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陆大少你认识他俩吗?”晋欢被夜风吹得脸上凉凉,跺着脚问。手插在袖筒里一秒也不想抽出来。
“不认识。”陆微阳斜睨着角落里的暗影,低头玩手机。
再抬头,在门口清一色的豪车中,他看到了骑着共享单车的兔兔警官。晋欢这次眨眨眼,殷勤地把手递了过去,“圣子好久不见。”
兔兔警官看旁边还站着陆微阳,不自在地摘下手套,握握他带着灵气的手,闷声道:“好久不见。”
我去!陆微阳怔愣住,瞄着他耳朵上的助听器。又顿了顿,兔兔警官原来会说话啊?
“那我们里面坐吧。”晋欢或者熟练地踩上台阶,屋里管事的年长者瞬间喜滋滋地凑了过来。
把手里的沙包砸向他们,晋欢伸出手抓住从空中送过来的沙包,离陆微阳的鼻尖不过一毫米。
这动作像是在电影里排演了一百遍一千遍的画面才能做到如此熟练,晋欢把沙包扔到地上,冲着楼上的四姑姑喊道:“一边玩去。”
四姑姑不悦,扁扁嘴,坐在木梯上铿锵有力地说:“晋欢已经好久没回来,这次一回来就带着兔兔警官,怕不是要气死爹爹才肯罢休!”
“不要你管。”晋欢随意地嘟起嘴吐了一下,红色铜钱从他嘴里蹦出来,朝那个年长者射过去。
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中炸开,陆微阳寻着可疑的场面,愣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带着杀意的铜板从他侧脸划过去,他才明白晋欢和他属性不同,晋欢可能是兽化omega。
四姑姑淡定自若,轻轻一闪,躲开那枚铜板。弯眸望着那枚散着红光的硬币叮咚一下,掉到地上。
懒洋洋地依上前面发锈的栏杆,嗔怪地问:“怎么你还谋杀亲姑姑不成!”
屋里热热闹闹地做了很多人,围着桌子嗑瓜子、品茶、听相声。有北京小胡同那味,晋欢带着他们坐到前面那桌。
叫囔声伴随着台上两位相声演员很好的职业操守,陆微阳成功地融入到这温馨杂乱的环境里。
听着台上拍着快板,绘声绘色表演的画面,新奇地拍手叫好:“我只在电视里看过相声。”
“那你也太惨了吧。”兔兔警官耸拉着眼皮,又开诚公布道:“今天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晋欢挠挠发烫的耳朵,在暖烘烘的室内三个人坐一桌,气氛委实有点搞笑。
他拿起盘中的瓜子,缓声道:“藤将军说让我带你回去,请你不要拒绝!这是我的任务。”
“我在这里还有事情没做完。”兔兔警官坚定地说,枪就放在离手腕最近的裤兜里。
他不太相信,运筹帷幄、统领大局的牛局长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吵闹、没有机密性。带来的同伴也足以让人惊掉下巴。
蒋戈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牛局长竟然还带了他的法证omega来,兔兔警官对陆微阳还是有点好感的。
不是喜欢那种,就是可能那天在那样尴尬的场面中,陆微阳肯递给了他一截卫生纸。
任务任务,陆微阳的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在旋转。他一惊,冷不丁地想到蒋戈那个经纪人,惊唿出口:“你的任务!”
还是起疑了,兔兔警官纤白细指绞在一起,轻咳一声,狠狠地瞪着晋欢。
“我的任务就是带我们的圣子回家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晋欢不着调没明白他咳的用意,一口气把将军交代的话都说了出来。
“带圣子回家?”陆微阳抓着屁股下的板凳,弓起后背防备地盯着眼前的人。
如今omega稀少,人类和动植物划清界限。这个世界里看不见一点花草,地上跑的是人,天上飞的是飞机。
蚯蚓,鱼的数目正在急速下降,圣子是群众忌惮的。
这个词汇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成了十恶不赦、挑起两族战争的罪魁祸首。他们大剌剌地说出来,引得不少人瞩目。
“我朋友喝酒了,有点上头。大家继续听吧!”陆微阳拍手,笑着把装醉中的晋欢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一行人脚下飘飘然地离开人满为患的相声馆。到了暗处,晋欢往后扫了一眼确定没人跟上来后,立马站的笔直。
寒风中站在人行道上的三人,面色都黑沉着,兔兔警官看事情败露,撕破脸皮掏出手枪,抵在陆微阳的后腰上。
腔调也骤然变冷,上挑的眼尾透着股狠辣,冰冷冷地说:“怎么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好好聊一聊?”
有些烫的枪口刺着他娇软的皮肤,这把枪刚刚被人使用过,陆微阳头上的虚汗腾腾地往下落。
求助地扁着嘴看向晋欢,在等绿灯的人们只在绿灯亮起的那一瞬才抬了一下高贵的头颅,然后快速穿过马路,没人注意到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大马路上持枪杀人,晋欢也是第一次见到。
吓得他擦了擦脑门上根本没流出来的虚汗,眼皮疯狂地跳动,连着黑黝黝的瞳孔也在震动。
他慢慢地走上前,看着这个路口一波又一波的人穿过马路,余悸地拨开灼热的枪口,“兔兔圣子你放心好了,陆微阳不喜欢蒋戈,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陆微阳看枪被挪开,加快脚步向马路对面跑去,大声喊道:“不用了,我今晚还有大事要做。”
他跑过去的那一瞬,兔兔警官还想用手扯着他衣角。可他逃的快,毕竟生命大于一切。
等晋欢迷瞪过来,显示哭灯的杠子又变成红色了。
他看着来往的车辆,准备一不做二不休闯红灯也要走到陆微阳身边去,不是他有多敬业,只是因为他害怕死。