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的脸色一变,沉默的走到程文海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气息逐渐变得具有攻击性和压迫力,半晌后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程文海就笑,然后一把拉着余乐的手掀开被子,让他睡进自己被窝,小声的就问了起来:“我可是听出来了,你虽然没明说,但你那话里话外的,是让那孩子多留点儿证据是不是?”
“英语水平现在不错了啊?”
“你想多了,没见我都听的睡着了吗?我这不是了解你吗?你能让李明宇裹着一身脏水归化,别人不说,你也不会让咱们队成捡破烂的。我就是随便一诈,答案不就来了,要什么英语好,我俩谁和谁。”
余乐都惊呆了,看着这个挤眉弄眼的大长脸,还挺聪明。
不过他和程文海中间是没有秘密的,最多只是忘记了聊,但凡提到的事儿,他们中间都坦坦荡荡。
余乐就把自己想法给交代了。
“因为暴力、赛场违规、以及立场问题而被国家队开除,不得不像丧家犬一样跑到国外归化的运动员,当然是不堪压迫、愤而出离,另投明主的行为更好。
不仅仅是对李明宇好,对咱们队更好。
毕竟任何时候,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蔑视才具有更多的主动权,往远了说,咱们要做的事儿,也关系到国家外交嘛。
祖国妈妈好,政府爸爸好,咱们才是真的好。
不然这稳定的单纯的隔壁小孩儿都羡慕哭的环境哪儿来的,我总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人拉来,而不管他背后的麻烦吧。”
程文海当然知道:“知道知道,你觉悟高,格局大,这种人人都知道的事,就不要嘚瑟了。
不过你可想好了,李明宇真要是过来,你得付一半的责任,人家说到底为什么来这边儿,就是对你的信任,你现在这么忙,还有空管其他人呢?”
“我忙不还有你吗?”余乐理所当然地说,“谁让你是皇后娘娘呢,我只管征战四方赚钱养家不就行了吗?这可是你说的。”
“滚蛋!”程文海都给气笑了,“管杀不管埋的家伙,所有人都被你的外表骗了!”
“乖,睡觉不?海子辛苦,我今天就牺牲一下吧……”
程文海一掀被子,将余乐踢下床,“滚自己床上去,老皮子老脸了,谁耐烦看你。”
不过李明宇归化这事儿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事儿,流程上的事儿就交给队里的一名助理教练去跑了,余乐还得准备世界杯的比赛,只能在侧面帮忙,再通过网络,帮助李明宇度过归化前期心里波动巨大的艰难期。
不过这一忙,就有点儿顾不过来,等回过神再想起来的时候,白一鸣都快要比赛了。
余乐当时还在山上训练,想起这事儿,训练也顾不上,就冲去更衣室给白一鸣打了个电话。
好一通安慰。
再回来的时候程文海正好在喝水,问他:“干吗去了?”
余乐说:“明天白一鸣比赛,给去了个电话,你要不要晚上也打一个。”
“呵呵呵,看给你忙的,脚趾头比头发丝分的岔还多,早晚翻船。”
余乐摇头笑:“就好像你的脚不会分岔似的,羡慕我就直说。”
“啧啧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以为友情向不同,不需要一对一,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哥能容你当中央空调,那是因为哥也舍不得后花园,咱们各玩各的,但别人不说,就小白和李明宇这两个,对你可都全心全意,水要是端的不够平,有你受的。”
余乐将程文海嘚瑟的手掌拍下来,挥挥手,上山去了,就没往心里去。
程文海笑了一下,哧溜喝下一口保温杯里的姜茶水,歪头看向何宇齐,说:“哥,你说他莫不是忘了,米国那边儿还有个小迷弟?”
何宇齐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亚瑟?”
程文海笑开嘴角:“看,就连你都知道亚瑟,他怎么就忘了呢,啧啧啧……”
当然,程文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角度立场语气都比较清奇,阴阳怪气怪不正经的,但他确实没有说错。
运动员虽说本来就具有竞争性,但不同项目,不同年龄,不同水平的选手间,竞争性还要更明显。
白一鸣在U型池的成就已经享誉世界,又跑去参加其他项目的比赛,这本来就有点拉仇恨了,偏偏又和亚瑟在坡障项目上撞了。
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是绑定积分的比赛项目,不过那只是指奥运会的比赛资格,在正常的赛季里,这两个项目是可以分开报名的。
白一鸣一口气报了四个项目,也有点虎,事实上他肯定是比不过来,按照余乐的期待,和他自己的想法,大跳台在这个赛季只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