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必是羞愧到了极点,之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白尘芜反应了一会儿,依旧是云里雾里。
听小徒弟的意思,怎么好像她并没有对对方做出什么禽。。兽不如之事。相反的,她还在对方酒后意乱情迷之时,及时阻止了他?
可她并不记得自己有过如此举动啊。
还有什么斥责他、质问他、制止他……等等,这不就是她重生醒来的那一幕吗?
白尘芜脑海中电光一闪,一下子豁然开朗。
难道,她这一回真的没对徒弟做什么?
也就是说,她穿回来的时机,其实不是“事后”。
而是“事前”?
曾经的她还没来及对徒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就被重生回来的她给打断了?
天道当真给了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并且自己还阴错阳差地成就了这次机会?
那她可真是……
太狗。。屎运了。
虽然觉得不太厚道,但白尘芜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嘴角要往上翘的趋势。
所以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这个做师尊的,在徒弟心中的形象,还没有垮。
只要她今后能管住自己,压下自己曾经对徒弟生出的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去做那些为师不尊的事。那么,他们仍然是一对师慈徒孝的好师徒。
这样一来,她的小徒弟不会扭曲黑化,她也不会被追杀至死。
啊,她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德,才换来了这么一次重生的机会!
白尘芜在脑海中飞速地勾画着她充满光明的未来,就听得脚边的少年,低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徒儿轻浮放浪,求师尊责罚徒儿……”
大颗的泪水落到地上,可少年始终不敢哭出声来,只强忍着颤抖着,一遍一遍小心翼翼祈求着。
雨丝已经将少年身上淡淡的酒香冲散得几不可闻,但在那之前,少年似乎一直是醉着的。
于是,少年的记忆在酒精的作用下出现了某些偏差,再加上匮乏的生理知识,于是就误将自己被撩拨出的正常生理反应,认作了自己主动勾引师尊的证据。
白尘芜瞬间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徒弟,有些心疼。
曾经做错了事的人明明是她啊。
而那时的少年,是否也曾这般心怀忐忑,默默在心底厌恶着、折磨着自己吗?
这时间久了,能不黑化么?
而她这个做师尊的当初只顾着自己爽,却将徒弟的感受忽略了。
她的乖徒弟,太可怜了。
“刚刚是为师不好,为师喝多了,对徒儿凶了……”白尘芜谨慎地斟酌着措辞,柔声解释着,“徒儿并非轻浮放浪,只是……只是长大了。徒儿的反应是正常的,都怪为师忽略了教导,让徒儿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虽然她这话语中也有一些含糊的成分,可是这确实是如今最得体的解释了。
“正常……的?”
少年听了她的话,半天也没什么反应,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醉酒时的记忆本就是模糊一片,如今被白尘芜稍加引导,少年的思绪就又动摇了。
“嗯。”白尘芜应了一声,悄然将视线从少年清俊的脸上移开。
如果是她上一世的时候,看到她的小徒弟因为这些事而迷茫,露出如此引人犯。。罪的无辜表情,她必会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放倒,亲力亲为将他教导得明明白白。
但现在,她是决不能再那般狗了。
白尘芜心知这事情着急解释很容易越抹越黑,而且她也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毕竟她的小徒弟如今已经长大了,她这个做师尊的总不好还像小时候那般将他当个孩子对待。
自己到底该怎样将那些现代的生理知识解释给小徒弟,才能既通俗易懂又不至于让对方觉得冒犯。
她好不容易将这次的事圆了,可不能再在其他阴沟里翻了船。
“今日时辰太晚,徒儿先早些休息。其他事情,为师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白尘芜说着,随手拿过床上的被子,这才想起被子是湿的。
她一面吩咐少年躺好,一面又从木柜里拿出一床干净的被子,亲自给小徒弟盖上。
小徒弟平日就极听她的话,今日更是乖得要命。
一双清澈的眸子跟随着她的动作来来回回,眨都不敢眨一下。
白尘芜当初与他好的时候,最喜欢他这顺从的性子。让他做什么,即便是会害羞,也还是会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但是如今,那些事都与她无缘了。
不觉得可惜是不可能的,可白尘芜更稀罕自己的小命。
当然,还有她和小徒弟这些年一点一滴培养起来的师徒情谊。
最后替小徒弟掖好被子,白尘芜起身要走,却发现衣角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