮住了眼睛,但也不影响他的美貌。
就像是天外仙人,降落凡间。
整个人带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他就是雪山上的雪莲花,生来就是让人仰望的。
风沧澜呆滞茫然,秋水眸中满是惊艳。
表面非常淡定,内心却已经是尖叫连连!
这个人是谁!三分钟她要这个男人所有的信息!
麻麻!他看到隐居深山超凡脱俗的仙人了!
两人视线相撞,风沧澜的视线紧粘着跟前之人。
这是哪里来的小仙男!
“咳。”风沧澜抵唇轻咳一声,化解尴尬,“您是?”
忽的,一阵风吹的男子白衣飘诀,遮眼的白绫飘荡。
地上花瓣被吹的飘荡空中,将风沧澜围绕起来。
她遮眼挡住四周旋转的花瓣。
风停、花落,风沧澜才放下手臂。
抬眼一看,前面是一片竹林,正是刚才的地方。
风沧澜整个人警惕起来。
怎么回事!
她刚把明明进去了,里面是一片梨花林,雪白的一片。
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澜儿。”
风沧澜正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后面就响起一阵声音。
回首看去,宗正昱迎面走来。
她赶紧上去,“王爷,我刚才遇到了一件灵异事件!”
对!就是灵异事件!
风沧澜从犯头尾一字不漏的叙述出来,宗正昱凤眸微抬,看向竹林。
那眼神,似要穿透竹林看清后面的情况。
“王爷你说怪不怪。”她刚还在里面,一阵风卷就出现在这里了。
“澜儿,你出现幻觉了。”
“这竹林后面是皇陵,你之所以会看到那些东西,是因为历代皇帝请了国师在这里布了八卦。”
“一旦踏入这里,就会出现幻觉。”
“不啊,明明我还听到了古琴声,还看到了一个白衣白发,白绫遮眼的男子。”风沧澜解释着。
宗正昱摸了摸风沧澜的头顶,“那都是幻觉,为了保护皇陵设下的屏障仅此而已。”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他拉着风沧澜的手腕就转身离开。
风沧澜散步一回头,满目疑惑。
刚才真的入幻觉了?
不然,她怎么可能眨眼间就从里面到了外面。
“以后别来这里,这里毕竟是皇陵阴气重。”
“好。”风沧澜最终还是相信了。
两人离开,一片白色的梨花花瓣缓缓飘落。
被宗正昱带回御花园,里面大臣们都已经坐齐了。
风沧澜在宗正昱的牵引下一同入座。
龙椅上,皇帝端着酒樽侧眉看了一眼惠妃。
惠妃心领神会,笑的跟朵娇艳的花。
两人视线碰撞,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臣弟携夫人来迟,请皇兄责罚。”
“无碍,坐下吧。”皇帝笑的爽朗,仿佛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丝竹声响起,一个个穿着舞裙披着彩带的舞姬们飘然而至。
踩着街拍翩翩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令人称绝。
风沧澜脑子里尽是雪园的事情,心不在焉。
那感觉明明很真实,根本就不像幻觉。
“王爷。”风沧澜动身想要再问,恰逢宫女倒果酿。
她起身的动作过大,不小心碰到了宫女。
那一壶的果酿尽数洒在衣裳上。
宫女“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你怎么回事!倒酒也能出差错!”惠妃“刷”的一下站起来,怒斥宫女。
四周闺阁小姐跟贵妇投去目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风沧澜拍了拍身上的染湿的地方,“没事,我去换一身就行。”
宫女赶紧爬起来,后退几步。
风沧澜拧眉站起来,发髻上一片白色的梨花花瓣,随着起身动作往前滑落……
第187章 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宗正昱品茶间扫到从头顶滑落的花瓣,凤眸冷凝。
在花瓣掉落的千钧一发之际,拽住风沧澜的肩膀往前一拉。
风沧澜硬生生撞在了宗正昱的怀中,额间的梨花花瓣也改变了轨迹往后飘去。
花瓣落在宗正昱的掌心,他收手一握,将风沧澜推开。
“发髻歪了。”宗正昱捏成拳的手抚了抚发髻。
风沧澜满脸奇怪的看了一眼宗正昱,然后起身跟着宫女走。
一路往后宫走,宫女满脸要哭的表情,“奴婢刚才不是故意的,请王妃恕罪。”
“没事。”风沧澜轻快出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宫女正欲说谢恩的话,风沧澜忽的止步,声音再响起,“因为你是有意的。”
轰——
宫女瞳孔放大,脸上血色尽数褪去,面色苍白。
整个人停留在原地恍若石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瞳仁中满是慌张、恐惧,“王妃,您说的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懂。”
她说话时目光闪躲,有意无意避开风沧澜目光。
风沧澜朱唇微翘,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不慌不难上前两步,转身,面对宫女。
一双素手柔夷轻抚宫女衣襟,温柔替其整理,“听不懂?”
“那本王妃就说的仔细些。”
她捏着衣襟的动作不变,脸上的消息瞬间消散,眸色突然冷凝气场散开。
“果酿本王妃一口都未喝,你添个什么酒?”
宫女背脊一僵全身发寒,脸上浮现几分恐惧。
是了,摄政王妃根本都未饮酒,还是满杯她添酒,不正自己败露了吗!
“这些细节可是非常容易暴露的。”
风沧澜的声音不紧不慢,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呼吸困难。
宫女见行径被看破,慌张跪下,“王妃恕罪,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奴婢也是受人胁迫。”
“哦?”风沧澜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宫女,勾了勾唇角,“那说说,谁胁迫你、又是谁指使你。”
“是……”
“砰!”
宫女刚说一个字,风沧澜就感觉后脑勺被一阵重击,视线逐渐模糊最后一片漆黑,失去意识前倾倒下。
见风沧澜倒地昏迷,宫女立马站起来。
看着前面手持木棍的人赶紧颔首,“惠妃娘娘。”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惠妃扔掉手中木棍,后面两个太监匆忙上前,一人扶着一边将风沧澜带走。
以惠妃为首,两个太监紧随其后。
提前清理了道路,一路畅通无阻。
却在拐弯时蓦得撞上了一个人,惠妃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控制住表情径直离开。
后面两个太监脑袋埋的极低,风沧澜脑袋下垂也看不清容貌。
两人擦肩而过时,那人却出了声,“惠妃。”
惠妃被迫止步,微微侧身微笑道,“瑾王怎么到这里了?”
“不是应该在宫宴上吗。”她随口一问,瑾王扫了一眼惠妃后面垂首的三人,“出来拿个东西,惠妃这是……”
发现瑾王盯着后面,惠妃挪步挡住,“不胜酒力。”
她故作眩晕葱指摁着太阳穴,“本宫就先回宫了。”
怕多留横生枝节,惠妃赶紧离开。
一行人走在青石子的小路上,渐行渐远。
宗正瑾回首望着一行人匆忙的背影,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阴冷。
到达宫殿,惠妃指挥着两个太监把风沧澜放在床榻上,然后挥手让两人离开。
殿门关上,惠妃来到床榻旁,看着风沧澜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即便是合着眼睛,也挡住她的美貌。
似莲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又似那寒冬绽放的红梅,凛风傲骨。
清丽中带着孤傲,又纯又媚,媚而不俗。
多了一分莲花没有的昳丽跟艳绝。
就算是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多瞧几眼,那股妒意浮上心头,想到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惠妃眸中妒忌瞬间退散。
姿容艳丽,清理绝尘又如何。
一旦……惠妃烈焰红唇扬起一抹冷笑,她势必被摄政王所厌恶。
“哼!”惠妃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宫宴上
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在宫宴旁走一圈,皇帝扫到这里,酒樽遮掩了勾起的嘴脸。
“朕有些醉意,爱卿们继续。”
说完皇帝就撤离了宫宴,宗正昱扫了一眼旁边的空位置,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
“去看看王妃。”
他的声音很小,后面问道闻之立马离开。
宫宴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离开而中断,反因为皇帝的离开都放开了。
*
“嘎吱——”
沉闷的推门声响起,殿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身着绛紫色锦袍的人迈入宫殿,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殿门关上。
锦袍边缘的滚边绣纹随着行走的弧度摆动,一双紫金皂靴踏在地板上,逐步向着床榻靠近。
来到床榻旁,床幔遮掩。
一层薄纱根本遮挡不住什么,反而增添几分神秘感。
透过薄纱视线聚焦里面的玉体横生,他立马伸手,想要掀开床幔将人带走。
却在碰到床幔的一瞬,忽然止住了动作。
他目光重回床榻上那隐隐浮现的若雪肌肤,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就像是猛兽,疯狂吞噬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轻扫那玉雪丰肌,他喉结滚动,只觉一阵干咳。
小腹蹿升一股火苗,最后熊熊燃烧,仿佛要焚烧全身。
他握了握骨节分明的手指,桃花眼里犹豫挣扎之色明显。
最后,他手中一握,似做出决断,慢慢解开衣襟。
绛紫色锦袍落在地上,一层又一层。
最后,撩开床幔……
御花园
问道重回宗正昱身后,虽然查探是遇到诸多阻挡,但他可以确定事情绝对不简单。
查到最后果然如此,他立马过来禀报宗正昱。
听到问道的细声禀报,宗正昱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热闹的宫宴瞬间鸦雀无声,一片静谧。
宗正昱面色阴沉,凤眸阴翳骇人,浑身散发的寒气好似要冰封千里。
他“刷”的一声站起啦,不顾手里的茶渍转身离去。
在场大都是人精,猜也猜到了肯定是出事了,但这里是皇宫他们不敢多想多看,各个眼观鼻鼻观心。
宫殿
“皇上,已经安排妥当。”太监谄媚开口,皇帝挥手示意太监退下,双手推开殿门——
第188章 一个不留
“嘎吱——”
随着厚重沉闷的开门声响起,里面一阵扉扉之音传来,伴随着猛烈的摇床声。
娇吟低泣,连绵不止。
时而高昂,时而低沉,透着一股淫奢感,让人浮想联翩。
皇帝面色一沉,眸色一片冰冷径直进去。
只见床幔里激战不止,而地上丢弃着男子的衣裳。
皇帝双手紧握,怒火滔天,“混账!”
“放肆!”
皇帝声音极大,周围的御林军纷纷一拥而上,一切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般。
“王爷。”
问道急唤道,宗正昱两手推开御林军直奔宫殿。
看到皇帝他目光转向声音不停的床榻,看着地上的男装,凤眸深黑,杀戮之气瞬间爆发。
后面御林军一片骇人,后背冷汗淋漓。
床榻里娇吟激昂声不断,宗正昱额头青筋暴起。
显少看到宗正昱这般失态,皇帝浑浊的瞳孔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宗正昱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在发抖,双眸布满了红血丝,好似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他双腿如坠千斤,寸步难行。
里面每传来一声娇嗔,他的心就像被插了一把刀子。
最后走到床榻旁,他的一颗心早已是鲜血淋漓。
他下颚绷紧,后暴躁紧咬,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床幔。
皇帝在后面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待着宗正昱看到床榻里的模样。
看着自己的王妃跟其他男人欢好,那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皇帝都激动的忍不住,想要代替宗正昱掀开床幔了。
他抓紧床幔不停发抖,“撕拉——”
床幔在宗正昱的用力拉扯下,被扯断撕烂。
床榻内春光乍泄,空气中都飘散着欢好的味道。
有人闯入,床榻上的两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站在后面看戏的皇帝,看到床榻内的场景,满是皱纹的脸上血色褪尽。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宗正瑾!
同样震怒的还有宗正昱,他一把拽住宗正瑾往外一拉,一拳打在他俊秀的脸上。
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宗正瑾逐渐清醒,看着满目阴鸷的宗正昱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又被打了一拳。
“宗正昱!”皇帝大急呵斥,“放开容瑾!”
“你敢谋杀皇嗣!”
宗正昱拽着宗正瑾的手臂恨不得将其捏断,“杀了又如何!”
他拽着宗正瑾往后一扔,宗正瑾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一阵踉跄被皇帝接住,“容瑾,怎么是……”
皇帝又急又气,恨铁不成钢。
赶紧把衣裳给宗正瑾盖上。
床榻上
一个满身红痕青紫的玉背暴露在空气中,宗正昱的双手握的咯咯作响。
眸中的阴鸷恨意,最终化为痛苦。
他拖下外袍,搭在那青紫的身上,将其包裹住。
这边宗正瑾良久才完全清醒,一边快速穿衣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澜儿,夫君带你回家。”宗正昱声音嘶哑,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宗正瑾混沌的桃花眼瞬间清明起来,不对!
他是准备做那种事的!倒是被人弄昏迷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床榻上根本不是风沧澜,而是……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
一阵清冷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哎,皇上你怎么在这,宴会结束了吗?”
女子穿过层层御林军,来到大殿,一脸天真单纯。
众人视线被声音吸引,齐刷刷看过去。
皇帝看到风沧澜的那一刻瞳孔微缩,面色微变。
风沧澜怎么在这里,那床榻上的是……
宗正昱看到风沧澜在外面,立马把包裹起来的女子转过来。
女子面色含春,满脸绯红,双目迷离。
皇帝看清床榻女子的容貌面色阴沉。
惠妃!
怎么成了他!
宗正昱“刷”的一下冲到风沧澜跟前,未等风沧澜说话就紧紧将其搂在怀中。
“风沧澜!”他直呼名字,哑着声音嘶吼,“你想吓死我!”
“王爷。”风沧澜一头雾水,满脸天真,“怎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宗正昱紧了紧怀里的风沧澜,那种劫后余生的害怕,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心头。
宗正瑾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阴戾。
到底是谁!弄晕了他!还设计了这么一出!
药效过了,惠妃也逐渐清醒。
看着自己衣不蔽体,惊恐尖叫,“啊!”
刚才的事情浮现脑海,惠妃匍匐在地上,“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请皇上明查!”
皇帝眸中出现一抹狠色,侧头示意旁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接收到目光,走向惠妃,“娘娘,您一路走好。”
惠妃满脸恐惧,往后挪动,“不!”
“皇上恕罪!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不想死!”
看着逐步靠近的大太监,惠妃嘶声道,“皇上!是你让臣妾……”
她话说一半,被大太监捂住嘴,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
趴在宗正昱怀里的风沧澜双手拽进他的衣裳,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宗正昱轻拍着风沧澜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
片刻,大太监松开了捂着惠妃的手。
惠妃就像是断了线的傀儡娃娃般,摔倒地上,没有半分活气。
皇帝冷视殿内的御林军,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他手指微抬,殿门“啪”的一声关上。
“一个不留。”
暗中,一群黑衣蒙面人落下。
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捂着风沧澜的眼睛。
四周阵阵哀嚎惨叫,伴随着兵器落地跟倒地的声音。
血腥味顷刻间蔓延整个宫殿,风沧澜抓着的双手一僵,似乎是被这场面吓到了。
片刻,所有声音停止,周围一片寂静。
“已全部解决。”
黑衣蒙面人颔首,神色恭敬。
“嗯。”皇帝轻嗯一声,所有黑衣人瞬间消失。
刚才还站在后面的御林军,尽数倒在血海中,没了气息。
宗正瑾没在伪装,满脸阴森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暗算他。
“王爷。”风沧澜发颤的声音响起,整个人在宗正昱怀中发抖。
“七弟,今日中秋,就在宫里陪朕一晚。”
皇帝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宗正昱掀开眼帘凤眸深黑——
第189章 你还真是无情
登时,周围寒风凛冽,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二人四目相对,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风沧澜拉了拉宗正昱的衣裳。
他这才敛起锐利凤眸,“遵旨。”
“臣弟先行告退。”宗正昱捂着风沧澜的眼睛离开,不让她看血腥的场面。
离开宫殿一阵,宗正昱才松开手,那双明亮如镜的秋水眸噙着一抹阴笑。
笑容未退,手腕一疼,抬头正好对上宗正昱冰冷至极的瞳仁。正准备开口却被抢先问责。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宗正昱越说越眼神越黑,掐着风沧澜的手腕也越紧。
他如此说,风沧澜便知道他猜到了。
“放心,我心里有度。”没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她还要斟酌呢。
“有度!这就是你的有度?”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
“风沧澜!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万一!万一出事你让我怎么办!”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君!”他哑声低吼。
风沧澜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略显呆滞的盯着宗正昱。
良久,宗正昱青筋暴起的手松开,吸了一口气柔声道,“以后别做这种事,更别做自己做饵。”
“世界上他绝对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一旦踏错一步,前面就是深渊。”
“呃……”风沧澜欲解释的话不知怎的就说不出口了,看着宗正昱垂眸一副知错的模样,“恩,下次不会了。”
别人不来招惹她,她自然不会。
可若是不知死活,她也不介意陪着玩玩。
“恩。”宗正昱浑身气息恢复正常,拉着风沧澜就往前走。
今日,明显是算计风沧澜,结果阴差阳错成了惠妃跟瑾王。
一个是后宫嫔妃,一个是储君预定。
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瑾王名声必定一落千丈。
所以皇帝下令让他们今晚留宿宫中,是害怕他们散播了出去。
宗正昱领着风沧澜回了宫殿之后便再未出来。
今日进宫赴宴的所有人,都被留了下来。
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猜测肯定出事了,也不敢再造次。
一个中秋宫宴,以这种方式收尾。
御书房内
皇帝双手负立,站在床边看着黑夜高挂的圆月。
宗正瑾则是站在中央,颔首低眉。
“容瑾,你枉费朕多年来的栽培。”皇帝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宗正瑾垂下的头又低了两分,“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你想得到风沧澜也不是不行,可偏偏,你蠢的让人算计了!”
“你是朕最看好的储君,如今这模样,朕还如何将这星云国交给你。”
宗正瑾沉默不语,皇帝侧身看来,“今日御林军的事情,你如何解决。”
能入御林军都是家族里顶尖的人才,如今死了一批,想要不动声色掩盖过去必然不可能。
这些御林军家里,有些是屹立百年的大家族,有些是大臣的儿子,各个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的翘楚。
若是这些人联合起来闹大了,就不好办了。
宗正瑾微微抬头,说出自己的见解,“先礼后兵。”
“对身亡的御林军家族给一些封赏赔偿。”
“这些御林军虽然是家族年青一代的翘楚,但一个家族不可能只栽培一个人。”
“一人换家族荣华,他们该知道怎么做。”
皇帝听完宗正瑾的回复微滞,后爽朗大笑,“不愧是我儿,不错。”
正如宗正瑾所说,家族栽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顶上。
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人,死一个换来家族繁荣,他们会非常乐意。
更何况,人已经死了,闹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决定。
“按瑾王的意思办。”皇帝侧头,大太监匆忙上前连忙道好。
“儿臣先行告退。”宗正瑾后退几步离开御书房。
皇帝看着宗正瑾离开的背影,浑浊的眸子透着一股精明,“朕这儿子是帝王之才,可惜太痴情。”
“瑾王有情有义,将来定是明君。”大太监连忙拍马屁道。
皇帝勾了勾唇,非常满意大太监的话。
之后两人都未说话,御书房内一片静谧。
此时,另一宫殿
宗正瑾进殿满身戾气骇人,“去查是谁算计本王。”
黑暗中,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离开。
宗正瑾捏着茶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本以为账中人是风沧澜,掀开发现不是准备离开,结果却被弄昏了!
醒来就是刚才那场景!
“来人!”宗正瑾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备水沐浴。”
宗正瑾坐在浴池里,一遍又一遍清洗。
而此时,风沧澜也在浴池中。
想到宗正瑾那震惊愤怒却又找不着发泄的表情,朱唇扬起一抹阴笑。
算计她?
那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沐浴完回到寝宫。
皇宫里静悄悄的,本是中秋佳节,却静的出奇。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来到床榻旁,风沧澜直接就怕上去准备睡觉。
坐在桌旁的宗正昱薄唇轻启,确是一个字都未吐露出来。
“晚安。”风沧澜拉着被褥躺下,侧头朝着宗正昱道。
他张了张嘴,神情有些落寞,最后硬挤出两两个字,“晚安。”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风沧澜投去目光,只看到宗正昱的背影。
皱了皱眉,没细想合眸睡觉。
听到后面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回首看去,见其睡的安稳,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还真是无情啊。”
垂眸看着袖口,他缩了缩手把东西往里放。
转身准备去沐浴更衣,外面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宗正昱眸光一凝。
回视风沧澜,最终追了出去。
刚走没两步,那黑影就止住。
宗正昱准备动手,那黑影忽的转身,“扶风。”
见其容貌,宗正昱紧拧眉头松开,“你来做什么。”
“不怕被皇帝看到?”
“你以为我想来?”说着他从胸口里掏出来一封信递过去,“你看看内容。”
宗正昱墨瞳古井无波,将信封拆开,看清上面内容凤眸猛的一缩——
第190章 罔顾人伦又如何?
片刻,他恢复正常不紧不慢将信纸折叠起来。
“这是我师傅交代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竟然闯入了梨院,还看到了我师傅的真身。”
“本王知道了。”留下这句话,宗正昱转身回去。
男子只觉着宗正昱有些古怪,但也未多想。看着离开的背影提醒道,“记住早些解决,我不方便出手,就交给你了。”
宗正昱行走的背脊微僵,步伐停顿片刻径直回寝宫。
“嘎吱——”
沉闷的关门声响起,宗正昱返回床榻,看着熟睡的风沧澜砸吧着樱花粉的唇忍不住轻笑。
忽的,脑海里想起那封信。
他剑眉一沉,瑞凤眼里透着凌冽阴森。
回到桌旁,将信纸摊开,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杀’字在烛光的照亮下格格外清晰。
不过片刻,写着杀的信纸化为灰烬,他重回床榻。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他摸了摸风沧澜的头发,侧身躺下。
中秋十五,薄云遮月,却依旧这挡不住它的光芒。
第二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外面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
昨夜,皇帝下旨封赏了那些身亡御林军的家族。
说是中秋之夜,刺客横行,御林军护驾身亡,特追封。
这样一来,那些家族们便未再说话,也不敢说话。
昨日之事,知道的也就只剩皇帝,瑾王跟风沧澜宗正昱。
天一亮,皇帝就放了所有人出宫。
风沧澜跟宗正昱也跟着离了皇宫。
刚坐上回府的马车就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小巧精致的鼻子,“哪位又在提我了。”
“怕是风寒了。”宗正昱将外袍接下来搭在风沧澜身上,她也不客气拉了拉衣襟就钻入马车。
皇宫,殿内
寒风呼啸,整个殿内都充斥着阴寒之气。
宗正瑾端坐太师椅上,看着属下呈上来的信。
他骨节分明的手紧捏着信纸,用力过度信都被捏出了褶皱。
“啪!”
一阵声音响起,宗正瑾一掌把信纸倒扣在桌上。
“是不是出差错了?”宗正瑾卸下了儒雅温润,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站在对面的男子恭敬回复,“主子,我们的消息不会出错。”
“就是风沧澜害的殿下。”
宗正瑾双手攒紧,指关节泛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男子微微抬头,见宗正瑾满脸苍白自作主张道,“殿下,要不属下去除掉风沧澜?”
他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震飞到一丈之外。
迅速爬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满脸疑惑看向对面。
坐在太师椅上的宗正瑾忽的站起来,慢步走过去。
直至到男子身边才止住步伐,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
男子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疼。
脸上立马浮现一个红巴掌印,嘴角鲜血流的更厉害。
他仰头,看向宗正瑾瞳孔中充斥着不敢相信,“殿下……”
“风沧澜不是你想动就可以动的人。”
“云桑,你给本王安分点。”他冰冷的声音渗着寒意。
云桑听着冰冷至极的话心头一凉,“王爷你……”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宗正瑾喜欢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丫鬟,而是摄政王妃风沧澜!
这怎么行!
“风沧澜可是摄政王妃,且不说我们现在还未成功,就算殿下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注定无缘!”
“她可是您的七皇婶,罔顾人伦!会被天下唾弃辱骂!”云桑急声劝解。
宗正瑾本就不善了脸色更加难看,桃花眼里闪烁着阴翳,“罔顾人伦又如何?”
“本王坐上了那个位置,天下人谁敢唾弃辱骂?”
宗正瑾的话让云桑呼吸一滞,万万没有想到,他已经泥足深陷至此。
“殿下如今这样说,将来可未必。”
“殿下,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宗正瑾低声轻笑,“本王的世界没有后悔二字。”
云桑再要劝解,宗正瑾一个阴冷目光扫来,“滚!”
深知宗正瑾的脾性,云桑到嗓子眼的话吞了回去,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离开。
踏出殿门的一瞬,她止步回首,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殿下将来一定会后悔今日说的话。”
留下这句话,云桑径直离开。
瑾王扫了一眼殿外逐渐远离的背影,重回太师椅正,整个人融入黑暗。
秋风萧瑟,枯叶飘零。
回到摄政王府后,风沧澜径直回了沧海一粟。
宗正昱紧跟其后。
走了一半,风沧澜才发现宗正昱还跟着,她止步回首,“王爷可是有事?”
宗正昱瑞凤眼里一闪而逝的暗色,刚准备说风沧澜的声音就先响起,“没事我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继续往前走,不带半分停顿。
宗正昱紧了紧双手,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回到沧海一粟,风沧澜先去看了徽羽,确认其情况稳定就回了寝宫。
片刻再出来,一身墨绿色长袍玉冠束起,手中持一把画着墨竹的折扇轻摇。
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瞧着就是一个唇红齿白、雌雄莫辨的小公子。
手拿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留君阁的事情,该去好好了解一下了。
她这人,别的不好,就记性最好。
最爱记仇!
到门口,看着头顶的牌匾手中摇晃的速度慢了半拍。
这留君阁不简单啊。
死了一个王爷,竟然还能正常营业。
“公子里面请~”
风沧澜刚驻足,里面就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子挽着他,“公子好面生啊,是头一回来咱们留君阁吧?”
“快快里面请。”
风沧澜被拉到留君阁,里面歌舞升平丝毫没有死了一个王爷该有的模样。
她找了一个能观察整个留君阁的位置,视线聚焦之前落地的地方。
那里宾客聚集,只留了一条通道。
所以,桌子只可能从通道被移过来的,正常情况下一个人退下桌子过来肯定是会被发现。
但当时,她跟萧王同时摔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若这时,有人以内力将桌子移到中央,的确不会被发现。
她的视线顺着那条路看去,最终停留在一个两层花楼上。
“那里住的是谁?”
第191章 花魁涟襄?
风沧澜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上。
姑娘的注意力被折扇合上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本能回复道,“是花魁涟襄的住处。”
“花魁涟襄?”
姑娘回神,发现自己说的太多赶忙闭嘴。
风沧澜勾了勾唇角,“那可是两层花楼,就涟襄一个人住?”
“这未免太奢侈了,对你们也太不公平了。”
风沧澜这句话戳中的姑娘的心,她搅动着手帕有些不满,“以前不是,现在是涟襄一个人住。”
“涟襄可是商洛大陆第一花魁,就来的这么几天,比留君阁一年都赚的多。”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花魁生的艳绝天下。”
“艳绝天下?”风沧澜合起的折扇挑起姑娘精巧的下巴,“可爷更喜欢青莲姑娘这种,清澈干净的美人。”
“公子~”青莲面色微红。
风沧澜拿出一张银票塞在青莲的抹胸里,青莲脸色白皙的脸颊上一片桃红。
“那两层楼只涟襄一个人?平时还有人吗?”
青莲将银票取下来,摇着头,“涟襄姑娘喜欢清净,不喜欢别人打扰。”
“就算是留君阁的妈妈,都不能随便进去,只能在门口等涟襄同意了才能进去。”
“哦?这涟襄姑娘还真是受妈妈厚待。”
青莲左右查看,小声道,“这是自然。”
“之前咱们留君阁死了一个王爷,本来是要被封的。妈妈让涟襄去跟京兆尹穆大人交涉,求穆大人别封了。”
“本来大家都没报多大希望,结果最后穆大人真的没封留君阁。”
“妈妈就放任涟襄,每月15表演一次就行。”
“本来以为收入锐减,结果比之前更是成倍增加。”
那是自然,饥饿营销。
这涟襄是个聪明的。
天天见总有视觉疲劳的一天,若是一月一次看不够,还要争抢那效果是必须的。
“各位各位。”
喧哗的留君阁,在妈妈的喊话声中慢慢安静下来。
“昨日本来是涟襄姑娘出场的日子,奈何姑娘昨日身体不佳。”
“今日特意补上,不知今晚是哪位公子,能成为涟襄姑娘的入幕之宾。”
妈妈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起拍价,一百两黄金。”
妈妈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一百五十两。”
“两百两!”
“……”
“五百两!”
入幕之宾,共用晚膳,喊出天价。
风沧澜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狂热的人,这大概就是为得美人一笑,豪掷千金。
五百两之后价格还在上升,妈妈笑的满脸褶子都出来了。
到八百两之后,有些人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慢步野心颇大,见价格快要到天花板,赶紧跟旁边龟公耳语了几句。
就在价格停滞不前时,花楼二楼一个身着大红纱裙的女子悠悠有过。
一袭红衣衬托的肌肤如雪,收腰的设计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走动间似有星光闪烁,流光溢彩。
一头瀑布般乌黑浓密的长发,好似能闻到淡淡馨香。
虽看不到正脸,但侧颜已经是惊为天人,艳绝天下!
美的不似真人,如梦似幻。
涟襄就从花楼走过,就引得下面数人持续加价,“能跟如此美人共度良宵!就算是散尽家财我也愿意!”
不知是谁高昂喊出了这句话,漫天撒银票。
引得其他人争相效仿。
风沧澜在二楼,就看见漫天飞舞的银票,有纸醉金迷那味了。
她严重怀疑,留君阁专门请了气氛组。
很聪明嘛,利用人的从众心理大捞特捞。
现代酒吧蹦迪,人家撒的是红白纸,这儿直接撒银票,气氛2.0。
“一千五百两!”
一个人喊出天价的一千五百两,这都快赶上一个国家一年的税收了。
这妈妈聪明是真的聪明,本来只能拍七八百两,让涟襄就走一趟就上千了。
“两千两!”
二楼厢房
一个声音直接让全场静谧,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空空如也的木窗。
妈妈都笑成了一朵花,共用晚膳竟然拍出两千两天价,她一辈子都没见过。
就算是开苞的花魁,最高的也就五百两。
被拉到两千两天价,有些人开始斟酌。
两千两,一起用膳值得吗?
最后大多数选择后退,有因为囊中羞涩的,也有权衡利弊的。
“两千两!”妈妈喊的嗓子都嘶哑了,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有更高的,那就恭喜我们……”
妈妈话说一半,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两千一百两。”
此声响起,引全场视线投来。
被搂住腰肢的青莲姑娘眸色一惊,不敢相信身边这位小公子,竟然开口就是顶峰。
前面让那些人争夺,只要比最后那个高就行了。
“还有没客观出更高的!没有的话……”
“两千五百两!”
全场哗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另一个清冷声砸的他们头晕目眩,“三千两。”
两人谁也不甘示弱,众人听着喊价心肝颤了颤。
妈妈早已笑的花枝乱颤。
“三千五百两。”
两个人互相掰头,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愣生生从一千多喊到了四千两。
风沧澜收紧青莲腰肢,葱指挑起其下颚,“美人,对面若再喊你就代本公子跟。”
“比他高就行了,比钱多,爷从来没输过。”
青莲受宠若惊,脑袋枕在风沧澜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是,公子。”
“五千两。”
对面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似乎是已经出到极限了。
青莲小意温柔的看了一眼风沧澜征求意见。
她眨眼示意青莲跟,青莲脆生生声音响起,“五千五百两。”
这是两个人的对决,下面诸人都好奇啊,这俩人究竟是谁。
这可是皇城啊!若是官宦子弟千金买美人一笑,那家底该有多厚。
必定会引起镇抚司的注意,甚至还可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若是富甲之家,这就是赤裸裸的招狼。
五千五百两之后,再也没有声音,最后妈妈大声道,“公子我们出五千五百两的客观,成为涟襄姑娘的入幕之宾!”
妈妈话音刚落,风沧澜厢房门一脚踹开,“砰——”
第192章 你算什么东西,敢抢爷看上的女人!
青莲被这声音吓的一哆嗦,就跟受惊的小路似的缩在风沧澜怀里。
风沧澜眉眼冰冷,看着闯入包厢的人沉声道,“你们吓到我的美人了。”
两个闯进来的男子盯着风沧澜,眸色阴狠,“就是你,一直跟我们大人抢!”
“何来抢一说?”
“这本就是价高者得。你可以继续加价。”风沧澜“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闯入而色变。
“实力不足,那就别在这哔哔。”
话毕,风沧澜搂着青莲腰肢离开厢房,其中一男子却道,“你可知我们大人是何许人!竟敢跟我们大人抢人!”
“我管你们大人是何人。”风沧澜不屑出声,搂着美人出去。
“公子五千五百两天价买花魁一笑,可有想过家中父母?”
“父母是大臣还是富商,就不怕查出点什么?”
风沧澜离开的脚步微顿,青莲仰头担忧。
她葱指在青莲的脸上摸了一把,就是一浪荡公子,“大人若是能查出什么,去查便是。”
“青莲,我们走。”她搂着青莲离开,跟刚才威胁她的人擦肩而过。
余光扫过那人的面孔,风沧澜忽的抬眉。
竟然是他!
皇帝跟前大红人,京兆尹——穆冶。
真是没想到,穆冶端的那刚正不阿、一派正经的模样,竟然还来留君阁竞价当涟襄姑娘的入幕之宾。
“客观,涟襄姑娘有请。”
妈妈上来催促,穆冶听到涟襄姑娘有请这句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注意到这点的风沧澜柳叶眉微挑,“好。”
两人擦肩而过,穆冶双手攒紧看着风沧澜离开的背影。
一股视线如芒在背,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笑意。
*
“青莲就在外面等着公子。”深知花楼不允许其他人进去,青莲在外面止步。
风沧澜点头,“好,待会儿再来找小美人。”
说着,她摸了一把青莲白嫩的脸颊,惹到青莲面色桃红。
在无数人羡慕的眼神中走上二楼。
走在长廊上,她余光注视着正厅的构造。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真是能非常顺利,把桌子悄无声息推过去。
她秋水眸微扫,视线落在大厅左侧的红木雕花木桌上。
只片刻,她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到房门外方才止步,刚停下,屋内就传来娇媚的声音,“客观您来了。”
妩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风沧澜身为女子都如此,就更别提楼下那群两眼发绿的男人。
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打开。
两人一里一外,四目相对。
涟襄看到风沧澜的一瞬顿愣片刻,随后后退半步,“公子里面请。”
涟襄在看风沧澜的同时,风沧澜也在看她。
百闻不如一见,商洛大陆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比初见的丽妃更加美的张狂,充斥着攻击性的美,好似生的就是要把天下人比下去。
却比丽妃,更多两分妩媚。
尤其是那双上了桃花妆的桃花眼,眼神迷离、似醉非醉、媚态毕现。
一袭红衣惊艳绝伦,似为她而生的一般。
只听名字还以为是一位清绝的雪莲花,没想到确是人间富贵红牡丹。
涟襄之名,跟本人倒是形成了强烈反差。
“好。”风沧澜收回目光,踏入房间。
不得不说,这位涟襄姑娘在留君阁地位是真的非同一般。
这屋里,所有东西都是最精致的,就算是一个小摆件也是上品。
“公子请坐。”
涟襄走到桌旁,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
风沧澜将折扇放在桌上,同涟襄近挨着落座,轻抚她的手背,“早就听闻涟襄姑娘艳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云某不虚此行。”
涟襄面色微滞,笑着将手缩回,“公子抬爱了。”
她端着酒樽一饮而尽,目光描摹着叫涟襄的身形,眼神可以说非常放肆。
“来美人,陪本公子喝一杯。”说着就伸手勾住涟襄的腰肢带入怀里。
“公子,涟襄不善饮酒。”
风沧澜勾着腰肢的手一紧,“不善饮酒又不是不会饮酒,来陪本公子喝两杯。”
“公子~”涟襄婉拒。
风沧澜脸色一沉,“本公子五千两不是白花的!”
她重重放下手中酒樽,里面的酒水飞溅。
“今日,本公子非得让你喝。”说着他端着酒就灌过去。
涟襄一把推开风沧澜,整个人似被吹打的娇花,发髻也散乱了。
“不喝?”她将酒樽放下,眸中含着别样的味道,“那我们就做些有趣的事情。”
她一把搂住逃窜的涟襄,秋水眸下一闪而逝的冷意。
倒是沉得住气。
“公子!”
“你再这般我就唤人了!”
“唤人?你倒是唤,本公子今天出了五千两可不是只为跟你共用晚膳!”风沧澜流里流气摸了一把怀中的翘臀。
能感觉到怀中女子,身体陡然一僵。
今日就不信,逼不出涟襄使武。
涟襄挣开束缚就往外跑,发髻散乱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来人!”
她的叫喊声引得周围宾客投来目光。
风沧澜跟出来,听到这句话步步逼近,“涟襄,你能叫谁?”
“本公子可是花了真金白银!谁敢阻止!”
风沧澜伸手一抓,涟襄逃离,她只抓到了一个衣角。
“撕拉——”
衣裳被撕破,涟襄雪白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引的全场沸腾。
风沧澜眼眸微眯,渗着一股危险。
这涟襄,果然有问题。
可以确定,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绝不是错看。
满楼喧闹,每个人看着涟襄的眼里都被欲望充斥。
她捂着裸露在外的后背,那双醉人的桃花眼染上一层泪水。
倒是会装!
风沧澜伸手就要将其拉过来,却被人抢先一步。
看着跳出来阻隔在中间的人,风沧澜眸色一沉。
这个穆冶来凑什么热闹!
“你是在抢我的人?”风沧澜一副纨绔子弟的趾高气扬。!
穆冶把涟襄护在身后,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其身上。
看到这一幕,风沧澜上去就是一拳,“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抢爷看上的女人!”
第193章 你是我机关算尽的例外
一拳没落下,就被人控制在半空中。
“你算什么东西!”
“我们大人是京兆尹穆冶,穆大人!”
“我呸,穆大人算个吊!”
风沧澜挣开就是一拳,虽没有内力但对付几个小喽啰确是绰绰有余。
双方人动起了手,从楼上打到楼下。
宾客们在听到,穆冶穆大人时都跑的跑,逃的逃。
留君阁此时此刻,俨然是一个战场。
“老子看上的女人你们也敢抢,不知死活打死你们!”
二楼
涟襄看着下面一人应对多人,还游刃有余没有半分落于下风的风沧澜,桃花眼一闪而逝的冷意。
穆冶扫了一眼涟襄,“这便是你想要的生活?”
“穆大人……”涟襄垂眸,欲泣不泣惹人疼惜。
下面风沧澜正打的火热,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把留君阁围了起来。
穆冶从二楼下来,下面士兵整齐排成两排齐声道,“大人。”
“此人扰乱城内秩序,带回去关押几天。”
风沧澜恶狠狠盯着穆冶,“你公报私仇!”
“带回去!”
风沧澜被士兵架着离开,出门时她回首看了一眼。
涟襄双手抓着肩膀上搭着的衣裳,红唇微翘,似笑非笑。
风沧澜垂眸一冷,这涟襄就算跟萧王死没关系。
也绝对不简单!
刚才摸了她的手背,就能明确感觉到她有习武。
常年习武,手的骨骼骨有些不同,而且她的双手也有薄茧。
绝对不是一个花魁,该有的手。
“进去吧!”
士兵一推把风沧澜推入监牢,然后就把牢门锁起来走了。
风沧澜叹了一口气,她好像跟这种地方特别有缘。
都数不清第几次了。
靠着牢门,感觉有些头晕目眩,那酒的后劲上来了。
她席地而坐,靠着墙壁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入了夜都还未苏醒。
宗正昱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目光一直盯着外面的漆黑一片。
白日,风沧澜出去他是知道的。
对于出入王府,他从不干预。
不过,从今天来看,太过放纵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晚膳,宗正昱合上了眼睛。
“王爷,菜已经凉了,要不要让厨房热一下?”
宗正昱掀开眼帘,瑞凤眼多了一分戾气。
问道赶紧噤声垂首,退居一旁。
正厅内的温度,直线下降,问道摩擦着手臂,心里期盼着风沧澜快点回来。
王妃不回来,王爷能从这里坐到天明。
事实,宗正昱真的就等到了天亮打鸣。
鸡鸣声响起,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掀开眼角,瞳仁似化不开的浓墨。
浑身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息,站在旁边感觉呼吸都非常困难。
“王妃一夜未归。”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跟问道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褶皱,扫了一眼满桌的膳食,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倒了。”
问道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全身蔓延,这可是王爷准备了一整天。
王妃什么时候不归不好,偏偏是昨日!
昨日可是王爷的生辰啊!
他已经能想象出王妃回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对于王府发生的事,风沧澜是一点也不知道。
宿醉一夜,醒来时只感觉脑袋疼。
揉着太阳穴坐起来,就对上监牢外那双冰冷的眼神。
她呼吸一滞,长吐一口气,“你吓死人不用偿命啊。”
她拍拍身上的枯草,走向监牢看着穆冶,“你喜欢涟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穆冶表面一副铁面无私,内里却是一个爱脑补的八卦男。
有喜欢的人直接变身霸总啊。
只是可惜,俩人没可能。
涟襄的命,她要了。
“开门。”穆冶没应而是让开门,旁边监牢跟她打架的人围拢过来,“大人!这个娘娘腔对涟襄姑娘无理,你就这样放了他?”
娘娘腔?
拜托,她今日这一身是翩翩公子!
哪里像娘娘腔了?
“你才是娘娘腔,你全家都是娘娘腔!”风沧澜气急,说她娘娘腔不就是变相说她易容不好!
这哪能忍!
“你个白切鸡!娘娘腔!小白脸!”
“还敢跟我们老大抢涟襄姑娘,也不怕你这小身板无福消受!”
风沧澜瞪着对面,“你放屁!”
“信不信老子掏出来比你还大?要不要比比!”
监牢外,刚有人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穆冶回视,催促道,“有人接你出去了。”
“接我?”风沧澜心里第一反应。谁来接她?宗正昱?
抬头望去,就看到走廊尽头,一个欣长的身影逆光而站。
看清来人容貌,风沧澜脸色瞬间转冷,径直离开。
路过那身影时,没有半分停顿直接往前走,与其擦肩而过。
那人跟穆冶点头打了一下招呼,便转身去追风沧澜。
刚才跟风沧澜吵架的一群人纷纷不解,“老大!那娘娘腔可是非礼了涟襄姑娘!你怎么就这般轻易放他走了。”
“接他的是,瑾王。”
话毕,穆冶便转身离开,留下后面一众人满头雾水。
瑾王亲自来提人,这得什么关系?
离开监牢,宗正瑾小跑追上风沧澜的脚步,“澜澜,用膳没?我们一起用膳吧。”
“我知道有家桂花糕味道非常不错带你去看看?”
“你爱吃辣,有家辣菜也还可以。”
宗正瑾跟在后面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风沧澜眸色沉冷转身,宗正瑾赶紧止步,露出一个温和无比的笑容。
若是以前,风沧澜肯定会觉着好可爱,好温柔。
然而,现在她只觉着恶心。
“瑾王是忘记了前日的事情了吗?”风沧澜唇角上扬,挂着讥讽。
宗正瑾面色一滞,面白如纸。
“宗正瑾,你是不是觉着我蠢?上钩一次会上钩第二次?”
“不,不是。”他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前日我是看到你被惠妃带走,本来是去救你的,结果后面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惠妃……”
对上宗正瑾急切的目光,风沧澜不留痕迹的挪开,“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追究也无用。”
“你接近我,利用我那都是假的吗?”风沧澜横眉厉斥。
宗正瑾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张了张嘴最后干涩的挤出来一句话,“你是我机关算尽的例外。”
“呵。”风沧澜冷嘲一声转身,刚踏出一步,就被宗正瑾拽住手腕拉了回去。
她硬生生撞进宗正瑾的胸口,被其禁锢的铁紧,说话的声音发哑,“我算尽所有,唯独没算到,会爱上你。”
风沧澜嘲讽的勾了勾唇,准备反驳回去,余光扫到前方,全身血液倒流——
第194章 澜儿昨晚跟容瑾在一起啊
身体温度巨降。
正前方,宗正昱一身纯黑锦袍,捏着紫檀佛珠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明明是在笑,可风沧澜却觉着遍体生寒。
她一把推开宗正瑾,心头骤然一紧,心跳砰砰不停。
仿佛被抓奸一般。
“澜澜。”宗正瑾抬头看去,风沧澜下意识往宗正昱的方向跑过去。
看着跑来的人,宗正昱始终噙着一抹微笑,“澜儿昨晚跟容瑾在一起啊。”
说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平常问候。
风沧澜正准备反驳,他的声音再响起,“以后晚上不回家记得说一声,别让家里着急。”
“不……”
风沧澜开口辩解,再次被宗正昱打断。
他俯身轻嗅,声音温柔至极,“喝酒啦?”
“你还小,不能喝酒哦。”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撩了撩风沧澜鬓角的碎发。
她只感觉鬓角那股凉意,透过皮肤直达心底。
“澜儿还要跟容瑾玩吗?不玩我们就回家了。”他温柔的似要将人溺毙。
虽然是询问的话,但风沧澜听出来了。
这是在给她两条路,跟宗正瑾走还是跟他走。
“回……回家。”
“好,回家。”他牵着风沧澜的手,对宗正昱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领着离开。
风沧澜是被恐惧支配着离开,跟宗正昱相处久了,就忘记了他杀戮、残忍的本性。
宗正瑾看着逐渐消失的两个背影,脸上温和儒雅的笑容慢慢卸下,化为冰冷。
坐上回府的马车,宗正昱就再未说一句话。
就静坐在那,眉眼温柔,唇齿露笑看着风沧澜。
把风沧澜盯的全身发毛,手心都是一层冷汗。
“昨晚玩的可开心?”
看似平常的问话,确是暗藏玄机。
宗正昱这是在变相查问。
开心,她在监牢睡了一晚,你说开心不开心。
风沧澜迟迟没有回应,宗正昱轻笑一声,她听到了语气中的寒风凛冽。
正斟酌怎么回话不惹到他,脑袋就被一只手按压。
她被迫趴在宗正昱的胸口,“要说实话哦。”
“否则……”
宗正昱冰冷的手指在风沧澜脖颈上轻轻滑过,她身体陡然一僵,只感觉一股寒流流淌全身。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风沧澜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捏这世上再无风沧澜。
他专注的盯着脖子上的青筋,那里血流涌动。
风沧澜全身汗毛炸起,头皮突突直跳。
“我会……”
宗正昱刚吐出两个字,风沧澜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仰头亲了过去。
把他未说完的话,尽数堵在嗓子里。
就在那一瞬,宗正昱捏着佛珠发白的手指松开。
睁眼注视着怀中女子的讨好与安抚。
无波的凤眸下,是狂风大浪。
风沧澜攀附着宗正昱往上靠,小心亲吻安抚。
能明确感觉到,宗正昱身上的戾气有所消散。
不满风沧澜的和风细雨的吻,宗正昱搂住贴在身上的纤腰往上一抬。
化被动为主动。
在宗正昱强势的进攻下,风沧澜缴械投降。
看着怀中女子,宗正昱凤眸漆黑如墨,眸色深重,胸口跌宕起伏。
就在风沧澜以为安抚的差不多时,宗正昱忽的翻身,将她压在马车上。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诧异,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宗正昱堵住了嘴。
马车内温度持续拔高。
宗正昱将风沧澜的手十指紧扣按在马车上。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风沧澜莹白纤细的脖子上,烫的她心头一紧。
宗正昱的手从后腰挪到衣襟。
察觉到他的动作,风沧澜呼吸一滞,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着衣裳被层层剥开,脑海快速转动。
就在以为没有办法无力回天时,马车外一道声音响起,“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这声音简直就是救世之声,一场及时雨浇灭了宗正昱的盛火。
“夫君~”她非常识时务,更能屈能伸。
酥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讨好,“到王府了。”
宗正昱深邃的凤眸注视着风沧澜,盯的她心底直发毛。
下一秒,风沧澜身体一轻,吓得搂住他的脖子。
宗正昱横抱着风沧澜,径直走向王府。
沿途的侍卫遇到,纷纷退让两旁垂首,一副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
风沧澜脑袋埋在宗正昱胸口,表面看着是娇羞,实际确实心乱如麻。
脑子飞速左转。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怎么搞?
就在风沧澜着急怎么应对,宗正昱就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一放下,解开的衣裳敞开,雪白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还在想怎么应对,就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窜入鼻尖。
她一个激灵抬眉,就对上宗正昱近在咫尺的深黑瞳仁,眸中似有漩涡要将她吸进去。
距离太近,风沧澜能清楚的感受到宗正昱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灼热一片。
抓着坐下的被褥,攒紧的双手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宗正昱视线聚焦风沧澜巴掌大的小脸,陡然凑近。
风沧澜下意识往后躲,刚有这个动作就就被宗正昱掐住腰肢,他似早有察觉。
看着鼻尖跟自己相碰的宗正昱,风沧澜凝神屏住呼吸。
宗正昱的锐利的视线描摹着风沧澜的脸部轮廓,最后停留在那泛红的朱唇上。
似被暴风雨摧残过一般,却比平时更添两分嫣红。
宗正昱猛然亲过去,不给风沧澜躲避的机会。
两只手被宗正昱钳住无法挣扎,搭在肩上的一边衣襟滑落腰间,露出圆润莹白,以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宗正昱凤眸滚过一片暗光,一手拉下风沧澜另一个肩膀的衣襟。
水红色的绣花肚兜暴露在空气中,跟风沧澜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的视觉张力。
宗正昱一双瞳仁沉入黑暗,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风沧澜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中顺延而下。
“夫……”风沧澜呜咽着两个字,最后被宗正昱吞进嘴里。
“澜儿。”他声音哑的不像话,喘着粗气看着风沧澜瞳仁中是骇人的占有欲跟偏执。
“再唤一声。”宗正昱轻哑的声音带着哄骗,风沧澜鬼使神差的服从,“夫君……”
媚哑的声音带着轻喘,直接让宗正昱禁锢在心底的猛兽挣破牢笼。
宗正昱深黑凤眸化不开的浓墨,将风沧澜压在身下。
“砰——”
“小姐,宫商……”
第195章 有人在穹苍楼下单,杀我
二人难舍难分时,一道声音随着开门声响起。
徽羽推开门,就看到床榻上拥搂在一起,衣衫凌乱的两人。
她瞳孔放大,有些错愕。
风沧澜脸色一红,一把推开压着自己的宗正昱。
徽羽哑然半舜,她迅速回神转身背对里面。
风沧澜赶紧将滑落到手腕的衣襟提上来,下床。
刚有动作就被宗正昱拉回去,一股带着侵略性的荷尔蒙从后面传来。
宗正昱的胸口紧贴着自己的背,她能感受到后面健硕的腹肌,还有那能穿透衣裳的烫人温度。
被抓住,风沧澜不满的瞪了一眼,“徽羽有事。”
明明是满含不满的一句话,愣是说出了几分娇嗔的感觉。
宗正昱长臂一勾,从后面将风沧澜的纤腰完全搂住。
低头在脖间轻嗅,指尖穿插在她黑色的长发中。
黑与白的碰撞,刺激着人的视觉。
“就这样说。”他暗哑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欲色,轻啄其耳垂。
风沧澜纤腰一软,一股麻酥感传遍四肢百骸。
“你……”草!
本来是安抚的,怎么变这少儿不宜的画风了。
“咳。”风沧澜轻咳一声,没办法现在的宗正昱是大佬。
“有何事。”
背对的徽羽转过身,余光扫了一眼床榻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瞬间低头,干净的声音恭敬道,“宫商那边来黑信了。”
黑信?
她记得上次宫商来黑信,是因为有人捕杀穹苍楼挂名杀手。
“你先出去,等会儿我唤你。”
“是。”徽羽后退几步离开,转身时余光扫了一眼两人,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两人。
空气中暧昧气息还没消散,风沧澜沉思黑信一事忘记了后面还有个人。
“你这侍女,被你宠的越发没规矩了。”
风沧澜瞬间回神盯着宗正昱有些严肃,“我允许的。”
宗正昱搂着的手微僵,没想到他就说了一句,就引得风沧澜脸色骤变。
“好。”
宗正昱明白徽羽跟宫商在风沧澜心中的分量,没有再说其他。
若是让风沧澜在他跟徽羽宫商之中二选一,风沧澜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们。
“我们继续。”宗正昱挑起风沧澜小巧的下巴就亲过来。
风沧澜心里有黑信的事,顺理成章推开宗正昱,把衣裳系上,下了床榻,“我有点事。”
走到门口正准备拉开房门,风沧澜忽的止步回首,“你不是问我昨天玩的开心吗?”
“我现在回你。”
“我昨天跟人在青楼打架,被关了一晚上监牢,非常不开心!”
宗正昱就是看到她跟宗正瑾搂在一起,以为给带了绿帽子!
之前在马车上她反应够快,宗正昱绝对会掐死她。
话毕,风沧澜拉开房门离开。
坐在床榻上的宗正昱凤眸微闪,划过一丝笑意。
澜澜刚才是在解释吧?
宗正昱薄唇勾了勾,口齿中还残留着风沧澜的味道。
离开寝房,风沧澜就去了徽羽的厢房。
“小姐。”将黑信递给风沧澜,看着她脖子上的暧昧红痕,眸中换了几波神色。
想到刚才在寝房看到的画面,她欲言又止。
看完黑信,风沧澜将信纸放在火苗上。
看着信在手中熊熊燃烧,直至最后一点她才碰到地上。
落地的一刹那,一团盛火消失,只剩下灰烬。
“有意思了。”她红唇微扬,盈盈秋水的眸子里闪烁着邪笑。
“是什么紧要的事?”徽羽面露担忧。
风沧澜扫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好看的秋水眸还有些水光,“有人去穹苍楼,下单杀风沧澜。”
“你说,这是什么缘分?”天下专门刺杀的组织还是蛮多,偏偏就挑了穹苍楼。
“啊?”徽羽有些诧异,片刻又觉着好笑。
这位客人还真是好运。
“而且有人接了。”
徽羽瞠目,“谁这般大胆……”说到这里她觉着有些不妥。
毕竟知道小姐身份的本就没几个。
“谁接了?”她还是有些好奇。
“夭鸾。”就是那个上次她在城门外救的夭鸾。
“夭鸾?”徽羽若有所思,“小姐耽搁的两年,夭鸾才横空出现,而且现在已经是跟小姐并排第一。”
“这次任务成功,就能挤下小姐登顶。”
“能成功吗?”风沧澜侧眼看去,徽羽带笑道,“自然不能,若是接了其他单说不定还有登顶的可能。”
“接了这一单,夭鸾只怕跟封顶无缘。”
穹苍楼有规矩,不能不同接多单,必须一单完成后才能接一单。
还有一种就是退单,认为自己不能完成任务的。
不过这样,夭鸾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毁了。
“你身体如何?可有不适的?”风沧澜瞧着徽羽询问,她摇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多亏了小姐的冰肌膏,伤痕都没留下。”
“那就好。”
风沧澜转身准备离开,徽羽一颗心提了起来,犹豫不决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小姐跟王爷……”
她记得小姐说过,在王府只是权宜之计。
可就刚才的画面……
风沧澜回首,“别多想,我还是之前的态度。”
听到这,徽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发现这点的风沧澜歪头道,“你好像很担心我跟摄政王在一起?”
徽羽面色一僵,扯动僵硬的嘴角,“徽羽是觉着,摄政王配不上小姐。”
“别说是摄政王,就算全天下的男子,在徽羽心中都配不上小姐。”
“噗嗤。”风沧澜轻笑,那双漂亮的秋水眸里似有星星在闪烁,“照你这般说,我要孤独终老?”
“不不。”徽羽连忙摇头。
风沧澜也没在意,“好好修养。”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径直离开,徽羽走到窗扉前,透过缝隙往外面看,眸中神色百转千回。
回到寝房,宗正昱已经不在了,空气中还充斥着他的味道。
风沧澜来到梳妆台前,看着脖子跟锁骨上的红痕用胭脂水粉盖住。
拍粉时,脑海里浮现黑信上的信息。
铜镜中的女子眉眼上扬,嘴角微翘透着一股邪肆。
“学会拐弯了呀,那……”
第196章 我喜欢你
姑且就陪着玩玩了。
昨日到今天还没用膳,风沧澜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开叫。
风沧澜传了膳,就进去更衣。
两个侍女进来将饭菜摆放好,见四周无人议论了起来,“昨日王爷也太可怕了。”
“听说昨晚王爷在正厅坐了一夜,就等王妃回来用膳。”
“结果,那饭菜热了又热,最后天明王妃都没回来。”
外面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屏风后更换衣裳的风沧澜恰好能听清。
本来想出去,听到两人议论的话,她藏在了屏风后面。
“昨日王爷生辰,一个人等到天亮,不生气才怪。”
“你说咱们王爷对王妃也太好了吧。”
“行了别说了,快走吧。”
两个侍女离开,风沧澜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昨日是……
宗正昱的生辰吗?她竟都不知道。
还等了她一夜?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风沧澜心里不是滋味,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对这种生辰一人度过,感同身受。
在现代的时候,她被发现医学方面天赋异禀,就被父母送去栽培了。
常年跟草药极其打交道,她的无数个生辰都是一个人在实验室度过。
后面倒是有个人陪她过了一次,不过也只是一次而已。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本可承受黑暗。
一旦习惯了有人陪着,重回一个人那就是灾难。
收回思绪,闻着食物的芬芳,她心底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从中午开始,沧海一粟就有人进进出出。
平日里非常安静的王府,今天有一种忙碌之感。
书房中
温逢君看着外面听起来有些忙碌的脚步声皱了皱眉,“王府有事?”
宗正昱将手中的信纸倒扣在案桌上,这时暗卫跳出来,“是王妃院子里,似乎是在修缮什么。”
温逢君瞥眉,“这风沧澜是真闹腾。”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一股锐利的视线盯着自己,侧头看去只见宗正昱鹰隼般的目光盯着自己。
温逢君只能噤声。
“瑾王最近倒是挺闲,给他找点事做。”
“啧。”温逢君已经能预感到宗正瑾忙的焦头烂额,被整得没脾气的模样了。
“还有……”不知为何,宗正昱脑海里浮现了那晚,那封信上的杀字。
心头似被捏了一把,有些泛疼。
“嗯?”温逢君等他继续说,宗正昱扫了一眼旁边风沧澜的画像,轻捻着佛珠,“派几个武功拔尖的,暗中保护风沧澜。”
“不要被发现了。”
“谁能害她……”温逢君本能反驳,话说一半对上宗正昱的目光改口道,“好。”
秋末万物凋零,夜晚的风有些刺骨。
宗正昱走到沧海一粟,看到漆黑安静屋子剑眉轻拧。
往日这时,沧海一粟是灯火通明,还有风沧澜跟徽羽的打闹声。
今日……
宗正昱心底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看着冷清的院落,感觉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在极速倒退。
他又回到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
王府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没有半分的温度跟烟火气。
想到白日做的事,一个想法冒出来。
他全身血液倒流,身体温度极速下降。
一颗心,沉入水底。
不……
不会的,澜澜还没治好他的病,绝对不会离开的。
宗正昱踏入沧海一粟,从举步维艰变成疾跑。
推开寝房门,期盼着风沧澜已经睡下。
然而,屋内一片漆黑,床榻一片冰冷,周围寂静的可怕。
一股冷意席卷全身,他只感觉遍体生寒。
“风沧澜!”
宗正昱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充斥着浓郁的戾气。
猩红的凤眼被愤怒倾占。
他转身往外走,要把人抓回来。
转身却在一刹那,四周灯火通明。
原本黑暗的寝房,被无数蜡烛照亮。
屋内似乎是精心布置过,桌上的名贵瓷器里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
他被烛光包围,环顾四周。
就在震怒边缘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当当当!”
风沧澜跳到门口,四周的烛光照清了她脸上的笑意妍妍,“生辰快乐~”
刚说出祝福语,风沧澜就狠狠的撞进宗正昱的怀抱。
原本打算严厉惩罚一番风沧澜,在听到这句祝福语后,他面色微滞,眸中猩红散去。
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呀,我昨天被抓监牢没赶回来给你过生日。”
“今天给你补上。”
“你还好意思。”宗正昱松手,目光如炬,“到青楼跟男人抢花魁?”
“风沧澜你出息了!”
“哎呀,不光彩的事情不要提了。”她打着哈哈,把宗正昱拉到桌旁。
桌上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热气腾腾等着人食用。
“呐,送你的礼物,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是礼轻情义重嘛。”
她递出玉簪。
宗正昱看着面前的玉簪毫不犹豫接过来,直接把头顶的玉簪去下,把风沧澜送的插在发冠中。
“我眼光真不错。”
“很好看。”
风沧澜不仅夸了宗正昱,还变相的夸了自己。
“昨晚没陪你,今晚补上。”她倒上两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祝你生辰快乐。”
“天天开心,多笑笑,别整天板着个脸。”
“这样没有姑娘喜欢的。”
风沧澜说一句,喝一杯,“就算没人庆生,没人陪着,也要快快乐乐的呀。”
这句话,是宗正昱说,也是对自己。
风沧澜喝了几杯就面面若桃花,微翘的眼尾媚态毕露。
漂亮眼睛盈盈秋水,似醉非醉、撩拨心扉。
“嗝~”风沧澜打了一个酒嗝,要继续倒酒被宗正昱阻止。
“澜澜你醉了。”他的声音温柔,连带着眉眼都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冰冷。
“我没醉,你才醉了。”她抱着酒壶嘟囔嘴,有几分娇憨可爱。
“好,我醉了,那咱们睡觉。”
他把风沧澜手里的酒壶放下,将其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
正准备替她拉上被褥,风沧澜猛的坐起,搂着宗正昱脖子。
漂亮的秋水眸中一片迷离,却是闪烁着璀璨星光,呆呆看着宗正昱傻笑道,“你好漂亮呀~”
她笑的灿若星辰,比阳光更能温暖人心。
“啵~”风沧澜忽的凑近,亲了一下宗正昱的脸颊,“我喜欢你~”
第197章 澜儿眼里只有我的样子,真美
宗正昱心头一颤,凤眸墨色深沉,翻滚着惊涛骇浪。
盯着怀中眸若星辰的女子,揽住的手猛的一缩,“澜儿,你刚才说什么?”
他声线沙哑,带着一丝不可查的轻颤。
风沧澜憨憨一笑,望着宗正昱的眼神迷离,似浸了一层秋水般,水波盈盈,让人心生涟漪。
“你好漂亮呀。”她重复了道。
宗正昱深邃瞳仁漆黑,轻声诱哄,“另一句。”
风沧澜眸露迷茫,一副回想的样子,后忽的灿烂一笑,“喜欢呀~”
“喜欢谁?”宗正昱压低声音放柔,步步诱导。风沧澜咧唇灿笑,“喜欢漂亮哥哥~”
“漂亮哥哥是谁?”
“漂亮哥哥是你~”
风沧澜乖巧的像个孩子,在宗正昱的引诱下步步踏进圈套。
“那澜儿喜欢谁?”
风沧澜停顿了一下,她喜欢漂亮哥哥,面前的就是漂亮哥哥,所以……
宗正昱专注而认真,似风沧澜即将要说的是什么大事一般。
“澜儿喜欢你~”
宗正昱瞳色沉了沉,滚过几道暗色。
达到目的,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同时也在听到那句话时,心头骤然一紧。
“澜儿喜欢我,那以后一直陪着好不好。”他声音缓慢而温柔,一步步引诱对方回到。
风沧澜弯了弯漂亮的秋水眸,上扬的眼尾带着几分媚意,“好,陪着漂亮哥哥~”
宗正昱的心似被人狠狠掐了一把,颤了又颤,盯着风沧澜的眸色占有欲骇人。
搂着风沧澜的腰肢紧了紧,埋在她脖子旁深吸一口气,宛若毒发的瘾君子,“澜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若是反悔……”宗正昱俊朗的脸上,浮现几分狰狞。
随后他低声闷笑,胸腔颤动不止,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片刻,他恢复正常,瞧着风沧澜带着凌厉的眉峰柔和下来,眉眼温和。
亲昵的蹭了蹭风沧澜鲜艳的红唇,声线温柔,“我不会给你机会反悔。”
风沧澜瞳仁充斥着迷茫,干净纯真,就像是不谙世事的稚子,眸中一层水花,清晰倒影出宗正昱的模样。
看着晶亮的瞳孔里自己的影子,宗正昱克制着亲吻风沧澜媚意的眼角。微热的指腹摩擦着眼尾,“澜儿眼里只有我的样子,真美。”
风沧澜神色懵懂,压根没听出来这句话什么意思。略显迷茫的视线聚焦宗正昱一张一合的薄唇。
蓦得凑近,在薄唇上轻啄一口。然后咯咯灿笑,像一个偷到糖的孩子。
宗正昱双眸被黑色包裹,盯着干净灿烂的笑容喉结滚动,只感觉一股燥热席卷全身。
女子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他修长的手指拽了拽衣襟,平凡简单的动作,被他做的性感撩人,却又充斥着禁欲感。
风沧澜舔了舔红唇,似在回味。
宗正昱拽着衣襟的手微顿,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
两手掐着风沧澜不盈一握的纤腰,亲了上去。
“唔……”一声呜咽声被吞进肚子里。
风沧澜看着宗正昱,那双眸子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忍不住想要给她染上颜色。
这样一双漂亮的眸子,若是充斥着情欲该是何等模样。
“唔……”风沧澜被亲的急呼窒息,推攘了好一会儿宗正昱才不舍松开。
“你搁着我了!”她轻喘着控诉,“偷藏什么了?”
不等回复就探手摸去,宗正昱呼吸一滞,瞳孔猛缩。
一把钳住风沧澜摸来摸去的手,他胸口跌宕起伏,喘着厚重的粗气,额角青筋暴起。
“你藏什么了?”她娇嗔的声音响起,像是抓到了宗正昱私藏美食,“是不是好吃的!”
“我也要!”她拧着眉,故作生气。
宗正昱眼尾发红,整个人都在发抖,似在崩溃的边缘,“澜儿别闹。”
“我不管!你竟然背着我藏东西。”风沧澜挣开束缚就往凸起的地方探去,刚碰到手腕就被握住。
宗正昱声音沙哑,瞳仁深黑似刚从墨汁里捞出来的一般,“澜儿,你再不放手,今晚就不会轻易过去。”
风沧澜似感受到危险,忙不迭把手抽回去爬上床。
水汪汪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紧张害怕。
宗正昱大手捂住眼睛,克制低笑最后越发猖狂,肩膀颤抖不停。
良久,宗正昱放下遮眼的手,一切恢复正常,只是额角的血管暴起,似要破皮而出一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沧澜,最后转身走向浴池。
一阵阵水声从里面传出,好一会儿宗正昱才从里面出来。
墨发披肩,半敞的胸口流淌着水煮,整个人散发着冷气。
走到床榻旁,风沧澜已经酣然入睡。
他捏了捏高挺的山根,合眸遮挡眸底的波涛汹涌。
坐在风沧澜一侧,看着睡的香甜的风沧澜他闷笑一声,“你倒是睡得安稳。”
替她拉了拉被褥,便躺下睡觉。
被褥里全是风沧澜的味道,将他完整包裹难以入眠。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第二日
宗正昱一夜未睡,有些疲惫。
风沧澜则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揉着有些肿胀的太阳穴慢慢爬起来。
“嘶——”
“好疼啊。”她环视四周回忆宿醉前的事。
登时,她瞳孔发亮,瞬间清醒。
昨日不是给宗正昱补生辰吗?
现在这是……
看着自己身上换了一套衣裳,她掀开被褥,身体并无不适感应该是没发生什么。
以前喝酒不太会断片,她不会让自己醉的不省人事。
昨天喝太猛了,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啥时候在宗正昱面前这般放松了。
她掀开被褥起身,刚穿上鞋子房门就被人推开。
宗正昱一身黑色常服,衬托的整个人身姿挺拔,还有些冷酷不易接近。
此刻,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过来,“把醒酒汤喝了。”
“谢谢。”风沧澜捧着醒酒汤,努力回想昨天断片的事情。
小饮了两口,她抬眉,“那个……我昨晚好像喝醉了。”
“嗯,喝醉了。”宗正昱面色如常,并无奇怪。
“那……我昨晚没做什么丑事吧?”实在是不敢想,她竟然断片断的一点记忆都没了。
太大意了,竟然喝了个全醉。
宗正昱没应声,只深深的看了一眼,看的风沧澜心里发毛,总感觉他这眼神有点危险。
“你昨晚对为夫上下其手,唤着为夫漂亮哥哥,还说会对我负责。”
“噗——”
第198章 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没出,不是吗?
风沧澜惊的一口姜汤喷了出来。
还好巧不巧的,一大半吐在了宗正昱胸口。
她赶紧拿出手帕擦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她说的不是故意指的是昨晚上下其手的事,还是刚才吐了一身的事。
看着在胸口擦不停的手,宗正昱轻轻捏着,“怎么,夫人想不认账。”
“咳!”风沧澜吓的猛咳嗽,放屁!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但想一下,什么漂亮哥哥这种骚言骚语的确是像出自她的口中。
没办法回复,风沧澜只能埋头喝解酒汤。
这次是教训!血淋淋的教训!
以后绝对不能喝醉!
一晚汤喝药,风沧澜抱着空碗啃,不想再提刚才的事。
宗正昱似知道她的心思,将空碗取走,“啃碗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没给你吃穿。”
风沧澜努了努嘴,最后没有反驳。
“好好歇息。”
见宗正昱端着碗出去,风沧澜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宗正昱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温柔了。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忽的她一个激灵。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之前宗正昱温柔细语掐着脖子的画面突然浮现,风沧澜只感觉后脑勺发凉。
那冰冷的触感就像是被毒蛇缠绕上了,刻在心头,历历在目。
也不知道临竹散人给宗正昱医治到了哪一步了。
眼看着就入冬了,一旦开春还没治好她也要考虑跑路了。
自中秋死了一批御林军,朝中大臣们安分了不少,没人敢作妖。
宗正瑾的地位攀升,众臣心照不宣。
此时若再不明白这是为何,那就白在朝堂里多年。
都在心里称赞,瑾王的厉害。
皇帝看似独宠萧王,实则把萧王推到风口浪尖。这位看似被嫌弃的瑾王,才是真正的保护。
瑾王韬光养晦蛰伏多年,一朝锋芒毕露直逼储君之位。
从皇帝对皇宫一事的维护,不难看出瑾王的重要程度。
这段时间瑾王做事干净利落,处理的非常漂亮。
可近日确是频频出错,管辖之中被爆出买卖官职,徇私枉法甚至是贪墨边疆战士的银两。
几个老臣对瑾王颇有微词,大多数还是不敢有意见。
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帝也有疑心。
忙的焦头烂额团团转,瑾王身上戾气日益加重,偏偏还要维护温润如玉的人设。
只有在无人时才敢卸下面具,怒意压抑久了便是容易爆发。
“主子,我们多条暗线出现问题。”已经形成一张网,一般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云桑也猜测到了原因,“我们应该是被针对了。”
朝堂事不顺,暗地也多被打压。
宗正瑾捏着手中的茶盏,笑的阴翳,“这就生气了啊?”
“若对方一直打压,对我们非常不利。”云桑皱眉。
他们已经辛苦十几年,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一旦出现意外,十几年的经营就功亏一篑。
“不急。”宗正瑾不紧不慢道,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云桑见宗正瑾不甚重视的模样,眼底的神色闪了闪。
“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未出,不是吗?”
宗正瑾侧目展颜一笑,似风雪初霁,冰雪融化。
云桑瞧着这个笑容,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头爬起,顿时不知当初出了这么个主意,是好是坏。
“有件事……”云桑思虑再三还是道,“针对我们的,除了摄政王以外还有一股不明的势力。”
“属下有命人追查,却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们的人都一点线索查不到,可见其背后势力庞大。
本来摄政王一方已经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双面夹击腹背受敌,难以脱身。
宗正瑾忽的抬眉,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里确是一片阴翳,“只要做过,就不会存在没有痕迹。”
他声音冰冷,恍若玉石敲击没有半分情感。
虽然表面一切如常,但云桑跟在身边多年,他听出来了,宗正瑾是生气了。
“属下,继续让人追查。”
留下这句话,云桑就后退离开。
殿门打开,一束阳光射进殿内,不偏不倚正好照着宗正瑾温润如玉的脸上。
慢慢的,殿门关闭,那缕阳光消失,殿内重回黑暗。
宗正瑾再次隐于黑暗中,阳光消失的最后半舜,照清了他温文尔雅的表面下,那一闪而逝的阴鸷。
这段时间,宗正瑾被前后夹击忙的脱不开身,自然没机会再来骚扰风沧澜。
而风沧澜自给宗正昱补完生日后,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宗正昱眉宇间的凌厉不见,时常挂着三分温柔。
若是本来就是这样还好,偏偏风沧澜知道宗正昱的本性。
每次见面,风沧澜都感觉宗正昱要弄死自己。
一个魔鬼对你微笑,就问你怕不怕。
因为这事,风沧澜三天两头往临竹散人的院子跑,问病况如何。
想早点解决,早点脱离摄政王府。
她能明确的感觉到,宗正昱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如何?大概还要多久能痊愈?”
鬼手医仙的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风沧澜没有亲自出手。
而是把治疗方案交给临竹散人,借他的手医治。
临竹散人看着近段时间给宗正昱写的医案,拧眉摇头,“很奇怪,我按着你的办法给摄政王解毒的。”
“但是效果甚微。”
针灸、药浴、内服汤药,全部是按着方案来的。
效果有是有,但不是很显著。
风沧澜皱了皱眉,把宗正昱近期的医案拿出来做对比,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从医案来看,的确是有好转。
但这好转没达到预期效果,按照这个速度,她觉得可以备上两口上好的棺材了。
一口自己的,一口宗正昱的。
注视着沉思着,风沧澜将医案放下,“我去看看。”
话毕,风沧澜就转身直奔书房。
针灸药浴是几天一次,内服的药是一日早中晚三次。
按道理是没问题的,怎么效果这么差。
一路风沧澜都在思索这件事,怀疑是不是宗正昱病情大变没有察觉。
但后面一想也不太可能,临竹散人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可能病情大变没发觉。
脑子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外。
问情问道站在门口准备行礼,却被风沧澜伸手阻止。
她挥手示意两人离开,问情问道对视一眼,同时后退离开。
风沧澜双手推门,只见宗政昱持碗往盆景里倒着什么——
第199章 被发现了啊……
宗政昱以为是问情或者问道,专注把什么倒入盆景,头也不抬道,“不是让你们在门口守着吗?”
“守着?”风沧澜看到这一幕气乐了。
听到冰冷至极的声音,宗正昱动作一滞,全身血液倒流,猛然看去。
只见风沧澜站在门口,虽然是笑着确是溢着冰冷。
他心里一阵揪疼,慌乱把手中空碗藏在身后。
“守着有人来,好通风报信吗?”她声音冷的就像冬日的风,雪山的雪,没有一丝温度。
“澜儿,你怎么来了。”宗正昱语气慌乱,掩耳盗铃把空碗藏起来。
风沧澜冷嗤一声,“我不来,还看不到这场好戏。”
风沧澜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她就说,治疗方案没问题,用药也没问题,分量也没问题。
正常情况,不说痊愈,也应该是大有好转。
可确是效果甚微。
她都怀疑自己医术是不是倒退了,结果!
宗正昱竟然服用的药,倒进盆栽里!
解毒是长久的过程,必须要针灸、药浴、内服,三管齐下方可。
宗正昱将内服药倒了,喝都没喝!怎么效果显著!
“澜儿。”宗正昱轻唤的声音有些发颤,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风沧澜的步伐在盆栽前停下,她扫了一眼还飘散着药味的盆栽,“王爷刚才在干什么?”
“倒药?”
她语气犀利,态度冷淡。
宗正昱心头骤然一紧,慌忙辩解道,“不是……刚把有只飞虫飞进去了,然后我就倒了命人重新熬制一碗。”
风沧澜讥讽的勾了勾唇角,显然没相信宗正昱的鬼扯。
“摄政王若是不想活直言便是,省的我们大费周章想方案写药方。”
“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宗正昱上前一步想拉着风沧澜解释。
风沧澜后退一步伸手阻止,“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你就算是死了也跟我无关。”
她眸色沉冷,转身就往外走。
宗正昱快步跑上去想要拽住其手腕,风沧澜似有所查,扬手避开。
“别跟着我。”留下冰冷的一句话,她就径直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止步。
宗正昱见此赶紧上前,以为风沧澜改变主意,结果她冷如冰窖的声音再响起,“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撤了。”
“否则,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话毕,她径直离开。
暗中的暗卫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就被发现了,何时被发现也不知道。
纠结他们要不要跟上去。
宗正昱狭长的凤眸下,滚过一片深黑。。
他疲惫的捏了捏高挺的山根,仿佛非常累,“撤了吧。”
这句话是对暗中的暗卫说的。
暗卫撤退,宗正昱捂着眼睛压抑低笑,肩膀颤动,克制的笑声逐渐张狂放肆,不加半点掩饰的狂笑。
后面的问情问道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身体,是被宗正昱这模样吓到的。
骨节分明的手,遮掩了宗正昱凤眸里呼之欲出的戾气。
半晌,放下手,他凤眸中的暴戾似要冲破而出。
他笑的胸腔震动,笑的肩膀颤动。
只是那笑声却没由来的阴森,让人毛骨悚然,“被发现了啊。”
他勾了勾薄唇,深黑的瞳仁中翻滚着骇人的戾气。
“那就没办法了。”用着您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神色暗淡似有惋惜。
看着府外的方向明媚一笑。
这一笑吓的问情问道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王爷这,怎么感觉越来越渗人了。
宗正昱慢步离开,来到正厅太师椅坐下,之后便一动不动。
而风沧澜,并不知道她离开后宗正昱的种种诡异模样。
摄政王府府邸偏僻,出去后外面比较安静。
一路走来,风沧澜胸口怒火中烧。
宗正昱就是神经病!耽搁自己就算了,还耽搁她!
不想活直接投河自尽不行吗!
浪费社会资源!
害她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越想,风沧澜胸口就越堵的慌。
马德!要不是九须龙眉还在摄政王府,她换个屁!
风沧澜漫无目的乱走,到了繁华的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原本暴躁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平复。
真是怪了!宗正昱要死要活,关她屁事。
死了更好,王府家财都是她的。
逛了两圈,经过一个小巷,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要什么?跟着我哪点不好?你偏偏要待在留君阁。”
这番话引得风沧澜驻足,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留君阁三个字。
她还没忘记,留君阁有人差点弄死她,结果萧王那个倒霉蛋成了替死鬼。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想接待其他男人?”
“呵~”女子的轻笑声夹杂着几丝漫不经心,“什么叫我是你的人了,就不能接待其他男人?”
“穆大人,我可是青楼女子。”
“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不胜数,不过是让穆大人占个便宜,你就当我是你的人了?”
“若是如此,那我可真是忙不过来。”
“涟襄!跟我进府就委屈你了?”
“穆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涟襄是商洛大陆第一花魁,跟你进府当小妾?”
“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行了,我还有事,就不陪穆大人了。”
巷口,听完全部的风沧澜躲到后面拐弯处。
刚藏好就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带着帷幕的女子离开。随后巷子里又走出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他浑身透着冷冽气息,左右查看后向着人群中走去,完全融入其中。
两人消失,风沧澜才慢慢站出来。
涟襄跟穆冶?
她望着穆冶离开的方向弯了弯唇,这俩人还真的有点故事啊?
“好看吗?”
风沧澜正想的入神,忽的身后一阵娇媚声响起。
她后脊一僵,瞳孔放大。
蓦得转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着后腰,只要她一有动作就会白刀进,红刀出。
风沧澜幽幽转身,后腰的尖锐越发用力,她就像是察觉不到一般。
“再动就住怪我不客气!”
“别冲动呀。”风沧澜瞧着跟前手持匕首,抵在她小腹上的红衣女子,“毕竟,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你说是不是……”
第200章 穹苍楼办事,果然速度
她凑近女子耳畔,搁着帷幕亲昵道,“涟襄姑娘。”
涟襄帷幕下的桃花眼一沉,随即将帷幕掀开,两人四目相对。
“摄政王妃,我们何时算老熟人了?”
“原来,竟不算吗?”风沧澜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以为,自萧王摔亡我们算是熟人呢。”
她压低柳叶眉,有些伤神的模样。
涟襄瞳孔一缩,盯着风沧澜浑身气质大变,妩媚之气逐渐消散,浑身透着一股冷锐凌厉。
“倒是小看,摄政王妃了。”涟襄眸色沉冷,尖锐的匕首戳的更深。
风沧澜垂眸,看着抵着自己的匕首葱指微抬,捏着匕首挪开,“既然都是老熟人了,这个是不是太见外了。”
“的确是。”涟襄笑了笑,挥手将匕首收起来。
袖口一股淡香飘出,风沧澜瞳色一黑。还未来得及说反应,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逐渐黑暗向着地上倒去。
后仰摔下去的一瞬,涟襄手勾其纤腰,将其带入街上停靠马车中。
马车缓缓行驶在人来人样的大街上,停靠在留君阁后门,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再苏醒时,风沧澜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着,嘴里也塞了手帕防止呼喊求救。
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华美艳丽的厢房。
这是涟襄的花楼,她来过。
风沧澜刚睁眼,涟襄就掀开曼帘过来,摘了她口中塞着的手帕,“摄政王妃。”
“涟襄!”风沧澜凝目,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慌张,虽有极力克制,但还是被涟襄捕捉到了。
“你放肆!”
“既然知道本王妃是谁!还敢绑着本王妃!”
“你可知,绑架皇室是什么罪!”
风沧澜恐吓出声,却引来涟襄一阵娇吟轻笑,“你不是摄政王妃,我还不绑你呢。”
涟襄纤细的手指在风沧澜白皙的脸颊上一划而过,“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风沧澜侧头躲避,神色凶狠,“你大胆!”
“呵~”
涟襄未再说什么,就侧躺在贵妃榻上,似乎是在等什么。
风沧澜垂首,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夜幕已至,轰隆隆的雷声炸然响起,连绵细雨慢慢变成瓢泼大雨。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的味道。
宗正昱端坐正厅,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茶盏边缘。
看着屋檐外的雨幕,面色沉静瞧不出喜怒哀乐。
“王爷,天色已晚,您……”问道小声道。
宗正昱摩擦着茶盏的手微顿,瞧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夜沉声响起,“再等等……”
“再等等。”
问道噤声退到一旁,瞟了一眼外面倾盆大雨心里七上八下。
今晚,王妃若彻夜未归,恐怕……
“轰隆——”
一道闪电撕破天际,把黑夜一分为二。
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响,惊的路上行人纷纷快跑。
留君阁内歌舞升平,喧闹吵杂。
花楼内确是一片安静。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响起,涟襄缓缓睁眼。
那声音只响了两声就没了,似是在提醒什么。
涟襄走到屏障后,再出来时一身正红便装,面带红色帷幕。
她拽着风沧澜往后门走。
嘴里塞着布条,风沧澜不能说话,行动抗议,却被推攘着离开。
被推入马车,涟襄就跟了上来。
马车在大雨中飞速行驶,风沧澜蜷缩在角落,脸上的害怕慌张一览无余。
夜风吹的车帘飘起,风沧澜余光注视着。
这条路是出城的方向。
皇城夜里宵禁,出城几乎不太可能。
所以……这是准备?
风沧澜正思索着,马车就停了下来,涟襄推着她下马车进了一个破庙。
破庙年久失修,还在漏雨。
刚踏进去,她就被一阵推攘倒在神像前。
涟襄扫了一眼神像,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蔓延,“你要的人到了。”
听到这句话,风沧澜眼皮一跳。
话音刚落,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出来,整张脸被斗篷帽遮掩看不着面容。
“穹苍楼办事,果然速度。”斗篷人闷哑声音响起,明显是变了声。
风沧澜眼皮微抬,秋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穹苍楼?
涟襄?
顿时,那封黑信里的信息浮现脑海里。
她没记错的话,接下单子的是夭鸾?
风沧澜抬眉看去,涟襄的身形跟在城外救下的夭鸾几乎重叠。
第一花魁涟襄,是穹苍榜并排第一的夭鸾。
这就很有意思了。
“人已经带到,你们自行处理。”涟襄转身就要离开。
斗篷人径直走向风沧澜,尖锐的匕首被骤然亮起的闪电照的反光。
同时也照清了风沧澜满脸的恐惧跟害怕。
“你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闷哑的声音响起,风沧澜摇着头后挪。
在破庙门等着雨小些再离开的涟襄,只听到里面“啪嗒”一声。那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你……”
“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涟襄神色不变。
蓦得,她似想起什么瞳孔微缩,陡然转身。
“轰——”
一道闪电撕破黑夜,照亮了风沧澜满脸染血的阴邪一笑。
涟襄眸色一凝,转身进去。
刚踏一步,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四周弥漫开来。
熟悉的味道刺激着脑神经,她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前方。
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翩翩飞来。
她视线微挪,看着飞过的蝴蝶面色一僵。
回首,一道闪电炸开。
照亮了破庙里,成千上百只漂亮到惊艳的蝴蝶。
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风沧澜的肩膀上,她捡起匕首慢慢刺进去,“你的主人是谁?”
风沧澜清绝的脸上染上了艳红的鲜血,看着妖冶骇人,恍若地狱使者。
“你……你是谁……”
“我是谁?”风沧澜轻笑着扭转匕首,斗篷人疼的惨叫连连。
“你买凶杀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是风、沧、澜呀。”她一字一顿,斗篷人的帽子往后滑落,瞳孔中满是骇然惊悚。
“你说还是我让你说?”她声音轻柔,听着颇为温柔。做出的动作确是让人心底发寒。
斗篷人低笑沉沉,风沧澜眸色一冷掐住他的下颚。
可惜为时已晚,斗篷人已经咬破了牙缝的毒药。
“草!”风沧澜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咽气的尸体。
穹苍楼买凶杀人,并不会留买家的身份信息。
刚才知道涟襄就是夭鸾时,她就打算先引出真正的买凶之人。
结果,这人想在这就弄死她!
风沧澜扬手一挥,散在破庙四周的蝴蝶齐齐飞向尸体。
注视着这一切的涟襄瞳孔猛的一缩——
第201章 全城抓捕风沧澜!
千百只蝴蝶降落在尸体上,将其包裹的一丝不剩。
片刻,蝴蝶扑翅飞离。
刚刚还是尸体,如今已经成了一具白骨。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穴,涟襄侧头不可置信的看风沧澜,“你是……赤音仙子?”
万蝶随行,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不就是,穹苍榜第一的,赤音仙子!
“你好啊,夭鸾。”她侧身微笑,就像绽放的荼蘼花,美艳妖冶却带着致命的剧毒。
两人四目相对,破庙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夭鸾呆滞的看着风沧澜,还是难以相信。
霸占穹苍榜第一多年的女杀手,赤音仙子,竟然是风沧澜!
那个走失多年,生长在农家的将军府傻女!
关于风沧澜的传闻她也略有耳闻,实在是难以把两者联想到一块。
“怎么我不像赤音仙子吗?”一只鲜艳如血的蝴蝶落在她的指尖,她手指微抬蝴蝶振翅飞走。
“不……赤音仙子?风沧澜?”
“涟襄?夭鸾?”
风沧澜同样的语气反问回去,涟襄顿时明白了。
是啊,夭鸾是杀手名号,还需要一个正常的身份便于隐藏。
风沧澜是摄政王府的王妃,而赤音仙子是穹苍楼第一女杀手。
思及白日的所作所为,涟襄懊悔道,“夭鸾有人不识泰山,竟不知是赤音前辈,还请恕罪。”
“前段时间,皇城外多谢赤音前辈搭救,否则今日就没有夭鸾了。”
“你在穹苍楼接的单?”
夭鸾忽的抬头,这才想起来在穹苍楼接了刺杀风沧澜的单。
谁能想到!
风沧澜竟然是不可逾越的第一女杀手,赤音仙子。
“嗯。”涟襄闷声回应,风沧澜抽出手绢擦拭脸上的血迹,“想退单找总坛的人,直接报我的名字。”
“不想退的话……”风沧澜话未说完,涟襄赶紧道,“退!必须退!”
“赤音前辈,夭鸾今日多有冒犯。”
风沧澜抿唇一笑,什么话也没说,离开破庙就钻进了马车。
涟襄赶紧跟上,看风沧澜沉默的模样蓦得一愣。
以赤音仙子的能力,小巷里怎么会中招。
刚才轻而易举就挣脱了,分明一直在演戏。
这就是将计就计,只怕是想引出买家幕后主谋。
马车停在留君阁后院,风沧澜上了花楼涟襄赶紧跟上。
看着风沧澜躺在贵妃榻上,她恭敬道,“赤音前辈,今夜在这里歇息吗?”
“唤我风沧澜便是。”
“呃……”涟襄有些为难,风沧澜抬眼看去,“我应该比你小一些,唤我沧澜就行。”
听到这里,涟襄认真看去。
没记错的话,赤音仙子霸榜第一已经好些年了,那……风沧澜十岁出头就已经独占鳌头了?
“沧澜?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当然可以,美人想怎么唤都行。”风沧澜拖着雪腮打量起涟襄来。
想不到,穹苍榜竟然还有这般艳绝天下的美人儿。
“前……”涟襄不好意思唤着,刚说一个字赶紧改口,“沧澜。”
风沧澜眼波流转,在涟襄身上停顿。
啧啧,同为女人,涟襄怎么长的。胸大细腰翘臀,她承认羡慕了。
“你平日里都吃的什么?”为什么相差那么大。
涟襄顺着风沧澜的视线落在自己胸脯上,脸色红了红,“倒也没吃什么,就是一种叫木瓜的水果。”
“改天我也试试。”
风沧澜走到床榻躺下,大有今晚就在这歇息的意思。
涟襄一副小迷妹的模样跑过去,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置,“沧澜我可以睡这里吗?”
风沧澜没回,确是往里挪了挪在外面腾出一个人睡的位置。
涟襄丝毫不客气,躺在风沧澜一侧。
“沧澜,你晚上不回去没问题吗?我看很多高门贵族都不允许女眷在外面过夜。”
“没问题。”她此时此刻并不想回去,更不想看到宗正昱。
“那就好。”涟襄躺在外侧,侧身看着风沧澜。
风沧澜合着眼,涟襄确是叽叽喳喳不停。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一个晚上。
一夜相处下来,风沧澜算是看清了。
涟襄看似火辣美人,实则心里还是个小姑娘。
性格跟相貌完全不同,看容貌就是御姐妖娆妩媚,但性格却像个小姑娘。
看着她的眼神,像极了现代那些小姑娘看到自家爱豆的模样。
到深夜,涟襄还喋喋不休。
风沧澜眼皮打架感觉旁边嗡嗡不停,伸手摸了摸涟襄的头顶。
一直没停过的涟襄禁了声,脸颊粉红,乖巧的不行。
“乖,先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她半梦半醒,声音有些哑意。
涟襄脸颊一下红到了耳根,瓮声瓮气道“好。”
外面的瓢泼大雨逐渐变小,在天明时停了。
暖阳高挂,阳光刺目。
经过一晚上雨水的冲刷,王府似焕然一新般。
青草的味道还飘散在空气中,有些好闻。
宗正昱在正厅中坐了一晚上,又是整夜未合眼。
抬眉,盯着那刺眼夺目的太阳伸手。
阳光洒在手心,有一股暖意,他抓了抓再松开,“怎么就抓不到?”
问道站出来道,“阳光肯定是抓不到的。”
“抓不到吗?”他看着掌心暖橙色的光,狭长凤眸渗出一丝阴冷笑意,“本王偏要抓到。”
“不仅要抓到,还要永远留在身边。”
宗正昱捏着太师椅站起来,面若冰霜,语气冰冷,“全城抓捕王妃。”
侍卫、暗卫齐齐出动,宗正昱踏出正厅。
问情瞪了一眼问道,“你瞎说八道什么!”就赶紧跟着出去。
问道看着王府的倾巢出动满脸茫然,“我说错了什么?”
“阳光怎么可能抓到嘛。”
问情走了一半回头碎了一口,“傻子,你真是害死人!”
王爷哪里说的阳光!分明说的是王妃!
这个傻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摄政王府倾巢出动寻找风沧澜,而此时此刻她还在涟襄的床榻上呼呼大睡。
睡的不舒坦,风沧澜侧身搂着涟襄的蜂腰。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一股寒风席卷而来。
“涟襄,你昨晚没关窗吗?”
被风沧澜搂住的涟襄,看着坐在正前方的人心口发凉……
第202章 王妃醒了?
涟襄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拧眉道,“关……关了的。”
“那怎么这么冷。”说着她搂着涟襄蹭了蹭,“好香啊,难怪那群臭男人盯着你眼睛都直了。”
呜呜呜。
涟襄内心瑟瑟发抖,沧澜你睁眼看看啊,我遭不住了。
对方气场太强大,那股压迫感震慑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没办法只能坐起来。
风沧澜被她的动作惊醒,半眯着眼睛,睡眼惺忪,“你怎么起了,再睡……”
她正说着,视线触及到床榻正对面坐着的人瞬间清醒。
“王妃醒了。”宗正昱面色沉冷,端着天青色茶盏,吹着浮叶小饮一口。
天青色茶盏衬托的他的手指更急修长,白皙。
只扫了一眼风沧澜就收回目光,“没醒。”
吐出两个字,风沧澜倒下又睡。
坐在旁边的涟襄瑟瑟发抖,整个人弱小可怜还无助。
宗正昱掀开眼帘扫了一眼涟襄,她后脊一僵赶紧准备离开床榻。
刚掀开被褥就被风沧澜摁住,“再陪我睡会儿。”
“咳……”涟襄轻咳一声,目光两边转悠,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俩小夫妻,吵架了。
“睡觉回府睡,在这成何体统。”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跟之前的温柔相比天上地下。
风沧澜不理,搂着涟襄不让走。
一时,涟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让开!”
“给我让开!”
外面一阵喧闹声响起,两人抬眉就连一个穿着朝服的男子硬闯进来。
“涟襄。”那声音颇为急切。
进屋看到风沧澜跟涟襄躺在床榻上,摄政王端坐在正对面剑眉紧皱。
“王爷,穆大人非要往里闯,我们没拦住。”
宗正昱抬手,侍卫噤声退下。
原本只宗正昱一个人看着,如今变成了两个人。
穆冶刚下朝就听到消息,摄政王府倾巢出动把留君阁给围的水泄不通。
朝服都未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以为出什么大事。
结果进来就看到搂在一起的两人。
摄政王妃什么时候跟涟襄这么要好了。
床榻两双眼睛盯着,风沧澜是想睡都睡不着。
她掀开眼帘横扫两人,视线落在穆冶身上。
想到小巷两人对话,风沧澜拉了拉涟襄的手臂,小声道,“穆冶鼻子挺高哦。”
涟襄桃花眼里充斥着疑惑不解,风沧澜这才想起来,古代并没有这个说法。
“咳……”她轻咳一声,在涟襄耳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听说,鼻子高那方面很强。”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涟襄没明白,风沧澜偷偷瞄了一眼两人,解释道,“床、笫。”
这两个字在涟襄脑海里炸开,绯红瞬间爬上脸颊。
饮茶的宗正昱动作微顿,不疾不徐放下来。
“喂。”风沧澜用手肘撞了撞涟襄。
她脑海里飘荡着风沧澜那句话,眼神闪烁偷偷看了一眼。
视线聚焦那高挺的鼻梁,脸色瞬间红的跟天边的晚霞一样。
穆冶发现了涟襄的目光,怪异的摸了摸鼻梁。
涟襄扭头过来,努力压制着,但脸色依旧绯红。
风沧澜掀开被褥打算起来,宗正昱轻飘飘看了一眼穆冶。
察觉到视线,猜测到意思,穆冶转身背对。
风沧澜快速把衣裳套上,“过几天再来找你。”
涟襄不知所云的点头。
风沧澜准备离开,走到桌旁突然止步,笑容暧昧,“加油!一举拿下!”
这句话一出,涟襄瞬间脸色爆红,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风沧澜离开,宗正昱放下茶盏跟出去,路过穆冶时,余光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他的鼻梁,径直离开。
离开花楼,留君阁里异常安静。
姑娘跟妈妈们被聚集在一楼大厅,门外一圈侍卫里面也随处可见的侍卫。
她打着哈欠往下走,眼尾泛起一层水花。
大厅的姑娘妈妈纷纷投来目光,看到风沧澜的一瞬皆是目瞪口呆。
摄政王妃怎么从花楼下来了,并未看到她进门啊。
风沧澜走在前面,宗正昱不疾不徐跟在后面,随着两人到正厅。楼上的侍卫也井然有序下来。
妈妈看到跟在风沧澜后面,脸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的摄政王心里颤了颤。
新娘哎,摄政王大清早跑来留君阁抓摄政王妃。
她这留君阁还能不能开了!
妈妈心里那个急啊,就怕宗正昱牵连无辜,一个不高兴就把留君阁给封了。
毕竟,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相较于妈妈的担忧,后面的姑娘们纷纷眼睛发亮,看到宗正昱就像是饿狼看到猎物。
摄政王!
那可是权倾朝野的人,若是能入王府,就算是一个妾,那也是烧高香了。
一群姑娘们内心百转千回,有些磨拳霍霍跃跃欲试。
恰在此时,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瞳仁轻扫一眼。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眼,众人只觉泰山压顶,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
刚才生出心思的姑娘们顿时息了攀附的心思。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自命非凡。
搏一搏万一就被看中了呢。
姑娘紧了紧手中手帕,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走出来。
迈着莲花步,扭着纤腰,就像一朵风中摇曳的百合花。
她的出现吸引了风沧澜的目光,见其眼睛发亮满目倾慕的盯着宗正昱。风沧澜勾了勾朱唇,又是一个被宗正昱皮相迷惑的人。
“星绾见过摄政王。”她声音清脆,目光炙热。
宗正昱眸中一闪而逝的戾气,掀开眼帘视线扫过径直离开的风沧澜,他止住了脚步。
星绾见此难掩喜色,见其没有不悦又靠近了些,“奴家星绾见过摄政王。”
星绾做着自我介绍,宗正昱余光注视着前面的背影。
期盼着她能回头转身,哪怕是有片刻的停顿。
然而,他注定失望。
风沧澜不仅没有半分停留,相反脚下速度更快。
见此,宗正昱凤眸深黑,不理身旁还未免礼的星绾,大步流星而去。
信心满满的星绾看着离开的背影,脸色瞬间苍白。
周围其他的姑娘掩面低语,话语中嘲讽之味颇为明显,“还想勾搭摄政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敢在摄政王妃面前勾引摄政王,她对自己的相貌是有多大误解。”
听到旁边的声音,星绾脸色惨白,当即转身离开。
大街上
风沧澜快步离开,却被人拽住手腕,她扬手一挥挣开。
回首态度冷漠,宗正昱只感觉心头一阵揪疼……
第203章 我鼻子高吗?
“摄政王有事?”风沧澜眉眼冷漠,声音冰冷,就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一般。
“澜儿,先回家。”
这里是留君阁门外,外面人来人往已经有人驻足围观。
加上早上的动静,周围的百姓们纷纷伸长脖子满脸八卦。
风沧澜不想搭理,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要我抱你上马车?”
听着是询问,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风沧澜掀眉,注意到四周千百双眼睛,她转身钻进了马车。
宗正昱紧跟其后。
两人上去后,马车缓缓驶出人们视线,将留君阁围成铁桶的侍卫也聚集成两排跟着马车离开。
百姓从街边聚集到街上,纷纷议论着,“这咋回事,这么大阵仗直接把留君阁围起来了。”
“好像是抓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在留君阁?”
这个消息瞬间飞到皇城各个角落,还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版本。
有说风沧澜不守妇道去青楼私会野男人,摄政王把留君阁包围起来就是捉奸。
也有人说,摄政王又有新爱好,摄政王妃去青楼学习。
而此时,身处舆论中心的风沧澜本人,却坐在沧海一粟院中。
宗正昱一路跟在后面,从上马车到王府,两人都没说话。
四周的暗卫,侍卫都非常有眼力劲的撤退。
风沧澜坐在白玉石凳上,沉默良久才道,“摄政王你是怎么想的?”
“若是不想医治直说便是,我也省了力气。”
宗正昱这次绝对是触及到她底线了。
浪费资源不说。一边让她医治,一边倒药?这是在逗她玩?
到商洛大陆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有人这般戏耍她!
“不是。”宗正昱低声道。
他站着,风沧澜坐着,竟有一种夫人教训做错事夫君的模样。
“那你是在玩我?”风沧澜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冰冷。
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遮挡了瞳仁里翻滚的情绪,“不是。”
“都不是那你什么意思!”风沧澜一掌拍在白玉石桌上,“刷”的站起来,漂亮的秋水眸里含着怒气。
宗正昱掀开眼帘,薄唇轻启,“我……”
他眸色闪烁,感觉到风沧澜炙炙热的视线脱口而出,“我怕苦。”
这个理由一出,风沧澜脸上表情僵住。
原本打算开骂的话哽在嗓子里。
她眸露错愕,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宗正昱。
啥?
啥玩意儿?
宗正昱怕苦?
这玩意儿,怕不是也被穿了!
“不是故意不喝的,是太苦了。”
不知道是不是风沧澜的错觉,她从宗正昱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可怜兮兮的感觉。
这个想法冒出来,她赶紧打住。
可怜?呵呵。
不过,权倾朝野,阴戾毒辣的摄政王。
会怕苦?
还做出怕苦就倒药不喝小孩子行径。
风沧澜感觉宗正昱疯了,也可能是自己疯了。
因为,她觉得宗正昱怕苦倒药,竟然有点可爱。
很有反差萌。
风沧澜被这个理由震的迟迟未说话,好久缓过神,悄无声息挪开看着宗正昱的目光。
是真的有点可爱。
哎,她是不是应该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加点糖在里面。
“怕苦也不能倒药。”
“把药倒了,毒何时才能清除。”
“这么大一个人,跟个小孩子似的,竟然因为药苦就把药倒了。”风沧澜数落教训着,但明显语气没那么冰冷。
“以后不倒了。”宗正昱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风沧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办法?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谁让她拿了宗正昱的九须龙眉。
“澜儿,我以后一定不倒药了。”宗正昱保证的语气道,“全都喝了,再苦我都喝。”
刚到门口的温逢君:……
他满脸惊愕,透过缝隙盯着里面那挺拔的背影。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宗正昱?
这伏低认错的语气,真的是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宗正昱?
一时间,温逢君心里百味陈杂。
“行了,我会跟老头儿说一声,给你加点糖。”
话毕,风沧澜转身进寝房,全程不带停顿。
关门时,看着宗正昱一副做错事站在院子里的模样心头一跳,赶紧把房门关上。
见鬼了,宗正昱抽什么疯?
但是!!一下子,这个小疯子怎么突然变可爱了。
院子里
宗正昱在房门关上后转身,脸上那伏低道歉,可怜兮兮的模样瞬间烟消云散。
那双狭长凤眸依旧深黑,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薄唇微翘,似笑非笑,让人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院外看完宗正昱变脸全过程的温逢君,心头一片复杂。
宗正昱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阴戾毒辣的宗正昱。
*
有这件事后,风沧澜专程跟临竹散人说了一下加糖的事情。
但是看了一下,发现冒然添加点什么,万一横生枝节得不偿失。
最后两人商量着没加糖。
看着熬好的药,风沧澜端着就去了书房。
她必须得盯着宗正昱喝药。
宗正昱不想活,她还想活。
到书房外,问情问道赶紧开门。
风沧澜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进屋,白烟袅袅中,一股浓郁的苦药味弥漫开来。
屋内正商议正事的三人听到开门声止步。
傅玉看到风沧澜立马起身,殷勤又狗腿,“嫂子。”
风沧澜礼貌性点头一笑,美眸似揉了星星般,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傅玉呆滞片刻,眸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宗正昱狭长凤眸微眯,一股森冷寒意直逼而去。
呆愣中的傅玉一个激灵,对上宗正昱沉静的瞳仁心头一颤,赶紧管住眼睛,不敢乱看。
风沧澜端着汤药到案桌前,“把药喝了。”
黄昏的余晖透过窗扉洒进来,照在风沧澜的后背给整个人增添了一份柔光。
她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依稀可见脸上绒毛。
眉宇间隐去了平时的清冷,今日的风沧澜有几分温婉的味道。
宗正昱的脑海里浮现几个字,神明少女。
“我刚才问过老头儿了,不能加糖。”
“所以还是很苦,不过……”风沧澜话未说完,就见宗正昱捧着药碗一饮而尽。
他将空碗放下,深邃的目光中有一种等表扬的味道。
风沧澜后面的话咽回去,上前两步把宗正昱的手掰开。
宗正昱只感觉掌心一阵柔软,侧目看去,只见手心躺着一颗糖莲子。
风沧澜努了努嘴,“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宗正昱视线聚焦糖莲子,在其余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塞到嘴里。
甜味从舌尖蔓延整个口腔,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风沧澜伸手上前,擦掉了宗正昱鼻尖的一滴药渍。
刚准备收手,耳畔就响起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我鼻子高吗?”
第204章 糖很甜,你更甜
“啊?”风沧澜皱眉一顿。
对上宗正昱深黑含笑的瞳仁,她猛然想了起来。
轰——
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一阵巨响,接着就是耳鸣。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脸颊爬上一抹绯红。
在留君阁跟涟襄说的话!宗正昱听到了!!
“嗯?”他上扬的尾音带着无形的撩拨,渗着一丝笑意盯着风沧澜耳朵发烫。
感觉到那炙热的视线,风沧澜“刷”的一下缩回手,好似被烫到了一般。
“怎么?我的鼻子不高?”
草!
这个话题过不了了是吧!
狗男人!偷听她说话!
心里虽然在腹诽,眼神却不受控制的往宗正昱鼻梁上瞟去。
结果好巧不巧,正好跟宗正昱的视线撞上。
他凤眸笑意更浓,带着一丝暧昧。
风沧澜脸颊一热,眼神闪躲,迅速挪开目光。
发现自己输了阵,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屑,“也就那样。”
这四个字惹的宗正昱眼色深谙,凤眸微眯。
“哦?”他故意拖长尾音,意味不明。
风沧澜眼皮一跳,选择沉默。
温逢君跟傅玉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完全没明白两人怎么就鼻梁高不高这个问题讨论起来了。
但傅玉是个性格活络的,见两人在讨论这个问题也出声加入,“我的鼻子也挺高的。”
傅玉看着宗正昱一本正经道,“感觉我鼻子比王爷还要高一点。”
说完,他看向风沧澜求认同,“嫂子你说是不是。”
他语调轻松,完全没发现宗正昱陡然大变的气场,跟黑的能滴出墨的瞳仁。
风沧澜被点名,本能抬头看向傅玉的鼻子。
注意到这点的宗正昱浑身寒意萦绕,一个冷寡的目光射过去。
傅玉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侧眸看去对上宗正昱森冷的目光。
“边疆那边不是出了些事,你去处理一下。”宗正昱沉冷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
刚还聊的欢快的傅玉瞬间哭丧脸,“王爷,边疆的那么远,你舍得让我旅途……”
他正说着,就对上宗正昱那双阴森的眸子,平静淡然。
嘴皮都没动一下,眼神中却带着无声的警告。
“好。”傅玉瞬间拢拉了下来,垂头丧气道,“王爷,嫂子我先走了。”
风沧澜依旧沉默,内心却在狂吼。
莫挨老子!
我不想死!别拉我下水!
开什么玩笑,承认傅玉鼻子比宗正昱高,那不是变相承认了他比宗正昱那啥玩意厉害吗!
这是陷害!赤裸裸的陷害!
她绝对不会上当!
傅玉离开后,温逢君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在风沧澜跟宗正昱身上徘徊。
他没记错的话,宗正昱最讨厌甜食。
风沧澜还真是……
他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异色。
“逢君,你先退下。”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响起,温逢君掀开眼帘正好对上那深邃沉静的眸子。
最后没说话,后退几步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风沧澜宗正昱两人。
一时,屋内一片寂静。
风沧澜赶紧端起空碗也准备开溜,“药喝完了我也走了。”
她刚碰到碗,手腕就被人捉住。
紧接着耳畔响起磁性低沉的声音,“澜儿还没回答我。”
风沧澜只觉着手腕有被烫到。
万万没想到,跟涟襄说的私密话竟然被宗正昱听到了!
“咳。”她逼迫自己对上宗正昱的目光,桃粉色的脸颊肤若凝脂,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暖橙色的余晖给度了一层透光,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随后坚定般看着宗正昱。
嘴边的勉强,在对上宗正昱眸子的一瞬,愣生生转了个弯改口道,“高。”
宗正昱微不可察勾了勾唇,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那跟穆冶相比呢?”
“……”
“当然是王爷。”风沧澜在内心骂了一句草。
有毛病吧,纠结这个问题。
宗正昱满意的收回手,风沧澜端着空碗往外走,步履匆匆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刚踏出房门,后面声音再响起,“今天……”
风沧澜脚步止住,回首看去。
宗正昱微微一笑,那双素来深邃的瞳仁此刻竟有几分清澈。
“糖很甜。”你更甜。
“哦。”风沧澜应了一声,云里雾里的走了。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宗正昱瞳仁清澈不见,依旧黑不见底。
似无尽的深渊,不允许任何人的窥探。
宗正昱找风沧澜动静闹得有点大,整个皇城都知道。
摄政王一大清早带着府中侍卫,把留君阁围成了铁桶。
再出来时,后面跟着摄政王妃。
流言蜚语,众说纷纭。
瑾王虽然忙的焦头烂额,但对于风沧澜的事情都有关注,这件事闹得这般大自然是知道的。
“本王的这位七皇叔还真是……不给一丝颜面。”
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
除了京兆尹以外,无任何人有权利包围一个正常营业的酒楼。
宗正昱不仅做了,还做的人尽皆知。
不用想都知道,龙椅上那位又该震怒了。
不过……去青楼抓澜澜……
宗正瑾思绪缥缈,没注意一个小厮在站在门口的云桑耳边低语了两句。
云桑面色一冷,小厮立马退下。
他侧头看向上面走神的宗正瑾,自然下垂的双手紧了紧。
坊间各种流言蜚语不断,但并未对主角造成任何影响。
自青楼回来后,风沧澜就待在王府。
每日的事就是监督宗正昱喝药。
坚决杜绝他再把药倒掉。
在风沧澜每日的监督下,宗正昱的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短短半月,体内余毒已经清除大半。
最多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完全清除。
想到他余毒全清,风沧澜脸上的笑容就没散过。
啊!美好的未来生活!
她离开王府!谁也约束不了她!
终于不用数着天天过日子,就怕哪天毒发嗝屁了。
她太难了。
想到往后的生活,风沧澜心情好的不行。
连带着对宗正昱的态度都好了不少,每天慰问好的不行。
温逢君看着风沧澜哼着欢快小曲离开的背影轻快道,“看来风沧澜是真心对你,得知你即将痊愈脸上笑容就没散过。”
宗正昱捏着茶盏的手猛然缩紧——
第205章 恭喜澜儿
狭长的瑞凤眼中,瞳色漆黑,一片浑浊。
似翻滚着什么,却因为深黑而不可察。
他幽幽抬头,端详着敞开的大门。
开心是真开心,高兴是真高兴。
但高兴的原因,是不是他即将痊愈就不知道了。
温逢君轻扫宗正昱握着茶盏发白的手,“扶风你体内毒素全清,就能开始我们的正事了。”
“若是没出那档子事,我们现在说不定都成功了。”
宗正昱端着茶盏吹了一口浮叶,轻飘飘道,“不急。”
温逢君眼皮一跳,没再说话。
这边,风沧澜回到沧海一粟心情好到飞起。
把锦盒拿出来,看着里面的九须龙眉心里那个激动啊。
宗正昱一好,她就能拿着九须龙眉离开。
然后!她的毒就能解了!
只要武功恢复!天下人能奈我何!
彪悍美好的未来,在跟她招手。
天知道,九须龙眉在手还不能炼制,那是什么滋味。
之前宗正昱知道鬼手医仙这个身份的时候,她有考虑过先炼制解药。
但后面一想,万一身份传开很麻烦。
而且,在摄政王府不安全。
老实说,摄政王府在她心里,一直属于危险地方。
如果在这里练出了解药,被宗正昱抢了。
她又抢不过,岂不是一辈子受制于人。
开什么玩笑!这接近一年的迎合讨好都快把她逼疯了好吗!
是站在顶峰的女人,怎么可以讨好别人!
风沧澜两手搂着锦盒,一副宝贝的不行的模样。
“嘎吱——”
开门声响起,连带着一股凌冽的寒风。
风沧澜瞬间从美好幻想中抽身,抬头就见宗正昱在关门。
她赶紧将锦盒收起来。
宗正昱扫了一眼风沧澜的动作,脑海里是刚才开门时,她抱着锦盒眼神炽热向往的模样。
炙热的、向往的,都是逃离摄政王府。
这一瞬,宗正昱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法压制的戾气。
很快的一闪而过,几乎无人察觉。
“王爷。”她声音轻快,听得出来心情非常不错。
宗正昱弹了弹肩上掉落的雪花,垂下眼眼眸遮掩了眸中的暴戾。
微翘的薄唇,挂着一丝让人胆战心惊的笑。
看着宗正昱的动作,风沧澜快步过去,马上就要离开她不介意暂时扮演一下温婉贤淑的妻子。
走到跟前,风沧澜纤细的手指解开宗正昱领口的绳子,把黑色大氅取下来,“今日感觉如何?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说。”
她声线清冷,放柔的声音也意外的好听。
“很好,感觉用不到半月就能痊愈。”
“那可太好了。”把大氅搭在衣架上,她的笑容灿烂不似作假,“恭喜王爷呀。”
宗正昱视线聚焦风沧澜随时都带着笑容的脸,“恭喜澜儿。”
风沧澜微顿,眸中划过一丝狐疑。
恭喜她什么?她有啥值得恭喜的?
哦,对,恭喜她马上就能解毒,恢复一身武功,再也不用受压制。
太憋屈了!
“同喜。”她轻拍着大氅领口的狐狸毛,就是一个贴心的小妻子。
完全没注意到后面宗正昱阴翳的目光。
“啊。”排到化水的雪花,风沧澜惊叫一声,“下雪了?”
“嗯,下雪了。”宗正昱收起晦暗不明的视线,平述道。
风沧澜拉开房门,外面果然飘起了小雪。
不是很大,掉在地上就融化了。
“我的天!下雪了!”
要知道,在现代作为一个南方人,经常待在实验室,雪这个东西她几乎只在电子设备看到过。
所以,传来这里这么多年,她看到雪依旧会遏制不住的激动。
寒风凌冽,伴随着漫天飘雪。
漂亮的不行。
风沧澜冲到雪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又称初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也预示着她后面会越来越好。
看着满脸兴奋的风沧澜,宗正昱那些大氅出来,搭在风沧澜的肩膀上,“冷,小心风寒。”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洗系着绳子。
风沧澜眉眼弯弯,漂亮的眸子似坠了万千星辰。
“我没事啦,你身体不太好才要更小心。”
黑色的大氅披在风沧澜的背上,显得整张脸更加小巧,也衬托的她的肌肤如雪。
“也是。”宗正昱原本打结的手松开。
风沧澜只感觉身体一凉,四周寒风袭来。
“……”
草?
她眸露惊色,盯着宗正昱把搭在自己背上的大氅又拿走。
她心里有一万屁曹尼玛在奔腾。
宗正昱以后绝对泡不到妹子!
就在风沧澜腹诽时,腰间一只手环上来,她被一股力带过去。
身上一暖,整个人被宗正昱笼罩。
他披着大氅,搂着她。
“这样就都不冷了。”他磁性的声音有些清冽。
风沧澜觉得有点奇怪,想挣开宗正昱搂的紧,最后干脆放弃。
两人庭院看雪,风沧澜一点兴趣都没了,甚至觉得有些智障。
奈何后面有个金主爸爸,向恶势力低头。
宗正昱搂着风沧澜,两人在庭院赏雪。
外人看来就是浪漫且恩爱。
走廊里
徽羽站在柱子后面,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神色怪异。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势汹汹,从小雪飘起了鹅毛大雪。
临近新年,家家户户都开始贴喜字,挂红灯笼。
喜庆的气氛一下就上去了。
摄政王府往年清冷,今年有风沧澜的布置也有了年味。
原本打算新年跟宗正昱在王府过,但显然风沧澜的想法落空了。
每年的除夕夜,都必须进宫一起过。
想到往日进宫都会有不好的事,风沧澜内心非常拒绝。
但转念一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进宫了。
算算时间,宗正昱毒清那天不正好是除夕吗。
除夕这天
风沧澜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一身水红色宫装衬托的整个人气色异常的好。
乌黑浓密的主打盘起来,发髻上插着金步摇走起路来声音清脆。
一只点翠蝴蝶发簪,在风沧澜走动中颤动不止,活灵活现。
今日的风沧澜一改往日的素净打扮,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光彩照人。
眉心的红梅花钿衬托的肌肤如雪,更添几分明媚艳丽,隐去了平日里眉宇间的清冷。
“嘎吱——”
房门被拉来,庭院里撑着红伞的宗正昱微微抬伞。
看到风沧澜的半舜呼吸一滞——
第206章 祝我跟澜儿百年好合
风沧澜的美毋庸置疑。
她一向以素色淡色为主,偏向于清冷仙气,有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若是用一种花来形容,那一定是盛开在雪山之巅,寒风之中的雪莲花。
而今日,风沧澜一改昔日风格打破常规。
明艳逼人,媚而不俗、优雅尊贵。
那双漂亮的眸子上了眼妆后,勾魂夺魄,却因为气质的原因愣生生冷媚艳丽。
又纯又欲。
只一眼,就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存在。
尤其是那双似浸了秋水的明眸,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宗正昱只感觉心跳漏了半拍。
见宗正昱看的呆滞,风沧澜红唇微扬。
看来今天的精心打扮,没有白费。
“王爷,我好看吗?”风沧澜钻到红伞下,看着宗正昱笑容妍妍。
他只觉一股馨香窜入鼻尖,抬手摩擦着风沧澜的脸颊,动作温柔,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看。”
风沧澜顿愣半舜,没想到宗正昱竟然如此直接就回答了。
本来还打算调戏一番呢。
毕竟,马上就要拜拜了不是。
“王爷今日好看。”她眉眼弯弯笑容璀璨,不是商业互吹。
今日的宗正昱是真的非常好看。
这身红袍让他冷峻的气质都消散了不少,毒素清除气色也好了。
往日,宗正昱是冰冷且带走棱角的。今日他红袍明艳,让人眼前一亮。
就算是在人群中,也绝对能一眼看到。
宗正昱唇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嗓音轻快,“走吧。”
“好。”
风沧澜跟在宗正昱旁边,两人同撑一把伞。
细碎的小雪落在红伞上,瞬间就化了水。
两人一个水红一个暗红,竟然格外的和谐。
坐上去皇宫的马车,风沧澜仪容端庄,一改往日散漫、慵懒。
二人都未说话,马车内一片安静。
“吁——”
问道的声音响起,马车停止。
宗正昱先下马车风沧澜紧随其后,刚钻出马车就见宗正昱站在马车旁,非常绅士的伸出一只手。
自两人出来,就吸引了四周目光。
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风沧澜弯了弯红唇,一只素手搭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宗正昱这段时间斯文儒雅,对她也温柔的有些过分。
“谢谢。”
风沧澜礼貌出声准备收回手,宗正昱却蓦得拽住。
她呆愣半舜,也没强行拽回来,让宗正昱拉着。
“你我夫妻,不必见外。”
风沧澜掀开眼帘,深深的看了一眼。
宗正昱拉着她直接进宫,没有给细看的机会。
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宗正昱刻意在提醒她?
明日的计划就自己知道,甚至徽羽都没告诉。
看着快自己半步的背影,她摇摇头是自己多想了。
两人所到之处,周围响起尊敬的声音,“摄政王,摄政王妃。”
两人一入金銮殿,吸引全场目光。
看到之人皆是惊艳之色,不管是对宗正昱还是风沧澜。
宗正瑾这段时间被事情缠绕的无法分身,今日风沧澜会来能见面一早就到了。
所以,风沧澜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
眸中难掩惊艳之色。
视线微挪,落在紧扣的两只手上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阴翳。
很快,他又恢复了那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管是谁攀谈都是一副谦和有礼、儒雅有度的模样。
也正是这模样,惹的周围还未出阁的女子脸色泛红。
四周千金看着他,而他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风沧澜。
目光太过直接,引来风沧澜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宗正瑾没由来的心头一紧。
他眉眼温柔,斯文淡笑,整个人透着温润的气质。
简直就是陌上如玉公子本人。
如果,风沧澜不知道他本性的话。
两人视线的交织没逃过宗正昱的视线,看着对视的二人。宗正昱紧了紧牵着的手。
风沧澜眼神冷漠,对视半舜就撤回了目光停在宗正昱身上,脸上的冷淡不见笑意盈盈。
“王爷。”她清冷的声音透着欢快,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宗正昱沉默不语,拉着风沧澜就入座。
风沧澜眉头一挑,表面维持着微笑内心已经在腹诽。
小样,再忍你一晚。
除夕之夜
官员三五一团互相祝福着,闺阁小姐们也有自己的小团体。
宗正昱周围冷冰冰的一片,与周围的热闹喧嚣与世隔绝。
风沧澜目光轻扫桌上的酒壶,秋水眸渗着笑意。
“皇上驾到——”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原本热闹的金銮殿顿时平静下来。
官员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齐齐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皇后从中间一路走来,直至落座才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今日除夕,不分君臣,不必拘礼。”
风沧澜埋着头在心底嗤笑一声,不分君臣?
刚才是在干什么?
说的倒是好听。
金銮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喜庆。
风沧澜心情甚佳,跟着节拍指尖敲击着桌面。
除夕之夜,还算平静没人整出幺蛾子。
宴会过一半,她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还未动的酒壶。
素手持酒壶,倒上两杯清流。
她端着酒樽面向宗正昱,声音轻快祝福道,“王爷,除夕快乐。”
话毕,就长袖掩面饮酒。
放下长袖,见宗正昱没有动作投去目光,正好对上他那黑曜石般的瞳仁。
看不出半分情绪,似乎是无欲无求,但那眸中的浑浊却惹人生疑。
他一言不发,淡淡瞧着。
风沧澜被盯的心头狂跳,头皮发麻。
这眼神怎么感觉别有深意。
“王爷?”她内心狐疑,轻唤一声。
宗正昱轻笑一声,勾了勾薄唇手持酒樽一饮而尽。
那微敛的瞳仁,掩盖住了滚过眼底的深谙。
见此其喝的痛快,风沧澜笑容灿烂再添一杯,“祝王爷身体健康。”
宗正昱这次没等风沧澜催促,端着就被一口喝尽。
风沧澜继续倒酒,“祝王爷前程似锦。”
他端起来就喝,风沧澜继续往空酒樽添酒。
“祝王爷天天开心。”
“祝王爷万事如意。”
“……”
“祝王爷……”风沧澜脑子飞速转动想祝福语,倒酒的手忽然被摁住。
宗正昱半垂着眼帘,已有醉态,“祝我跟澜儿百年好合。”
风沧澜脸上灿笑陡然僵住——
第207章 新年快乐呀~
她面色泛白,上翘的嘴脸僵住。
宗正昱慢条斯理收回手,风沧澜端着酒樽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时竟不知是该倒还是该收。
宗正昱拖着额角,半眯的瑞凤眼有些虚焦,浑身浓郁的酒香也证明了他已经醉了。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笑容,将空酒樽倒满。
那散焦的瞳仁逐渐聚焦,凝视着桌上填满的酒樽。
宗正昱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酒樽在风沧澜面前抬了抬,带着有些醉意的淡笑移向薄唇。
就在贴近的半舜,一阵古钟声响起。
宣告世人,新的一年已经来临。
“轰——”
“轰轰轰!”
一阵烟花连响,风沧澜拉着宗正昱就往外跑。
那一杯的酒水洒了大半。
风沧澜把就被放在桌上,拉着宗正昱的手出去,“在放烟花了,我们快去看。”
她情绪高昂,仰头看着在黑夜中炸开的烟花笑容明媚。
清亮的秋水眸倒影出天上的烟花,一瞬的灿烂,一生的永恒。
风沧澜看着烟花,宗正昱看着她。
那虚焦的凤眸中,一片柔情,还有微不可查的偏执。
“好漂亮啊。”
“是漂亮。”
她在说烟花,他在说她。
两人执手绚烂烟花之下,并肩而立,浪漫和谐,格外唯美。
人群之后,一双桃花眼里一闪而逝的伤神。
视线在二人背影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开。
众人都在看绚烂烟花,无人注意到这悄然离开的身影。
这一场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
最后一朵烟花在黑幕中炸开。
众人有叹息,有惋惜,有不舍。
“今年比往年多放了一半时间,但还是没看够啊。”
“真的好美啊。”
“就是就是。”
“王爷。”风沧澜撤回目光转向宗正昱,正好与其视线相对。
她顿愣半舜,随后莞尔一笑,笑容明媚,“新年快乐呀~”
宗正昱呼吸一滞,声音低哑醉态明显,“澜儿也新年快乐。”
跨年已过,已是深夜,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了。
风沧澜拉着宗正昱也准备离开,刚准备走脸色有些尴尬,“王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宗正昱一身暗红色锦袍,站在黑幕之中,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一阵寒风吹来,他背上青丝微动。
望着夜幕中那格外皎洁的明月,半是迷醉的眸子已经开始虚焦。
“明月会向我而来吗?”
他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中,清冽磁性的嗓音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埋首跟在后面的问道眸光一闪,明月那是挂在天上的,怎么会向你而来。
问道只当做是宗正昱醉酒的胡话,并未多想。
另一边,风沧澜匆匆忙忙去如厕。
哎,今晚喝了太多凉水,差点都没稳住。
如厕完风沧澜原路返回,走到一半看着横拦去路的人影,她眉头隆起。
距离太远,只能看到那背影站如松,身材欣长颇有一种四君子之一的竹的特性。
清雅尊贵。
走近借着夜色看清容貌,风沧澜眸色转冷。
这时旁边岔路两个小宫女的议论声传来,“往年放烟花只有今年一半的时间哎。”
“对,一年只能看一次,还只能看一小会儿太可惜了。”
“我听说说是瑾王吩咐多放一会儿的。”
“啊,竟然是瑾王嘛,果然是温润君子。”
议论声渐行渐小,宗正瑾迈步而来,注意到风沧澜眼里的冷光,他前进的步伐止住,“澜澜,新年快乐。”
“以前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国法干什么?”风沧澜冷漠出声,从宗正瑾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时,她察觉到宗正瑾身上浓重的悲凉顾忌。
这一瞬,眼前的身影跟脑海中一个孩童的背影重合。
那些冰冷绝情,甚至是夹杂着攻击的话哽在嗓子里。
拉开一段距离,风沧澜忽的止步。
一阵寒风吹的她鬓角的碎发飘扬,她望着无边的夜空,头也不回道,“新年快乐。”
语毕,她径直离开。
后面伤春悲寂的宗正瑾猛的抬头,那双暗淡的桃花眼迸发出亮光,狂喜之色没有丝毫遮掩。
风沧澜不知道,她随口的一句祝福,在宗正瑾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爷,久等啦。”
“我们回家吧。”心情不错,声音娇软了几分。
宗正昱目光从皎洁皓月转向风沧澜,有些散光的眸子带着倦意,“回家?”
“是呀,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家了。”
“好,回家。”
他淡淡的声音很小,一阵风吹来就散了。
回到王府已经是深夜,宗正昱已经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风沧澜扶着他往离院走,他偏偏要去沧海一粟。
没有办法,风沧澜只能妥协。
把宗正昱扶到床榻上,风沧澜松了一口气。
冬夜寒冷,她帮着脱了鞋子把脚放上去,又拉上被褥盖上后才呼出一口浊气。
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转身离开。
刚抽身手腕忽的被一把抓住,风沧澜心头一跳投去目光。
只见宗正昱目光浑浊而迷离,看得出来醉的不清。
“澜儿歇息了。”
风沧澜扯了扯嘴角,最后应声道,“好。”
本来只是口头敷衍,结果宗正昱一直盯着。
没有办法,风沧澜只能褪去衣裳爬上去。
见风沧澜上床歇息,宗正昱松手闭眼。
不过片刻,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屋外寒风凌冽,屋内烛火摇曳。
万籁俱寂中,风沧澜猛然睁眼。
侧眸看着旁边熟睡的宗正昱神色沉静,动作小心谨慎从床榻里爬下来。
迅速穿衣,一身男装衬托的整个人纤细,一根发带束起长发轻装简便。
来到书架旁,把外面的书搬下来里面的锦盒暴露在空气中。
她小心翼翼取下,生怕弄出顶点动静。
搂着锦盒,看着床榻睡梦中的人。想到近一年的相处,语气真诚,“祝你前程似锦,觅得良缘。”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抱着锦盒来到徽羽的房间。
屋内烛火微弱,听到开门声徽羽“刷”的一下将桌上写了一半的信纸收起来,面色苍白。
风沧澜眉头轻皱,“你没睡?”
“睡不着。”徽羽走过来,看到风沧澜的装扮跟手中锦盒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小姐这是……”
“时机到了,走吧。”
“是。”徽羽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两抹身影穿梭在夜幕中。
来到正门,风沧澜亮出令牌,侍卫得令打开府门。
风沧澜紧了紧双手,心情激动。
看着缓慢打开的大门,就像看到了通往未来美好生活的大门。
“嘎吱——”
府门打开,风沧澜伸脚踏过门槛。
抬脚的半舜,昏暗的四周亮如白昼——
第208章 王妃大半夜,要去哪里啊?
风沧澜猛的抬头,前方侍卫站成两排,人人手持火把。
把前路照的明亮异常。
“王妃大半夜,这是要去哪里啊?”
清冽的声音比呼啸的寒风更为刺骨,风沧澜下意识一颤,只感觉遍体生寒。
她目光机械化抬去,只见前方火光之外,一个挺拔的背影屹立在寒风中。
他身影微动,跨步而来。
走入光亮中,似来自黑暗,是黑夜的主宰。
暖色火光照的他的相貌一清二楚。
风沧澜面色一僵,双腿石化。
怎么……会!
宗正昱!
他不是应该醉酒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吗?
宗正昱一身暗红锦袍,暗纹流光溢彩,衬托的他整个人越发妖冶。
他嘴角噙着和善微笑,手中捻着紫檀佛珠,步步走来。
每走一步,风沧澜就感觉心尖颤一下。
那一步步,似踏在她的心尖,让她呼吸困难。
“澜儿?”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风沧澜惨白的小脸上,语气温柔缱绻。
这一声温柔到能溺亡的话,让风沧澜汗毛炸起,血液倒流。
“冬夜寒冷,澜儿怎也不注意些。”宗正昱将风沧澜耳畔被夜风吹乱的碎发撩到耳后。
从旁边问道手中把黑色大氅搭在风沧澜的肩膀上,语气柔和,“澜儿若是风寒了,夫君会担心的。”
脖颈一圈黑色狐狸毛,越发衬的风沧澜苍白的小脸。
她定了定心神,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王爷怎么在这呀。”
宗正昱笑容清浅,“夫君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是被澜儿灌酒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风沧澜脸色更加难看。
宗正昱似没发现一般,捏了捏风沧澜的脸颊,“澜儿不知道吗?为夫我,可是素有千杯不醉的称号。”
“你……”风沧澜瞳放大,全身冰冷。
看着宗正昱满目不可置信。
宗正昱装醉?
为什么?
发现她的计划了?什么时候!
果然是千年的老狐狸!
“真是小可爱呢。”他轻轻捏了捏风沧澜被风吹的冰冷的脸蛋,“那么,澜儿深夜是准备去哪里呢?”
“嗯?”宗正昱语气和善,循循善诱。
风沧澜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后退半步。
“疯子!”
宗正昱要疯,她可没时间继续陪着玩。
“啪!”
“哒哒哒。”
佛珠手链忽的断开,紫檀木佛珠散落一地。
宗正昱和善温柔的微笑逐渐变的扭曲骇人,狭长的凤眸暴戾翻滚。
“疯子?”他笑令人发怵,盯着风沧澜狂笑不止,“我是疯子。”
“我就是疯子。”
“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我这个疯子。”
宗正昱阴翳的眸子闪烁着很辣,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风沧澜纤瘦的脖颈。
将其抵在大门上,不断收紧。
看到这一幕,徽羽眸色一冷,刚有动作就被宗正昱一掌打在三丈之外。
“想走?”
“你当逛大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咳咳……”风沧澜搂着锦盒的手缩紧。
草!真他妈疯了!
“那就去死吧!”宗正昱猛的缩手倒在三丈之外的徽羽咳血不止,“小姐!”
“宗正昱!我草你大爷!”被迫放弃锦盒,她两只手拽着宗正昱的手臂一扭。
宗正昱吃痛松开。
风沧澜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沿着府门下滑。
问情问道以及四周的侍卫,看着风沧澜脖子上一圈紫色的掐痕心里那个颤啊。
再这样下去,王妃非被掐死不可。
王爷突然戾气爆发,他们也阻止不了啊。
风沧澜背靠府门瘫软在地上,生理性泪水淌下,晶亮的眸子一片灰暗,半眯不眯。
这一但闭眼,便是永远。
“澜儿!”宗正昱哑声低吼,瞳孔爬上血红的蛛丝。
跪在地上看着失了生气的风沧澜,一颗心沉入冰帝。
他伸出手颤抖不止,握着风沧澜的肩膀都在发颤。
“澜儿,你别吓我。”
看着脖子上那条紫色的掐痕,他赶紧用手捂住,好似这样他就从未伤害过风沧澜一般。
“小姐——”徽羽喊的撕心裂肺。
这破音的一声更是喊的宗正昱发慌,“温逢君!”
“温逢君——”
“温……”他声音拔高后调不足。
缓缓垂首,看着插入胸口的发簪幽幽抬头。
对上风沧澜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仿佛是盛开荼蘼花妖冶,骇人,致命。
“爽吗?”她语气冷如冰窖,带着发怵的阴森。
“摄政王。”三个字一落,风沧澜扎入胸口的发簪插的更深。
“我有没有说过,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碰我的徽羽。”
“任何人!”她捏着发簪的手又深三分。
摄政王府的侍卫齐刷刷围过来,一副要冲上来的目光。
宗正昱伸手,原本冲上来的侍卫只能退回去。
他看着风沧澜忽而一笑,“风沧澜。”
“你真是没有心。”
“摄政王才知道吗?”她松开握着金簪的手,抽出袖口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葱指血迹。
“我以为王爷一直知道呢。”她笑靥如花,把染血的手帕放在宗正昱怀里,“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王爷还真是废物。”
她一把推开宗正昱,捡起掉在地上的锦盒扭了扭脖子,“我能救你,也能要你的命。”
“乖一点,嗯?”
徽羽捂着胸口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到风沧澜身边。
她们藐视天下的小姐,又回来了。
或者说从未离开过。
“看在九须龙眉的份上,留不跟你计较今日的事。”
她扶着徽羽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给后面一个。
踏出府门,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不断后退。
没走几步,宗正昱凄厉癫狂的笑声蔓延开来。
风沧澜脚步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亲爱的王妃,你不会真以为能离开吧?”他好似说的非常搞笑的事,大笑连连。
风沧澜后脊一僵,硬骂了一句,“疯子。”
骂完拉着徽羽继续离开,眼前却一片模糊,最后逐渐黑暗,摔到了下去。
耳畔全是宗正昱癫狂入魔的笑声。
她感觉身体一轻,那阴狠偏执的声音响起,“你既然骗了本王,那就骗本王一辈子吧。”
第209章 宗正昱,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能说话,风沧澜只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草!
再来一次,她一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开跑,绝不招惹这疯子。
可惜世界上没有再来一次。
新年对世人来说是热闹的,高兴的。
千家万户都是欢声笑语,唯有摄政王府被一片阴霾笼罩。
沧海一粟中一片寂静。
忽的,一声嘶吼响彻云霄,“宗正昱!你他妈有病就去治!”
“要不要老子给你一针!”
“握草!”风沧澜挣扎四肢,奈何被锁链束缚,无法有大幅度动作。
锁链在疯狂挣扎中哐哐作响,却未引起床榻旁的人任何动作。
他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挣扎的一幕,凤眸隐隐的兴奋之色,还有前所未有的满足。
“你他妈给我解开!”草!一觉睡醒就被锁链锁住。
旁边还有一个疯子变态盯着!
这绝对是她人生滑铁卢!绝了!
宗正昱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为夫也想给澜儿解开,但是不行呀。”
“一解开澜儿就又该跑了。”
“这样挺好,锁住了就跑不了了。”
“好个屁!”
风沧澜内心窝火,恨不得让宗正昱血溅当场。
“嘘。”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摁在风沧澜嘴唇上,“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
我的刀呢!
忍!忍!
她忍!
局势不利。
风沧澜敛眸压下内心的暴躁,再睁眼漂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泪花,“夫君,我错了。”
“我一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夫君你先给我放开好不好呀。”
“澜儿有点疼呢。”
她晶亮的秋水眸满是期盼,宗正昱跪在床前吻了吻风沧澜湿润的眼角,“澜儿哪里疼?”
“是这里?”他手贴着的风沧澜胸口的弧度。
“还是这里?”他又转移到风沧澜纤腰,不留痕迹的摸了一把。
风沧澜脸色一黑,“你手再贱我给你砍下来。”
“你舍不得。”
日!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也不拐弯抹角,“宗正昱你到底想怎样。”
宗正昱脸上假笑烟消云散,那双凤眸翻滚着阴鸷,“我想怎样?”
“你不是明白吗?”
“我不明白。”风沧澜侧头扭开,不去看宗正昱。
他“刷”的站起来,捏着风沧澜的下颚迫使她转过来,“你明白。”
“风沧澜!是你先来招惹本王的!”
“这一切引你而起,你想拍拍屁股就走?”
“我没拍屁股。”风沧澜到现在还没个正行。
宗正昱眼瞳深眯,危险骇人,“你先招惹的本王,最后倒是本王一人泥足深陷。”
“我让你自由出入王府,从不约束,我给你自由不让你受压迫。”
“我不会爱一个人,我对你好,学着爱你。”
“你是怎样对本王的?”
风沧澜心头一滞挪开目光,毫不在意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讥讽,“王爷未免也太纯情了吧?”
“这种满口胡邹的话也信?”
“这种话,我没对十个男人说都有九个。”
宗正昱面色骤变,伪装出来的微笑化为阴冷,看着风沧澜的墨瞳翻滚着惊涛骇浪。
昏暗的屋内顿时静谧的不像话。
良久,宗正昱眯了眯眼睛,把眼底的暴戾藏起来,挂上一抹清浅笑容,“以前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以后你只对我一个人说就行了。”
说完,他垂首亲吻风沧澜樱花粉的薄唇。还未碰到风沧澜就侧头避开。
宗正昱古井无波的眸子平静异常,薄唇含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风沧澜精巧的下巴,迫使其转过来。
动作霸道,不容反抗。
被迫扭头,风沧澜清亮的秋水眸盛满了怒意,面色阴冷瞪着宗正昱。
他就像看不到一般,转过风沧澜的脸亲昵的吻了吻朱唇,动作细腻温柔,好似对待珍宝般。
亲过来的一瞬,风沧澜呲牙裂嘴咬一口。
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开来,宗正昱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捏着风沧澜的下颚亲的更加专注认真。
风沧澜四肢挣扎毫无用处,看着放大的俊脸恨不得碎其骨肉。
“宗正……”
她怒斥出声,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宗正昱吞入腹中。
直至风沧澜濒临窒息宗正昱才松手,修长的手指在那红艳艳的嘴唇上划过,“以后这话可不能胡乱说。”
“不然……”他侧头落在风沧澜的脖颈处,温柔落下一吻,“会出大事的。”
“你就乖乖待在这。”宗正昱宠溺的摸了摸风沧澜的头顶,忽略她眼底的阴冷跟怒意,“晚点夫君再来看你。”
看着宗正昱离开的背影,风沧澜挣扎着起来,奈何四肢被束缚根本无用,“宗正昱!”
“你给我回来!”
房门关闭,屋内一片昏暗。
房间还是她的房间,但四周的窗扉全都用木板钉上了,没有一丝光亮。
靠!
宗正昱体内毒素已清,本来打算借着除夕夜把他灌醉跑路。
结果他竟然装的!
什么时候察觉的!还有她怎么会莫名其妙晕倒!
风沧澜只觉着脑海里乱糟糟的。
其他的先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是先出去!
还有徽羽。
风沧澜脑海快速转动,想出去的办法。
沧海一粟外
宗正昱把院门关上,往日安静没人影的墙外围了一圈侍卫。
“看好王妃。”
“是。”
吩咐完宗正昱就转身离开,一手捂着小腹神色紧绷。
那里正好是前几日被风沧澜刺中的地方。
摄政王府的气氛变化之大,几乎人人都能感觉出来。
温逢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风沧澜似乎是被关了起来,好几次想问都忍住了。
这次终于没忍住,“扶风,风沧澜是做了什么事吗?”
宗正昱半垂的眼眸缓缓睁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片幽凉。
猛然撞上,温逢君只感觉后背爬上一股凉意。
“不该问的别问。”简短的几个字夹杂着寒风凌冽。
温逢君立马噤声垂首,长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一闪而逝的异样。
虽然除夕之夜的事宗正昱封锁了,但还是被人查探到了。
“站住!”
第210章 摄政王府不好吗?你这么想走?
暗探拿着查探到的信息往回传,正好跟一人擦肩而过。
扫到信封上风沧澜三个字,那人立马出声阻止。
暗探匆忙的脚步一顿,“云大人。”
“嗯。”云桑垂眸扫了一眼暗探手中的信,“这是传给王爷的?”
“对,是摄政王府的信息。”
云桑伸手,“给我吧。”
暗探一愣,没有递出来。
云桑眸色转冷,“给我,我转角给王爷。”
“是。”
暗探把信交给云桑转身离开,走到拐弯处微微侧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径直离开。
云桑扫视四周,拿着信来到角落打开。
迅速浏览上面内容,云桑脸色几经变换。
最后把信纸塞入信封放入袖口离开。
风沧澜被囚禁关押一周,每天早中晚宗正昱都会来一同用膳。
非常细心温柔的投喂,每来一次都会被风沧澜恶语相向。
“澜儿,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经过一周,风沧澜算明白了,这个疯子压根就没打算放自己出去。
骂也骂过了,硬的软的能用的招数都用了。
宗正昱一张脸温和如初,就像是听不到一般。
“我不吃!”
风沧澜扬手一挥,宗正昱手中的碗筷被拍打在地上。
手足四肢的锁链不像刚开始那么短,现在能一定的活动范围。
“啪!”
瓷碗碎了一地,里面的饭菜也洒了一地。
一时,屋内寂静无声。
窗外的寒流涌动,吹的树枝哗哗作响。
风沧澜背靠软枕,面色阴沉沉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
“没事。”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清冽,刻意温柔引的风沧澜眸中温度更低。
“夫君再给你弄。”
“装够了吗?”
“你装的不累,我都看累了。”她抬了抬手腕的锁链,“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一月?半年?还是一辈子?”
风沧澜冷漠的盯着宗正昱的背影,他从容不迫的换了一个碗夹菜,对于后面的声音恍若未闻。
夹了一碗,他又端着重新坐在床榻旁,低眉认真挑着风沧澜喜欢的菜,然后喂到嘴边。
看到嘴边的食物,风沧澜怒火中烧。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打骂对方都不回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非常无力。
“这个你喜欢。”他声音依旧温柔,脸上带着微笑的假面具。
风沧澜深吸一口,敛了敛眉,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啪!”
睁眼她扬手再打翻,“宗正昱!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我受够了!”
要不是怕影响便宜将军爹,她真想直接让那些人闯进来!
“你要疯自己一边疯去!别带上我!”
风沧澜歇斯底里的嘶吼,被关押囚禁的怒火喷薄而出,完全控制不住。
宗正昱目不转睛盯着地上又碎了的碗,只淡淡的惋惜一声,“可惜了。”
随即,他挪开目光转身要走。
风沧澜厉声怒吼,“你给我站住!”
宗正昱离开的步伐微顿,回视盯着风沧澜,声音轻飘飘的,“摄政王府不好吗?”
“你为什么一直想着要走?”
忽的,他转身折回撕下脸上的微笑面具,凤眸阴翳满脸疯狂,“还是我对你不好?”
“你那么想走。”
“你告诉我,我哪点对你不好了。”他两手捏着风沧澜的肩膀,似要将其骨头捏碎。
风沧澜被他捏的皱眉,想骂回去迅速止住要脱口而出的话。
“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啊!”
风沧澜垂着脑袋,抬起头眼眶微红,染了一层泪水。
清亮的眸子隔着一层水雾,依旧挡不住那眼底的控诉。
撞上风沧澜的秋水眸,宗正昱呼吸一滞,心头似被针扎一般。捏着风沧澜的手臂有些无措的收回。
泪水夺眶而出,滚滚落下,梨花带雨。
宗正昱慌了神,修长的手指擦拭着流淌的泪水,“澜儿你别哭。”
“别哭了。”
他的声音带着轻哄,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博美人一笑。
宗正昱越说,风沧澜泪水流的越猛,最后哽咽起来。
宗正昱手忙脚乱,完全没有对策,“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
“你捏疼我了。”风沧澜抽泣着,红红的眼睛鼻子酸涩,语气中是埋怨控诉。
宗正昱想起刚才的失控满脸愧疚,“对不起,刚才没控制好力度。”
“我看看伤势。”
宗正昱要撩开衣袖,风沧澜却侧身躲开,“你还想杀了我。”
“你是不是想杀我!”
“没有。”宗正昱轻声哄着,“夫君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想杀你。”
“可是,你除夕那天掐我脖子了,你差点掐死我。”
“我差点就死了。”
“你掐我还把我关起来。”漂亮的秋水眸泪汪汪,直勾勾盯着宗正昱。
看的他避开目光不敢对视,“那是……那是意外。”
“那你还锁着我。”
“不锁了,不锁了。”宗正昱掏出钥匙把双手的锁链解开,转头又去解脚上的。
“啪嗒。”
锁链打开,风沧澜红的像兔子的眼睛冰冷异常,不见刚才的委屈可怜。
最后一个锁链在“啪嗒”声中打开。
风沧澜在他转过来的半舜,一个手刀砍过去。
本该倒下的宗正昱幽幽抬头,那双黑暗浑浊的眸子,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幽冥渗着一股骇人阴森。
他薄唇微扬,裂开一个幽灵鬼魅般的笑容。
风沧澜心头颤了颤,背脊一股凉意怕上来。
迅速回神,她眸色一凝,抓着床榻一个直翻落在地上。
宗正昱拿着锁链的手松开,锁链落地的冰冷声响起。
他眉宇染笑,轻声哄骗,“澜儿,你又不乖了。”
“过来。”他轻柔的声音无端让人头皮发麻。
风沧澜冷笑一声,闯出大门。
宗正昱脸上的微笑瞬间冷凝,慢条斯理跟出去。
刚到庭院准备开跑的风沧澜,看着满院的侍卫步步后退。
回首,宗正昱笑的斯文俊雅,“澜儿乖,快过来。”
风沧澜看着他的笑容眼皮直跳,“神经病。”
听到这三个字,宗正昱笑容微滞,随后笑的更加温文尔雅,“澜儿,不乖可是要受罚的哦?”
“当然,夫君舍不得罚你了,不过罚徽羽还是可以。”
风沧澜呼吸一滞,随后展颜一笑——
第211章 澜儿,回来
“摄政王说的是徽羽吗?”
风沧澜幽幽抬眉,看向墙头那迎着寒风而立的人。
宗正昱陡然抬头,只见庭院墙顶站着两人。
一黑一白,迎风而立。
寒风吹的衣角飘诀,恍若耀势而来。
“倒是小看了你们。”宗正昱抿唇眯眼,笑的斯文儒雅。
风沧澜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
“咻——”
千万只长箭齐发,漫天箭雨。
风沧澜眸光微凝,她没有准备这一招。
箭雨袭来,侍卫挥舞着刀剑抵挡。
墙头黑衣人踏空而来,搂着风沧澜的纤腰就折返飞离。
宗正昱周身戾气迸发,一股气浪散开,飞来的箭雨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停在半空中。
随着宗正昱的动作,空中箭雨调转方向。
风沧澜眸中骇然,急声提醒。“小心!”
“无事。”
耳畔冰冷的声音响起,毫无温度就像是机器。
千万只长箭直指风沧澜跟黑衣人,“澜儿,回来。”
宗正昱命令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不容置疑反抗。
看着四周包裹成球的长箭,只要宗正昱一攻击,两人就会被射成刺猬。
“回来。”
他的声音在响起,磁性的声线清冽异常,夹杂着不悦。
风沧澜还未应声,旁边黑衣人手点空中飞箭,那停滞在半空中的箭掉落在地上。
被围的严严实实的四周出现一条缝隙。
见两人要跑,宗正昱狭长的瑞凤眼里满目阴鸷,“澜儿,你不乖。”
他话音一落,空中静止的飞箭齐刷刷追向逃离的两人。
踏空离去的黑衣人似有所查,侧身一挥,一股气浪弹开所有飞箭。
似被赋予的生命的飞箭顿时变成死物,接二连三掉落在地上。
“风沧澜!”
宗正昱额角青筋暴起一声低吼。
这时,一群蒙面刺客冲进沧海一粟跟侍卫打成一团。
看到这里,风沧澜眉头皱的更深,侧头询问身旁之人,“你安排的?”
“不是。”
不是?那怎么会……
看到原本应该追上来的宗正昱被刺客缠住,风沧澜敛起眸中疑惑,“走。”
简单的一个字,黑衣人似得到命令般调头离开,徽羽也踏空跟上。
后面一众刺客看到有人跑了厉声道,“风沧澜往那边跑了。”
一阵声音响起,黑衣刺客分成两波,一波跟王府侍卫打斗,另一波迅速脱身往风沧澜离开的方向追去。
有组织,有纪律,有目的。
宗正昱面色阴沉,似能滴出墨汁一般,浑身散发着阴森诡异的气氛,让人胆战心惊。
他不管满院刺客,双手负立踏空追去。
这边,已经拉开距离的风沧澜往后扫了一眼,见后面穷追不舍的刺客面色阴冷。
这些人不是她安排的,也不是殷安排的。
紧追不放,看来是奔着杀她而来。
“放箭。”
后面刺客头领发生,所有刺客捏着手腕,袖口射出尖锐短箭。
殷目光如冰,耳尖微动。
在短箭射来时,搂着风沧澜侧身。
短箭从两人腰间划过,未造成任何伤害。
后面短箭又来一波,殷搂着风沧澜腾空升高,立于树尖。
风沧澜脸色沉冷,殷的轻功不差,这些人能跟上可见其内力不低。
若是不解决了,不知道会跟到哪里。
树枝轻晃,寒风凌冽。
看着停下包围的一众刺客,风沧澜眯了眯眼睛,手指微抬。
刚要抬起来就被殷抓住手臂,“不用出手,我来就行。”
追过来的宗正昱正巧看到,殷抓住风沧澜手腕的一幕。
他凤眸戾气翻滚,煞气溢出瞳孔。
风沧澜阴沉的脸色逐渐恢复,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殷对付这群人,应该没问题。
“杀!势必拿下风沧澜人头!”
刺客厉声响起,风沧澜仰头勾了勾唇,居高临下俯视一众刺客。
拿下她的人头?
“你去吧。”
话毕,风沧澜她单手抓住竹尖往下一跳。青竹受重力下垂,她稳稳落地。
刺客齐刷刷攻向风沧澜,殷纵身一跃将一众刺客阻挡在外。
一群刺客跟殷对打,即便是如此殷对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而他们完全忽视了跟来的宗正昱。
那边双方打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宗正昱踏步而来,眸色沉沉,“澜儿,跟我回去。”
草!
这个疯子怎么跟过来的。
“我不会跟你回去。”
“你的毒已全清,我们雇佣关系结束。”她面色平静,樱花粉的唇瓣微动,吐出已一句比周围寒风更加冰冷刺骨的话。
“雇佣关系?”宗正昱瞳色阴翳,脸色阴暗,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早说过了。”
风沧澜不想废话,扫了一眼前面应对起来有些吃力的殷。
徽羽也参与其中,但终究只是护身的功夫,根本无法与这一群顶级杀手对打。
这幕后之人真是大手笔。
这里的杀手全是顶级,就看伸手她都能认出来几个。
为了取她性命,还真是舍得。
“咻——”
暗中,一支长箭射向徽羽。
风沧澜耳尖微动,周身杀气蔓延,拔下发簪射过去。
玉簪寸寸断裂,风沧澜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毫无内力。
她瞳孔放大,纵身一跃,“小心——”
箭矢势如破竹,一路破晓而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风沧澜扑倒徽羽。
“噔——”
长箭射穿了后面的百年老树,徽羽被风沧澜扑在地上满脸血色褪尽。
就这么愣神的一瞬,刺客抓住机会扬刀砍来。
风沧澜舔了舔朱唇,漂亮的秋水眸荡起一层阴森灿笑。
“小姐!”
徽羽大惊嘶吼,风沧澜从她瞪的瞳孔中看到了身后的倒影。
再长刀砍下来的一瞬,风沧澜抓起一块巨石砸过去。
“额……”
一阵轻微的闷哼声响起,眼前一个宽厚欣长的身影倒下,“轰!”
风沧澜嘴角的诡笑僵住,看着倒下的人瞳孔放大,“宗正……”
“小姐,我们快走。”
徽羽匆忙爬起来,拉着风沧澜就往后撤,同时对那边打斗的殷喊道,“殷,撤!”
风沧澜身体被徽羽拉着后退,她盯着倒地的宗正昱,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周围的声音被屏蔽,四周的景物似在飞速倒退。
他落地的后脑勺鲜血流淌,沿着乱石的沟壑蔓延开来——
第212章 你是……
听到徽羽的声音,殷迅速抽身离开。
三人后退,风沧澜目光如炬盯着已经昏迷的人。
刚才……宗正昱是阻止刺客来着……
刺客追来,却在宗正昱旁边止步,“头,这摄政王……”
“杀!”
一个杀字把让风沧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脸上血色顷刻褪尽。
看着那束着即将此下去的长箭,风沧澜心头一颤,神色巨变。
“什么味道!?”
扬手的刺客手头动作停止,周围刺客左右查看。
随着味道浓重,蒙面的刺客们各个脸色骇然。
“这香味是……”
“赤音仙子!”
这四个字一出,一群刺客乱作一团。
纷纷捏着兵器环视四周,戒备警惕。
徽羽拧眉看着风沧澜的后脑勺,眼眸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殷扫了一眼风沧澜,神色微变。
香味弥漫四周,越来越浓郁。
一阵凌冽寒风袭来,香味被吹到山头各个角落。
一只血红色的蝴蝶飞舞在凌冽的寒冬中,在一种刺客周围绕圈。
“食人蝶!”
“是赤音仙子的食人蝶!”
刺客一声尖叫,颤抖的声音中是控掩饰不住的恐惧。
那人刚一喊,旁边的刺客扬手提到。
飞舞的红色蝴蝶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上,“装神弄鬼!”
“来了就出……”他环视四周含着,还未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只因,头顶上当漫天彩蝶,五颜六色,绚丽夺目。
一种刺客吓的魂飞魄散,“食人蝶!”
“好多食人蝶!”
“赤音仙子来了!”
赤音仙子,穹苍楼位居榜一多年的女杀手。
阴狠毒辣,以一己之力灭一门,饲养的食人蝶所到之处皆是白骨。
关于赤音仙子的各种传言在脑海里回荡,刚才还浑身杀气的杀手,如今各个面色苍白如纸。
头顶的食人蝶分散开来,翩翩飞向一群刺客。
嘶吼声、惨叫声、恐惧声不绝于耳。
风沧澜站在对面,眸色淡淡,似在欣赏又好似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一只吃饱喝足的蝴蝶落在风沧澜的肩膀,她侧头一吹蝴蝶扑翅落在她的手指上。
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从刚开始的激昂到后面越来越小。
挥舞砍刀的人一一倒下,只剩下一个头领。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蝴蝶落在风沧澜身上,视线聚焦她手指那只红色食人蝶瞳孔放大,“你是——”
他刚说出两个字,浑身被食人蝶包裹,“啊——”
刺客扔下兵器倒在地上打滚,惨叫声慢慢变弱,最后完全无声。
片刻,蝴蝶振翅高飞。
刚才一个鲜活的人,现在只剩下一聚白骨。
浓郁的血腥味直冲云霄,四周的土地被鲜血浸染。
风沧澜身上的嗜血戾气消散,身上气息归于平常。
抬眸看去只见被自己砸到后脑勺而晕倒的宗正昱,转身径直离开。
殷跟徽羽紧跟其后,刚走两步前面的人忽然止步。
风沧澜不耐的闭了闭眼睛。
这里深山,又血腥味浓重容易引来豺狼虎豹。
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宗正昱也带上。”
徽羽侧头看向殷,他没有说话直接折返回去。
拉着宗正昱的一个肩膀就抗起来。
“先找一个落脚处。”暂时是不能回去了,至少得把宗正昱的伤弄好才能离开。
她真是上辈子欠了宗正昱的!
一行人离开,留下山间一堆白骨。
浓郁的血腥味引来不少毒蛇猛兽。
抽身王府的刺客追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半边山都被鲜血染红,无数的猛兽在舔舐地上的鲜血跟啃咬那些白骨。
一帧画面,就像是炼狱。
追来的刺客们纷纷满目震惊,看着地上熟悉的服饰,就算不想相信也不行。
“这是……”
“他们怎么会被野兽分食?”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画面,实在是太惊悚了。
“不,应该不是……”
刺客刚说话,舔舐啃咬的野兽纷纷哀鸣嘶嚎。
就算听不懂说什么,也能感觉到声音传达的痛苦至极。
那些猛兽倒地,在众人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成为一堆腐肉。
猛兽腐烂散发着腐臭味,又引来一波猛兽。
一茬接着一茬,永无止境。
这里就像是人间炼狱,有来无回。
目睹一切的杀手们,早已是满脸惊骇。
“我……我们是到了地狱吗?”
“怎么会……”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杀人不留形,十里不留命。”
“这是赤音仙子的手笔。”
“赤音仙子!”
“那个女疯子!”
赤音仙子四个字引得一众哗然,今天来刺杀的全是顶级刺客。自然听说过赤音仙子的名字。
但也仅仅只是在传言中听到过。
“撤!”
一众刺客无功而返,风沧澜刺杀未成功,反而折损了十几个顶级杀手。
刚开始他们得知来刺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后宅女子纷纷嗤之以鼻,如今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
树枝被吹的晃动,发出诡异的声音。
木屋中
风沧澜为宗正昱小心包扎淌血的后脑勺,以及手臂的伤口。
当时刺客砍过来,她本来打算突袭,结果宗正昱突然阻拦中间。
原本该砸到刺客的巨石,砸到了宗正昱后脑勺。
包扎完扎上一股蝴蝶结,风沧澜双手浸在温水中,洗去手上的血渍。
徽羽递上手帕,风沧澜擦拭赶紧双手。
“去查查,今天这波刺客出自谁的手笔。”
如此大手笔,全是顶级杀手。
对方势力不小啊。
徽羽端着血水出去,殷沉默着点头。
“小姐。”徽羽再进来,扫了一眼床榻的宗正昱,“摄政王伤势已经处理干净了,我们要不要离开。”
“若是摄政王苏醒,我们恐怕……”
徽羽不说风沧澜都知道后面是什么,恐怕不太能顺利离开。
平心而论,就算是她恢复的内力也不一定是宗正昱的对手。
所以他一旦苏醒,再要离开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简单。
“天色已晚,明早启程。”明日再让人把宗正昱送回皇城,至此她也是仁至义尽了。
“是。”徽羽未再说什么。
次日
漫天鹅毛大雪,推开门一股寒风袭来。
地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房顶,树枝,草坪都被冰雪掩盖。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水天一色。
“把这人送到皇城摄政王府,这些银两便是你们的。”
“好,没问题。”
找了人送宗正昱,风沧澜起身准备离开。
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一只手拽住——
第213章 娘子要不哪儿?不要丢下扶风
风沧澜拧眉侧看,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
她面色一沉,欲挣脱宗正昱的手。
对方眨巴着晶亮干净的眸子,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恍若刚出生的稚子,没有经历人世间的污染。
她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宗正昱单纯、纯真。
“娘子~”
宗正昱忽的坐起来,双手抱着风沧澜的手臂,噘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风沧澜后脊一僵,面色诡异盯着宗正昱,沉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惊愕。
娘子?!
“宗正昱,你搞什么鬼?”这模样是要搞啥!
“娘子~扶风头疼~”那磁性的声音带着萌萌的语调,反差感太强。
对上那双干净透彻的凤眸,风沧澜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
“娘子,头疼要呼呼。”他憋着嘴,眼睛红红的似乎真的疼极了。
“不,你……”风沧澜瞠目结舌的看着,顿时有些语塞。
她捏着宗正昱的手腕,开始探脉。
只一瞬,她忽的松手,如遭雷击。
缓缓转头,嘴角僵硬,“徽羽,我好像把宗正昱砸傻了。”
徽羽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的转向宗正昱。
“娘子……”宗正昱拉了拉风沧澜纤细的葱指,那双瑞凤眼里一层泪花,水汪汪的就像是小狗幼崽。
“你……”风沧澜本想拉扯开拽着自己的手,却在对上宗正昱泪汪汪的眼睛时止住了。
“小姐……”徽羽看着两人拉在一丝的手眼神晦涩不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们该走了。”
风沧澜还未应声,躺在床榻上的宗正昱“刷”的一下坐起来,双手搂着那只胳膊,“娘子要去哪里?”
“娘子不要走。”
“娘子不要丢下扶风。”
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非常急切,生怕风沧澜会丢下他。
风沧澜眉头紧皱,看着宗正昱缠着自己只觉着脑袋疼。
好不容易能顺利离开王府,宗正昱这又出幺蛾子。
“小姐,我们所剩时日不多了。”
徽羽意有所指,风沧澜紧皱的眉头瞬间展开。
是啊,她剩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炼制解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在良心的谴责跟小命当中,风沧澜选择了后者。
目光扫向宗正昱,只见他狭长的凤眸不见往日的深邃跟漆黑,只剩下一汪清澈泉水。
干净,清澈,透亮,能倒影出她的模样。
原本打算强硬掰开,在对上宗正昱那泪汪汪后,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些,“我不走。”
一听说不走,宗正昱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高兴,立马抹泪灿烂欢笑,“娘子~”
“小姐……”徽羽拧眉,眼神透着焦急,听到说不走更是急切出声。
刚说一半就被风沧澜伸手阻止。
她只能噤声,看着宗正昱的眼神划过一丝幽怨。
“娘子最好啦。”宗正昱双手搂着风沧澜的手臂,一副小奶狗的模样在其怀里蹭来蹭去。
风沧澜看着比自己身形宽大的男人,在怀里撒娇乱蹭脸色有些难看。
想凶狠一点,对上那张脸她嘴边的话哽住。
宗正昱的颜值没话说,俊美无俦、丰神俊朗,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深沉,明知有危险却还是带着致命的吸引。
而现在的宗正昱,一双水汪汪澄澈的眸子,清晰见底。
单纯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好了。”风沧澜清冷的声音软了三分,面对这样的宗正昱,前段时间的囚禁都不舍追究。
“扶风,听娘子话吗?”她声音轻柔,带着刻意的哄骗。
宗正昱慢吞吞离开风沧澜的胸口,一丝不苟的发冠此刻松松垮垮,配上他晶亮清澈的瞳仁,有些滑稽感。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风沧澜看了两秒才点头,“扶风听娘子话。”
“那你先回家里……”
“我不!”
风沧澜刚说一句,就被宗正昱一口打断,没有商量的余地。
风沧澜不气馁循循善诱,“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听到游戏,宗正昱眼睛一下就亮了,“好。”
“我们分别坐两个马车,然后比赛,看看谁先到家。”
“先到的赢,后到的输,输了的就要把所有糖给赢的人。”
“好!”宗正昱一口答应,跃跃欲试。
风沧澜摸着宗正昱乌黑的头发,满意的笑了笑。
此事,外面一阵声音响起,“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走吧。”
风沧澜起身,宗正昱立马拽住她的手一同出去。
站在旁边看完全程的徽羽眼色暗了暗。
转身跟出去,宗正昱已经被风沧澜送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宗正昱撩开车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娘子你输定啦。”
马车飞驰离开,逐渐模糊。
风沧澜脸上的温和消散,目光变的冷凝。
转身准备离开,脑海里顿时浮现宗正昱泪汪汪盯着她那奶萌奶萌的模样。
刚走两步的脚顿时停住,停顿片刻,她转身跟着马车的方向走。
徽羽见此大唤一声,“小姐,你要去哪儿?”
“我把他送到王府。”
想要宗正昱性命的人数不胜数,这时他又傻了,万一遇到危险只怕是应付不来。
送入王府在走吧。
毕竟是她砸傻的。
等解药炼制出来,再来治宗正昱的脑子。
马车飞驰,驾车的两人神色各异。
“里面的人似乎是个有钱的,看衣服布料绝对是有钱人家,身上肯定有很多银子。”
“那又如何,赶紧赶路。”
“他好像……”车夫指了指脑袋,“这里有问题。”
“反正现在已经走远了,不如我们……”
这话一出,另一个人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
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四周人烟稀少,一个邪恶的念头涌出来。
回首看了一眼安静的马车,车夫立马勒住缰绳。
马车停止,一个车夫钻进马车拽着宗正昱的衣襟就提了出来。
“啪!”
宗正昱被扔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个大坑。
“你们干什么!”宗正昱清澈的眸子里染上了恐惧。
两个车夫站在左右两边,凶狠狰狞,“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没有……我没有值钱的东西。”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个车夫一拥而上。
“啊!”
宗正昱的吼叫声响彻云霄,隔了一段距离的风沧澜心头一沉——
第214章 娘子好看
“放开我!”
“放开,我没有值钱的东西!”宗正昱稚嫩的声音充斥着恐惧跟慌张。
浑身衣裳被扒开,冰天雪地中衣衫半敞,发冠凌乱。
风沧澜快步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眉眼温度巨降,周身萦绕的寒气比四周的风更加凌冽,让人瑟瑟发抖。
“娘子!”
“娘子救救我——”
宗正昱急声的呼唤响起,风沧澜一颗心无限下沉,秋水眸中染上一层寒冰。
她腾空一踢,将把宗正昱摁在地上车夫踢到三丈之外。
另一个车夫慌张看向同伴,整个人僵在原地,扯开宗正昱衣襟的手僵在半空中。
风沧澜眉眼染上冰霜,周身气压低下,“想死?”
简短的两个字极致冰冷。
车夫脸上血色褪尽,面色跟铺在地上的雪有的一比。
风沧澜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走过去。
车夫骤然回神,准备逃离就被风沧澜拽着头发扔出去。
“啊——”
他一声惨叫在雪地中滚了滚。
风沧澜慢步靠近,秋水眸中杀意翻滚,杀气腾腾。
“娘子……”
一阵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垂眸看向搂着自己大腿的宗正昱。
他丰神俊朗的脸上挂着几滴泪水,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似被清水冲刷过一般,更加晶莹剔透清澈干净。
因为挣扎,脸上有些泛红,发冠松松垮垮有些歪了,衣衫半敞露出精致锁骨跟健硕腹肌。
本该凌厉的瑞凤眼,此刻盛满了泪水,还有弱小可怜跟无助。
像极了动物幼崽,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依恋。
他憋着嘴,眼泪不停往下流淌,抱着风沧澜的大推死活不松手,可怜兮兮的。
两个车夫见此赶紧爬起来开溜,听到动静风沧澜侧头扫了一眼,准备阻拦腿上的手搂的更紧。
一副誓不放手的模样,满脸执拗。
风沧澜无奈收回目光,看着仰视着自己宗正昱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宗正昱傻了,但还是不习惯他这幅模样。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变成了只会嘤嘤嘤的小可怜。
触及宗正昱的目光,风沧澜的心头忽然一软。
她蹲下身,将宗正昱被扯开的衣襟拉起来,又把他歪了的发冠整理正。
“没事了。”
“快起来,地上凉。”她声音温和,刻意的柔软了几分。
宗正昱慢慢站起来,红红的眼睛挂着泪水,看的风沧澜心头一软。
她伸手拭去宗正昱眼角的泪水,“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娘子。”他磁性的声音放软撒娇。
风沧澜一阵头痛。
宗正昱这模样,只怕是余生艰难。
想要他性命的,若是知道手段毒辣、阴狠暴戾的摄政王,变成了一个傻子。
只怕……
“好了别哭了。”风沧澜像摸小奶狗一般,摸着宗正昱的脑袋,轻言细语道,“男子汉是不会哭的哦,扶风是男子汉吗?”
宗正昱顿愣半舜,如墨的眸子里充斥着疑惑,似乎是不懂男子汉什么意思。
片刻,手背擦拭着脸上泪水,“扶风是男子汉。”
他握了握拳头,注视着风沧澜,凤眸亮晶晶明媚一笑,“扶风要保护娘子!”
宗正昱笑的似冰雪初化,冬日暖阳,温暖和煦。
风沧澜瞧着心跳漏了一拍。
抿着朱唇不动声色挪开目光,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我天!
宗正昱好可爱!
以前宗正昱常年面无表情,偶尔笑也是阴恻恻的,说反话让人头皮发麻。
而此刻,他不是以往那种渗人的假笑,而是明媚的、美好的、干净的、美好的。
双眸灿若星辰,把世间光华掩盖。
他站在白雪皑皑中灿烂一笑,世间万物皆是褪色。
一时,风沧澜脑海里冒出来一句话。
雪色跟月色,你是第三种绝色。
“娘子~”风沧澜安静不说话,宗正昱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其拉住,十指紧扣。
他的手冻的非常冰,牵手的一瞬风沧澜却感觉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下意识颤了颤。
发现这点的宗正昱赶紧将手松开,以为自己冷到风沧澜了。
宗正昱垂着脑袋,若是有一双耳朵,此时此刻大概是拢拉了下来。
风沧澜敏锐的发现了宗正昱的低落的情绪,葱指拉起他的手回马车,“我们回家。”
“好。”宗正昱两眼放光,笑容再次明媚了起来。
“小姐……”跟来的徽羽难以相信,她们费时费力好不容易才出来,小姐竟又要回去。
“宗正昱现在的状况,一个人不安全。”宗正昱一倒,摄政王府就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一盘散沙。
到底,还是因为她的原因才痴傻的。
“你可先回去找宫商,也可以先留在摄政王府。”
风沧澜给了两条路,徽羽脸色百变最后上了马车。
殷亲自驾车,宗正昱、风沧澜还有徽羽挤在马车里。
一路上,宗正昱乖巧的坐在风沧澜旁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像只小狗一样。
风沧澜合眸眼神,但宗正昱的眼神太过炙热,他想忽视都难。
她慢悠悠掀开眼帘,侧眸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宗正昱,“你盯着我干什么?”
“娘子好看。”
“娘子是世间最漂亮的娘子。”说着,他双手搂着风沧澜的纤腰,一颗脑袋埋进怀里撒娇乱蹭。
看到一颗脑袋在胸口乱蹭,风沧澜扬手就准备把他提开,想到他稚子的思维最终忍了下来。
“娘子好香啊。”说着他往上一蹭,在风沧澜朱唇上偷亲一口。
然后笑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深黑的眼睛晶亮亮的。
看完全程的徽羽心头一哽,厉声吼道,“傻子!你干什么!”
她声音有些大,宗正昱吓的缩回风沧澜怀里身体发颤,一副被徽羽吓到的模样。
风沧澜眉头一皱,“徽羽。”
“小姐!”徽羽冷着脸盯着宗正昱,恨不得把他从风沧澜怀里扒拉出来,“他轻薄你!还动手动脚。”
“他现在脑子不灵光。”意思就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事情。
风沧澜这般说,她也不好再针对。
只是冰冷的目光暗含警告的瞪了一眼宗正昱。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宗正昱接收到这束不善的目光,埋在风沧澜怀里的身子缩了缩……
第215章 凶!像以前一样凶一个给我看看!
“徽羽。”风沧澜再唤一声,徽羽无奈只能收回目光。
“你也给我坐好。”
风沧澜声音冷的厉害,宗正昱赶紧坐直,抬头看过来的目光有几分怯意,似乎是被吓到了。
风沧澜再次敛眸。
宗正昱这情况可咋办,要是被外人知道……
风沧澜半睁着眼睛,扫了一眼埋首憋嘴的宗正昱,他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
马车在冰天雪地中行驶,寒风偶尔吹起车帘,一股寒流涌进马车,更添几分寒意。
雪越下越大,颇有将世界埋葬在雪中的征兆。
鹅毛大雪飘零而下,屋檐形成一串冰晶,晶莹剔透。
银装素裹的小院内,一群黑衣人并排而站,空气中隐隐散发着血腥味。
屋檐下,一个跟天地融为一色的白色背影背对众人。
“所以,你们不但没有取到首级,还被灭了一半。”清冷的声音难以听出情绪,却能感觉到语气中的寒意。
一群黑衣人垂首未做声,那身穿白色锦袍的人缓缓转身。
看着面前的一群黑衣人眸光平静,他掀开手中茶盖,袅袅白烟从茶盏中升起。
他小饮一口,将茶盖盖上,“罢了,遇到妙音仙子也是意料之外。”
“你们先退下吧。”她捧着茶盏转身,背对黑衣人。
黑衣人们拱手后退,转身离开。
庭院中,血腥味直冲云霄。
纯白色的雪地,血红蔓延,妖冶诡谲。
鲜红跟纯白两种颜色极致碰撞,刺激着视觉神经。
锦袍男子捏着茶盖碰了碰茶盏口,发出“叮”的清脆声,他慢饮一口,叹气道,“处理干净点。”
男子推门而进。
庭院内,一群影卫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
小院里这一小插曲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临近黑夜,夜幕降临。
此刻雪已经停了,马车稳稳停在摄政王府大门处。
风沧澜先下车,宗正昱紧跟时候,然后像个小奶狗一样跟上去,牵着风沧澜的手进府。
守门的侍卫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昨日沧海一粟的事情虽然对外封锁,但王府内的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前几天还跟仇人冤家似的两个人,现在竟然黏在一起。
而且……似乎是他们王爷主动。
不知不觉间,风沧澜在侍卫们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回府风沧澜直接去了沧海一粟,宗正昱也跟着一路乖巧的不行。
到了院子天色已晚,徽羽也回了原本的屋子。
“小姐。”殷机器化的冰冷声响起,风沧澜本想让他离开,但想到后面的打算改口道,“你隐匿暗中吧。”
“是。”
一瞬的功夫,他消失的无隐无踪。
关上房门,宗正昱一把搂住风沧澜,甜腻腻的撒娇声响起,“娘子,好冷呀,我们睡觉觉吧。”
“站好。”
风沧澜声音转冷,宗正昱不知为何突然这样,吓的立马站如松。
看着宗正昱诚惶诚恐的模样。
风沧澜秋水眸中闪过一丝恶劣,她葱指掐着宗正昱的下颚,“你以前不是挺凶的吗?”
“还关我!”
想到曾经自己曲意逢迎的讨好,再看宗正昱如今的模样,风沧澜心头连连发笑。
“没想到吧?会落在我手上。”
“娘子。”他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讨好,那亮晶晶的眸子泪花闪烁。
“别装可怜卖萌。”
“姐姐我不吃这套!”
她恨啊!
想想被宗正昱近一年的奴役,看着他的目光阴恻恻了起来。
“凶!像以前那样凶一个我看看。”风沧澜扬扬下巴,宗正昱憋嘴又不能不凶。
他闪烁着泪花的眼睛带着点凶狠,呲牙裂嘴。
那模样奶凶奶凶的,不但没有凶狠模样,反而更加可爱。
瞧着宗正昱那呲牙裂嘴奶凶的模样,风沧澜抿唇憋笑。
“我累了,给我捏捏。”她转身坐在床榻上,宗正昱踩着小碎步过去,两只手捏着风沧澜的肩膀。
风沧澜闭着眼睛,拿着折扇往肩膀上的手一敲,“你没吃饭?一点力气都有没!”
宗正昱被打,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就像是个受了恶婆婆气的小媳妇,还不能说。
捏肩的力度重了些,风沧澜故作吃痛往下一沉,“你是想捏死我吗?这么重!”
“娘子,我不是……”
“我……我控制不好力度,不知道就捏重了。”他鼻音浓重。
风沧澜往后一看,就看到宗正昱泪水滚滚落下。
草!
宗正昱委屈成这干啥?
她还没开始磋磨,就这幅模样。
“行了行了。”风沧澜非常嫌弃的喊停,“我脚冷,要泡脚。”
说完,旁边安静。
风沧澜睨了一眼,语气不善,“你还站着干什么?打水给我泡脚啊。”
“哦哦,好。”
宗正昱推门出去打热水,风沧澜挑了挑眉,看着曾经磋磨自己的人,如今被自己磋磨。
就一个字,爽!
趁着宗正昱痴傻的这段时间,她一定要欺负回来!
片刻,宗正昱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盆进来,放在风沧澜脚边。
风沧澜娇纵蛮横的伸脚,意思让宗正昱黑自己拖鞋。
半晌没动静,风沧澜抬了抬脚,“你愣着干什么?给我拖鞋啊。”
“不拖鞋怎么泡脚。”
“好。”宗正昱恍然大悟,赶紧把风沧澜的长靴跟罗袜脱掉。
雪白的玉足暴露在空气中,宗正昱双手抬着玉足慢慢放在水温适中的木盆里。
这次他没有让风沧澜指点,乖乖蹲在木盆前,两只手慢慢清洗着那双玉足。
风沧澜颇为享受的闭目,想到将来宗正昱恢复正常,回忆起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大开杀戒。
不过那也不重要,跟她也没干系。
她合眸想着,后面怎么一点一点的磋磨回来。
一定要把在宗正昱手下吃的苦头全部讨回来!
她风沧澜!睚眦必报!
她嘴角上扬,惬意十足,享受着摄政王的服务。
良久,盆里原本热气腾腾的热水已经转冷,宗正昱却完全没有完事的意思。
她柳叶眉皱了皱,掀开眼帘。
只见宗正昱捧着玉足,像是把玩一件精巧的收藏品。
那手若有若无的轻抚,惹的风沧澜缩回。
手里玉足消失,他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晦暗……
第216章 这摄政王是真傻了啊?
“你干什么!想冻死我?”
“水都凉了。”风沧澜埋怨低斥。
宗正昱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脆弱无比,“娘子,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捏着风沧澜如雪的玉足,用宽大的袖口一点点擦拭着。
仿佛手中是什么名贵珍藏的古董,小心谨慎,温柔细腻。
擦干了两只脚,他将其放在床榻上。
艳红的被褥跟风沧澜雪白的玉足,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惹人心生涟漪。
风沧澜两只脚钻进被褥,看着端着木盆离开的宗正昱脸上的冷漠融化。
微扬的秋水眸含着一股报复后调笑意跟快感。
小样!
看我不一件一件报复回来。
房门被推开,宗正昱踏进来,带着一股寒风。
他清澈无比的瞳仁看着风沧澜,站在旁边有些局促拘谨的模样,怕乱动又惹风沧澜不高兴。
“睡了。”风沧澜躺下闭眼,宗正昱抬眼看过去,脆生生的声音带着询问,“那……扶风睡哪儿?”
“爱睡哪儿就睡哪儿。”风沧澜话音刚落,床榻就往下凹陷了几分。
她“刷”的睁眼,就对上宗正昱那双过分单纯的凤眸。
目光微挪,宗正昱半跨过去,整个人是压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她声音拔高了几分,宗正昱吓的手一哆嗦,硬生生落在风沧澜的身上。
“娘子。”感觉自己闯祸的宗正昱,用着磁性撩人的烟嗓,做着最可怜弱小的表情。
“娘子刚才不是说,扶风爱睡哪儿睡哪儿吗?”他目光盯着床榻里侧空旷的地方。
意思是想睡里面。
“我……”风沧澜嘴角僵硬,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宗正昱眼皮直跳。
那冷冽松香的味道窜入鼻尖,将其完全笼罩。
四面八方都是宗正昱的气息,风沧澜只感觉浑身不舒服,隔着被褥踢了踢宗正昱,“那还不进去。”
得到允许,宗正昱赶紧往里面爬,坐好后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风沧澜,“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睡觉。”
风沧澜拉上被褥合眸睡觉,宗正昱也只能慢慢 缩下去。
屋外寒风呼啸,凌风肆掠。
屋内一片静谧。
听着耳畔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风沧澜半睁眼。
端详着近在咫尺的的俊脸,她挑了挑眉。
宗正昱的睡着时,眉宇间没了往日的冷峻跟严肃,此刻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稚子。
似乎是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她唇角上翘带着一丝笑意。
风沧澜情不自禁的跟着勾了勾唇角。
半舜,似发现自己的诡异举动,唇角的笑容烟消云散,挪开目光低声道,“呆子。”
瑞雪新年,纵使下着大雪也无法阻止人们对新年到来的高兴。
家家户户的红灯笼,映衬着雪地格外喜庆。
这几天风沧澜守着宗正昱在王府,对于宗正昱痴傻的事情是有刻意封锁消息。
可不知为何,在回来的第二天,宗正昱痴傻的消息却在坊间传开。
这个消息犹如平地惊雷,成了新年的第一个爆炸新闻。
一传十,十传百,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皇城。
街上都在讨论这个事,虽然没得到证实,但并不影响它传播的速度。
朝中大臣们知道这个消息,都是半信半疑带着怀疑态度。
皇宫中的皇帝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大笑三声,“果然是老天有眼!”
“宗正昱植物人两年苏醒又痴傻,看来我儿才是天命之子。”
皇帝满脸笑容堆积,脸上的褶子非常明显。
对面手持一身紫衣手持白棋的宗正瑾剑眉轻皱,看着棋盘思绪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宗正昱痴傻?
他桃花眼微眯,渗着深思。
感觉这事哪里怪怪的。
宗正昱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痴傻了。
“容瑾,该你下了。”皇帝见其思绪不再,催促道。
容瑾瞬间收回思绪,扫了一眼落子。
“容瑾啊,下棋可要专心。”
“儿臣是在想,七皇叔痴傻一事。”这事未免太不正常了。
“哦?”皇帝带着笑意的眼睛划过一丝精明,“容瑾是怎么想的?”
“七皇叔为星云国鞠躬尽瘁,儿臣想去探望一番。”
“万万不能失去这位栋梁之才。”
皇帝顿愣半舜,片刻似想明白什么点头道,“也好,你就代表朕去探望一下你七皇叔。”
“带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儿臣谨遵父皇口谕。”
宗正昱痴傻一事,仅仅一天一夜就传的人尽皆知。
有些大胆点的大臣,直接来拜访想一探真假,最后都被风沧澜拒之门外。
“不是封锁了消息,谁传出去的!”
风沧澜坐在正厅面色沉冷。
现在宗正昱痴傻的事情一传开,隔路仇人蠢蠢欲动。
“这……”问道低眉,“还未查到消息的源头。”
“袭击王府的那波人,查到了吗?”
问道脑袋埋的更低,“找到了那群人。”
“是谁?”风沧澜凝眸追问。
问道犹豫片刻如实道,“找到的是尸体。”
“对面清理的非常干净,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甚至为了断了线索,直接把那群顶级杀手全部灭口。
风沧澜垂眸沉思,许久都未开口。
半晌,她挥了挥手,问道转身退下。
她该想到的,那群杀手全部是顶级,这样的阵容背后只怕不简单。
风沧澜揉捏着太阳穴,有种撂挑子不干的想法。
让宗正昱被仇人分食得了。
放下揉捏的手往庭院走,看到空空如也外面她脸色阴沉,“王爷呢?”
“王爷好样扑蝶往外面跑了。”
风沧澜心里低骂一声。
这时候还添乱!
风沧澜跟着侍卫的指示沿途找过去,步伐匆忙,有一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紧张。
找到后门,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隐约还有拳打脚踢的声音。
她疾步飞跑过去,一阵呜咽声从后门小巷里传来。
“这摄政王真的傻了啊,咱们打他不还手也不出声。”
“摄政王?屁的摄政王,他就是一傻子。”
风沧澜“啪”的一声提开后门。
外面闻声的几个人蓦得回首——
第217章 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风沧澜秋水眸中闪烁着寒光,满脸阴郁。
目光越过几个花枝招展的公子哥,落在墙角蜷缩在一起,浑身是脚印的宗正昱身上。
“老大,好像是摄政王妃。”其中一人猛的抓紧头头。
头头嚣张推开,满脸不屑,“小爷我摄政王都不怕,还怕一个摄政王妃吗?”
“呆子!”风沧澜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蹲在墙角双手搂头的用着您“刷”的抬头。
那满脸的青紫赫然暴露在空气中,脸颊微肿看得出来被殴打的非常厉害。
瞧见的一刹那,风沧澜暴戾骤起。
拔下发簪一个回首,尖锐的发簪刺向公子哥的脖子。
速度之快,无法躲开。
那公子哥瞳孔放大,满脸血色褪尽,惊恐垂眸死死盯着在脖子一寸处停下的发簪。
风沧澜敛眉克制。
现在宗正昱痴傻,若明目张胆的杀了这几人只怕会引起他们家人的群起攻之。
而且……
她余光扫了一眼宗正昱,瞧着他单纯、天真的模样收了发簪。
现在宗正昱心态如稚子,在他面前杀人恐怕会留下心理阴影。
风沧澜收起簪子,不等二世祖回神,一软打过去。
拳脚声响了接近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刚才满脸嚣张的三个二世祖,如今全部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各个鼻青脸肿,爹娘都认不出来。
风沧澜揉着手腕,冷眼观看三人捂脸哀嚎。
揉好手腕她上前一步,三个被打的二世祖赶忙后挪,看着风沧澜满脸的惊恐。
风沧澜衣角踩住一个人的衣袍,缓缓俯身,拍打着二世祖高高肿起的脸颊,“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风沧澜每拍打一次,二世祖身体就颤一次。
“也敢动老娘的人!”
“娘子。”宗正昱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风沧澜收回手转身过去。
三个二世祖见此赶紧拖着差点被打残的身体逃跑。
宗正昱坐在角落,仰视着风沧澜的双眼泪汪汪的,充斥着委屈。
风沧澜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你说你有什么用!”
“竟然被三个喽啰打成这样!”
说教完,把宗正昱拉起来,伸手擦掉他夺眶而出的泪水。
“呆子!哭有什么用!”
“谁打你,你就打回去!”
“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呜呜呜……”宗正昱憋着嘴,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显得整个人弱小可怜。
让人心生怜惜。
“被打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人打了脸,你不知道护着脸吗!”
“娘子……”宗正昱委屈吧啦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又瞪了一眼,“以前摆着张臭脸,活该被打。”
她拉着宗正昱就往王府走,“让你在花园玩,你偷偷跑出来活该被打。”
风沧澜一路像个碎碎念的老妈子,最上就没听过。
把宗正昱领回沧海一粟,就拿出医药箱开始清晰伤口上药。
“得了这么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也不知道保护好。”
宗正昱乖乖坐着,像个玩偶安静的不像话。
只是那鸦羽般的睫毛,忽颤忽颤的。
上完脸上的药,她的目光在满是脚印的白锦袍上面扫视了一圈。
“身上有没有疼的。”
“有。”宗正昱弱弱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睨了一眼,“还知道疼啊,我以为你不知道疼呢。”
“被打不还手,还不知道叫人。”
“你真的是呆的可以。”
“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上药。”
“哦。”低闷闷的应了一声,宗正昱就解开衣裳。
厚重的锦袍层层退下,他精致锁骨跟健硕胸肌被一览无余。
目光轻扫,落在小腹那粉嫩的新肉上,风沧澜目光微滞。
那是她除夕夜准备离开被拦下时,刺的……
“娘子,我好了。”见风沧澜没反应,宗正昱小声唤了一声。
风沧澜瞬间回神看着只穿了一天亵裤的宗正昱,将其拉到床榻用被褥包裹起来,只留手臂青紫的地方。
然后各个位置逐一上药。
到腹部伤痕时,她葱指轻轻划过那长出来的粉色软肉,“这里还疼吗?”
“不疼。”宗正昱憨憨的摇摆着脑袋,相只摔水的小奶狗。
风沧澜转移目光,继续擦拭青紫的部分。
看到腹部一大片的青紫,风沧澜眸中颜色沉冷了两分。
刚才应该再多提几脚。
风沧澜投入又认真,丝毫没发现宗正昱暗了又暗的眸色,以及额角隐隐凸起的青筋。
一路向下上药,投入的风沧澜发现了他身体的异样。
风沧澜面露错愕,抬头看去,对上宗正昱单纯又晦涩的目光,脸上迅速爬上两抹红晕,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娘子,我好难受。”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哑意。
风沧澜面色红的能滴出血,赶紧把药膏放下。
手中慌乱,弄到了医药箱里一众的瓶瓶罐罐。
“你自己擦。”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就快步离开推门而出。
扑面而来的寒气让她发烫的脸冷了两分,她双手捂脸,晶亮的秋水眸不断闪烁。
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自己,“真是变态!宗正昱现在可是稚子思维,她竟然!!”
想到自己龌龊的想法,风沧澜再次唾骂一句自己。
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禁闭的房门,风沧澜拍拍脸颊,“胡思乱想什么,那就是一个傻子。”
稳定了心神,风沧澜推开房门再回去。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裹在被褥里,还是刚才上药的姿势。
她有意避开那精神十足的地方,可存在感太强完全不容忽视,那模样就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
余光扫到,风沧澜只觉着脸颊发烫。
禽兽啊风沧澜!
单身太久,看个傻子都有感觉了。
“娘子。”宗正昱脆生生声音比刚才又哑了几分,狭长的睡凤眼有些发红。
下颚崩的铁紧,脸上的青筋格外明显,明显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娘子难受。”他清澈见底的眸子炙热无比,向风沧澜投去求救的目光。
风沧澜耳垂子一共,目光闪烁。
!!
难受跟她说也没用!
“娘子。”宗正昱急迫的求救声响起,掀开被褥直接跑过来将其搂住。
侧腰一个坚硬之物戳着,风沧澜面色爆红——
第218章 娘子背着我偷吃什么好吃的?
“你!”
“你干什么!”她一把推开宗正昱,连连后退几步。
脸颊红的跟天边的晚霞差不多,赤红一片。
被推开的宗正昱后退几步,干净的瑞凤眼一滴泪水滑落。
就好像风沧澜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美人落泪惹人怜惜,同样美男落泪也是如此。
对上宗正昱那双受伤的眼神 ,风沧澜飘忽不定的目光定下来,柳叶眉轻颦,“弄疼了?”
宗正昱无声点头,风沧澜声音哽住,不知道下一本该怎么走。
虽然她理论知识满分,但是实践操作为零啊!
而且,宗正昱这个情况……
“咳……”风沧澜小步挪过去,声音轻软,“你忍忍,一会儿过去了就不难受了。”
“不要。”宗正昱撅着嘴,眼眶已经盛满了泪水,“娘子难受,帮帮我。”
风沧澜瞳孔瞪的宛若铜镜,“我怎么帮你?”
屋内气氛诡异,她偷偷瞟了一眼,一如刚才完全没有过去迹象。
要不给宗正昱找个女人?
想到后面解药炼制成功,宗正昱会恢复正常,她直接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剔除。
她直接忽视了,找女人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内心的抗拒抵触。
找女人不行的话,那就只有自食其力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风沧澜耳朵发红,偷偷扫了一眼宗正昱。
实在是难以想象,宗正昱盯着这张冷峻禁欲的脸,用着最纯洁的目光做着最不单纯的事情。
把以前看的那些颜色片,带入宗正昱的脸跟身材,风沧澜脑子一热,赶紧捂住眼睛。
不行不行!不能往下想,太上头了。
深吸一口气,风沧澜稳住心神。
“你去后面浴池泡个澡,就不难受了。”
虽然冬天水冷,但好歹能解决这个尴尬的局面不是。
“快去吧。”
在风沧澜的催促下,宗正昱去了浴池。
风沧澜走到木桌旁,给自己到了两杯凉透的水,连喝三杯才褪了心火。
不能再想了,太上头了。
连做几个深呼吸,压下了体内蹿起的热气,后面就一阵脚步声响起。
她回首看去,只见宗正昱从屏风后走来。
墨发披肩,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水渍往下滑落,顺着下颚喉结,流向衣衫半敞的胸口。
脸上跟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此刻成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存在。
忘却的画面再次浮上脑海,风沧澜感觉鼻子一热。
一股冷峻的气息夹杂着冷调的松木香扑鼻而来,风沧澜只感觉脑海里空白一片,随后被黄色废料倾占。
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近在咫尺的宗正昱。
“娘子。”他声音暗哑,语调天真。
让人升起一种凌虐感,加之他身上的青紫痕迹,更加无法直视。
“你流血了!”宗正昱急声道,满脸紧张。
风沧澜被这句话拉回思绪,只感觉上嘴唇有一股热流流淌,下意识伸手摸去。
看到葱指沾染的血迹,风沧澜赶紧仰头。
“娘子!你哪里不舒服!”
“我去叫大夫!”
宗正昱说完就迫不及待往外跑,风沧澜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抓住,“不用去。”
说着,她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套新的男装扔过去,“把衣裳穿上!”
说完就背过身不再去看了。
宗正昱搂着衣裳满脸不解,“娘子,你流血了要请大夫的!”
“不用!我都说不用了!你磨磨蹭蹭干什么!”
“快点穿衣服!”
在风沧澜的厉声斥责中,宗正昱只能按着要求来。
请大夫!
要是让大夫诊出心火过盛流鼻血!她得一头撞撞死!
靠!画面太凶猛,竟然流鼻血了!
丢死人了!
风沧澜仰头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安慰。
好在宗正昱是个傻子,随便敷衍一下就行。
若是以前宗正昱正常的时候,她得尴尬死!
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她内心不断安慰,丝毫没发现后面穿衣的宗正昱,那狭长的瑞凤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娘子,我穿好了。”
后面纯真的声音响起,风沧澜用手帕擦拭着流淌出来的鼻血,侧头瞟了一眼,确认其穿的整整齐齐才转身。
“娘子,你都流血了,真的不用看大夫吗?”
“好严重的样子。”他满怀关心的看着。
风沧澜把白手帕翻了个面,擦拭血迹,云淡风轻道,“没事。”
“就最近吃的太好,补的太过所以流鼻血了。”
“吃的太好?”宗正昱“刷”的凑过来,跟风沧澜相隔咫尺,语气委屈,“娘子背着我偷吃了什么好吃的!”
“哪有背着你吃什么?没有的事。”
“才怪!”他指了指鼻子,“那你流鼻血,我为什么不流。”
“娘子就是背着我偷吃了!”
靠!这个呆子怎么傻了还这么聪明。
“娘子坏人!一个人吃不给我吃!”宗正昱躺在床榻上翻滚耍小脾气。
风沧澜捏了捏鼻梁,绝了!
“好了,下次吃好的一定带你。”
“你如果再这样,我以后还是不带你。”
一听,宗正昱立马坐起来跑过去,在风沧澜脸颊上“啵”的亲了一口,咧嘴灿烂一笑,嘴角酒窝浮现。
“娘子最好啦。”
他高兴的手舞足蹈,风沧澜摸着被亲过的脸颊呆愣半舜,随后眼睛弯弯。
宗正昱如今这模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
宗正昱竟然有酒窝!
以前都是板着脸冷若冰霜,不然就是阴阳怪气的假笑。
从未见到过这个酒窝!
天!这么冷峻禁欲的脸,笑起来酒窝乍现一下子从冬天到春天。
“你别乱动。”她一把拽住蹦跳的宗正昱,“再笑一个。”
宗正昱不知所云的勾了勾嘴唇,风沧澜拧眉,“不是这样笑,是像刚才那样。”
微笑假笑都没有酒窝,一定要笑的灿烂才有。
宗正昱眼神有片刻迷茫,不过下一刻,他凤眸熠熠生辉,似坠了星辰大海一般。
凑过来在风沧澜脸颊上“啵”的再亲了一次,随后笑的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笑容纯真而灿烂,似冬日暖阳仿佛能温暖人心,让人如沐春风。
风沧澜面色微僵,美目流转对上那双清澈璀璨的瞳仁,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
感觉到风沧澜高兴,宗正昱双手将其搂住,在其脸上猛亲。
“嘎吱——”
房门被推开,门口的人看到里面的场景,脸上血色褪尽——
第219章 瑾王殿下,没人教你进门敲门吗?
屋内,宗正昱抱着风沧澜,像小鸡啄米似的再风沧澜的脸颊上猛亲不停。
听到后面开门声,风沧澜赶紧将其拉开,“快松开,有人来了。”
宗正昱撇嘴,不情不愿的松开。
风沧澜睨了一眼,眼神警告不许乱来,就转身看向门外。
看到的一瞬,她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门外,男子看着风沧澜面色绯红,发髻凌乱。
目光越过风沧澜看向后面的宗正昱,他原本穿好的衣裳此刻领口松松垮垮。
能瞧见胸口的青青紫紫。
目光再转到他手里,一条白色手帕染上了血迹。
这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他周身血液倒流,只感觉浑身发冷。
“瑾王殿下,没人教你进门前需要先敲门吗?”
风沧澜声音冰冷,看着宗正瑾的目光比外面寒风还冷几分。
宗正瑾心头似被刺了一下,扯动着僵硬的嘴脸,“一时忘记了。”
“出去!”风沧澜厉声道。
宗正瑾袖口下的双手紧了紧,退出屋子关门,然后敲响房门,“哐哐哐!”
“进。”
宗正瑾推门而入,躬身行礼,“七皇叔,七皇……婶。”
这句七皇婶在口中打转良久,才挤出来。
风沧澜端坐木桌,神态冷漠,颇有一种严厉长辈的模样。
“不知瑾王来摄政王府有何贵干。”
听着风沧澜尖锐的语气,宗正瑾只感觉心如针扎,瞳孔中一闪而逝的受伤,片刻便恢复那温润儒雅的瑾王,“父皇听闻七皇叔身体欠佳,所以命容瑾带太医来看看。”
“呵。”风沧澜讥讽一笑,“还真是兄弟情深,有劳挂念了。”
消息一出,就怕不急待来求证,宗正昱是真傻假傻。
“呆子,过去让他们诊脉。”风沧澜侧头跟站在后面的给自己捏肩的宗正昱道。
“好。”
宗正昱对风沧澜的命令不做任何违抗。
这几天,已经被调教的往东绝不往西的存在。
宗正昱落座,太医背着医药箱进来诊脉。
风沧澜坐在旁边,淡定从容饮茶。
诊脉期间,宗正瑾目光在风沧澜跟宗正昱面前来回移动。
看着风沧澜凌乱发髻、赤红脸颊,盯着宗正昱胸口那充斥着暧昧气息的红痕青紫。
开门时的画面浮现脑海,他一颗心不断下沉,直至冰低。
怎么可能!
澜澜是绝对不会对宗正昱动心的!
宗正昱根本就不是澜澜喜欢的类型!
太医收回诊脉的手,恭敬的看向瑾王,“启禀瑾王,摄政王妃。摄政王似是脑有淤血,故而引起的失智。”
“恩。”宗正瑾温声应道,挥手让太医退下。
太医装好医药箱转身退出屋子。
宗正瑾直接忽略坐在一边的宗正昱,大步流星向着风沧澜走去,“澜澜,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他语气温柔而亲昵,风沧澜端着茶盏的手微顿,掀开眼帘云淡风轻的扫了一眼,“本王妃过得如何,还不需要瑾王来操心吧。”
“既然已经探望过了,那就不送了。”
风沧澜态度冷淡,变相下逐客令。
宗正瑾却恍若未闻,依旧柔声关心,“澜澜,七皇叔如今这模样……”
话说一半,他只感觉锋芒在背——
第220章 我最喜欢娘子了
他回首看去,旁边一人正好从身旁跑过。
“娘子。”宗正昱跑到风沧澜身旁,脆生生的唤着,尽是对她的依赖。
宗正瑾侧首回看,后面空空如也。
再转头,他惑人的桃花眼注视着搂着风沧澜撒娇的宗正昱。
凤眸清澈,表情若稚子,但……
宗正瑾一瞬不瞬盯着宗正昱,桃花眼深眯透着一股探究。
他的视线太过炙热,看的宗正昱直往风沧澜怀里缩,仿佛特别害怕的模样。
“娘子……”宗正昱低若的声音中充斥着不安。
风沧澜也有察觉宗正瑾的目光,下意识将宗正昱护在怀中,满脸不悦看去,“不送。”
冰冷的两个字可以说非常不欢迎。
宗正瑾收回目光,“澜澜……”
“我不想再说第三次。”她声音冷如冰窖,不给一分颜面。
宗正瑾见其态度坚决冷硬,只能先撤退,“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他似想起什么转头道,“七皇叔如今的模样,澜澜若是遇到什么事,可让人来瑾王府传话。”
留下这句话,瑾王便径直离开。
有什么事去瑾王府传话?
风沧澜心头冷笑一声,宗正昱痴傻,摄政王府就是她的天下。
传什么话?
简直搞笑。
正想着,胸口一个东西蹭着拉回她的思绪。
风沧澜这才发现,自己还搂着宗正昱,赶忙松开手。
宗正昱微微仰头,那双狭长的瑞凤眼水汪汪的,望着她就像是一只小奶狗看的人心都化了。
“娘子,那个人好凶。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
“凶?”风沧澜看着身躯比自己还高大的宗正昱,依偎在自己胸口求安慰总觉着很滑稽。
虽然现在他是稚子的思维智商,但这张脸以前做的事还是很难忘记啊。
“怎么凶了?刚才都没说你呢。”
“就是凶了。”
“他瞪着我!还直勾勾盯着娘子看!”
“坏人!”
宗正昱不满的控诉着,风沧澜挑了挑眉,眸中含笑端详着眼前人。
这小傻子,危机意识很强嘛。
风沧澜抬手拍了拍宗正昱的肩膀,难得的柔声安慰,“好了,别瞎想。”
宗正瑾带着太医探望摄政王的事情传开,宗正昱痴傻一事实锤定音。
皇城百姓一阵唏嘘,感叹摄政王命运多舛。
植物人两年,结果刚苏醒一年有突然痴傻。
皇城朝局,乃至整个商洛大陆,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早已是暗潮汹涌。
摄政王此番痴傻,朝堂隔路必然大洗牌,甚至直接影响三国。
原本还在还观望站队的,纷纷有了选择。
外面闹得是如火如荼,宗正瑾这边却异常的平静。
虽然太医查出来确实已经痴傻,但是他总感觉事情不对劲。
在摄政王府,他可以确定那如芒在背的目光真是存在,绝非错觉。
另外……风沧澜跟宗正昱他们……
突然,宗正瑾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只觉得心底发慌,全身寒凉。
若真是如此,那……
“来人。”他冰凉的声音响起,殿门发出一阵厚重的声音,一个白衣锦袍的少年公子进来,“殿下。”
“去查查,摄政王因何痴傻,查查具体原因。”
锦袍少年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顿然,片刻恢复正常,“是。”
锦袍男子离开,宗正瑾握了握热气腾腾的茶杯。
但愿,非他所想,否则……
他敛起眸中神色,饮一口热茶。
眨眼间,元宵将至。
元宵佳节,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光十色。
家家户户桌上都摆放着一晚热气腾腾的元宵。
摄政王府亦是如此。
自宗正昱痴傻,摄政王府就是风沧澜一人说了算。
痴傻的宗正昱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元宵要看花灯,非闹着晚上要出去逛街。
从坐下吃元宵开始,就一直跟风沧澜撒娇,“娘子~好不好嘛~”
“晚上出去赏花灯。”
“我听说,元宵节就是要赏花灯,猜灯迷的。”
宗正昱以前最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果然是杀了后小孩子心性。
风沧澜侧眸扫了一眼,只见宗正昱满脸期盼希望的眼神。
那狭长的瑞凤眼努力瞪的圆溜溜,卖力的撒娇。
风沧澜没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笑颜如花。
可惜没手机,不然就可以拍张照片,录个视频。
等他以后恢复记忆放出来,可以想象宗正昱那时表情多精彩。
“娘子~”宗正昱挪着镂空圆凳,往风沧澜那边靠了靠。
风沧澜看了一眼外面将黑的天色只能答应,“出去可以,但是你不能乱跑得待在我身边。”
“晚上有那种大妖怪,专门抓你这种小孩子吃。”
风沧澜绘声绘色的讲着,一边说一边双手做抓捕状,扮演妖怪抓小孩的模样。
宗正昱果然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双手搂住风沧澜的纤腰瓮声瓮气道,“我一定寸步不离娘子。”
“我不想被大妖怪吃掉。”
看着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宗正昱,风沧澜满意的笑了笑。
本来是不打算让宗正昱出去,毕竟元宵人多,宗正昱又痴傻了,到时候若是出点意外。
但架不住宗正昱死活要出去,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吓他不乱跑了。
“不想被大妖怪吃掉,就要牵着娘子的手。”
“好。”宗正昱有些发颤的声音应着。
风沧澜颇为满意这个结果,勾唇笑了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宗正昱那清澈干净的瞳仁,变得深黑似无底深渊,隐隐含着淡笑。
“好啦,这么大孩子了。”
“快把元宵吃了,然后娘子带你出去看花灯哦~”
宗正昱埋在风沧澜胸口的嘴角僵了僵,转瞬即逝。
抬起头,他眼神清澈而纯真,恍若刚才那幽暗深渊只是幻觉。
“谢谢娘子。”
“我最喜欢娘子了~”
宗正昱磁性的声音充斥着童真,搂着风沧澜的脖子在她脸颊上“啵”的一声亲的特别响亮。
风沧澜面容微滞,脸上爬起三分红晕。
捂着被宗正昱亲吻过的脸颊,半垂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自在。
其实,这样的宗正昱还挺可爱的。
他永远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宗正昱虽是痴傻,但她可以护着他,不去碰那皇权这样快乐一生似乎也不错。
思及此,风沧澜扭头看去,瞳孔微缩——
第221章 这算欺负?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欺负!
“娘子?”宗正昱塞的满嘴元宵,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
风沧澜对上他干净清澈的眸子,柳叶眉微皱。
“娘子怎么啦?”说着,宗正昱就摸着像仓鼠脸一般,鼓鼓的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风沧澜收回探究的目光,刚才她看花眼了?
似乎看到宗政昱眸色深谙了。
再抬眉,宗正昱依旧呆呆的看着自己,陪着两腮鼓鼓的模样,多提多呆愣了。
“娘子……”他顿时脸颊通红,一副噎到的模样。
风沧澜“蹭”的一下起身,慌忙走到宗正昱后面,拍着他的后背焦急道,“吐出来。”
“快点吐出来。”
宗正昱赶紧将满嘴的元宵吐到碗里,吐完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
见其没事,风沧澜长疏一口气,语气严厉,“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你吃那么急做什么,我跟你抢了吗?”
“如果我不在,就你一个人,你是不是要变成第一个被噎死的摄政王!”
风沧澜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态度非常严厉,一副教导主任的模样。
宗正昱因为刚才噎食,脸颊通红,眼眶也有些发红闪烁着泪花。
对上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风沧澜那通长篇大论教训的话哽在嗓子里。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万一噎住喘不过气怎么办。”
宗正昱默默垂头,小小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我只是想快点吃完,早点陪娘子逛街看花灯,别人家夫君都会陪娘子看花灯。”
看着宗正昱的头顶,风沧澜心口一滞。
嘴角有一丝笑意,“呆子。”
“看花灯有一整夜呢,又不着急。”说着,她葱指轻抚宗正昱头顶无声安慰,“下次别这样了,我会担心的。”
“刚才多危险呀,万一你没吐出来,一口气噎住了怎么办?”
风沧澜耐着性子,声音柔和,一边讲道理一边轻哄。
宗正昱凤眸泪花下,一股情绪翻滚。
他赶紧垂首,擦掉眼角泪花,“我记住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目的达到,风沧澜摸了摸宗正昱的脑袋,在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乖嘛。”
宗正昱瞳色微滞,瞧着风沧澜秋水眸中温柔的光辉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碰了一下。
“好了,我们逛街赏花灯去。”
风沧澜拉着宗正昱离开,行走间宗正昱悄悄变换收拾,原本只是礼貌性拉手,最后演变成了十指连心。
元宵夜,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街边有卖花灯的、面具的、还有糖葫芦跟耍杂技的,别提多热闹。
闹腾着要出来逛街的宗正昱,出来后反而格外安静,乖巧的跟风沧澜执手慢步。
风沧澜走的快半步,宗正昱慢半步一直凝视着风沧澜。
即便四周花灯璀璨,他依旧是半存不挪。
“扶风,那个花灯漂亮吗?”
“嗯。”宗正昱点头应声,确实看也没看,一直盯着风沧澜。
“你喜欢兔子的还是老虎的?喜欢我赢回来送给你,莲花的那个似乎也好看哎。”
宗正昱看着风沧澜笑靥如花,周围花灯的暖光映衬着她精致的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颊。
无声回应道,“我喜欢你。”
“嗯?”迟迟没得到回应,风沧澜回首看来。
宗正昱笑的干净,清澈的瞳仁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这一瞬,风沧澜心头一跳,脑海里浮现一句话。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
“喜欢那个莲花灯。”宗正昱回神,随口说了一个。
风沧澜打了一个响指,“好的,我们去看看那个花灯灯谜。”
这里的花灯非卖品,而是需要猜到里面的灯谜才能取走。
风沧澜拉着宗正昱往人群挤,抬头看着花灯里面的灯谜。
“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蜂,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
周围的人议论了起来,“这个怎么猜啊?”
“有洞不见虫?”
“是打一个动物吗?”
围在花灯四周的,步伐闺阁小姐跟青年才俊,各个都是面露沉思。
“这里就是皇城啊,真繁华。”
“祖母,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大伯在皇城当官啊。”
“他被我赶出家门后就没回来过,我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隔壁老李当兵回来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不孝子!当了官也不来接我这个当娘的来享福。”
“祖母,这皇城这般繁华,孙女来可不想走了。”
“当然不走,那个不孝子当了大官自然要帮趁着我们这些个亲戚。”
风沧澜认真看灯谜时,后面传来一阵声音,在热闹的灯谜周围都能听到,可见其声音之大。
尤其是那年轻些的女声,语气中是激动,跟对繁华皇城的向往。
“你们说话小点声,别打扰其他人。”风沧澜对莲花灯势在必得,对后面打扰思索的声音有点不高兴,但也是好声提醒。
结果此话一出,那年迈些的老妇突然扯开嗓子大吼,“哎哟!皇城里的人欺负老太婆了!”
“我说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老妇一说,她周围的亲戚也七嘴八舌的开始攻击。
星云国素来注重尊老,以孝治国。
一个人讨伐路人可能选择观望,如果很多人讨伐,那路人会选择从众。
就像现在,四周猜灯谜的书生、小姐们纷纷对风沧澜投去轻蔑的目光。
尤其是一些寒门书生,见两人衣着不凡,生出仇富心里。
“老人家说老人家的,关你什么事!”
“就是,竟然欺负老人家,生的貌美又如何,还不是蛇蝎心肠。”
老妇一家观此更是买惨,“我们乡野来的,自然比不上皇城的人。”
四周的烂好人就开始附和了,“什么皇城乡野,都是星云子民。”
“你们赶紧给老人家道歉!”
“就是快道歉!”
风沧澜眉头隆起,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手里,宗正昱的手紧了紧。
察觉到此,风沧澜便以为宗正昱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她拉着宗正昱护在身后,眉眼染上一层寒霜,“道歉?我为何道歉?”
“我猜我的灯谜,只是让他们说话轻声点,这都成了欺负?”
风沧澜嗤笑一声,“这算欺负?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欺负!”
第222章 皇城最不缺的就是官
风沧澜单手微抬,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人进入人群。
他们脚步整齐,脚步声铿锵有力,一听就是常年习武。
周围大多还是百姓,极少看到这阵仗连连后退。
围上来的侍卫将老妇一家团团围住,那一家人缩在一块各个面色苍白。
“我不想听到他们说一个字。”
留下这句话,风沧澜冷漠的目光横扫四周,回头继续看着上面的灯谜。
原本热闹的街上瞬间鸦雀无声,此时就算是一根针掉下来都能清晰听到。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份不俗且不好惹。
主办灯谜的掌柜擦了擦冷汗,考虑把莲花灯直接取下来送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屏主呼吸。
老妇人一家各个面色苍白,在包围圈里瑟瑟发抖。
“我知道了!”风沧澜眼睛发亮,豁然开朗。
提笔写下一个字。
掌柜赶紧下来,看到上面的字赶紧把花灯顶下来双手奉上,“恭喜姑娘,猜到灯谜。”
四周猜灯谜的纷纷伸长脖子,这时掌柜把写的字晾在众人面前,一个颇具风骨有些缥缈的‘藕’字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知道答案,周围一阵哄闹,“对啊,是藕!我竟然没想到,真是太蠢了!”
“啊,我根本没往那边想。”
拿到莲花灯,风沧澜转赠宗正昱,“拿着。”
他一手提着花灯,一手牵着风沧澜,清澈的瞳仁在花灯烛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似坠了万千星辰。
宗正昱笑容单纯明媚,风沧澜老母亲的慈爱心浮了出来,摸了摸他的头顶,“喜欢吗?”
“喜欢。”宗正昱咧嘴一笑,笑容灿烂。
风沧澜被那笑容感染,情不自禁跟着笑。
“你们竟敢把我围起来!”
“我大儿子可是在皇城当大官!”
“小心我让我儿子把你们抓起来,到时候有你们好或者吃。”
老妇强硬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嘴角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
说实话,挺恶心的。
刚才她听到的是,这老妇把自己儿子赶出家门,在别处得知自己儿子当了官,现在拖家带口的来投奔。
啧,不知道哪个倒霉蛋遇上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在皇城当大官?”风沧澜嘴角含笑,颠倒众生。
抚了抚绣花繁琐的衣襟,“皇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官。”
“找到你当大官的儿子,我随时恭候!”
话毕,她拉着宗正昱就离开。
不错的心情被这个小插曲败坏,风沧澜没心思再逛下去回了王府。
侍卫撤离,老妇一家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女的生的像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准是勾栏院里出来的。”
“还有她旁边的那个男的,说不定就是客人。”
老妇跟二儿子还有孙女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轻蔑,“二丫头,给我记住了,你以后是千金大小姐!绝不能学那个狐狸精。”
“嗯。”被称作二丫头的女子偷偷看向风沧澜离开的方向。
那个男子惊为天下人,通体贵气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就算是客人她也愿意啊。
“走找你们大伯去!”
“可是……那个李老头不是说大伯在边疆吗?”
“府里就一个已经出嫁的小姐。”
“正好。在边疆,府宅正好是我们的。”老妇说的理所当然,拖着后面一群人边走边打听。
摄政王府
本来元宵节心情不错,结果出去遇到个败兴的人。
猜了个灯谜就回来坐着发呆。
宗正昱看着坐在床榻不高兴的风沧澜,小心翼翼靠近,拉着她的袖口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娘子,我不出去逛街了,你别生气了。”
风沧澜思绪被拉回,看着身侧一副知错表情的宗正昱叹了口气,声音轻柔,“跟你没关系,没生你的气。”
“真的吗?”宗正昱眼睛瞬间发亮,若他有一条尾巴,此时应该是左右疯狂摇摆。
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笑了,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真的。”
“扶风这么乖,娘子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太好了。”宗正昱一个袭击在风沧澜脸上“啵”了一下,笑的更开心,“娘子没生我气太好了。”
“好啦,天色不早要乖乖睡觉啦。”
“狼外婆可是最喜欢吃不爱睡觉的孩子。”
宗正昱嘴角微僵,转瞬即逝。
他仰着头一副不害怕的模样,“有娘子在,我才不怕狼外婆。”
“娘子厉害。会保护我。”
宗正昱双手搂着风沧澜,在她胸口蹭来蹭去。
风沧澜习以为常,加之把宗正昱当场小孩子也就没有阻止。
直至——
宗正昱一手放在风沧澜胸前凸起的弧度,还满脸纯真的捏了捏,“娘子,你这里好软啊。”
风沧澜脸色爆红,眸喊愠怒瞪着宗正昱。
下一刻,她一手打掉宗正昱的手,“胡乱摸什么,赶紧睡觉。”
风沧澜拍打时力气没控制好,稍微有点用力。
宗正昱手背发红,瑞凤眼里瞬间涌现泪花,满眼控诉的盯着风沧澜,“娘子打我。”
“打的就是你!”
“快睡觉。”这次风沧澜没有哄着。
宗正昱见撒娇装可怜无效,只能乖乖躺下睡觉。
“哐哐。”
门外敲门声响起,风沧澜回首看了一眼宗正昱拉门而出。
徽羽见风沧澜出来往沧海一粟外面走,“小姐,上次追杀我们的有点眉目了。”
“应该是皇宫里面那位。”
风沧澜秋水眸深眯,皇帝?
为了杀她派了那么多一流杀手还真是重视,最后回去的都被灭了口。
“我知道了。” 她转身回寝房。
徽羽站在庭院内,看着烛火明亮的屋内眼底神色千变万化,最后转身离开。
回到屋内,风沧澜躺床上冥想。
这件事很奇怪。
那刺客来的时间,未免太奇怪。
而且王府的守卫还算森严,那些杀手虽然是一流,但怎么能这么轻松直达沧海一粟。
那群杀手来的时候太诡异了。
当时是打算跟徽羽、殷一起撤离,这时候刺客趁乱开杀。
这王府……有内奸啊。
风沧澜柳叶眉轻挑,嘴角噙着冷笑,翻身入睡。
平稳的呼吸声在屋内传开,熟睡的宗正昱缓缓睁眼,瞳孔一片深幽——
第223章 这么呆,我走了以后被欺负了可咋办
不见平时清澈见底。
夜风透过窗扉缝隙吹进屋内,桌上的烛火在昏暗的寝房中摇曳。
就像跳舞的姑娘,随风起舞,摇曳生姿。
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应在宗正昱俊美无俦的脸颊上,平添几分神秘。
那犹如深渊的瞳仁,古井无波,没有一丝波澜。
寒风呼啸,屋外吹的呼呼作响,宗正昱侧头看向身旁之人。
瞧着她眉目如画,即便屋内昏暗,也遮掩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琼鼻下,那樱花粉的唇瓣微动。
宗正昱脸上冷峻消散,凤眸晦暗,荡起一层涟漪,喉结滚动。
他挪动着身体,向风沧澜贴近。
目光如炬,直勾勾盯着那微动的粉唇。就像是雨后的娇花,待人采撷。
宗正昱微微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风沧澜的嘴脸,瞳仁深深黑、滚过几道暗光。
“澜儿。”他磁性的声音温柔缱绻,简短的两个字,仿佛诉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你一定要,永远陪着我。”
“不然……我真的会疯的。”
他摸着风沧澜的手指隐隐有些发颤,狭长的凤眸渗着几分阴暗偏执。
“答应我。”
“永远留在我身边。”他亲昵温柔的在粉唇上落下一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真好。”宗正昱修长手指轻抚风沧澜轮廓,笑容清浅温柔。
跟风沧澜道完晚安后,躺下睡觉。
睡梦中的风沧澜完全不知道,莫名其妙就答应了这件事。
翌日
风沧澜是被吵醒的,感觉脸上有些异样半睁着惺忪睡眼打量。
只见宗正昱丰神俊朗的脸闯入视线,他相只小狗似的,在脸上亲个不停。
睡意浓,风沧澜又闭上眼睛,纤臂一勾,将作乱的宗正昱压在床榻上,“别闹。”
还未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朦胧,无形中还带着几分娇嗔。
宗正昱清澈的瞳仁一顿,下一瞬笑的更加灿烂,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娘子~”
他声音轻快,带着几分撒娇,像只小奶狗奶萌奶萌的。
“嗯~”风沧澜轻嗯一声,霏霏之音撩人。
宗正昱眼底滚过几道深黑,钻到风沧澜胸口一阵乱蹭。
风沧澜一把搂住宗正昱捣乱的脑袋,“乖,别闹,我好困。”
“娘子,快起来陪我玩。”
“天亮啦,快起床陪我玩啦。”
耳边宗正昱吵吵声不断,风沧澜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垂首在宗正昱额头上亲了一下,像哄小孩子一般,“乖,自己去玩,我在睡会儿。”
说完她打着哈欠翻身,继续睡觉。
已经坐起的宗正昱爬到风沧澜正面,缩在紧贴墙壁小小的一部分,目不转睛的看着。
感觉到前方炙热的视线,风沧澜撩了撩眼皮,慵懒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宗正昱咧嘴一笑,灿烂纯真,“娘子漂亮。”
“陪着娘子。”
“嘴甜的你。”风沧澜睡意也被宗正昱闹的差不多没了,掀开眼帘戳了戳他有些冷峻刚毅的脸颊。
宗正昱也不躲,就乖乖让风沧澜戳。
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风沧澜,好似能发光一般,有些呆呆憨憨的。
风沧澜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呆子!”
“这么呆,我走了以后被人欺负了可咋办。”
现在的宗正昱多可爱啊,笑如春风,不摆冷脸。
她都不想给治好了。
风沧澜本是半开玩笑随口一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宗正昱那单纯温柔的眸子微顿,下一瞬笑的更加灿烂,犹如夏日骄阳,“那、娘子就别走了,永远保护扶风。”
他仰着脑袋,看着风沧澜的目光亮晶晶,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风沧澜被她这模样戳到了,话张口就来,“好,永远保护我们扶风。”
“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好~”宗正昱高兴的在风沧澜脸上亲一下。
风沧澜已经习以为常,宗正昱一高兴就喜欢亲人,刚开始还有制止。但并没有效果,也就懒得管了。
“像个小孩子似的。”风沧澜眸中温柔,带着几分母爱的光辉,轻抚着宗正昱的脑袋。
“哐哐哐!”
一阵敲门声响起,风沧澜打了个哈欠,秋水眸里泛起了一层水花。
眸含秋水,烟波撩人。
“进。”
房门被推开,侍卫踏进寝房,正准备禀报就瞧见这样一副画面。
风沧澜侧躺在床榻上,白皙的长腿一只露了出来,搭在正红色的被褥上。
红与白的极致碰撞,刺激着视觉神经。
秋水盈盈,慵懒妩媚。
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引得侍卫呼吸一滞,呆愣良久。
就连进来的目的都忘记了。
宗正昱深瞳微眯,又爬到外侧,拉着红色的被褥风沧澜露在外面的腿盖住。
他一脸不喜,噘嘴拉脸,把不高兴表现在脸上。
“哟。”风沧澜坐起来,葱指挑起宗正昱的下颚,挑了挑眉,“小呆子还会吃醋啊。”
“不能!”宗正昱闷声闷气道。
风沧澜没明白,“什么不能?”
“你是我的娘子,不能给别人看!”
风沧澜看着他满脸急色,来了兴致,“那如果别人看了呢?”
“别人看了我就挖了他们的眼睛!”童气满满的声音,却说着最阴狠的话。
“那可不行,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有这么吓人的想法。”
“你太吓人了。”风沧澜故作被吓到的模样。
宗正昱一下急了,抓着风沧澜的双手,急切解释,“那……那我不挖眼睛了。”
“娘子你别搭理他们,只看我好不好。”他狭长的凤眸极力瞪的圆鼓鼓,语气中满满的祈求。
玩的差不多了,旁边又还有人,风沧澜打算就此打住。
但还是故作犹豫的模样,许久才慢吞吞点头,“那好吧,但是扶风以后不能这样了哦。”
“好!”宗正昱声音果断而响亮,似在立誓一般。
风沧澜避开目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还真是呆子一个。
门口,侍卫低头看着脚尖,明显是听进去了宗正昱之前的那番话。
“有何事?”风沧澜一改跟宗正昱聊天时的温柔耐心,此刻声音清冷,态度冷淡。
侍卫不敢抬头,低头躬身,“回禀王妃,王府有位自称是您祖母的人求救。”
“祖母?”
第224章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她有祖母自己怎么不知道?
思来想去,风沧澜脑海里没调取到一点关于祖母的信息。
被找回将军府就痴傻,也从未听说过还有祖母。
若真是有也应该在将军府,就算不在那也应该是听说过。
不至于两年都没一点风声。
将军府除了风疆就只有已经死了的风氏,关于风疆父母的确不知道。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会不会真的是风疆的母亲?
沉思良久,风沧澜抬眉,“带她到正厅等着,我立马就来。”
不管真假,先去看看。
万一真是风疆的母亲……
风疆此人待她还不错,现在又在边疆,若真是祖母她也不介意接待一下。
“是。”
侍卫后退几步转身离开,拉上房门。
风沧澜掀开被褥穿衣,准备去看看这位自称是她祖母的人。
宗正昱也赶紧起身,学着风沧澜的模样穿衣。
风沧澜这边穿戴整齐,宗正昱却是里外乱穿。原本穿在里面的穿到外面,外面的衣裳穿在里面,还全然不知。
此刻正低着头,费力的系绳子。
看着他里外乱穿,滑稽的模样,风沧澜捂了捂眼,“我来。”
她三下五除二把宗正昱衣裳扒下来,然后一件一件正确的顺序穿上去。
穿好衣裳,带好发冠宗正昱又变成了丰神俊朗的贵公子。
今日他一袭月牙长袍,金线绣满了衣襟跟袖口,隐去了平日的冷峻跟凌厉,平添几分温和。
单单看着就有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就像是矜贵公子。
完全是自己的菜,风沧澜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回神后暗骂自己,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
宗正昱现在只是一个稚子思维的傻子!
自己竟然起了如此龌龊的心思!
“好啦。”
帮宗正昱穿戴好风沧澜就拉门而出,刚踏出去宗正昱就像摇着尾巴的哈巴狗跟了出来。
风沧澜本想阻止,但想到他痴傻后喜欢粘着自己,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默许他跟在后面。
离开沧海一粟,风沧澜直奔大厅。
隔着老远就听到大厅里传来阵阵惊叹,“天呐!这宅子也太好了吧?”
“这宅子这么大。”
“祖母,我以后就想住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了。”
“这是我一生中见过最大最华丽的宅子。”
被称作祖母的老妇,看到眼前比自己全家都大的正厅震惊不已。
一想到没见过的孙女住在这样华丽的宅子里,就怨恨起那位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大儿子。
都已经当官了!竟然不把她接到皇城。
他在皇城住大宅子,她却在乡下住着小木屋。
一下子心里失衡,老妇对这位还未见面的孙女感官也下降了。
“祖母,这桌子我以前在咱们那个富商的家里见过。”
“这是金丝楠木,那个富商只有拳头大一块日出炫耀。”
“这里竟然把这么好的东西拿来做桌子。”
大家对金丝楠木没什么概念,也从来没听过,直至女子说出,富商那拳头大的金丝楠木花了百两黄金时。
正厅所有人一阵冷吸。
金丝楠木他们不知道,但是黄金他们明白什么概念啊!
百两黄金!一个拳头大小!
那这个桌子,岂不是得千两。
顿时,屋内所有人看着金丝楠木桌子两眼发光。
一个桌子就如此昂贵,其他的呢。
院门局促的一众人,对着屋内的物件摸来摸去,眼睛里散发着贪婪。
老妇也被自家孙女的那句话惊到,心里打算赖在这里的想法更加牢固。
看了一眼没见过世面,摸来摸去的一众人,老妇挺了挺后脊,“瞧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走到门口听完全部对话的风沧澜:???
嗯?
她答应让这群人住了吗?
“王妃,王爷。”
站在门口的俩侍卫恭敬行礼,风沧澜点头算是回应,转入正厅。
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都收回了手,齐齐看向门外。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踏入正厅。
所有人愣住,不是因为风沧澜的美貌,而是因为——
面前这个青衣女子,正是昨晚跟她们起争执的女人!
所有人脸上摆出的笑容瞬间僵住。
老妇一群人认了出来,风沧澜也认出来了她们。
刚才在外面就觉着声音耳熟,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昨晚让她扫兴而归的那群人!
风沧澜秋水眸微眯,眸光不善。
一时,正厅寂静无声。
双方人静静相望,风沧澜率先打破平静,“哟,这是找到你当官的大儿子,来找本王妃报仇了?”
风沧澜语气讥讽,自称本王妃,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跟一众人擦肩而过,她来到主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宗正昱跟到风沧澜后面站着,似乎是认出了这群人是昨晚影响风沧澜心情的人。
目光同样不善。
一众人错愕,听到对方自称本王妃想到昨晚的事情,瞬间觉着后背发凉。
老妇看着风沧澜,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斥着不满,“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你爹把你教导成了什么模样!不尊敬长辈!”
老妇自认为是风沧澜的祖母,教训的话张口就来。
在家中,她是最大的那个,一家全部得听她的。
在这里,她认为上座的是自己的孙女,自己还未坐,小辈却坐在上座。
这是没有教养,不尊敬长辈。
直接就出言教训,完全忘记了这里不是以前的小破屋,而是摄政王府。
听着老妇的斥责,风沧澜眯了眯眼,随后轻嗤一笑,“哪里来的长辈?”
风疆那便宜爹勉强称得上长辈二字,但面前这个尖嘴猴腮、颧骨突出浑身散发着我最大的老太婆哪里来的自信?
老妇一愣,才想起来自己并未介绍身份。
她满脸严肃,一副严格家长的模样,“我是你祖母。”
“你爹风疆是我大儿子。”说到这里,老妇开始介绍起其他人,“这是你爹的弟弟,你的二叔,旁边那位是你二叔的妻子,你的二婶。”
“那个。”老妇看着旁边早已沉醉其中的女子,“是你二叔二婶的女儿,风灵,旁边的那个是你堂哥风坚。”
“我们刚到皇城,非常累你赶紧安排最好的院子让我们歇息。”
第225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老妇每说一句,风沧澜眉头就皱一分。
最后她说完安排院子休息时,风沧澜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这个老妇当真是便宜爹的母亲?
那她岂不是成了昨日口中说的倒霉蛋?
昨晚听到老妇说的话,她就恶心。
结果!竟然还是便宜爹的娘亲。
开什么玩笑?让她安排院子休息,还要最好的。
风沧澜一直不出声,老妇颐气指使,“还不快去安排!”
她喊的理直气壮,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风灵从进门开始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以后居住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
风坚的目光则是从华丽的令人咂舌的屋子,转移到风沧澜身上。
一瞬不瞬的盯着,眼睛里跳跃着火花。
他们是一路打听过来的,知道自己大伯是将军,堂妹是王妃,而那位王爷是个傻的。
在看到上座风沧澜冠绝天下的容颜时,他的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风沧澜斜撑着雪腮,目光不动声色在每个人身上划过,将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爹常年在边疆没管教好你,那我这个当祖母的就替你爹管教管教!”
老妇上前就要给一巴掌,刚扬起手还未落下,就被一只手捏住,力度之大似乎要将其手腕捏碎。
老妇疼的脸色苍白,直惨叫,“疼!”
“疼疼!”
宗正昱清澈的凤眸中暗闪一丝杀意,只一瞬转瞬即逝。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却是满满的凶狠,“你休想打我娘子!”
“我不会让你欺负我娘子的!”
宗正昱站在前面,把风沧澜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瞪着面前之人。
“谁打我娘子!我就打谁!”宗正昱捏着老妇扬手准备教训。
老妇见此吓的撒泼打滚,直接倒在地上,“哎哟!小辈欺负长辈了!”
“没天理了!”
老妇一喊,周围的人赶紧过去搀扶,同时还附和的哭泣指责。
其中话最多的就是老妇的二儿媳妇,“大哥光明磊落,最是重孝。没想到竟然生出你这样目无长辈的。”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死了算了。”
宗正昱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看着坐在地上哭吼的老妇,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风沧澜。
那清澈的眸子中带着谨慎打量,害怕风沧澜生气。
同时又带着几分求助的目光,剑眉紧隆带着几分委屈。
风沧澜将他眼底神色尽收。
心头一阵暖意,因为宗正昱的维护。
同时又有些心疼,明明是老妖婆自己故意摔倒,还在这里碰瓷宗正昱。
真当宗正昱傻了!
不对!宗正昱是傻了,但是后面还有她!
风沧澜起身,安慰性的拍了拍宗正昱的肩膀,柔声安抚,“没事。”
对面的人见自己卖力表演被忽视,“蹭”的一下站起来。
“你叫风沧澜是吧?”
“还不赶紧给你祖母,二叔二婶安排住处!”
老妇见撒泼无用,改变方针强势开口。
风沧澜拍着宗正昱的手微顿,秋水眸中戾气一闪而逝。
说实话,她的脾气真的不算很好。
能在这里看完他们拙劣至极的表演,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耐了。
“演够了吗?”
“演够了就给我滚!”
风沧澜声线清冷,沉声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冷厉,眉宇冰冷更是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感。
一行人被风沧澜这番话喊的顿愣。
风沧澜丝毫不遮掩自己的不悦。
且不说这老妇是不是风疆的母亲。
就算是又如何?那是便宜爹的母亲,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冷血一点,便宜爹她都觉得没有认的必要。
“你竟敢这样跟祖母说话!你不尊敬长辈!”
“你会被天打雷劈的!”
老妇一通乱吼,宗正昱听出了这是在骂风沧澜,满脸愤慨冲过去。
大厅场面混乱,宗正昱跟老妇扭打成一团,其他人也帮忙。
宗正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