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二!你发什么神经!”傀儡雨生见状大吼。
连二公子站在原地,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们,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往下垂了垂,哼了一声,“又是那个白痴干的好事。”
白痴?
他在说谁?
就在青月一头雾水的时候,连二公子突然一个跃身,手中擒着一道闪电,向着她直扑了过来,“受死吧,妖女!”
这样熟悉且毫无创新的台词,终于让青月想起来眼前这个连二公子是谁了。
玉面公子连玉卿,那个七弦门的大长老青缨是这么说的吧?
……可是眼前这张脸,和玉面……也相差太远了吧。
青月险险避过他这一击,有些不确定地问,“玉面公子连玉卿?”
连二公子哼了一声没有否认,手上的攻击却是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依旧凶猛而凌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一夜山庄之上,若不是因为她,他又岂会追丢了七弦门的那个妖女?
青月一边避开他的攻击一边苦思冥想,明明是同一个身体,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呢?
“你是故意的吧。”傀儡雨生突然开口,“故意以连二公子的身份接近阿姐,故意惹怒丝碧,让她动手伤了阿姐,如今见丝碧没了用场,这才迫不得已露出了真面目,是这样没错吧。”
连二公子听了他的话,结合他之前对着那个白痴时的表现,又哪能不知他挑拨离间的心思,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你这邪物心肠倒是忒歹毒。”说着,也不解释,直接一道闪电劈了过去。
见那闪电直向着雨生劈来,青月赶紧抱紧了雨生,祭出魂丝来抵挡。
连二公子前后反差太大,她也是一时理解不能,但又觉得雨生的猜测不大对,只得一再抵挡,并没有出手反击。
如此几番下来,青月便有些狼狈了,身上也多了几处伤痕。
连二公子见她只是一昧躲避却不还击,只当她是自视甚高不屑出手,不由得更加恼火,冷笑了一下之后,他一下子招来了九道雷电,将青月团团困住。
这是他的杀招,当初长弦门那个所谓的大长老也是伤在了这一招之下。
“落雷。”薄唇轻启,他面无表情地淡淡吐出两个字。
九道雷轰然而下,瞬间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连二你疯了!”此时的雨生也没了挑拨离间的心思,当即撑起一片防护罩,将青月牢牢地护住。
若是之前还存了些玩笑的心思,此时面对这个煞神一样的连玉卿,雨生已经产生了莫大的敌意,尤其是看到阿姐在他的防护罩之下还被烧焦了手臂。
青月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那个男子,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你不是连二。”
连二公子眯了眯眼睛,没有否认。
“连二呢。”青月看着他,问。
连二公子冷冷地翘了一下唇角,“你不会有命知道了。”说着,便再次擒着一道闪电,以非人的速度向着她直扑了过来。
眼看着他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就要得手,可谁知变故陡生,就在他距离青月不过三步距离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震动了一下,猛地一个踉跄,然后擒着闪电的手掌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弧度,仿佛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害得他差点收不住攻势反噬了自己。
见他露出破绽,虽然不明所以,雨生还是瞅准了这个机会操控着一根断木直直地打向了他的面门。
连二公子猛地受了这重重的一击,感觉整张脸都木木的失去了知觉,那张猪头一样的脸也愈加的精彩了。
“该死的白痴!”吐了一口血水,连二公子见势不妙慌忙后退。
真是太小看他身体里那个一贯懦弱的白痴了,居然能够在他控制这具身体的时候干扰他……这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呢。
看来,那个白痴真的很在意这个妖女。
雨生见他后退,哪里肯就这样算了,当下操控着那根断木头将他劈头盖脸地胖揍了一段。
连二公子躲得辛苦,想祭出雷电,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使唤,这一切显然是他身体里那个白痴在使坏,可是他虽然明白,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被动地挨了一顿胖揍,然后狼狈地跑了。
只留下青月和雨生站在原地,看着他御剑而起,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这速度……当真是犀利无比。
青月一下子想起了那个七弦门的大长老说的话,她说玉面公子的飞剑十分厉害,一般的飞行法术和法器是比不起的,如今看来,果然是丝毫没有夸张啊。
记得当日,是那七弦门的大长老用了据说是她掌门师兄所赠的风轮,才将那玉面公子甩开的。
只是……那个风轮,好熟悉的感觉呢。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她颇为苦恼地皱了皱眉,为什么竟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六、慈母心
钱果真是个好东西。
租了一栋独门独院的房子,买了各式生活用品,还有一大堆的零嘴小吃,也才不过才花了五十多两金子,青月坐在房间里,看着堆在角落里的那一堆黄灿灿的金子,由衷的感叹。
“雨生,你说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青月一边吃着一个肉饼,一边有些犹豫地开口。
“为什么?”雨生坐在桌上,隔着烛火,安静地看着青月吃东西,随口问。
它身上的斑斑血迹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变回了原来干净漂亮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精致漂亮的木偶会有血淋淋如地狱恶鬼的一面。
“唔,这些金子……都是连二公子的啊。”这么说的时候,青月看着手上的肉饼,颇有些的心虚。
那一日连二公子火烧屁股一样逃走之后,她无处可去,当然也没有回清歌苑的念头,便带着那些金子在翼城租了这间房子住下了。
相比在清歌苑,显然她现在过得更为舒心。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里去哪里,都不会有人盯着管着。
“那些是他自愿用来给阿姐赎身的金子啊,反正原本就是要用的,谁用不都一样嘛。”雨生十分理所当然地道。
这么一听……好像也有点道理。
青月有点心安理得了。
“更何况,他还出手伤了阿姐。”雨生磨了磨牙,“就他那好赖不分的性子,当然要远着他,难道还带着这些金子送上门被他打杀么。”
听到这里,青月顿了一下,忽然想起那一日连二公子奇怪的变化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想着,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青月在翼城基本上没有熟悉的人,除了清歌苑那一票人,就只有连二公子勉强算是熟识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也应该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啊。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五天了,一个访客也没有过。
更何况,现在已经过了酉时,天早就黑了。
青月有些奇怪地起身,走到院门口,打开院门,便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正提着灯笼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
“可是青月姑娘?”见到青月,那姑娘笑盈盈地道。
“你是?”青月在这人世久了,又在清歌苑那样鱼龙混杂的场所待了一阵,对于人世间的这些人情世故和称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会再傻兮兮地一本正经地告诉人家,我不叫青月姑娘,我叫青月了。
“奴婢是城主府的丫头,城主夫人想见您一面。”那姑娘口齿伶俐地说着,依然是一副笑模样。
城主夫人?
青月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位城主夫人?
“就是连二他娘。”怀里,傀儡雨生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小小声提醒。
……唔。
青月一下子心虚了。
人类有句俗话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